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站着,胸口起伏不定,看着远处。
北野猛地跳起,捏住芳子的肩膀:“可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做妻子的!”
芳子看着他,有点凄凉地说:“走吧,我们上去。”
北野死死地盯着她,芳子的眼睛又低垂了下去,嘴角有丝苦笑。北野猛地给了芳子一记耳光。芳子愣了。
北野使劲咬着牙,忍着泪,忽然,他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笑,他的笑声不绝,像哭一样。芳子的泪也涌了出来,她一直站在风中,动都不动。
简陋的一间屋子,基本没有什么陈设,书和资料四处摆放着,墙上一个巨大的“道”字。广濑一郎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小桌子上摆着酒和两纸包食物。北野和三个青壮年日本人坐在广濑一郎的对面。
北野为广濑一郎斟上酒。他也不道谢,只是微微一颔首。北野和同伴一起端杯,冲广濑一郎敬了一下。广濑一郎端起酒杯,自若地喝着。而北野他们大口喝干。
北野显然喝醉了,突然带着哭腔说:“日本没希望了吗?啊?”广濑一郎沉默着。
“日本真的没希望了吗?”
“只要天皇陛下还在,只要天皇陛下还在——”广濑一郎看着北野他们说,“日本就还有希望!”
北野号叫着:“天皇陛下!”他终于哭了出来,身边的同伴也哭嚎起来。
广濑一郎沉默地端杯喝着酒,但他的手有些颤抖。
帝国饭店内,梅汝璈背身站在阳台上。天空中绽放的礼花次第展开,绚烂一片。
已经进入被告战犯个人辩护阶段,向哲浚他们压力最大的是马上就要开始的土肥原贤二和板垣征四郎,这两个战犯对发起和实施侵华战争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欠下了中国人累累血债,如果在法庭上被这两个人打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向哲浚已经几次电催国内派人来东京加强力量,倪征日奥但至今仍没到位。
此时,电话铃响了,梅汝璈起身拿起电话:“倪征日奥要来了?”
芳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怔怔地坐着,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映照在地上,一地清晖。
缨子睡熟了,均匀地呼吸着。
芳子坐在旁边,望着窗外的月亮。
皎洁的月色下,北野坐在小街一个角落的地上,手里还抓着酒壶,眼睛眯缝着,出神地想着什么。
一只猫悄然走近。北野的眼睛稍微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