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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云州

经过一小镇,无双几人寻了客栈歇脚,洗洗一身泥泞。

无双刚沐浴完,就闻雨声渐大,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无双简单地披了袍子,开了窗,迎着风吹进来的雨点看着那黑沉沉的天空许久,心中微叹,这雨再不停,云州就要涝了。

都道南方多雨,北方­干­燥,可云州却不一样,虽地处北方,却一年四季都不缺水,气候似是被人掌控了一般,拿捏有度,特别适合庄稼生长,粮食的产量极高,就连气候湿润温和的南方都比云州不过。且云州占地颇广,耕田极多,百姓多以种田为生,每年秋收,来云州收粮的粮商多不胜数。可以说,云州是大燕的粮仓。

楼下庭院里,雨水走不及,都积聚其中,眼看着就要溢进屋里,客栈的小二都忙着舀水出去,掌柜的寻了那力大的伙夫来,一斧头下去,后门的门槛就碎了,积在庭院中的雨水顿时冲了出去。

无双看得出神,收拾妥当的柳月不禁好奇,也跟着看了过去,待看清庭院中的景象后,笑着说道:“方才在楼下有客人问起,掌柜的说了几句,这云州每年都是如此的,夏季雨水多,水稻喜着呢。如今就要七月了,禾苗正是长得快的时候,有这雨水就不用挖渠引水了。”他说着朝外面看了一眼,又道:“不过今年这雨怕是下得久了些,也比往年大了些,水位涨得很快呢。”

眼看着雨又大了些,拍打着窗棂,不停地往屋里溅,柳月惟恐无双受了凉气,便自作主张地关了窗。想来无双也是看腻了,并未阻他,只坐下喝了口凉透的茶,问道:“南宫水月怎么说?”

想起那位犯了懒病的南宫水月,柳月有些无奈:“南宫公子说要等雨停了才走。”顿了顿,他将私下从阿卓那里打听到的说了出来:“听阿卓姐姐说,南宫公子从来都喜欢犯懒,在他们楼里时就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主儿,虽时常不见人,但花楼中人都猜他是躲懒去了,所以此次出行已是罕事了。”

无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本­性­并非如此,但说他喜欢犯懒却是对的。

无双几人在小镇上逗留了五日,日子便从六月跨到了七月,可雨始终未停,就连减小之势也未曾见。无双不管南宫水月无赖耍泼,雇了一条船,改走水路。

雨还在下,雨滴敲打着船篷,似是奏起了乐曲。南宫水月听得惯了,倒不那么厌烦了,咽下一口酒暖暖湿气环绕的身体。虽说武功高强之人可以真气护体,能使雨雪不靠,但真气不是源源不绝的,总不能为了避雨避雪这样的小事就一直耗着真气罢。因雨下个不停,湿气很重,但南宫水月已经对身上的­干­爽很满意了。再咽下一口酒,他颇有些得意地朝船头喊道:“阿卓,别撑了,让它漂着罢,你弄几个小菜,本座饿了!”

船头阿卓应了一声,放下船桨,进舱为那饿了的主子弄菜。

南宫水月睨了无双身旁的柳月一眼,没好气道:“我家阿卓又是撑船又是下厨,你也是伺候人的,怎就这么笨拙呢?”

柳月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去帮阿卓,却闻无双说道:“你的衣裳以后你自己洗了罢。”

无双本来是雇了船夫的,可阿卓说她船撑得不错,为了图个清净方便,无双便索­性­买了条船,遣了船夫,就让阿卓撑船。这一路都在水上,自然没有馆子下,一日三餐都得靠自己,柳月的厨艺不如阿卓,是以都是阿卓下的厨。柳月见阿卓又要撑船又要下厨,很是过意不去,便自觉揽过洗衣裳的活儿。无双虽然好洁,但思及出门在外,好歹收敛了些,更何况这水上并无灰尘,只湿气重了些,于是一日一套衣裳已是最多。倒是南宫水月,不喜潮湿,衣裳沾了湿气便要换过,一日下来总要换下四五套,苦的就是柳月。

南宫水月从来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哪里洗过衣服,听无双这么说,连忙换个话题,只是他那嘴天生坏得很,说出来的话就是好听不起来。

“大燕原先有九州,宁州环绕着京师,乃大燕重地,却给了居心叵测的宁家做封地,而被称为‘大燕粮仓’的云州十二郡有十一郡成了当年造反不成的怡亲王的封地,睿帝当年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给子孙后代留下两个隐患?”

无双也不恼,淡声道:“一是提拔,一是安抚。且武帝征战多年,大燕需要休养生息,如此做也无可厚非。有先天优势做地基,再有贤人添钻加瓦,宁州和云州这两座宝塔可是最先竖起来的。”

南宫水月轻笑:“一个急着发展势力掌握大权,一个急着积蓄实力东山再起,自然尽心尽力,以致宁州百姓只知有宁家,云州百姓只知有怡亲王,均不知天子。宁家倒是成功了,可惜盛极必衰,可那怡亲王倒是真委屈,辛苦了不少年,不等举事就得了重病一命呜呼,否则云州还要再上一层楼。”

南宫水月说的是实话,现在云州的水利都是沿着当年怡亲王的规划修的,若怡亲王多活几十年,云州必然是另一番景象,不过幸好他死得早,独子又自幼体弱多病,只顾韬光养晦,怡亲王府对云州的影响力才小了许多,否则怕是要跟那燕宁一般,即便宁王已死宁家已亡,余威却存在百姓心中。

况且,怡亲王若真能多活几十年,江山怕是要换个主人了。

阿卓动作快,无双与南宫水月才交谈一小会儿,四个下酒小菜就上了桌,还都是热的。惟恐他二人不够,阿卓说道:“还有两个凉菜,我这就去端来。”

南宫水月厌恶地皱了眉,道:“凉的就不要了,这天湿得有些过头了,热的吃下去才舒坦。”

无双不理他,对阿卓道:“把船停了,你与柳月也去用个午膳。”

阿卓应下,便去船头放铆。船行得有些偏了,越发靠向岸边,倒方便放铆。铆刚落了河,几个大汉突然跳上船来,明晃晃的大刀指着阿卓,恶声恶气道:“要想过这河,就得孝敬龙王爷!”

阿卓一路上见多了怪事,此时镇定无比,还问那几人是哪条道上的。

那几人见阿卓不怕,觉得稀奇,可方才一折腾,铆没能落底,船又离了岸,那几人有些惊慌,连忙吹哨,只见岸边又出现好几人,见够不着船,便直接跳了水,游过来爬上了船。

这船并不大,这么多人爬上来,晃悠是免不了的。舱内南宫水月稳住了小桌,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口菜吞下,又咽下一口酒,才笑着说道:“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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