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不明白南宫水月的用意,孟七却是在看到怪模怪样的南宫水月的第一眼就明白了。说起南宫水月异常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孟七。自从那日南宫水月从孟七这里知道花兆琰惦记了许多年的人也是风尘中人后,他便认定花兆琰是出于同命相怜的原因记挂着心上人,于是免费在豪情阁挂牌,想引起花兆琰的同情心。
依依见孟七有些发愣,连忙催道:“哎哟我的孟公子,您就别发愣了,先将南宫公子赶下台再说。”
孟七气定神闲地看了她一眼,道:“豪情阁的护卫呢?”
提到这个,依依就苦了一张脸,道:“南宫公子今个儿不是第一次了,他赖在咱们豪情阁已经三日了,所以花公子才会请您出面劝劝他。他南宫家在瑶山也是有头有脸的,若是……”依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嘴,偷偷瞧了孟七一眼,见孟七似乎没有在意,便放下了心。
孟七淡淡道:“看来无需孟某费心了。”
依依朝台上看去,两个劲装男子一左一右将南宫水月制住,运起轻功直接飞至三楼,拖进一间包厢。瑶山的江湖人很多,因此宾客们见怪不怪,大概以为那位妆扮奇异的公子被某个门派的门主看上了,至于是不是自愿,那就是豪情阁自己的事了。英雄救美的事一般建立在这个美人是自己的心上人的基础上,因此宾客中会武功的丝毫没有救美的心思。
无论怎么说,都是豪情阁失礼,作为豪情阁如今的掌事者,花兆琰这个花魁理应出面安抚,是以仓促之下花兆琰还是亲自舞了一曲。鞠躬退场之时,他看到了孟七,便点头致意,又看了依依一眼。
依依会意,恭敬地对孟七说道:“孟公子,花公子有请。”
孟七没拒绝,点点头,随她而去。
“少主,年关将至,今年最后一批货即将送到,各家都虎视眈眈,您该回去主持大局,而不是在这等地方……在这等地方……”老者如何也说不出那两个字。
南宫水月倒是不在乎,好心地替他说出来:“挂牌?”
老者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语气也严肃了几分:“少主,南宫家是少主的,还请少主顾及南宫家的名声,休得胡闹!”
“怎么?哄的不成,就来训的了?”南宫水月笑得讽刺。
老者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真的把我放在眼里么?”
老者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向来嬉皮笑脸的年轻少主面色此时一片冷肃。但仿佛是错觉一般,下一瞬他的脸上又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轻浮地说道:“为博美人一笑,南宫家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产业有几位长老打理就好,我就做我的闲散少爷罢。”
“少主!”老者惊道。
“嘘!”南宫水月作出轻声的姿势,吓得几人立即面色一凛,警觉地看向房门。南宫水月见状大笑,“你们呀,还是这么呆板,不好玩儿,不好玩!”
被南宫水月这么一闹腾,老者心中也有些恼怒,但还是压着心中的怒火问了最后一次:“少主当真不愿跟老夫回去?”
“不回去!”南宫水月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地说:“在博得花花的芳心之前,本少主坚决不回去!”
花花是谁?老者有些懵,一名属下连忙靠在他耳边解释花花就是豪情阁的那位当家花魁,还是个男子。老者听了几乎气得要将胡子吹飞,他努力再努力,终于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冷道:“老夫先行告辞,还请少主偶尔回去看看的好!”
“好走不送。”南宫水月头也不抬地说道。
老者气得胸口发疼,几乎要不顾主仆之别出手帮死去的主上教训这个不务正业的小子,但思及地方不对,实在不好发作,遂一脸铁青地推门离去。
巧的是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刚到三楼的孟七几人,不惊有些诧异地多看了那俊朗的青年剑客一眼,待走到二楼才低声吩咐道:“查查刚才那个剑客的来历。”
“长老可是觉得他可疑?”
老者双目微沉,颔首道:“那个神韵可不是一般人,下盘极稳,落地无声,吐纳悠长,神态自若,仅凭这几点就极是难得。你去查一查,近来江湖上可有人用双剑。”老者是何等精明之人,只一眼就看到了孟七腰上佩着的双剑。
“是。”
孟七几人路过南宫水月门前的时候恰巧看到他一人在喝闷酒,依依到底有些不忍心,转身与孟七协商道:“花公子的房间孟公子想必是知道的,可否请公子自己过去?”
孟七知她用心,便未为难她,点了点头。
依依面上一喜,福了福身便进房陪南宫水月去了。
花兆琰的房门是关着的,柳月上前敲了三声。
“是谁?”房内之人有些警觉。
“孟七。”
“呼啦”一声,门开了,却无人相迎,只听房内之人说道:“还请孟公子见谅,兆琰卸妆卸了一半,不便见客,请公子稍候片刻。”
孟七极少妆扮,不知其中难处,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柳月却是知晓这上妆卸妆都麻烦得紧,不由有些不满,这位花公子难道就不能等见过殿下之后再卸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