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如承诺般说:“一心一意爱你,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不娶别的人。”
葛薇兰娇嗔,她没有说到这上面去好不好。他再次笑着拥住她,兜兜转转,她还是在他身边。他说:“你可知我多么惧怕?”
她轻问:“你怕什么?”
“怕你恼了我,说,‘我们,就这样了’。”他用力拥住她,眼神竟像个孩子。
“我们,就这样了。”
他轻震。
“我们,就这样好下去,好个天长地久。”她说。
“嗯。”他重重地回答,从怀里拿出两个亮晃晃的东西。
葛薇兰眼尖,看到是母亲那个吉祥结。上次摔坏了,他向她讨了去。
“修理的师傅说再也不能还原了。我让人打磨了,做成一双。”
玉环裂痕处尖削的边沿已打磨圆滑,扣上镂空的银架子。另一半没有结的玉块也重做上了新的吉祥结。他说:“成双成对,也扣吉祥之意。”
“谢谢。”她由衷地说。
“我并没有说要还给你。”他戏谑她。
葛薇兰不解。
他那把一个结放在她手中,从今而后,一人一半。葛薇兰娇嗔:“谁要跟你一人一半。”他有她的一半,她有他的一半。她脸红。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么容易得到。她终于相信了。
转眼就到了这年的秋天,十月难得的阳光从梧桐疏离的叶子之间漏了下来。葛薇兰撑着阳伞坐在院子里,偶有微风吹过,她嫌冷,坐到阳光下去。拿着一本小说看得格格笑个不停。
他起身问她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她与他说书上桥段,说得眉飞色舞。阿笙自小径上走来。他在范丞曜耳边说了几句话,葛薇兰维持着旧的姿势,只是眼角不由得向二人瞧去。
范丞曜原本笑着的脸,严肃了起来。她心里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她向来不问他的事情,他亦不主动说起。
范丞曜说:“我出去一下。”他留葛薇兰一个人在青玉巷里。
她一直等到傍晚,他才回来。
葛薇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太累了,黄婶端来八宝粥。她让他喝下,一边有意无意地问他:“今天是什么事情?”他无关痛痒地说:“没事。”
葛薇兰说:“前几天桑桑来信了,说霍先生要离开北平,回南阳乡下去。有没有想过到乡下去过日子?”
范丞曜应了一声,只是他知道,他在这江湖中路过,抽身或退出都已由不得他了。
葛薇兰只轻叹了口气,范丞曜拥抱她说:“不要担心,我会保你平安。”
她转过身来,她并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担心你。”
他吻了她的额头,葛薇兰转移话题说,“你知道吗?总编让我写你的专访,可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有时候想着也许我并不了解你。”
“若是你太了解我,我怕你不会爱上我。”范丞曜说:“只是因为这样。我更希望你爱上我,爱得死去活来。”他自己先笑了起来。葛薇兰开始是当真的,后来知道他与她闹着玩。
她感喟:“如果能一直这样幸福就好了。”
“我会让你更幸福,我发誓。”他眼光在闪烁。
葛薇兰感动地上前拥住他,他说,再等十年,二十年,你再告诉我你今日幸福不幸福。好不好?他追问她。
葛薇兰心里想着,只要他平安,她便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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