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玉阙楼附近却是各种店面一应俱全,不远处便有客栈。
一行人寻客栈住下,借火烤衣。
王夫人心情极好,又吩咐下银钱,在这附近的夜店买了肉食酒水等物,家丁和轿夫自也人人有份,各自欢喜nAd3(
王夫人怕家里李老太君担心,便又吩咐一个家丁回家送信。虽然困倦,但那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是令得她难以入眠。
…………
这夜中的白巩楼灯火依旧。
喧嚣之声由昼达旦,最上层的雅间视野极广,大半个帝都都在一览之下,自然每一道菜也价值不菲。
若非约了重要人物,李宽还真舍不得在这里请客。
他虽然军职在身,但大唐皇室对军队管理甚为严格,油水并不多。而自己又是庶出,若非厉夫人有些手段,这日子也过得并不宽裕。
偌大的雅间里只座着三个人,李宽则在下首相陪。
另一个坐陪的是一位中年人,发如墨,五绺长髯飘拂面前,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
首座却是一位比李宽还要小上几岁的白面人。整个身体便像是个发起的馒头,臃肿、弯曲,好似长了瘿结,鼻子里呼呼作响。
李宽站起来,脸上堆满笑意:“兄弟这里可是高攀了,先干为敬!”一仰脖,一杯酒下肚。
那白面人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中年人为白面人斟满酒杯,这才低声道:“李兄弟是要将一门天大的功劳献予张兄,张兄他日飞黄腾达,或由今日你我一聚。”
“哦?说说看。”
那白面人张兄缓缓点头,那头其实只移动三分,神情说不出的倨傲。而那声音却是介于未变声的儿童和女人之间,尖细又嘶哑。
中年人转头望向李宽,笑道:“还是宽兄弟你来说吧!”
李宽笑意更浓:“是这么回事,我听说宫里在寻找童男童女……”
“谁说的?”
那张兄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双眼眯起,射出两道寒光。
李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心下连连咒骂:“你这死太监,长着男人的颊骨却不是男人,没有胡须却不是女人,做男人没下面,做女人没上面的东西,居然敢打断老子,若不是有求于你,现在就做了你。”但脸上却是笑得越发灿烂,“张兄恕罪,这个就当兄弟没说过。不过我却是知道一个极为神奇的童男的下落,保管张兄满意。”
中年人也来打圆场:“正是。那童男的母亲梦中吞食了龙血石就有了身孕,还未出生时其母饭量惊人,日食一象,出生之时霞光万道,生下来就会走,更为神奇的是,不到一个月就长成了五六岁般大小,若是再过得几月,说不得要长成人。”说着连连啧啧赞叹。
那张兄沉吟道:“竟有这等事?”
“奇货可居,绝对是奇货可居!”
中年人连打保票,用中指轻轻叩着桌面。
那张兄摸着没有胡须的白净下巴:“这样啊,倒也有些奇特之处,只不知那童男现在何处,咱家也想见识一二。”
李宽笑道:“这童男便是我异母弟弟,姓李名想的便是。”
那姓兄咯咯一笑:“原来如此,李想即比你小,你却又要除了他。只怕他若非得你父宠爱,便是嫡子的身份,我说得不错吧!”
对于宫违贵族中的争斗,这太监自是再清楚不过,真是一语中的。
李宽也不避嫌,连连点头:“张兄说得再对不过,他就是我家的嫡长子。”
“好说好说,这是双赢的事,咱家便做一回。”
李宽大喜,又道:“事不宜迟,这小畜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那华觉宗的掌教皇甫清泉居然巴巴的赶到我家要收他当徒弟,还有两日便要派人来将小畜生接走。张兄这时机上可要抓紧啊!”
那张兄仰头盘算了一回,喃喃道:“这童男倒是有些来历,瞌睡来了便有人送枕头,看来该着咱家走运!”
李宽见那张兄意动,又凑上去谄媚的道:“张兄,可要小弟将家中方位图画出来?”
“你家那般小的所在,若是还找不到东西南北,还要出来混吗?”那张兄站起来,下颌一抬,说道:“走了,若是事成,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李宽和中年人慌忙站起,将那张兄送出门外。
待见那张兄被手下人接走,二人重新落座。
李宽有些不放心,问道:“白兄,张公公不知会否失手?我这心里终究是放不下。”
那中年人一笑:“张公公背后是‘麟台,整个大唐帝国最为庞大的监察巨掣,便是一品大员得罪了麟台,也要落个尸骨不全,何况李想这般一个小儿!为兄为你引荐的这条路不会错的。”
灯焰陡的一跳,令得李宽扭曲的脸肌看上去有些森然,仿佛暗夜里毒蛇阴冷的眼。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