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却冷笑道,“苏御史未免太过谦虚,也未免太过抬举本宫。当年苏御史进士科进士及第是何等光大门楣之事,本宫不信以大人之能会生疏至此。”
哦?烟络看着身前男子的背影,一脸景仰,他竟然也有如此辉煌恣意的过去?
苏洵沉默不语。
老皇帝似乎也被激起了兴致,笑道:“爱卿当年确实年少才高,文彩卓绝。朕还记得殿试当日的情形。”那样清冷睿智的男子曾叫他惊为天人,更加叫人惊叹的是,苏洵不恃才自傲,亦不迷恋权势。当年的两仪殿上,他负手卓然而立的样子鲜活得仿佛就在眼前。
苏洵亦像是忆起了往事,眉宇间的飘忽却是稍纵即逝,平静地答道:“蒙皇上多年错爱,微臣始有今日。只是,微臣懒惰,这诗词确是荒废已久,微臣惭愧。”
老皇帝看了看苏洵身后笑意浅淡的女子,忽然来了兴致,问道:“施姑娘如此以为?”
烟络见话题莫名其妙地丢到自己跟前,心里虽然诧异,还是笑答:“禀皇上,太子殿下的文采自是不俗。苏大人也是一心为国、鞠躬尽瘁。要作诗的话,恐怕翻来覆去只有《自责》一句。”不明白为何要自己出头,她只好将这两人一人赞了一句。
“嗯?”老皇帝挑眉。
“犀带金鱼束紫袍,不能将命报分毫。”烟络浅浅笑道。
紫色之袍是官吏公服中最为贵重的一种,三品以上方能着紫。‘犀带金鱼束紫袍,不能将命报分毫’,意思说虽然受命于朝廷,担任着要职,但是却没有尽力报效——是自谦之词。他忧心国事,疲于奔命,却要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何用!?
“倒像是苏爱卿。”老皇帝双眼微眯,了然一笑。
苏洵回首看她,神色凝重。
对于官场皇室,她毕竟知之甚少,当时的她确实不知这样的言词背后会有怎样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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