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手中的小锦囊,谷若雨边哭边在心中喊道:娘——!爹——!呜——!女儿不孝,都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没有能力帮你们洗刷冤屈,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救你们!
魔音穿脑!这女子哭声是由大声变小声,哭个不停,都差点让他月八产生自己就是害她的罪魁祸首的幻觉了!月八实在有点受不了谷若雨哭了,安慰她说:“别哭了,你脸上有伤,到时候伤势又加重了!”
呜呜……,谷若雨恍若未闻,继续哭,肩膀一颤一抖地,伤心至极。
想着哄她不哭,月八起身拿了个包袱过来,递给她说:“别再哭了,那,这是你的包袱,我把你背上山谷时,也一并帮你拿了,你的东西没有丢!”
这可好,看到凤轩的包袱,谷若雨想起自己失去清白的事,还有脸被刀划伤,想也是容貌被毁了,再加上眼前如同家破人亡般,那泪水瞬间便得哗啦啦,哭得更凶了。
感觉没劝成,反而火上浇油了,月八顿感失败。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看着谷若雨那样,内心难免也涌上一股心酸,同情心开始泛滥,于是,他考虑了一番,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地说:“如果你答应我不说话,不喊叫,那么押送你爹娘的队伍启程时,我就带你去送你爹娘!”
“可、可以吗?”谷若雨听到可以去送爹娘,立刻看向月八,期盼地问道。
“嗯,但是你一定不能说话,只能目送,万一让人给发现是你,那可不行!”月八一脸认真地说。
“好!我答应你!”谷若雨点头,听见他肯带她去见爹娘,顿时激动了起来。
“你爹娘肯定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想个办法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这样他们心中有个安慰,就会努力活下去的。只要能活着,你们就有团聚的一天!”月八想得周到。!
因为灾难一个接一个,所以没考虑到这件事的谷若雨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心存感激地说:“谢谢你!”
“呵呵,不客气!”别人一道谢,月八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瞥见谷若雨手中的小锦囊,脑中灵光一闪,指着它说,“就那个小锦囊好了,等会儿找机会递给他们,他们就明白了!”
谷若雨一听,立即把小锦囊递给了他,然后又想了想,把原本取出的玉佩也交给了他,让他装在锦囊中,到时候也一并交给爹娘,这样仙哥哥会保佑他们的。
把玉佩放进小锦囊里装好,月八让谷若雨先等着,出了帐篷一趟,待他回来,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他介绍说是堂哥月三。
谷若雨不明白地看着月三背对着她蹲了下去,知道月八扶着她说让她快上去,她才明白是想背她。
趴在月三背上,谷若雨莫名地看着月八找了东西把她睡的床上弄出个人形,用被子一盖,然后见月八嘿嘿一笑,说这样就不会让他娘知道他们带着她偷跑出去了。虽说谷若雨的脸上除了额头和眼睛外,本来就缠着布,但为了不让人觉得怪异,月八还是找了块面纱替她将眼睛以下都蒙了起来。
于是,在月八和月三的好心帮助下,谷若雨蒙着面纱来到了街道上。
押送流放犯人的队伍走在街道上,不若往常,今次的街道两旁不是稀稀松松的看热闹之人,而是挤满了送行的人群,有人在擦眼泪,时不时还有人追着囚车不顾官兵的阻拦,往车里塞吃的。
基本上全南陵的人都认为菩萨般的谷家夫妇是因为善良,一时心软才收留了那贼人,无辜地被牵连了。至于那侵占财产之事,无人能相信,这也是齐家和梅家两兄弟家无一人敢出现的原因,怕惹众怒。
远远地就看见爹娘一身囚衣,脏兮兮的同在那囚车内,脖子以及手脚都是锁链,谷若雨的眼眶中瞬间就盛满了泪水,爹、娘!呜……,她只能无声地叫着,小手不禁紧紧地抓着月三的衣服。明白她的难过,月三和月八两人尽量往前挤。
随着囚车的越来越近,谷若雨发现谷良丞和梅萍苍老了许多,甚至两人已是银丝满头。心,窒息般的痛,谷若雨的嘴张张合合,不敢置信,泪如泉水,恨不得能下地冲上前去,可是临出来前月八的再三嘱咐,再加上也得为月家人着想,她只能使劲咬着下嘴唇,不然自己哭喊出声。
月八对着月三比划了一下,只见月三点点头表示明白后,月八就蹿出了人群,跑向囚车,躲过官兵的阻挡,伸手就将那装着玉佩的小锦囊扔进了囚车,恰恰扔在了梅萍的身前。
哐当一声,吸引了神情恍惚的梅萍的注意力,她低头一看,不敢相信地颤抖着双手捡起女儿向来不离身的小锦囊握在手里,瞬间,她回过神,转头开始着急地寻找了起来。
“这里!”听见喊声,梅萍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位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随着囚车在跑,在她看向他后,那少年便边挥手,边往街道边跑去,于是,随着他的指引,她看见了月三背着的谷若雨。
纵使蒙着面,但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梅萍悲喜交加地连忙捣捣一旁的谷良丞,把小锦囊递给他,再指向路旁给他看,这样,谷良丞也看见了谷若雨。
夫妻俩抓着囚车的栏杆,神色难掩激动,欣慰地想:太好了,若雨还活着,就知道她还活着,她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地死去!
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梅萍哽咽着,张嘴无声地嘱咐。
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你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和我们再见!谷良丞红着眼,紧紧地抓住栏杆,也无声地向女儿叮嘱。
明白爹娘的意思,谷若雨更是悲痛得泪涌肠断,无能为力的她却只能点点头。
女儿活着,谷良丞夫妇顿觉人生活着有了一些意义,两人依依不舍地泪望谷若雨。
囚车慢慢向前,月三背着谷若雨在街道旁跟着跑,一旁还有个月八护着,直到囚车出了城门,这才不得已地停了下来,然后回到月家驻扎的帐篷那里。
谷若雨躺回床上,而看着她痛咽的样子,月八也跟着难过,想到总有这种不幸发生,心中对那些罪魁祸首顿生恨意,忍不住地说:“哭出来吧!痛快地哭一次,把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悲伤都哭出来,之后要努力地活下去,至于那些坏蛋,老天都看在眼里,总有一天报应会到他们身上的!”
像是感情宣泄的开关被打开,谷若雨痛哭出声,嘴里不断地喊着爹和娘。
这一天,谷若雨哭了很久,弄得后来进来的月家女子想起曾经失去的亲人月四和月六,还有得了失心疯的月七,不禁也跟着哭了起来。
第二天,被好心的月家人收留的谷若雨就随着月家的马车离开了生长多年的南陵。没几天,身上的上不是很重的她已经能下地了。为了报答月家人,再者也不好意思一直什么都不做的她,时不时地替月家人打打下手,帮帮忙,当然了,虽然她想帮忙,但也经常会被善良的月家人拒绝。
离开南陵十六天后,月家不幸地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被人玷污而得了失心疯的月七,那天忽然清醒了,趁着他们谁都没注意,划花自己的脸,跳井自尽了。
面对承受失去亲人的伤痛的月家人,谷若雨尽可能地帮忙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