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护士听她说出某中心的名字,连声惊呼:“哇,那可是有钱人去的地方哦,年卡万字起跳。”
简真听不进她后来又说了什么,只觉得一股一股势不可挡的热流快把自己袭倒。
以往的生理期,没有今次这么来势汹汹的。
今天早上,她被闹钟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下潮热粘腻,稍稍挪动竟有水声。床单上大块的鲜红让她瞠目。没想到这回的生理期毫无预警的提早了一周,还这么猛。她连忙起来换。这样刺目凄厉的颜色,让她在上面多呆一秒都办不到。
偏偏今天的手术特别长。从早上八点半进手术室,怕要到下午才能收工。本来,这台手术,简真是打算坚持站完的。但现下的身体状况恐怕不能承受。
“怎么了?”祝涛在第三次发现她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
简真深怕说话大声也能加速血流,轻轻说:“起得晚没吃早饭。”
祝涛摇头:“你们这些女孩子啊,怕不是为了饿身材故意不吃吧。你还是学医的,应该知道不吃早饭对健康……”忽然发现自己太过老套,连忙刹车,“撑不住就先走吧。”
“可是……”简真想说手术照例是要三名参加人员的嘛,但往深一层她其实是怕自己被祝涛看轻——她才来多久?就接连发生被器械伤到手,地下道昏迷,病房种种幻觉的事件,再加今天的,一定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祝涛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不用担心,我叫一个参观手术的医生来凑数就行。倒是你,如果一下子昏倒,我们还抽不出人手来急救呢。”
简真一边恨自己不争气,一边却也认命的放弃。慢吞吞的挪下手术台,她不敢迈太大步,即使这样,鲜血还是如关不上的水龙头那样,哗哗的自两股间流泻。
简真往门口小心移动着,发觉自己十指冰凉,不禁惊恐的想:该不会自己还没走出手术室,就彻底不行吧?如果失血超过了800毫升,可是会进入休克初期呢。
祝涛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手术室空调有点低,简真,你再加一件手术衣才走。”
室内的温度确实低了点。祝医师真的……很体贴啊。简真心里感激,当然是没有异议听从他的话。直至到了更衣室换下手术服时,简真才真正明白祝涛的用心——
如果不是外面罩着的那件衣服遮挡,简真这一路出来,势必成为新的笑谈。
——看那个实习生多糊涂,裤子被血脏成那样都不知道,还大辣辣横行无忌。
简真站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轻轻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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