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腾病倒了,整个太医院穷其一生所学也无法控制病情,整个宫中陷入悲痛之中,四皇子龙呈衣不解带伺候汤药数日,其孝心动感天地万民,也软化帝心。
是时,皇帝垂危,后宫妃嫔,皇室宗亲,皇子公主皆跪于寝殿之内,听候旨意。
龙腾睁开朦胧不清的双眼,困难而执着地一一扫过在跪众人,未见到那抹俊美干净的白影,满身的力气似在倾刻间消散,他摊躺在床上,眼皮无力再撑开,嘴里发出微弱的悔恨:“他……他始终没来……始终不肯……原谅……原谅朕……”
“太后驾到——”一声通传激起了龙腾最后一丝希望。
他着急地要起身,皇后立即扶起他:“皇上,慢点,慢点……”眼圈一红又要落泪,却拼命忍住。
慈祥的太后走到床前,见龙腾形成枯槁,不过一月未见,已不成人形,瞬间痛心疾首,纵然儿有千般不是也是她十月怀胎身上割下的肉,她如何忍心看到儿这般模样?
“斐……斐……”龙腾见只有太后一人,忙往太后身后寻找,却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后摇摇头:“他没来。”
一句话掐断龙腾最后一丝支撑,他重重倒在床上,双目呆滞。
“皇上!”
“父皇!”
众人齐呼。
太后伸出手想扶住他,却还是慢了一步,空中的手颤了颤,慢慢落了回去,她瞥过头,泪如雨下。
龙呈拿着热帕子给龙腾擦着脸上的汗珠,动作轻而柔,神情凝而重,眼睛红而肿。
“老四!”龙腾突然抓住了龙呈的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得惊人,话也能说得清楚了nAd1(
龙呈忽而一喜,转而一痛,这是回光返照之势!
他含泪点头应道:“父皇,儿臣在!”
“扶朕起来。”龙腾两眼泛光,却是痛与悲凉。
龙呈立即向前扶起龙腾,皇后拿了两个靠枕给他靠着,白妃静静跪在地上,并没有上前帮忙。
龙腾睁大眼睛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最后落到了龙呈身上,握了握拳头重重叹了口气,道:“众人听旨。”
皇后和龙呈皆退下去跪地,太后抹去眼泪,整理仪容退坐一旁。
龙腾抬头看了看帐顶,闭眼片刻,方才缓缓道:“朕病已膏肓,不久驾鹤归西,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之四子龙呈,人品贵重,孝心可佳,文武双全,甚得朕心,朕崩西后,由他继承大商帝位,朝中众臣皆应全力辅佐,呈操持国事不可懈怠,若贪高位自享以亡国体,念富贵荣华以苦百姓,朕九泉不宁,死不瞑目!”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定当以国民为先,不负父皇重托。”龙呈重重磕头,拜了下去。
众人亦跟着磕头大拜。
龙腾看着龙呈,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忽眉头一拧,他身子一阵摇晃,倒在了床上。
“父皇!”龙呈连滚带爬冲过去,摇了摇龙腾半响没有反应,他脸色大变,伸出颤抖的手指探了探龙腾的鼻息,猛地僵住,片刻才痛心疾首道:“父皇驾崩了!”
“皇上!”
“父皇!”
殿中众人皆痛哭不已,哀声呼唤nAd2(
“腾儿……”太后进来后,从始至终没有和龙腾说过话,此刻她终是忍不住唤了他一声,不是皇帝,而是腾儿,她的儿子!
“咚咚咚……”外面响起阵阵哀痛的钟声。
坐在书桌前看书的龙斐猛地一顿,眸光慢慢染上痛色。
云舒在外面禀报:“殿下,宫中响起丧钟,怕是皇上他……”里面没有声音,云舒不敢再说下去。
这时,云卷匆匆而来:“殿下,宫中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手中的书落在桌上,龙斐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本王知道了。”
云卷云舒相视一眼,退了下去。
国丧,禁止一切喜庆,整个大商陷入悲痛之中,龙腾在位其间国态民安,办实事用好官,甚是深入民心,老百姓很喜欢这个皇帝,如今中年病丧,令人惋惜!
而新帝龙呈,登基后连下双旨,一为减免两成赋税,二是大赦天下,赦免牢中囚犯,一时间,百姓欢呼,整个大商成空牢。
这一举动,无疑给他积累了无数好名声,为他后面的政事改革铺了一条扎实之路。
自古以来,新帝登基,朝局不稳,最容易让不轨之人钻空子,而此次龙呈登基,内外一片安宁。
其原因有三,其一,先帝生六子存五子,二皇子五皇子皆无心帝位,有谋逆之心的三皇子极早扼杀在了萌芽阶段,六皇子虽为皇后所生正宫嫡子,但年纪尚轻。
其二,登基后,新帝立即奉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和白妃为东西太后,六皇子龙勋为亲王,如此一来,纵然不是皇后之子为皇帝,皇后仍为太后,而仅十一岁的六皇子倾刻间与斐王殿下平起平坐,大大满足了皇后的虚荣心,她心中十分满意nAd3(
其三,新帝有众人支持,一为先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斐王,二为边境有不少凤家子孙的安定候府,三为浸入朝中重位的国公府白家,此三方势力,财兵权齐集,谁敢与之抗衡?
因而,新帝上位一月后,朝中便恢复了往常的运作,点半点风浪也未起。
这日,凤浅被太皇太后宣进宫中,太皇太后语重深长地拉着凤浅的手道:“丫头呀,哀家知道,虽然斐儿一直未曾入宫参加先帝的丧事,心中却是悲痛的,哀家听说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你能帮哀家去劝劝他吗?”
“是啊,浅儿,我去求见多次,他都不见,我与殿下相识多年,从未见他如此自废过,你一定要帮帮殿下。”朝阳郡主比太后还急。
凤浅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并非凤浅不愿,而是太皇太后与郡主都未能劝说殿下,凤浅人微言轻,又如何能……”
“你这丫头,别和哀家打马虎眼了,你在斐儿心中可比哀家这个母后要重得多。”太后悲凉叹了口气:“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人,只要一道旨意,你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嫁进斐王府!”
朝阳心头一惊。
凤浅不作声。
“哎!”太后重重叹了口气:“只可惜斐儿不愿强行逼迫你,一直想让你心甘情愿嫁予他,这些日子过去了,你们也算是历经生死的,何以铁石心肠至此?”
朝阳紧紧拽住双手。
凤浅也叹了口气,颇有无奈之色:“既然太皇太后与斐王殿下如此厚爱,凤浅答应就是了。”
“你答应什么?”太后惊喜问。
凤浅道:“臣女答应去劝殿下,若臣女嫁给殿下,殿下就能振作,臣女愿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