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强微微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你说说,谁会那么做。”
朱玉华有些神神秘秘地说:“这可说不准。不过我刚才听楼下的人说,今天黄副县长没有来开会。”
沈瑞强说道:“他生病了。”
朱玉华说道:“这就奇怪了,我听人说,刚才胡老大带人到县政府门口闹事的时候,黄副县长就在梦里老家茶楼的楼上喝茶。”
沈瑞强心中暗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愧是搞公安的,消息很灵通嘛。你该不会说,他在那里喝茶,顺便看着姓胡的带人去闹,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朱玉华说道:“我想除了他之外,应该没有别人了。你不知道,自从你来了之后,他这个原本很风光的副县长越来越遭人冷落,他心里面没气才怪呢!”
沈瑞强说道:“你这个副局长不也干了那么多年吗!你们县里对我有气的人还少吗!”
“沈县长,我可是处处替你着想的!”朱玉华像变魔术一样从身上拿出一只碧玉碗来,放在沈瑞强的办公桌上,低声说:“沈县长,这点小意思,代表我的一点心意。”
沈瑞强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朱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贿赂我?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
朱玉华说道:“沈县长,就一个碗而已,谈不上贿赂,你别提升到那样的高度!”
沈瑞强看着那碧玉碗,见玉色纯正,碧绿透明,在灯光的映照下,整张办公桌都映着一抹神秘的绿色,便说道:“这个碗恐怕来历不简单吧。”
朱玉华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说道:“我们县里有一个历史名人,姓潘,是明朝的三朝元老,先后做过四部的尚书,深得皇帝的信任。他告老还乡时,皇帝赐给他一只碧玉碗,以示皇恩浩荡。那碗据说是缅甸勃固王朝进贡给洪武皇帝的,用整块翡翠玉石雕琢而成,是宫中的珍品。潘尚书死后,那碗随他下葬。他的家人也怕日后有人盗墓,就在周围的山上设了十几处疑冢。所以几百年来,虽然有很多人想得到那只碗,可没有人找到真墓在哪里。我当副所长的时候,破获过一个盗墓团伙,为首的那个人是外地过来,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段找到了真墓。原本以为能从里面弄出很多东西,哪知道除了那只碗之外,就只有一些古书,其他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沈瑞强说道:“你收了他们的东西,把人给放了!”
朱玉华说道:“人家下了血本求我,没有理由不给人家面子。再说了,不就盗个墓吗。最多判个三五年,他们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我是有家小的人,没理由得罪他们,你说是吧!”
沈瑞强说道:“这么说,你也是下了血本来求我!”
朱玉华说道:“前年我想和别人合伙开家酒店,缺少点资金,我拿着这只碗到了广东,有人出价600万,我没有卖。后来我打听到,香港那边有一次古董拍卖会上,明宣宗的一只羊脂玉碗,卖出了近两个亿的天价。去年我拍了照片,去北京找一个专家咨询过。那个专家说,那个碗在皇宫内有个名字,叫碧玉娇,是明成祖给起的,由此可知皇帝对那个碗的喜爱程度。不过,现在市面上有不少赝品,要是真品在世,那可是无价之宝!”
沈瑞强说道:“你怎么肯定这只碗是真品。”
朱玉华说道:“我是在得到举报后带人赶去的,把他们堵在墓|茓里面了。那只碗到我手上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坟墓里的怪味。”
沈瑞强说道:“你想我怎么帮你?提拔你当副县长,还是公安局正局长?你已经是副局级,就算想往上走两级,也用不着花这么大的代价,对吧?你来求我,是因为我让洪刚去调查死人的事。说吧,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玉华说道:“他真的是自己跳楼自杀的,不过,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一样东西。”
沈瑞强喝了一口茶,说道:“你想得到的那样东西,比这只碗还珍贵。因为人倒了,什么东西都变得一文不值。”
10分钟后,朱玉华从县长办公室中出来,他的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
张雨的病情很严重,县医院在做紧急处理之后,建议立即转到省城的大医院。主治医生还说,就这孩子的病,要想真正保命的话,少说也得花个七八十万。
七八十万,对于张永建那样的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胡志雄拿定主意,拿出一张银行卡给丽丽,要丽丽带张雨去省城的大医院。
张永建家的政府拆迁补偿款,加上王嫂与张母意外死亡的赔偿,应该有三四十万。至于张永建的死,则要等官方做出合理的解释之后,才会有答案。不管怎么说,人死在公安局,公安局总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王小虎自愿开车送孩子去省城,胡志雄没有答应,只要了车,说现在大家都有事最好不要走开。
小伟有些担心孙浩的安全,胡志雄却说没事,要是孙记者在这地方出事,高云县就算再有能人,也挡不住媒体的曝光,到时候最头疼的就是那些当官的。
刚把丽丽和小伟送走,汪积德就带人回来了,说没有追上那伙人,那个记者不知道被什么人弄走了。他带来消息说,公安局和下面的派出所都乱了套,正全县寻找那个孙记者呢。
吴笑春说道:“那就奇怪了,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沈县长那边,孙记者原来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后来不知怎么站到边上去了,这才被那几个人突然弄走。看样子,那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应该是政府部门的人。他们怕孙记者把今天的事曝光,才会那么做。现在他们四处找人,不是贼喊捉贼吗。雄哥,得当心他们倒打一耙。”
胡志雄微微一笑:“这不正是有些人所希望的吗。”
吴笑春和汪积德相互望了望,似乎不明白胡志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胡志雄说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眼下人家正愁没有办法整我们,叫手下的那些人不要乱来!”
汪积德他们几个人离开后,胡志雄带着张林刚走出医院,就见一男一女走过来。张林叫了一声:“舅舅,舅妈!”
那男人有些畏惧地上前说道:“雄哥!我是张林的舅舅王展发……”
胡志雄轻蔑地看了王展发一眼,说道:“我听说张永建死后,你不肯收留他们两个,为什么?”
王展发说道:“其实我们也很可怜他们的。可是没有办法,虎爷放话出来,说谁敢收留他们,后果自负。我们有老有小的,没有办法呀!”
胡志雄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王展发说道:“难道还有假吗?毕竟是自己亲外甥,我能不管!小雨那孩子命苦,从小就得了那种病,能够活这么大不容易。这不,我刚替他们领到了补偿金就赶来了。我妹妹老是说,要是有个几十万,就能治好小雨的病。现在钱有了,可是我妹妹妹夫他们……”
政府部门有时候的工作效率高得离谱,这么快就把钱补偿到位了。胡志雄说道:“你也不要难过,我已经叫人送他去省城的大医院治疗了,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那些钱是王嫂她们用命换来的,等治好了张雨的病,兄弟俩以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你先替他们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