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抬起头,看着他:“因为你说过,你想当记者。”
肖南把眼睛低了下去,笑了笑,说:“对不起。”
芳子抬起头,看着肖南:“能告诉我原因吗?”
肖南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着。
小酒馆的老板娘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一边亲自给梅汝璈他们烤着青鱼,一边不时和一个顾客调笑着。
梅汝璈一个人在喝茶。
不一会儿,向哲浚从洗手间出来,坐在梅汝璈的旁边。
“对方来势凶猛啊,向先生,现在你们国际检察局的力量,中国组最弱,美国人准备最充足,快一个加强团了,苏联也来了七十多人,中国检察组就你们几个人,真替你们发愁。”梅汝璈首先表达了他的担忧。
向哲浚也深有同感:“中国受日本侵略最重,残害也最重,理应提出的证据最多,但日本人在撤退时证据销毁得也最彻底,我们接到通知根本就没有准备证据的时间和条件,一切都很仓促。我已经让裘绍恒回国了,一方面想办法收集证据,另一方面找几位熟悉英美法系的学者过来,增强力量。可国内传回来的消息还是进展缓慢。”
梅汝璈皱了皱眉:“马上就要进入中国部分的审理了,到时候如果你们的证据不充分,可就丢人现眼了。”
“岂止丢人现眼,我只有学陈天华蹈海谢国人。”
梅汝璈说:“相信向先生还是胸有成竹的。”
“我想把倪征日奥调来,担任中国检察组首席顾问。”
梅汝璈点了点头:“那就如虎添翼了。”
“但他现在正在欧洲作司法考察,一时还不能到位。我已经打电报了,请他十万火急赶来东京增援。”
“我这两天看报纸,国内的内战又开始了。中国的仗是打不完了。”梅汝璈说。
“到处都在打仗,根本无法下去取证。”
梅汝璈叹了口气:“国民政府啊。”
向哲浚也叹了一口气:“现在真不知道是谁的政府,反正不是国民的政府。唉,我现在是拿着石头打天!”
梅汝璈愣了下:“什么?!”
向哲浚苦笑着:“这是我们湖南老话,意思就是,你恨老天不公,拿了块石头去打他。你有再大的力气,你想想,你也够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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