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祁老让安箬跪下,安箬也并没有其他的情绪,早就知道祁老让她过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安箬没有跪下,也没有理祁老,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就好像没有听到祁老的话一样。
她是不会跪祁老的,如果祁老疼祁恒泓,跪祁老也是没什么的。
关键是,祁老刚刚伤害了祁恒泓,她又为什么要跪。
祁老看到安箬没有动静,因为上了年纪收敛下来的狠厉,在此刻暴露了出来。
祁老的龙头拐杖一挥,有力的棍棒,就打在了安箬的膝盖上。
安箬后面有祁一在拦着,所以她想要逃开,是不可能地。
不过当事人安箬,也并没有准备逃开。
她不想做无谓的反抗,竟然没有用,何必浪费时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要试试打在祁恒泓身上的棍棒,到底是有多疼。
祁老这一棍子很重,而且这一次不可能有人说住手,所以也就打在了安箬的身上。
安箬感到膝盖上一疼,疼得她的腿发软。
她不是多怕疼的人,现在疼得腿发软,祁老这一棍子使的力气可想而知。
安箬这一刻,不是在想其它的,只是在想着一件事,祁恒泓被打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
应该是吧!而且一定比她疼多了,不然又怎么会那么严重。
安箬的思绪,飘到了那个充满祁恒泓冷硬气息的屋子,也不知道祁恒泓醒过来没有。
她今天好像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原来为一个人牵肠挂肚,是这样的感觉。
不管在哪里,每一分每一秒心里都在想着他,有时候思绪会继续延伸,不过还是因为他。
因为他,所以担忧无比。
因为他,所以心里很疼。
因为他,所以心神不宁。
因为他,不管面对什么,眼里,心里,都在想着他。
安箬知道,祁恒泓已经融入到了她的生命,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那一部分,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因为那一部分,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光彩。
没有了那一部分,她的生命虽然也不是完全阴暗地,但也没有那样充满光彩的风景。
那是属于祁恒泓的风景,他对于她来说,是最美的风景。
其实,她想要的,也不是很过分。
她想要的只是,有一个她喜欢的人,成为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一道风景,然后跟她一辈子走下去。
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祁老的拐杖,这么打在安箬的身上,安箬没有半点反应就算了,她一直都不一样。
可是,安箬的神色里,竟然还带着美好的憧憬,那种憧憬的学名,叫做幸福。
祁一看着这样的安箬,真的有些不可置信。
安箬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或者是反射弧太长了?
祁一在心里怀疑着,安箬到底正不正常。
祁老看到这样的安箬,又是一棍子往安箬的膝盖打去。
安箬还是没有反应,虽然腿上很疼,但她是不会在祁老面前表现出来的。
而且,她想着她跟祁恒泓的以后,也并不觉得,这些棍子打在她的膝盖上,到底有多么地难以忍受。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了幸福的事情,那些不幸的事情,可以短暂性地忽略。
安箬现在就是这样,她心底的幸福,可以麻痹她膝盖上的痛意。
这就是最好的麻醉药了。
祁老使的力气越来越大,棍子打在安箬的身上越来越疼。
安箬不是木头人,自然也会感觉到疼痛。
就算心里有了幸福用来麻痹疼痛,但那也只是意念的力量。
能够维持的时间,真的一点也不长。
所以,现在的安箬,就像要倒了似的。
痛的地方是膝盖,没有力气的地方,也是膝盖,如果坚持不住了的话,就正好给祁老跪下。
她不想屈服于祁老,这个不痛地,一点也不痛,真的。
安箬在心里想着,唇已经被她咬得发白。
祁老又打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拐杖也被他杵到地上。
安箬在心里想着,这个拐杖总算是发挥了它本来的作用,不再是一个凶器了。
安箬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有心情想这个。
可能是因为这里太过于压抑了,所以她想要分散注意力吧。
绝对不是因为太疼了,所以才想要分散注意力,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她还可以撑下去!
祁老的手劲很大,这个拐杖也不是一般的木头做的,它的重度很大,两者一合并,打到受力的膝盖上面,安箬说不疼,也是不可能地。
不过喊了疼,也没有用。
那个可以为她轻柔处理伤口的人。
可以把坚实的肩膀,借她靠着哭几个小时一下也不动的人,不在她的身边。
祁老没有打安箬后,事情并不是就这样完结了。
祁老转过了身去,安箬正是疑惑祁老是不是打够了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气息袭来。
她现在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
安箬敏锐的直觉,当然不会有错,后面的祁一在祁老转过身后,一脚踹到了安箬的小腿上。
这一脚,绝对是含着足够地力量,没有掺假一点,完全是往死里踹的节奏。
小腿一阵酸痛,安箬微微皱起了秀眉,祁老一定要她给他跪下是吗。
刚刚是膝盖,现在变成了小腿,下一个地方又会是哪儿。
安箬真的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的整条腿,是不是快要被祁老给废了。
祁恒泓醒过来后,她该怎么样第一时间过去,应该不能跑起来吧!
安箬正想着,祁一又是一脚往安箬踹过来,是安箬的另一条腿。
依然是毫不怜惜……
安箬跪在祁老面前时,对着祁老问了一句,“祁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跟祁恒泓。”
安箬其实知道答案,就是不服气地想要问出来。
祁恒泓为了她,打伤了上官绯,现在祁恒泓又对祁老不尊敬,祁老当然不会喜欢她。
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安箬忽视掉了一件事,就是祁恒泓跟上官妍之间的事。
安箬还不知道,祁恒泓为了她忤逆祁老的意思,不跟上官妍举行订婚……
安箬跪在了祁老的面前,脊背却是挺直地,没有一点弯曲。
就像祁恒泓被那些人打着后背,脊背依然是挺直地一样。
他们两个人,真的有许多地方都一样,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其实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知道,都是不好的事情。
“离开祁恒泓的身边,对谁都好,我也不会针对你们了!”
祁老看着安箬那张倔强不服的脸,字字铿锵有力的说道。
有力到直入安箬的心底。
离开祁恒泓的身边……
安箬听到这句话,有些微微的愣神,她自己也想过离开祁恒泓,不过那是之前……
25祸6 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是祸水
她现在不想离开了,一点也不想。
不然夏洛让她回Y国,她为什么会百般理由不离开。
很大一部分原因,那就是她不想离开祁恒泓。
现在祁老让她离开,才答应放过他们,安箬当然是不愿意。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安箬都可以明确的告诉祁老,她不愿意。
“如果我说,我一定不会离开祁恒泓呢,你也还是要这么对我们吗?
在马路上面的时候,祁恒泓差点死在你派来的人手上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找我一个人报复。
你这样对祁恒泓,他会寒心地,希望祁老以后不要这样。”
安箬的脊背挺直,声音也是坚定无比。
这一切都是为了肯定,她不会离开祁恒泓,一定一定不会。
至于怎么会知道,马路上面的人,是祁老派过来的,是安箬从祁老身上得到的答案。
祁恒泓一回来,祁老就把他打得那么严重,所以让人埋伏在路上,枪打祁恒泓,也不是不可能地。
更何况,第一次过来祁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通往祁家的私人公路旁边,有许多隐藏着的暗卫。
可一场枪战打了那么久,都没见一个暗卫过来帮忙。
她们枪战的位置,离暗卫埋伏的地方,并不算远,而且祁恒泓扔出去的那几个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应该不小吧!
那些暗卫难道都是聋子,都没有一点警惕性,还是说那些暗卫都死了,被追杀她跟祁恒泓的人打死了。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不然祁家怎么会这么安宁,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所以说,综合这么多,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追杀她跟祁恒泓的人,一定与祁老有关。
安箬说出来这个,不是责问祁老,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她只是希望祁老,不要那么残忍地对待祁恒泓。
祁恒泓那个别扭的人,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地吧。
安箬跪在地上想着,心再一次被祁恒泓装得满满的。
祁老总算是转过了身来,脸上布满了阴霾。
看到祁老难看的脸色,安箬就知道她是惹怒了祁老,不过她根本就不介意。
祁老是想派人枪打她,或者是用棍子打在她的膝盖上,她都已经试过了。
祁老也一定还有其他的方式整她,那也无所谓。
指望祁老对她多仁慈,那也是不可能地。
祁老看到跪在自己面前,却根本就没有一点服输的安箬,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
这样满脸阴霾的祁老,却是笑了出来,安箬当然知道,这是冷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太聪明,或者是太有勇气,这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祁老看着倔强的安箬,一个字一个字地冷笑道。
安箬也扬起了笑容,比起祁老老态龙钟的笑,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多谢祁老的夸奖,不好就算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得必有失。”
安箬不卑不亢地答道,脸上的笑容很美。
因为她不会忘记,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对她说过,女人还是蠢一点更可爱。
说这话的人,当然是祁恒泓了,其他人或许也说过,只不过她不记得了,就算记得那么一点点,印象也不深。
这个时候,安箬还可以对祁老说谢谢,祁老并不意外,只是不冷不热地说道:
“聪明的女人,或者是漂亮的女人,都有她们各自独特的价值所在。
如果把两者合二为一,既聪明又漂亮,那就是祸水,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安箬唇边的笑容依然在,并没有减一分。
祁老说她是祸水了,她就是祸水了吗?这个答案当然是否定地。
“能够得到祁老这么高评价的人,一定不多,但我并不觉得我是祸水。
我不会害了祁恒泓,又怎么能够背负这个不好的骂名呢?”
安箬说得极为讽刺。
祁一再次见识到了,安箬的勇气,竟然敢这么说,不过她从一开始,好像都是这样的。
“嘴巴这么能说,倒真是不一般!”
祁老对着祁一指了一下,祁一马上就上前,转到了安箬的面前。
祁一一巴掌打到了安箬的嘴巴上,这一巴掌打得安箬一阵生疼。
唇角也溢出了血渍,那血渍与安箬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像是一朵鲜红的花,绽放在安箬弯起的唇角。
这一巴掌真的很重,好像把她的牙齿打松了一颗。
或许是掉了一颗,不然也不会流出血来了。
安箬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一些什么了,或许什么都不想表达。
她都说了有得必有失,祁老让她跪下,打了她的膝盖,小腿,还有嘴巴,而她让祁老脸色难看至极。
这也算是扯平了。
祁一照着安箬的嘴巴,打了一巴掌,当然也是知道力度地。
他没有想到,他打得那么地重,安箬竟然还笑得出来。
这个女人,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女人,祁一这么想着,又是一巴掌往安箬的嘴巴上煽去。
安箬的唇,在祁一的两巴掌下,已经变得红肿,不再是原来完美诱人的唇型。
可这并没让她唇畔美丽的笑容,减一点分,反而是有一种倔强的意味。
安箬漂亮清澈的眼,直视着祁一后面的祁老,还是跟之前一样,并没有半分的胆怯。
祁老没有让停下,祁一当然得继续打下去。
祁一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如此倔强的安箬,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想法。
他想让安箬服输。
祁一又是一巴掌朝安箬红肿的嘴巴打过来,这一次,祁一并没有如愿。
安箬在祁一的一巴掌,凑近她唇的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祁一的手。
祁一当时有些愣住,毕竟他没有想到,安箬会抓住他的手。
安箬在祁一的愣神间,把祁一的手往旁边甩去,就像是扔弃垃圾一般。
祁一这时回过了神来,回头看祁老的脸色不变,这才算是放心了那么一点。
祁一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安箬,有些愤怒,都死到临头了她还敢甩开他的手。
安箬冷冷道,“同样一个刑罚,做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祁老这么打一个女人,真的有意思吗?
我说了不会离开祁恒泓,就一定不会离开的。”
安箬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的意味。
鄙夷祁老打一个女人。
祁老挥开了祁一,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安箬面前,安箬刚刚说话,虽然坚定倔强,但还是有些不自然。
祁一刚刚那一巴掌,应该打掉了安箬一颗牙齿。
祁老冷冷一笑,手上杵着的龙头拐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一支枪,已经指在了安箬的头上……
257 就那么害怕7当不了花瓶?
“找死!”祁老冷厉地说出两个字。
坚硬的枪支,抵在安箬的额头上很硬,硬得人不舒服,安箬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安箬被这样用枪威胁着,也并没有半分的害怕。
看到这样淡定的安箬,祁老并没有奇怪,只是手指慢慢的往扳机收拢。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淡定到没有一点反应的女人,真的很少很少,就算是男人也没多少。
祁老有些欣赏安箬的处变不惊,不过也只是止于此。
祁家不需要淡定到这种地步的女人,所以安箬根本就不用活下来。
“你真的以为杀了我,就可以解决一切吗?”
安箬突然对祁老反问出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完全是平静无波。
祁老收拢的手指,微微的松开了一点,似是想要等着安箬继续说下去。
安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杀了我,真的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祁恒泓不听你的话,不尊敬你,完全是你亲手造成的。
囚禁祁恒泓的妈妈,故意的不让她好起来,就是为了控制祁恒泓。
你有没有想过,祁恒泓也是一个孩子,哪有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受罪会忍心……
祁恒泓却还是忍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象。
祁恒泓回到祁家不理你,也只是因为你在路上埋伏杀手,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你却因为这个,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哪里有爷爷会忍心伤害自己的孙子,恐怕也只有你了,一代枭雄祁老。
你虽然得到了一切,但你的冷血无情,会让你身边的人都离你而去!”
安箬说完话后,闭上了清澈如水的美眸,根本就没有挣扎一下。
祁一在安箬的后面,可以说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安箬不害怕枪指着,也就算了,他还可以接受。
安箬竟然敢这么直接地讽刺祁老,指责祁老的错处,这才是他无法接受地,看来安箬真的是找死。
而且希望死得很惨。
祁一不自觉地看向祁老,想看看祁老怒到了什么程度。
“离我而去?”
祁老挑出来几个字,念念有词道,模样有些恍惚,或许是在想着些什么。
不过他的手指,却是没有忘了继续收拢,扣住扳机的手指慢慢的使力……
安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祁老收拢手指,闭着眼睛的脸上一片镇定。
她也知道,她这样跟祁老说话,简直就是死路一条,不过这些话就是她想说出来的。
今天就算是死,她也不介意。
或许代价有些大,有些不值得,但她想说,她真的心疼祁恒泓……
“砰!”
枪声在豪华的房间响起,显得格外的沉重。
安箬最后一丝想法,是祁恒泓醒来没有,如果可以的话,现在不醒比较好。
他醒来了以后,看到这样满身鲜血的她,会不会不喜欢她了,会不会觉得她丑。
一定会吧,她没有满身鲜血的时候,祁恒泓就说她丑,现在更是不例外吧……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安箬也一样。
现在这种时候,也是不例外地。
“不用怕了,睁开眼睛!”
……
刚刚安箬想着,祁恒泓看着满身鲜血的她,会不会觉得她丑后,然后脑袋一片空白。
是她自己陷入一片空白,她不想感受死亡的气息,她也不想清醒地死去。
那样,她也会害怕。
没有祁恒泓陪在身边,她会害怕黑夜,因为她胆小。
没有祁恒泓陪在身边,她不会流眼泪,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安慰。
没有祁恒泓陪在身边,她也害怕死去,那是本能的害怕。
祁恒泓那一次掐着她的脖子,准备把她掐死时,她并没有一点害怕。
因为祁恒泓就在她身边,所以她不害怕,真的不怕。
现在突然听到熟悉无比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安箬有些不敢想象。
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话,一定不会是祁恒泓,他还没有醒过来。
那么这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谁又会这样叫她不害怕。
安箬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人,到底是谁,却又有些胆怯。
“我带你离开!”
安箬还没有睁开眼睛,又听到了一句,这声音还是跟上一句的声音一样。
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安箬终于睁开了眼睛,就像是被王子吻醒的白雪公主。
不过安箬不是白雪公主,她只是祁恒泓的公主,这是祁恒泓在某一天清晨说的。
安箬睁开的眼睛,虽然只是一条缝,但已经足够看到她想看到的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熟悉到安箬相信她这辈子不会忘记。
她已经痴迷这张脸,又怎么会轻易地遗忘。
相信就算是喝了孟婆汤,遗忘了一切,也会记住那最深刻的东西,就是这张惊为天人的脸。
这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近乎透明,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可以看出脸的主人,失了许多的血。
安箬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这张冷峻完美的脸。
这张脸的每一个轮廓,她都是那般地熟悉,平滑的额头,深邃的眼,高挺完美的鼻子,最后是那薄薄的唇。
安箬一点点地抚摸着,她的指尖一直都是冷的,这张脸上的每一处,都是那么地温热。
似是想要温暖她冰凉的手。
安箬不想冰了这张脸,热了她的手,也就收回了手。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安箬可以看到透过窗户进来的阳光,也可以看到这冰冷到令人窒息的屋子。
当然也知道了,她还活着的事实。
情不自禁地,对着这张让人惊艳的脸,说出了这么一句有些搞笑,又有些让人无奈的话来。
不过说话人安箬,并不是在开玩笑,已经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这个问题的认真。
那人抚摸着安箬的额头,一字字地认真答道,“就那么害怕自己当不了花瓶?”
安箬听到这句反问,有些想笑,又是那么地想哭。
这张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想哭了。
不过是因为想问这个丑不丑问题,所以延续到了现在。
“祁恒泓,你的衣服上面全部都是血!”
安箬在祁恒泓的怀里,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觉得他的胸膛里,不再是一片炙热,所以也就往他的胸膛看去。
这一看,才知道那纯黑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上面还有一个大窟窿,那是血窟。
安箬从迷迷糊糊中,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时长不过短短一秒。
这么一清醒过来,安箬瞬间从祁恒泓的怀里起来。
瞪大漂亮的眼睛,看向祁恒泓的衣服,瞬间明白了一切……
258 一8滴眼泪已足够
安箬捂着嘴巴,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不过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替我挡了枪!”
安箬盯着祁恒泓血窟的眼睛越睁越大,里面除了感动就是无法置信的震惊。
说完这句话,似是已经浪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不要多说话了,我马上就带你离开!”
祁恒泓扯着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唇,尽量有力地说出话来。
祁恒泓说着,还用手拉着安箬的手,似是想要把她拉到他的身边。
被祁恒泓拉住手的安箬,这才算是反应过来,是的,她应该跟祁恒泓离开,祁恒泓现在需要去治疗。
她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安箬这么想着,已经来到了祁恒泓的身边,准备跟他一起离开。
祁恒泓伤得这么严重,还是伤上加伤,又怎么可以不去治疗,一定要快一点,快一点。
安箬想着想着,突然往地上倒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一片混沌,想要想些什么,也都是徒劳地。
浑浑噩噩中,安箬还是可以感觉到,有那么一个人,在最后一刻,把她扶在了怀里。
她还是没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个傻瓜,永远那么害怕她受伤,所以总是让自己受伤……
安箬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让她很疼,疼得没有了一点力气。
终于梦醒了,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不过只有一滴。
有时候,太过于心疼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眼泪了,因为没有勇气哭多了。
那个人不在身旁,她就连哭也没有勇气。
安箬动了动手和脚,准备起来,她要去找祁恒泓,祁恒泓一定不会像梦中一样,一直昏迷不醒。
一定不会……
安箬自我安慰地想着,准确一点来说是祈祷。
祈祷祁恒泓不会有事,一定会好好的。
很可惜,安箬下床去看祁恒泓的想法,并没有实现。
她一只脚被石膏禁锢得完全不能动弹,另一只脚虽然没有被禁锢住,但膝盖处很疼。
至于安箬的手,一只正输着液,还有一只手,连接着心电监护仪,都无法动弹。
房间里除了冰冷到令人压抑的气息,还充斥着熟悉又陌生的药水味了。
这种场景,已经是第二次上演在她的身上了,而且是在一个月内,安箬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很无奈了。
膝盖上面很疼,就算隔着厚重的石膏,还是那么地疼。
安箬准备把手上的输液管拔掉,现在不是无奈或是怕疼的时候。
安箬忍着难受,尽量地扬起头颈。
还没拖着打了石膏的腿,坐起来的时候,房门就在这时被打开了。
安箬定住了起床的动作,心里有着浓浓的期待,眼睛直直地望向房门处。
房门打开了的那一刹那,安箬的期待,变成了失落。
进来这里的人,不是安箬心心念念的祁恒泓,安箬的失望很明显。
因为期待点亮的眸子,瞬间就黯淡无光,没有一点原本的光彩。
进来的人,是在祁恒泓别墅里的女佣,不是祁家的女佣。
莫名的,安箬觉得在这里看到祁恒泓别墅里的女佣,有一种亲切感。
虽然,在祁恒泓别墅里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跟这个女佣说几句话,但她就是觉得亲切。
应该是祁家太冰冷……
女佣看到安箬撑着还在输液的手,准备强行起来,瞬间就慌乱了。
女佣跑到了安箬的床边,把安箬扶着睡下,“主母,你还是先躺好,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非常严重!”
安箬挣扎着不躺下,认真地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地,让我起来,我要去看祁恒泓。”
安箬清澈的眼,就这么看着女佣,里面央求的意味很明显。
或许女佣没想到,安箬会这么央求地看着她,不禁愣了愣。
随后恭敬地说了一句,“主母还是把自己的伤口养好吧!
你的膝盖上中抢了,而且很严重。”
膝盖中抢了?
难怪要打石膏,她还以为她没有中枪呢。
安箬只是微微想了一下,就直接忽略掉了这个问题。
其实,安箬以为她自己没有中枪,只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自己。
那时发觉祁恒泓中弹后,她只是一心想着祁恒泓。
又怎么会关注她的腿,往祁恒泓走过去时,虽然腿很疼,但还是被心里的担忧着急还有心疼掩盖住了。
所以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或许察觉到了,不过在安箬的心里,还是祁恒泓最重要。
……
安箬问了女佣的名字,知道她叫微微,也就不停地让微微带她去祁恒泓身边。
微微一直都不同意,安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并不是因为微微的不同意……
“祁恒泓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安箬声音变得冷硬无比,就像是在质问微微一样。
突然严肃起来的安箬,微微还是有些害怕地。
刚刚那个连撒娇带央求的安箬,怎么突然消失了,微微在心里暗叹……
“主人他没……没什么事,主母你把自己养好,不要胡思乱想了。”
微微有些小声地答道。
“没什么事,祁恒泓为什么不过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