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夫人这样委屈,想必最是想当面向庄主大人讲述吧?”
“嗯嗯嗯……”如花哥点头如捣蒜。
张公公眼底滑过一丝了然的讥笑,不过转瞬即逝。
“既然如此,那就由奴才给夫人带路咯。”
“张公公客气,说什么奴才,您是我们庄的贵客呢~”
梨花带雨的下一秒是喜笑颜开。
姐姐,我困。
三夫人,蹦蹦跳跳地跟着“卡擦张”,手下不忘粗鲁地提着我。
这厮是真有力啊!拽着我的腰带直接提着,我都省着走路费力气了。这要是到了床上,这身板这能量,庄主他老人家能受得了么……
震惊过度的后果,就是此刻的无比淡定。
我被半提半拖着,还能顺便看看沿路风景。虽说是夜里,但是前院就是前院啊,隔几步就是灯笼,照得处处光亮。还有这摆设这修葺,终于体验到富贵人家的奢华了。
“念去处,郎心妾意。浓情时,耳鬓厮磨。我这厢哪堪回首?郎心郎心,最是难测咿呀——”
惊悚!
惊悚又见惊悚!
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内分泌失调还是和我一样脑子让驴给踢了没事找如花抽?
一行人路过一间上房的门前,我抻着脖子往里瞅。
那被红色灯笼照得异常诡异红晕的房间内,一个妆容浓重的戏子,正身着花花绿绿的戏服,挽着雪白的水袖在依依呀呀吟唱。
回过身的那一刻,我不期然和他哀伤婉转的目光相撞,心不由得一紧。
看来,他果然是内分泌失调了……
“快走,磨磨蹭蹭的,看什么看!小心被那屋子里的狐狸精勾走了你的魂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花三夫人狠狠地往那戏子的屋里剜了一眼。我顿时闻到一股浓重的醋味儿。几近麻木的神经再次被重磅炸弹轰炸,我觉得这座山庄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欺骗我的不只是一点点啊!
不过现在,我最最好奇的,还是这个他们口中的庄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我偷瞄了一眼如花,又联想起那个大半夜唱鬼戏的戏子。内心不由得感叹——
庄主大人,您老人家到底有多重的口味啊!
“你们要去哪儿?”
蓦然一声喊,就在我们耳后。
如花和“卡擦张”不由得一怔,回过头。我们愕然地发现,不知何时那戏子已经漂移到我们身后。
果然是鬼魅一样的人物。我仰视他。
“张大人和三……”戏子稍稍歪了歪头,状似在思索。神情颇有些小女儿家的俏皮,如果我是耽美狼估计还会觉得他可爱。只可惜我不是……
2、戏子如魅清冷如月 ...
“张大人和三弟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去作甚?”
居然叫三弟……还好没叫三妹妹,说明你还知道你们的性别。佩服!
“回二夫人的话,在下是——”
“你又不是庄主,我们去哪有必要和你报备吗?”
还没等“卡擦张”说完,如花大哥就已经闪过他强悍的身躯,挡在众人之前与戏子哥哥成两虎相对姿态。
顷刻间,天地变色,唯有两男水火不容的硝烟弥漫。真可谓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呐!
被松开的我,很识相地闪到一边,怕一会儿溅自己一身血。毕竟这样的场面我见得多,以前在办公室,俺们老板那两个甜美系女秘书就经常上演这种磨刀霍霍的戏码,俺们小人物很懂得在夹缝中求生存,在战火中得永生的。阿门!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战事却没有像大姨妈一样如约而至。就在我和“卡擦张”无聊到快脱鞋抠脚丫子的当口,戏子大哥眼波一转,清冷的面上有一闪而过的不屑。
“三弟此话差矣,毕竟在辈分上,我还是虚长你一阶的。”
“你!”如花虎目圆瞪。
“不过嘛——”戏子一个水袖甩过,窈窕身形扶手而立,淡然的面上彻底不见了悲喜。唯有淡然妩媚的笑容,妖娆地扩散在眼角眉梢。“不过我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
言罢,甩袖就要离去。
阴险啊!是完完全全掌握了如花哥的火爆脾气,他这一出怎么能不激怒如花哥?
“贱人!你给我站住!”
某人果然开始满嘴喷火了。
我看到“卡擦张”很是无奈地缩缩脖子。表示,夜,还有很长很长……于是,我和他很有默契地一同席地而坐。
“小杂种,你家哪儿的?”他忽然侧目问我。这样的眉眼,让人看起来真的很舒服。于是我自动忽略掉他和我打招呼时的另类称谓。
“小的家是狗庄的。”我羞涩地搓搓手,按照在自己枕头下摸出的卖身契上说。
“哦。”
“呵呵。”
“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呢?”过了一会儿,他又温柔地问我,像一个邻家大哥哥。和在如花哥面前那种虽然谦卑但是却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大相径庭。
太监哥哥很亲民,很好相处嘛~唉!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