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央的那个老人干咳一声,笑嘻嘻的道:“不怪你一时没看到,是我们仨太浓缩了。”听声音,正是天蓝。
龙丘明笑道:“我曾听教书先生说,天地间的大道理便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见万事万物皆从小处化来,三位老兄专在小处做功夫,正是深明至理,怪不得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大宗师的气魄。”他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这三人既然是审讯官,与他们搞好关系总没有坏处。龙丘明一向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物,这种拍马屁的话那是张嘴就来。
天蓝哈哈一笑,向坐在自己右边的老人道:“玉白老弟,我怎么说来着,这个小家伙可比苍猫头之流的有趣多了。”
坐在他左边的竹青板着脸,上下打量着龙丘明,开口道:“堂下站着的,姓甚名谁,所犯何事,速速呈报!”
龙丘明一愣道:“敢情你们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
竹青一拍惊堂木,峻声道:“我自然知道你犯了什么事,由犯人陈述所犯之事乃是公堂程序,还不快快招来!”
龙丘明心中有气,心想,“老子被你们莫名其妙捉到这里,我还没向你们问罪,你们倒来问我了。”于是负起双手,斜睨着竹青。
竹青吹胡子瞪眼道:“本长老问你话呐!”
龙丘明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强忍住怒气道:“我曾听教书先生说过,钢刀虽利,不斩无罪之人,我龙丘明好端端的被那只死猫头鹰捉过来,你这位老哥又煞有介事的要我快快招来。我也不问你们要拘捕状了,跑这一趟,也算是旅游。但你要让我说自己犯了什么事,我还真想唾你一脸。老子堂堂正正一个昂藏大丈夫,行不愧影,寝不愧皮,能犯啥事?”
“好,本长老就宣读一下你的罪状。”竹青从怀里掏出卷宗,打开读道:“龙丘明,上京周边地区人氏,于三月初八当晚曾闯过黑墨胡同,戕害守法商人龙三nAd1(对其裆部进行任意践踏,致使其卧床不起。一天后,被发现死在床上,身上遍布细细的伤口。被人稍微移动,遗体就化为无数肉块。经多方证人检举,认定是你害怕龙三实施报复,便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趁其无还手之力时残忍施暴。龙丘明,你可知罪?”
龙丘明心里咯噔一下,暗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脸上却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三人,笑道:“我有一事不明,三位老兄是官府的人?”
天蓝嘿嘿一笑,伸手抚须道:“小兄弟,我们不是人间官府的,我们只是灵界魔山三个当值的老不死〃门负责灵界刑事诉讼,原本呢,你要不是朱雀派的新任首领,我们也不会请你过来,灵界与人界向来冰炭不同炉,也没有引渡犯人这一说。”
龙丘明讶然,“什么朱雀派领袖?”
竹青重重一哼,“公堂之上,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额头上朱火之印能瞒得了谁?朱雀派首领自崔府君卸任以来,空缺了两百年,轮到你接任,我以为是条汉子,没想到竟然是个藏头露尾不光明的人物。”
玉白一直笑眯眯坐着不说话,这时扭头向竹青道:“老弟,先别忙着下定论,说不定有什么隐情,是你我所不知的。”
这魔山三长老中,大哥天蓝最为狡黠,平时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显得平易近人,脑袋灵活,鬼主意一个接着一个。二哥玉白是个笃诚君子,性格随和,寡言少语。老三竹青就是个炮仗脾气,铁面无私,不苟言笑,一向是主审官。
竹青见兄长这么说,心里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说什么。
龙丘明突然想起,几天前在阴间时,似乎确凿被一只火红的小鸟儿钻在了身体内,这么说,自己果然成了一派之主,想到这里,心里又惊又喜,忙问,“玉白长老,不知道这朱雀派厉不厉害,在灵界中地位如何?有多少门徒?”他尊敬玉白是个敦厚长者,就不好再称之为老兄了。
玉白沉吟道:“这个……”
竹青嘿嘿一笑道:“灵界共有四大门派,分别是灵乌派、青丘派、朱雀派、神农派nAd2(你朱雀派专管一些鸟雀,成天叽叽喳喳,聒噪得很。门派首领大都是女流之辈,崔府君是第一个男首领,据说当年他不胜其烦,差点一刀阉了自己。轮到你,又是一个男人,以后可有你受的。不过,如今你是戴罪之身,罪名重大,牢狱之灾铁定是不能免的,能不能走出这个地方,就全看你的表现了。”
龙丘明暗想糟糕,这几天来,帮着小兄弟去闯黑道大哥的巢茓,莫名其妙的混上了朱雀派的首领,那龙三被谁肢解了,倒赖在我的头上,因为是朱雀派首领,所以又逃脱不了魔山的审判,虽然刚学了七八招厉害的神通,可以大闹一番,拍ρi股走人,但我朱雀一派以后就难以在三界立足了。
他表面上一脸微笑,气定神闲,心里却是三十夜煮饺子,上下翻腾。魔山三老齐齐刷刷的盯着他,心里各自有着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