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他和我之间的一项交易,我们各取所需,何来憎恨之说?”她强迫自己冷血地回答倚时寒的问题,她不会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她死心了,没有了爱情,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只要给她一些时间,也许将来她可以笑着献上她的祝福。
不知怎么地,泪水突然溢出聂书影的眼眶,不停地滑落,晨希姐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血,那般坚强,没有原因,她就是知道,当初或许不该将左司和晨希凑成一对。
倚时寒心疼地让小影靠着他的胸膛,只要能让小影停止流泪,任何事他都愿意做。
“小影,你怎么哭了?”关晨希强颜欢笑地道,天知道她有多想放声大哭,“放心吧!我和Baby不会打扰你们很久的。”
聂书影才不是为了那个而哭泣,“我不是……我觉得是我们害了你。”
“别说傻话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关晨希斩钉截铁地道。
倚时寒拭去聂书影脸上残留的泪水,“你陪着晨希,我去办出院手续。”
聂书影点点头。
如果这还不能令左司哥有所觉悟,那么他将会失去晨希对他的爱。
该死的,晨希不见了,还有他的儿子。
她居然带着儿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离开?!只留下一张可恶的纸条,上面写着:左司: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我无意毁约,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独处,当你找到保姆的时候,我会将孩子交还给你。
晨希纪左司将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扔向墙壁,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晨希的下落就像石沉大海,一点讯息也没有,没有人知道晨希到哪里去了,他几乎将台北市的每一寸土地给翻过来了,可是还是找不到她。
他想让自己承认,她和其他女人没啥两样,同样工于心计,就和丁羚一样;但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却对晨希的话深信不疑,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独处。
可——她为什么不要他的陪伴?她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
“锵”的一声,手中的酒杯被他失控捏碎,碎玻璃扎了他满手,鲜血正汨汨地自伤口流出。
纪左司只是漠然地望着手心的伤口,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仿佛受伤的是别人的手,血,一滴一滴地流下。
“砰”地房门被粗鲁地打开来。
“左司,我想……咦!你受伤啦!”倚敬辰原本要说的话在瞧见纪左司手上的伤口时中断,复又瞧见地毯上的碎玻璃,心下已明白大半了。
“放心,死不了的。”
“这个我也知道。”倚敬辰笑嘻嘻地,“其实你不用再浪费时间找她了。”
两道锐利如刀的目光倏地射向倚敬辰。
倚敬辰不以为意地在椅子上坐定,还大咧咧地跷起二郎腿,“只要你赶快找到一个能够照顾Baby的保姆,我想她就会把孩子交到你手上了。”
纪左司恍然大悟,他自始至终只急着找到她们呣子,而没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不过,我很怀疑,她会见你吗?”
“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倚敬辰笑意不减地斜睨着纪左司,“丁羚去过公司找你好几次而且还带着乔伊,全公司上下的员工都在猜测你和她的关系,晨希一定也知道了,你怎么跟她解释?”
“她没问,我也没说。”纪左司耸耸肩,事实上,他也曾想向晨希解释,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啊——”倚敬辰错愕地瞪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告诉她关于丁羚的事?”
“没错。”
倚敬辰翻了翻白眼,难怪晨希会毫无预兆的突然消失,老天,难道他不知道情人眼中是容不下一颗沙子的?他已经可以预见左司悲惨的未来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不会打算和丁羚破镜重圆吧?!”如果左司的答案是Yes,那他会考虑用木棍打昏他算了。
纪左司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他想丁羚大概不会再来找他了,在他冷酷地打破她的幻想之后,她应该不会再作无谓地努力。
倚敬辰起身自床头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找到他所要的镊子,粗鲁地抓过纪左司受伤的手,仔细地将扎进皮肤里的碎玻璃一片一片取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虽然你的父母翘掉了,你也不能任意虐待自己。”倚敬辰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居然说得出这么有学问、有意义的话,世界上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大概找不到第二个了。
将玻璃碎片完全挑出后,倚敬辰清理了一下镊子放回医药箱里,他的工作结束了。
半晌之后,只见纪左司手上原本血淋淋的伤口竟然全都不见了,连个小小的疤痕也看不到,如果不是他的手上还残留着血迹,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受了伤,这是每一个人狼都拥有的急速复原能力,但是银子弹所造成的伤口例外。
“谢谢!”
“不客气。”倚敬辰挥了挥手,潇洒至极地离开纪左司的卧室,原本他还不确定左司究竟在不在乎晨希,但是经过这一番谈话之后,他再也没有疑问了。
或许左司自己不曾发现,丁羚已不再是他心中的禁忌,现在他能心平气和的和人讨论她——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
晨希的爱和无悔的付出改变了他,也许多绕了一些远路,他自己终究会发现那一点的。
没错,他爱晨希。
“世界大同”那一天快来临了,左司也一定会知道他帮着大嫂欺骗他,他早好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免得成为炮灰。
“总经理,有一位先生抱着一个小孩子要求见您一面。”秘书小姐的声音有些古怪地自电话另一头传来。
先生?小孩?纪左司蹙紧眉头,搞什么鬼?!一个大男人抱着孩子来找他?“我没……”他直觉地便想拒绝,倏地脑中灵光一闪令他改口道:“请那位先生进来。”
难道会是关夜希?门一开,走进一个西装笔挺抱着Baby的高大男子。
一照面之际,纪左司就已经认出他来了,他是关夜希的手下,好像是叫阿杰。
“请坐。”
“不必了。”阿杰一口回绝,“我今天来是受人之托,把这个孩子送到你手上。”如果不是晨希小姐不准他找他的麻烦,或许此刻他们早已大打出手了。
纪左司接过Baby,他并没有忽略阿杰眼中的敌意,“晨希她为什么不来?”
“晨希不想见到你。”他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敢提起晨希小姐。
“她现在住在家里吗?”纪左司想知道她的近况,“她好吗?”
他和晨希之间的协定已经告一段落,他不曾想过她将会离开的事。
“好不好都跟你无关吧!”像晨希小姐那么美丽、温柔的女孩子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而他居然不知该好好珍惜,真的是教人忍不住生气,“认识你是晨希小姐的不幸,就连那个洋人也比你好。”
洋人?!难道是那个洋鬼子?或者还另有其人?他一直都忽略了晨希是个充满魅力的名模特儿,即使才刚产下一子仍无损她的美丽。
也许因为她一直无怨无悔地守在他的身边,为他付出而毫无怨言,他便忽略了她;因为曾经受过伤害而固执地不肯接受别人,宁愿孤独一人,多年以来,他一直怨恨丁羚利用了他的感情,而今他不也和丁羚相同,利用了晨希纯真的感情,可是晨希却不曾说过恨他这一类的话,她为什么如此的好,好的令他愧疚?
感情世界没有所谓的绝对,付出和回报,并不一定会相等,或许丁羚不是不爱他,只是更爱她自己而已。
“我必须见她一面。”纪左司不假思索地伸手抓住阿杰的手臂。
阿杰一转身,挣脱纪左司的箍制,不以为然地道:“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再见。”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纪左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阿杰的态度摆明了不想搭理他,即使他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不过他相信晨希“应该”在家里吧!
“哇……哇……”Baby蓦地大哭。
纪左司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上下左右地打量Baby全身,想找出原因来。
而此时正好瞥见敬辰推开门进来。
“啊——”倚敬辰一脸困惑地走近纪左司,“你怎么又多出一孩子来了?老实说吧!你究竟在外面留了多少个狼子狼孙?”他没好气地白了倚敬辰一眼,“这句话该用在你身上才是。”Baby仍哭个不停。
“怎么啦?”倚敬辰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么小的Baby他也是第一次碰上。
“会不会是‘便便’了?”倚敬辰猜测。
纪左司闻言,二话不说立即将Baby的屁屁凑到倚敬辰的鼻子前,“是大便了吗?”而且一点也不认为他的举动有何不妥。
真没卫生!哪有人这样子的!?
“大概是肚子饿了吧!”倚敬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幸好小Baby没“便便”。
“肚子饿了?!”纪左司喃喃地重复了一次。
“是啊!你总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Baby要吃什么东西吧?!”
纪左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走吧!”
“去哪?”倚敬辰不解。
“当然是去买奶瓶和奶粉了,难不成你想亲自哺|乳我儿子吗?”
“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倚敬辰一脸遗憾地回了纪左司一句;不过他很好奇,这会儿左司的心情似乎好多了,难道真的是有子万事足?
“走了啦!”纪左司拉着倚敬辰就走,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低头看了怀中的儿子一眼,他终究下定决心了,孩子需要一个母亲,不是吗?
这个理由似乎太牵强了,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虽然他曾誓言绝不再涉及爱情这种麻烦的东西,可是他却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感情,并且将他的心遗失在晨希身上。
他愿意冒险再赌上这一次,因为晨希她值得他这么做的。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