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之长叹一口气,笑得甚是欢畅,抬头望了望天,一层忧愁又在眉间盘结了。
龙丘明看在眼里,也抬头看了看天空,却惊诧的发现,书院的天空与别处的不同,似乎是缺失了一块。
天佑之轻声笑了笑,“小明明,你也发现天之异象了?”
龙丘明一臂抱胸,以手支颐,沿着鱼池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失声道:“院长,难道书院的天空正在被蚕食?谁有这般恐怖的法力?”
天佑之一掀盖在身上的袍子,只见他的两条小腿已经不翼而飞,裹着厚厚的一层白纱布,纱布已经被鲜血濡湿,鲜血已经发黑变硬,黑白相间,极是醒目。
平静地看着瞠目结舌的龙丘明,天佑之咕哝道:“反应不必这么强烈吧,只是废了两条腿而已,残命还在,我已经很知足了。“
龙丘明一指天上,“老爷子,你,你已经上去过了?“
天佑之抬头望天,“昨天晚上,我夜观星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书院上头的天空似乎正在被某种生物啃噬,小明明,我考考你,若是上头的天空消失殆尽,你晓得咱们这些人会怎么样吗?”
龙丘明不解道:“头顶这块天,看着虽然是小,但笼罩的地方可就大了,这块天被吞了,倒霉的不只是书院吧。”
天佑之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不怪你不知,书院独占一片天的秘密,原本也没几个人知道,宫里有两位,书院也只有两位,一位是乌灵,一位是我。”
见龙丘明茫然不解,天佑之继续说道:“在龙国,独占一片天的,除了皇宫便是书院了,地气与天脉相连,天地精华循环往复,不消不盈,可保皇宫与书院千古昌盛。但若天空消失,书院以及咱们这些人也跟着会消失,一点渣滓都不剩下◎晚我见这东西修行极高,已经把天啃掉一个缺口,心中一急,就提剑上去找它,没想到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双腿就成这样了,若我好端端的,怎么会央求你冒险去斗那个大角色nAd1(”
龙丘明沉默良久,看着天佑之的残肢,心中一阵难过,这十来年来,若不是天佑之时常接济,他们父子俩的生活想必会更加艰苦。其实龙丘明知道,大江大河的里鱼都是一个样儿,天佑之哪里是非吃他送的鱼不可嘛,只是念在他自幼没娘,小小年纪便起早贪黑的进城卖鱼,又见他自尊心极强,不肯受人施舍,这才宣称只爱吃他家的鱼,好能多少接济一下。
十年时间不长不短,两人也逐渐积累起浓厚的感情,情同叔侄。书院有难,龙丘明未必管,但天佑之有难,他龙丘明是必定要管的。
当下龙丘明强忍住心里的难过,沉声道:“院长,对决大会几时开始?”
天佑之笑道:“我估摸着,等你回去睡上一觉,再去桥头面馆吃碗牛肉面,吃饱喝足了,租匹马,慢慢骑行到朱雀苑,时间就差不多了。”
龙丘明昨晚折腾了一夜,劳心劳力,也实在是够呛。天佑之的偏房一片狼藉,是不能去睡了。于是就晃悠悠走出书院,一路上见到诸多师兄师弟,因为晚上要跟墨黑胡同的对决,各个都是一脸紧张与严肃。
走出书院,朝阳已经升起,明黄的光亮铺满半个街道。街头老王包子铺散发着醉人的香味,包子铺对面是蔡记油茶坊,两家铺子的生意都不赖,桌椅都排在了街道上,已经坐得满满堂堂,尚有十来人站着吃喝,那小二哥腿脚别提多利索了,在拥挤不堪的桌子间灵活的穿梭着,嗓门嘹亮,神情欢快。
龙丘明挤了老半天才挤到笼屉前,向站在笼屉后的伙计喊道:“十个包子,十个包子,豆腐粉条和猪肉的各要一半。”
伙计麻溜的拣好包子,用粗纸包了,递给龙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