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越烧越高,已经映红了天空,宅院内不时传来房梁垮塌的巨大声响,战士们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此时的周静波懊悔不已,紧张地徘徊着。
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夏志刚背着一个十岁的男孩,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战士们赶紧围拢上去,接过了已经昏迷的男孩。
看着夏志刚疲惫地站在自己面前,周静波含泪扑进夏志刚怀里。
夏志刚尴尬站着:“静波,你怎么了?”
“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志刚替周静波擦眼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
看着被抢救过来的孩子,周静波觉得非常内疚,是自己的鲁莽错怪了夏志刚,然而夏志刚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过来向她致谢。是周静波的一席话提醒了夏志刚,他意识到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纵火案那么简单,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料,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什么大阴谋,虽然一时之间他还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但是为避免更大的损失,他必须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
监狱安然无恙,没有起火,没有混乱,乔依依一ρi股跌坐在地上,忽然号啕大哭起来。
看着乔依依的背影,陈翰云迟疑地停下了脚步,转头吩咐孙小虎:
“你在这儿守着,保证乔小姐的安全,其他人跟我走,继续救火。”
一整夜,长沙城都笼罩在混乱和恐惧之中,英子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便是她嘴里所说的一石二鸟之计,要在国共之间造成更大的冲突,使得国共分裂,这就全部有赖于接下来的进一步行动。
吴成勇方面和英子通好了气,只等着在上级面前顺水推舟,然后按照英子所提供的地址抓人,进而栽赃陷害,引起国共之间的正面冲突。
不出所料,纵火案在****方面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城防司令薛岳打电话给叶炳贤兴师问罪:“长沙纵火案到底是什么人擅自行动,现在老百姓是怨声载道,骂声都传到我的司令部了,说我薛岳要弃城投降日本,弄得我是无地自容。”
叶炳贤随即把战训团放火的事告诉薛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然而他的话丝毫没能让薛岳平下心中的怒气,薛岳训斥道:“你现在跟我说是共产党,老百姓会相信吗?要拿出证据来。这件事情必须彻底清查。”
挂上电话,叶炳贤表情严肃。
吴成勇小心翼翼地问道:“师长,挨骂了?”
叶炳贤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呢?战区司令官的声音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吴成勇啊吴成勇,打起仗来,你是鬼点子最多,指挥有方,怎么在这次的行动上这么草率?”
吴成勇辩解:“师长,当时大家都是待命在身,看见起火自燃以为是信号,也不光是我的人响应了,其他几个团不是也都纷纷点火响应吗?要我说,这次事件的责任全在共产党身上,他们打着抗日的旗号,让战训团为所欲为,出了事还想倒打一耙。”
叶炳贤别的不管,只要抓到罪魁祸首,这说到了吴成勇的心坎上,他故作神秘地说道:“据夜总会一名清洁工说,放火那天晚上,亲眼看见战训团的几个战士从夜总会后门搬出去很多炸药箱。”
叶炳贤抬起头:“夜总会?”说着他拿起电话,准备给警备司令部打电话让他们抓人。
吴成勇却阻拦说:“师长,抓人是警察厅的事情,我和潘厅长有点交情,我来通知他吧。”得到叶炳贤许可,他接过了电话。
几个日本特务聚在密室里喝酒,身上仍然穿着战训团战士的衣服。
黄先生开口道:“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晚餐了,大家痛快喝吧。”
几杯酒过后,黄先生再次向大家确认:“组长交代的话,你们都记住了?”说着他举起一杯酒:“我送大家一程,帝国不会忘记你们!”
黄先生离开后,很快,何金文带着警察冲进了密室,何金文拔枪:
“都不许动,你们被捕了。”
特务甲拔腿就跑,翻越窗户跳出了窗外,何金文紧追其后,也从窗户跳了出去,屋里的几个特务束手就擒,被押出了密室。
特务甲气喘吁吁在前面跑着,何金文紧追不舍,拔枪相对:“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
特务甲停下了脚步,转身:“我们是战训团的,凭什么抓我们?”
“抓的就是你们战训团的人,少废话!”何金文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铐戴在了特务甲的手上。
特务甲故意愤怒:“我们是抗日救亡的组织,你们有本事不去打日本人,反而迫害自己的同胞,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何金文举起手枪枪柄朝特务甲肚子上重重一击:“闭嘴!到了警察局你再说吧。”
何金文高踞在办公桌后那张高背靠椅上,眼里凶光烁烁,他点燃了香烟,一口一口吐着烟圈,不紧不慢:“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放火的?”
特务甲耷拉着脑袋辩解:“我们没有放火。”
何金文厉声吼道:“为什么要放火烧城?”
特务甲再次否认:“我们没有放火。”
何金文转向特务乙:“你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特务乙咬着牙:“不知道。”
何金文皱起了眉头,突然掐灭了烟头,厉声喝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特务们都耷拉着脑袋,何金文突然笑了起来:“都说战训团是共产党的组织,是抗日救亡的组织,战士们个个都是血气方刚,敢做敢当,我看也不是这么回事嘛。你们有胆子放火,却没胆子承认,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特务甲使了个眼色,特务乙立刻会意:“说就说,没错,就是我们放的火,我们不是贪生怕死,放火烧城就是抗日的行动。”
特务甲马上附和:“你们这帮薛岳的狗腿子,薛岳要弃城投降日本,要说贪生怕死,那是你们。与其让日军进驻长沙城,坐享其成,我们宁愿毁掉长沙城,不给日军留下任何可用之物。”
何金文瞪大了眼睛:“果然是你们战训团干的。说吧,谁下的命令?”
“这个我们不能说,今天我们几个栽到你手里,我们认了,要杀要剐少废话。”
之后,无论何金文再怎么逼问,他们就是不肯松口,何金文无奈,只好暂时先把他们关起来。
这时,马六走了进来,故意挑衅:“何队长,你不动手,就这么动动嘴,他们怎么会招呢。这些人都是共产党,死硬得很,我看还是把人交给我来审问,我保证,明天天亮之前,他们一定会说出是谁下的命令。”
何金文瞪了马六一眼:“马队长,人是我抓的,和你们宪兵侦缉队没什么关系,你这个时候来和我抢功劳?”
马六嬉皮赖脸笑道:“哪里哪里,是关心,相互帮忙嘛。”
何金文看不惯马六的嚣张气焰,故意搬出了潘岳霖:“我给你透露一下,我这么顺利抓住人,那是潘厅长的情报,是他直接的命令。”
马六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潘厅长算个屁。我们城防司令叶老板让我来的。”
何金文不买账:“哦,你们的叶师长啊?!那也不行,让他去跟我们潘厅长说吧。”
马六一笑:“那戴老板的话也不管用吗?”
岂料何金文脑袋一偏,说:“谁是戴老板?我不认识。”
马六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何金文接着说道:“我还告诉你,这件事第九战区司令薛岳薛长官非常重视,潘厅长要亲自审问这几个人。你和我就别争啦。”
马六无奈,无功而返,少不得被段思琪臭骂一顿,段思琪指着马:“你是长沙警备司令部的人,抬出个叶炳贤能压住谁啊?”
马六辩解:“可是,我说戴老板,他们也不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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