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右拳,钟良向后仰起了身子,肘部控制着前臂和大臂弯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运足了腰腹的力量,然后突然爆发
啪啦啪啦~
根本没有两个重物相碰撞的声音,只有一个重物摧毁,另一个被摧毁的声音。木制的茶几不知道是不是在受到钟良第一拳的打击之后就摇摇欲坠了,当钟良第二拳更重的落在它上面时,看似坚固的茶几几面迅速的变形,然后被穿透,接着开裂,最后差点崩塌,只有茶几内部白白的木刺在断裂处纷纷冒了出来,牵连在一起,承受着茶几最后的重量。
五月更加的不安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钟良的火气会变得这么大,硬生生的用拳头打崩了一张硬木茶几,他的表现给她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想法,把五月对当前情况的分析导入了一个错误的方向,大大高估了事情的严重性。殊不知钟良只是在测试自己的力量,却半点和五月的关系都没有。
沉默,还是沉默,直到惊魂未定的黑川五月想好了该怎么做。
“(日语)对不起~”
五月悲鸣一声突然向钟良冲了过去,然后以一个几近跌倒的动作半躺半跪在了他的脚下,紧紧的抱住了钟良的左大腿。在这种时刻,她还知道分析用英文会让人显得太理智,反而有些假,如果用自己的母语日文,反而有一种惊慌的感觉,让自己的道歉显得更加真诚。大多数时候,真诚很重要,即使是装出来的真诚。
“(英语)我不想做那些事情的,但是你知道,那是我的工作,原谅我”黑川五月抬起婆娑的泪眼,仰角七十五度的看向了钟良的眼睛:“现在我们一样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吗,你已经是我的唯一”
不得不说,女人是天生的演技派,一生都在学习演技的动物,她们的话语中可以全是谎言,也可以全是真实,更可以真实中掺杂着谎言,而没有一定道行的人,听起来甚至没有区别。这一番话就是典型的谎言掺杂真实,前半句谎言,后半句是大实话,钟良现在真的是黑川五月的唯一了。尽管不是主观的唯一,而是形势使然,客观的唯一。
黑川宾在听到第二声巨响的时候,就知道这样的声音不可能是僵尸可以发出来的,它们可不会砸椅子。在黑川宾的脑袋里,他在猜测是不是也有幸存者也逃亡到了这家酒店里,正在用椅子砸被锁起来的食品柜之类的东西。
“我得去阻止他。”
黑川宾这样想着,小心翼翼的虚掩了房门,走了出去。不过他的出发点却是为了避免这个鲁莽白痴的冒失鬼招来僵尸,殃及他这个池鱼。而且对方这么有力气,自己也得看一看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做个找食物的苦力或者挡箭牌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趴在了一个楼梯口,从金色栏杆的间隙中,正好可以看到下面发生的情况。在他的视野里,事情似乎跟他想象的十分不同,在下面的人竟然是一对男女,男子发了一顿脾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把桌子都砸坏了,食物都掉在了地上
黑川宾在看到地上的碗碟时,昨日合起来才一碗半的稀粥后都没有进食的肚子立刻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就像胃液里冒出了泡泡。恨不得扑上去,臭骂一顿这两个浪费食物的败家子,然后把地上的炒鸡蛋捡起来放进嘴里。不过还好他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在没有清楚这两个人的来路时,他并不准备冒险冲下去攀个关系再蹭点东西吃。
就在这个时候,黑川宾看到了那个女子大喊一声对不起,突然冲过去下跪并抱男人的大腿,然后张嘴就说了一串英文。黑川宾无比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害怕自己叫出声来。刚才他看这个女人的侧面就很像自己的女儿,但是理智自动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到了现在,当女儿的声音和身影叠在记忆里的时候,他再也不怀疑,就在下面,那个搂着陌生男子大腿哭哭啼啼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女儿。
黑川五月!
没有时间去想她怎么逃了出来,怎么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而且显得如此卑微。反而,黑川宾瞬间就心凉了一半,他考虑更多的是该怎么向五月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抛下她独自逃生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听起来很真诚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反正她已经逃出来了,起码现在活的比我都好。我还是远远的祝福她吧,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实验室里的人,是的话,将来得好好感谢感谢他,不,教训教训他,对五月那么粗暴可是毕竟是他带五月逃出来,还是感谢”
就在黑川宾的脑袋里因为太震惊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时
“她在跟我道歉,请求我的原谅,这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呢。”钟良在黑川五月的双手搂住自己的大腿时,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才是正确的。其实在他的脑子里,黑川五月依旧是一个和自己在共患难里有了亲密关系的女人,还没有把她的身份扯到研究过自己“尸体”的人上。
次意识:“她在跟我道歉,请求我的原谅。嗯,那么她一定是做错了事情,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就原谅了她,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不直到她做了什么错事?需要我的原谅。那么惩罚她,不原谅她,让她自己透露她做了什么以后再假装大度的原谅她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不如我狠狠的打她一巴掌,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做。我们俩一个多小时前还亲热过,现在就要对她粗暴,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钟良本能的抗拒了伤害女性的想法。
“她现在是僵尸,我只要不十分用力,对她就造成不了伤害。我很好奇她做错了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事,这件事一定很重要,我不想有什么明明不知道的事情却不去搞清楚它。一个巴掌,换可能得知的真相,很值得。大不了在明白什么事情之后再安慰她好了。”
“嗯”钟良被说服了,他发现自己脑子里的这个意识比他冷静的多,而且更善于分析和计算,听一听不会有什么害处,而且他也开始好奇和怀疑五月到底做了什么。
次意识:“不要太用力。”
钟良突然扬起了那只击裂硬木茶几的右掌,呼的携带着风声,向黑川五月那泪痕犹新的俏脸呼啸而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