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玄德帝去世的头七,双仪殿请来一帮道士和尚做法事作为御妹,妙-如自是要跟着后妃、公主、郡主一起在后殿哭丧。
谁知在半途中,前面灵堂那儿突然出现一阵骚乱。
“诈尸了,诈尸了,前几天殉主的曲公公活过来了。”不知谁无间中喊了这么一句。
灵堂后殿这边的女眷,顿时吓得花宏失色,四处乱窜。
等妙如。站起身时,一位双眼流血、浑身青紫的太监,冲破众人的围追堵截,从前面跑到这边来了,后面跟了一拨道士和哭丧的群臣。
“是你,是你献画给圣上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你……”他话还未说完,轰地一声栽倒在地。
主持法事虚谷道长走过来,试试了那太监鼻息,对后面跟来的众人摇了摇头。
这番变故让外间的大臣,躲进帏幕后面的女眷,无人不肝胆俱裂。
随后,太子姬翌一身孝服奔进到后堂,朝外面大内侍卫怒吼一声:“还不来人,把这诈死的狗奴才,碎尸了好喂狼。”
“慢着!”突然,跟在后头进来的庆王殿下,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朝赶过大臣勋贵揖了一礼,沉声说道:“皇兄,此事颇有古怪,还是查清为好。
不然,被人说成毁尸灭迹的。”
自从父皇过身后,太子姬翌神经一直紧崩,加之最近外面的流言。庆王这一番话,他哪有不明白其中言外之意的。
只见他沉下脸来,斜睨了对方一眼:“四弟,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有如三九寒冰,让人听了不觉浑身战栗。
庆王姬并不退缩,梗着脖子答道:“作为父皇的亲儿子,臣弟要求查清父皇崩逝的真相,有什么不对吗?”
“真相?!父皇久病仙逝,在遗旨说得明明白白,父皇亲笔手迹,四弟该不会认不出了吧?!”姬翌眉头紧锁,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
“刚才曲太监的话,大伙想是都听见了。怎能保证,父皇是在清醒状态下,立下的遗诏?”
“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不是清醒的?当时,还有皇祖母、镇国公在一旁作证。”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就凭一个诈死的奴才?你连尊长的话都不信?”
“父皇早中了那女子的妖术……你没听见刚才曲太监的话吗?”说着,姬朝后面指去,“还不赶快捉住那妖女!”
妙如。神情一凛,直起身子,强逼自己挺起颈脖。
“四弟真是好出息,五天时间既得消息,又赶路从蜀地赶来,应该问你,是不是得神仙相助才对!回来后,仅凭一个阉奴的话,指责自己的皇姑和兄长。”太子姬翌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好个忠孝仁义的贤王!”
太子殿下的话音刚落,殿下随即起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
“本王知道你们会有疑问,这里有父皇早在三个月前,派人送来密旨。”说着,姬从孝服的衣襟中,掏出一块黄|色的巾帕来,扔给太子姬翌。
后者拿过一看,连连后退,口中喃喃道:“这是矫诏……姓曲的阉奴都能造出来……”说着,把密旨往下一扔。
沈阁老上前一步,从地上拾起密诏,脸上大惊失色,双手不停抖动:“这果然是陛下的密旨。”
姬朝各位大臣的拱手,解释道:“一年前,陛下就秘密召见本人,说他被人用妖法控制了,不能挣脱。只能立大哥为储君,把朝政让给他处理。让我暂时避其锋芒,带着家眷离京养精蓄锐,招兵买马以图后路。三个月前,本王接到密旨,父皇要赶往京师勤王,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说着,他扑到玄德帝的梓宫上,失声痛哭。
妙如。只觉头皮发麻,想不到多年一幅拙作,竟能让庆王掀起这般大的风浪。对方莫不是以为,只要将她妖魔化了,就可拉东宫下水吧?!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不对,余下的七大勋贵,俞家可以忽略不记。他们又拉拢了沈首辅,加之东昌伯是他外家……听罗擎云说,他拉拢了沈家,也把锦乡侯邱家也争取了过去。忠义伯丁家是不太可能,勇毅公高家也不用想,那么,只剩下镇国公罗家了……
上次绑架自己的事情,原就打算逼迫罗擎云就范的。若不是他俩机警,说不定此时相公已经上了他们贼船。而此时又拿她出来做文章,让皇后的娘家不得不作出选择,要么中立两不相帮,要么跟东宫撇清关系,没一点回旋的余地。
此计不可谓不毒辣。
“你这妖女,还不快快显出原形?”突然,就在妙如。怔忡间,突然有个人怒喝一声举着木剑就朝她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