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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英子和周静波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吴成勇,吴成勇也朝她那边看去。

英子突然说:“静波,我想上厕所,你去吗?”

两个女孩转身离开,吴成勇会意地跟了上去。

英子和周静波一前一后走进了厕所。

方莉娜远远地看着,她顾不了许多,与迎面而来的一个男生相撞,趁着推力,将男生推入了女厕所。

一个女学生正在洗手,忽然方莉娜和一个男生闯了进来,扑倒在地,吓得失声尖叫:“流氓!”几个女生尖叫声连连,跑出了厕所,英子在混乱中也惊叫着跑了出去。

方莉娜站起来,连声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男生尴尬不已,赶紧退出了女厕所,正要离开,周静波追了出来,大声责备:“站住!”男生转过身来,看着周静波。

“你是哪个年级的?叫什么名字?怎么可以乱进女生厕所呢?你是不是想耍流氓?”

男生吸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方莉娜站出来:“是我不对,我撞了他,才一起跌到了女厕所的门边。”

男生委屈地辩解:“要不是她突然冲出来,我怎么会摔跤,还摔在女厕所里,我还觉得冤呢。”

周静波看了看男生:“算了,下次注意点吧。”

男生疾步离开,方莉娜正要离开,周静波对着方莉娜:“同学,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第一天来学校吗?”

方莉娜掩饰:“对啊,我……我就是第一天来的。”

乔依依走了过来:“静波,怎么了?”

周静波指着方莉娜:“这个同学说是第一天来学校。”

方莉娜忽然开口:“对了,我认识你,我刚才还问过你教室怎么走?你可以为我作证。”

周静波转向乔依依:“依依,是这样吗?她向你问过路?”

看到是方莉娜,乔依依想起了段思琪的话,支支吾吾:“是……她是新来的,找不到教室,刚好碰到我,我是给她指路了。”

方莉娜松了一口气。

周静波听到乔依依这么说,便只好作罢,嘱咐方莉娜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便放她离开了。方莉娜走后,周静波才记起不见了英子的踪影,和乔依依四下寻找英子。

当夜,英子和吴成勇在夜总会密室内见面。

吴成勇很激动地告诉英子:“今天见了师长,汨罗江失守了,看来我们胜利在望了。”

英子甚是得意:“那是我们设计的一场战斗。”

吴成勇既疑惑,又惊讶:“设计?”

英子向他解释:“如果没有汨罗江的失守,你的师长又怎么会着急呢,而长沙当局又怎么会慌乱呢?日军逼近,他们就乱了方寸,烧城计划实施起来就顺理成章了。”

吴成勇恍然:“哦,我明白了,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英子笑了笑,说:“是在小野课长的掌握之中,他说这一次的行动,我们不过是帮了****一把,顺水推舟,但要一箭双雕。”

“怎么一箭双雕?”

“他要让共产党来背这个大黑锅。”

吴成勇到这时才算彻底想明白了,恍然道:“原来你给我的字条,分裂计划,就是指的这个。”

英子点头,说:“其他我都安排好了,只是运输炸药需要用车。”

吴成勇提议:“用我的吉普车吧,我的车更安全,没人会检查,明天我会把吉普车停在学校外。”

“好,一切按计划,你等我的信号。”英子说完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了,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英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忧郁:“成勇君,你在长沙呆了多长时间?”

吴成勇不解:“很久,怎么突然这么问?”

英子转过身,背对着吴成勇:“其实长沙很美,不是吗?就这么被战争毁掉了。”

吴成勇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搂住了英子的腰:“我也希望快点结束,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回到日本,回到我们快乐的生活。”

一队学生趴在空地上练习­射­击,吴成勇巡视着,耐心地纠正每一个学生的姿势。方莉娜也在其中,她掩饰着自己对枪支的熟悉,故意做错了动作,吴成勇走过去,拿过枪,说道:“这位同学,我来给你做一个示范,你好好看。”

方莉娜看着吴成勇,诚恳地点点头。

吴成勇标准的握枪姿势,瞄准了标靶,一声枪响,子弹正中靶心,学生们纷纷鼓掌。吴成勇把枪交还给方莉娜:“来,你再来一次,有不清楚的随时问我。”

方莉娜有些紧张地握着枪,故意打偏了方向,子弹没有上靶。

吴成勇笑了:“没关系,你们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打不上靶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第一次摸枪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紧张,也没打上靶子。”

同学们都笑起来。

吴成勇继续道:“不过你们要好好练,不要以为进了包扎队,你们就只是救死扶伤,必要的时候也要参与战斗,也要向敌人开枪,那个时候打不中目标可是致命的。”

大家纷纷点头,更加认真地练习着。吴成勇一个个检查着同学们的姿势,耐心地指导,方莉娜一直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吴成勇。

按照昨夜和英子说定的,吴成勇的军用吉普车一直停在校门外,英子走过去,在吉普车旁边转了一圈离开,随后,一个男人走过去,在车轮旁边捡起了一把车钥匙,随即打开车门,开走了吉普车。

夜总会后门,几个人在等候着,看到吉普车停下,几个人迎了上去,和司机用日语交流了几句,然后打开后备箱,几个人迅速从吉普车的后备箱和车座下搬下了一箱箱的炸药,几人搬运着炸药从后门闪身进入了夜总会。

空地上,指导学生­射­击训练的吴成勇知道英子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开始了行动,他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紧张地看着手表,直到看到英子从练习场旁走过,吴成勇这才松了一口气,表情释然,大声说道:

“各位同学,今天的­射­击练习就练到这里。各位都非常认真,有的同学很有天赋。好了,明天我们再见。”

同学们纷纷解散,三三两两,各自离去。吴成勇走向校门,看见自己的吉普车停在校门外,他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段思琪虽一直远远尾随,但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

这时,周静波和乔依依一起走过来,段思琪立刻避开,躲到一旁仔细观察。

周静波看到了吴成勇:“吴团长。”

吴成勇停住了脚步。

周静波接着说:“吴团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为同学们安排了­射­击练习。”

吴成勇笑道:“既然你请我来做这个军事训导课,我当然要尽心尽责。”

乔依依开口说:“吴团长,我们真的有可能拿枪打仗吗?”

吴成勇的眼角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乔小姐,我虽然是个军人,但是我是反对战争的,你们是女人,让女人面对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事情,从我的意愿来说,男人可以战死沙场,但女人却不应该拿枪杀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有拿枪的那一天。”

“吴团长,你这番话让人听出了一点侠骨柔肠的情怀。”

吴成勇笑起来:“周小姐说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军人就永远只有铁面啊。”

几个人笑起来。

随后,周静波向吴成勇开口求助:“吴团长,明天学校要组织学生上街游行,呼吁当局积极抗日,我想请你帮个忙。”

吴成勇面露难­色­:“呼吁抗日游行我支持,但周小姐你知道,我们军人是不参加游行的。”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军部不要出动军队阻拦我们的爱国行动。”

吴成勇并没有正面回答周静波,只是说:“周小姐,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我会尽力保护同学们的安全。”

密室内,英子在给特务们布置行动计划:“这一次的行动,我们要化装成长沙抗日战训团的战士,在长沙城内的大剧院,大商场,还有民宅一共是十五个放火点放火。你们的动作要快,但是要招摇过市,让越多的人看见你们越好。”

特务们纷纷点头:“是。”

英子接着说:“我知道,你们都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为了使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借用火烧长沙城达到嫁祸共产党,挑起国共矛盾的真正目的,放火之后,你们中的几个人会成为替死鬼。现在,我要你们告诉我,你们怕不怕死?”

特务们异口同声:“不怕!”

英子称赞道:“好,你们都是大日本帝国的战士,是最勇敢、最忠诚的­精­英。你们今天的行动将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行动,你们的牺牲是对天皇最好的效忠!你们的名字将会和我们胜利的队伍一起回到日本,民族会以你们为骄傲!”

特务们表情坚定,大声说:“效忠天皇,效忠大日本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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