柳茹淳听见钟氏的这番话,慢慢的转过头,细细的看着钟氏,好像从来不认识她娘一样。
钟氏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慌,下意识的去避开,“怎么了?难道娘说的还错了?”
柳茹淳倒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娘你为人大方,我不反对,可是咱们就事论事,咱们要大方,要爽快,要客气,那也要看咱们家什么条件,若是衣食无忧,家财万贯,您要把整间屋子送给别人我都没意见,关键的是你看咱们家现在过得紧巴巴的,这还不算哥哥上学的束修。”
“淳丫头······你说什么?”钟氏从来没听女儿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还都是些不是她这个年纪口中说出来的,所以自然有些消化不过来。
话题已经扯开了,自然没有中途打住的道理,只见柳茹淳又开口道:“娘,每次舅舅们拿来的东西,不管是大小,最后有一半都会从你的手中,或是爹的手中流失出去,我说这话,不是说我舍不得给爷爷或是三婶他们,关键的是这些东西是舅舅他们给的。”柳茹淳说到此处,似乎有点情绪上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外公外婆去世得早,舅舅们疼您,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您,可是他们也不是富贵人家,这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好东西,你却毫不客气的送给了别人。您要知道,他们有义务照顾你这个妹妹,可却没有义务要顾及你的公公婆婆,以及夫家的兄弟姐妹。”
钟氏早就听傻了,满脸骇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但是柳茹淳的话却没有说完,只听她有些不满的小声道:“还有,那彩线是表姐送我的,您是长辈,有给我保存的权力,但是要不要送人,那是我的事情。”
柳茹淳原本今日是不想说这些话的,可是在不教育一下,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什么时候能奔上小康。
原来没有分家的时候,家中的钱财是由着奶奶掌管,家里过得紧就算了,可是这家都分了两年,分家前他们家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就是什么样子,连一个吃饭的碗也没多出来,反倒是分家分来的那些银子花的差不多。
可是说来,她父母又都是勤奋的人,在加上父亲不下地的时候去打猎,按理算起来,她们家应该多些周转才是。
然她却发现,她爹娘都不会掌家,有什么好东西,别人开口他们就爽快的给了,分家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两个老人的衣裳三家一家置一年,可是这两年都是他们家出的。
又说前几日,奶奶要去走亲戚,非得要做件新衣裳,娘二话不说,就把她自己舍不得动的新料子给送了过去,可是奶奶也没说她一句好,反而在背地里跟别的老太太说娘亲傻。当然了,她现在也没说去走她那所谓的亲戚。
而爷爷呢,这两年基本很少跟着队里的人出去给人做法事,反倒是整日黄酒不离手,没了酒就让爹去打了孝敬,没了荤菜就叫父亲给他送野味去。
诸多类似的例子,多不胜数,柳茹淳想起来就头疼,所以她觉得,这个家里还得有个人站出来,而这个人最好还是她娘,所以今日才下定决心好好的‘教育’一下她娘亲。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