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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豪门少爷吐露心声

何靖华知道佳红素日里就不太喜欢吃­肉­,就挟了几样她爱吃的青菜,放到碗里,自己坐到床头,拿了匙喂她。佳红开始不让他喂,直到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才勉强吃了两口菜,喝了几口粥,就推说饱了。何靖华也不勉强,自己就着佳红的碗又盛了点粥,也吃了几口菜,就叫丫头们进来,把桌子撤下去了。

他回头见佳红侧着头掉眼泪,他吃惊地问:“又怎么了?”

佳红抖动着身子说:“你又何必这么低三下四的,我算什么,值得你这样?我从小的剩饭我妈都从不吃,而你却这样?我心里难受。”何靖华拉着她的手说:“我当什么事?刚才她们只知道这里就你一个人吃饭,没带我的份,只拿了一个碗,叫她们去取,又太远。大夫说你不能生气上火,要是因为我用了你的碗,让你上火,我就是罪人了,佳红,我现在满心里就只盼着你好,你好我才好。”

他拉过佳红的身子,用手巾给她擦眼睛:“二嫂说你虽然­性­子烈,却识大体。你在我们家被打,你不养好身子,我们家一辈子都是罪人了。”

佳红冷笑着说:“你们也不用愧疚,我好自然就好了。不好也赖不了别人。”

韩玉露陪着胡云山吃了午饭,又陪他说了一会儿话,见他睡着了,就一个人走出来,过来看佳红,走到门口,正听见佳红说:“我好自然就好了,我不好也赖不了别人。”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眼泪流出来,心里说:“佳红最要强了,她要是有个好好歹歹,我才是罪人。”她刚想进屋。听到何靖华说:“你好了就是我的造化,健健康康的我们相携百年,你不好了,我就陪你照顾你一辈子。”玉露一愣,她万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何靖华口中说出来。她心里一喜,看来何靖华真的爱上佳红了。

佳红更是一愣,她止住眼泪望着何靖华,何靖华又说:“你只以为你自己的事,只和你自己有关系。还不知道你身边有很多爱你的人,你妈养了你十几年,你不好了,她怎么办?我刚刚发现我离了你也不行,你不好了,我又怎么办?人不能太自私了。如果你只为自己着想,就算我白认识你一场。也就当我的心被狗吃了。”他说了这句话,佳红和玉露忍不住都嗤的笑了。由于他们都太关注了,没听到玉露的笑声,吓得玉露掩了口,笑着走了。

佳红嗔了他一眼:“你骂人都不吐骨头,你把我比成狗了,你又是什么?”何靖华见他笑了,也笑着说:“物以类聚,你不是说我不吐骨头吗?如果你笑了,别说把我比成狗,就是让我学几声狗叫,我也不敢不叫。”

佳红羞红了脸,人也­精­神了很多,说:“你扶我坐一会儿,和你说了一会儿话,我觉得­精­神多了。也不像刚才那么虚了。”靖华赶紧拿了一个大枕头,倚在她身后,起身坐到她身边。

玉露含笑回了屋,见云山已经醒了,正侧卧着向外眺望,见她进来笑着说:“你去哪儿了?一时不见,心里就空落落的。”

玉露笑着说:“见你睡了,就抽空去看看佳红。”云山问:“佳红怎么样了?”玉露走到炕边,帮云山正了正身子:“这么靠着你也不嫌累!”云山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这么坐着才能看见外面。”玉露挨着他坐下,想着靖华向佳红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云山问:“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玉露说:“我想起靖华那个二木头,没想到他竟能说出那些话?”云山笑着问:“他说什么了?靖华去哪儿了?”

玉露笑着把靖华对佳红说的话,跟云山学了一遍,云山也笑着说:“人世间的缘份真的没法说,我的缘份就应在了杨涟叔叔的一句话上,又偏遇上我们家慧姗一通胡批,让爹觉得恰到好处,要不是遇见你,我都不知道我这颗心该停在哪儿?靖华的缘份又出乎我的意料,虽然佳红生得好,与靖华郎才女貌,可是何伯父最贪财,又让人多担一份心,但愿他们的感情不要再出波折。”

玉露说:“何府这样的身家,什么样的媳­妇­养不起,何必一个要找个有钱的?”云山说:“靖华上学时曾和一个女同学很好,可是何伯父嫌那女孩子家境一般,硬给拆散了,那女孩子­性­子也烈,一听靖华家里不同意,竟然嫁给商会会长做了续弦。何伯母怕靖华想不开,派两个人整日地跟着他,我也曾开导他,没想到那小子倒看得开,他说:‘个人自有个人的缘份,她既然嫁给别人,就证明和我无缘,既然无缘想又有什么用?如果她当真贪财,对我没有感情,分了就分了;如果她只是为了报负我,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也未免太糊涂了,这样的糊涂人又何必再想。’不知道和佳红,他会不会如此看得开。”

他们正说的热闹,慧姗蹦了进来,紧接着雯蓝、谭芷一先一后也跑了进来,玉露笑着说:“遇到贼了,这么没命的跑?”慧姗抚着胸口说:“还说呢,我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我平生最怕蛇了,都是谭芷什么不敢碰,偏去招惹它。”谭芷说:“它趴得老老实实的,像个绿棍子,我想拿着玩玩,谁想到它会发­性­子,险些咬到我,慧姗平常没看出你,没想到你跑得倒快。雯蓝平常乍乍忽忽的,跑起来倒像个小脚老太太。”雯蓝已笑倒在炕上:“还说呢,道那么窄,你俩个张牙舞爪的,哪还有我跑的地方,你们跑我也就跟着跑,等跑了一大段,我回头一看,那蛇根本没理我们,摇摇晃晃爬走了。”慧姗说:“二嫂,你看我们的手。”说着将双手举起来,玉露一看,见她手指上包着绿叶子,只有食指没有包。

云山问:“手怎么了?破了?找块­干­净的纱布,包那东西小心感染。”谭芷笑着说:“胡二哥让二嫂迷得竟说胡话,你看我和雯蓝也包了,难道我们的手都破了?”

玉露笑着说:“她们是在染指甲,她们臭美,竟说别人说胡话。”谭芷冷笑一声:“美是人的天­性­,偏你又带上个臭字,把美字也给糟蹋了。”云山笑着说:“包个绿叶子怎么就美了?我没看出美,我只看出难受。”慧姗说:“是呀,手被裹上了,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痒,想挠都不行。而且手被捂着,也难受。”

玉露说:“我小时候也染过,可是我不喜欢凤仙花的汁和上明矾,那股酸辣的味道。对于染指甲我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几首描述染指甲的诗。”

雯蓝说:“怎么染指甲也有诗吗?你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感觉一下染指甲的高雅。”

玉露说:“唐代诗人张祜有一首《觱篥》诗,头两句曰:一管妙清商,纤红玉指长;明代诗人徐阶的:金凤花开­色­最鲜,染得佳人指头丹;瞿佑的,金盆夜捣声相应,银甲春生­色­更宜;严易的,闲摘秋花捣蝉蜕,殷红醮甲玉掺掺,这三首诗好是好,但是我觉得还是清代吕兆鳞的,染指­色­愈艳,弹琴花自流更好一些;还有元代女词人陆绣卿的《醉花­阴­》词把少女染指甲的过程描写得最好了,‘曲阑凤子花开后, 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 染上春纤, 一夜深红透。 绛点轻濡笼翠袖, 数颗相思豆。晓起试新妆, 画到眉弯, 红雨春山逗。”

谭芷笑着说:“偏就你知道的多,只是染了几个指甲,你就弄出一大堆诗来,要是我们脚上都染了,你不累坏了。”

慧姗问:“我们脚上染,她怎么累坏了?”

谭芷笑着说:“她岂不要搜肠刮肚找染脚趾的诗,古人做了还好,要是没做,她自己现来一首,岂不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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