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刃把行程安排的丰富多彩,尤其是海边的消磨,就是发呆都可以感觉到隔世与忘我,不坐在海边你很难相信,亲水是可以净化心灵的。
转眼间,如在云上的日子般的假期接近尾声。
这一天的夜里,乔乔虽然是如常的疲惫,但是她没有睡着,身边的幽云已经睡得天昏地暗。乔乔轻轻起身,她拉开窗帘,由于月光明媚,只见夜色中的大海依旧是激浪澎湃,静谧的沙滩空无一人。
乔乔躺回床上,聆听着海涛滚滚而来苍茫而去的声响,不禁自问,我到这里来真的是度假吗?真的是游山玩水吃天价馄饨吗?真的是坐潜水艇看珊瑚,在蝴蝶谷听缠绵悱恻的《粱祝》吗?
不是又是什么?
她的脸颊在黑暗中微微发烫,她当然希望蒲刃向她表白,可是蒲刃什么都不说,难道他真的仅仅是答谢她吗?
蒲刃永远像这夜色中的大海,它给你激|情,却不给你方向。
又躺了一个时辰,乔乔还是睡不着。卧室和客厅之间隔着一个实木的拉门,只要轻轻滑动,便可无声地打开。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整个世界都沉睡了,乔乔心想,我穿着睡衣跑出去,算什么呢?可是她马上又想,我不能够第二次错过蒲刃了,如果上一次是错在年轻,结果却是万劫不复,令她生不如死。那么这一次她决定直接表白心境,而不是无边无际地等待。
而且,在她和蒲刃之间,是有冯渊雷这个心理障碍的,如果没有机会解开这个死结,那么他们表面无论多么亲热,最终都是镜花水月。
乔乔最终鼓足勇气,滑动了拉门。
加床上是空的,没有人。蒲刃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酒,面对大海,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漆黑的背影。
客厅里的陈设在月夜中轮廓分明,临窗处有一个玻璃的写字台,另一侧是一长一短两个沙发,一套花梨木的圆桌圆凳,门边贴墙是一个高大的酒柜,下面是透明的雪柜,可以看见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饮料,上面的间隔里摆放着各种酒类,中间是大理石台面,有烧水壶和高脚杯与陶瓷杯等。
阳台上有一个方桌,两张椅子,都是白颜色的,白天的时候配上湛蓝的海景,会让人记忆深刻。
蒲刃开了一瓶红葡萄酒,他拿了两个高脚杯,一个在他手中,另一个空置在桌上,好像他就知道她会来一样。
乔乔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蒲刃给她倒了三分之一杯红酒,又下意识地把身上的外套给乔乔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穿什么样的睡裙,乔乔胸前白色的牡丹被月光化成了色块和阴影。
两个人默默地喝了一会酒。
蒲刃,乔乔在黑暗中叫了一声。
蒲刃嗯了一声作答,把脸侧向乔乔,等待着她说下去。
乔乔开诚布公道,我很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蒲刃淡淡回道,什么关系?那还用说吗?
乔乔不解其意,心想不用说是什么关系?比同学亲热,比情人冷落。她不记得蒲刃对她有过任何明确的暗示。
蒲刃当然知道乔乔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刚才一直在想冯渊雷的案子,于是他也直截了当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把某些事情处理好。
你有女朋友对吗?乔乔问道。
没有。
乔乔明知故问道,那还有什么事?
蒲刃肯定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见乔乔默不作声,他继续说道,冯渊雷的事情必须有一个了结,我们才能重新开始,否则算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那种不三不四的感觉。
乔乔看着大海,气若游丝,道,人死了,还不算了结吗?如果我都不再追究了,你还要了结给谁看?
蒲刃再一次侧过脸来看着乔乔,郑重其事道,冯渊雷临走前给我留了一个邮件,他拜托我处理好这件事。
乔乔的确有些意外,她实在不理解男人之间是怎么交往的。
不禁一脸茫然。
他则把酒杯里所剩无几的红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续了三分之一杯,仍旧握在手中备着,像是准备随时喝上一口。
我最近经常梦见他。蒲刃说道。
谁?
渊雷。
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乔乔不再说话,本来她想说冯渊雷这个人城府很深,你当心他阴魂不散。不过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现在冯渊雷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刀枪不入,甚至连仇恨都渐行渐远。
女人一旦无情,任何男人都伤害不到她们。
不知不觉间,浩瀚的海面上隐隐地有些泛白,蒲刃起身道,不早了,还是睡会儿吧。他伸手拉起乔乔,不经意间两个人站得很近,乔乔可以感觉到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她微微仰视着他,沉静在他不可抗拒的气场中,深深陶醉。良久,她对他柔声说道,答应我,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
他点点头,眼神中浮现出少有的温存,虽然没有大力地拥她入怀,只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但在她的心底,却有如桃林中狂风忽起,旋即万花齐落一般惊天动地的欣喜。
多少年后,乔乔依然承认,这是她人生中唯一完美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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