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勾住吴上的肩膀,倒像主人的样子,她叫吴上:“别忙了,要喝茶自己动手。”说着她就抢过吴上手中的水瓶,又把吴上按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叫单善,童老板的会计。”
吴上掩嘴笑:“单善,这名字真好。”
得到赞扬的单善笑得一脸灿烂,让人感到她什么都挂在脸上,一点不显矫揉造作。即使知道她已经三十多岁,也不会觉得这样的笑容矫情。因为确实看不出她比吴上大出许多,甚至让人觉得她比吴上还要清纯,还要阳光明媚。
没有那么多凳子,吴上揽过单善,挤靠在一起。单善香水用得很重,浓香熏人,吴上不大习惯,不经意地蹙了眉头。马上听见一声:“太挤,去会客室吧。”
吴上一阵心惊,未必这么一蹙眉也被他看出什么了?吴上抬眼看,斜对面的孔令方一边跟童老板支吾,一边用眼睛余光,小心翼翼地注视吴上。
吴上感到像是被温柔地拥抱在怀,她从没得到过如此细心的呵护,她满含感激地柔媚一笑。
从办公室出来,走廊鸦雀无声,像个幽深莫测的洞|茓,似乎隐藏着无数秘密。孔令方“嘘”一声,示意童老板等人不要高声喧哗,于是个个都敛声屏息。
会客室在走廊尽头,斜对盥洗间,隔壁一扇门虚掩,挂了块醒目的科长门牌。
突然传出近似咆哮的怒吼声,把经过科长门口的人都骇了一跳。
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叫:“存款存款存款,你拉的存款呢?干一年了,才拉两三百万存款,你还想转正,你还想取得贷款签字权,你休想!限你三个月,弄五百万存款来,否则肖潇潇,你给我走人!”
随即一声:“我能去哪里弄存款呀……”声音微弱得接近凄凉,像一声哀鸟啼鸣,显得好无助,简直就是悲伤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