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二三,咱们同时撒手。”那人恨恨的说道。
“不必。”龙丘明把匕首收回,重新Сhā回腿侧的革囊里,“我先收回便是。”
那人微微一愣,问道:“你不怕我出尔反尔?”
“如果想要别人相信自己,就得先让自己相信别人,所以我决定相信你。”龙丘明微微一笑。
那人收回手,冷冷一哼,说道:“要不是爷今天心情好,你已经死了,傻货,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这个世界就不是这样儿了nAd3(”
便在这时,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从风里飘了过来,“我听见有人说书院装腔作势,没有真本事,我倒瞧瞧,是谁这么狂妄。”
那人伸着脑袋,在空气里嗅了嗅,惊声道:“不好,爷得赶紧溜了。”
龙丘明嘿嘿笑道:“怕了?”
“打不过,就开溜,此乃混社会的颠扑不破的真理,废话少说,溜!”
噌地一声,那人顿时无影无踪。
龙丘明摇了摇,心里纳罕,“难道是书院的人来了?”举目向前一望,月光苍凉,群山莽莽,哪里有半个人影儿。于是便转回身,要去大殿里把蓝玉烟放了。眼前突然一黑,那人又一次折回。
龙丘明吓了一跳,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这么折腾。”
那人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夜探荒寺的原因,跟我走,来的这个人不好惹,你留下来,没好果子吃。”手臂在龙丘明腋下一抄,把他抱了起来,低声道了一声,“起!”。两人腾空飞去。
高空中,龙丘明赧颜道:“喂喂,你别抱的这么紧行不行?”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这样吗?”
龙丘明身子猛地往下一沉,手忙脚乱的喊道:“别别别,你他娘的,把老子抱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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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烟挣扎了良久,才把紧紧缠在身上的长鞭挣开。
她侧耳听听,方才有两个男人在叽叽喳喳的院子,这时已经死寂一片,想到龙丘明已经开溜,竟然把自己凉在这里,蓝玉烟怒不可遏,跳着朝院子里大骂了一声龙丘明他娘。抬袖在脸上一抹,青面獠牙的诡谲面容顿时消失不见,又恢复到原来那副人见人怜的模样了。
窗外突然一声轻笑,一个充满磁性的男音低声道:“我曾听人说过,越是可人儿的姑娘,越是狂野,看来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蓝玉烟秀眉一蹙,凶声道:“是谁?滚进来,躲在窗根底下学那些老不死的听儿媳妇的房吗?”
“啧啧,这话就有些粗了。”
蓝玉烟眼前一闪,便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形极从容极潇洒,速度却是极迅速极凌厉。既不是如闪电一般闪,也不是如奔雷一般奔,而是如一片温润如玉的暖风一般,气势恰好的,在你未曾预料之际,已经站在你面前。
“你,是谁?”
蓝玉烟见来人气度静雅,背上斜挎着一把乐器,只有一根弦,不知是琴还是筝。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脸上永远像是刚洗过一样,干净得有些异常。银白色长袍,一手负在背后,一手自然地垂在腿侧,笑得很舒服地站着,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出现,立时变得柔软了起来。
“我叫褚师琴,是书院的招生官,黄昏时到此,见一个邪魔道的少年因要练歪功,欲要抢掠少女,我决定把他收了,却被他的苦苦哀求打动,手上慢了一分,竟然着了他的道,被困在树林子里。正好你路过,我才得脱身,姑娘,我见你身法极是爽利,鞭子甩得精妙绝伦,或许就是院长大人所说的那个修行奇才,你既然毫无修行基础,可愿意随我一起去书院深造?”
“我,我救了你?书院?就是白鹿崖书院?!”
蓝玉烟虽然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但听到书院时,心里猛地剧烈的跳了一下。
“你在林子外用长鞭赶走了那邪魔道少年的黑烟,我那时体内真息全乱,拿那个东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多亏你拔鞭相助。书院嘛,自然是白鹿崖,除了白鹿崖,谁敢自称书院?”
蓝玉烟聪明绝顶,自然已经知晓,这个褚师琴把她当作了长鞭的主人龙丘明。她眉头一皱,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抬起头,笑靥如花的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的本分。听说书院在上京城最西北角,离这里恐怕要一天的脚程,先生,咱们何时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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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丘明随着那人来到江边。
举目一望,江中白浪翻滚如细云鳞次栉比。偏白的月亮停在远处的江面上,似是在随着波浪浮沉。
那人抬臂一指岸边的悬崖道:“我见那个少年把人吸食一空后,往悬崖那边去了,想来是回老巢了。你我虽不打已相识,我已经给你指了明路了,爷这次就真的走了。”
龙丘明把钢牙咬紧,抛下一句,“你丫的快点走吧。”发足便往悬崖那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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