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时间:2012-12-03
中年男人不停掏出手帕拭去额头的冷汗。
他正襟硒在一间豪华办公室里,没有擦拭汗的时候双手就规规矩矩放在双腿上,手心的汗湿将原本笔直挺括的西裤揉出褶皱。
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即使是相对而坐,中间也隔了很远。
桌上的文件一摞摞成叠摆放整齐。
这次外籍专家组的忽然撤离,他作为设计事业部总负责人本应负主要责任。
如果不是总裁亲自追到机场去,说服了固执的保罗教授,并且在当场列出新的合作条款,恐怕整个项目都会因为前期调研勘察组延迟的报告而受到影响。
所以,当接到总裁办公室电话通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
坐在对面的唐宇一身黑色的修身西服,低头专注看报告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页面翻动的轻微沙沙声。
唐宇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他正在看的是之前外籍顾问专家组提出建议时中年男人整理上报的材料,当时他交上去的时候经理办公室迟迟没有批复……又因为接下来的沟通出了点问题,保罗教授才决定退出此次“金属矿山开发工程”,这样的疏漏差点导致了整个工程的延期。
唐宇磁性的嗓音响起,开口问的却是和事故全然无关的话题:“子木今年要毕业了吧?”
张子木是中年男人的儿子,他没有想到唐宇开口竟然没有直接问责,看他的神态并不是很严肃,稍微放松了点精神,回答道:“是啊。”
“我还记得小时候年会您带着他来参加,子木的歌唱得真好听。”
中年男人笑了下:“现在也经常唱歌,晚上和他妈妈视频,弹着吉他唱给他妈妈听呢nAd1(”
唐宇点了下头,说道:“文德叔,您是集团的老员工了,这些年也为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张文德心里一揪,话题的重点来了,果然还是要炒他鱿鱼。
“所以我想请您负责项目的工程设计。”
张文德的手一松,又一紧,攥住西装的下摆,神情有些激动,抬起头来直视唐宇,却看到一双犹如夜空寒星般的眼睛,正微笑着注视着他,在那样的目光下,他只觉得无形的压力一层层逼近过来。
当年白手起家的矿业公司创始人谢微带领团队去x市开办电能机械制造工厂,拥有两大煤矿基地的矿业公司控制权逐渐被唐宇的叔叔唐兆南从唐宇的父亲唐兆北手中拿走,矿业公司撤资x市电能机械制造工厂的投资。
谢微却毅然留在了南方孤注一掷,机械制造工厂拓展至今日的寰通能源集团,在去世的前一年将矿业公司的股份重新收购回集团旗下。
张文德是矿业公司的老人,当年勘测设计组的组长。唐兆南对煤炭工厂根本没有兴趣,这些年也没有开拓发展,矿业公司吃当年的老本吃到如今,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不转体改革,只怕要拖住集团的发展。
董事会上金属矿业开发计划被提出,意味着唐宇说服了集团内反对开矿的强硬派,以独立工程项目作为架空唐兆南对矿业公司控制权的手段,尝试收回集团对矿业公司的控制。
张文德当年站在了唐兆南方,在矿业公司多年虚挂闲职,根本没有想到唐宇重回y市矿业集团,解决事情之后直接给他重新站队的机会。
张文德些微有些激动,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唐宇注视着他,给予他说下去的鼓励nAd2(
“这次的事故,因为我处理不当差点酿成大祸,我愿意担负处理责任。”张文德认真说道。
虽然事情是因为唐兆南压下汇报不批复,矿业公司对待外籍专家组态度不善造成,但是他作为设计部门的负责人也应该为此事负责。
他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一直以来工作都兢兢业业,尽管挂虚职闲散多年,依然没有丢弃原本的工作态度,所以才会在外籍专家组提出改设动向之后就立刻做出向上的汇报。
“事情已经解决,没有出什么事故,”唐宇淡淡说道,“今后工程总设计师的工作直接汇报到工程项目负责人处,想来也不会再出现,”他扫了一眼手中的报告,“处理延误。”
张文德出去后,唐宇独自坐在宽阔豪华的办公室里。
矿业公司总部的办公大楼是唐兆南后期开发商业中心承建设计的。
他的身后是立式的巨大书柜,没有摆放什么书籍,倒是古董摆件和瓷器放了不少,左手边是一面墙壁,嵌入式的打造了三处凹区摆放花瓶,离他最近的花瓶内还Сhā了株绽放虬枝的红梅。
办公桌对面的区域是待客区,棕色真皮沙发环绕摆放,中间的茶几上有一套景德镇瓷器。
唐宇对着那枝红梅微笑了下,办公室也算有心。
他很少到矿业公司所在的城市,以前每次来也只是开会,匆匆落脚,匆匆离开。
提议董事会将有色金属矿山开发工程独立立项作为集团投资项目运营操作,唐兆南知道消息后应该已经在想对策。他不是一个习惯被动的人,所以一定会在唐兆南反击之前建立自己在矿业公司的防御阵线,为后期的集团拓展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