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真从楼下拿了科室的检验单上楼。上到最后一层时,看见一个女孩和中年男子下楼。
“谢谢你啊。”中年人满是皱纹的脸冲她笑。
简真微笑着说好走,错身而过才想起他们正是出院的12床病人和家属,想到这个12床给自己带来的种种经历,她不由得唏嘘,又回头看了看。
从她站的角度刚好看见12床病人的脸——
为什么,还是那么的鲜红?
就像那些让她担惊受怕的夜晚,所遇到的一样!
来来回回的人怎么都好像没事发生呢?
简真只觉得脚下的地在旋转,还没等她抓紧扶手,身子就不由自主的跌下楼梯。灰暗的楼道,人们惊恐的面庞在眼前闪现,渐渐黯去。简真感觉到自己的肉身与坚硬的水泥阶梯一下一下的碰触着,短暂的麻木之后是沉闷的钝痛。终于身体好像停下来了。
但眼前一片黑又一片白,她拼命想让那些跳跃、颠倒、纷乱的画面停住。但它们却以更加荒诞的形式纷呈。
地下室。
水声。
去死吧。
脚下摇晃的砖头。
越来越近的追赶声。
为什么你还不死呢。
救救我。
血脸。
12床蝶形红斑的脸。
她自己的脸。
祝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