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阵地上,一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军曹跑来报告:“报告大佐,毒气已经散开,我们可以占领阵地了。”木大佐挥刀指向****阵地发号施令:“进攻!”
日军呐喊着,冲向189团阵地,不料却和****173团迎面相遇。
陈翰云身先士卒,率领****战士们潮水一般杀向日军。日军立足未稳遭到迎头痛击,被打懵了,纷纷后撤。三木大佐气急败坏地大喊:
“不准后退!进攻!进攻!”
日军训练有素,很快稳住了阵脚,双方混战在一起,战况极其的惨烈。面对日军,173团战士们渐渐有些不敌。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一颗手榴弹在三木大佐身旁炸响,三木大佐被炸得血肉模糊,当场毙命,陈翰云趁机大喊:“弟兄们,冲呀……”
****战士们呐喊着:“冲呀……”
日军失去指挥官,节节败退。
另一方面,189团正狼狈撤退,前线传来的喊杀声让吴成勇吃惊,他不明所以,副官告诉他,173团上了他们的阵地。
吴成勇疾步跑上一个制高点,用望远镜观察着,视线中,陈翰云和173团的战士们正在和日军浴血奋战,日军节节败退。他大惊失色。
方莉娜跑来,惊喜地大喊:“吴团长,陈参谋长他们回来了,还和173团抢回了阵地,我们必须杀回去。”
吴成勇气急败坏:“住嘴!”
方莉娜毫不示弱:“吴团长,我们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此时杀回去还能将功折罪,否则,叶师长也保不了你的命!”
吴成勇气急败坏地下令:“救护队留下,其他人跟我杀回去!”
残阳如血,血染的军旗重新Сhā上了阵地。
救护队员坐立不安地看着山下,炮声渐渐稀稀拉拉。
这时候,杏儿从昏迷中醒来,扭头看到乔依依躺在旁边,她要挣扎起来,手上无力摔倒。
张敏过来扶住杏儿,说:“杏儿,别动别动……”
杏儿努力回想着,说:“我只记得,毒气迷昏了我,剩下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张敏告诉她:“还说呢,是依依队长救了你,你平日里对她没好脸色,可她见你落在阵地上,二话没说回去救你。”
杏儿扭头,看见乔依依还昏迷着,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张敏接着说:“杏儿,不管咋说,队长对你没有扔下不管,她心里真有你。”
这时,乔依依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看到杏儿,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说:“杏儿,你没事?”
杏儿再也忍不住,她抱住依依哽咽着:“队长,我,我没事,我……”
乔依依拍着她的背,不停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长沙郊外189团阵地,高高低低的土堆上坐满了189团战士,中间的空地上,宣传队的人正在慰问演出,宣传队的几个男兵正在合唱铿锵有力的《抗敌歌》:
中华锦绣江山谁是主人翁\/我们四万万同胞!\/强虏入寇逞凶暴\/快一致永久抗敌将仇报!\/家可破,国需保,身可杀,志不挠!\/一心一力团结牢,努力杀敌誓不饶,努力杀敌誓不饶!……激昂的歌声赢得了不断的喝彩和掌声。
不远处,宣传队队长催促邓嘉文:“嘉文你准备好了吗,下一个节目,《渔光曲》,你的打鱼女麻利点装扮起来。”
邓嘉文穿着一身打补丁的旧衣服,头发用一块绿花布包裹着,一边答应着队长的催促,一边转身问旁边的男演员:“你看我这行吗?”
后台忙碌地准备着,前方吴成勇带着陈翰云和勤卫兵等人从人群中走来,战士们全都站立起来向吴成勇敬礼问好,吴成勇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歌声完毕,吴成勇走上了空地中间的土堆上,打量着战士们。
邓嘉文正准备上场,男演员拉住了她:“等会儿再上,团长要讲话。”
邓嘉文抬头,一眼就认出了吴成勇,她惊呆了。
吴成勇大声说:“兄弟们,薛司令刚刚发来贺电,庆祝天炉战法取得成效,烧得小鬼子嗷嗷叫,并希望我们再接再厉,争取长沙战役的完全胜利!”
人群中顿时响起激烈的掌声,吴成勇顿了顿,继续开口说着。末了,他向全体战士鞠躬表示谢意,战士们都站起来,拼命地鼓掌。
吴成勇走下去,在最前排土堆上坐下,和战士们一起看表演。
后方,慰问团团长催促邓嘉文:“准备上场,快点,愣着干嘛!”
邓嘉文回过神来,匆忙上台,和吴成勇四目相交,两人都认出了对方,邓嘉文微微一愣,只见吴成勇面无表情地坐着,邓嘉文清了清嗓子,随即悲凉地唱起《渔光曲》。战士们无不唏嘘感叹,喝彩:
“好……”
邓嘉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吴成勇身上,仿佛这首歌是在唱给吴成勇听,然而吴成勇却起身,离开了现场,邓嘉文看到他离开,不顾一切跑下了舞台。扮演爷爷的男演员这时正好登场,愣住了,台下的战士都看得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吴成勇快步离开,身后传来邓嘉文焦急的声音:“吴团长……”她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打鱼女的衣服,匆忙追来。
吴成勇站定,对陈翰云等人说:“你们先回团部,我随后就到。”
其他人离开,阵地上只留下吴成勇和邓嘉文,吴成勇转身看着邓嘉文,冷冰冰地说:“有何贵干?”
邓嘉文尴尬地站着,微微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勇哥,没想到会见到你……”
吴成勇当即打断她,冷声道:“看来,是我还没有把话跟你说清楚,我吴成勇虽然和你有过婚约,但你,不检点不守妇道贪慕虚荣,背叛了我们的婚约,从那一天起,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各走各的路,不再是一条道上的同路人。”
邓嘉文走过去,拉着吴成勇的手哽咽道:“是我错了,勇哥,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放不下你。”吴成勇甩开她,愠怒:“你怎么不问问,老天爷给不给你机会。”
邓嘉文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吴成勇打断她:“住嘴,我们完了,别再来纠缠我,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掉头离开。
邓嘉文怔怔地站在原地,嘴里嗫嚅着:“勇哥……”话音未落,两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邓嘉文独自坐在帐篷里发愣,泪流满面,慰问团团长走了进来,絮叨着:“你说你,怎么没有一点组织纪律,哭哭哭,幸亏我够机灵,编了个瞎话,要不然,慰问团的场子就给你砸了……”
邓嘉文突然反应过来,一言不发,走到桌子前,拿出纸笔,开始写字。
慰问团团长气急败坏:“哎,你好好做检讨,深刻检讨……”说完气冲冲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到陈翰云,陈翰云示意他别说话,挥手让他离开。
邓嘉文背对着陈翰云,在纸上写道:“成勇,也许这是开战以来,战士们最轻松的一天,但对我来说,却是最绝望的一天,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一天……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的一切,可我不知道该如何洗刷这个耻辱,现在我知道了,唯有一死才能彻底解脱……”
陈翰云碰到了桌脚,发出咣当声。
邓嘉文慌乱扭头,一眼看到了陈翰云,陈翰云抬头,和她四目相对,一时间有些尴尬,陈翰云尴尬地掩饰着:“那什么,团长让我过来看看你。”
邓嘉文苦笑道:“别骗我了,团长恨不得我死,会让你来看我。”
陈翰云尴尬一笑,劝说:“要我看,儿女情长算不了个什么,一场仗下来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是悲欢离合,好歹还活着,他们却都是生离死别,永远见不到亲人和爱人了。”
邓嘉文站起来:“参谋长说得对,我都想通了。”说完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参谋长,我想拜托您一件事,行吗?”说着她将信交给陈翰云:“这是我写给你们吴团长的信,请您务必亲手交给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