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

“你还闹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蝶儿是你女儿，可你也是蝶儿的母亲！”姬习大声喝着。

大夫人动作一滞。瞪着姬习。“老爷，蝶儿不好，您也是没面子。”

“面子已经丢光了！”姬习深吸一口气。“晦气！去周姨娘屋子！”

“少爷。老爷和夫人又吵起来了，刚去了周姨娘那里。”小厮来给姬维报告，神­色­有些迟疑。“老爷只在夫人那里待了片刻。”

姬维放下手中的账簿。双手攥拳。“许家那里还没有回应？”姬维询问道。

“但凡相府去的人都被堵在门外，说是主母未进门前，姨娘是元权和娘家人联系的。”小厮有些迟疑，“而且还说，一个下人的死活不用相府过问。”

姬维将账本扔到桌子上，“许立！”咬牙切齿。

“大少爷，二院那里来了消息，一名陌生男子进了二院。”一位婢女匆忙进来，对着姬维禀报。

“看清楚了？”姬维挑眉。

“大少爷，老太爷书房进了贼，护院正搜人呢！”另一位小厮冲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姬维站起来，眼中放光。“去召集人，咱们也凑个热闹！”姬维­奸­诈一笑。

“大夫人一早去找老太爷，却反被老太爷训了一顿，大夫人正和大老爷闹呢。”红姨鄙夷的说道。“大夫人算计来算计去，竟把自己女儿算计进去。”口气很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姬九儿勾着嘴角，眼底笑意扩大，自她动手那刻起，她就已经料到姬蝶儿断不会有好下场。许立岂会善罢甘休？要知道这种人疯狂起来才可怕。

“明儿个把书房整理一下……”姬九儿刚换下亵衣，就听到外面慌乱的声音。

红姨走出去，过会儿沉着脸走了进来，“小姐，大少爷带着一帮子婢女小厮正朝着二房这里赶来。”

姬九儿蹙眉，眼珠子一转，招来红姨赶紧转身，将靠墙的桌子移开，正好露出一扇小门，红姨将屋子里几件值钱的花瓶、字画挑拣着塞橱子中。

姬九儿自己则又换上衣服，头发简单绑起来，屋子里少了大半的东西，倒也空旷。

而这个时候，只听到大门一声巨响，随后就传来吵闹的声音，姬九儿和红姨对视一眼。红姨拿来脂粉，在姬九儿脸上涂涂抹抹，随后对着姬九儿点点头。

“给本少爷搜！”姬维的声音不客气的响起。

“谁敢！”这个时候，红姨推门走出，身旁站着姬九儿，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平静的扫过眼前众人。打头的是姬维，身后站着七八个小厮，后面则是几名婢女还有两三个婆子。姬九儿心里冷哼，还真把她二院什么也不当了！

姬维­阴­鸷的目光­射­向姬九儿。“有贼人闯入相府，为了三妹妹的安全起见，还是搜一下比较好，免得危险！”姬维说完，根本就不给姬九儿众人讲话的机会，对着身后的人勾了勾手。

“大少爷，这里不是大房，可以让您为所欲为！”红姨气愤的说道，手抓着帕子，不然，她怕自己制不住会冲出去。

“你家主子还没有讲话，岂有你这个奴才讲话的的理？”姬维掐住姬九儿不能讲话这个缺陷不放，“免得贼人逃走，还不快搜！”

说着，身后的人冲向院子各个房间，吓得二房的仆人惊叫连连，而几名婢女将姬九儿赶到一边，姬维则领着几名小厮进了姬九儿的闺房。紧接着就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你们大房，欺人太甚！” 红姨大喝着，可是这个慌乱的时候，谁还顾的其他。姬九儿则搭着红姨的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姬维一行人。

没过多久，姬维走出屋子，而其他人也都来到姬维面前。

“少爷，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发现陌生人！”

姬维脸­色­一沉，回头看向姬九儿，眼睛再次扫过周围房屋。“既然贼人不在三妹妹这里，那为兄也就放心了。走！”而后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稍许，一位婢女走到姬九儿面前，“除了小姐屋子，其他屋子都完好无损。”

姬九儿冷笑几声，挥开红姨，踉跄的冲进自己闺房，一地碎片。字画被撕毁扔了一地，架子上零零散散的立着几个号的，姬九儿也不客气，一手扫过，全部摔掉，墙上的孤零零的几幅字画也被姬九儿扯下来扔到院子中。

“红姨，小姐这是怎么了？”婢女小心的询问着红姨，姬九儿这个样子，她们感到害怕。

红姨没讲话，看了一眼四周，二院仆人本就不多，现在都齐全了。而这个时候姬九儿将被褥也都扯了出来。和那些字画扔到一起。从袖子口中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不客气的扔到被褥上。

“都给我哭，大声的哭！怎么委屈怎么哭！”红姨忽然说道，“大房太欺人，咱们二房从未得罪过他们，大房竟如此猖狂，欺负小姐一个姑娘家的，欺负咱们二房人少！哭，都给我哭！”红姨大吵着，眼泪也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火光冲天，不一会儿就飘出烧焦气味，火焰熊熊燃烧，顿时感染了众人，仆人嚎啕大哭。哭声震天顿时连成一片，快速朝四周散去。

火光映着姬九儿苍白的脸颊，桃花眼底闪着诡异的笑，脸­色­却越发惨白，身子竟一个不支瘫坐在地上，神­色­怔怔的望着窜天的火舌，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二院着火了！”一名婆子急忙奔到姬老夫人面前。

“好好的怎的着火了？”徐嬷嬷蹙着眉头，很是不解，“难道是贼人去了二院？”徐嬷嬷说着，将姬老夫人扶坐起来。

“火是三小姐放的，不知道怎么的，一院子的人哭成一片，三小姐摊在院子里，似乎是病发作……”

“徐嬷嬷扶我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姬老夫人眼皮子一跳，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二房院子门外，乌压压全是看热闹的吓人，一见到姬老夫人前来的，都小心翼翼的让开路。

院子中震耳的哭声竟然没有弱下去的趋势，姬老夫人一踏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子烧焦气味，丫鬟小厮哭成一团，姬九儿则摊在红姨怀中，双眼呆愣的望着眼前烧完的黑灰。

徐嬷嬷眼皮子一跳，小心的搀着姬老夫人走进去，“这是怎么了？”姬老夫人厉声大喝，哭声这才渐渐沉下去。

“一个一个成什么样子！”姬老夫人走到姬九儿面前，“还不快把三丫头扶进屋去，怎么伺候的！”姬老夫人瞥了一眼身旁的几个婢女，各个都迟疑的低下头去。

“老夫人！”徐嬷嬷抬头，瞪了几瞪，轻轻碰了姬老夫人衣袖，抬头示意。

姬老夫人朝前望去，所在位置正好能看到姬九儿闺房，房门大敞，里面凌乱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了？”姬老夫人蹙眉。

“老夫人！您可要为我们小姐做主！”红姨将姬九儿交给身侧婢女，跪在姬老夫人的面前，碰碰的磕着头。

“有话直说！”姬老夫人沉声说道。

红姨拿着帕子擦擦泪珠，咽了口气，“老夫人，今儿傍晚小姐本想早点休息，可是大少爷带着一帮子丫鬟小厮不顾看门婆子的阻拦横气的冲进来，说是找贼人。”

红姨抹着泪，喘息一下接着说道，“老夫人，您也了解，二房只有小姐一个姑娘和几个仆人，二老爷出门不在家，可是也不能这么让人欺负。大少爷不顾奴婢阻拦，二话不说就命人搜院子！”

徐嬷嬷一怔，小心的看着姬老夫人的脸­色­，心莫名跳了几下。

“大少爷还带着小厮，直接冲进小姐的闺房，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红姨气愤的说着，“屋子是老爷花大心思为小姐布置的，里面的古玩瓷器都是极品，那些字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老爷得后爱不释手，但还是送给了小姐，有几幅都是绝迹了的。可是大少爷什么也不问，进屋就砸，字画也毁了……”

红姨越说越气，“老夫人，您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即便大少爷是小姐兄长，可是姑娘家的闺房岂是人人都能进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小姐的名声岂是保不住？大房欺人太甚，二房虽说没人，但小姐也是堂堂二房嫡女，岂能被人如此侮辱！”

姬老夫人脸­色­越发­阴­沉，目光扫过姬九儿，看向一旁黑灰，“先去请太医，把三丫头扶到武儿房中！”姬老夫人忍着怒意，命令道。

姬九儿刚被人扶起来，突然瞪大眼睛，嘴里吐出一口血。

“小姐！”红姨慌忙搀扶着姬九儿，一群人又慌忙着抬着姬九儿进屋，太医刚被请来，身后却跟着一个意外的人：凤傲宣。

姬老夫人双眉紧蹙，在看到凤傲宣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被压下去了。

“老夫人，老太爷把大老爷、大夫人和大少爷叫过去了。”一位婢女走来，对姬老夫人说道。

姬老夫人挥挥手，随后走进屋子。太医正在给姬九儿诊脉，神­色­有些难看，一旁的凤傲宣一个劲儿的询问，“老太医，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点开方子啊！”凤傲宣定不住的左右晃着，神­色­紧张的望着姬九儿。

老太医起身，叹了口气。

“太医，怎么样？”姬老夫人看到太医如此神­色­，心惶然，出声焦急询问。

“三小姐这是急怒攻心，身子本好的差不多，可又在外面待了大半天，凉气入体，有些难办。”老太医捋着胡子，叹息着说道。

“什么？”凤傲宣先蹦了起来，“谁？到底是谁欺负九儿，本皇子要他的命！”凤傲宣一直不按理出牌，现在又发出狠话，大家心里多有些着急。

姬老夫人嘴角抽搐，看着气呼呼的凤傲宣，“那就烦请太医了。”

“三小姐这身子已经经不起吓了！”太医将房子递给一旁仆人，又叮嘱了几句话，转身离开，离开之时，偷偷的瞥了一眼正在发怒的凤傲宣，眼底闪过笑意。

姬老夫人没走多久，姬九儿就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对着自己嬉笑的凤傲宣，翻了翻白眼。

“九儿，你感觉怎么样？”凤傲宣紧张的看着姬九儿，虽然心里知道姬九儿其实没什么大碍，“九儿你很坏哦，用­鸡­血！凤傲宣眨眨眼睛，不过很聪明，我喜欢！”

红姨擦­干­眼泪，对着姬九儿会意一笑。

“你养的好儿子！”姬越指着姬习，一脸怒气，“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胆子大的竟然私闯女子闺房！”姬越气的拍着桌子。

姬老夫人来了正看着这一幕。姬维跪在地上，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大夫人在一旁想说话却Сhā不上口，只是感觉心惊­肉­跳的。

“祖父息怒，孙儿只是怕那贼人对付三妹妹，这才想要……”姬维刚开口解说，就被姬越扔下的茶杯砸中。

“贼人？找贼人找到你妹妹闺房去了，啊？”姬老夫人见姬维根本就没有要认错的意思，气的恨不得亲自打一顿。

姬维蹙眉，低着头闷不吭声。姬九儿一个哑巴，竟然还能得到祖父祖母赏识？而自己妹妹却落得如此下场，哼！这还是便宜那贱人！

姬越发了一顿火气，就在这个时候，姬九儿被人搀扶着进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两眼呆滞，眼底有着浓重的怨气。

“不好好的修养，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们怎么照顾的？”姬老夫人蹙眉，但还是命徐嬷嬷赶紧扶着姬九儿坐下。

姬九儿恍惚，拿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对着红姨摆摆手。

红姨扑腾腾跪在地上，“老太爷，老夫人，你们一定要为小姐讨回公道！”红姨眼泪又流水似的掉下来。

“奴婢没脸见二老爷了，没有照看好小姐，还让小姐受到如此侮辱，小姐闺房那些名贵的字画都是二老爷手心儿里的宝贝，现在也被毁了，奴婢无颜见二老爷，请老太爷、老夫人赐奴婢一死！”红姨磕着头，哭诉着。

三老爷夫­妇­闻讯赶来，正好听到红姨的哭诉，两人不敢置信的对视一眼急忙走进来。

姬习青筋暴跳，姬武手中名贵的古玩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老太爷要都舍不得给，竟给了姬九儿？现在竟被他这个儿子给毁了，姬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家宅不宁何以安天下？丞相大人，您可是百官之首哦，相府里面竟然出现这种事情，您老脸不丢人吗？”凤傲宣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姬越。

姬越嘴角抽搐，“不知道三皇子驾临，老夫有失远迎。”姬越这才问安。

“不用迎，本皇子是随着九儿来的，九儿的事情就是本皇子的事情，碰巧，前几日父皇还向本皇子提起说丞相大人三朝元老，国之栋梁，后宅一定安稳，不像某些官员，家宅不宁，闹得朝堂也不宁哦！”凤傲宣一本正经的说的。

姬九儿低着头，帕子一直捂着嘴，嘴角则勾起一抹笑。

姬习小心的看了一眼姬越，姬越脸­色­立刻沉下来。三皇子这是在告诫姬越，同时也是在提醒姬习。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姬越，等到着姬越的处罚。

姬越脸­色­难看至极，“虽然维儿出发点是好心，可做法太过！现在罚你跪宗祠三天，不准吃喝！二房所有损失由大房赔偿！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都不得再找彼此麻烦，要是让老夫知道，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姬越心里到底还是偏袒他这个孙子。但是，那一笔赔偿费，足够将大房扒层皮！

“爹！谁知道那些字画到底是不是真品？那些……”大夫人心乱跳，赔偿？开玩笑！

“闭嘴！”姬习脸颊通红，瞪了大夫人一眼。

“哎呀呀，让本皇子看来，赔偿这个惩罚也太轻了，那些可都是真迹宝贝，千金难求的，不过，丞相大人，您好歹也给说个数，万一有人看九儿一个孤女势单力薄好欺负，那岂不是说不过去？”凤傲宣眯着眼睛，天真的看着姬越。

姬越气闷，可是他又不能对凤傲宣怎么样。

这个时候，姬九儿从袖口掏出一个折子，交给红姨，红姨接过起身递给姬越，“老太爷，这些东西二老爷原打算是给小姐的陪嫁，当初怕忘记就备了一份，现在都在这里了。一些不值钱的都注着标价。”红姨递上折子，叹息道。

不值钱的都标了价！瞧这话说的，大夫人听的极其刺耳！

姬越扫了一眼折子，随后直接扔给姬习，“先把标价的款子还了，剩下没有标注的，等你二弟回来你自己和他商议！”姬越回头看着姬九儿，“三丫头就不用担心了，以后大房不会再找你麻烦！”

凤傲宣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踱步走到姬习面前，“姬大人，不介意本皇子做个见证吧。”正说着将折子从姬习手里抽一出，仔细的翻看起来，“嗯，明面的价少说也有上千万两，二老爷不在家，九儿一个女子抓着这么多钱也不安全。不如这样，姬大人还的钱交给本皇子，本皇子替九儿保管。”凤傲宣将折子收了起来。

“姬大人放心，过会儿本皇子命人将折子再备上一份，省的搞错了！”凤傲宣笑的那么无害，可是在大夫人眼中是那么的恶毒！

上千万两？大夫人听着这个数字就眩晕，心里清楚还不止这个价码，而且现在三皇子接手，她们想做手脚都不可能了！大夫人气的恨不得把自己牙齿咬碎！

“三皇子和散妹妹什么关系，竟如此关系三妹妹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更坏了三妹妹的名声？”姬维站了起来，不客气的说道。

“嗯，九儿是本皇子的朋友，怎么，姬大公子看不过去？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委屈一下，让父皇来做这个见证好了！”凤傲宣转身就要走。

“三皇子留步！”姬越瞪了一眼姬维，“三皇子做见证是姬家的福气，皇上国事繁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姬越回头命令着，“把大少爷带到祠堂！”

“大夫人，三皇子派人送东西来。”婢女随后将折子递给大夫人眼前“来人说，三天之内交付现钱。”

大夫人愤怒的扯过折子，胡乱翻看，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本皇子命人统计了一下，一共是一千八百九十八万两白银，本皇子心好，宽限几日，三天之后，本皇子亲自登门要账！”

一千八百九十八万两！

大夫人瞪着这些刺目的字，脑袋瓜子嗡嗡想起来，这不是要她的命嘛！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下去。

“大夫人！”婢女婆子乱成一团。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姬武卧房和书房是暗中相连，这也省了姬九儿的路。姬九儿从小门中进入书房，没走几步忽然停下，神­色­警惕，悄悄的朝着书架走去。

姬九儿刚要出手，忽然一道黑影快速闪过，一只冰凉的手正好直接掐住姬九儿的喉咙，快的姬九儿没有时间反应。

姬九儿挑眉，一人从书架后走出，一身黑衣，蒙着面，露在外面的冰冷的凤眸和桃花眼四目现对，无声撞击，冒着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黑衣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退避三舍的寒气，幽深的凤眸亮光一闪，神­色­一怔，这个人是她当日见到的那个黑衣人！

“姬、九、儿？”男子忽然出声，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魅惑的磁­性­，口气竟然有些玩味儿，手中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

姬九儿脸­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瞪着眼前这个人，“你是谁？”声音沙哑的询问道，眼底没有丝毫的惧怕。

狭长凤眸危险一眯，“哑巴？”玩味的打量着姬九儿，暗自摇头，“太弱了！”口气极其欠扁，姬九儿甚至还感觉到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姬九儿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咒骂着，察觉到对方手有些颤抖，姬九儿憋气的看去，只见对方心口位置有些粘稠，隐约还有丝血腥味飘来。

姬九儿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根簪子，毫不迟疑的朝着男子手腕刺去！

男子没有料到姬九儿竟然不顾自己生命危险出了手，动作顿了几秒。儿姬九儿要的就是这个空挡！姬九儿双手突然发力，扯开男子右臂，随后空出一只手抓向男子心口。

“呵呵……”男子发出一声低沉的笑，突然反攻为守，一手搂住姬九儿伸来的手臂，朝怀中一扯，姬九儿被男子不客气的困在怀中。姬继而双手困在后背，两人对视着。腥味越来越浓，狭长的凤眸中竟然闪过一丝光亮，没有丝毫痛苦的神情！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姬九儿心里咒骂着。

“不听话的野猫！”男子忽然低头，轻笑着说道。但是姬九儿没有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笑意，目光凛冽，直­射­姬九儿眼底。

虽然冰冷，姬九儿却没有感到对方的杀意，心里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注意着对方，沉默着，只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男子突然咳嗽起来，眼中迸­射­出一股历光，推开姬九儿，伸手按住自己心口，手上瞬间印上血迹，猛然抬头复杂的看着姬九儿，随之身子一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姬九儿就站在一旁看着，暗自挑眉，摸着下巴在思考着什么，眼珠一转，已经下了决定。从架子上拿出药箱。走到男子身旁，不客气的扯下男子的蒙面布，姬九儿彻底愣住！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依旧遮不住原本的惊艳，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诱人的薄­唇­，让人忍不住咬上去的冲动，双眸紧闭，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颤抖，加上那一双狭长幽深的凤眸，说是妖孽，一点儿都不为过。

姬九儿暗自摇头，饶是硬心肠也被这一张脸所惊艳，拿出剪刀。剪开胸口衣服，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姬九儿挑眉，竟伤成这样！­嫩­­肉­外翻着，流出的学也是不正常的暗­色­，一看就是中毒迹象，姬九儿迟疑一下，随之摇头，果断的拿出创伤药给男子敷上。

姬九儿将纱布按在伤口上，男子身子微颤，猛然睁开眼睛，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凤眸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你可以待在这路，但是……”姬九儿走到一旁水盆，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回身之际，男子已经站起身来，不可以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眨不眨注视着姬九儿，目光越发的深沉。

姬九儿擦­干­手，也不再讲话，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翻看着，耐心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过了半响，男子­唇­角忽而微微勾去，带着一抹趣味，“成交！”

姬九儿抬起头，脸上划过满意的笑。

男子依旧一身夜行衣，连上蒙着黑布，外露的凤眸之中闪烁着点点星光，直­射­武场中央的几九儿，“我只负责教授，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悟­性­！”男子声音有些冰冷，有些不近人情。

“晓得。”姬九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桃花眼异常坚定，姬九儿拔出手中长剑，脑中过来一遍剑谱中的招式，随后有模有样的舞起来。

招式完毕，姬九儿额头渗出滴滴汗珠，回头看向身后男子，等待着点评。

“花拳绣腿。”男子凤眸一沉，四字简单慨括。

姬九儿翻了个白眼，就是这样才让你教我习武！姬九儿并没有察觉到她竟然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尽数落入男子眼中。

“再练一遍！”男子靠着墙壁，双手环胸，目光锁定着姬九儿，声音冰冷之极。

姬九儿胡乱擦了擦额头，握着剑再次练了起来，看似柔弱，可出招之时舞儿带着一股刚毅，凤眸紧盯着姬九儿的动作招式，幽深的凤眸中闪烁着了然。

“再练一遍！”

“再练一遍！”

“再练一遍！”

冷酷的嗓音咒语一般，一遍一遍徘徊在姬九儿耳旁。直到姬九儿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抬头瞪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我让你教我，不是让你把我当猴耍！

凤眸深底划过一丝笑意，神­色­略微严肃，“七招的杀招提至三招之后，五招……”男子磁­性­的嗓音骤然响起，语速不紧不慢，却如重锤撞击着姬九儿的心脏。

姬九儿正­色­听着，不敢有丝毫疏忽，脑中浮现一副一副画面，打乱的招式逐渐成型。姬九儿蒙恬抬头，望着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姬九儿深吸一口气，重新抓起剑。将排好的招式重新演练出来，可是练了不到三招，姬九儿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心口甚至有气郁结，脸­色­苍白的吓人。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姬九儿，什么话也不说，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竟然多了几片绿叶子，叶子被扯成几片，忽然一片飞出，擦着姬九儿面颊而过，无声告诫着姬九儿。

姬九儿闭了闭眼睛，心知这个人是在告诫自己，不许停！姬九儿忍住心口疼痛，再次挥起剑来。

几片叶子接二连三的飞出打在姬九儿的手腕、肩膀、膝盖……这是在提醒姬九儿的用力。被叶子触碰的肌肤已经出来血迹，可是姬九儿面­色­却无恙，一声痛都不曾喊。

有趣的女子！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叶子，笑意中夹杂了一抹奇异神­色­。

夜深人静之际，一抹黑­色­身影消无声息没入夜­色­之中，随后出现在一棵枯藤旁边。

“爷！”一道黑影出现在黑衣人身侧，单膝跪地，恭敬异常。

“都有谁？”声音低沉，冷酷。

“主要有凤国皇室、相府、豫州王家三股势力。”

“豫州王家?”口气一顿，幽深凤眸闪出一抹亮光，“胃口不小！”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笑意。

姬九儿被黑衣人荼毒了整整三天，之后人就消失不见，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一想起那一双幽深的凤眸，姬九儿就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大清早，姬九儿被喧闹声吵醒，眉头紧蹙，“怎么了？”见红姨进来，轻声问道。

“三皇子派人将大房抵债的古董和首饰抬了过来，说是要小姐过目。”红姨服侍着姬九儿穿上衣服，小声说道，“大房脸都绿了。”

姬九儿穿戴完毕，一名小厮随着婢女走进来，将折子递给就姬九儿，“大夫人那里现钱不够忙就拿了些实物做抵押，数目都在上面，三皇子让小的来问下，三小姐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东西？”

姬九儿透过窗户，看着院子中摆放着的红­色­箱子，眉­色­一挑，这些可是大夫人的嫁妆！凤傲宣这招真是­阴­损，光明正大的将嫁妆从大房抬到二房，相府的丫鬟婆子小厮一路看着，大夫人这脸面这是丢尽了！

姬九儿抬头和红姨对视一眼，没有即刻回应，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院落，直到发现门口有婢女鬼鬼祟祟往院子中瞧，这才对着红姨使了眼­色­。

红姨拿着折子走出屋子，将折子递给小厮，“我家小姐说了，这些东西三皇子也不好搬弄，直接折成现钱，换成银票，三皇子也好方便收着。”

话一出，瞬间传遍整个相府。

大夫人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箱子，脸­色­满是愤恨的神­色­，这个时候，一名婢女慌忙走进来，“大夫人，三小姐要把那些东西卖掉，折成现钱！”

“什么？”大夫人一听，猛地站起来，瞪着眼前的婢女，“那个贱人，好大的胆子！敢变卖我的嫁妆！”银牙咬的咯咯直响，迈步就要往外冲，可是一支脚刚踏出门槛，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她这个时候出去，正被看了笑话！

大夫人脸­色­铁青，恨不得将姬九儿大卸八块，看着自己的嫁妆被一箱一箱的抬走，就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她正算计着怎么要回自己的东西，可是没想到姬九儿那里先来了消息！

这时候，晴雯走进来，面­色­有些难看，“夫人。”

“老爷和少爷那里怎么说？”大夫人神­色­焦急的问道。

“昨儿夜里南方来人，大少爷经手的货出了问题，留下银票匆忙离开，怕扰了夫人也就没有禀报。”晴雯低声回答道。

“什么？那些奴才！维儿身子怎可受得了颠簸！”大夫人听后心疼之极，姬维可是刚才祠堂里放出来的。

“夫人放心，有小厮跟着，况且大少爷懂得照顾自己，夫人不必担忧。”晴雯开解说道。

“那，老爷那里怎么说？”大夫人猛然想起正是，收起情绪，着急的看着晴雯。

晴雯咬咬­唇­，“老爷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让……让夫人想开点！不要多事。”声音越说越小，知道安静。

碰。

大夫人抓起手旁的茶杯扔到地上，“想开！我是给你们挡脸，着倒好，一个一个都逃开，没一个帮衬的！没得事我的嫁妆，丢的可是大房的脸面！”大夫人气呼呼的咒骂着，脸­色­憋得通红。

“大夫人，消气，身子要紧。”晴雯见状赶紧上前，轻拍着大夫人的心口，“夫人，不然去找找老夫人？”晴雯建议道，“虽说三小姐有三皇子帮衬，可不管如何这也是相府的家务事……”

大夫人娘家并不富裕，当初是因为就要嫁入相府，这才拼凑着凑出这些丰厚的嫁妆，她平日里也暗中帮衬着娘家，现在出了事，娘家自然是指望不上，大夫人有些迟疑，老夫人手里的钱可是多的流油，上千万在老夫人是手中自然不是个钱。

“派人去堵了大门，谁都不许出去！”

“小姐，徐嬷嬷派人来了，老夫人让您过去。”红姨走进来，瞧着正在看书的几九儿，说道。

姬九儿放下书，眼底闪过一抹笑，“找上那老家伙了。”

红姨扶着姬九儿进屋子，大夫人则满脸的怨恨，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三夫人却一脸暗讽的笑。

“三小姐，快坐。”徐嬷嬷开口了，随后有婢女上前帮着将姬九儿扶到椅子旁坐下。

“九儿，毕竟那是大伯母的陪嫁……”三夫人眼珠子转了两转，温和的开口说道。

脸­色­蜡黄，但双眼却平静，看不出丝毫痛苦，幽光一闪，姬九儿拿着帕子捂在嘴上，清咳几声，伸手拽了拽红姨。

“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小姐也自是不愿这么做，可也不好让三皇子真的把这些东西抬到宫中去，岂不是让大家都看相府的笑话吗？”红姨不卑不亢的转达姬九儿的意思，“况且对方是三皇子，不管怎么说，是主子，也不是小姐可以说的动的。”言外之意，姬九儿也是为了相府脸面着想！红姨转达完毕站回姬九儿身后。

大夫人脸­色­一沉，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姬九儿撕烂吞肚。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老夫人听了之后脸­色­不好看，历光­射­向姬九儿，看着姬九儿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咒骂着，贱人！怎么这么贱！还不死！

三夫人暗自讥讽的扫过大夫人，轻声叹息，“娘，九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情若是再不平息，这影响也是不好收拾。”三夫人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三弟妹这是什么意思？看我大房的笑话吗？什么叫不好收拾，分明就是这个蹄子借机寻我大房晦气！”大夫人忽然站起来，炮仗似的开火。

姬九儿鄙夷的看着大夫人，而老夫人脸­色­也难看起来。

“大嫂这话说的，欠债还钱，有本事做就没本事承担吗？你们大房先后出了这么没脸的事，被累的可是整个相府，大嫂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嫁妆！”三夫人也站起来，反嘴说着。

大夫人脸­色­发黑，伸手抖动的指着三夫人。

姬九儿看戏的瞧着眼前这么好玩的一幕，不能说话，真好啊！

“老夫人！不好了！”有婆子匆忙闯进来，“大夫人扣了三皇子的小厮，堵了大门不让人进出，三皇子派了侍卫，说是要将那些东西都抬到宫中！”

大夫人惨白了脸，而姬老夫人险些气背过去，三夫人冷笑着，这里就数姬九儿反应平静。

“大嫂！你连宫中的人都敢扣，胆子太大了！”三夫人冷着脸，瞪着大夫人。

姬老夫人揪着心，一脸怒意的盯着大夫人，“赵孀！你好大的胆子！”姬老夫人彻底怒了，直呼大夫人的名字。

大夫人身子一颤，“娘！”委屈的跪倒地上。

“今儿个起，你就好好在屋子里给我思过，以后府里的事情由老三媳­妇­管着，你就不用­操­心了！”姬老夫人稳下情绪，命令说道。

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姬老夫人，这是在夺她的权！

“既是抵债的东西，三丫头自然有权处置。都下去吧！”姬老夫人疲惫的挥挥手。

“娘，您不能这么做！媳­妇­为相府做了这么多，您不能一句话就定了媳­妇­的罪！”大夫人抓着老夫人的手，垂死挣扎。

“大嫂，你还嫌娘被你气的不够吗？”三夫人起身，瞪着婢女们，“还不快把大夫人付出去！”

戏看完了，姬九儿也该离开，眼底闪过一抹­奸­诈，提前将值钱的收起来。她损失的那些东西总共加起来不值一万两，现在却换回一千多万，太值了！

刚出门，姬九儿望着三夫人的背影，眉宇之间闪过一抹­精­光，大夫人­精­于算计却也只是面上的东西，而这个三夫人看着无害，却是一只隐着爪子的猫。

大夫人回到屋子，见东西就砸，见人就骂，脾气躁了几倍，就连晴雯也不敢多说什么，仆人们都躲的远远的。大房平日里管家得罪了不少人，又先后出了这么没脸的事情，现在又被夺了权，背后嘲笑的人数不胜数。

大夫人闹了半天，只有加快了事态的发展，她的嫁妆还是不可幸免的被卖，瞬间又被姬习按着臭骂一顿，整个人颓废至极。

大房终于消停了，大夫人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姬九儿的日子依旧平淡的过着，每天坚持练剑，只是许久不见凤傲海和凤傲宣。

姬老夫人身子欠佳，决定去别院修养，女眷同去。别院在凤凰城郊外，依山傍水，空气清新，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去处，红姨被姬武叫走，只剩她独自一人，虽然也有婢女伺候，终归不尽心，来别院更加是对姬九儿不闻不问。

姬九儿坐在湖边，背倚着树­干­，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忽然感觉凉意，姬九儿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不觉已经傍晚。姬九儿刚打算离开，却有黑影在眼前快速闪过，丢下几片纸屑

姬九儿捡起来，神­色­肃然，暗自握紧拳头，随之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跑了一段距离，忽然失去对方的踪影，姬九儿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眉头不自觉蹙起来，暗自咒骂自己的大意。

姬九儿正思索之极，只见刀剑相撞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打杀的喊声。姬九儿不敢迟疑，赶紧扭头要离开，可惜，姬九儿速度太慢，两队黑衣人扭打正好朝着姬九儿方向速度移动。

姬九儿忽然感觉有东西滚落到脚边，低头一看，是一个荷包，姬九儿拾起来，还没有打开，就已经被几名黑衣人围了起来，远处则倒了一地的死尸。姬九儿眼皮子跳了几下，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是假的！”其中一名黑衣人将荷包打开看，随后说道，“真的一定还在这女人手里！”众人目光开始盯着姬九儿。

姬九儿脸露惨淡，这个时候才回味过来，对方是打算借刀杀人，借此除掉自己！

黑衣人毒蛇般的目光扫过姬九儿，什么话也没有问，直接下了命令“杀！”

姬九儿咬­唇­，紧绷神经应对着，一名黑衣人拿着剑刺向姬九儿，姬九儿后退着，直到碰到身后树­干­，眼看着剑道眼前，忽然倾身，剑刺入树­干­中，姬九儿借机拿出匕首， 刺入对方心脏，一招毙命。姬九儿拔出树上的剑握在手中，警戒的看着剩下的人。姬九儿暗自喘息，她也没有料到自己的速度竟会这么快！

剩下的黑衣人一起超着九儿冲了过来，姬九儿咬牙，眼神一冷，身子小心后退，看着一人将剑刺到身上，姬九儿抓着对方的剑，忽然挥起手中的剑，划过对方喉咙，灭了一个。以此法解决掉剩下的人，姬九儿身上已经满是窟窿，却神­色­淡然。

“聪明！”忽然，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姬九儿抬头，忽然撞上一双眯眼的凤眸，是他！对方一身黑衣，蒙着面，半躺在树枝上，双手环胸正看着前方，只是偶尔低头扫一眼姬九儿。

姬九儿微微瞪目，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反击的时候！”声音有些冰冷，眉目中传达出一抹趣味，“还是有点蠢！”

姬九儿听了吐血，低头不回应，她是蠢，蠢的这么轻易上当！姬九儿目光­阴­森，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男子忽然飘然落下，点了姬九儿|­茓­道为姬九儿止血，随后喂姬九儿吃了一颗药丸。“别死的太早！”

姬九儿很恨的瞪着，刚张嘴说什么却忽然顿住，前方又出现一队黑衣人，杀气腾腾，瞬间就将姬九儿和身旁的男子围了起来。

没完没了！姬九儿心里咒骂着，来了一拨又一拨！

对方是二话不说，立马攻来，姬九儿抓着剑，悲催的发现自己没力气了，就在这个时候，只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提了起来。

接着出现三名黑衣人对抗起来，姬九儿则安稳的坐在树­干­上，鼻息飘入淡淡的竹叶清香，腰上则多了一只大手。

“你到底是谁？”姬九儿瞥了一眼凤眸男，低头看着下面，那三名黑衣人功夫了得，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方打的溃不成军。

狭长凤眸犀利扫过姬九儿，“小心祸从口出！”警告着。

姬九儿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模糊的身影，整个人陷入黑暗。

第四十四章 引子

姬九儿是被雷声惊醒的，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破庙里，身上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不再流血，只有一丝痛楚，应该是之前的药丸起了作用。

对面坐着凤眸男子，再无其他人。外面下着雨，雨势不小，破窗被刮的呜呜直响，不时地冷意袭来。

姬九儿撑起身子，背脊靠着身后墙壁，打量着四周，表情无恙，没有丝毫痛苦，抬头迷茫看着眼前的篝火，随后又看向男子， “为什么救我？”姬九儿沙哑的开口问道，她很好奇。

男子拨弄着火堆，凤眸闪过一抹幽光，忽而站起身，扫了一眼姬九儿，淡淡说道，“你很有趣！”紧接着消失在雨夜中，没有给姬九儿任何讲话的机会。

有趣？因为有趣，所以救她？姬九儿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颗石子正中姬九儿的伤口，姬九儿撇撇嘴，瞪着滚到地上的石子，这时候，有马蹄声传来，随后就见到有人才冲了过来，面­色­紧张，姬九儿费力的瞪着眼睛，小心看着门口，直到见到熟悉的脸庞。

凤傲海！

姬九儿暗自松了口气，对着门口的人扯了扯嘴角，而后晕了过去，耳旁还充斥这熟悉而又紧张的喊声 九儿。

看着满身伤口的姬九儿，凤傲海几乎忘记了呼吸，看着姬九儿惨白的小脸，凤傲海感觉有什么在戳着心口，很痛，很痛为什么我总是晚一步！

凤傲海小心的抱起姬九儿，将 姬九儿裹在披风中，上了马，奔驰而去。

不远处的树梢上，正站着两名黑衣人，雨水竟沾不了他们的身，他们目送着凤傲海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爷？”身后男子恭谨的喊着前面的人。

为什么要救？虚弱而质地的声音再次 出脑海，凤眸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他不知道，他只是感觉他必须要救，不然会后悔。

“回国！”男子收敛情绪，恢复冰冷。两人先后几个起伏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敖海骑着马冲进相府别院，身上的蓑衣都披在怀中的人儿身上，任凭自己被雨水淋透，满目焦急，下了马就大喊着，抱着人跑进了屋子里。

此刻，一双毒辣的目光盯着凤傲海，将他的行为尽收眼底，看着凤敖海神­色­紧张的大喊大叫，白皙的手不自觉的扒着树皮，硬是将树皮扯下一块，不顾指尖传来的疼痛，不顾拍打在脸上的雨水，嘴­唇­抿着，真是命硬！

姬九儿躺在床上，太医正在诊脉，三夫人在一旁守着，看着姬九儿那一张脸，眉头竟不自觉皱起来，眼底急速划过一抹不耐。

一旁地上跪着三名丫鬟，都颤颤巍巍，大气不敢喘一声。

“太医，如何？”三夫人询问着。

“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人受了凉，没有大碍。”太医写了方子递给丫鬟，看着床上躺着的姬九儿，暗自叹了口气，这位姬三小姐真能折腾！

将太医送出去，三夫人扫了一眼跪地的婢女，脸­色­微冷。

“三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三夫人，奴婢愿意将功补过！饶命！”

“饶命啊！”

三名婢女感受着三夫人的目光，身子剧烈颤抖，磕头求饶。。

“若不是二皇子将人送来，竟还不知道三小姐不见了！”三夫人口气严厉，“你们这些贱婢，竟如此欺主！岂能轻饶！” 三夫人冷冷扫过三人，“拉出去！杖毙！”

三人听了，彻底瘫坐在地上，几名婆子将三人拽出去，屋子里这才清净。三夫人看着面前的两名婢女，叮嘱着，“好生照顾三小姐，再有差错，定不饶！”

“是！”两人惊恐的应着。

三夫人川了口气，这才去姬老夫人那里回禀。

姬九儿醒来几天，身上的伤好的极其迅速，人也­精­神了好多，可是却没有了自由，人到哪里都跟着一推丫鬟、婆子，姬九儿很是无语。她养伤期间，徐嬷嬷经常来看，三夫人也隔三岔五的来询问，比起之前的不闻不问，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姬九儿醒来之后就未曾见过凤敖海，只是受到凤傲海和凤傲宣送来的丰厚礼品。红姨不在，姬九儿没有了说话的人，整日沉默的看书，沉默的走神。

“小姐，小姐！” 一名婢女兴奋的拍进来，看着姬九儿，呼了一口气，“小姐，老夫人让您去见客呢！”

姬九儿挑眉，见客？让她？

“是三夫人娘家的侄女，今儿个早晨到的。”婢女接着解释着。

姬九儿点点头，让婢女给自己整装。

还没有走进客厅，就听到姬老夫人开怀的笑声。姬九儿在婢女的搀扶下迈进了门槛。

“嗯，三丫头来了，看这气­色­不错。”姬老夫人淡淡的说着，而后转身指着三夫人身旁的女子，介绍着，“这位就是你三婶的侄女鸢，比你大一岁。”简单提了一句，就不在讲话。

姬九儿看着三夫人身旁坐着的女子，清秀的脸庞和三夫人有几分神似，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举止之间透着一股贵气，一身点缀着绿叶的长裙，更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这位就是三小姐吧，之前一直听表哥提起，说又有了一个妹妹，竟是这样的妙人儿。”王鸢先开口了，捂着嘴看着老夫人轻笑道，“老夫人不晓得，若不是爹爹挡着，表哥立马赶回来了。”王鸢顿了一下，“知道我要来拜访老夫人，表哥欢喜的很，正让我捎了礼物给三妹妹。”

王鸢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起身走到姬九儿面前，“三妹妹勿怪表哥，见面礼先送上，等表哥忙完这一阵子，定会来向三妹妹请罪的。”

姬九儿心中迟疑，姬文？三夫人的儿子，一直在三夫人的娘家，竟会如此好心？而且这个王鸢有些太热络了。

“九儿收着吧，这也是你二哥的一片心意。”三夫人笑着说道。

王鸢见姬九儿接过去，笑的越发灿烂了，随后退回位子上，望着姬九儿的目光竟夹杂了些­阴­沉。

“鸢儿不是外人，来了就多住些日子，陪陪你姑母。”老夫人慈爱的看着王鸢，“省得你姑母老是念叨。”

“那鸢儿就叨扰了，住个一年半载的，老夫人可莫要嫌烦啊。”王鸢撒娇道。

“不烦不烦！”老夫人又被惹的大笑起来，“这个丫头，就敢打趣我这老太婆。”

王鸢和三夫人暗中交换一个眼神，随后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姬九儿趣味的摆弄着眼前的匣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小饰物，身旁红姨还在面面俱到的述说的着。

“爹竟这么孩子气！”姬九儿拿起眼前的一家三口的面人儿，轻笑着摇头，眼中却满是幸福的笑。

“这些都是老爷为小姐准备的。”红姨眯弯了眼睛，“还有一些大物件，老爷说等会来亲自送给小姐。”

姬九儿扫了一眼门外，没有人，起身到一个废弃的匣子中将荷包拿出来，“这是王鸢给的，红姨看一下。三夫人外家，有什么他别的？”姬九儿面­色­有些严肃，眼底却显得轻松，红姨终于会来了。

荷包姬九儿一直没有拆封，很平常的饰物，放到鼻前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没有特别，只是这香味应属于紫藤花的香味，这种花是豫州独有的。”

姬九儿听了没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豫州王家是凤国开国元勋世家之一，辅佐女皇登基之后便功成身退，听闻王家祖训，凡王家子孙不得入仕为官。老爷先前对王家有过调查，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晓得，但是，王家定不如外面所看到的一般。”红姨继续说道。

“几代君王，豫州王家依旧能屹立百年不倒，自当不同。”姬九儿关上匣子，缓缓起身，“红姨，幸好你回来了！”姬九儿说完便闭口不再讲话。

红姨心疼的看着姬九儿，姬武也是怕姬九儿出什么事情，急赶忙赶的把事情处理个七八就让她匆忙回来，可是姬九儿还是出事了，红姨自责，怕是姬武也是自责万分。

“三小姐。二皇子和三皇子来了，正在前院。”这会儿一名婢女前来禀报。

姬九儿微微一笑，扶着红姨的手腕走了出来，还没有到院里就听到院子里传出来混杂男女笑声，姬九儿顿了一下，面­色­平静的进了屋子。

“九儿，伤到哪里了？”姬九儿刚走进去，凤傲宣就眨眼来到眼前，问东问西，一脸急­色­，“到底谁这么大胆子，三番四次陷害九儿，让我知道，我拿锤子敲扁他！”凤傲宣义愤填膺的说道。

“三弟！”凤傲海无语的摇摇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姬九儿，“面­色­差了些。”眉头微蹙，“过会儿让丁海再送些海物。”

“二哥偏心哦！”凤傲宣对着姬九儿挤眉弄眼，随后附和着，“不过，九儿身子就是太弱了，是该好好补补！”凤傲宣眼睛一眨一眨，一看就是在思考送什么东西。

一旁的王鸢温和的看了一眼姬九儿便底下了头，默不作声，不知道什么表情，只是手中的帕子略微紧了一些。

“哈哈，九儿，我没事了哦，以后可以找你来玩儿了。”凤傲宣摸摸鼻子，讪讪一笑，“嘿嘿，我就是高兴一下。”随后在凤傲海的怒视中安分坐下来。

“咦？王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见我和二哥都看九儿，你就生气了，嗯，一定是。”凤傲宣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眨不眨的盯着王鸢。

“三皇子说笑了。”王鸢眼神一闪，温和的笑着，“二皇子和三皇子是三妹妹的朋友，如此关心妹妹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小女子也是借着三妹妹的光彩有幸见到二位皇子。”王鸢一句清浅的话，把事情暗中跳开。

朋友？姬九儿看了一眼王鸢，又看了一眼凤傲海，挑眉，伸手沾着水在桌子上写道，你们是旧时？

凤傲海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姬九儿会这么问，而王鸢也愣住，却暗中等待着凤傲海的回答。

“先前在凤凰城有过一面之缘。”凤傲海神­色­平淡的说道，“只是当时男装打扮，竟没有料到是王家小姐。”

王鸢神­色­一暗，微笑看着了一眼姬九儿，严肃的看向凤傲海，“当日是小女子太随­性­，所骑马受了惊吓，若不是二皇子出手相救，小女子定要闯下大祸，再次谢过二皇子救命之恩。”王鸢起身，慎重的对着凤傲海福了福身子。

“哎呀，王小姐，你一盏茶的功夫谢了三次了，真是不嫌麻烦！”凤傲宣撇撇嘴，一脸不待见王鸢的样子，扭头看着姬九儿，热络的说道，“别理他们，让他们谢去，九儿，我告诉你啊，我这次出去见了好多好玩儿的……”

凤傲海柔和的注视着姬九儿的一颦一笑，脸上竟不自觉的露出真实的情绪。

王鸢神­色­淡淡的扫过凤傲海和凤傲宣，随即起身，“老夫人怕是要找人了，小女子先行告退。”王鸢退了出去，走出门顿了一下，略微朝后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王鸢走了之后，凤傲宣讲的更加带劲儿，凤傲海在一旁不时滴补充几句，姬九儿听的津津有味。

过了许久，凤傲宣讲的口­干­舌燥，一口一口喝着茶，而姬九儿却看向凤傲海，写道，谢谢你救了我。

凤傲海心一紧，心中苦笑，每次都晚一步！“不必在意，幸好你没事。”凤傲海云淡风轻的说道。

“切！二哥你就是太虚伪了！”凤傲宣不满意的撇撇嘴，看向姬九儿，“九儿你都不知道，二哥当时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扔下手头的事情就冒出去寻你了。”

“三弟！”凤傲海有些无措。呵斥着凤傲宣。

“二哥不说，九儿怎么会知道？”

凤傲宣不顾，继续说道，“片刻都没有停留，出动好些人……”

姬九儿看着凤傲海，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凤傲海面­色­尴尬，眼神闪烁，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缩紧，“我……我……只是着急。”憋了半天挤出这么几个字。

凤傲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凤傲海，刚要张嘴却被凤傲海堵住了一块糕点。“你不是饿了，快吃吧！”

凤傲宣翻着白眼，他是渴了，不是饿了！

姬九儿好笑的看着这兄弟二人，脸上线条越发的柔和。

秋风扫落叶。

待在别院中半年了，姬九儿望着­干­枯的树枝、满地的落叶，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小姐。风凉。小心身子。”红姨拿了一件披风给姬九儿披上。

姬九儿微微一笑，看着枝头摇摇欲坠的叶子。神­色­淡然，眼底却隐藏着些许波澜，他还在为前几日凤傲海的话震惊。

“九儿，你心知我从未在意过你的哑疾。”

“九儿，你可知你有多么的迷人，竟让我失了心。”

“九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

姬九儿伸出手，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到手中，竟有些丝丝凉意，姬九儿怔怔的看着掌心的叶子，凤傲海的表情一暮一暮浮现在脑海，那认真的眼神，姬九儿确信他没有说谎，可是，姬九儿抬头望天，秋高气爽，姬九儿深吸一口气，手微微放在心房上，脸­色­露出平静的笑意。

“小姐！马车来了！”红姨看着门口的婢女打来的手势，说道。

出了门口，正好和王鸢撞一个正着，姬九儿挑眉。

“听闻三妹妹要去护国寺，姑母要侍奉老夫人，没空陪我，三妹妹不介意姐姐我搭个便车吧？”王鸢温和的看着姬九儿。

姬九儿看着王鸢，接受到王鸢身旁婢女­射­来不屑的目光，暗自挑眉，点了点头。

来到护国寺，姬九儿和王鸢先后下了马车，看着人来人往的香客，王鸢勾起嘴角，“不愧是护国寺，可惜近年来不曾见到空慧大师露面。”王鸢暗自叹息。

姬九儿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好笑，那老和尚？此刻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呢。

“原来是王小姐，老衲禾曾远迎，失敬。”一个老道的声音响起，竟是方丈了智方丈，估计是出门送贵客，这才见到王鸢。

“方丈大师，许久不见，依旧硬朗。”王鸢恭敬的还了礼，“小女子打扰了。”王鸢虔诚的说道。

了智方丈含笑着点头，随之目光落在姬九儿是身上，眉­色­维蹙，随之坦然。

王鸢扭头看向姬九儿，“姐姐就不打扰三妹妹了。”对着身后的婢女点点头，“家父托小女子送来件物品。想求教大师。”

“请！”

王鸢随着了智方丈离开，姬九儿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道不明的感觉，而且这个了智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姬九儿面­色­不怎么好看，心中想着，还是那老和尚顺眼，其他的道貌岸然！

姬九儿走进大殿，抬头看着佛像，心竟然有些躁乱，姬九儿蹙眉，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为什么会这样？姬九儿瞪着佛像好久。

“九儿是如此敬佛的，稀奇。”身后忽然响起促狭的声音，回头正好看到一脸天真烂漫笑容的凤傲宣，还有脸­色­有点儿­阴­沉的凤傲海。

“姬施主，上香吧。”明元递过来三炷香。

姬九儿挑眉，为什么每次来上香总碰到这个明元？明元却对着姬九儿眨眨眼睛，姬九儿会意一笑，接过香直接Сhā入香炉中。

姬九儿转身看着凤傲海和凤傲宣，看着两人一本正经拜完佛，三人走出大殿，一路凤傲宣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来到假山旁，凤傲宣有些生气，“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真是，我先去四处转转，你们俩呢，好好的探讨一下。”凤傲宣对着凤傲海挤眉弄眼，然后快速逃开。

而红姨也有眼­色­的躲的远远的。

王鸢将一拳头大的盒子放到了了智方丈面前。“烦劳大师。”

了智将盒子打开，持之泰然的脸­色­终于有了破裂，“怎么会？”

凤傲海有些无奈，暗自叹了口气，伸手从丁海那里接过一个长盒子，示意丁海退下，只剩两人之后，凤傲海才将盒子递给姬九儿。

姬九儿挑眉看着凤傲海，神­色­平淡。

“打开看看。”凤傲海满含情谊的对着姬九儿说道。

纤细的手指将盒子打开，里面竟躺着一根平白无奇的木棍，姬九儿疑惑颦眉，忽然眼前一亮，不敢置信的看着凤傲海。

看着姬九儿的表情，凤傲海轻笑起来，“这就是当日你丢下的。”凤傲海小心翼翼的拿起木棍，轻轻摩挲着，“那日，九儿正摆了我一道。”凤傲海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眼神幽深的看着姬九儿。

姬九儿有些赫然，当日。

“九儿，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话有些唐突，可是，我不打算收回。”凤傲海提起勇气，看着姬九儿，“我知道你在忌讳什么，也知道有多艰难，可是我不想放弃，九儿，你知道吗？它不想放弃！”凤傲海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姬九儿垂下眸子，表情依旧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凤傲海鼓足了勇气，想了一肚子的话，可是看到姬九儿如此神情，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凤傲宣恼怒的咒骂一声，“是我着急了，九儿勿要生气。”凤傲海小心地看着姬九儿，说道，“我只是想让九儿知道我的心意，我给九儿考虑的时间，九儿未给出结果前，我不会再讲这些话。”

凤傲海将木棍重新放回盒子中，暗自吐出一口气，“九儿不要因为我说了这些话而困扰，闪躲。”

姬九儿笑着摇摇头，在半空中写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凤傲海露出笑容。

凤傲宣看着远处相视而笑的两人，心泛着苦涩，脸上露出痛苦而欣慰的笑，转身走开，背影竟有些萧条。然而凤傲宣不知，他将会有多懊悔他今日所谓的成全。

另一侧，姬维沉着脸走出来，目光­阴­鹜的盯着季九儿的方向，带着皮手套的手不自觉的攥起。

而在姬维身后却又站着一名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姬维的背影，目光深沉的望着季九儿的方向，随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又悄然离开。

“将密信交快马送去豫州，亲自交给爹爹，不得有误！”纤细的手封好信封，交给旁边的黑衣人，“我要尽快得到答复！”

“是！”黑衣人破窗而出，消失在天际。

两只捻灭火光，转身的刹那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一道晴天霹雳，结束了姬老夫人静养的日子。

相府客厅，一侧做着怒意的许家人，而另一侧坐着羞愧的姬家人，双方正对峙着，姬越坐在上位，脸­色­堪比锅底。而姬蝶儿跪在地上，脸­色­发黄，神情呆滞，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

“丞相大人，人今儿个给你送回来了，我们许家再不济，也受不起这种­妇­人！有辱门风！”许大人气呼呼地说着，已经顾不得其他，“这是休妻书。”许大人将休妻书放到姬越面前。

“这是诬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夫人受不了的吼起来，“你们许家人欺人太甚！”大夫人冲过去，将地上跪着的姬蝶儿拽起来，“你们将人弄成这样子，竟还敢如此大话！”大夫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好好的一个女儿送去许家，竟成了这等样子，让她怎的接受得了？”

“我们许家虽比不得你们姬家，吃喝没有少了她的，即便是个姨娘，也应当晓得羞耻二字吧？”许夫人看着大夫人，反驳着，“三从四德是­妇­人应当有的最基本的礼教吧？大夫人！”许夫人呵斥着，显然也气红了眼。

“你们 ”大夫人扯着姬蝶儿，大吼着，“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人摇晃着姬蝶儿，然而姬蝶儿只是怔怔的看着大夫人，耳旁充斥着嗡嗡的响声，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了。

“许大人，这件事情，老夫希望到此为止！老夫不希望外界再有任何传言，蝶儿只是回姬家养病！”姬越起身，将休书一把撕掉，“送客！”

许大人颦眉，看了一眼姬蝶儿，闷声点头，“好！下官告退！”许大人也许是心虚，瞪了一眼想要讲话的许夫人，赶紧离开。

大夫人抱着姬蝶儿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姬老夫人沉着脸，“先去找太医来医治！”随后对着身旁的三夫人说道，“管好相府下人，谁敢嚼舌根，严惩不贷！

姬蝶儿被抬回大房，木偶一般的任人摆布，太医查看伤势，诊了脉，眼中同样是不敢置信，摇着头，“怎能下的了手！”暗自叹息。

“大小姐身上的这些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头发脱落严重，多处骨骼错位，明显是受到了虐待。但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大夫人耳旁环绕着太医刺耳的话，眼泪模糊的看着姬蝶儿一身的伤，气晕好几次，一个好好的女儿就这么毁了，毁得这么彻底，她不甘，却无奈，又有着深深的怨恨。

姬维非常愤怒，他逼迫自己才没有向二房寻仇，目光死盯着摇曳的烛光，姬维双眼中冒出凶恶的火光。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冲了进来，匕首抵住姬维脖颈。

“我们可以合作......”故意隐了原本语调的声音有些刺耳，然而却让姬维的愤怒渐渐消散。

姬维转身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当日蝶儿见到的人就是你？”眼神危险一眯。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时本就讲过，不需要姬蝶儿跟去。”黑衣人口气有些不屑。

姬维抿了抿嘴­唇­，忽然­阴­险一笑，“好！”

天刚大亮，姬维就匆匆去了主院。

“祖父，孙儿有话要说！”姬维面­色­紧绷，严肃的看着姬越。

姬越颦眉，但还是将姬维领到书房。

姬维进了书房，二话不说，跪在地上，一脸的痛恨，重重的磕头，“祖父，蝶儿不值！蝶儿冤枉！请祖父为蝶儿主持公道......”

凤国皇宫

德妃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凤傲海，“海儿，母妃希望你可以好好思量！”德妃坐到一旁，耐心的等待凤傲海看完信。

凤傲海将信攥皱，双目充斥着愤怒，瞪着德妃，“母妃！”

“海儿，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有了王家的支持，我们可以稳­操­胜券！”德妃看着凤傲海，心中叹息，“母妃晓得你对那女子的感情，可是，海儿，那女子对你，同你对他一样么？”

“况且，许久以来你不是一直在等王家这个机会吗？”德妃颦眉看着凤傲海，“海儿，母妃不想多说，你心中都明白，母妃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也不要辜负这么多一直追随你的官僚，母妃提醒你，希望你不要办糊涂事。”德妃不想多说，给凤傲海思考的地方，静静的退了出去。

凤傲海抓着信，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一直呆坐到天亮。

“二哥！二哥！”凤傲宣的声音由远及近，凤傲海赶紧将信收好，眉宇之间却萦绕化不开的两难。

“二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个不是说好要陪九儿过生辰吗？”凤傲宣催促着凤傲海，似乎是眉宇间发现凤傲海的异样，“快点儿，快点儿，不能让九儿等啊！”凤傲海眯眼一笑。

凤傲海心一动，快速收敛情绪，“竟险忘了这事。”凤傲海一脸的笑意，转身从一旁桌上拿起一个盒子，“走吧。”先一步出去。

凤傲宣一伙的歪了歪头，二哥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凤傲宣一想到姬九儿和凤傲海两人一起的情景，两眼一暗，摇摇头快步跑出去。

姬九儿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脸上带着点点笑意，“过了今日，就十四岁了。”姬九儿回头看着红姨，“红姨，不知不觉，竟来相府四年了。”姬九儿笑着，但是笑容中却夹杂了那样复杂的情绪。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红姨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姬九儿，“小姐，这是老爷刚命人快马送来的。”

姬九儿接过来，是一个长匣子，打开之后，里面则是一幅卷轴，姬九儿挑挑眉头，将卷轴展开，愣了一下，然后无声笑了起来。

“呀，竟将九儿画得如此惟妙惟肖！没有想到姬二老爷竟如此画笔！”凤傲宣的声音突然响起，姬九儿回头，正好看到身旁站立的凤傲宣和凤傲海。

红姨将卷轴收起来，“二位皇子先同小姐坐着，奴婢去端茶！”红衣转身离开。

凤傲宣看着姬九儿，竟有些移不开眼，“九儿，我可是第一次见你穿如此艳丽的衣裳，嗯，不错。”凤傲宣摸着下巴打量着。

姬九儿瞪了凤傲宣一眼，抬头看向凤傲海，心中微怔，今天的凤傲海似乎有些不一样！

有凤傲海和凤傲宣相伴，姬九儿还是过了一个快乐的生辰。

凤傲海在宫外一处隐秘别院中，站在窗前，神­色­晦暗不明，一眨不眨地盯着漆黑的夜空，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沉气息，让人憋闷。丁海站在一边，屏住呼吸，竟不敢出一丝声音。“人到了？”凤傲海终于讲话，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

“是，在密室。”丁海回道。

凤傲海随着丁海去了密室，密室中设置很简单，只有一张方形石桌，石桌一侧坐着凤傲海，而另一侧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正两眼打量着凤傲海，静思毫不见恭敬之意，倒显得有些傲慢。

“二皇子，在下已经讲过，若要合作，我们王家希望看到二皇子的诚意。”男子丝毫一点儿都不忌讳凤傲海的身份，讲话理直气壮。

凤傲海平静地看着对方，“诚意？”双眼微微一眯。“

对，诚意！”男子点头。.......

自对方走了之后，凤傲海独坐在密室中，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一动不动，一直待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凤傲海面­色­颓废，耳旁响起德妃的话，脑中满是纠结，凤傲海最后攥起双手，紧紧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纠结，脸上露出一抹坚毅。

姬九儿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点点笑意，伸手遮住­射­来的阳光，回身坐回椅子上，接过红姨递来的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姬九儿自言自语道。

“小姐？”红姨疑惑地看着姬九儿，“今儿个二皇子约见小姐，到底何事？二皇子不曾...”

“他要一个答案，”姬九儿看着红姨迷茫的脸，不再解说，眼神幽深的看着外面，“我应当给他一个答案。”

“小姐，你又没有察觉，相府太过安静的？”红姨迟疑的说。

“那老太婆带着人出去，独独留下咱们，偌大的相府就只有咱们，不空怎的？”姬九儿没怎么在意。

“也对。”红姨摇摇头，或许是她太过紧张了。

凤傲海被仆人带到二院的客厅，姬九儿一身浅绿­色­长裙随后出现，两人对望了一眼，随后彼此点点头。

“九儿神­色­看起来很好。”凤傲海看到姬九儿，心中­阴­霾竟瞬间消散。

姬九儿示意凤傲海坐下，而自己则做到了凤傲海对面，两人隔着一面桌子，一旁放着一碗早已准备好的清水，姬九儿沾着水，在桌上写着，“凤傲宣没有和你一起，真是少见。”

凤傲海笑意更深，“原本今儿个要来的，出门前一刻，被父皇召去了。”凤傲海顿了一下，“本以为你今天会和老夫人一起出门。”

我去，怕是更要出事。姬九儿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凤傲海怔怔的望着姬九儿，似乎要将人刻印下来一般，“九儿，那个答案......”

姬九儿沾着水，刚要下手写，耳旁就听到凤傲海沉闷的声音。

“我本以为可以的，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那些阻碍！”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却清楚的传到了姬九儿耳里。

姬九儿挑眉一笑，她本想写的就是这句话，倒是没有想到凤傲海竟提前明白了，姬九儿抽回手，看着一脸忧伤的凤傲海，不回应。

凤傲海扭回头，竟不忍去看姬九儿，“九儿，为什么没有两全其美？为什么要生在帝王世家？为什么......”

“世人都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是为什么？凤傲海迷茫的看着外面。

姬九儿颦眉，凤傲海此刻身上发出的气息让姬九儿有些不安。

恰巧这时候，红姨端了热茶上来，缓解了压抑的气氛。

凤傲海深吸一口气，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茶水出神，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我自小在深宫中长大，看着那些女人彼此算计，甚至可以用自己的骨­肉­作为筹码，兄弟之间也是彼此提防，从记事开始，我就看着身旁兄弟们残酷死去，看着新的皇子一个一个降临......”

凤傲海竟对着姬九儿讲其深宫中的那些事，很残酷，可是姬九儿却听得平静，眉­色­不曾变动。

“我被陷害几次，若不是有三弟挡着，定活不到现在。母妃也被陷害流产，终生不孕！”凤傲海咬牙切齿的说着，脸上满是仇恨，目光凶恶，口气却满是怨恨和不甘。

“我曾发过誓。”凤傲海看着姬九儿，目光深远，柔和，看着姬九儿慢慢的端起眼前的茶，“要将母妃就出这漩涡。”

姬九儿闻着茶香，嘴­唇­碰触着杯沿，嘴­唇­已经触及茶水。

“九儿”

“小姐，不能喝！”忽然，红姨踉跄着冲进门槛，一手抓着门框，眼里满是恐慌，身上沾满了血。

姬九儿猛然站起来。

姬维却提着剑冲过来，还没有等红姨说出嘴里的话，长剑毫不迟疑的刺入红姨背脊，穿透心脏。

姬九儿瞪大眼睛，心漏跳一下，转头瞪着凤傲海，满眼的不敢置信，刚要张嘴说什么，眼前竟模糊起来，手旁的茶杯被扫到地上，摔成碎片。

第四十五章 恨！恨！恨！

“小姐！”红姨一手抓着胸口刺出来的剑尖，另一只死死的扒着门框，脸上满是惶恐，眼泪悔恨的掉下来，满心的愤怒，“二皇子，你 ”红姨悲愤的看着凤傲海，心后悔至极。

“老东西，还不死”姬维抽出剑，红姨吐出一口血，身子在地上抽搐几下，眼神随后失去光彩，只是两眼依旧大睁着，嘴微微张开。

姬维踹了一脚红姨的尸体，扔掉剑走进屋子，“二皇子！”恭敬的看了一眼凤傲海，目光撇过地上的姬九儿。

凤傲海挥挥手，人却瘫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姬维将姬九儿抬走，直至消失在眼前。凤傲海紧握双手，浑身僵硬。

“二皇子！”王鸢出现在屋子中，依旧一身白衣，看着凤傲海的目光有些灼热，但是随之又收起了这种情愫，缓缓走到凤傲海面前。

凤傲海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坐着。

“二皇子，我已经和爹爹见面了！”王鸢看着凤傲海的脸庞，有一瞬的失神，随后开口说道。

王鸢的这就话正好引起凤傲海的反应，凤傲海看着王鸢，心底划过一抹恨。

“我知道二皇子对三妹妹的情谊，但是对不起。”王鸢歉意的看着凤傲海，“二皇子应当知晓我们王家和三妹妹的娘亲之间的深仇大恨。”王鸢叹息一身，脸上带着一抹悲伤，“母债女还，天经地义。”

王鸢不顾凤傲海身上情绪波动继续说道，“爹爹身为王家当家，也有苦衷，希望二皇子见谅。”王鸢看着凤傲海的样子，心中杀机一闪，面­色­却无恙，“即便如此，可三妹妹也是我的妹子，虽无血缘，却有着姐妹情谊，而且我也很喜欢三妹妹。单就这一点儿，我也不能看着三妹妹这么死。”

王鸢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到凤傲海的面前，“爹爹的人随后就到，我时间不多。”王鸢不敢迟疑，对着凤傲海说道，“我已经知道你和爹爹之间的协议，我没有能力阻止，但是，我也不能看着三妹妹这么去了。”王鸢咬咬­唇­，“这把匕首，我做了手脚，上面的药剂可以使三妹妹减缓疼痛。

凤傲海扭头看着王鸢，眼底竟有些许的期待。

王鸢苦笑几声，“我这么做已经是对不起王家。”王鸢轻声说着，然后对着凤傲海说道；“我已经说服爹爹，无须挖心……”

凤傲海听了王鸢的话，神­色­微动，可是心中却升起一抹苦涩，即便如此。

“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么多。”王鸢双眼微湿，带着浓浓的歉意。

凤傲海慢慢抓起匕首，深深的看了一眼王鸢，对着王鸢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凤傲海离开，王鸢竟转忧为喜，拿着帕子轻轻将眼角泪珠抿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姬九儿悠悠转醒，愕然发现自己竟被绑在铁架上，四肢被定住，整个人动弹不得！姬九儿动动手指，发现自己一丝力气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姬九儿怔了一下，记忆慢慢回笼，脊背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气！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竟然是姬维，而他的手上则提着已经死透了的红姨。

“醒的到是快！”姬维讥笑的看着姬九儿，随手将红姨扔到姬九儿面前，“本少爷心好，让你们主仆二人见最后一面！”姬维提了提红颜。

姬九儿怔怔的看着红姨，红姨双眼睁大着看着前方，嘴微微张开，这是死前的那一幕，红姨要告诉她什么，可是却没来得及说完。红姨浑身是血，身上衣服已经破损还沾着杂草，这是在地上拖拽的结果。

姬维走上前，看着姬九儿，“没有想到吧，你这么快就落到我的手上！哈哈哈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姬维疯狂的笑着，忽然把手中的皮手套脱下，露出狰狞的手指，放到姬九儿面前，“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这都是拜你所赐！”

姬维用那一只坏手捏住姬九儿的脖子，却没有用力，看着姬九儿只是出现一丝情绪波动，随之又恢复正常，姬维很气氛，“贱人，是不是感觉这里很熟悉？”姬维挑眉，“这里还是相府！”姬维­奸­笑中，“不要妄想祖父会来救你，你已经成为弃子！哈哈你以为祖父、祖母为何会独独留下你，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贱人！”

啪

姬维用那坏手扇向姬九儿，姬九儿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脸上瞬间留下三道血痕，血顺着脸颊慢慢留下。

姬九儿登着姬维，眼神冰冷。

“你瞪着也没用，等你那便宜爹回来，你已经成为一具死尸了!”姬维又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姬维两眼­阴­霾，“而且本少爷会好好欣赏你今天的下场！”

姬维蹲下身子，手中多了一把刀子，对着红姨的脸乱划，随意戳着红姨的尸体，“贱婢!你再护着啊，起来再护着啊！我让你再和本少爷作对，让你作对，让你作对！”刀子重重的戳着，直至血­肉­模糊。

姬维满脸是血，将匕首放到姬九儿面前，咯咯的笑起来，“真是冷血，你不是很亲近这个贱婢吗？”

姬九儿忍着心中翻滚的怒火，眼睁睁的看着姬维对着红姨的尸体为所欲为，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

姬维起身，将红姨的尸体踹到一旁，看也没有看姬九儿，走出去又回来，只是手中牵着一根锁链，链子另一侧捆着一只狗。

姬维看着姬九儿笑，“我是暂时不能动你，动这个绰绰有余！”姬维将那狗牵到红姨尸体面前，不用姬维命令，那种狗就听话的扑到红姨的尸身上，汪汪的吃起来！

姬九儿身体微颤，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但是依旧平静的瞪着姬维，然而这平静的眼神竟然让姬维感到一丝惧怕。

姬九儿目光紧紧的锁定那只狗，看着红姨的尸体一块一块的消失，看着一块一块的骨头露出来，眼睛不曾动一下，只是看着，似乎要把这一幕永远记住。

“大哥？”忽然，身后响起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是姬蝶儿，姬蝶儿一身火红的嫁衣，从后面走出来，“大哥，你看着蝶儿的这身嫁衣，好不好看？”姬蝶儿没有看到姬九儿，对着姬维张开双臂转了两圈，脸上露出­干­净的笑，眼底却带着一丝惬意。

姬维将狗栓到一旁的柱子上，一脸温和的走到姬蝶儿面前，伸手抚摸着姬蝶儿的脸颊，“很漂亮，蝶儿穿什么都漂亮！”姬维心疼的说道。

“当然,蝶儿可是相府的嫡长女！”姬蝶儿低着头，触摸着自己身上的嫁衣，忽然发现姬九儿，“咦，这个人是谁啊?”

姬蝶儿好奇的走近姬九儿，歪着头，迷茫的看着姬九儿，“大哥，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绑在架子上呢，而且这个人很面熟啊，蝶儿好像认识她。”姬蝶儿微微蹙眉，不解的问道。

姬九儿微微蹙眉，看着姬蝶儿有写异样，忽然怔了一下，姬蝶儿看似天真，可是她从进来到现在，对空气中的弥漫的血腥味没有丝毫的害怕，而且刚进来的时候只是看着姬维，而对地上的那一团狰狞的血­肉­没有丝毫的反应!”

“呀，蝶儿想起来了哦！”姬蝶儿忽然一拍手，看着姬九儿笑着，眼睛却慢慢变了颜­色­，“你就是那个哑巴！你对蝶儿很不友好哦！”姬蝶儿说完，一手扇向姬九儿有血痕的那边脸，“嘿嘿，不疼哦，蝶儿没有用力的。”姬蝶儿看着掌心沾着的血迹，笑的更灿烂了，“和蝶儿的嫁衣一个颜­色­，好漂亮。”

“蝶儿乖。”姬维将姬蝶儿扯倒自己怀中，用衣袖小心的擦­干­净姬蝶儿脸上被沾的血迹，“蝶儿听话，安静的和大哥待在一起，不要出声，一会儿有好看的事情发生。”

“真的？”姬蝶儿眨眨眼睛，随后点点头，“蝶儿很听话的。”姬蝶儿裹在姬维的怀中，歪着头却看着姬九儿，眼底闪着浓浓的恨意，“大哥，这里是蝶儿的闺房，一会儿大哥要听蝶儿的话，乖乖的把这里烧掉。”

姬九儿冷笑，原来不是真的傻！

就在这个时候，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后接二连三的走进来。

姬九儿微微的抬头，看着先后进来的两个人，前面的一名中年男子，后面则跟着一身白衣的王鸢，王鸢两手搀扶着中年男子，两人竟有几分相似。

“王当家！”姬维看到来人，恭敬的抱拳，随后将要讲话的姬蝶儿扯到身后，暗中瞪了一眼，姬蝶儿害怕的低下了头，小心打量着进来的两个陌生人。

中年男子点点头，打量着姬九儿，目光犀利，而王鸢目光却­阴­冷。

“爹爹，这位就是姬九儿，姚雪的女儿！”王鸢扬着冷笑，对着中年男子则微笑的说道，“只可惜讲不了话！”王鸢暗讽着。

“姚雪的女儿？”中年男子对视着姬九儿那一双桃花眼，点点头，“不愧是母女！”

姬九儿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挑眉，爹爹？豫州王家当家——王廷！

“姬大少爷，你有一盏茶的功夫！”王鸢勾着笑，对着姬维说道,“真巧，我倒也看看，姬三小姐有何能耐，可以让二皇子为之青睐！”

姬维和王鸢对视一眼，露出一抹­奸­笑，从墙壁上摘下早已经准备好的鞭子，来到姬九儿眼前，鞭子抬起姬九儿下吧，“你真是太不幸运了！”而姬蝶儿则将一个桶提了过来，“大哥，这里有水！”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纸，将里面准备好的食盐尽数倒进水中。

姬维不客气的将鞭子搅拌着水，将盐水搅匀，满意的看了一眼手中滴着盐水的鞭子，咯咯一笑，挥手一甩，鞭子抽打在姬九儿的身上，身上的衣服立即裂开。

啪！啪！啪！

“打得好！打得好！”一旁的姬蝶儿拍手鼓掌。

浸过盐水的鞭子飞速的抽打在姬九儿的身上，鞭子眨眼染上血红­色­，姬九儿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残破不堪，然而，由始至终，只听到鞭打的声音。

姬维蹙眉，看着眼前垂下头的姬九儿，气急，伸手提起脚边的那桶盐水，不客气的泼到姬九儿的身上。

盐水冲刷着姬九儿身上的伤口，血顺着盐水缓缓流下，伤口的疼痛让姬九儿紧蹙双眉，垂下的头慢慢抬起来，依旧一脸平静，竟没有一丝疼痛的表情。

姬维被姬九儿看的后退了一不，手中的桶滚落一旁。王廷诧异的看着姬九儿，眼底竟有丝佩服。可是看到一旁的女儿，王廷脸上杀意剧增，这个女人，绝不能留!

“真是好骨气！”姬维看着姬九儿身上的伤，解恨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鞭子扔一旁，“希望你一直如此！”姬维动了动自己的胳膊，领着姬蝶儿退到一旁。

就在这个时候，凤傲海踏进门槛，当看到姬九儿的时候，微怔。

王廷看到凤傲海走进来，站起身，“二皇子让在下好等！”王廷口气没有丝毫恭谦之意。将手中的匕首抵到凤傲海面前，“二皇子，请吧！”口气坚决，不容防抗。

凤傲海抿着­唇­，僵硬的看了一眼王廷，扫过王廷手里的匕首，微微攥拳，不予理会，越过王廷朝姬九儿走去。

王廷有些怒意，王鸢赶紧上前，“爹爹，二皇子既然已经答应，就不会毁约。”王鸢扫了一眼钉在架子上的姬九儿，依旧一脸温和，可讲出来的话，竟极其刺耳。

姬九儿缓缓抬头，看到凤傲海，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凤傲海得到豫州王家的支持，确实会如虎添翼。怪不得，怪不得凤傲海之前会讲那么奇怪的话，怪不得凤傲海会明白的这么透彻，怪不得！姬九儿想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凤傲海看着满身是伤的姬九儿，迎着姬九儿平静的面庞，心剧烈抽痛起来，凤傲海想努力扬起一抹笑，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凤傲海闭了闭眼睛，缓缓抬头，看着姬九儿，两眼很平静，很平静，但是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凤傲海搓着步子走到姬九儿面前，慢慢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姬九儿脸颊上的伤口。

姬九儿侧头，陌生的目光盯着凤傲海，一动不动。

凤傲海不理会姬九儿神情，从怀中颤抖着掏出王鸢之前给的匕首，从鞘中拔出刀子，亮光刺痛了姬九儿的双眼，姬九儿睁大了眸子，盯着凤傲海。

凤傲海扔下鞘，不再去看姬九儿，而是迟疑的走到姬九儿的右侧，伸手轻轻的将姬九儿的衣袖捋起来，看着胳膊上的鞭痕，凤傲海顿了一下，眸光一闪，却没有停止动作，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姬九儿白皙的手腕，那么的小心翼翼。

姬九儿死死的盯着凤傲海，他要­干­什么？姬九儿抿着­唇­，微微张开嘴想大喊，可是却又死死闭上。

凤傲海手中的匕首缓缓的抬起，匕首尖对准姬九儿右手手腕，他的心很痛，可是他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能后退！也不能后悔！

凤傲海双手握紧手柄，阻止双手的颤抖，刀尖慢慢刺入姬九儿那白皙的­肉­中，姬九儿身子一颤，紧紧咬住自己的­唇­。

王鸢脸上闪过一丝窃喜，一双眼睛紧张而兴奋的盯着凤傲海手中的匕首，而姬维则一脸喜­色­，姬蝶儿也一脸欢喜的看着姬九儿。

凤傲海看着雪珠顺着匕首渗出，缓缓推动着匕首，匕首深入­肉­中。

痛！

瞳孔微缩，剧痛压着姬九儿喘不过气来，姬九儿盯着凤傲海，由满眼的不敢置信变成冷漠，随之趋于平静，只是这平静却是一种压抑。姬九儿冷漠的看着凤傲海的动作，两眼一眨不眨那锥利的匕首刺入手腕，冰冷的刀尖毫不留情的挑断她的经脉！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姬九儿眩目，可是姬九儿却大睁着眼睛，瞪着手腕上那狰狞刺目的伤口缓缓流下鲜红的血，小小的身子剧烈颤抖，然而，姬九儿死命的咬着­唇­，由始至终不让自己呻吟一声！

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

凤傲海抽出匕首，慢慢转头，对视上一双冷漠而冰冷的眸子，凤傲海身子微抖，看着姬九儿那一张平静的脸，心口闷堵，不痛吗？你不痛吗？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

凤傲海颓废的后退一步，低着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上还滴血的匕首，眼神闪烁，他到底做了什么？

其他人都看着姬九儿，都很震惊，为什么姬九儿还这么清醒？为什么她能忍受至此？王鸢的手暗自攥紧。

好！好！好！

姬九儿狼狈的抬起头，桃花眼锁定眼前紧握匕首的凤傲海，满是嗤笑，她视他为朋友，却没有想到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他重创一击！姬九儿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刺痛，浑身的神经紧绷，她的筋脉已经被废。

姬九儿双眸渐渐陇上一层血光，腥红的眸子刚毅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无言的悲愤，咆哮着，并将在场所有熟悉而令人厌恶的面孔刻在心间。

愕然的王廷，嫉妒的王鸢，恶毒的姬维，­奸­笑的姬蝶儿，还有正一脸茫然的凤傲海！

蚀骨的刺痛刺激着姬九儿，姬九儿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扼住她的喉咙，呼吸急促，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突然之间，脑子轰然炸裂，脸上的平静终于破裂，双目愣愣的看着前方，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有顺着额头滑下来的冷汗。

“原来也会怕！”姬维讽刺的笑了起来。

而然一股­肉­眼看不到的红光从姬九儿的额头缓缓散出，围绕着姬九儿脑袋饶了一圈，头痛渐渐平息，紧闭的桃花眼赫然睁开。

姬九儿的气势瞬间变强，­阴­森的双眸让人望而生畏，整个人如地狱里爬出的午夜修罗！

“怎么会？”姬维不敢置信的看着姬九儿，眼珠子都要瞪破，而姬蝶儿碰撞到姬九儿的目光，直接吓的晕死过去，就连王廷都被姬九儿的气势震慑住。

凤傲海抬头撞击着姬九儿的目光，整个人定在原地，这不是姬九儿！这个人是谁？

噗

姬九儿心头的淤血喷涌而出，身体终于达到极限，神智渐渐消散。

没有了灼目的紧迫感，所有人都重重吐出一口气，刚刚他们竟被吓得忘记了呼吸！凤傲海鬼使神差的割断姬九儿身上的绳索，怔怔的看着姬九儿从眼前晃过，轻飘飘的倒在地上。

“把人扔出去！”王廷回过神来，忽然命令着，随后从外面走出两名黑衣人，将姬九儿抬了出去。

“二皇子，希望咱们合作愉快！”王廷脸上僵硬的肌­肉­缓解开，随后和王鸢走出去。

姬维则悄悄的拽着姬蝶儿离开，只留下凤傲海。

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白日的燥热已经消散，热闹的凤凰城寂静下来，人们也进入梦乡之中。

凤凰城主街道上，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驶来，赶车的是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头子，不时地甩着鞭子驱赶着拉车的黄牛，车轮吱扭吱扭的发出单调的声响。

露天板上死沉沉的躺着一具类似尸体的东西，头发凌乱遮住原本的容颜，破损的衣服满是血迹，脏乱的双脚翘在车板外面。

车上的“尸体”终于动了，一条胳膊瘫瘫的垂落，手腕上有着一道深深的狰狞刀痕，­干­涸的­唇­瓣微微颤动，双眸依然紧闭，人显然还没有清醒，眉头却是一邹不邹，无意识的咬着压将手腕扯动，拉动胳膊，鲜血再次从刚刚愈合的伤口上流下来。

破旧的车轮一圈一圈的驶离城门，地上流下来一滴一滴鲜艳的血迹，沿着马车的路线。一路延伸。

蜿蜒的血迹被黑夜吞没，这是血，亦是誓言。命运的车轮开始旋转，地狱的号角已经吹响，真正的命运才刚刚开始！

轰！

滚滚乌云将仅有的几抹星光遮住，天际传来一声乍响，震耳的隆隆声接二连三的滚来，接天连地的火龙照亮了整个夜空。毫无征兆，暴雨倾盆而下，撞击着古老的大树，鞭打着盛开的花朵，鞭笞着整个大地。

地上的血迹被大雨渐渐冲淡，可是印痕却永远刻印在这片土地上，如诅咒一般。

凤傲宣兴高采烈的来找凤傲海，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见凤傲海有丝毫反应，“二哥？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凤傲宣拍了一下凤傲海，挑眉问道。

“没事。”凤傲海回过神来，掩饰住眼底的没落，“今儿个怎么早来了？父皇不是找你了？”凤傲海端起手旁的茶杯，品着。

凤傲宣微微蹙眉，随后灿烂的笑道，“自从九儿过完生辰，我还不曾见她，大哥，你明儿个不是要找九儿的么，嘿嘿，今儿个来问问你，我还想送九儿一些饰品，不知道选什么，你 ”

“不用了！”凤傲海紧蹙着眉头,“谁告诉你我明儿个要去找九儿？”凤傲海挑眉看着凤傲宣，“这几日父皇对你很有意见，你好好在宫里待着！”凤傲海起身，表情略显严肃，“我该去给母后请安了。”说完不顾凤傲宣的理会，转身离开。

凤傲宣很是郁闷，二哥这是怎的了？前几日不是还说的好好的么，是你告诉我的啊。怎么今儿个就翻脸不认人了？怎么了？凤傲宣哭着脸坐在椅子上。

第二天，凤傲宣直接自己进了宫，可是刚出宫门，就被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挡住，凤傲宣脸­色­一沉，“好大的胆子！”可是还未等凤傲宣出手，对方就已经­射­出迷烟，凤傲宣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凤傲宣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宅子里，凤傲宣蹙着眉头，刚要出门，就被一人挡住去路。

“三皇子，公子已经下令，今儿个您哪里都不能去！”

“丁海？”凤傲宣看着眼前的人，“那些黑衣人是二哥的人？”凤傲宣蹙着眉头，“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开！”凤傲宣冷着脸看着丁海，“本皇子要去相府！”

“三皇子，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今儿个您还是安心待着的好！”丁海看着凤傲宣愤怒的脸，“得罪了！”随手将凤傲宣拥进去，关上门！而门也落了锁。

“放本皇子出去！”凤傲宣大怒，敲打着门，撞击着，可是，这里的门太硬，他根本就撞不开。

凤傲宣坐在椅子上，沉思着。

天­色­已经变暗，四周灯火亮起，本定坐着的凤傲宣猛然做起，脸上闪过一抹恐慌，心慌乱的蹦蹦跳起来，这时候，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

凤傲宣神­色­一变，扫了一眼天窗，将手中的杯子扔出去。

丁海端着饭食进来，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头顶的天窗还扇着风，丁海眉头一蹙，赶快追赶出去。

凤傲宣从黑暗中走出来，躲避丁海冲了出去，凤傲宣疯狂的朝着相府的方向奔过去，二哥，千万不要！

到了相府门外，竟无人看守，凤傲宣冲了进去，一路之上竟无一人。凤傲宣神­色­越发的慌张，跑到二房，竟发现客厅中的桌椅翻到。

九儿！

凤傲宣不敢迟疑，转身离开，朝着一侧光亮方向跑去，正好撞到姬维和姬蝶儿，凤傲宣跑上去，手掐着姬维的喉咙，急速问道“九儿呢？二皇子呢？说！”

“别，别打大哥，他们在里面！”姬蝶儿首先吓得开了口。

凤傲宣丢下姬维，踏进院子，借着光亮，可以看到地上的点点血迹，凤傲宣的心揪起来，沿着血迹找下去。凤傲宣推门而进，看到凤傲海，还没有笑出来，整个人就震在原地，“二哥！”

凤傲宣踉跄的走进屋子，屋子中冲刺着刺鼻的血腥味，凤傲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铁架上空无一物，只有血迹斑斑，还在沿着架子往下滴落着，一旁则站着失去神智的凤傲海，匕首还握在手中。

凤傲宣瘫坐在铁架前，脚碰到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只沾了血的朱钗，凤傲宣瞪大着眸子将朱钗拾起来，脸上涌起震怒，凤傲宣握紧朱钗，转身揪起凤傲海的衣领，怒吼着：“你到底把九儿怎么样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凤傲海！”凤傲宣气急败坏的质问着，摇晃着凤傲海。

凤傲海被凤傲宣的怒吼拽回神智，身子一颤，嘴­唇­抖动几下，愣愣的看着着急的凤傲宣。

凤傲宣痛苦的看着凤傲海，一拳重重的打在凤傲海的脸上，眸子冰冷的望着凤傲海，“你一定会后悔！”说完冲了出去。

凤傲宣疯狂的奔跑着，不顾暴雨，不顾电闪雷鸣，紧紧攥着手里的朱钗，怔怔的望着天空，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成全！

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迟疑！他已经察觉出凤傲海的不寻常，他若是果断一点，仔细一点，或许就可以阻止！

“九儿！”凤傲宣忽然仰头怒吼着，双手按地，“你在哪里？”朱钗刺进­肉­中，血被雨水冲刷，这点痛，不及心里的痛。

噗嗤！

一口气提不上来，淤血奔涌而出，凤傲宣整个人倒在地上，雷鸣更猛烈，闪电更猖狂，而雨则更加的狂暴。

空慧一个人坐在走廊旁，一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抓着一只烤­鸡­腿，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雾，听着震耳欲聋的雷鸣，暗自摇头，“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该受的罪，还是要受！世事无常！”仰头灌下酒，独自叹息。

凤国遭受了百年一遇的暴雨，一夜之间，所有盛开的花都被打的花瓣凋零，树木被劈的东倒西歪，许多年久失修的房屋半数倒塌，原本即将收获的庄稼尽数毁掉。凤国受到严重的天灾，让掌权者都措手不及，更加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与此同时，相府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消息满天飞，相府的三小姐残杀手足未果，畏罪潜逃，丞相大人异常愤怒，当天宣告“姬三小姐 ----天地不容，自今日起，逐出姬家，剔除姬家。

一时之间，激起千层波浪，人们都在议论那个哑巴相府三小姐，相府再次成为焦点。

半个之后，得到消息的姬武快马加鞭的赶回相府，二话不说冲进自己的院子，院子好久无人打扫，椅子依旧东倒西歪，门框上还有着血迹！姬武怒红了眼睛，抓来一个小厮询问着，“红儿呢？三小姐人呢？”

姬武扔下那人，冲进主院，而相府得知姬武回来的消息，都聚身到了一起，一屋子的人齐聚一堂，姬越和姬老­妇­人坐在上面，大房、三房的人一个不缺。

姬武红着眼扫过屋子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姬越的身上，“九儿呢？”声音沙哑可是有一种摄人的深沉，“我女儿呢？”

姬越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姬武，没有讲话，一旁的三夫人和王鸢暗中对视一眼。

“三丫头试图要杀大丫头，被人发现，就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人到底在什么地方！红儿那个奴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姬老­妇­人轻声解释说道。

“胡说！”姬武直接打断姬老­妇­人的话，脸上升起暴怒，“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说辞？”姬武­阴­森的瞪着姬老­妇­人，直接将姬老­妇­人吓白了脸。

“武儿，你娘说得没错！”姬越叹了口气，“爹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 ”

“闭嘴！”姬武瞪着姬越，大吼着，“把九儿交出来！把我女儿还给我！”姬武的咆哮让所有人噤声，大家都看着几乎发狂的姬武，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姬武攥着拳，望着周围所谓的亲人，忽热仰头大笑，“我姬武自认没有对不起姬家，我为姬家鞠躬尽瘁，到头来落了个被家族背叛，妻离子散的下场！哈哈哈 好！好！好！”暴怒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姬越那张看似平静的老脸，“为什么？为什么？”姬武质问道。

“二弟，你！”姬习看着发狂的姬武，有些不知所措。

“二哥，爹也是为了姬家的名声，你不能 ”姬云下面的话被姬武瞪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把我当成傻子耍吗？残害手足？ 呵呵呵 ”姬武紧紧的盯着姬越，“这个借口真是憋足的可以！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姬武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更痛，他的心在滴着血，“我在外面为姬家出死入生！我只是把九儿交给你们照顾，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姬武一掌拍碎身旁的桌子，咬牙切齿，伸手指着姬越的鼻子，“好！好！好！姬越，你狠！”

姬武忍着怒意，“这姬家真是让我感到恶心！既然如此，把我也剔除如何？”

“武儿！”姬老­妇­人听到姬武的话，身子一颤，“武儿，你快收回你的话，你是爹和娘的好儿子，武儿，不要这么糊涂！”姬老­妇­人沉痛的说着。

姬武讥讽的看着姬老­妇­人，“好儿子？”声音提高一倍，转手指着姬老夫人，“你们当真以为我不晓得，我亲娘是你这个老东西害死的！我认贼作母这么多年，我为姬家办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姬武的话如重石撞击着每个人。

“姬越，你好狠的心！”姬武嘲讽着看着姬越，“你怎么不让姬习接受，怎么不让姬云接受?偏偏让我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偏偏让我出生入死为姬家卖命？”姬武冷笑，“因为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对你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而他们，才是你姬越的好儿子！”

似是被戳中心事，姬越脸­色­异常难看，整个人也颓废至极，眼睛直直的瞪着姬武，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而姬老­妇­人的神­色­却平静下来，望着姬武，“原来你都知道。”姬老­妇­人松了一口气，眼中并­射­出一股恨意，“对！你确实不是我所生，你就是个野种！当年若不是老爷苦苦哀求让我抚养你，你，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你那娘也是贱命不要脸 ”

啪！

姬越起身，一巴掌扇向姬老­妇­人，“住嘴！”姬越晃了晃身子，有姬习先一步扶着才没有倒去，“当年的事情，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姬越瞪着姬老­妇­人，眼底也­射­出寒意，“梅儿是被你陷害才丢了­性­命，若不是碍于你的身份，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姬越忍了多年的火也终于发作出来。

整个场面几乎不能控制，姬老­妇­人也没有想到姬越会这么说，老­妇­人眼底闪过一抹恐慌，可是随之又回复正常，“那又如何？你还是为了你的权势，为了你的位子留下了我！”

姬武嘲笑的看着姬越和姬老­妇­人，“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姬武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泪消失不见，“从此以后，姬武不再是姬家的人，姬家不再有二房一脉，我姬武和你姬越恩断义绝！百年之后，绝不入姬家祠堂！”

啪！

姬武将手中的一块翠绿­色­玉佩摔倒地上，玉佩被摔得四分五裂，声音极其刺耳，姬越终于承受不住，瘫坐在椅子上。这玉佩是身为姬家人的标志，姬习。姬云，每人手中都有一块，相当于传家之宝。

姬习和姬云同样不敢置信的看着姬武，他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时候众人才确信姬武的决心，和姬家决裂的决心！

姬武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姬家众人，“如果九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姬武立誓，定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姬武恶狠狠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怒冲冲的转身离开。

【第一卷完】

卷二 第一章 嫁给我

暴雨过后，一切焕然一新，空气中飘闪着清新的泥土气息，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呈现点点五彩缤纷的光泽。山路崎岖，经过雨水的冲刷异常泥泞，无一行人路过，周围只有些许鸟虫鸣叫的声音，一切如画卷一般。

就在这时候，远方悠悠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车辕印，赶车的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靠着车门，一条腿挡在半空，另一条腿弯曲踩在车板上，手中的鞭子偶尔挥舞一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马车前行到山路拐角处，小伙子猛然拉住缰绳，马匹一阵­骚­乱，“公子！前面悬崖旁翻了一辆车！”

“闲事莫理！”这个时候，从车里传来柔和的声音，可是口气却带着一抹不容质疑的强硬。

小伙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暗自吐吐舌头，抚顺受惊的马，驱赶马车前行，马车缓缓驶过拐角。车中便坐着一名白衣男子，手中拿着一本医书。正认真研读着，车中的小桌上杂乱的放着基本医书，一阵风吹来，撩开车窗软帘。男子神­色­骤然一动， “停车！”立即叫停马车。

“下车！”

白衣男子下了车，不顾鞋子沾染上了泥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股细微的气味从鼻尖闪过，猛然睁开眼睛，脸­色­闪过一抹惊喜，转头看向悬崖处，男子不敢迟疑，赶紧走上前去。

悬崖旁倒着的马车只有一张板子，车头缠绕着被挣断的麻绳，草上一丝血迹，而在离车尾不远处的悬崖边躺着一具女尸。

男子赶到尸体旁，“楚汉，快！”

赶车的小厮扔下马鞭，赶紧来到白衣男子身旁，帮着白衣男子将尸体翻过来，对方面­色­惨白，一身狼狈，身上混杂了血迹好泥土。

“没错！没错！”白衣男子微微俯身，一股特别的为打破袭来，将手放在尸体鼻息之间，可以察觉到极其细微的呼吸声，男子面­色­一喜，“真是老天开眼！”男子不顾脏污，“楚汉，快点儿！搬上去！”

叫楚汉的小伙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怪异的看着自家公子，不就是一具尸体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公子，不是还有正事吗？”楚汉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就是正事！别废话！”白衣男子瞪了一眼楚汉，楚汉身子一哆嗦，不敢迟疑，和白衣男子一起将尸体抬上了马车，“回程！”

楚汉一脸茫然，“公子，不是要去豫州吗？”

“回程！”白衣男子再次下着命令，而后不再讲话。

楚汉吸吸鼻子，刚刚还不是闲事莫理吗，怎么就转­性­了？楚汉不敢迟疑，调转马车，开始原路返回。

白衣男子将女子放在榻上，伸手捋起女子右手衣袖打算给其诊脉，可是却被眼前的景象愕住，那刺目的伤口让人心颤，他深知这种程度的伤，右手肯定已经废了！男子扭头看向你女子面容，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但是奇怪的却是脸­色­不见丝毫痛苦的迹象。

白衣男子望着女子，竟有些失神！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又经历过怎么的折磨？

姬九儿转醒，虚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刺眼的阳光，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味。姬九儿本能的抬手，可是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毫无知觉！

这时候！门打开，走进一名女子，手中端着冒热气的药，见到姬九儿睁开眼睛，满是欣喜，“公子说姑娘今日就能醒过来，还真是料事如神。”微笑着看着姬九儿，接着说道，“公子嘱咐过，姑娘昏迷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之前受过重伤，此刻身体不听使唤是很正常的事情。”

姬九儿听了女子的话，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沉默的喝着女子喂过来的药，药喝完之后，姬九儿感觉­干­燥的嗓子润了很多，目光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女子，“这是什么地方?”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这里是百草居。”婢女微笑着，“奴婢茯苓，一直在照顾姑娘，有事姑娘尽管吩咐。”婢女站到一旁，一副等候差遣的样子。

姬九儿蹙了蹙眉头，脸上露出疲惫神­色­，不再讲话，直接闭上眼睛，茯苓小心的掖了掖姬九儿身上的被褥，端着碗，悄悄退下。

醒来之后，姬九儿身子开始渐渐恢复力气，在茯苓的帮助下，姬九儿可以做起来。姬九儿依着靠枕低头看着自己的两条手臂，左手缓缓抬起来，手指上的红­色­戒指是那么亲切，看着叶子形状的戒指，姬九儿眼底闪过一抹暖­色­，你们也来了吗？

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脸蛋竟光洁无瑕，姬九儿转头看向右臂，不管自己用多大的力气，手臂就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而手腕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整条手臂死气沉沉的，姬九儿瘫坐在床上。

姬九儿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左手将右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开始扯动手腕上的纱布。

“姑娘，往往不可！”您伤口未好，不可乱动！

茯苓见姬九儿如此动作，吓得赶紧阻止，“少爷吩咐过，您右手的纱布不可拆封！”

姬九儿抬头，平静的眸子盯着茯苓，“让开！”口气很轻，可是茯苓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茯苓手松开，人竟不自觉后退一步。

此刻，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茯苓转头一看，面­色­一喜，“公子！”茯苓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退到一旁。

姬九儿抬起头，看到走来一名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锦缎，腰间挂着一条白绫长穗，上面系着一块白玉。双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双眼睛看似温柔却透着一股疏离。

“姑娘醒了！”男子审视着姬九儿，声音温润尔雅，“看气­色­，恢复的不错。”男子走上前，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对着身后婢女挥挥手，众人尽数退下。

姬九儿看到屋门被关上，挑眉，“你救的我。”姬九儿语气肯定，从男子身上移开眼睛，继续注视着自己的右手，撕扯着纱布。

男子并不阻止姬九儿，只是微微一笑，“在下楚轩，凤凰城百里外的悬崖旁遇到的姑娘。”

姬九儿顿了一下，双眸一眯，纱布扯开口子，一圈一圈的将纱布缠开，撤掉纱布，露出狰狞的伤口，伤口未曾愈合，外翻的­肉­­色­呈现黑­色­，姬九儿挑眉，像是没有感觉到痛一般，伸手碰触着那狰狞的伤口，“什么毒？”

楚轩好奇的看着姬九儿，他本事想看看姬九儿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怕痛，结果很显然，“你，不怕痛吗？”楚轩径自问出声。

姬九儿触摸着伤口，眼底滑过一抹嘲讽，“痛！”很痛，非常的痛！

楚轩挑眉，痛？竟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可是为何表现如此？楚轩眉­色­一闪，“姑娘中的是一种名叫枯的剧毒，此毒无­色­无味，无药可解，中毒者两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姬九儿抬头，两个时辰？那她怎么没死？

“剧在下所知，姑娘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枯的毒素尽数留在右手手臂之中，没有扩散至全身，这才使得姑娘逃过一劫。”

楚轩也满心的疑惑，对这种情况闻所未闻，放到平日定感觉只是胡话。

楚轩起身，算是解答了疑问，“这是在下的药炉，很安全，姑娘尽管住下。另外……”楚轩双眼微微眯起，“有必要告知姑娘，这里是凌霄国，而不是凤国。”楚轩及时捕捉到姬九儿脸­色­一闪而过的错愕，心中一笑，不等姬九儿再询问什么，转身离开。

自那以后，楚轩没有再出现，倒是茯苓和一个名叫白薇的婢女一直照顾着姬九儿，姬九儿的身子回复的也算快。

姬九儿独自下了床，走到脸盆旁，看着水中的倒影，面容非常熟悉，虽然年纪尚轻，可这张脸分明就是白野的翻版。姬九儿抬起左手抚摸着，神­色­放松。侧头看着依旧废掉的右手，神­色­微冷，筋脉断裂，怎的不痛？她只是不想让敌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她不想让敌人畅快而已！

看着伤口，姬九儿眉­色­微闪。

“姑娘，少爷有请！”茯苓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姬九儿恭敬的说道。

姬九儿放下衣袖，遮住伤口，转身跟随着茯苓离开，这是第一次出这个门槛，出了门，视野开阔，看着湛蓝的天空，烦闷的心情渐渐好转。姬九儿跟着茯苓来到一间屋子中，一进门就可以闻到里面刺鼻的草药味，屋子中间放着一鼎药炉，正冒着烟。

茯苓将姬九儿领进去之后，转身带上门离开。

姬九儿看到楚轩正埋头于一堆药草中，表情有些凝重，仔细的将其中的两棵拿出，放到一旁，这才抬头看向姬九儿，“久等了！”领着姬九儿来到一旁小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说吧，什么条件！”姬九儿冷静的看向楚轩。

楚轩刚想张口，却被姬九儿截住，双眸闪过一抹惊讶，“姑娘竟然知道在下想说什么？”

“除非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否则你不会平白无故的就我。”姬九儿肯定的说道，“你不喜麻烦！”姬九儿一语道破。

楚轩讶然，没有想到两人仅有一面之缘，对方就可以看穿自己！楚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姬九儿挑眉看着楚轩的动作，并不去解释，若她连这点儿事情都看不穿，那她也不用称霸黑道数载了！

许久，楚轩回过神来，表情严肃，“不瞒姑娘，在下正需要枯这种毒药……”

姬九儿听了楚轩说完，沉默稍许，“你救我一命，作为交换，我应当如此，好！”姬九儿点头。

看到姬九儿答应的如此利落，楚轩暗自松了一口气。

姬九儿拿过一把匕首，再度划破右手腕的­肉­，黑血顺着伤口滴落在桌子上的茶杯中，足足滴了半茶碗那么多，才按住伤口，“好了！”姬九儿坐到椅子上，看向楚轩。

楚轩怔怔的看着姬九儿，他都有些无语，姬九儿每一次放血，眉头都不皱一下，只看到脸­色­越发苍白，着到底是什么你女人？楚轩心里竟然升起一抹佩服之感。

姬九儿的整条右臂原本都呈现黑­色­，可是经过这几日放血，手臂的颜­色­开始推掉，这让楚轩很惊奇，“看来姑娘的身体是排斥这种毒素的。”楚轩思考几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楚轩看向姬九儿，“不过，枯毒中有麻醉作用，随着逐步排除毒血，疼痛会慢慢出现。”

姬九儿自嘲一笑，看了一眼楚轩，“麻醉？根本没有被麻醉！”姬九儿不顾手腕的刺痛，转身离开，留下楚轩愣在原地。

踏出门口，竟不想回屋子，一个人朝着院子走去，一路之上无人阻止，姬九儿偶尔停下休息片刻，欣赏周围景­色­，呼吸着新鲜 空气，她不得不承认，古代的这种清新的环境是现代无法比拟的。

姬九儿转了一遭，本打算回去的，却意外发现一个竹林，竹叶香气压过周围的青草香，姬九儿漫步朝着竹林深处走去，竟不知 不觉走了许久，回神之际，眼前出现一座小院子。姬九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朝着院子里总走去。

院子里面还包着一处院子，姬九儿好奇的走进去，房子看着小，临近了屋子以后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墙壁挂着字画，大堂摆放桌椅，可是一侧的隔断的屋子里所陈设的物件都是价值连城的极品。姬九儿迈步朝里走去，刚迈进门口，惊觉杀机逼近，姬九儿后退闪躲，可是慢了一步，脖子一凉，竟被人制住。

姬九儿微微蹙眉，抬眼看去，正好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熟悉而陌生的面容在眼前放大，脸­色­略显苍白，­唇­瓣毫无血­色­，但依旧遮挡不住原本的妖娆，眼底罩着一层黑­色­，看似无害，然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截然相反。

脖子上的力道减轻，只是却没有松开，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姬九儿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竹叶清香。

男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清冷的桃花眼，姬九儿与他一年之前所见的大有不同，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明星的变化，身上透着一股低沉的煞气，一双眸子看似平静，却透着人看不穿的深沉，就如同一潭死水，表面平静，暗地的波澜谁都不可告知。

若一年之前的那个有些倔强的女子让他有些好奇，现在的人则恰对他的胃口！这已经不仅仅是趣味这么简单，他很想撕开姬九儿眼底的那一层遮挡的面纱，他很想亲自去看看里面所隐藏的秘密。这个冲动就好似一只猫爪挠的人心痒难耐。

“姬九儿！”男子凤眸一挑，嘴角不自觉勾起，病态的脸上偷出来的魅惑竟没有丝毫打折扣。

姬九儿伸出左手，握住扼制住自己喉咙的那只大手，一丝一丝将其掰开，“你是谁？”姬九儿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没有说错，她确实是不认识对方。

姬九儿脑海中被训的记忆一副一副向电影似的闪过，眼前这个男人，算是她半个师傅，虽然她此刻已经将功夫全都送了回去，只是当日所受的苦，却不能白受！姬九儿暗自想着，若有机会，定要讨回来！

看着姬九儿不掩饰的眸子，凤眸危险一眯，眸底竟然擦出点点火星子，男子心中竟升起一股怒火，不认识？她竟然说不认识他？

男子不怒反笑，在姬九儿抽回手的刹那，瞬间反握住姬九儿的左手，轻轻一扯，姬九儿整人毫无防备的撞到男子身上。

这个人绝对有毛病！姬九儿心里第一反应。

“小九儿！没关系，总有办法让你记起来的！”男子忽然低头，嘴­唇­忽然贴住姬九儿的耳朵，轻语说道。

姬九儿身子一震战栗，“我对人妖，不感兴趣！”姬九儿动了动被制住的手，身子后退一步，怪物似的打量着男子。

人妖？男子蹙眉，这是什么东西？而且姬九儿的眼神很怪异，她的眼睛在看他的下……

男子朝自己下身扫了一眼，嘴角抽搐，这个女人！他即便不知道人妖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也猜到几分意思！

“爷！”忽然，一人走进来，刚进来看到男子正抓着一名女子，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蹙起眉头，脸上闪过一抹杀意。

“出去！”男子看也不看来人。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姬九儿，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其不悦的气息。

来人迟疑了一下，疑惑的瞥了一眼姬九儿，可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放开！”姬九儿动了动手，却发觉手臂被铁臂固定一般，动不了分豪。

“相府三小姐不在凤园好好呆着，怎么跑到凌霄国来了？嗯？什么原因呢？”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整个人释放出一股懒散气息。正好包裹着两人。

姬九儿眼底滑过一抹狠戾，“放开！”双眸一眨不眨的瞪着男子，姬九儿心知眼前是个危险的男子，她应该远离。

“放手？”凤眸一挑，“若是不放呢？”

姬九儿也不怒，不回答，只是整个身体突然朝男子用力一靠，眼底闪过一抹笑，脚丫子重重踩在男子的脚上，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姬九儿来这一招，脚本能后撤，可是却正好碰到床沿，整个人就朝着床倒去。

可是男子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姬九儿，姬九儿被男子一带，恰好倒在男子的身上，两个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倒在一起。男子忽而一笑，另一只手扣住九儿的腰。“投怀送抱，暂且收下！”

姬九儿一脸黑线，因为她的腿感觉碰到一个硬东西！听了男子的话，姬九儿虚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很好！姬九儿抬着头，左手按住男子胸口，腿不客气的轻轻摩擦着，一双眼睛冰冷的注视着男子的变化。

凤眸忽然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几九儿，身体有些发热，呼吸竟然急促起来，他竟然有了反应！该死的！

姬九儿察觉到腰间的手力道不断减轻，左手赫然用力，撞开腰上是胳膊，而膝盖微曲朝前用力，然而男子却已经识破姬九儿的动机，忽然屈膝对抗，而手则近距离抓住姬九儿的右手。

膝盖撞击膝盖，骨头碰骨头，疼痛可想而知，加之男子扣住的是姬九儿的右手手腕，正好抓在伤口上，姬九儿原本有点儿血­色­的脸­色­瞬间苍白，浑身轻颤着，呼吸瞬间絮乱，可随后却又恢复正常。

男子蹙眉，若不是他手中传来的颤抖，很难察觉对方此刻的真正感受。

“怎么了？”男子收起脸上的玩味，起身将姬九儿不客气拽上床，不顾姬九儿的挣扎，“到底怎么了？”男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口吻已经有些着急，还夹杂了一些担心。

姬九儿翻着白眼，瞪了一眼男子，“手，放开！”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男子瞪大眼睛，这才察觉自己手中的异样，他一直关注姬九儿脸部的变化，竟没有注意手心的感觉！男子低头将姬九儿右手衣袖捋起，狰狞乌黑的伤口刺中男子凤眸，男子猛然抬头，“是你！”

“爷！楚公子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禀报的声音。

姬九儿用左手将自己的右手从男子手里撤回来，用这撕扯伤口又破裂了，黑血顺着手腕跌楼到床上，姬九儿顿了一下，面­色­无常，将衣袖顺下，独自下了床，这时候，正好和端着药走进来的楚轩碰了一个对面。

楚轩看到姬九儿，面露诧异，随后慌乱的看向姬九儿身后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纳闷。

姬九儿只是对着楚轩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凤眸扫过床单上的几滴黑血，慵懒的朝后靠在身后的被褥上，掩饰住眼底的情绪，目光依旧注视着姬九儿刚才站立的位置，嘴角微微扬起，“秋叶凌冰！”

姬九儿刚踏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磁­性­而低沉的声音，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而门口等候的男子却露出愕然的表情，他迟钝的看向姬九儿，眼底有着不确定的审视。

姬九儿眼角扫过门口男子，迈步离开。

“爷？”楚轩将药放到桌子上，看着眼前的秋叶凌冰，“爷认识刚才的姑娘？”楚轩询问道。

秋叶冰凌扫过楚轩，端起药碗，闻着有股血腥味的飘来，凤眸一眯，随后仰头一口气将其喝下去，一滴不剩！

楚轩有些哑然，平日的药定剩下一个碗底的，可是这次。

“你说的女子，就是她！”秋叶凌冰半靠在被褥上，看着楚轩，“如何遇到的，交代清楚！”

楚轩的心揪起，呼吸漏了一怕，爷竟对这位姑娘感兴趣么？可是楚轩却在秋叶冰凌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楚轩站在一旁，整理一下思路，将见到姬九儿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叙述出来，“……悬崖边……面容……身子”

秋叶凌冰听着楚轩的陈述，身上的气息有些沉淀，“筋脉断裂！废了吗？怪不得！”声音压的极低，了解的人都知道秋叶凌冰生气了。

“还需要多久？”秋叶凌冰看着楚轩，问道。

“爷身上的毒已经除去大半，可是剩下的残毒确实最难除的，时日暂时不好确定。”楚轩冷静的回答，虽然人不卑不亢，可是却也在楚轩眼里看到了对秋叶凌冰的尊敬。

“嗯。”秋叶凌冰转头朝着窗外看去，正好看到姬九儿远去的背影，凤眸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既然如此，那就……”

楚轩同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秋叶凌冰，“爷，这，这不妥吧？”

“下去办吧！”秋叶凌冰闭上眼睛，双手环胸，手碰触到刚才姬九儿按压的地方。身子竟有些僵硬，凤眸一暗，“暗影！”轻声一喊，只见一名黑衣男子出现跪在秋叶冰凌面前，“爷！”

“去查一查姬九儿再凤国的遭遇，另外，把凤国……”秋叶凌冰冰冷的下达命令。

“是！”黑衣人领命离开，眨眼消失不见。

姬九儿半路碰到满脸慌张的茯苓和白薇，两人见到姬九儿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茯苓第一时间跑到姬九儿面前，查看姬九儿一番，“姑娘，您没事就好！”恭敬的看着姬九儿，又解释说，“姑娘若是出事，奴婢难持其咎的。”

白薇脸­色­有些难看，暗中不悦的瞥了一眼姬九儿，“姑娘，虽说你是公子带回来的，可是也要清楚这里是公子的百草居，有些地方是不可去的，烦请姑娘自觉！”白薇口气极其不善，讲出来的话也有些难听。

茯苓对着白薇使了个眼­色­。将白薇扯到身后，随后歉意的看向姬九儿，“请姑娘饶恕白薇的不敬，她只是跑的有些累了有些口无遮拦！姑娘身子要紧，还是回去歇息吧。”茯苓上前要搀扶姬九儿。

“不必了！”姬九儿冰冷的扫了一眼白薇，独自朝前方走去。

白薇瞪着姬九儿的背影，有些气恼，“凭什么？不也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公子凭什么这么礼遇她，不就是个药引子吗？得意个什么！呸！”白薇朝着姬九儿消失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茯苓恐慌的看了看四周，蹙眉看向白薇，“白薇，少爷命咱们照顾姑娘，应当尽心，不可如此态度！若是让少爷知道，定不饶过你！”

“你就是这个样子，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也值得你这样”白薇气呼呼的，莫名其妙的让她们找了大半天，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她气不过!

“好了好了！”茯苓碰了碰白薇的胳膊，“时候不早了，过会儿公子该回来了，咱们快走吧！”茯苓拽着不情愿的白薇，朝前走去。

姬九儿回到屋子，面露疲惫，看着四周依旧陌生的屋子，有些感慨，抿着尊­唇­用左手抬起来，右手袖口已经被黑血侵透，右臂轻微颤抖着，姬九儿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茯苓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套­干­净衣服，“姑娘，换下吧。”茯苓走到姬九儿面前。

姬九儿挑眉，看着茯苓点点头，这个女子倒是细心。

茯苓帮着姬九儿换上­干­净的衣服，而后将沾染黑血的衣服包在里面。

“怎么处理？姬九儿问着茯苓。”

“公子吩咐过，但凡有血迹，都都必须烧掉，”茯苓答道。

姬九儿点点头，不再讲话，等到茯苓离开之后，姬九儿靠在床头，人发着呆，她脑中浮现一张妖孽脸，凤眸正对着她笑。姬九儿拧着眉，眼底闪过一抹不悦，怎办么就想到他了！

秋叶冰凌！

姬九儿怔了一下，这个名字很特别，秋叶？秋叶？脑中闪过一道光，姬九儿眼前一亮，原来如此！秋叶！这是凌霄国皇室的姓氏！

姬九儿扶额，古代皇家的人，就意味着麻烦，源源不断的麻烦！

“姑娘可在？”这时候，门外响起楚轩的声音。

“进来吧。”姬九儿应着，随后门打开，楚轩走进来，紧接着茯苓和白薇也匆匆赶来过来。

“姑娘在此处是住的不习惯，而且也很不方便，在下已经命人将竹林的屋子收拾出来。烦请姑娘搬到那里！”楚轩口气温和，却是强硬态度。

姬九儿挑眉看向楚轩，不方便？她到那里就方便了？

楚轩被姬九儿瞪的有些不自在，转身吩咐着茯苓和白薇，“将姑娘平日用的东西收拾起来，送到竹林院子里！”

茯苓和白薇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兀自应着，人却原地呆愣着。

“愣着­干­嘛？”楚轩蹙眉，这一声呵惊醒茯苓和白薇，两人不敢迟疑，先后整理着。

“姑娘，请！”楚轩掩饰住眼底的异样。

姬九儿面无表情的对着楚轩点点头，住哪里都一样，况且那个竹林小屋比这里自当好，当然前提是排除那个危险的男人！

茯苓和白薇手中只是拿了几件衣服，还有姬九儿需要的一些物品，小心的跟在姬九儿身后，两人暗中对视一眼，显然还未回过味来。竹林那可是禁地之一，心中升起些期待来。

姬九儿看着眼前的院子，有些无语，她刚从这里出去没有多长时间，转头又要住到这里来。楚轩将姬九儿领到里面的一间朝阳的屋子里，“这就是姑娘的住处，若是缺东西，可命茯苓和白薇去取！”楚轩看着身后跟进来目瞪口呆的两人，神­色­微沉，“茯苓、白薇，好生照顾姑娘，少说多做！记住自己的本分！”

“是，奴婢谨遵公子教诲！”

“是，奴婢谨遵公子教诲！”

茯苓和白薇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没有丝毫的迟疑，她们晓得楚轩话中透露出来的威胁。

姬九儿看着屋子里的摆设，竟和秋叶冰凌屋子中的摆设如出一辙，只是物件少了一些，但是这里明显比之前的屋子舒服多了。

茯苓和白薇两人的住处就在靠着姬九儿所住屋子一侧的耳房，靠的很近，两人谨慎很多，话也明显少了。

姬九儿拿起匕首，利落的划开手腕上的­肉­，黑血沿着伤口滴落到下面的茶杯中，知道滴落满整个茶杯，这才作罢。姬九儿收起匕首，身子虚晃一下，人本打算离开，竟被唯一的观众堵住去路。

姬九儿懒得讲话，看着眼前的秋叶冰凌，眉头微微蹙起，这几日放血放的太多，身子有些支不住了！

秋叶凌冰蹙眉扫过满满一茶杯黑血，伸手抓住姬九儿的左手，将人扯过来，“不想死就别逞强！”秋叶冰凌口气有些僵硬，未等姬九儿反应就横抱起姬九儿，将其放到身后的床上。

“你！”姬九儿瞪着秋叶冰凌。

秋叶凌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姬九儿的嘴，“睡吧！”秋叶凌冰扯过一旁被褥盖在姬九儿身上。

熟悉的竹叶香味袭来，竟催眠了级九儿，姬九儿眼皮重重的沉下去，进入梦乡。

秋叶凌冰对着马俊挥了挥手，马俊小心的端起茶杯推出去，只是暗中多看了一眼姬九儿，还有自家行为异常的主子。

秋叶凌冰侧躺在姬九儿身侧，凤眸打量着姬九儿的脸颊，手指碰触着姬九儿眼底，那是黑眼圈，彰显姬九儿这几日并没有休息好，秋叶凌冰低头看着姬九儿露在外面的伤口，脸­色­微沉，手刚要碰触却硬生生顿住，小九儿，你真的很让人着迷！

看着姬九儿平静而苍白的小脸儿，凤眸闪过一抹邪肆，相信你，定不会让我失望！

姬九儿足足睡了一大觉才醒过来，此刻已经是傍晚，晚霞照红了半边天，姬九儿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被褥，扭头正好看到秋叶凌冰­射­来的目光。

秋叶凌冰正看着书，听到动静才抬起头来，两人正好对视，秋叶凌冰放下书，双手环胸，脸上紧蹦的肌­肉­自觉软下来。

姬九儿下了床，走到桌子旁边，发现秋叶凌冰所看的书正是关于国家民风地理风貌的书，姬九儿神­色­一暗。

“你应该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秋叶凌冰从书下抽出一封信，把信递给姬九儿。

姬九儿接过来，左手一甩，扔到桌上，确切的说，这是一则消息。

相府三小姐，残害手足，被姬越逐出姬家，剔除族谱！姬武断绝和姬家的关系，行踪不明。

她自始自终都没有想过和姬家有何关系，族谱？她也不屑！只是姬九儿看着最后一句话，愣了许久，心底竟生气一股暖流。

“凤国，你回不去了！”秋叶凌冰正­色­看着姬九儿，“最起码你现在的身份回不去，儿这也意味着，你报不了仇！”

姬九儿抬起头来，看着秋叶凌冰，等到这秋叶凌冰下面的话。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况。”秋叶凌冰顿了一下，“就算你日后可以回凤国。恐怕也没有力量去对抗你想对付的人。”

废话！

姬九儿心底给力两个字。

秋叶凌冰看着姬九儿眼底的变化，心底暗笑，却不再讲话，只是端着茶杯开始品着茶，暗中观察着姬九儿的表情。

过来半晌，抬头看向秋叶凌冰，“条件！”

秋叶凌冰笑了，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爽快，“嫁给本王！”

姬九儿愣了几秒。疑惑的看着秋叶凌冰，“为何？”她只是一个被驱逐的女子，而且还废了一条手臂，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秋叶凌冰盯着姬九儿，略带血­色­的脸上闪过一抹邪笑，却没有给出回答，“你可以考虑，本王等着你的答案。”

姬九儿点点头，起身要离开，只是在跨出门槛的刹那，突然顿住，微微倾头，“姬九儿已经死了！今后，我只是白九儿！”晚霞染红了级九儿整张脸，姬九儿吐出一口气。“九儿”是这一世爹娘送给她的名字，“白”则是为了纪念前世。

看着姬九儿离开，秋叶凌冰眼底的笑意扩大，马俊走进来，正好看到自家主子的表情，见鬼似的吓了一跳。他家主子好像好久没有笑过了，“爷，这是您的药。”马俊小心的将药端到秋叶凌冰跟前。

药比之之前更黑了些，腥味也更重了，秋叶凌冰端起碗，依一口气喝的一滴不剩，“楚轩呢？”

“楚老太爷一大早派人来将楚公子叫走了。”马俊收起碗，出去后又转身走进来。“爷，这是四爷派人送来的折子。”

秋叶凌冰接过来，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拿起笔在折子后写了几个字。又扔了回去。

马俊收起折子，低着头小心的退了出去。

第二章 醉酒

“姑娘还不曾告知在下，姑娘名讳！”楚轩远远滴看到白九儿出神的坐在石凳上发呆，不自觉的走了过来。

白九儿回过神来，左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白九儿！”抬头看向楚轩，神­色­泰然。

白九儿，楚轩愣了一下，随后无声笑了，“原来是白姑娘。”楚轩抬头看向天空，“白船娘可是做好了准备？”

白薇端着茶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楚轩和白九儿聊天，望着楚轩的神­色­，端着托盘的手竟不自觉用力，抿着­唇­，恶毒的扫过白九儿后背，而后走上前去，“公子，姑娘请喝茶！”白微将白九儿的茶杯收回，重新献上一杯新的，而后退到身后。

白微站在一旁，只是眼神不住的瞥着楚轩的一举一动，脸颊竟发起热来。

楚轩品着茶，扫了一眼白微，而后看向白九儿，“白姑娘请！”楚轩站起身来，看着白九儿。

白薇听到楚轩叫白姑娘心下一喜，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只是个奴才，定不是在叫自己，眼看楚轩目光注视的是白九儿，白薇心中的愤怒渐渐涌上来。

白九儿起身，暗中扫过身后的白微，“你不用跟着了！”声音有些冰冷。

然而正生气的白微压根就没有听到白九儿的话，跟着白九儿走了过去楚轩不悦的蹙了蹙眉头，“滚！”脸上笼罩着一层怒意。

白微身子一颤，噗通跪在地上，“公子息怒，奴婢知错！”

白九儿看也不看白微一眼，迈步朝前走去。楚轩则多看了一分白微“再有下次，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直到楚轩走远，白微才慢慢抬起头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微咬着­唇­瓣，眼底闪过一抹不甘，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白九儿走进屋子，就见到秋叶凌冰慵懒依靠在被褥上，单手撑着脑袋凤眸微眯，和自己对视着。

“小九儿，可是看够了？”秋叶凌冰勾着­唇­角，略带魅惑的说道。

白九儿不做声，自顾找了椅子坐下，也没有打招呼。

秋叶凌冰挑眉，也不生起，“小九儿，考虑的如何，可是来给本王答案的？”秋叶凌冰打趣着白九儿，“本王可是牺牲­色­相，这对小九儿可是百利而无一害，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白九儿眉­色­一闪，心底闪过一抹笑意，牺牲­色­相？有利无害？看着秋叶凌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白九儿就忍不住摇头。

秋叶凌冰看着白九儿嘴角扬起的淡淡笑意，凤眸划过一抹笑，“小九儿，你只有十四岁，可不是四十岁的老婆婆，板着脸，很难看！”

白九儿听到秋叶凌冰的话，愣了愣，看着对方，心一沉。

楚轩未走进屋子就听到了秋叶凌冰调侃的声调，很是震惊，门口的马俊对着楚轩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屋子方向。

楚轩掩饰住眼底的异样，对着马俊点点头，而后走了进去， “爷。”

恭敬的对着秋叶凌冰打了声招呼，而后转身对着白九儿说道，“这是紧要关头，烦请白姑娘做好准备。”楚轩再次提醒道。

秋叶凌冰坐起身子，对着楚轩说道，“开始吧！”而后转头看向白九儿，“小九儿，过来！’凤眸锁定着白九儿，隐晦不明。

楚轩上了床，将药箱打开放到一旁，并将银针摆在身侧。而另一旁则是早就准备好的一些丹药。楚轩将秋叶凌冰的上衣脱下，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跨整个前胸，依旧彰显当初的凶险，一端恰好躲过心脏，若是差上分豪，怕是眼前的人早就不存在了。

白久儿神­色­微闪，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妖孽并不是洁白无瑕，来到床边，站在秋叶凌冰身前，正对视着那一双发光的凤眸。 秋叶凌冰突然扬起一抹魅惑的笑意，伸出手抓住白九儿的左臂，拧着白九儿的脖子将其固定在自己怀中，丝毫不介意意楚轩的存在，胳膊环着白九儿的肩，并顺势将白九儿的左手握提在自己大手之中，狭长的凤眸含笑的看着白丸儿，“站着，不累么

秋叶凌冰低着头，看着那一双微冷的桃花眼，另一只手轻轻拿起白九儿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唇­边。

白九儿躺在秋叶凌冰的怀中，被桎梏着不能动，头靠在他的身，熟悉的竹叶清香萦绕在鼻息间，怔怔的看着那一张薄­唇­碰触到自己的伤口一时，竟忘记挣扎。

楚轩眼底闪过浓浓的失落，“爷，可以开始了!”神­色­随之异常严肃，秋叶凌冰凤眸一直看着白九儿，对视着那一双黝黑的眸子，慢慢张开­唇­，狠狠的朝着白九儿原本的伤口咬去，毫不怜惜！秋叶凌冰咕咚咕咚的喝着白九儿的血，薄­唇­允吸着，­唇­瓣即刻染成黑­色­。

秋叶凌冰那一口，正好碰到断裂的筋脉，剌痛袭来，白九儿身子一颤，一动不动的瞪着秋叶凌冰。而与此同时，楚轩先后将银针刺入秋叶凌冰后背的|­茓­位上。

痛！

秋叶凌冰呼吸一滞，心脏漏跳漏一拍，随即意想不到的痛苦从身体中涌上来，身上冒着冷汗，背脊肌­肉­微微抖动，脸­色­越发惨白，眸子越发深沉，如无尽深渊，四日相对，好似彼此已经­射­穿对方，一眨不眨，时间仿佛已经凝固。

小九儿，要痛，一起痛！

秋叶凌冰凤眸闪过一抹笑，白九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上的力道在加大，想是要将自己捏碎一般。白九儿的脸被秋叶凌冰按在自己的身上，身上的冷汗沾湿了白九儿的脸颊。

白九儿感觉自己体力的流失，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头目眩晕，左手已经不知不觉Сhā入秋叶凌冰的掌心中。

楚轩额头也冒楚些汗珠，手中的银针却应接不暇的刺入秋叶凌冰的背脊，而后不敢迟疑的将银针拔起，银针入­肉­的全是黑­色­。楚轩将最后一根针拿起来，神­色­微紧，目光紧盯着秋叶凌冰脖颈，银针渐渐剌入。

银针拔出的刹那，秋叶凌冰身上的青筋都蹦起来,秋叶凌冰放开白九儿的手，抿着­唇­，将涌上喉咙的腥味咽下去，身上蹦起的青筋随之消失不见。

楚轩这才送了一口气，“爷，好了！”楚轩面­色­一喜，整个人也随之瘫在一旁。

秋叶凌冰吐出一口浊气，低头看着怀中已经晕死过去的白九儿，望着被自己咬烂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开怀笑意。

“爷，毒已经解了，修养些时日就好。”楚轩稍作休息，开口说道。

“伤口！”秋叶凌冰不放开白九儿，虚弱的特白九儿的右手拿出来放到楚轩面前。

楚轩看着已经退去黑­色­的伤口，微微挑眉，检查之后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白姑娘体内的枯毒已经消失。”可是笑容紧接着顿住，“只怕断裂的筋脉不好恢复。”楚轩叹可口气，“不过爷放心，我会竭尽所能。”楚轩说完，多看了一眼白九儿，而后转身退出去。

秋叶凌冰的手碰触着白九儿的脸颊，虚弱的喘着气——小九儿，你逃不掉了！

三天之后，白九儿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的刹那，就看到正冲自己邪笑的秋叶凌冰，秋叶凌冰已经恢复，脸­色­红润，狭长的凤眸中映着白九儿的影子，薄薄的红­唇­一张一合对着白九儿吐着气。

白九儿蹙眉，因为她发现，两人正同床共枕！

“小九儿，你睡了很久。”秋叶凌冰俯身对视着白九儿，不悦的说道指肚却勾勒着白九儿的脸颊轮廓。

感觉到一抹凉意，白九儿这才彻底恢复神智，而同时右手手腕上传来的刺痛却让白九儿招架不住，额头竟渗出些汗珠，可是脸上除去苍白也只是微微蹙眉而己，不见其他痛苦表情。

白九儿伸出左手，摊开秋叶凌冰的手，支撑着坐起来，低头看到右手手腕的颜­色­已往恢复正常，只是伤口却还狰狞的张着，渗出鲜艳的红­色­血液。

秋叶凌冰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强行塞入白九儿嘴里，“镇痛的！”收起脸上的笑客，伸手将白九儿右手手腕放到自己的盘坐的膝盖上，见白九儿要抽回，神­色­不悦，“让本王亲自动手的，你可是第一人，别动！” 秋叶凌冰熟练的将药粉洒在伤口上暗中观察白九儿的表情，眉头一蹙，又扯过纱布将白九儿手腕缠起来。

白九儿沉默的看着秋叶凌冰的动作，回想着秋叶凌冰抵抗痛苦的一幕，看到秋叶凌冰眼底的倔强和强硬，心中竟升起一股热流。她忽然感觉，其实他们两人很像，忍常人所不能忍之痛，这种人有一种通病——绝！绝情、够心恨。

不管秋叶凌冰出于什么目的，这样也不错，白九儿暗自想着。

秋叶凌冰愣住，呆呆的望着白九儿，沉默的望着白九儿独自下了床，离开，许久之后，秋叶凌冰才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白九儿那三个字的意思。

白九儿踏出屋子，伸出左手遮住眼前的阳光，戒指反­射­出刺眼的红光，苍白的小脸土露出一抹浅笑。

楚轩走进，正好看到站在阳光下的白九儿，一身淡红­色­轻纱，如此的耀眼，楚轩痴痴的望着，竟忘记呼吸。

马俊闷头从后面走进来，正好撞到楚轩后背，马俊痛痛的捂着自己额头，“楚公子，您到底是走不走？”哀怨的说道。

白九儿放下手，平静的看向楚轩，“楚公子。”淡淡点头，转身离，不做停留。

马俊看着楚轩眼底的失落，叹了口气提醒道，“爷的脾气楚公子晓得。”

楚轩回过神来，自嘲一笑，“我晓得。”他自知即便没有爷，也不会是他，楚轩收敛心神迈步走进屋子去。

“姑娘！”白九儿一踏进屋子，就听到一声欢喜的声音，而后茯苓冲了上来，“姑娘，您终于回来了!”茯苓看着白九儿苍白的脸­色­，及时扶住白九儿微晃的身子，“白微，快！”茯苓喊着。

然而白微却迟迟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忙活的茯苓和鬼似的白九儿。

“白薇！”茯苓焦急的叫着。

白九儿抓着茯苓的胳膊，低喘一声，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白薇，“不想待在这里，就滚出去！”声音冷漠而冰冷。

白微身子一颤，这声音比楚秆发怒时候的更加可怕，眼中第一次对白九儿露出害怕的情愫。

白九儿理会，在茯苓的搀扶下走进里里。茯苓将准备好的一碗药端过来， “公子先前吩咐过，姑娘回来就要喝了这药。”茯苓小心的喂了白九儿喝了，服侍了其躺下，“姑娘这几日莫要下床的好，过会儿奴婢去找公子来给姑娘诊脉。”白九儿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她太累了！

白九儿时醒时睡，神智迷迷糊糊，竟是陷入梦境之中，有；狼母有灰毛、白牙、白雪，一人四狼在一起追逐，欢笑声夹杂着狼低沉的叫声。一会儿儿梦境突转．身体被打火笼罩着，感受着身体慢慢被火吞噬，随之又是­阴­森

冰冷的匕首刺入手腕那一幕……

一道影子闪过，一人已经站到白九儿的床边，望着白九儿睡的极其不安，额头满是冷汗，凤眸一紧。侧身小心的躺下，用袖口擦拭掉白九儿额头的冷汗，胳膊环住白九儿的腰。

本陷入梦魇的白九儿忽然闻到一股清新的竹叶清香，眼前再次变了画面，无边无极的竹林，鸟话花香……

察觉白九儿呼吸平稳，秋叶凌冰这才松了一口起，手指轻轻碰触着白九儿的脸颊，直直的看着平静的睡颜。

清晨，白九儿满意的睁开眼睛，迷惑的看了一眼身侧，空无一物。这时候，茯苓端着盆走了进来，后面的白微则小心的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毛巾清水等。

“姑娘醒了！”茯苓将盆子放到架子上，走过来搀扶白九儿起来，穿上衣服，整理好头饰，“姑娘气­色­比昨儿个好多了。”茯苓微笑着说道。

白九儿走下床，感觉神请气爽，扫过白微，径自朝外面走去。茯苓对着白微使了个眼­色­，随后跟了出去。

白薇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隐忍的怒意爆发出来，很恨的瞪着眼前的床铺，恨不得用火烧了才甘心。

白九儿走出门，抬头看向朝阳，惊觉到体内有熟悉的内利源源不断的回笼，白九儿面­色­一喜，闭上眼睛，想要运行，可是却愕然发觉竟断了！白九儿蹙眉，忽然从胸口涌上一股血腥，一股浊腥味吐出。

“姑娘！”茯苓大劾，扶住白九儿。

白九儿抿了嘴上的血迹，对着茯苓摆摆手，忽然危险的眯起眼睛——要是让我知道谁扔的那本破秘籍，绝对饶不了他！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白九儿缓缓吐息着，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原本焦急的茯苓见此松了一口气！

“白姑娘！”楚轩走进白九儿，看到白九儿嘴角沾染的一丝血迹，蹙眉问着茯苓，“怎么回事’”口气极其不善。

茯苓急忙跪到地上，将白九儿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事！”白九儿看着楚轩，说道，“旧疾而己。”

楚轩从袖中拿出一药瓶递给白九儿，“这些是镇痛的药丸，能起些作用。筋脉恢复很难，望白姑娘有个心理准备。”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废了而已，习惯就好。”白九儿转头看向远方。

听到白就儿云淡风轻的回答，楚轩心里一痛，“我，我会尽力。”他给不了承诺，就算他医术了得却也不是万能。

白九儿回过头来，平静看向楚轩，“楚公子不必介怀。”白九儿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神­色­一暗，这伤若是在现代，一定不成问题，可惜这是在条件落后的古代。

白九儿站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一摞宣纸，茯苓在一旁研磨，担忧的看着白九儿。白九儿左手拿起一支毛笔，手竟有些发颤，沾了沾墨汁，深吸一口气，笔尖碰触纸张，手上力道没有掌准，一滩墨迹瞬间散开。

白九儿脸­色­一片清冷，继续联系着，歪七扭八的写着，写出来的还比不上三岁孩童的字迹。

“姑娘？”茯苓小声喊着白九儿。

白九儿手一顿，“出去！”低着头，怔怔的看着纸张，眉头微拧，脸上闪过一抹不耐，门吱扭一声关上，白九儿将手中的笔一扔，烦躁的坐到椅子上，怔怔的看着左手，自言自话着，“右手废了，难道左手也废了不成！

一张一张的纸散落一地，上面满是黑乎乎的墨迹，而白九儿则抓着笔杆，嗤嗤的乱画一通。咔——的一声响，笔杆竟裂成两半，白九儿将坏掉的笔丢到地上，心浮气躁的粗喘着气，桃花眼­阴­森森的盯着地面，整个人气势吓人的可以。

白九儿就这么呆呆的一直做到深夜，忽然站起身，转身从角落中抱起两坛酒，朝着外面走去，白九儿来到院子中的草坪上，在一块巨石旁坐了下来，靠着巨石，抬头看着星空，左手扯开封口，一股沁香刺鼻的酒味袭来。

提着酒坛子不客气的一口气喝下去，火辣辣的酒刮着喉咙流到肚子里，白九儿呛鼻的轻咳几声——这烈酒够味！

白九儿微微蹙眉，试图抬起右手，可是一用力就触及断裂的筋脉，钻心的刺痛瞬间袭来，这时候就咽下一口烈酒压制疼痛，而后继续动着右手。

可惜只有疼痛，手指只有些许知觉，其他都是徒然。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白九儿还是想逃避，曾几何时她威风凛凛，将所有人踩在脚下，雄霸一方，无人敢惹，可是现在，她连抬一抬手都成了奢求！

左手提着酒坛，仰头灌着自己，她现在就有一个想法，就是想醉，想大醉一场！她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心里。

晃了晃坛子，竟没了，白九儿将空酒坛扔到一旁，伸手拽来另一坛九儿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麻醉自己，不让脑袋再思考！

张着嘴灌着酒，酒水洒在脸上，染湿衣服，顺着右臂延伸到手腕，伤口被烈酒沙的疼痛难耐，可是白九儿却不管不顾，闭着眼睛张着大嘴吞咽着。

“小九儿！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酒！”忽然，白九儿感觉手中一空酒坛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夺了过去。

白九儿神­色­迷茫的，拧着眉头，不情愿的抬头朝着声源方向看去，努力睁大着眼睛，企图看清来人，“你是谁？”白九儿感觉眼前的人很是模糊，一会儿两个，一会儿又变成三个。

秋叶凌冰紧锁双眉，他照常深夜去白九儿房间，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地上乱扔着乱画的宣纸，还有断成两截的毛笔，“小九儿，这么快就忘记本王了？嗯？”秋叶凌冰不管白九儿是真醉还是假醉，伸手拽起白九儿，

横抱着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白九儿感觉一阵眩晕，左手抓住秋叶凌冰的衣领，不情愿的厥着嘴，“漂亮姐姐，嗝，你长这么祸国殃民，谁还敢要你呢？嗝。”颠簸竟耍起了酒劲儿，白九儿眩晕着，可是却没有停止讲话。

白野­干­杯不醉，有机会尝一下醉酒的感觉，自当不能放过，酒气夹杂着一抹清香，残留的一丝神智也没有了。

漂亮、姐姐？

秋叶凌冰前脚刚踏进门，耳旁就传来白九儿糯糯声音，声音很撩人可惜说出的话让人很恼火！

一旁低头的马俊险些没有笑出声来，脸上却罩着一层惧意，以往秋叶凌冰每当听到有人说他的相貌，定会将那人分尸。然而，秋叶凌冰只是额头青筋暴跳，脸上怒意一闪而过，走进屋子猛的踹上门。

“嗝，漂亮姐姐，泰回人妖都不得你！”白九儿小手抚上秋叶凌冰的脸颊，小手不时的捏捏秋叶凌冰脸上的­肉­，抓起来揉搓一番，玩的不亦乐乎。

秋叶凌冰脸­色­越来越黑，可是却依旧小心护着白九儿的右手，任由白九儿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而不去阻止。

“小九儿，很好玩儿么”秋叶凌冰哑然失笑，看着孩子气的白九儿，抱着白九儿跌坐在床上。

恰好戳到手腕，白九儿眉头一蹙，情绪瞬间收敛，眼底闪过一抹狠辣而后不再讲话，只是瞪着远处，沉默着。

秋叶凌冰搂着怀中醉醺醺的人儿，自嘲的摇摇头，他也未曾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竟然可以轻声细语的对一个女子如此！

“长的这么妖孽，不然送给君王吧，做个禁脔也很不错。呵呵——”白九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忽然身子一痛，整个人被秋叶凌冰轻甩到床上“白、九、儿！”秋叶凌冰压在白九儿的身上，一手撑在白九儿脑袋两侧，另一只于握着九儿的左手，指肚摸着指尖的戒指，“你很欠打！”秋叶凌冰虚眯着凤眼，瞪着身下的小人。

酒味翻滚着，鼻子一酸，白九儿不悦的瞪大眼睛，秋叶凌冰张口将九儿的于手含在嘴，轻轻啃咬着。白九儿想抽回，却徒劳，连茫的对视着眼前的凤眸。

看着白九儿如此模样，秋叶凌冰身体竟有了变化，放开九儿的手，俯身，“小九儿，你真是不听话！”凤眸眸底擦着灼热的火光，注视着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在白九儿还要讲话的时候，先一步堵住白九儿的嘴。

­唇­瓣贴在一起，酒味迷失了两人，秋叶凌冰吮吸着，竟不想停止。

“嘿！”白九儿抵抗着，神­色­撩人，眸子愣愣的看着秋叶凌冰，忽而闪过一抹恶作剧的笑。灵巧的舌头俏皮的钻入秋叶凌冰的嘴里，纠缠着，闪躲着，引的秋叶凌冰身体火热难耐。

秋叶凌冰手不自觉钻入九儿的怀中，冰凉刺散看白九儿，轻巧的抽回舌头，秋叶凌冰有些不悦，追逐而去，然舌尖刚钻入，白九儿牙齿重重一咬。

腥味散开，抬起头来，望着白九儿得逞的笑，秋叶凌冰凤眸危险一眯，咬牙切齿的瞪着身下的人，舌尖隐隐的痛楚刺激着秋叶凌冰，秋叶凌冰握着九儿的左手，俯身再度堵住对方的­唇­瓣。

然而白九儿似乎很是享受，竟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秋叶凌冰抬头看着已经呼呼睡去的人儿，苦笑不得，翻身躺在一侧，胳膊垫在白九儿头下，伸手一搂，将人搂在怀中，灼热的注视着白九儿的脸，不自觉温柔下去——

只一眼，我就知道，你将是我逃不开的劫。我注定属于黑暗，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沉沦，小九儿，就是拽，我也要将你拽到地狱，你，注定是我秋叶凌冰的！

第二天清早，白九儿在秋叶凌冰的怀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鼻息间夹杂了酒气和竹叶香气，冰凉的触感忽然点上太阳|­茓­，白九儿这才回过神来，抬眼对上一脸笑意的秋叶凌冰那张妖孽脸。

“小九儿，醉酒的感觉如何？”秋叶磕冰邪魅的声音响起，手却不停的揉着白九儿的额头企图缓解对方的头痛。

白九儿疑惑的看着秋叶凌冰，感觉起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你抽了?”白就儿拧着眉，平静的问道。

秋叶凌冰手一顿，冷哼一声。

因为两人靠的很近，白九儿起不了身，低头看着自己衣衫整齐，才暗自松口气，“让开，我要起来！”白九儿推着秋叶凌冰。

秋叶凌冰轻笑一声，平静的将白九儿扶坐起来，自己则慵懒的双于枕着脑袋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白九儿。

白九儿揉了揉自己额头，竟对昨夜发生的事情记不清楚了，白九儿只记得自己心乱意燥，而后想到喝酒，只是喝酒以后发生的事情，她一点儿都记不得了。不过，这醉酒的感觉真不好受！白九儿暗自咒骂着。

“爷，醒酒汤已经煮好！”马俊端着碗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两人还有些接受不了，表情怪异的暗中瞥着白九儿，心里很想不通——大家闺秀不是应当矜持的吗？

“放下吧！”秋叶凌冰沉声说着，竟又恢复成一副冰冷的摸样。

马俊福了福身子，悄声退了出去。

白九儿被秋叶凌冰档在里侧，出去就就必须跨过秋叶凌冰，白九儿蹙眉“闪开！”口气极其不悦。

“小九儿，咱们夫妻已经同床共枕，你还如此害羞什么？”秋叶凌冰两眼放电，望着白九儿。

夫妻？白九儿气闷，“差远了!”

“不远不远，早晚的事儿！”秋叶凌冰伸手摸着白九儿左手的戒指“小九儿，这戒指很特别。”

白九儿懒得说，按着床站起来，瞪了一眼秋叶凌冰抬腿就要迈过去，秋叶凌冰勾­唇­一笑，忽然起身，双手抱住白九儿压向自己，两人又跌靠在一起。

嘶——

白九儿倒抽一口凉气，额头渗出冷汗，秋叶凌冰暗恼，赶紧小心的拿开白九儿的右臂，将右手握在掌心中，轻轻抚摸着，而后端过醒酒汤，放到九儿嘴边。

白九儿，怪异的看着秋叶凌冰一连串的行为，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喝吧！”秋叶凌冰被白九儿看的有些不自在，将碗沿放到九儿­唇­边，不给九儿讲话的机会，慢慢倾倒着。

白九儿蹙眉，却也安静的将醒酒汤喝下去，完了之后，秋叶凌冰依然不放手，“小九儿，你既然已经工答应，就不许后悔！”秋叶凌冰严肃的看着白九儿。

“自然。”白九儿点头，“如你所说，王妃这个位子对我好处多多，不过——”白九儿对视着秋叶凌冰的凤眸，“你莫要后悔！”

“本王决定下的事，还未曾后悔过！”秋叶凌冰淡淡笑道，嗓音低沉，带着另一种魅力。

四目相对，擦出星火，似是达成协议，又像是开战的无声宣言。

“可以放开了？”许久，白九儿才挑眉问道。

秋叶凌冰松开牵制，让白九儿下了床，“小九儿，你需要一个新的身份。”白九儿不解的挑眉。

秋叶凌冰却邪魅一笑。

“秋叶凌冰。”白九儿踏出门的刹那，桃花眼微微眯起，忽然丢下一句恼人的话，“你当真是女人的耻辱！”邪魅的笑定格，眼底陇上一层­阴­鸷。

马俊怔怔的看着白九噙着笑走远，耳旁还萦绕着刚才的话，他颤巍巍的候在门口，突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不想进去当炮灰！然，马俊一脸死灰的看着手中的折子，郁闷的扫了一眼刺眼的阳光——今儿天气真差！

卷二 第三章 楚家老头

楚老太爷捏着手中的七­色­牡丹花，就好似捏了一只正在哲人的蝎子，疼痛难耐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已经被人抓了一个正着！楚老太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气呼呼的瞥了一眼白九儿，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但是随之起伏的情绪就平复下来

楚轩脸­色­不好看，但也是碍于白九儿在此也不好发作，“祖父怎的有闲情到孙儿这小地方来了？”楚轩绷着脸，不客气的问道。

“哼！”楚老太爷只是冷哼一声，什么也没有回答，神­色­不善的盯着白九儿，“这个女娃子是凤国来的？”说到凤国，楚老太爷的口气隐隐带着一抹厌恶的情绪。

白薇听到楚老太爷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欣喜，期待着站在一旁，鄙夷的看了一眼白九儿。

“祖父既然来了，孙儿也就省了功夫！”楚轩走上前，心疼的看了一眼楚老太爷手里的牡丹，“祖父一直想要一株七­色­牡丹，现在祖父亲自动手了，孙儿也就不多手了，就送给祖父了！”

楚老太爷嘴角抽抽几下，瞪着楚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冷哼几声，算做回应。

“在下和祖父还有些事情，不打扰白姑娘了。”楚轩看着白九儿，紧绷的脸瞬间放松下来，对着背后的白薇厉声喝道：“好生照顾白姑娘。”转头厉光扫过白薇，转身和楚老太爷朝着竹林方向走去。

茯苓端茶过来，正巧看到楚轩和楚老太爷离开，刚要说什么却被白九儿一个眼神制止，茯苓蹙眉看着白薇，而后恭敬的站在后面。

白九儿看向白薇，神­色­平静但却是给一人一股寒意，白九儿慢慢走向白薇，来到白薇眼前，桃花眼底­射­出一道寒光，“一个奴才，胆子不小！”

白薇和茯苓身子一抖，她们可以感受到白九儿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意，心底产生浓浓的畏惧。白薇轻轻咬着­唇­，眼神闪烁，“姑——姑娘，奴婢——”

白九儿微微侧身，侧身将身旁茯苓手中的托盘扫翻，滚烫的热茶倒向白薇，白薇见状赶紧闪躲，却还是遭了殃，热茶泼到鞋子上，烫的白薇嚎叫一声蹦起来，脚下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疼的呲牙咧嘴，怒瞪着白九儿，心里乱骂一通——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杂种，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小姐！

白九儿将白薇眼底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也懒得去说什么，如果不是碍于她是楚轩的人，今日也定不会轻易放过白薇！

茯苓看着白薇，眼里没有一丝的同情，恭谨的站在白九儿身旁，跟着白九儿转身离开。

四周经过的仆人都暗自嘲讽着白薇，对着白薇指指点点，白薇死咬着­唇­站起来恶毒的看着白九儿离开的背影，瞪着四周的人，咒骂着，“看什么看，一帮子见风使舵的奴才！”白薇扑扑自己身上沾的土，一瘸一拐的离开。

“切，自己不也是个奴才，能耐个什么劲儿！不就仗着是公子身旁的一等丫鬟，得意个什么劲儿！呸！”一名婢女咒骂着。

“咱就看着她还能神气多少日子，那位姑娘显然不喜白薇，走着瞧吧。”另一个人也附和着。

“走了走了，再嚼舌根让管事知道，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白九儿回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转头看向茯苓这才细细上下打量着，若论姿­色­，和白薇不相上下，可是却懂得遮掩，不像白薇那么招摇，处事得体，进退得宜，的确是个好帮手。

茯苓感受到白九儿的目光，心中有点儿发愣，却不敢多问什么，安静的低头站在一旁。

“茯苓，我今日可是过分？”白九儿看向茯苓，开口问道。

茯苓看向白九儿，虽然不解白九儿为何会问她，也恭敬的说道：“姑娘怎的如此说？姑娘必是已经手下留情，奴婢同白薇都是公子派来照顾姑娘，理所应当尽心尽力，若对姑娘不敬，有违本分，亦是罔顾公子的嘱托。”

白九儿左手扣着石桌面，­唇­角微勾，目光暗自扫过茯苓那稳重的脸颊，暗自点头。抬头之际，看到马俊快步走了过来，白九儿挑眉。茯苓见到马俊走上前来，低着头退到白九儿身后。

马俊看了一眼茯苓，而后看向白九儿，“白姑娘，爷请您现在过去。

白九儿挑眉，点头，“茯苓，你去忙吧。”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起身随着马俊离开。

茯苓看着白九儿走了之后，双眼有些迷茫。

“哼，就算你再对她恭谨又如何？”这时候，白薇从一旁冒了出来，不屑的看向茯苓，“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巴结公子，让公子对你另眼相看，况且那个女人压根不会向公子说你一分好！”

茯苓眼底微沉，转身看向白薇，沉默不语。

“你瞪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白薇口气有些冲，“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来历不明，恐怕连个奴才都不如，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姐了！”

“白薇！”茯苓脸­色­微怒，“住口！”茯苓眼底笼罩着一抹不悦，“白薇，你越矩了！不管如何，姑娘也是主子，咱们只是奴婢！公子如何做，如何想，姑娘是何人，还轮不到咱们说三道四！”

白薇一愣，看向茯苓，从她认识茯苓以来，就鲜少见茯苓动怒，“茯苓！你莫要忘记，咱们的主子是公子，不是那个女人！”白薇提醒着茯苓，“咱们可是老夫人赐下照顾公子的！”白薇有些不忿。

一说到老夫人，茯苓神­色­一暗，心中暗叹一口气，不再理会白薇，转身朝自己屋子走去。白薇鄙夷的看了一眼茯苓，转头瞪向白九儿所住的屋子，神­色­变化无常。

白九儿踏进门槛，看到秋叶凌冰坐在主位，而楚老太爷和楚轩坐在一侧，三人目光紧盯着白九儿，尤其是楚老太爷那锐利的目光，不曾移开。

看着白九儿，秋叶凌冰原本冷­色­的眼底闪过一抹笑，“坐！”指着楚轩对面的位子。

白九儿沉默的坐下来，看着眼前的三人，最后目光落到秋叶凌冰的身上，两人对视稍许。

楚老太爷看着秋叶凌冰和白九儿两人之间的互动，暗自诧异，却也是神­色­泰然，看着白九儿的目光有些深意。

“本王也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决定权在老太爷的身上。”秋叶凌冰看向楚老太爷，凤眸眼底闪烁着一抹­精­光，随之端起一杯茶，细细品着。

听了秋叶凌冰的话，白九儿已经晓得对方是什么意思，也料到他们在谈什么了，白九儿直视着楚老太爷，那一双眸子和姬越一样的深沉，老谋深算，可是白九儿却在楚老太爷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暖意——他会答应！这是白九儿第一个想法，莫名的肯定。

白九儿和楚老爷目光交涉，都很平静，但是却又似乎都可以彼此看穿彼此，很微妙的感觉。

“女娃子，你原名叫什么？”楚老太爷开口讲话。

“姬九儿！”白九儿平静的回答。

姬？楚老太爷眉头一隆，随之又舒展开，“瑶雪是你什么人？”

“母亲！”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暖意，却也奇怪为什么楚老太爷会说起瑶雪。

楚老太爷锐利的眸子看着白九儿，似乎要将对方­射­穿，“你与凤国姬氏家族是什么关系？”

“仇人！”白九儿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声音略显冷酷。

楚老太爷挑眉，随后将目光移向白九儿的右臂，神­色­一闪。“女娃子右手怎么了？”楚老太爷忽然转移话题，口气有些不善。

白九儿怔了一下，平淡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没事，废了！”说的那是一个云淡风轻。只是听她的口气，白九儿没有注意到楚轩眼底的微颤，没有察觉秋叶凌冰凤眸深处的杀意。

楚老太爷蹙眉，忽然站起身来，眼神微抖，大步朝着白九儿走来，没有征得白九儿的同意，抬起了白九儿的右臂，捋起袖子看着手腕，那满是茧子的粗糙皮肤碰触着白九儿的手，刺目的伤口暴露出来。

白九儿不阻止，就这么任由楚老太爷查看着伤口。一旁的楚轩面­色­一喜，起身来到一旁，暗中和秋叶凌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哪个混蛋王八羔子下的狠手！老夫灭了他！”楚老太爷突然口出污秽，咒骂道：“这么个细胳膊，要是再重一分，这只手就真的断了！”楚老太爷情绪波动很大，“该死的杂种！”楚老太爷太过激动，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白九儿挑眉，细细的暖流从心底流淌过，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楚老太爷眼底的心疼，不是做作，不是演戏，“老头，你太激动了！”白九儿淡淡笑着说道。

“老头？”楚老太爷狠狠瞪了一眼白九儿，“以后要叫祖父！老夫决定了，你这个孙女老夫是认定了！”楚老太爷放下白九儿的手，尴尬的看了几眼白九儿，捕捉着白九儿眼底的戏谑，楚老太爷咳嗽几声，别扭说道：“女娃子太不礼貌，正好老夫可以光明正大的教训！”

白九儿把右手放到腿上，左手摸着下巴看着做回位子的楚老太爷，略显审视的说道：“老头，我有说过同意吗？”

“你不同意？”楚老太爷听了白九儿的话忽然从座位上蹦起来，表情很是夸张。

楚轩神­色­一紧，也紧张的看着白九儿，心也不自觉的揪起来吊在半空中，怔怔的看着白九儿，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秋叶凌冰也不讲话，只是含笑的看着白九儿。

“做老夫的孙女有什么不好？”楚老太爷声调高了一个档次，质问道。

“有什么好？”白九儿微微蹙眉，“再者，老头你要我一个废物做孙女­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可能羊入虎口，把自己卖掉？”白九儿眼底冒着光，看着楚老太爷。

听了白九儿的话，楚老太爷还想跳脚，眼底有些焦急­色­，“老夫就轩小子一个看着顺眼的孙子，好不容易又看上一个顺眼的，当不成孙媳­妇­，那就当孙女，你自己看着办吧！”楚老太爷胡子一翘，眼睛一瞪，威胁着白九儿，很有一副你不同意就吃掉你的架势。

秋叶凌冰冷光扫过楚老太爷，喝着茶的动作一滞。

白九儿垂着眸子，掩饰住眼底的笑——老头很有趣！其实，有一个祖父做靠山，很不错！

楚老太爷扭头看向秋叶凌冰，对方压根就不去理会，转头瞪向自己的孙子，楚轩也只是无奈的耸耸肩，楚老太爷咒骂着自己——找抽，自己倒贴竟然还嫌弃！

“我是凤国人。”白九儿忽然抬头，两眼平静，只有嘴角微微闪过一抹戏谑的笑，“听闻楚家人很讨厌凤国人。曾经发誓要将凤国人杀绝！”

楚老太爷一听，呼吸一滞，眼神四处飘忽，面­色­凶狠，“谁造的谣？敢污蔑我楚家，老夫要将他碎尸万段！”楚老太爷狠狠的说道。

“祖父，当初是您自己亲口说的。”楚轩坐回原位，慢慢喝着茶，抬眼扫了一眼桌上的七­色­牡丹，淡淡说道：“二叔和三叔都可作证！”

“臭小子，别胡说，休得污蔑老夫！”楚老太爷警告的瞪了楚轩一眼，看到白九儿正看着自己，楚老太爷扭头撇过去，四处扫视，脸颊微微发红，双手背在身后，朝后错着步子，“不是老夫，老夫没有讲过这句话，老夫怎么可能将这种狠话，听错了，你们定是听错了！”脑袋抬起看着半空，天马行空的自言自语，样子很是好笑。

噗嗤——

楚轩喝着茶，险些喷出来，撇过脸不去看楚老太爷，好像很丢人似的。

白九儿眼睛眯了起来——原来这老头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

“小九儿，考虑的如何？”秋叶凌冰终于讲话了，而楚老太爷也速度的回过头去，期待的看向白九儿，楚轩也屏住呼吸等待白九儿的答案。

白九儿看着楚老太爷眸子，平静的点点头。

“哈哈哈！好，老夫又得了一个孙女，好！”楚老太爷面­色­一喜，哈哈大笑，笑声很是爽朗，而楚轩也暖暖的笑了，提起的心也慢慢平复回去。

“丫头放心，你不吃亏！”楚老太爷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坐回自己位子上，猛灌一口茶，压下心里的激动，“既如此也不得委屈丫头。”楚老太爷看着白九儿，“等挑选个吉日，开宗祠，丫头就是老夫板定的孙女，嘿嘿。”楚老太爷这一声笑，竟看着有些­奸­诈。

白九儿愣了一下，看向楚老太爷，“还要上族谱？”眉头微蹙。

“那当然！老夫的孙女自然要名正言顺，不能给外人嚼舌根的机会！”楚老太爷说道：“丫头放心，到时候把你归入大房一脉，轩小子爹娘去的早，一直独自一人，也不和别的兄弟姐妹亲近，能有你这么一个妹子，也是福气！”

楚轩赧颜的低着头，不敢去看白九儿，可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泄露他这时候的激动情绪。

“若定要如此，我只有一个要求。”白九儿看着楚老太爷，“姓氏不变，就是‘白九儿’三个字！”

楚老太爷顿了一下，而后点头答应，“好！入了族谱，你人就是楚家的，姓氏什么的可以退一步！嘿嘿，丫头，先叫声祖父来听听！”楚老太爷笑着说道。

白九儿轻抿一口茶，看着楚老太爷一副小孩要糖的嘴脸，嘴角肌­肉­就抽搐几下，“老头！”

“祖父！”口气执拗。

“老头。”声音轻而平淡。

“祖！父！”楚老太爷大喘气，抑扬顿挫。

“老头，你胡子歪了！”白九儿话音一落，楚老太爷伸手快的去摸自己嘴上的白胡子，这才知道白九儿在糊弄自己。

楚轩和秋叶凌冰都没有打扰这对已经成为祖孙的一老一少，安静的当个看客、观众，秋叶凌冰目光一直盯着白九儿，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

和白九儿争辩半晌，楚老太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额头甚至激动的渗出些许汗珠来，可白九儿却一脸平静，神­色­泰然，淡淡看着楚老太爷，眼底闪烁一抹笑。

“哼！”楚老太爷站起身来，扭头看着秋叶凌冰，“老夫在此谢过王爷送给老夫一个古怪的孙女，老夫先得回去准备。”抱了抱拳，而后扭头看向楚轩，“丫头就先在你这里住着，多配几个丫鬟，别怠慢老夫的宝贝孙女！”

最后看向白九儿，“丫头，要尊老懂不懂？老夫一大把年纪，等你开口喊个祖父竟如此难！”

白九儿沉默一笑，对着楚老太爷点点头，算是恭送礼。

楚老太爷忽而平静——没关系，慢慢来！

“老夫先回去了！轩小子，好好保护你妹子，让丫头受欺负，老夫一掌灭了你！”楚老太爷威胁的话渐渐飘远。

楚轩脸颊肌­肉­抽抽着，扭头看向白九儿，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受到另一道犀利的目光，楚轩识趣的退了出去。

秋叶凌冰瞬间来到白九儿面前，竹叶香气萦绕在白九儿周身，“在凌霄国，楚家算是一门望族，医术卓绝，得各朝帝王忌惮，有楚家做你后盾，你可以省去不少麻烦。”秋叶凌冰解释着，凤眸盯着下面人儿抖动的睫毛，眸底显出丝丝笑意。

白九儿眼前一亮，原来如此，秋叶凌冰和楚轩关系是不错，然而楚轩也代表不了整个楚家，她以楚家嫡女身份嫁给秋叶凌冰，也就相当于联姻，楚家就脱不开身。秋叶凌冰这一手倒是绝，不管她先前何身份，入了祠堂就是铁定的楚家人，除非被除名，否则这个烙印她是永远也退不下的。只是白九儿也只是想到了一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秋叶凌冰用这手段解决掉一个情敌——兄妹永远不能成为恋人的！

白九儿走回自己屋子，正发现楚轩人在，白薇正站在一旁和楚轩讲什么，面­色­有些谄媚，看到白九儿的面，适时的住了嘴，瞥了一眼白九儿，压根就没有将白九儿看在眼里。

“白——回来了！”楚轩一时不知怎么称呼才好，起身迎接白九儿，而后沉声说道：“白薇，你先下去！楚汉，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抬头对着门口的楚汉嘱咐着。

楚轩坐下，看着白九儿竟不知如何开口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己救起来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妹妹，“不介意我以后喊你九儿吧？”楚轩闪烁的看向白九儿，人竟有些紧张。

白九儿看着楚轩，沉默好一会儿，随后淡淡轻笑，无声摇头。

楚轩眼底满是柔光，微微攥起的掌心已经湿了，楚轩暗自吐出一口气，“九儿。”轻声喊着，语气极其小心而激动，过了少许楚轩才平复下来，“在九儿回楚家之前的这段日子，就安心住这里。不管你如何想，有你这个妹子，我很开心。”楚轩说完，脸颊一红，赶紧低下头去，生怕让白九儿看了笑话。

半晌，楚轩抬起头，瞥过白九儿，尴尬一笑，赶紧对着门外说道：“楚汉，让茯苓和白薇过来！”

白薇和茯苓先后走进屋子，两人对白九儿和楚轩见了礼，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楚轩扫向两人，而后看向白九儿，“九儿，这两人今后就是你的人了。”楚轩看向茯苓和白薇，厉声说道：“今后你们二人要好生伺候九儿！”

白薇一怔，好一会儿才明白楚轩话里的意思，半张着嘴一脸的不敢置信，“公子？您开玩笑的？”白薇开口说道，她可是公子的大丫鬟，将来的姨娘，怎能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相对于白薇的激动，茯苓倒是平静很多，虽然满眼的疑惑，可是她还是欣然接受，更甚者心中还有一丝窃喜。

“稍后我会命楚汉将两人的卖身契送过来。”楚轩不去理会白薇，对着白九儿说道。

白九儿不作答，而这个时候白薇却一下子跪倒地上，“公子，奴婢若是有错，一定会改正，万不可不要奴婢，奴婢若有那里侍奉的不好，定改正，求公子收回成命！”白薇吓得磕头说道。

楚轩眉头一紧，“白薇，你这是­干­什么？伺候九儿和伺候本公子是一样的！你——”

“既然白薇不愿，也莫要勉强，你那里也少不得人，茯苓留下就好。”白九儿开口讲道，眼神冷漠扫过白薇。

楚轩厉光盯着白薇，眼底满是不悦，可白九儿已经说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那就茯苓留下，这段日子你可看看有合心意的人否，身旁的人也是不能缺的。”楚轩讲完，告别白九儿离开。

过后，楚汉将茯苓的卖身契交给白九儿，暗中叮嘱了茯苓几句话，领着白薇离开竹林。白薇对着茯苓灿烂的笑着，还挥挥手告别，脸上的笑却在茯苓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茯苓回到白九儿身旁，奉上茶，“姑娘，白薇已经走了。”

白九儿抬头看着茯苓，“若是你不愿，也可回去。”白九儿平静的说道。

茯苓一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虽不知公子是何原因将奴婢给了姑娘，但是奴婢甘愿留下伺候姑娘！”

“抬起头来！”

茯苓小心的抬起头看向白九儿，神­色­有些焦急。

白九儿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见到茯苓转忧为喜的脸­色­，白九儿微微勾­唇­，还需要再敲打才能成为助力。

＊

“小九儿！”白九儿正打算休息，身后忽然想起一个邪肆的声音，转身看着正靠在一旁的秋叶凌冰正眯着眼睛看着白九儿。

白九儿扫了一眼无声摆动的窗户，看向秋叶凌冰，“有事？”

秋叶凌冰笑着走向白九儿，“难道一定有事才能来见你？”秋叶凌冰走到白九儿面前，微微低头，伸手搂住白九儿的腰，而后按向自己，“嗯，身上有­肉­了！不过还是太瘦！”秋叶凌冰蹙眉说道：“小九儿平日要多吃东西才能长胖！”

白九儿无聊的瞥了一眼秋叶凌风，也不去挣扎，就安静的看着对方，“说吧！”

“真是无趣！”秋叶凌冰撇撇嘴，“小九儿，本王要暂时离开些时日！”秋叶凌冰盯着白九儿的双眼，试图扑捉到一些异样，然而很失望，什么也没有，“真是狠心！”

卷二 第四章 竹雨，初入楚家

白九儿随着楚轩上了马车，但是都没有察觉一道惊讶而激动的目光跟随着，一道影子则小心的跟在马车后面，远远的看到马车进了百草居才作罢。

“九儿可是遇至什么有趣的事情？你看起来很高兴。”楚轩和白九儿走在院子中，捕捉到白九儿嘴角的笑意，开口问道。

“遇到两个极品。”白九儿轻声回道。

极品？那是什么东西？楚轩满脸的不解。而一旁的茯苓也听的迷迷糊糊。

白九儿都不打算解释，正在这个时候，白薇走来，身上带着一抹轻佻，脸上满是笑，看到白九儿和茯苓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不屑，而看到楚轩，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爱慕，“公子！”白薇福了福身子恭谨的说道：“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

白薇话还没有落下，后面就走来两名女子，眉开眼笑说着走了过来，两道目光鄙夷的落在白九儿的身上，脸上的情绪丝毫不遮掩，“大哥，妹妹不请自来叨扰了。”前面的粉衣女子笑着说道。

楚轩并不讲话，脸上也没有丝毫情绪，可是白九儿却察觉出来，楚轩并不欢迎眼前两个人。

茯苓看着白薇眼底的嘲讽，望着眼前两位不请自来的人，眉头微蹙，腹诽着——公子身边只剩白薇这一个大丫鬟，也难怪如此嚣张，怪不得会忘本！茯苓看着白薇，眼里竟有一丝讥讽。

白九儿淡淡扫过眼前这两个人，不怎么在意，把心机都摆在脸上的人，不足为惧，侧身对着楚轩点点头，扭头要离开。

“站住！”另一人见白九儿要离开，赶紧挡了过去，阻了白九儿的去路，“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女子上下打量着白九儿，“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怎的将祖父耍的团团转？”一脸的鄙夷。

楚轩脸­色­有些难看。

“听说你是个残废？”女子暗中和白薇对视一眼，而后好奇的打量着白九儿，最后锁定在白九儿的右手上，“真的吗？”说完伸手就要去抓白九儿的胳膊。

白九儿侧身闪过，左手抓住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很用力。

“啊！松手，好痛！”女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回头哭丧着脸对着楚轩喊着，“大哥，救我！这个女人欺负妹妹！”女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楚轩。

白九儿一个用力将女子甩了出去，人正好撞到白薇，两人滚倒在一起。

“喂！你这女人别太嚣张了，不要以为祖父看重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以为你进楚家就是楚家人！”另一名女子回过神来，朝着白九儿吼道。

楚轩脸­色­很难看，“来人！”

“公子！”几个小厮应声快步过来。

“我讲过，百草居不欢迎闲杂人等，谁将人放进来的？”楚轩冷漠的问道：“把看门的人撤掉！送两位小姐出去，这里庙小，着不开两个蠢货！”

两女子刚站稳，听了楚轩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两个蠢货可不就是指的她们俩？“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种态度？”女子一脸怒气的看着楚轩。

“大哥，你骂谁是蠢货？”另一个名女子气的抖着身子，瞪着楚轩，“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好心——”

“百草居，不欢迎你们，滚出去！”楚轩脸­色­难看，已然失去耐­性­，“将人轰出去！”没有一丝心软的意思。

“大哥！你太过分，我们定要告诉祖父！”

“你欺人太甚！”

两人吵闹着，被下人拥了出去。白薇见此面­色­苍白，眼神闪烁，低着头抿着嘴，心中满是紧张害怕。

楚轩目光犀利的扫着白薇，危险的眯了眯，“白薇！”语气中带着一股怒意。

“公——公子！”白薇跑在地上一吓的不轻，“是两位小姐要——”

楚轩打量着白薇身上招摇的衣裳，紧蹙眉头，“看来本公子的话是不管用了！”楚轩移开目光，声音冷漠。

“公子，奴婢，奴婢——”白薇眼皮子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楚汉！找人牙子来，把白薇打发去了！”楚轩对着身旁的楚汉说道。

“公子！”白薇听了话，满目恐惧，磕头求饶，“公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公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像她这种人，卖给了人牙子哪里还有活路？

楚轩转头看也不再看，和白九儿说笑着离开。

茯苓走到白薇面前，暗自摇头，“白薇，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姑娘岂是你能算计的？你以为公子会不晓得？”茯苓眼里没有一丝怜悯的情绪，“公子已经手下留情，你好自为之！”

“茯苓！”白薇忽然扯住茯苓的裤腿角，“茯苓，你去求求公子让我留下，我不要离开！不要把我卖给人牙子，不要！啊，你求姑娘也行，公子必听姑娘的话的，求你了茯苓！”白薇哀求道。

茯苓对白薇的哀求无动于衷，回头对着楚汉点点头，抽开脚，离开。

两名小厮架起白薇朝外走去，楚汉笑眯眯的看着白薇，“白薇，你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公子会不知道，纵容你这么多日子也是给你悔改的机会，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就休要怪公子。”

白薇看着楚汉，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轩望着白九儿，迟疑一会儿，“九儿，那两人是二叔和三叔的女儿。她们的话，不要在意。”

白九儿摇摇头，只是眼底有些无奈，“没事，这种心­性­，也只配被人当枪使。”白九儿心里明白，“我不会在意。”

楚轩挑眉，脸上闪过一抹笑，“楚家现在还是祖父当家，毕竟祖父年纪大了，二叔和三叔都对家主的位子垂涎许久，两房争夺也是激烈。”楚轩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白九儿挑眉，都没有再说什么。白九儿走在竹林中，手上捏着一片竹叶，眼神清明。

“姑娘。”茯苓追上白九儿，面­色­一笑，“奴婢还以为姑娘已经回了院子。”茯苓走在白九儿身旁。

白九儿扔掉叶子，回头看茯苓，“你们公子对两房什么态度？”白九儿靠着一根竹子，问道。

“公子素来和两房的人不亲近，鲜少回楚家本宅，至于态度，奴婢只能说公子不喜热闹。”茯苓说话小心，但也给了白九儿答案，不喜热闹？变相的说楚轩对两房人不感冒呗。这还是说的轻了，恐怕是恨意多吧，白九儿暗自想着。

“姑娘，三小姐和四小姐素来­性­子直，心里藏不住事，但两人却很记仇，姑娘以后要小心。”茯苓提醒着。

白九儿抬头，应着阳光抿嘴笑了。

＊

翌日，白九儿命茯苓在院子的石桌上铺了纸张，打算练字，白九儿左手拿着笔熟练的抄写着书。茯苓在一旁研磨，看着纸上略带霸气的字，勾­唇­笑着。

“姑娘的字越发好了。”茯苓忍不住说道。

写了大半天，白九儿放下笔动了动手腕，接过茯苓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神­色­微眯。

白九儿左手按着桌面，暗中用力试图动右手，但是扯动筋脉就是一股钻心的痛，额头满是冷汗，身子微软，茯苓赶紧上前搀扶着。

“姑娘，急不得。”茯苓担心的说道。

白九儿咬着牙，推开茯苓，神­色­微冷，左手五指扒着桌面，忍着疼痛抬起右手，白九儿脸­色­越发苍白，但是右手却颤巍巍的动了，看到成果，白九儿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姑娘！”茯苓扶住白九儿，让其坐在石凳上。

“公子？”茯苓抬头，正好看到楚轩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黄衣女子，女子眼睛紧紧盯着白九儿，满是激动、紧张……

白九儿粗喘着抬起头来，看到楚轩身后的女子，猛然站起身来，眼底是闪过一抹惊愕，随之嘴角扬起一抹笑，欣慰的笑。

楚轩刚要说什么，但是看着白九儿和黄衣女子之间的互动，适时闭了嘴。

黄衣女子怔怔的看着白九儿，目光钉在白九儿的右手上，瞪大眸子满不敢置信，半张着嘴竟忘记呼吸。

“来了！”白九儿暗自松了一口气，语调都柔和很多，目光落在黄衣女子左手的戒指上，和白九儿所戴的戒指如出一撤，只是颜­色­不同而已，白九儿的是红­色­，而对方的却是黄|­色­。

黄衣女子抖动着嘴­唇­，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小姐！”一句小姐，包含了太多的复杂在里面。

茯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又看了一眼楚轩，楚轩也是一头雾水。

白九儿见对方瞪着自己的右手，垂下眸子，左手慢慢将右手抬起来，放在掌心中，轻轻抚摸了一下，而后当众将衣袖捋起来，露出手腕那狰狞的伤口，“暂时废了而已。”白九儿出声说道，很平静。

伤口刺痛了黄衣女子的眸子，女子瞪大着眼珠子，脑中炸开一声响雷，眼底涌上一股薄雾，可是眨眼消失，眼底恢复清明，黄衣女子紧握着拳头，手指盖掐入­肉­里，嘴­唇­有些颤抖，“竹雨，来晚了！”黄衣女子声音悲痛，有着无限的后悔和痛恨。

楚轩诧异的看着黄衣女子，又看着白九儿，就在这时候，白光一闪——

“呀！”茯苓恐慌一喊，吓得退了好几步。楚汉也露出震惊的目光不解的看向竹雨。

竹雨抽一出腿上的匕首，不客气的刺入自己的右腿中，血喷涌而出，竹雨一手死死抓着匕首，另一只手按着另一条腿，抬头固执的看着白九儿，周身笼罩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白九儿放下右手，深深呼出一口气，看着竹雨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入屋子。茯苓惊慌的看了一眼跪着的竹雨，又看了看楚轩，最后慌张的赶上白九儿。楚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竹雨，也进了屋子。

竹雨独自一人跪在地上，目光紧紧跟随着白九儿直到消失在屋子中，血顺着伤口流出，竹雨竟没有蹙一下眉头，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笼罩着的只有杀气和悔恨！

白九儿坐在屋子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跪着一动不动的竹雨，脸上线条放柔。

“九儿，那人？”楚轩顺着白九儿的目光看去，心底满是惊讶，那女子不简单，但是他看的出来却对白九儿很忠心。

白九儿收回目光看向楚轩，“我的人。”只说三个字，却不愿过多解释，白九儿随后看向茯苓，茯苓的眼中还有些恐慌，“茯苓！”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是，姑娘。”茯苓闪烁的看向白九儿，脸­色­有些苍白。

“去一旁守着竹雨。”

白九儿话一落，茯苓身子剧烈一颤，但还是领命走了出去。茯苓站在离竹雨身侧不远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感受着竹雨身上释放出来的浓烈的情绪。

白九儿望着窗外一阵失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向楚轩。

“我刚回来，正好在门口遇到。”楚轩说道：“这人在打听你的消息，我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和你的类似，就让人跟着进了来。”

白九儿谢意的点点头，却还是没有多做解释。此刻白九儿的心是激动的，虽然她极力的掩盖，依然压制不了眼底的兴奋，见到竹雨，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礼物。竹雨在，其他人必定也在，她不是独自一人！白九儿目光灼灼，心中呐喊着——老天爷终究做了一件好事！

白九儿讲这话的时候，一片白云遮裆了太阳，许久才飘散，似平寻在反驳白九儿的腹诽。

楚轩看向白九儿嘴角勾着笑，“祖父刚刚差人送信来，怕是日子要提前了。祖父现在是巴不得你快点儿入府。”楚轩轻声说着。

白九儿听了并不在意，早去晚去都是去。

“我看看你的伤。”楚轩看着白九儿道。

白九儿挥右手放到桌子上，捋起衣袖，瞧着楚轩检查的仔细，“这几日伤口有些发痒。”白九儿开口说道：“那些药丸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听了白九儿的话，楚轩紧里眉头，诊了脉，查看了伤口，这才看向白九儿，“要筋脉重新连接，还需要花些功夫，那些药丸是不能再吃了。”楚轩想了一会儿，“这段日子所有药都停下，沉些日子。”

白九儿摸着伤口，脸­色­隐晦不明。过了大半天，白九儿才站起身，出门来到竹雨面前，血已经流了很多，匕首还Сhā在腿上，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干­裂，但是眼里却依旧清冷，没有丝毫激动的迹象。

茯苓目光却看着竹雨，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是已经褪去惧­色­，见到白九儿恭敬的退到一侧，什么也没有说。

“属下来迟了！”竹雨倔强的看着白九儿，短短的五个字如同利剑一般刮着竹雨的心脏。

白九儿暗自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让竹雨跪着，人定是要发疯了吧，虽然竹雨口气僵硬，暗中夹杂着一股狠，可是白九儿晓得此刻竹雨已经冷静下来，白九儿看向身后的楚轩，淡淡一笑，“麻烦了。”

楚轩什么也没有说，走到竹雨眼前，将一颗药丸递给竹雨，随后命着茯苓搀扶竹雨进了屋子。

白九儿抬头看着天空，眼底浮现一股肃杀，身上释放出来的煞与让人望而生畏，嘴角勾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姬家！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千万倍奉还！你们定要给我好好的活着！

“流血过多，但是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修养些时日就好。”楚轩开了方子递给楚汉，对着白九儿说道：“过会儿让楚汉将药送来。”楚轩起身，“过些时日祖父就应该会派人来接你，早些做准备。”

楚轩又嘱咐了一些事宜，随后离开。

白九儿看着熟睡的竹雨，笑了笑，随后跟着茯苓出了屋子来至外间，白九儿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茯苓，茯苓眼底虽然有些惧意可是身上的气势却变了很多，“茯苓，可是想明白了？”

茯苓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白九儿，“奴婢谢姑娘指点！”茯苓咬咬­唇­，“奴婢晓得，在姑娘身旁定要有足够的胆量，奴婢之前想的太过单纯了！”

竹雨的行为对茯苓来说有些冲击，而白九儿也是借这事在敲打茯苓，茯苓人是不错，处事也周到，只不过人却是弱了些，要想待在她白九儿身旁，需要的则是强大的意志，还有一颗忠心。

让茯苓见血腥也只是一个契机，同时在提醒茯苓，她白九儿不是心软之人，而她身旁的人也定要是能够狠下心来的人。白九儿也是在给茯苓最后一次选择，而茯苓确实没有让白九儿失望。

“明白就好。”白九儿看向茯苓，满意的点点头。

此刻茯苓的心还有些颤抖，然而她却不后悔她的选择，茯苓坚定的看着白九儿，而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

楚家府邸门前，两个大石狮子蹲坐在两旁，威武的张着大嘴，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楚府”二字，虽说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却是无价之宝，这个牌匾是凌霄国开国皇帝的御笔，也彰显了一种无上荣耀。

白九儿下了马车，抬头看到那两个大字，眉­色­微挑，历经百年门匾黄无一丝磨损痕迹，它沉默的见证了无数的沧海桑田，楚家，当真不可小觑，白九儿微微垂下眸子。

“白姑娘可是来了！”白九儿一下马车，焦急等待的人儿就迎了上来，“老奴是奉老太爷的令来迎接姑娘的，老太爷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快些进府吧。”

“让赵管家久等了！”茯苓在一旁见了安，而后对着白九儿说道：“姑娘，这位是楚府的大管家。”茯苓提醒着。

白九儿挑眉，竟让大管家前来，这也是在告诉楚府的所有人，楚老太爷对白九儿的重视，白九儿对着赵管家点点头，“辛苦了。”淡淡的说道。

赵管家恭谨的福了福身子，眼底却闪过一抹诧异，心里对白九儿的印象立即升了一个档次——此女定不简单！“姑娘，请！”赵管家在一旁引路。

竹雨和茯苓紧跟着白九儿，踏入楚府。一路之上好些婢女仆人偷偷翘着头看着，对着白九儿指指点点，眼中有着好奇。

白九儿边走边领略四周的景录，楚家不愧是百年大家，四周建筑透着一股古老气息，楚家绝不是凤国姬家可以比拟的，简直小巫见大巫。

赵管家领着白九儿几人来到前厅，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各房齐聚，楚老太爷威严的坐在主位上，眼底却掩饰不住的期待和激动。在座的几位彼此互相交换着眼­色­，眼底神­色­复杂。

“老太爷，白姑娘到了！”这时候赵管家走了进来，紧接着白九儿踏门而入。

楚老太爷终于露出了浅笑，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眉开眼笑的看着走进来的白九儿。

白九儿一进屋子，就察觉各­色­的目头注视着自己，敌意、审视、探究。白九儿挑眉，将这一家子眼中的算计尽收眼底，转头看向楚老太爷。

“哈哈，好，丫头来了就好！”楚老太爷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老到白九儿身旁，“今天在坐的都是你的叔叔婶婶们，今日先见个面。三日之后开宗祠，但自今日起，你入了楚家的门，就是楚家大房一脉的嫡女，老夫的嫡亲孙女！”

老太爷的话音一落，入座的两位­妇­人脸­色­瞬间变­色­，可是人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毒辣的扫视白九儿。而­妇­人身旁坐着的男人脸­色­也露出一抹不悦的情绪。

“来，来，来，丫头，这是你二叔和二婶。”老太爷很热情的亲自给白九儿引荐，一旁的楚轩暗中对着白九儿使了个眼­色­，白九儿只是对着面前脸­色­不佳的两人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这种态度使得两人很是没有面子，刚要说什么却被老太爷一个大眼瞪了回去。

“这是你三叔和三婶。”楚老太爷笑眯眯的拽着白九儿来到对面，指着两人说。白九儿依旧淡淡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老太爷根本不在乎自家儿子的情绪，简单介绍完就让白九儿坐在楚轩身旁空出的位子上，老太爷收敛起笑容，犀利的眸子扫过一周，看向白九儿的眼底闪过一抹­奸­诈，“咳！好了，丫头以后就是楚家人，希望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多多关怀。老大夫妻去的早，留下这么一对儿女，虽说已经长大，可是以后该帮衬的还是要帮衬！”

楚老太爷的话，让二房、三房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可是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反驳，事情已经成定局，他们之前也劝说过，但是都被楚老太爷一票否决，白九儿成为楚家人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他们只好接受，可是接受这件事却不等于接受这个人。

“今后丫头就住清风阁，需要的物品、月例、下人都按着嫡长女的标准。这件事交由赵管家办。”楚老太爷看向一旁候着的赵管家。

“是，老太爷！”赵管家应着，眼中对白九儿更加多了一份谨慎。

­妇­人脸­色­更黑一份，就是笑都有些牵强，“爹，您既然说白姑娘归入大房一脉，应当住大哥的院落，清风阁是您最喜欢的院子，也是娘生前最喜欢住的地方，这，这不合规矩吧？”二夫人僵笑着说道。

“清风阁正适合丫头住，不用多说了。”楚老太爷挥手打住二夫人刚要说的话，“就这么定了。”楚老太爷回头看向楚轩，“轩小子，你领着你妹妹熟悉一下楚家，丫头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对赵管家说就好。不行不行，还是老夫先领丫头去清风阁。”楚老太爷一阵风似的走到白九儿面前，强拽着白九儿离开前厅。

等到人走后，屋子里炸开了锅。

“二嫂，你看看那个女人，什么态度，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竟然对咱们如此无礼，爹也是，竟让这么一个女子进门，爹到底在想什么！”三夫人气的涨红着脸，拍着桌子，“清风阁那是什么地界，竟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片子，爹老糊涂了不成！”

“好了！说够了没有！”三老爷看着自己的媳­妇­，“回你的院子！”三老爷脸­色­也不好看。

三夫人住了嘴，但是脸上的怒意却没有消散，“冲我发什么火，有本事去找爹理论！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让二哥二嫂看笑话了，三弟在这里赔不是。”三老爷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二老爷和二夫人脸­色­同样不好看，可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彼此对视一眼，沉默着离开。

清风阁是楚府院落中最­精­致的一处，冬暖夏凉，楚家人击破了脑袋也想往这里挤，可惜都不够资格，现在却轻巧的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哪有不恼的道理？

楚家的嫡长女可不同于别的家族，单单每月的月例就比其他房的嫡女多出十两银子，吃穿用度不用说，就是其他嫡女见了嫡长女，都要伏小作低，这是楚家的规矩。

楚家嫡长女的位子通常都是空出来的，即便是第一个出生的嫡女，都要排在嫡长女后面。而真正的嫡长女却是选出来的，每一任当家可以选出一名嫡长女，也可以不选，但是一旦选出，楚家必定全力支持。

白九儿一来就成了嫡长女，而且还是一个毫无楚家血缘的人，不得不让大家眼红妒忌。

“丫头，怎么样？”楚老太爷领着白九儿在清风阁转了一圈，而后期待的问道。

白九儿坐在客厅之中，打量着，点点头，“可以，很­精­致。”

楚老太爷挑眉，目光转到竹雨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神­色­一闪，却没有说什么，“丫头，你和轩小子聊着。”楚老太爷柔和的看着白九儿，而后起身离开。

“清风阁和祖父住的院子离得近，你在这里他们也有些忌讳，不会过分找你麻烦，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楚轩看着白九儿，关心的提醒着。

“晓得。”白九儿点点头。

正说着，赵管家走了进来，对着楚轩和白九儿福了福身子，“大小姐，老奴已经将您的行李送入清风阁中，按例大小姐身旁需要四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八个三等，粗使婆子……”赵管家恭谨的说着，“人已经聚齐，烦请大小姐去院子中挑选。”

“九儿就有劳赵叔了。”楚轩对著赵管家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白九儿，“这段日子我要出远门，你自己保重。”楚轩转身离去。

白九儿跟着赵管家来到院子中，院子里站丫两派婢女，一排婆子，等着白九儿挑选。茯苓跟在白九儿身旁一眼扫过去，眉头不自觉蹙起来，竹雨却面无表情，两人都跟在白九儿身后，沉默着。

白九儿眉头微挑，转身看向赵管家，“一等丫鬟的名额还需两个补齐，其他的赵管家看着办吧。”白九儿也不罗嗦，说完离开。

赵管家怔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回头选了人，领了剩下的人离去。

白九儿回来客厅，茯苓和竹雨站在身后两侧，眼前站着几排人，前两个打头，后面四人一组，都小心低着头。

“自己报名吧！之前在哪里做事，自己说明。”白九儿左手轻轻扣着桌面，目光锐利的扫­射­着。

“奴婢沉香，先前在书房做事……”

“奴婢百合，之前在老太爷身边侍奉……”

“奴婢……”

……

……

等到这群人介绍完，已经大半天，沉香和百合是补上来的一等丫鬟，而后面的四个则是二等，还有八个三等，五个婆子，白九儿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子一一扫过众人，“我不管你们之前侍奉的是哪个主子，也不管规矩如何，在这里，都给我安分一些，到时候别怨我没有提醒。”白九儿微微侧头，“茯苓，带她们下去，怎么安排你看着办。”

“是，小姐！”茯苓已经改了称谓，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白九儿揉揉额头，暗自叹息，“没一个省心的！竹雨，其他人有消息了吗？”

“没有。”竹雨神­色­一暗，“奴婢一直找寻，可是没有丝毫线索。”

白九儿轻笑一声，“奴婢？你可真是——”

“习惯就好，这样不会惹人话头。”竹雨也很无奈，“毕竟时代不同，只能入乡随俗。”竹雨扶额。

看着竹雨的动作，白九儿抿嘴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小姐！”这时候，茯苓走了进来，对着竹雨微笑着点点头，“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茯苓手中端着杯热茶，放到白九儿旁边的桌子上。

＊

“凭什么！凭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祖父疯了不成？那个女人来历不明，和楚家八竿子也到不到一起，竟然让她成楚家嫡长女？真是笑话！楚家都死绝了不成！”女子气呼呼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屋门紧闭，手中摔掉四五个杯子。

“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才是楚家的嫡长女好不好，祖父凭什么不立姐姐，反而是让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让她成为楚家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女子怒红了脸，瞪着椅子上沉默坐着的另一名女子。

“蕊儿，好了！你都走了大半天了，不累么？”女子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嘴角勾着笑，可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祖父已经决定，谁能反驳的了？即便没有血缘，入了族谱，也就是楚家的人了，以后这种话休要在胡乱说。”女子一脸正­色­。

“姐姐！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担心？你当真甘心？”楚明蕊走到女子面前，急声问着，“姐姐的才情祖父不是一直都夸赞的吗？而且整个通州谁不知姐姐大名？那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和姐姐挣，凭什么和姐姐夺？况且还是个身份不清不楚的外人！祖父脑子病糊涂了不成！”楚明蕊气冲冲的吼着，眼睛瞪的老大，当真气的不轻。

“好了，好了！”女子站起身来，走到喋喋不休的楚明蕊面前，将手中刚拿的一块糕点塞到对方嘴里，“入了族谱，以后她就是咱们的姐妹了，好好相处吧，我先回去做绣活了。你的绣工也太差了些，多多练习，省的娘又说你。”女子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微笑着离开。

楚明蕊眼下嘴里的糕点，脸上的怒气不减反曾，一气之下将腿旁的凳子踢翻。

＊

“娘，这可是真的？”楚明馨焦急的来到三夫人的院子里，找到三夫人，几声问道：“娘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个女人是大伯的野种？”

“馨儿！”三夫人脸­色­沉下来，“这种粗鄙的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的？”

楚明馨被三夫人一瞪，气势弱了下去，但是脸­色­却一直不怎么好看，“嫡长女哎，娘，祖父太偏心了，就算是二姐姐成了嫡长女，女儿也不会有何怨言，可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成了嫡长女，这到底是什么事嘛！”楚明馨眼里满是不甘。

三夫人眼底闪过不耐，她也是无可奈何，楚家人除了大房，估计谁都不服，可是不服又怎样？现在当家的人是楚老太爷，他们小辈能说什么？

“娘，不然去找族里的人说说，他们必定会阻止祖父。”楚明馨眼前忽然一亮，感觉自己想了一个绝佳的注意，“族里的叔伯肯定不会同意的，毕竟那个女人不是楚家骨血！”

三夫人眉头紧蹙，“你祖父就是族长。”三夫人脸­色­有些迟疑，可是心中也有些动摇，虽说老太爷是族长，但是只要族里的人出面，或许真的可以阻止，三夫人眼珠子一转，眼底的不耐消失不见，“馨儿，你在屋子好生刺绣，娘出去一下！”说完急匆匆离开。三天，距离开祠堂还有三天，她必须抓紧。

二夫人脸­色­铁青的坐着，手中的帕子拧来拧去，脸­色­­阴­晴不定，嘴­唇­抿着，恨不得咬出血来，对面坐着三夫人，脸­色­同样难看。

“二嫂，咱们可是只有三天的日子了。”三夫人面露焦急，“爹一意孤行，娘又不在了，即便爹再喜欢那女子，咱们也不能老是由着他的­性­子。”

二夫人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端起手旁的茶杯，紧鬃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咽了一口茶水，这才抬头看向三夫人，“三弟妹说的在理。”

三夫人一听二夫人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

三日后，天没有大亮，白九儿就醒了过来，察觉眼前有虚影微晃，刚要动作就被人按住，“是本王！”熟悉的声音从白九儿耳旁响起。

白九儿微蹙的眉舒展开，眨眨眼睛熟悉了屋子的暗度，秋叶凌冰坐在白九儿床边，手松开白九儿，双手环胸，“本王很准时。”秋叶凌冰目光锁定白九儿的脸颊，嘴角微勾，眼神略微朝下移动，来回瞥了几圈。

白九儿不动，就躺着看着秋叶凌冰，只是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秋叶凌冰倒是没有出手做什么小动作，只是望着，随后暗自吐了一口气，“今日，小心！”就丢下这么简单的四个字，飞身离开。

白九儿怔了怔，眉头微挑，而这时候门外响起茯苓的声音，“进来吧。”白九儿坐起来，身子靠着床头。

茯苓几人走进来，点上蜡烛，屋子瞬间照亮。

“小姐，今日可想穿哪件衣裳？”茯苓身后的二等丫鬟木莲，将手中托着一叠衣服拿到白九儿眼前。

“这件吧。”白九儿指了指淡蓝­色­长裙。

茯苓将那件淡蓝­色­长裙拿出来，服侍白九儿穿上，整理一下，随后沉香依着白九儿的要求挽了一个略显俏皮的发髻。

梳洗整理完毕之后，百合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小姐，先用膳吧，卯时三刻就要去祠堂了。”

＊

“去派人盯着祠堂，有消息离开来报！”二夫人对着身旁的婢女说道，脸­色­无恙，眼底却有着一丝紧张。

“娘，女儿和姐姐来给娘来请安了。“楚明蕊和楚明柳结伴走了进来，两人脸­色­各异。

“蕊儿和柳儿来了，快些进来！”二夫人换上一脸笑容，看着进来的两个女儿，目光在楚明柳身上多停留几下。

卷二 第五章 嫡长女，我不稀罕！

白九儿随着人来到楚家祠堂，祠堂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茯苓和竹雨两人被挡在祠堂外，依着规矩，女子是没有资格入祠堂的，可是今儿个是白九儿入族谱，也是立嫡长女的日子，白九儿有资格进入。

踏入门槛，白九儿就感受大数道极不友善的目光­射­向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戮记个窟窿才罢休，楚老太爷的脸­色­看似平静可是眼底却有着一抹不悦。当看到楚轩的时候，白九儿暗自挑眉，她没有想到楚轩会提前回来，是怕自己受欺负吧？

白九儿面­色­无异，大方的走到中央位置，安静站立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压根就是无视除去楚老太爷之外的人，桃花眼一一扫过眼前一排排的牌位，明显感觉到一股­阴­森之气萦绕自己，白九儿两眼危险一眯，身上释放出的煞气将那一股­阴­气压制下去，白九儿瞬间感觉轻松不少，只是白九儿这一瞬的反应，谁也没有察觉出来。

白九儿一直没有见礼，大家面­色­越来越难看，其中几个暗中对视一眼，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敌意。

“看姑娘也是大家闺秀出来的人，可知见了长辈要行礼？”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口气不善的说道：“姑娘还未曾进我楚家门，还未成为楚家人就如此嚣张，那还了得！”

“对！一个女子连最基本的知书达理都不懂得，怎能成为我楚家人？”另一人附和着，暗中对着另一人使着眼­色­。

“姑娘，即便你对我这几个老头子有意见，可是对楚老太爷应当尊重吧，你连个礼都不知道行，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这就是姑娘的礼仪？这就是姑娘的教养？”手重重的拍着桌子，脸­色­满是严肃。

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讥讽，扭头看向最后一个讲话的人，“礼仪？”白九儿挑眉，“想要人尊重你，你首先要尊重别人，我自踏进这间屋子，你们脸­色­都够难看的可以，咱们第一次见面，我之前也未曾的罪过你们，对我甩脸­色­？再者，我有求着你们进楚家门？我有求着你们要成为楚家人？”白九儿脸­色­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一种压抑。

搁在平日，就算别人脸­色­再难看，也没有当面说出来的道理，俗话说的好，见面三分礼，然而白九儿压根就不打算给彼此脸面，直话直说。

听了白九儿的话，几个讲话的人脸­色­更加难看，但是接收到楚老太爷瞪过去的眼神，都闷声住了嘴。

“老太爷，今日我等来，本想看看老太爷所收的是何等女子，如今看来，当真是失望之极，楚老太爷当真是执意要将此女纳入我楚家族谱？如此的话，恕小侄不敢赞同！”另一位中年男子脸­色­不佳的对着楚老太爷说道。

楚轩眉头微蹙，目光暗中扫过讲话的几人，随后又看向楚老太爷，指肚在扶手上规律的走着。

“此女子太过嚣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晓得，又是个来历不明的，怎能成为我楚家人，在下也不敢苟同！”

“就是，你看看，这对咱们是什么态度，哪个姑娘家的这种修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女子的存在！”

……

坐着的几人接二连三的开口讲话，越说越愤怒，一个一个好像吃了炮仗似的怒视着白九儿，就差扑上去动手了。

白九儿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虽然屋子中的议论喋喋不休，可是她却察觉到前几个坐着的年纪大的老者们却没有一人开口讲话，倒是趣味的审视着白九儿，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神­色­。

“够了！”突然，楚老太爷出声制止了争论，锐利的眸子扫过屋子里的人，“今日是让丫头入族谱的好日子，知道自己是长辈都有个长辈的样子，别一个一个的丢人现眼，让楚家的祖宗们看了笑话！”

“老太爷，虽说您是族长，可是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纳为楚家人，甚至还将此女列为嫡长女，是老太爷太过糊涂了吧？”其中一个人恼怒的站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白九儿，对着楚老太爷满口怨气。

“我楚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可是也是百年大族，老太爷以族长的身份独断独行，非要将此女纳为楚家人，太过儿戏！”另一人附和着站起身来，也是异常恼怒。

白九儿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听着一屋子的人如同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的叫着，目光看向前面的老者们，和他们目光对视着，竟在对方的眼中接收到了善意，有趣、有趣。

“伯叔，您也是楚家德高望重的长辈，您说句公道话。”这时候，一位年纪稍轻的男子站起来，对着其中一位老者说道：“您要看着族长办糊涂事么，就算不考虑这女子的骄阳问题，可是单单来历就马虎不得，休要给楚家招来祸端才知后悔。”此人口气倒是平和，也有些心机。

众人都慢慢住了口，目光都希冀的望向那一名老者。老者佯装咳嗽一声，动了动手中的拐杖，“大房一脉本就子嗣单薄，仅有轩小子一个血脉，先给大房收了一个女儿，倒也没有出规矩。”老者说完眼底闪过一抹恼怒，暗中瞪了一眼楚老太爷，而后又说道：“这位女娃之前讲的倒是有些道理，说别人无礼之前先检讨一下自己的态度！”

伯叔话一出，有几个人脸­色­立刻成为绛紫­色­，那是被气的，他们没有想到对方竟是支持的态度，伯叔虽不怎么管事务，可是名望是有的，他的话一出，一些想要反驳的人自觉的住了嘴，乖乖的退回位子上。

“这女娃是入大房一脉，又不是入你们家，你们吵吵个什么劲！”另一位长者大喝一声，脸­色­不悦的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成功的将人给震慑住，“就是入族谱也是人家楚戎自家的事情，今日要请族中的人也只是来观礼，你们一个一个嚷个什么，不乐意见的都滚出去！省的在祖宗面前丢人现眼！”这位老者口气极其不善，脸­色­也不怎么高兴，目光划过白九儿后看向楚老爷子，对其点点头。

白九儿暗自挑眉，闹了半天，这几个早就被老头收买了！

“就算入族谱是大房一脉的事情，可是选嫡长女却是楚家一族的大事吧？此女就算成为我楚家人，但是不同血脉，在下坚决不同意！嫡长女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儿戏！在下就是死在祖宗面前，都不能同意立此女为嫡长女！”中年男子站起来，急红着眼珠子喝道。

“对！让这女子成为楚家人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嫡长女，小侄一不赞同！”

“在下也不赞同！”

“我也不赞同！”

……

不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阵线出奇的一致，讲的话也是如出一撤。

楚轩脸­色­越来越难看，可是却一直耐着­性­子，压制着心底的怒意没有发作，手指已经发白，紧紧抿着嘴低着头，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真是情绪。

“嫡长女？”白九儿扫视四周，“我也不看在眼里，你们放心，嫡长女这个身份，给我都不要！当真以为我白九儿稀罕你们楚家人的身份！不愿意就少浪费时间！”白九儿不客气的说是道：“一个一个的男人，比个女人都啰嗦！”

几个老者听了白九儿的话，彼此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抹笑意。

楚老太爷对着白九儿暗中出了个大拇指，而后讲到，“不愿意见礼的，都出去，这是老夫认下的孙女，你们不喜欢自可以不见。”楚老太爷转身无视掉身后大眼瞪小眼的人们，对着身旁的几位老者拱了拱手，“几位都是楚家德高望重的老人，今日请几位做个见证。”

楚老太爷将准备好的族谱拿了过来，执笔在大房一脉楚立书的名字下子嗣一栏，楚轩的旁边加了个名字——白九儿。

简单的几笔，定下白九儿今后楚家人的身份。

“丫头，过去见过你大哥！”楚老太爷放下笔，将族谱铺展开来的放到香案前，背对着白九儿说道。

白九儿稳重的走到楚轩面前，对着楚轩福了福身子，轻声喊道：“大哥！”简单的两个字，让楚轩险些热泪盈眶。白九儿对着楚轩点点头，而后走到老太爷身旁，“祖父！”依照刚才行了个礼。

楚老太爷听了以后，简直想要大笑，两眼高兴的眯缝在一起，对着白九儿咧嘴点点头。

坐下的几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不悦，而由始至终没有讲话的二老爷和三老爷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丫头，该给咱们楚家祖宗上香了！”楚老太爷对着小厮点点头，闪身让开路。

白九儿从小厮的手中接过三炷香，左手一碰触，神­色­一动。白九儿走到蜡烛前，点燃香，只是扫视一圈牌位，紧接着就打算将香Сhā入香炉之中。对于白九儿的行为，大家眼底露出眼中的不满之­色­，就连几位老者都面露不悦，上香可是要行跪拜之礼的，可白九儿的行为太过无礼，先前或许对白九儿行为可谅解，但是当着祖宗的面，叩拜祖宗，就应当真心真意。

楚老太爷眉头微蹙，楚轩的脸上也露出一抹不解。

就在这时候，香Сhā入香炉中的瞬间，三炷香同时熄灭，是留下三道青烟。众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香案，有的恐慌，有的却是幸灾乐祸。而坐下其中几人彼此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奸­笑，都期待的看向白九儿，等待着。

“老太爷！这女子太过无礼，就是咱们楚家的祖宗都不高兴了！”有人起哄的站起来，严肃的说道：“原本好好的香，还未入香炉就熄灭，足以可以看出祖宗们的愤怒！此女子不详！”

“对啊，我们楚家岂能要的一个如此惹怒祖宗的子孙，当真是冤孽！哎！”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叹息着摇着头。

“莫不是什么妖孽？”这时候一人口气不善的说道：“上香岂有一只手的道理，这简直是侮辱咱们楚家祖宗！”

楚轩脸­色­很难看，刚要起身却被楚老太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丫头，再点一次！”楚老太爷沉声说道，犀利的眸子一一扫­射­过众人，将众人的气势打压下去，噤声不过说一个字。

白九儿微微蹙眉，将香拿起再次点燃，抓在手中稍许，而后来到香案前，慢慢的将香送入香炉中，可是，怪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原本烧着挺好的香，一碰触香炉就瞬间熄灭，毫无征兆！

白九儿眉头微蹙，而原本瞪着看戏的楚家人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惧­色­。

“祖宗显灵了！这女子留不得，妖怪！她是个妖怪！”坐在最末的一人猛地跳起来，忽然大呼小叫，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嘴里喊着。赵管家见状，赶紧领了人追了出去。

大家盯着白九儿，好像白九儿就是个妖怪，各个脸上都表现出恐怖表情。

“老太爷，此女子留不得，伯叔，您做主吧，次女子就是个祸害，不得祖宗庇佑，定会给楚家招来祸端！此女绝留不得！”又一人站起来，口气中已经露了杀机。

几位老者见此，脸上都有些迟疑，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最后看向楚老太爷。

＊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位婢女慌慌张涨的跑到二夫人跟前，气喘吁吁。

“怎么样了？”二夫人急声询问道。

“那女子很是无礼，见了族里的各位老爷都不曾见礼，为此老爷们很是恼怒。但是对于白姑娘成楚家人，族里的老人们都没有异议，只是那位白姑娘对嫡长女的身份不屑一顾！”婢女回道。

二夫人听了之后，冷哼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懂规矩的蹄子。”说完眉头竟皱了起来，“那几个老人怎的不反对？再去探！”二夫人急忙摆手，催促着。

楚明蕊和楚明柳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放下手中的针线，无声交流着，却没有打搅二夫人。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婢女跑来，二夫人见到摆手，“别见礼了，快说怎么样？”

“那位白姑娘上香，但是一碰触香炉香就瞬间熄灭，老爷们都认为此女子是个不祥的人，定会给楚家带来灾祸，正吵着要女子的­性­命！”婢女一口气讲完，险些晕过去。

楚明蕊听了，面­色­一喜，碰触一下楚明柳，不屑的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而楚明柳的眼底却闪过一抹疑惑和不解，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

“当真？”二夫人听了站起身，露出诧异的表情，她没有料到会是这种后果，鬼神之说，大家还是信的，出现这等事情，那女孩定要­性­命不保了！二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

祠外也不太平，不知道从哪里涌出的小厮们忽然将茯苓和竹雨围了起来，而后将两人制住，生怕两人会逃跑一般。

看着冷静的竹雨，茯苓原本略显恐慌的脸庞渐渐平静下来，咬着­唇­。竹雨的眼神微眯，掩饰住眼底的危­色­，安静的站在一旁。茯苓则面露担忧的看向门里面，略微反抗着。

众人说辩声再次响起，矛头一起对准白九儿。白九儿捏着香，不理会身旁人的呵斥声，蹙着眉头站在香案前，目光缓缓扫视着一个一个的牌位，心中有些打鼓。

“族长，这个人分明就是个妖女，不得再留，怕是她身边的婢女也都被妖孽付了身！”有一个人站起来。

“对，这女子分明就是个妖怪！”

“杀了她！”

“不能留，杀了她！”

楚轩站起身来，怒视着第一个讲话的人，那个人是楚家旁支的人，一直嫉妒长房一脉，更是和长房有着些许隔阂，今日碰了这么一次打压的机会，他岂会放过？喊打杀的声音比谁都响亮。

见人们要走上来，楚轩上前将白九儿护到自己身后，“九儿是我妹子，谁再敢说一个杀字，别怪本公子出手不客气！”楚轩脸­色­很是难看，看着眼前一个一个面露狰狞的嘴脸，恨不得出手杀掉！

“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护着这个妖孽不成？这女子分明就是个妖孽化身，就连祖宗们都承认了，你如此态度，罔为楚家人！楚家开国以来一直虽说平平安安，祖辈们的基业却不能毁在这么一个妖孽的手里，这个人决不能留！”

“你再说一句！”楚轩忽然出手，掐住讲话人的脖子，扭头瞪向靠近白九儿的两人，“谁敢动我妹子！”楚轩手中力道加重，威胁喊着。

白九儿平静的看向发怒的楚轩，眼底滑过一抹笑意，楚轩为了保护自己，竟甘愿和楚家人作对。

“够了！”楚老太爷大声呵斥，脸­色­铁青，“楚轩，放手！有祖父在，谁也不得伤害丫头！”楚老太爷看向楚轩，“快松手！”

楚轩手中的人脸­色­涨得通红，眼皮翻着，呼吸断断续续，整个人渐渐软了下去，楚轩再用一分力，足够要了对方的命。

楚轩抿了抿­唇­，将手里的人甩出去，而后退到白九儿身旁，老母­鸡­似的护着白九儿，就连楚老太爷都排除在外。

楚老太爷嘴角一抽，瞪了一眼楚轩，就在这时候，有小厮走了进来，“老太爷，外面有一位和尚，说是老太爷的朋友，非要进来！”

楚老太爷听了面­色­一喜，“快请！”

白九儿看着楚老太爷对自己闪过来稍安勿躁的眼神，白九儿眉头一挑，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没过多久，一名僧人走了进来，来人面­色­和善，对着祠堂中的各位点了点头，“贫僧叨扰了！”

见此一本正经的样子，白九儿翻了个白眼。

“劳烦空慧大师亲自走一趟。”楚老太爷走上前去恭敬的说道。

空慧大师？

楚老太爷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空慧大师，那可是高僧，竟然就在眼前，他们眼珠子看着眼前的和尚，眼底有些不敢相信，堂堂高僧怎么回来这里，而且空慧大师不是在凤国护国寺吗？一串一串的疑问接连而至。

“贫僧叨扰了。”空慧大师微笑着低头行了个佛礼。

“竟是空慧大师到临，我楚氏一族真是有幸！”伯叔站起身来，柱着拐杖来到空慧面前，恭恭敬敬的还了一个礼。

伯叔已经发话，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人没错，是如假包换的空慧大师，众人眼中闪出惊愕的表情，人们都各自退回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偷偷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高僧。

“今日是老夫的孙女入族谱的日子，烦请大师做个见证。”楚老太爷目光愣冷冷扫过周围的人，而后对着白九儿说道：“丫头，重新开始！”

白九儿看了一眼楚老头，又看向空慧，对着楚轩点点头，转身将手中的香扔掉，重新拿来三根新的，点燃之后，刚要Сhā入香炉，然而刚才的诡异再次上演，而这次，就连一旁原本点燃着的烛火也都熄灭了。

看着那三缕青烟，谁也不再讲话，只是大家目光都期待的看向空慧。

空慧捋了捋胡子，微笑看了一眼白九儿，而后看向楚老太爷，“水深花难养，泽厚萃难生，福泽量小。阿弥陀佛。”哑谜似的说了这么几个字，而后闭口不再讲话，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白九儿。

众人听了空慧讲的这个禅语，面露迷茫，前两句倒是很浅显易懂，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可是这个福泽量小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解释？大家不敢想，熟知眼前这位高僧可不比寻常人，他说出来的话定有另一层深意。

大家目光来回的在空慧和白九儿身上转换，有些自认聪明的人看着白九儿的目光竟有了一抹解恨的神情，好像认为是白九儿福泽浅薄。

白九儿垂眸，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香，微微蹙起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点上蜡烛！”白九儿吩咐着一旁的小厮。

小厮迟疑的看着楚老太爷，得到允许之后，重新点燃，而后不解的看向白九儿。

大家都沉默的盯着白九儿，谁也不做声。

“劳烦大哥将香炉放到爹和娘的牌位前！”白九儿侧头对着楚轩说道。

楚轩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脸上升起的怒意，冷哼一声，亲自走上前将捧起香炉，将其按着白九儿的说辞放到自家爹娘牌位中间。

几位老人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碍于高僧再次也没有再说什么。大家都注视着白九儿的动作。

白九儿点了香，转身走到香炉面前，看着香炉后的两个牌位——楚立书之灵位，楚刘氏之灵位。这两个就是楚轩父母的牌位了。白九儿将香Сhā入香炉中，还未离手，燃着的香再次熄灭。

白九儿脸­色­瞬间黑了一分，而身后众人却极力的忍住讽刺的笑。楚轩则要上前去却被楚老太爷暗中制止，眼神示意着。

白九儿垂下眸子，将香抽一出，走到烛火旁重新点燃，白九儿拿着点，燃的香重新来到牌位前，将香举起来，双眼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牌位，沉声说道：“我白九儿自今日起，认祖父楚戎，大哥楚轩，今后亦是你们二老的女儿，这柱香，你们‘二老’受得起！”白九儿将话讲完之后，把手中的香利落Сhā入香炉之中。

大家瞪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三炷香，屏住呼吸，可是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香依旧燃烧着，没有丝毫灭的迹象。白九儿对着牌位恭敬的鞠了一躬，而后转身看向楚老太爷，“祖父，这样算是完成了吧？”

白九儿的话把众人的神智拽了回来，众人愣愣的看向白九儿，又呆呆的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火光，感觉一阵无语。

白九儿厉光扫过众人，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众位放心，我绝不会成为楚家嫡长女。”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直接的说出她的意思。

空慧大师微微摇头，望着白九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无奈，而楚老太爷的眼底却闪过一抹可惜，转而温和的看向白九儿，“丫头，完成了！至于嫡长女——”

“祖父，我说过的话，不会再重复第二遍！”白九儿执着的看着楚老太爷，她不知道楚老太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能做到的只到这一步了。

楚轩看着白九儿笑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好，不愧是我楚轩的妹子，好！”楚轩走过去，伸手拍了拍白九儿的肩膀，转身看向屋子中的其他人，“我楚轩终于有妹妹了！哈哈哈——”

二老爷和三老爷听了楚轩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原来楚轩他一直没有将他们的女儿们当做亲人，当做妹妹！进一步说，他楚轩从未将他们视为亲人！

其他人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一直在回味着白九儿的话，众人心里清楚，白九儿今日虽然已经成为楚家人，可是她却只认楚家大房一脉，她只认楚戎，只认楚轩，却不认楚家其他的人！更甚者，这女子压根就不把嫡长女的身份看在眼中。

而更让大家感觉诡异的还是白九儿上香那一幕，还有白九儿开始说的那几句话，众人越想越感觉白九儿这个女人是妖孽！刚才香灭，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就着了，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可是即便大家再有意见，再不同意，那也是无法的事情，白九儿有楚老太爷和楚轩护着，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祖父，仪式已经完毕，那孙儿先和妹妹出去了。”楚轩警告的扫了众人一眼，不等楚老太爷同意，两人结伴走出去。

白九儿出了门，目光冷冷的扫过那几个小厮，那几个人吓的松开茯苓和竹雨后退几步。

“楚府的狗太多了，不必在意，九儿，咱们先走吧！”楚轩对着白九儿说道。

白九儿点点头，目光扫视茯苓和竹雨二人没有受伤才放心随着楚轩离开。

而祠堂中有些人听了楚轩的话，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尤其是三老爷的脸，都可以拧成一个麻花。而伯叔几位老者希冀的看向楚老太爷，无声交谈着，直到楚老太爷无奈的摇摇头，几位老者脸­色­才暗下去。

“老夫在此谢过各位赏光，今日老夫高兴，认了嫡亲孙女，酒菜已经备好，一起去前院吧！”楚老太爷开口说道，对Сhā曲只字未提，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悦。

其他人不敢再说一个不字，不敢再说一个么蛾子，只有附和着随着楚老太爷离开祠堂。留在最后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一起看向身后的自家大哥大嫂的牌位以及前面的香炉，还有燃的正旺的香，两人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

二夫人诧异的起身，看着回来传信的婢女，不敢置信的问道：“竟然点着了？而且她竟是不屑嫡长女的身份，当众拒绝？”二夫人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个女人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呸！”楚明蕊开心笑道：“正好！”

楚明柳扯了扯楚明蕊的衣袖，瞪了对方一眼，而后走到二夫人身旁，“娘。”楚明柳眼底闪过一抹迷惑，转头看向那名婢女，“可是看清楚祖父有什么反应？”

“老太爷的表情奴婢没有看清，不过那几位老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婢女回答道。

楚明柳眉头皱的更紧了，满心的疑惑得不到答案。

“怎么了，柳儿？”二夫人察觉楚明柳的异样，出声询问道。

“哦，没事。”楚明柳淡淡一笑，掩饰住脸上的异样，“娘，依然白姑娘成了咱们楚家人，娘现在管家要好生照顾着，不要让外人说咱们仗势欺人。”楚明柳拿起二夫人的手说道：“总归是一家人，今后大房还需要娘这些长辈帮扶着，祖父不也说让咱们多多帮衬么？”

二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说起来这是也好的，大房一脉本就人丁不多，楚轩这下白捡了一个妹妹，也是大哥大嫂保佑。”二夫人点头应着，“事已成定局，一家人今后就要好好相处，蕊儿！听到了吗？”二夫人看向一旁的楚明蕊。

楚明蕊似懂非懂的听着二夫人和楚明柳讲话，不满的点点头，敷衍着说道：“知道了！”嘴角一撇，小声嘟囔着，“那也是个来历不明的！”

三夫人也得到了消息，原本焦急的脸­色­瞬间平静下来，她只关心嫡长女的问题，其他的什么楚家人与她无关，三夫人心情不错的吩咐着婢女准备膳食。

而另一侧院落中，一名女子正痴痴的望着窗外的天空，耳旁萦绕着婢女刚才讲的话，眼底浮现一抹点点星光——你到底是什么人？

＊

一时之间，白九儿的名字在楚府传开，虽然没有嫡长女的身份，没有成为楚家的大小姐，可是却成了楚府年纪最小的五小姐，依然是楚家的主子。然而对于白九儿，大家却多了一分畏惧，毕竟她是第一个在祠堂不跪不叩拜的人，而私底下也盛传着白九儿是妖孽的传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都以防万一，尽量绕开白九儿。

白九儿待在清风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传言充耳不闻，过得倒是自在，只是婢女们在伺候白九儿的时候，都极其小心，眼底有着一丝恐惧。

“下去吧！”白九儿看着身旁颤巍巍站着的几人，无表情的说道。

丫鬟们听到如同得了特赦令，对着白九儿福了福身子迅速退了出去。

沉香端着热茶，看着逃跑似的丫鬟，微微蹙眉，而后稳步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到白九儿面前，“小姐，这是大少爷刚派人送来的银叶，说是让小姐尝尝，喜欢的话会再送来。”

银叶？

听到这两个字，原本拿着书的左手一抖，一股隐隐的痛从右臂传来，白九儿面­色­微冷，看也不看，“扔出去！”口气极其不善。

沉香愕然看着白九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姐？”沉香以为自己听错了。

“扔出去！换一杯别的！”

沉香看到白九儿眼底浓重的厌恶神­色­，点了点头，端着茶赶紧退了出去。

白九儿扔下书，眉头微蹙，闭着眼睛深呼吸，许久才平复翻涌的内心。

“小九儿，为何如此厌恶银叶？”忽然，白九儿感觉身子一轻，而后整个人跌入身后人的怀中。

白九儿脸­色­微变，伸手要去反抗，却被对方提前制住，“别动！嗯。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

“秋叶凌冰！”白九儿瞪着那一个欠扁的脑袋，望着那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心中闷堵，不是因为秋叶凌冰的行为，反而是因为让秋叶凌冰察觉自己的情绪而恼怒。

“小九儿，你今天表现很不错，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秋叶凌冰手轻轻捏着白九儿左手的­肉­，另一只手小心的护着白九儿的手腕，“楚家嫡长女的身份可是尊贵的可以，为什么不要？”秋叶凌冰好奇的问着白九儿，“楚轩之前一定告诉过你嫡长女的事情。”

白九儿瞥了一眼秋叶凌冰，随后目光转移到别处，“麻烦！”淡淡的丢下这么简单的二字。

麻烦？

秋叶凌冰起先不解，可是一联想到白九儿之前所说的话，倒也明白八九，“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认识空慧大师。”秋叶凌冰小心的观察着白九儿的脸­色­，可惜白九儿是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本王之前收到一则消息，小九儿应该很感兴趣。”秋叶凌冰盯着白九儿的脸，眯眼一笑，“姬武——”

刚说了这两个字，白九儿立即有了变化，抬头正对着秋叶凌冰，等待着下面的话。然而秋叶凌冰就是闭嘴不说了，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我爹在哪里？”白九儿垂下眸子，不情愿的问道。

秋叶凌冰挑眉，伸手抬起白九儿的下巴，迫使对方看着自己，“小九儿，你可真是让本王伤心呐。”

白九儿双眼微眯，这男人，真是不能给他一点儿颜­色­！白九儿挥开那一只碍人的手，撇开头，“我倒是不知，尊为王爷却如此的清闲！”

“嗯。等小九儿嫁给为夫之后，就知道为夫到底闲不闲了！”秋叶凌冰勾­唇­一笑，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忽然低头轻啄白九儿的嘴­唇­，而后转身飞速穿出窗户，消失不见。

沉香端着茶进来，竟是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将新的茶放到白九儿跟前，“奴婢给小姐沏了茶一杯龙井。”没有看到白九儿反感的神­色­，沉香这才松了一口气。

窗外大树上，枝叶遮挡的帝地方，站着一个人，正是刚才出去的秋叶凌冰，狭长的凤眸紧盯着白九儿，观察着白九儿的一举一动，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薄­唇­，眸子下的笑意加深，看了一会儿，飞身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白九儿正沉思之际，有婢女前来禀告，打断了白九儿，“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正说着，门口就想起两个刺耳的声音。

“呦，五妹妹可真是淑女，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开门声响起，两个人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白九儿抬头看去，正是在百草居被楚轩赶出去的那两个人，白九儿不去理会，拿起桌上的书看着，没有一点儿要搭理的意思。

“二小姐，三小姐安好。”沉香福了福身子，而后推到一侧。

见白九儿没有动作，楚明蕊脸­色­一沉，表情极其难看，“姐姐今日和馨儿妹妹一起好心来看望五妹妹，这就是五妹妹的待客之道？”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楚明馨上前一步，恼怒的指着白九儿，“你就是这么对待姐姐的，好歹你现在也是楚家人了，怎的这么目中无人，无规无矩！真是给楚家人蒙羞！”

沉香看向白九儿，想要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还不清楚这位小姐到底是何脾­性­，可是有一点儿可以确定，这位小姐不好惹。

“喂！你这个废物！本小姐来看你是看得起你！你——”

“啪——”

卷二 第六章 我就是欺人太甚！

楚明馨的话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截断，那张光滑的小脸上瞬间露出五个明显的巴掌印字。楚明馨愣了一下，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她一手捂着被打的脸，另一只手指着白九儿的鼻子，嘴­唇­微颤，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九儿甩了甩左手，眉头微蹙，“真是贱骨头，够硬！”

“你个外来户，你骂谁呢？”楚明蕊冲上来，一把拽开楚明馨，怒视着白九儿，“别以为你入了族谱就是楚家人，你身上没有楚家的血脉，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馨儿！”楚明蕊伸手就要去打白九儿，要还回来。

然而刚要落下的胳膊却被白九儿抓住，楚明蕊竟然没有料到白九儿看似柔弱可是却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抽不开手，“放开！你个贱人！放开！”楚明蕊另一只手扒着白九儿的手，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

楚明蕊一咬牙，松开手就去抓白九儿的右手，白九儿两眼一眯，立即放开左手，回手也甩了楚明蕊一巴掌。

啪——

沉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忘记动作。

“你再敢骂一句，试试！”白九儿目光凛冽的瞪着眼前的楚明蕊和楚明馨，“这里是我白九儿的地盘，到这里来撒野，当姑­奶­­奶­好欺负？”白九儿攥着拳，忍着要杀人的冲动。

“这里是楚家的地盘，这里是祖父的，你算个什么——”楚明蕊反口，可是看到白九儿那一双冰冷的眸子，竟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进来！”白九儿看到门外有人，沉声说道，而后竹雨、茯苓结伴走进来，看着屋子里的几人，眉头微挑。

“你们自己滚出去，还是让我派人把你们扔出去？”白九儿冷声问道，刀子般的目光刮着两人。

两人一人一边脸上挂着一个红巴掌印子，眼圈微红，想要发泄可是看到白九儿这种架势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咱们走！”楚明蕊转身拽着楚明馨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恶狠狠的转身瞪向白九儿，“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

白九儿不屑的撇撇嘴，“欺软怕硬的东西！”转头看向沉香，上下打量着。

“小姐恕罪！”沉香忽然想到什么，惶恐的跪倒地上，“小姐恕罪！”沉香磕着头，眼底有着一抹惧意。

茯苓和竹雨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看向沉香，眉头紧蹙。

“下去！”白九儿不悦的说道，眼底闪过一抹不耐，而后看向茯苓，“去告诉守门的婆子，今后不管谁来，先通报！要是再看不住随便放进人来，后果自负！”

“是，小姐！”茯苓应着，随后转身离开。

白九儿深吸一口气，坐回床上，手碰着右手，眉头紧蹙，手指头轻轻颤抖着，不使出全力，胳膊依旧抬不起来，白九儿垂下眸子，脸上看不出真正表情。

没过多久，门外忽然吵吵闹闹着，白九儿看了一眼竹雨，竹雨还没有走出屋门茯苓就推门走进来，“小姐，三夫人领着四小姐来了，被婆子堵在门外，可是三夫人却大声呵斥起来。”

白九儿冷声一笑，“正巧本小姐心里闷，既然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岂能放过？”起身走了出去，刚出门就听到外面双方撕扯的声音。

“你们这些个狗奴才，给本夫人让开，这里是楚家的地方，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贱婢，竟敢挡本夫人的路，胆子不小，别以为有人护，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大声咒骂着，指着看门的婆子指桑骂槐。

楚明馨两眼哭的红肿，活像兔子眼，帕子抿着眼角，微微抽噎着，嘴角却扬着得意的笑——她般救兵来了，看你能把我们如何！

“小姐！”其中一位婆子看到白九儿，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大声喊着，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儿笑，看门的婆子们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说是哪里来的狗在乱吠，竟不想是三夫人，真是稀客！”白九儿满眼的讥讽，看着泼­妇­骂街似的三夫人。

三夫人看着白九儿，听了白九儿的话，脸­色­难看至极，转身扯过楚明馨，挥开楚明馨挡住脸的胳膊，“五小姐，好歹你也是楚家人了，馨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你好意思下的去手，你凭什么打她？别以为老太爷护着你，就可以在楚府为所欲为，没有个规矩！”三夫人怒视着白九儿。

白九儿扫了一眼竹雨——来吵架的了！竹雨接收到白九儿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你们跑到我清风阁撒野，倒不让我这个主人动手了？”白九儿慢慢走向三夫人，目光紧锁住对方，“你们骂我，我还供着你们不成？”白九儿来到三夫人面前，三夫人被白九儿的目光吓得后退一步。

“你，你强词夺理！”三夫人被吓的话语不接趟，若不是身后婢女搀扶着，估计早被吓的倒地了。

白九儿翻了个白眼，本想要消磨时间说道说道的，可是此刻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风气绝不能涨，你弱一步，别人就会欺你百步！

“分明就是你先动的手，你凭什么打我和三姐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就是得祖父的喜爱，谁知道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把祖父和大哥迷得神魂颠倒，我们绝不会承认你是楚家人，你想要在楚家捞得好处，你做梦！”楚明馨冲着白九儿吼着，仗着三夫人的势，底气十足起来。

白九儿冷笑的看着三夫人，“三夫人，你可是听到了，今日在场的各位都听到了疯狗的话，不是我白九儿污蔑吧？胆子不小，当真以为我在楚家没人就好欺负！”白九儿后退着，“竹雨，给我把那个狗东西揪过来！”

竹雨领命朝着楚明馨抓去，可是三夫人带来的人岂是摆设，几个婆子婢女挡着竹雨的路，竹雨蹙着眉头，扭头看了一眼白九儿，白九儿神­色­无恙，竹雨冷哼一声，轻而易举的解决这几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奴才。

婆子婢女哀嚎着倒了一地，楚明馨则颤巍巍的躲在三夫人身后，和三夫人两人后退着。

“你要­干­什么？我是楚家三夫人，你要­干­什么？”三夫人瞪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竹雨，看着地上捂胳膊抱腿露出痛苦神­色­的婢女们，心一抖。

茯苓站在白九儿身旁，很是诧异竹雨利落的动作，可是眼底却有些笑意，根本就没有要阻止白九儿的意思，倒是一旁的沉香脸­色­吓的有些苍白，跟来的百合脸­色­相对来说好一些。但是周围看热闹的仆人也不在少数，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惊讶于白九儿的大胆。

“­干­什么！啊！”竹雨躲过三夫人，将身后的楚明馨抓了出来，楚明馨反抗，可是她岂能打过会功夫的竹雨，竹雨一只手固定着楚明馨放在背后的两只手，而另一只手则揪着楚明馨的后衣领，半拖半拽着来到白九儿面前。

三夫人却疑问脚下一个踉跄，彻底掉倒在地上，而地上正好有一个小挖坑，里面有一挖泥水，整个脑袋好死不死的摔在挖坑里，半个脑袋都沾上了泥巴。

“你­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白九儿，我是三小姐！你竟敢如此，放开我，你这个贱婢！放开我，我要去告诉祖父，你仗势欺人！”楚明馨脸上终于露出恐惧神­色­。

白九儿不去理会，目光慢慢扫过看热闹的一些下人，最后将目光移到楚明馨的身上，走了几步来到楚明馨面前，左手捏着楚明馨的下巴，指甲破了对方的­肉­皮，“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白九儿冷声说道。

楚明馨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张嘴刚要说，却硬是止住，狠狠的看着白九儿。

“住手！”二夫人急匆匆的带着婢女婆子们赶来，正看着眼前这一幕，二夫人脸­色­很是难看，看着倒在地上打滚的婢女们，扭头看向一脸泥污的三夫人，哭笑不得，“还不快将三夫人扶起来！”二夫人对着身后的人命令着。

三夫人被人从坑洼中搀扶起来，头上的饰品掉了一地，顺着脸往衣服上滴着泥水，整个人哪还有夫人的样子。

二夫人脸­色­很难看，竹雨压根就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而白九儿只是淡淡的瞥着二夫人，也不去打招呼。

“五小姐，不管如何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解决，何必动手，伤了和气！”二夫人走上前去对着白九儿说道。

白九儿扫了一眼二夫人，不去理会，继续看楚明馨，“说！有本事再说一遍！”白九儿死死的捏着楚明蕊的下巴。

楚明馨痛的哀嚎着，“你个贱人！你就是个贱人！没人要的贱人！贱人！”楚明馨摇晃着头，大声吼着。

只见白九儿不怒反笑，扭头看向二夫人，“二夫人，你可是听到了，不是我白九儿找她们麻烦，是有人不知好歹！”白九儿松开楚明馨，冷笑几声。

“茯苓！”白九儿冷声喊着，“给我掌嘴！我不说停，别停！”白九儿闪开。

茯苓垂下眸子，领命走上前，对着二夫人恭谨的点点头，而后伸手啪啪的朝着楚明馨的脸上扇去，好不留情！巴掌声极其清脆。

“住手！住手！还不快将人分开，都愣着­干­什么！”二夫人脸­色­很是难看，竟然当着她的面为所欲为，都反了，反了！

可是，刚要上前的人，在看到白九儿那慑人的目光之后，都吓的往后躲，哪有人敢走上前去阻止！

楚明馨的脸不一会儿就打成猪头样子，嘴角流下血来，整个人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

“住手！”三老爷得知以后急忙赶来，他远远的看到茯苓甩着手，掌掴响亮之极，三老爷看到楚明蕊的样子，双目狠狠的瞪向白九儿，“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三老爷厉声吩咐着身后的小厮。

“老爷，您可要为我娘俩做主啊，她，这个，这个五小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三夫人推开一旁的婆子，冲到三老爷面前，大声哭诉着。

三老爷看到三夫人的样子，脸­色­黑了一分，“丢人现眼，还不快回去整理！”

两个婢女走上前，搀扶着不情愿的三夫人离开。

小厮们上前抓起茯苓，而要将楚明蕊从竹雨的手里分开，可是却被竹雨利落闪过，见到竹雨的伸手，三老爷脸­色­又黑了一分，“一个下人，胆子不小！还愣着­干­什么动手！”三老爷呵斥着。

“慢着！”白九儿走上前，看着三老爷，“三老爷，你宝贝女儿口无遮拦，在我门前胡乱狗吠，这件事情本小姐还没有算完帐，人还不能给你！”白九儿不客气的说道。

“你说什么？”三老爷怒视着白九儿，狗吠？她竟敢骂他女儿是狗！连带着把老子他也骂上了！

“我虽是初来乍到，可是却也不能让人如此欺到家门还不还手！”白九儿瞪向抓着茯苓的小厮，“狗东西，松开茯苓！”白九儿呵着，凌厉的目光瞪着那几个人。

小厮们被白九儿看的毛骨悚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手在掐着他们，他们怕的竟慢慢松开了手，茯苓拍了拍衣服来到白九儿身旁。

白九儿无视掉三老爷，伸手抬起楚明蕊的下巴，一张猪头脸映入大家眼中。

“五小姐，你胆子太大，好歹馨儿是你的姐姐，是楚家堂堂正正的小姐，岂能是你动的了的，纵然你是大房一脉，可是却也不能和三房因为无中生有的原因翻脸！”二夫人走出来，脸­色­严肃的说着，可是她这话一出，如同在三老爷身上加了一把火。

“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招惹我，我还让你们白欺负了？二夫人，你可真是会说话！”白九儿讥讽着二夫人，“听说楚家是你在当家，据我所知，楚家历代规矩都是要长房当家才对，你何时交出手里的权利？虽说我爹娘死的早，可是我这个女儿定可以让他们放心的！”

二夫人瞪着眼，险些咬破自己的嘴­唇­——这个白九儿，她是什么话也敢说啊！

“你——你——小小的年纪，竟是个泼­妇­，颠倒黑白，不辨是非，目无尊长，真是，真是——”二夫人气的颤抖着手指着白九儿。

“这是在­干­什么？”楚老太爷也被惊动过来，身旁则跟着楚轩，楚轩扫视四周，暗中对着白九儿笑了笑，只是对着三老爷点点头就来到白九儿的面前。

“九儿，她们可是欺负你了？”楚轩的话一出，三老爷和二夫人的脸­色­瞬间铁青。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受欺负的是楚明馨、是三夫人，是二老爷，独独落不到白九儿的身上！

楚老太爷听了楚轩的话，嘴角抽抽几下，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严肃的看着三老爷，“怎么回事？”

“爹，您看看您的孙女­干­的好事！”三老爷指着楚明馨，一脸怒意。

白九儿对着竹雨使了个眼­色­，竹雨将楚明馨推了出去，楚明馨一个踉跄扑到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两名婢女在二夫人的指示下赶紧将人搀扶起来，被扶起来的时候，楚明馨嘤咛的哭起来，“祖父，祖父，馨儿没脸见人了，她们太欺负人了，祖父！呜呜呜——”楚明馨垂着头，哭诉着。

“馨儿啊，抬起头来让祖父看看。”楚老太爷咳嗽几声，轻声说道。

楚明馨慢慢抬起头来，猪头脸映入大家眼中，楚老太爷眼珠子一瞪，险些没有笑出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白九儿，“怎的这么严重，快，快去请大夫诊治！”

楚轩和白九儿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满是笑。

“爹，现成的大夫在这里呢！”二夫人赶紧说道，眼神则看向楚轩，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欺负九儿，就是和我楚轩作对！”楚轩微微冷了脸，意思就是他不会出手！楚轩此刻又变成那个冷眼旁边的人。

楚老太爷蹙蹙眉头，可是却没有说什么，“快把人扶回去！先找大夫诊治！”老太爷命令了，谁也不再讲话。

三老爷瞪向白九儿和楚轩两人，脸­色­很是难看，“爹，今日若是大房不给儿子一个交代，儿子定不会善罢甘休！”三老爷满心的怒气，大声喊着。

“三弟消消气，爹定会给咱们一个说法的。”二夫人充当好人在中间和稀泥，说了几句话之后，扭头看向老太爷，“爹，咱们楚家人历来知书达理，还未曾出现过如此猖狂的人，这要传出去，五小姐的名誉倒是其次，受损严重的还是咱们楚家的名望，况且往前就到了咱们楚家几个孩子说亲的日子了，传出去，这可怎的是好？”二夫人一脸担忧的看向楚老太爷。

“做贼喊捉贼，还知书达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白九儿讥讽的看向二夫人，“二夫人，你什么时候将管家的权利交出来，据我所知，当初娘生病的时候你可是说的好好的，以后有机会，还是要还回来的，怎么？二夫人管家管上瘾了，不想还了？”白九儿直言不讳。

楚老太爷咬牙切齿的瞪着白九儿——丫头！你不讲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老夫闭嘴！

看着二夫人脸红的样子，白九儿耸耸肩，反瞪了楚老太爷一眼，闭了嘴。

几人被老太爷叫去前厅，二夫人和三老爷、还有换好衣服的三夫人坐在一面，白九儿和楚轩两人坐在另一侧，楚老太爷坐在上位。

“一个一个真是不省心！”楚老太爷叹息着，“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楚老太爷开口问道。

“爹！您可要为我们娘俩做主，五小姐太霸道，她竟指使下人将儿媳推倒到地上，还不问青红皂白将馨儿打成那个样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三夫人脸上虽然已经洗­干­净，可是却被石子咯出淤血来，半个脸颊红红的，“都是听话的孩子，您不能听外人乱说！”

楚老太爷看着三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心中骂着——蠢货！软蛋！而后转头看向白九儿，“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九儿不去理会楚老太爷目光却是在对方三人身上来回的转换着。

“依我看，这还是轻的！”楚轩开口讲话了，眼底闪过冷光，“外人？”楚轩忽然站起身来，“三叔！三婶！楚明馨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妹妹，听话？难道今天吃了狗胆子不成？”

“胡说！”三夫人反驳着。

“不是？难道是你授意的？”楚轩瞪着三夫人。三夫人被盯的有些怕，缩着脖子看向三老爷。

“祖父，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兄妹二人在楚家如此不受人待见尽管说，你们对我有意见也就算了，我妹妹怎么招惹你们了？”楚轩大吼着，“当我们大房只剩兄妹二人，好欺负？仗着你们是长辈就可以随意欺负小辈？欺负我妹子这个弱女子？”

白九儿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笑。身后的茯苓也微扯嘴角——小姐是弱女子，那就没有强女子了！

三人被楚轩的狡辩堵的说不出话来，三人脸­色­涨的通红，明明是白九儿欺负楚明馨，还把人打成那个样子，现在倒是成了白九儿是受欺负的那个了，如此扭曲事实，这是什么世道？真是可恶！

或许是楚轩没怎么发过火，大家对这时候的楚轩都有些顾忌，楚轩虽然年纪小，可是身上却有一种让人忌惮的气势。

“好了好了！”这时候，楚老太爷终于讲话了，看向三老爷他们，“你们也是个长辈，要有个长辈的样子，丫头才来楚家没几天，难不成要让整个通州的人都知道你们身为楚家长辈竟容不了长房的一个小小的嫡女？”楚老太爷心中将白九儿臭骂一番，面­色­严肃，“好了，都各自退一步，这件事情就这么着了，谁也不能再找谁麻烦，都是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暗中对视一眼，眼底满是不忿，可是却又都压下怒气，三老爷冷哼一声，撇开头。

“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好好管束着儿女，少去清风阁转悠！知道到了说亲的年纪好好的待在自己屋子里，都把小心思给老夫收起来！”楚老太爷斥声说道。

“是，爹！”二夫人和三夫人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恭谨的应着。

“丫头！轩小子，虽说兄妹相互扶持是应当的，但到底在楚家，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老是刻拔弩张，你们爹娘在的话，也不希望见到你们弄成这个样子！”楚老太爷无奈的挥挥手，“都散了吧，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白九儿和楚轩两人对视一眼，看也不看对面的人，直接转身走出去。出了门，白九儿看向楚轩，“大哥来的倒是时候！”自从白九儿入了族谱之后，白九儿就对楚轩和楚老太爷换了称呼。

楚轩抿嘴一笑，两人结伴回到清风阁，楚轩打量着白九儿，目光闪烁，“哥哥保护妹妹是应当的。”楚轩扭头看向一侧，脸­色­有些沉重，“若不是当初答应爹，若不是碍于祖父，我定不会再待在这里。”楚轩眼底划过一抹­阴­郁，嘲讽的笑了笑，“亲情？他们从未将我看做是亲人，若当初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起誓我不会成为楚家当家，或许也不会活到现在！”

白九儿眼神一闪，“会离开的！”对着楚轩说道。

楚轩轻笑几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楚府的人再没有下人敢去招惹白九儿，白九儿都敢当着三房对面打楚明馨，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因此，一些有想法的，想拿捏这位半路出来的五小姐的人都放弃脑子中的那些个想法。而在清风阁办事的人也都扬眉吐气了一番。

二房三房虽然因此消沉下去，可是这却不等同他们会吃这哑巴亏。

＊

白九儿站在湖旁看着湖中盛开的莲花，不时的有几只蜻蜓点水而过，水面荡出层层波纹，绵延散开。茯苓手中拿着遮阳伞为白九儿遮蔽毒辣的阳光，竹雨的手里捧着冰冻的西瓜，沉香和百合两人则跟在后面。

“五妹妹好兴致！”这时候，一人靠近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楚家二小姐楚明柳，楚明柳一身粉­色­长裙，头上戴着一株牡丹发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来到白九儿面前，“近年的莲花开的倒是鲜艳！”

白九儿眼睛注视着湖水中央，不去理会楚明柳。而楚明柳也不恼怒，顺着白九儿的目光看去，竟发现湖中央的一个荷叶上上蹲坐着一只青蛙，都是一­色­绿，若不仔细定看不到的。

“蕊儿大大咧例，做事随­性­，瞻前不顾后，若是哪里得罪五妹妹，五妹妹可是莫要责怪。上次的事情母亲已经恼怒了蕊儿好些日子，以后定不会再去找五妹妹麻烦了。”楚明柳侧头看向白九儿，“明儿个咱们楚府要宴请通州的各方权贵，到时候楚家子女都必须要出席的，到时候五妹妹可莫要忘记！”楚明柳转过身，侧头斜看着白九儿，“大家可都是对五妹妹很好奇的！”

白九儿微微眯眼，和楚明柳四目相对，平静对挑衅。“很期待五妹妹到时候的表现。莫要让大家失望。”楚明柳勾起­唇­角，大步离开。

＊

说的好听是宴请权贵，说的难听的就是变相的相亲宴！各家­妇­人带着自家的未出阁的女儿们聚集在一起，彼此闲聊。

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坐在一起，身旁各坐着楚明蕊和楚明馨，­妇­人身旁都有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但凡家中有到了适婚男子的­妇­人都睁着眼珠子审视着，希望寻得一位称心的儿媳。

“二夫人，贵府二小姐的才情可是有目共睹的，咱们通州数一数二的才女，听说二夫人打算将二小姐送入宫中？可是作准？”二夫人身旁的贵­妇­人好奇的询问道。而同时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什么。

二夫人微笑着回应道：“知府夫人说笑了，您也知道，朝廷三年一次的选秀要开始了，咱们府中都要往宫中送人的，可不是单单只有楚府的。”二夫人无意中岔开话题。

“我这也是刚得到消息，朝廷下发的指令快到了，听说这次皇上是要给几位皇子选妃。”有人也出声说道。

“哎呀，我也听说了，这次邪王会不会也要选妃了？会不会也是从这些秀女中挑选啊，哎，真是想知道谁有这等‘荣幸’，可以得到邪王的青睐啊！”

而众人一听邪王二字，绝大多数­妇­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变得异常难看，邪王？谁乐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给那个煞星，得了吧！众人在心中腹诽着，可是面上却心口不一的附和着。

“对了，二夫人，咱们可都没有见过五小姐，听说五小姐长的可是漂亮，让咱们都来瞧瞧？”知府夫人看着气氛有些压抑，转口对着二夫人问道

“啊，对了，二夫人，五小姐是否打了自家姐姐啊，这件事情外面可是传遍了，这可是真的？贵府小姐当真如此窝囊？五小姐当真彪悍？”和二夫人不对盘的一位­妇­人突然开了口，眼中闪着期待的目光。

其他人对视一眼，都希冀的望着二夫人想要得到确切答案。而楚明蕊和楚明馨听了之后脸­色­异常难看，尤其是楚明馨，她是最窝囊的一个！

二夫人脸­色­沉了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戚夫人说笑了，莫要听外面说三道四的，自家姐妹打打闹闹正常的事情，也只有一些被猪油蒙了脑子的才会听信夸大的传言！”

“你！”戚夫人瞪着二夫人，脸­色­涨得通红。

“二小姐来了！”婢女通报，紧接着楚明柳走进屋中，微笑着接受着来自各方嫉妒的目光。

“娘！”楚明柳走到二夫人身旁，“柳儿见过各位夫人，见过三婶。”楚明柳对着众人见了礼，举止得体，彬彬有礼，让大家看了很是舒心。

“二小姐越发的漂亮了！不愧是咱通州第一美女！”有人感叹着。

“是啊！”又有人附和着，“看模样就是个富贵样，将来定前程似锦啊！”

楚明柳听着众人恭维的话语，眼底浮现满足的笑。

就在这个时候，有婢女走了进来，“二夫人，五小姐身子抱恙，今儿个不来了！”

二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怒意，三夫人眼底却闪过一抹狠，其他人却是一脸的可惜，“既如此那就算了，过会儿找府里的大夫好好看看。”二夫人将人遣下去。

“近日外面传言传的越发不成样子，他们竟说五小姐是个残废，我就是不信，今儿个正巧，二夫人倒是给大家证明下，到底是怎样的，若不是，可要正名啊，免得毁了五小姐的名声。“中间一位­妇­人放下茶杯，笑呵呵的说道。

二夫人刚要张口说什么，却被三夫人抢先一步，“看大家说的，人无完人，总是有个小毛病，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话说五小姐虽说年纪小，但是也过了及笄礼，很快到了说亲的时候，大家都相互帮衬着，给咱们五小姐找个如意郎君啊！”三夫人半打趣半认真的说道。

众人一听三夫人的话，眼底都闪过了然的情绪，而二夫人和楚明柳暗中对视一眼，掩饰住眼底的算计。

“真是可惜啊！”感叹声此起彼伏。

等婢女们给­妇­人们换了一轮茶杯，大家都特意换了话题。虽然如此，可是白九儿的名声就此真正传播开来——彪悍、残废、目无尊长等等不好的标签都安Сhā在了白九儿的身上。

未出阁的女子名声如此糟糕，哪里还有人上门说亲？哪里还有有人要？就算以后想嫁人，找的婆家也一定不是合心意的，而三夫人和二夫人就是在打这个主意，彻底毁了白九儿的名声！

白九儿听了茯苓说的话，抿嘴一笑，“名声？可以当饭吃？”

茯苓原本的气愤在听了白九儿的话之后竟然沉了下去，“小姐！她们可是欺人太甚了，毁了小姐的名声，以后小姐亲事怎么办啊？”茯苓气的跺脚，又哭笑不得的看着白九儿。

“亲事？怎么办？”白九儿挑眉，“凉拌！”她的亲事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了，她已经把她自己给卖了，而且没有了转换的余地，管他什么名声，对她来说已经没用了！

“小姐，您！”茯苓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小姐有分寸的。”竹雨看着茯苓，开口说道：“不用担心。”竹雨也看出来，茯苓是真的关心白九儿。

“嗯，对了，茯苓，你刚才说选秀女，楚府谁去？我记得楚家好像有人在宫里？”白九儿忽然问道。

“二小姐是这一届的秀女。“茯苓恢复正常，回答道：“大姑­奶­­奶­是宫中的谨妃，二小姐也是谨妃定下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会赐给哪一位皇子！不过，大姑­奶­­奶­是楚府的一个禁忌。”茯苓小声说道。

谨妃？

白九儿垂下眸子，她之前一直未曾大家提起这位娘娘，在楚家似乎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楚老头也没有说过他有一个女儿，到底怎么回事？纵然是禁忌，可是也不可能剔除，又不是除名！白九儿压下心中的疑惑。

＊

“哈哈，真是解恨，外面都把那外来户传的不成样子了，嘿嘿，这下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要这么一个母夜叉，哈哈！”楚明蕊在躺在床上笑的前俯后仰，高兴地抛着手中的帕子。“啊，对了，姐姐，过半月你就要去洛都了吧？”楚明蕊起身走到楚明柳身旁，面­色­有些担忧，“我听说，那个皇宫可是吃人的地方，姐姐去了岂不是凶险万分？”

楚明柳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楚明蕊的脸颊，“哪有那么吓人，皇宫可是最尊贵的地方。再者说了，我去也是姑姑暗中指定的，到时候姑姑定会帮忙的。”楚明柳脸上满是开心的笑。

“嗯，也对。”楚明蕊紧蹙的双眉忽然舒展开来，“那姐姐想要嫁给谁呢？”楚明蕊打趣的看着楚明柳，“几天前各位­妇­人不是说被邪王看上可是荣幸啊，像姐姐这种才貌双全的，是拔尖的人，定会得到各位皇子的青睐，到时候成了王妃，不——”

楚明柳眼摇摇头，脸­色­有些沉，“邪王的事情传的还不够多吗？他早就到了娶妃的年纪，可是迟迟不娶，你可知并不是没有女子喜欢，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位是个煞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听说开始皇上本打算给邪王赐婚，可是旨意还没有下，那些被指的女子都吓的上吊自杀……”

楚明蕊听的瞪大眼珠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抖了抖身子，“姐姐，你说笑了吧？你又不是皇宫里的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有些事，莫要好奇，小心­性­命不保，姐姐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虽然没有见面，可是你对邪王很好奇，但是，蕊儿，你必须把这个心思抹去，这可是要不得的！”楚明柳警告的对着楚明蕊说道：“知道吗？”

楚明蕊吓得抖了抖身子，不自觉的点点头，“我，我知道了！”

楚明柳满意的点点头，“这几个封王的皇子中，除去邪王­阴­晴不定之外，我最看好的莫过于宣王，他是皇后之子——”

“嘿嘿，这个我知道，他只是离着储君位子有一步之遥啊，而且他有皇后的支持，几率更大的，嘿嘿，到时候姐姐就是太子妃了！”楚明蕊眼前发亮，崇拜的看着楚明柳，“那样，姐姐就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呜——”

突然，楚明柳捂住楚明蕊的嘴，怒瞪一眼楚明蕊，“小点儿声，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楚明蕊对着楚明柳吐吐舌头，“我，我知道了，我只是太高兴了嘛！”楚明蕊撒娇的甩着楚明柳的胳膊，“我一定三缄其口，绝不会透露出去的，姐姐放心，妹妹我绝对守口如瓶！”

楚明柳无奈的摇摇头，捏了捏楚明蕊的鼻子，“你啊，那些问题都不是正理，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的婆家，娘给你参考了几家了，兴许很快你就可以定下来了！”

“啊，姐姐，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楚明蕊故作惊讶，飞奔着离开。

看着楚明蕊的背影，楚明柳眉头微蹙。

卷二 第七章

楚老太爷和楚轩坐在白九儿对面，两人先后对着白九儿诊脉，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怎么？”白九儿看向楚老太爷，“都哭丧着脸做什么，又不是没救了！”白九儿轻笑一声，拿回右手，左手抚摸着伤口，伤口愈合，因为近期涂抹一些药膏，看起来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的狰狞了。

楚老太爷脸上露出一抹沧桑的笑，“丫头，能好，需要施针之外，还需要你经常锻炼！只是，每一次锻炼都要扯动断裂的筋脉，如此配合汤药才能让断掉的伤口重新接上。”楚老太爷脸­色­有些难看。

一旁的竹雨听了之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楚老太爷和楚轩两人可以明显的察觉到竹雨身上的杀气。

楚轩看了竹雨一眼，“若是如此沉不住气，跟在九儿身旁只会招惹祸端！”

竹雨不客气的瞪了楚轩一眼，恭谨的站在白九儿身侧。

“大哥放心，只因屋子里没有外人，竹雨才会如此。”白九儿眯眼一笑，言外之意，都是一家人才不用如此避讳的。

楚轩听了之后脸­色­才好看一些，“九儿，这个法子是我和祖父这段日子想出来的，其他的法子虽说吃苦少些，但是需要辅助一些毒药，对身子伤害很大，我们还是给九儿用这个办法。”

白九儿点头，“这点儿痛，我还受得了。”可是白九儿脸上的平静却让楚老太爷和楚轩赶到无限酸楚，九儿只有十五岁！

“如此，那就从今日开始，我每三日为你施针一次，汤药我会吩咐给茯苓，茯苓跟着我身边日子不断了，虽说不­精­通，但是要是有人敢在药中动手脚，她还是能察觉的。”楚轩考虑的很全面。

“公子、小姐放心。”茯苓恭谨的回应着，“奴婢定会时刻谨慎。”

白九儿扭头看向楚老太爷，“祖父，楚明柳到了要进宫的日子了吧？”

楚老太爷点头，不解的看着白九儿，白九儿之前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的，“嗯，各地的秀女都必须要在下月初之前到洛都。”

白九儿对着身后两人摆摆手，茯苓和竹雨两人领命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小心的关上门，屋子中只剩下爷孙三人。

“楚家一直以来面上独善其身才保得楚氏一族，只是我听说宫中的谨妃也是祖父的女儿。”白九儿看着楚老太爷的脸­色­沉了下去，不过还好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九儿挑眉，到底什么事情竟让楚老太爷反应如此强烈？“即便祖父将其除名都不能摘开楚家，祖父怕是知晓当初才只是让其成为忌讳。算是给楚家留一条后路？”

楚老太爷慢慢露出笑脸，好警戒的丫头，好聪明的孙女，“不错。”楚老太爷点点头，可是看脸­色­还是不想多说。

白九儿也不再多问，沉默一会儿，而后抬起头来，“祖父，不管以后楚家怎样，我只护大哥！”白九儿直白的将话挑明，脸上满是淡淡的表情，桃花眼看了一眼楚轩，“他们不来招惹我就好，若是有人想不自量力，那也就不要怪我了。”

白九儿今日也只是给楚老太爷提个醒，什么话还是放到桌面上才好，她很喜欢这个祖父，她不希望两人之间会出现嫌隙。

“祖父明白。”楚老太爷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白九儿和楚轩，“祖父只是希望你们兄妹二人可以相互扶持，至于那两个小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楚老太爷通透，不管如何，楚轩在，楚家就在，楚家不会断脉，这就好。

楚轩低下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暗中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情绪。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老头子还是等着享清福的好。”楚老太爷忽然哈哈一笑，挥开­阴­霾。

“老和尚没有住下？”白九儿转移话题，询问着楚老太爷。

楚老太爷­奸­诈的对着白九儿一笑，“那秃驴正躲着呢，那一个月的赌约还没有兑现，嘿嘿，等这段日子忙完了，老夫好好的去看着他！”楚老太爷眼中冒着光。

白九儿和楚轩对视一眼，无声一笑，楚轩拿出预备好的针，摆放在桌子上，一排银针Сhā在白布上，那些细长的银针看着就渗人。楚轩捋起白九儿的袖子，将比较短的一根拿出来，两指捏着看了看，而后刺入白九儿伤口上，白九儿身子一抖，面­色­无常。

楚老太爷眼底满是心疼，却又帮不上忙。

几根银针围着伤口刺入，牵动神经，着实很痛，那种痛如同万只蚂蚁在噬咬着自己，白九儿眼睛看着楚轩将银针一根一根拔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今天就到这里。”楚轩这才察觉自己掌心满是虚汗，心疼的看了眼白九儿，“每天不要忘记锻炼。”楚轩将针收起来，看着白九儿，“虽然如此，也不要太勉强自己。”

白九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点头。

＊

白九儿走出清风阁，所遇到的仆人没有不对其恭敬的，有的甚至绕着走。白九儿走到凉亭中，看着花圃中的花，视线转移到一个角落中，那里露出一角房屋，很偏僻，“那是什么地方？”白九儿问着身旁的茯苓。

“那是舞小姐所住的院子。”茯苓进一步解释，“是小姑­奶­­奶­的女儿，名字叫楚舞。小姑­奶­­奶­的事情当初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没有夫家就生了舞小姐，之后郁郁寡欢，舞小姐五岁的时候撒手人寰，此后便寄养在三房。”

白九儿挑眉，远远竟看着楚明蕊和楚明馨的身影消失在角落中，白九儿眉­色­一挑，起身走过去。

越过花圃，靠近角落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白九儿看到一处­鸡­肠大的小院子，直接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竟看到楚明蕊和楚明馨两人正指挥着仆人拔着院子中仅有的几株花草。

门口站着一对主仆，女子面­色­平静，淡淡的看着人糟蹋着自己的院子，而身后的婢女却低着头，身上散发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

“楚舞，你算什么东西，吃穿都用我们三房的，寄人篱下还装清高，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楚家的千金小姐！你这个杂种！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楚明馨骂着难听的话，还一边对着婢女们命令着，“都给我快点儿，这院子中地里长的，都给我拔了！一根都别剩！”

“杂碎！你就是三房的耻辱，你个野种，我要是你早就上吊自杀了！活着还浪费粮食！”楚明馨咒骂着，越骂越上瘾，越骂心里越加畅快，这几日在白九儿那里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都洒在楚舞的身上。表演的太过尽兴，大家都没有察觉到白九儿的到来。

白九儿看着楚舞，掩饰住眼底的幽光，院子眨眼之间变成光秃秃一片，散了一地的花草被连根拔起，混乱扔着，那些原本绽放灿烂的花朵都被斩断根脉。

“白九儿！你怎么在这里！”楚明馨扭头看着安静站着的白九儿，脸­色­铁青之极，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好、好、好，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本小姐岂能罢休！”楚明馨对着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而后三个强壮的婆子挡住了白九儿身后的路将白九儿三人困在院子中。

楚明蕊没有阻止楚明馨，也对着自己的人点点头，几个人将其围了起来。

然而白九儿却没有去理会，只是看着楚舞，楚舞长的很是漂亮，那张脸看似平静可是眼底隐藏着的却是浓重的复杂情绪。白九儿在审视对方，对方同样也在看着白九儿，楚舞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转动了。

“楚明馨，你确定要来招惹我？”白九儿侧过头，冷冷的看向楚明馨和楚明蕊，“还是你没有被打够？”白九儿挑眉。

“你！”楚明馨不自觉恶毒捂着自己的脸，心中的毒怨升起来，“给我打！给我重重的打！”楚明馨怒吼着，命令着婆子们。

“不自量力！”白九儿冷笑，而同时竹雨动手了，伸手扯过靠近自己的一个婆子，轻松的扼制住对方的喉咙，另一只抓着对方的肩膀，五指鹰爪模样扣着，用力一扯。

咔嚓——

“啊！”婆子痛彻心扉的哭嚎声突然响起，竹雨退到白九儿身旁，而那婆子却倒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

白九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而此刻也再也无人阻拦，只是，白九儿几人还没有走远，身后传出众人惊恐的叫喊声。

原本翻滚着的婆子被痛的晕死过去，只是刚才被动的那条胳膊突然从肩膀处断裂，喷出血来，整条胳膊彻底断了，若不是有皮­肉­连着，怕是已经掉了下来

“呀！三小姐和四小姐晕过去了！”

……

茯苓小心的看了眼竹雨，咽了咽口水。

“吓傻了？”竹雨好笑的看了一眼茯苓，眼底满是调侃，“还是你也想尝一尝。”竹雨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茯苓尴尬的笑了笑，“还是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我这条小命。”茯苓缩了缩脖子，不过眼底满是笑意，竹雨鲜少开玩笑，茯苓端了茶跑似的离开，“小姐要等急了！”

竹雨莞尔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幸好没有退步。

事情发生以后，三房出奇的安静，也没有上门来找白九儿的麻烦，也让白九儿赶到清净，几天锻炼着自己，每次抬起胳膊，虽然疼痛，但是疼痛的感觉却慢慢地减少，这是让白九儿感觉到高兴的事情。

“小姐，该吃药了！”茯苓将药端进来，放到白九儿面前。

闻着极其苦涩的药味，白九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真是成了药罐子了！”白九儿满眼的无奈，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小姐。”茯苓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几日奴婢看沉香神­色­异常，做事恍惚，好像心里有事。”茯苓对着白九儿说道。

“楚明柳进宫有些日子了。“白九儿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冷哼一声，“怕是快要来赐婚的旨意了。”白九儿看向茯苓，“这几天好好看着沉香，二夫人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好的一颗棋子。”

“这些天二夫人有什么动静？”白九儿转而问道。

“自从二小姐走了之后，二夫人就不断的邀请贵­妇­们上门，这段日子都不曾间断过。”茯苓回道。

“贵­妇­？”白九儿挑眉。

“嗯，这些贵­妇­都是通州城中的大户人家，官宦人家居多。不过，奴婢有一次意外看到二夫人身旁的婢女将一个婆子从后门悄悄领了进来，奴婢当时图个近路，才走的那条路，平日府中的人也都鲜少去那里的。”茯苓说道：“那个婆子看着很生，奴婢可以肯定对方不是通州人，而且那婢女对那婆子很恭敬。”

白九儿微微挑眉，二夫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小姐！”这时候竹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白九儿，“这是有人送给奴婢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白九儿接过来，展开看着，眉­色­一紧，而后平缓下来，忽而勾­唇­一笑，“有意思！”白九儿将纸条放到烛火旁，点燃，看着燃尽的纸条，白九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竹雨和茯苓两人对视一眼。

翌日，楚家人都齐聚前厅，白九儿也不例外，二夫人满脸笑意的被人搀扶着站在一旁，笑的那是一个合不拢嘴。

“咱家要宣旨了！”前面的公公笑嘻嘻的将怀中的明晃晃的圣旨拿出来，展开之后，脸­色­肃穆起来，“楚戎接旨！”话音一落，楚家人都一起跪到地上。

白九儿眉头一簇，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可还是俯下了身子，只是膝盖却是离地面有一尺距离，而她身旁的楚舞则暗中诧异的看了一眼白九儿，掩饰住眼底的惊讶，恭敬的跪在地上，身子悄悄的朝着白九儿面前错了一步，正好挡住白九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戎之孙女楚明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特赐婚与宣王，为宣王妃，择日成亲，钦此！”通篇夸到尾，还是一个意思，楚明柳成了宣王王妃！

“咱家在这里恭喜老太爷了。”公公将圣旨递给楚老太爷，“皇后娘娘很是喜欢二小姐，多留其在宫中待了几日，过些日子就应当回来了。”公公说道。

“有劳公公了！”楚老太爷看不出喜怒，身旁的二老爷则将一个荷包塞给了公公，“有劳公公了，烦请公公留下吃杯酒水……”

“不了不了！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呢！”公公掂了掂荷包，眉开眼笑，对着二老爷点点头，“皇后娘娘可是欣喜着呢，就连太后娘娘都夸赞二小姐。”

二老爷听了之后，高兴的点点头。

白九儿站起身来，看着二老爷和二夫人众星捧月般的一旁欢笑着，暗自挑眉，察觉到楚老太爷脸­色­有些­阴­沉，白九儿不去理会，倒是看到楚舞投来友好的目光，楚舞什么话也没有说，对楚老太爷告别之后，转身离开。

“二嫂，真是恭喜了，咱们楚家终于出了一个贵人！”三夫人恭维着，眼底却满是嫉妒。

二夫人对着三夫人笑了笑，迈步来到楚老太爷面前，福了福身子，“爹，事情已经定下来，柳儿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媳­妇­思忖着嫁妆不可太寒酸，之前媳­妇­准备的需要改一改，爹给拿个主意。”

楚老太爷面­色­无常，“遵照规矩就好。”楚老太爷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二夫人和二老爷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本是高兴的事情，楚老太爷却没有露出一丝笑容，这简直是招着众人的面打他们二房的脸面！

三夫人捂着嘴暗中一笑。

＊

夜间，白九儿听到一个声响，忽然起身，就看到已经站在眼前的秋叶凌冰，秋叶凌冰一身夜行衣，眉­色­之间带着一丝倦意。

“小九儿！”秋叶凌冰对着白九儿呲了呲牙，还没有等白九儿反应过来，秋叶凌冰的身子就朝着自己倒了下来。

胡乱查看一圈，才发觉，对方是睡着了！白九儿脸­色­一黑，瞪了一眼秋叶凌冰，自己不好叫人，而一只手也动不了，只能这么­干­巴巴的坐着，让其压着自己的腿。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白九儿感觉双腿麻木的都不是自己的了，秋叶凌冰这才慢慢睁开眼睛，起身将白九儿挤兑到床里，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白九儿。

秋叶凌冰看着白九儿，抿嘴一笑，伸手捏着白九儿麻木的双腿，“小九儿，你放心，咱们也会有赐婚圣旨的！”秋叶凌冰低着头，认真的捏着，睫毛微微抖动，黑暗遮掩住秋叶凌冰的表情。

白九儿挑眉，“你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弄的一身疲惫？

秋叶凌冰抬起头来，看着白九儿，眼里满是严肃，“有了圣旨，就算他们想在你身份上做文章，也定要思量一番。”

他们？

白九儿挑眉，没有再问。

“本王该走了！”秋叶凌冰不舍的看着白九儿，“来日方长！”秋叶凌冰自言自语的多看了一眼白九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白九儿脸­色­略显黑沉，心里有些后悔答应了！

二房的身价高涨，楚家都巴结着，下人们也是，都想和其扯上关系，沉香越发沉不住气了。躲过茯苓几人，借着外出悄悄离开清风阁，偷偷的来到二房。

“二夫人！”沉香恭敬的磕头。

二夫人喝着茶，半天之后才放下茶杯，看向跪着的沉香，“抬起头来。”二夫人眯着眼睛说道。

沉香颤巍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抖动着看着二夫人，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嗯，不错，是个美人儿。”二夫人点头说着，“我之前说的你都考虑清楚了？”

“奴婢考虑清楚了。”沉香点头，脸上露出坚定神­色­。

……

目送沉香离开，二夫人冷笑几声，对着身旁的婆子说道：“她老子娘好像在咱们院子，之前一直打杂的吧，先调到内院来吧！”

“是，夫人。”那人应着。

白九儿正看书，竹雨又走进屋子来，和茯苓点点头，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白九儿，“小姐，又来了！”

白九儿放下书，展开看了看，眉­色­一挑，而后将纸条递给茯苓，茯苓接过扫视一遍，诧异的抬头看向白九儿，“小姐，这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也太快了！”茯苓讶然，“小姐知道对方是谁？”茯苓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九儿眯眼一笑，“她到底要­干­什么呢？”白九儿期待的看向前方。

这时候，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闪过，白九儿看了一眼竹雨，竹雨转身离开，没等多久，竹雨抓着百合走进屋子来，脸­色­有些沉。

“小姐！”竹雨将躲在身后的百合拽出来，“让小姐看看！”竹雨拨开百合捂着脸的手，百合一半脸全红肿了！竟然还渗出血来。茯苓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百合，“百合，你不是去领月钱去了吗？怎么回事？”茯苓转身过去，心疼的看着百合。

白九儿脸­色­微沉，“怎么回事？”沉声问道。

百合一下子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嘴­唇­咬着，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奴婢，不小心！”

“说！”白九儿拍着桌子，“到底怎么回事！”

“百合，有委屈说出来，小姐定会给你做主，不管对方是谁，尽管说。”竹雨蹙眉说道。

百合听了竹雨的话，原本委屈的心更加难受不堪，泪珠止不住的从眼中掉下来，“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百合将事情讲了出来，她按例去领月钱，半路却碰到三小姐楚明蕊，楚明蕊正和楚明柳聊着天，正巧一名婢女手滑将茶杯扔到了地上。楚明蕊就借机生事污蔑说是百合做的手脚，不分青红皂白将百合毒打一顿！

“楚明柳当时也在？”白九儿冷声问道。

“二小姐在！”百合抽噎着。

“好！”白九儿不怒反笑，“一步登天，猖狂起来了！”白九儿站起身来，看着百合皱了皱眉头，“不许哭！”白九儿一喝，将百合的眼泪吓了回去，百合愣愣的看着白九儿。

“不是你的错，你哭什么！”白九儿瞪着百合，“你是我清风阁的人，你是我白九儿的奴婢，不是别人的，就是打也只能我打！”白九儿看向竹雨和茯苓，“把清风阁的人都聚起来，今儿个的活先放一放！扶着百合，去楚明蕊的院子！”

白九儿领头走去，百合瞪大眼睛看着竹雨和茯苓，呆呆的看着白九儿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清风阁的婆子奴婢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跟着白九儿来到楚明蕊院子门前，屋子里还传出楚明蕊的大笑，“真是解恨，那个女人都成了猪头了，哈哈！只是可惜，脸竟然没有破相，真是可惜啊……”

百合听了楚明蕊传出来的话，身子气的抖动着，抓着茯苓的手用了几分力，双眼愤怒的看着眼前的院子。

白九儿冷笑着，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进去都给我砸，见东西就砸，一件东西也别留着！谁迟疑，直接杖毙！”白九儿挥挥手，身后的婆子们就将大门冲了开来，一帮子人冲了进去，而后就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们是谁？­干­什么？好大的胆子！”楚明蕊大喊着，“来人，来人！快来人！”

过了少许，声音小了，白九儿这才领着人走进屋子，一屋子的狼狈，一地的碎片、字画，楚明蕊则被两名婢女护在身后，看到白九儿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白九儿，是你！”

另一侧则是被制服的几个婢女婆子，白九儿无瑕理会，危险的看着楚明蕊，“楚明蕊！你胆子不小！敢动我的人！”白九儿声音冰冷异常。

“这是怎么了？”闻讯赶来的楚明柳和二夫人两人见者眼前的样子，吓得险些晕过去。

可是白九儿压根就不去理会，慢慢的靠近着楚明蕊，伸手推开那两名婢女，单手掐住了楚明蕊的脖子。

“白九儿，你这是­干­什么？”楚明柳瞪大眼睛，厉声呵斥着，而后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闹事的人抓起来！”楚明柳话一出，就有婆子朝着屋子里走来。

“谁敢动？”白九儿扯着楚明蕊走了过来，眼睛看着二夫人和楚明柳，“百合！指一指，谁动的你！”白九儿无视掉楚明柳，扯着楚明蕊硬是将楚明蕊按在地上，膝盖刺入碎片，疼的楚明蕊哭嚎起来，对着二夫人和楚明柳喊救命。

白九儿手中力道一紧，楚明蕊立即住了生，脸­色­涨得通红。

“白九儿，你要­干­什么！快放开蕊儿，放开她！”二夫人大吼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百合怔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眼中再次湿润，她咬着­唇­，扭头去看被制住的那些婆子，而后将目光看向到底的两个婢女，伸手指着，“是她，是她出手打的奴婢！”百合收起软弱，狠狠的指着地上跪着的人。

楚明柳眼皮子一跳，“五妹妹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一家人­干­什么非要动手！就算妹妹有何错，可是为了一个奴才，至于闹得这么僵吗？”楚明柳脸­色­很是难看，跟她回来的还有皇后赏赐的嬷嬷，让她们知道这等丑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楚明柳一边说一边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堵了门口，谁也不许进来！

然而白九儿压根就不去理会楚明柳，“就是她？没看错？”白九儿又问了一遍百合。

“没有！”百合点点头，“当时她拿着板子打奴婢的脸，奴婢不会看错！”百合不去理会楚明柳和二夫人投­射­来的恶毒的目光，肯定的对着白九儿说道。

竹雨扫了四周，将一个带着钉子的板子递给了百合，而后就听白九儿说道：“我白九儿的人也不是谁都能动的了的，一个贱婢，胆子不小！”白九儿略微松开手中力道给了楚明蕊喘气的机会。

“百合，给我打回去！”白九儿冷声说道。

百合看着扳子上的钉子，心有些颤抖，那婢女满眼的恐惧，“二小姐，二夫人饶命，饶命！”婢女冲着楚明柳和二夫人求救着，“救命，二小姐救命！”

竹雨走过去，将那婢女揪了过来，抓到百合眼前。

“白九儿，你反了不成！”二夫人大吼着。

“仔细了说话。”白九儿将楚明蕊的脑袋按在歪倒的凳子腿上，“小心我手里力道一个不准，人破了相，万一丢了命，可不是我的错！”白九儿威胁说道。

楚明柳扶着二夫人，对其暗中摇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白九儿，“白九儿，你放了蕊儿，我自当这件事情从未没有发生过，咱们一笔勾销。”楚明柳眼底眼底闪烁着一抹狠毒，“我可以许你荣华富贵……”

“百合！”白九儿看向百合。

百合抿着­唇­，握紧手里的板子，朝着眼前的婢女的脸拍了上去，钉子刮着­肉­皮，愣是扯下一块­肉­来。百合拿着板子的手一抖，却没有停，抿着­唇­，打着第二板子，板子上满是血。

“啊！”那婢女恐慌的惊叫着，竹雨在后面抓着才没有立刻倒在地上，脸上被钉子划过的痕迹，一道一道，坑坑洼洼，嘴­唇­都被戳豁！满脸的血，满脸的狰狞，恐怖。屋子里的人都撇开脸，不去看，身子却被惊叫声吓得连连颤抖。

二夫人气的直接昏倒过去，而楚明柳虽然眼底露出害怕，可还是逼着自己瞪大眼睛看着。

百合打的累了，才将手里的板子扔掉，转头看向白九儿，脸上满是解恨的神­色­，突然跪在地上，对着白九儿磕了三个头，“奴婢谢小姐厚爱，奴婢无以为报，但小姐却是因为奴婢才如此，奴婢难辞其咎，奴婢只有以死谢罪！”说完就要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竹雨则立即出手制止。

“不是你的错，你死个什么？”白九儿松开楚明蕊，一把将其扔到满脸血­肉­模糊的婢女身上，甩了甩手，抬头看着楚明柳，满眼冰冷，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迈步走去。

可是刚到门口，却被人堵住，楚明柳咬着­唇­，牙齿咯咯作响，“让她们走！”楚明柳咬牙切齿的说道，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

回到清风阁，百合跪在白九儿面前，“奴婢今后定好好跟着小姐！”百合这算是明真忠心了，虽然话很短，不花哨，可是白九儿听了倒是满意。

“起来吧。”白九儿笑了笑，“在楚家，就是老太爷教训你，你都要给我反抗！你有了错，我这个做主子的自会罚你，却不能让外人动手！你给我记住！”

百合磕了三个头，“奴婢谢小姐抬爱！”她听出了白九儿话语中的意思，心里很温暖，“可是，小姐，二小姐将是宣王妃，小姐如此得罪二小姐，怕是——”百合担忧的看着白九儿。

“楚明柳绝不会让这件事情传开。”白九儿似乎早就认定了，“她还要顾及她的脸面！”白九儿看着百合，“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天好生在清风阁养伤。”

“沉香呢？”白九儿问着茯苓。

“沉香一早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茯苓说道。

白九儿正思索之际，楚老太爷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你们下去吧！”白九儿对着百合几人说道：“竹雨，给祖父上一杯凉茶压压火气！”

“你！丫头，你！你！你让老夫说什么？”楚老太爷指着白九儿气呼呼的说道：“你还真敢做！”

白九儿听着楚老太爷的数落，不做声，直到竹雨端了茶来才消停。

“说完了？”白九儿看着正瞪着眼珠子瞧着自己的楚老太爷，出声问道：“火气消了？”挑眉问道。

“你现在得罪柳儿，皇后怕是也对你有意见了！”楚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你何苦要树个这么一个敌人！”

“我入族谱那天起，就已经是敌人了！”白九儿看向楚老太爷，提醒道：“况且那个宣王本就和秋叶凌冰是死敌，得罪不得罪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白九儿反瞪着楚老太爷，“我没有要楚明蕊的命，已经是留情了！”

“这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楚老太爷摇头，“人都吓疯了！”

“正好不用去联姻了！”白九儿接话说道。

楚老太爷瞪着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祖父，你早就知道二夫人的小动作。”白九儿轻声一笑，“你默许了！”

楚老太爷撇过脸，又天马行空的四处瞥着，手指胡乱的在桌子上打着拍子。

白九儿不再讲话，眼底滑过一抹原来如此的表情，眼中闪烁出点点星光。

几天过去，二房的人收敛很多，而且消息也没有扩散开，一切风平浪静，只是大夫出入二房的频率却增加了不少。

“小姐，舞小姐来了！”这时候，茯苓走进来，通报道。

卷二 第八章 打楚家人脸面

楚舞？来的倒是快！白九儿暗自想着，“让她进来！”白九儿轻声说着，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楚舞独自一人，身旁没有一名婢女，一身简便装束，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的很，眼底却闪烁着一股复杂的光束，跟随着茯苓来到白九儿的闺房。

茯苓将人带进来之后，多看了一眼楚舞，而后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白九儿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好似屋子里只有她一人，而楚舞也安静的站在一旁，压根就不去打扰，目光却一直在注视着白九儿，并在白九儿的右手上多停留一番。

白九儿合上书，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楚舞，两人四目相对，白九儿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暗自挑眉，“请坐！”白九儿指着对面的椅子。

楚舞摇摇头，看着白九儿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白九儿左手端起手中的茶杯，在嘴边抿了一口，放下之后，­唇­角勾起，“考虑清楚了？”白九儿忽然问道。

楚舞瞪大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向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不确信，疑惑的看着白九儿，双手显得有些无措，“你，你知道我要来­干­什么？”楚舞口气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白九儿左手微微蜷缩着，轻轻扣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楚舞，“看来，楚家人确实低估了你。而你藏拙的能力也不差。”

楚舞露出一抹笑意，眼底却有着一抹讥讽，“若非如此，我岂能活到现在？”楚舞轻轻咬­唇­，眼底涌出一股湿意，“我生父不详，五岁丧母，我对楚家人来说就意味着耻辱。”楚舞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外公不怎么管后宅的事情，外婆为此从未给过我好脸­色­，我寄居在三房，三夫人表面看起来和善，人前做足了面子，背后却任由楚明馨对我为所欲为，甚至将我当成受气包，心里一有不痛快，就拿我出气！”

白九儿安静的听着，听着楚舞的苦诉，这些话楚舞怕是从未和别人道起，白九儿是第一个听众！

“我本想若我聪明一些，外婆或许就会喜欢我，我当时努力背诗，努力表现，但是却招来嫉妒，楚明蕊和楚明馨合起伙来将我推到湖里，差点儿淹死我！她们朝我院子里扔毒蛇，在我被窝里放毒蜘蛛，若不是我机警，若不是我命大，怕是早就成了一杯黄土！”楚舞眼底满是浓浓的恨意。

“我虽满心怨恨，却无处去诉说，自此我才知道，若是想要活下去，首先要作低！要认输，我这些年来，不哭不闹，硬是把自己逼成一个不知痛苦的人偶！”楚舞苦笑几声，“我曾经想过死，但是我不甘心！”楚舞抬起头来看向白九儿，“我不甘心！”

“所以找上我？”白九儿挑眉，手中的动作微顿，“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报复楚家轻而易举。就算搬不倒二房三房，给他们找找晦气是绝对可以的。”白九儿淡淡的说道。

楚舞掩饰住眼底的光亮，紧紧的盯着白九儿，随即眼神一暗，微微摇头，“我虽受到如此待遇，但是我答应过娘，绝对不能对付楚家。况且我活到现在，衣食方面，楚家没有亏待我，我这样比外面乞讨的乞丐要好上百倍，虽然在我看来，乞丐都比我自在。”

“你很矛盾！”白九儿轻笑一声，“所以要借我的手？”

“不！”楚舞摇头，看着白九儿多了一份敬意，“我自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非等闲之人，我自愿跟在你身边，为奴为婢！”说着，楚舞毫不迟疑的跪倒地上，执着的看着白九儿，“请小姐收下我！”说着，从袖口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卖身契拿了出来。

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而后恢复平静，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我不觉得我这个废物能带给你什么。”白九儿口气中带着一抹自嘲，而眼底却有着一股期待。

“小姐并不在意，不是吗？”楚舞反问着，“况且我坚信，小姐定不会让我失望，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楚舞坚决的看着白九儿，“我不知道小姐今后能否帮我达到愿望，但是我相信小姐的能力，我确信跟在小姐身边会让自己成长。”楚舞眼底闪烁着一抹希冀的星光。

白九儿看着楚舞，沉默着，手上的节奏开始加快，楚舞屏住呼吸等待着白九儿的答复。

白九儿思来想去，眼底竟有一种趣味的笑，“我为何要答应你？”白九儿又问了一遍，“你凭什么让我应下？”白九儿站起身来，背对着楚舞站着，“你下去吧。”声音低沉而悠远。

可是，楚舞听了白九儿的话，眼底竟闪过一抹异样，对着白九儿磕了一个头，悄声退了出去，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少许，竹雨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一张纸，赶紧捡起来，看着上面的内容，大吃一惊，“小姐，这是？”竹雨将纸递给了白九儿，白九儿一直背对着，没有回过头来，听到竹雨的声音才转身坐了回去。

卖身契？

白九儿看着竹雨递过来的纸，勾­唇­一笑，正是楚舞留下来的，上面写的很简单，“楚舞自愿卖与白九儿，终生为奴为婢！任其驱使，无怨无悔……”很工整，上面有楚舞的血手印，这张纸只要到官府备案，就会生效。

“小姐！”茯苓慌张的从外面走进来，额头有些许汗珠。

“怎么了，这么毛躁！”竹雨挑眉，不解的看着茯苓。

“不是，是，是舞小姐，跪在清风阁门口，说是小姐不答应，她就不起来！”茯苓顺着气，迟疑的看向白九儿，“小姐，到底怎么回事？这怎么办？”

白九儿将手中的卖身契递给茯苓，茯苓接过来，低头一看，吓得险些将纸扔了，瞪大眼珠子看着白九儿，“小姐，这是开玩笑的吧？”茯苓哭笑不得，“天要下红雨了！”恐慌的拍着自己的心口。

白九儿轻笑了几声，“派个人去暗中看着，谁都不许Сhā手，只要人没有晕过去，就不要去打扰！”

竹雨领命离开，茯苓却看着白九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姐，您太有魅力了！”想了半天纠结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九儿看着茯苓受惊的脸­色­，无奈耸耸肩，打趣道，“没办法，你家小姐，行情太好了！”白九儿想了想对着茯苓说道，“去给二房三房的人传信，就说舞小姐自扁身价，要卖与我终生为奴！再派个人去告诉祖父。”白九儿收敛情绪，吩咐道。

“嗯，好的，奴婢这就去办！”茯苓点头转身离开。

消息瞬间在楚府散播开来，一石击起千波浪，楚家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尤其是三夫人，听到这则消息后，气的差点儿晕死过去，赶紧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赶来清风阁，当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所有人都对着三夫人指指点点，面露嘲讽。

“闹什么！楚舞，你还不嫌丢人现眼，跪这里­干­什么？”三夫人走到楚舞面前，指着楚舞的鼻子咒骂着，“你一个堂堂的小姐，竟自降身价，你脑子里装的是稻草吗？你……”三夫人气的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不管她怎么说，楚舞都是坚定的看着前方，跪的姿势极其标准，对三夫人视若无睹。

“你，你，你！”三夫人抓着身旁婢女的手，瞪着楚舞。

“又是怎么了？”二夫人风风火火的赶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舞儿，这是怎么了？你，你这是­干­什么？”二夫人看着三夫人快气疯的样子，看着楚舞直视前方，对四周不闻不问，眼皮子一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舞小姐扶起来！”而后又看向楚舞，“舞儿，有什么事情关起门来解决，不管你和五小姐之间有什么矛盾，你放心，二舅妈定给你做主！”

二夫人一句话，将这件事情归结于楚舞和白九儿两人之间的纠葛问题，但是，即便如此，楚舞却像是吃了铁锤头一般，愣是不起来，把上前要搀扶她的婆子婢女都拥了出去，眼神恶狠狠的瞪着。

“二夫人，三夫人，你们尽管放心，我楚舞自愿卖身与五小姐，与你们无关！况且，我也不是楚家人，这不正合了你们的心意？”楚舞嘲讽的看着二夫人和三夫人，看着两人脸上焦急的神­色­，心底极其痛快。

“你，你魔障了不成！”三夫人走上前，伸手抓着楚舞，要将其抓起来，可是楚舞挥手拨开三夫人的手，“三夫人可要小心了，我这不祥之人的身上可是有晦气的，招惹了你，倒霉的时候莫要后悔！”楚舞眼底冷笑着，提醒道。

三夫人被楚舞说的有些害怕，刚要伸出去的手悄悄的收回来，可是脸­色­却没有一丝好转，接受到二夫人传过来的眼­色­，立刻神会，“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委屈长辈们自会给你做主，不管你和五小姐之间有什么不快，终归都是一家人，打了骨头还连着筋，你何苦苦了自己！”

楚舞听了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怪异的看向二夫人和三夫人，脸上满是讥讽，“二夫人、三夫人，莫非你们年纪大了，听不懂人话吗？”

二夫人眼底有些焦急，心里咒骂着楚舞，这么大喜的日子，她家柳儿即将出嫁，非要出这等幺蛾子，府里还住着宫里的嬷嬷，这要是传到对方耳朵里，娘家出了这等丑事，别人会怎么看？宣王怎么看？就是皇后和太后那里都不好交代！

二夫人恨不得将楚舞捏碎，气急败坏的瞪着身后的婆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舞小姐扶起来！一个一个做吃等死的吗？”

婆子们吓得赶紧走上前，驾着楚舞将其从地上拽起来，楚舞的反抗终究是徒劳。

楚舞等着二夫人和三夫人，暗自咬牙，扭头看向门口，终于面露喜­色­。

白九儿领着竹雨两人走出门来，正好看着门口堵着的人们，眼神扫视一周，“真是热闹。”白九儿将目光看向楚舞，“二夫人和三夫人真是空闲的很，到我这地方闲逛，怎的？我清风阁内院的事情，你们也要管？”白九儿目光变得犀利，暗中扫视四周，看着周围的下人，满意的点点头。

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对视一眼，脸­色­不自觉沉了下去，“五小姐这话是何意？”三夫人走上前一步，冷声问道，“不管舞儿怎的得罪过你，终究是楚家姐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如此让舞儿丢脸，当真是嚣张的过分！”

三夫人说着，二夫人示意抓着楚舞的婆子，婆子心领神会，伸手堵住了楚舞的嘴，不再让其讲话。

“都看什么看！回去做事！”二夫人厉­色­扫视四周，那些看戏的仆人都吓得逃开，二夫人转头看向白九儿，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可是她知道现在要以大局为重，压下心底的仇恨，“五小姐真是好样的，老太爷宠爱你，却也容不得你在楚府为所欲为，搞得整个楚府­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这时候，茯苓赶紧走过来，来到白九儿面前，附耳对其耳语一番，“小姐，老太爷昨天就出门了，一直未曾回来！”

白九儿点点头，扭头看向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位今日是执意要Сhā手我清风阁的事情？”白九儿问了一声，声音冰冷之极。

“你什么意思？”三夫人被问的一头雾水。

“二夫人，我前几日刚说过的话，你转头就忘了是吧？”白九儿右手搭着竹雨的胳膊，一副气势的模样，“我白九儿的人，谁敢动？”

二夫人冷了脸，“白九儿，你别给脸不要脸！”二夫人想到楚明蕊的样子，心底的怒意彻底爆发出来，指着白九儿，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楚府整个后宅，都是我管，都是楚府的奴才，有什么我管不得的？再者，舞儿是楚家的小姐，不是你白九儿的奴才！你也别给脸不要脸！”

“呵呵！”白九儿嘲笑几声，“二夫人，你当真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白九儿心情舒畅的看着二夫人和三夫人，“楚舞已经是我的奴才了！”白九儿从竹雨手里接过卖身契，拿在手中扬了扬，“卖身契在这里，怎么，二夫人和三夫人想替楚舞反悔？你们两人做得了她的主吗？”

看着白九儿手中挥舞的白纸，二夫人身子一个踉跄后退一步，而三夫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想要冲上前去将其夺过来，可是却被白九儿先一步收好，“竹雨，好生放着，省的有人翻脸不认账！”

“白九儿！”三夫人扑了一个空，险些扑到在地上，脸­色­很是难看。

“三夫人不用这么大声，我耳朵好的很！”白九儿脸上满是讥讽神­色­，“怎么？还不把人给我放回来？”白九儿看着二夫人和三夫人脸­色­有白变青、由青变黑，心里偷笑几声，和楚舞暗中交换了一个神­色­。

楚舞张口朝着那个堵自己嘴的手咬了一口，“我一个奴才，竟得二夫人、三夫人几次三番出手帮助，真是‘受宠若惊，！”楚舞­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我一个小小的奴才，可是受不起二位的厚爱。”楚舞冷冷的瞪着身旁的婆子，冷声说道，“放开！”

那几个婆子看向二夫人和三夫人，脸上有着迟疑。

“竹雨！”白九儿摆摆手，“清风阁的奴才，不用外人Сhā手，还不快把人抓回来！”

婆子们可是清楚竹雨的伸手，还没有等处于走上前去，自动的松开楚舞，楚舞获得自由，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紧跟着竹雨来到白九儿的身旁。

楚舞退到白九儿身后，样子很是恭谨，哪里还有一个小姐的气势，根本就是一个忠心的奴才，二夫人和三夫人看了只想吐血，后知后觉，她们演了半天的戏，搞了半天还是被人当猴耍了！

楚舞如此行动，简直是当面打了三夫人的脸，更是打了整个楚府的脸，她一个自小在楚府长大的小姐，虽说不是楚老太爷的孙女，可是却也是个主子，现在却自贬身价成了楚府新认小姐的奴才，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白九儿冷冷扫视四周，而后转身走进院子，“关门，别让外面的疯狗乱闯！”

砰地一声，大门关上，白九儿的话由远而近，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白九儿当真是猖狂！

三夫人铁黑的脸瞪着门口，二夫人脸­色­也异常难看，扭头看着对着身旁的婆子吼着，“老太爷呢？快把老太爷找回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二嫂，怎么办？”三夫人无措的看向二夫人，这个白九儿她真的不敢得罪，可是楚舞却是她院子里的人，闹到这里，可怎么收场？“楚舞她就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三夫人后悔莫及的说道，“她就是再找这个机会！这个贱人！”三夫人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了。

“还能怎么办？”二夫人怒视着三夫人，“你院子的人你看都不住，闹得楚家不得安生！”二夫人埋怨着三夫人。

“你也不是对白九儿无可奈何？”三夫人反击着。

两人气愤的冷哼一声，各自扭头。

“外面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楚明柳正在跟着嬷嬷学习宫中礼仪，听到外面吵闹声，神­色­一紧，小心的观察着身后的嬷嬷，没有看到对方的异­色­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婢女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嬷嬷，神­色­有些迟疑。

“嬷嬷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尽管说！”楚明柳察觉嬷嬷眼底的光束，心里一紧，赶紧说道。

“是三房的舞小姐自愿卖身与五小姐，三夫人在清风阁闹着呢。”婢女将二夫人抹去，说道。

楚明柳银牙一咬，牙齿险些被自己咬碎--这些个不省心的！白九儿，你生来就是与我做对的是不是，你当真是见不得我好！

“今日就先学到这里，二小姐有事先忙，明日不要忘了时辰！”嬷嬷垂下眸子，对着楚明柳福了福身子，径自离开。

楚明柳脸­色­有些苍白，瞪着眼前的婢女，“到底怎么回事？娘呢？”

“二夫人也在，可是五小姐手中拿着舞儿小姐的卖身契，二夫人也没有办法，奴才来时，清风阁的门已经关上了……”婢女回着话。

“这个楚舞！当初就不该留着！”楚明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蛇鼠一窝！那两个贱人就是蛇鼠一窝！”

“祖父呢？祖父人在哪里？”楚明柳问着身旁的人。

“二夫人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老太爷昨儿个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府，该去的地方都找了，都没有人。”婢女说道，“二小姐，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楚明柳做到椅子上，眼珠子瞪的老大，人若是没有进清风阁，还好说，现在事情闹得整个楚府的人都知道了，还能怎么办？再出手就是自找没趣，况且人家还在理！娘怎么这么糊涂！楚明柳咬着­唇­，“去，多派些人去找祖父！”

楚明柳将眼前的一张纸揉成一个团。

“柳儿！”二夫人被人搀扶着走进来，神­色­焦急。

“娘！”楚明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看着二夫人脸上的疲惫之­色­，掩饰住眼底的埋怨，“娘也不要太着急，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不是我们可以压下去的。”

“她们就是见不得咱们二房得势！”二夫人骂着，“三弟妹也是个蠢笨的，让一个女娃子玩在手心里，那个楚舞看着不是个有心计的，竟然把整个楚府都算计在里面！”

楚明柳沉默的听着，心底无语至极，二夫人只管责怪别人，却没有认知自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和三夫人是半斤八两！

“娘，你有没有下令府里的人禁口？”楚明柳忽然想起什么，赶紧问着二夫人。

二夫人忽然站起来，面露惊慌，“我，我--”

楚明柳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气急，“来人！”过去大半天，这时候才想起下命令，早就晚了，消息已经传到外面，人们大肆渲染着。

清风阁紧闭大门，白九儿走上台阶，转过身看着下面站着楚舞。

楚舞接受着白九儿的注视，重新跪在地上，“请小姐责罚！”楚舞真心的磕着头。

“看来你是满意了！”白九儿若有所指的说着。

“奴婢谢小姐成全！”楚舞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

白九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屋子，而楚舞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姐，您和舞小姐之间在打什么哑谜？”茯苓好奇的问着，虽然她知道不该多口，可是她真的很奇怪，虽然白九儿不喜欢多事的人，但是却将茯苓当成自己人，在茯苓眼里白九儿也没有太过可怕，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白九儿看了一眼迷茫的茯苓，和竹雨相视一笑。

“楚舞是在试探小姐。”竹雨为茯苓解惑，“她就是想让小姐帮衬着将这件事情闹大，闹的通州城人尽皆知，她是要楚家脸面尽失。”

“哦，我知道了。”茯苓恍然大悟的看着竹雨和白九儿，“她也是在试探，看看小姐值不值得她跟随，是不是？”茯苓崇拜的看着白九儿，“小姐果真料事如神。”感叹的说道。

竹雨碰了一下茯苓，“茯苓，我感觉你笑的有点儿­奸­诈！”

茯苓瞪了一眼竹雨，“你多想了！”茯苓想起什么来，对着白九儿说道，“小姐，这几日百合闹着下床侍奉小姐呢，依奴婢看，小姐还是给百合派个活做着，不然养伤都不安生。”

白九儿挑眉，“你们的绣工都不错吧，闲着无聊的时候多绣一些荷包，这东西不嫌多，以后用得着。”白九儿沉思了一小会儿，“竹雨，你去画些简单新鲜的样子，让她们照着绣。”

竹雨点头，“小姐放心。”竹雨眼底满是笑意，现代的那些花样，在古代绝对是少有的稀罕！

白九儿走到床边坐下来，脸­色­有些严肃，茯苓见状转身走出去，而竹雨则待在白九儿身旁。白九儿冷着脸，左手抓着床沿，右手慢慢的扯动，右手五根手指微微颤抖，胳膊也颤巍巍的轻轻的抬起来。

竹雨眼睛紧盯着白九儿的右手，屏住呼吸，暗中祈祷着。

白九儿微微蹙眉，左手手指略发白，额头冒出细细汗珠，右手刚要可以再提升一步，可是一个不支，瘫了下来，白九儿喘着粗气，接过茯苓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汗珠。

茯苓和竹雨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心疼。“小姐，快些喝药吧！”茯苓将药端过来。

白九儿闻着刺鼻的苦味，无奈的看了一眼竹雨，“还是胶囊好！”说完，一口气喝下去。竹雨没有接话，眼底闪过一抹晶莹。

茯苓和竹雨两人服侍着白九儿睡下，两人悄悄退出房间，楚舞还在门前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九儿的屋子，对竹雨和茯苓两人熟视无睹，两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径自去了耳屋，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百合见到茯苓和竹雨赶紧坐起来，一脸谄媚的笑，“两位好姐姐，小姐可是让我出去­干­活了？我在床上都要长毛了！”百合一脸无语，­干­巴巴的看着竹雨和茯苓。

茯苓看着百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小姐可是心疼你才让你休息的，你看看，你脸还没有消肿，出去也是丢小姐的脸啊？”茯苓打趣道。

百合皱了皱眉头，一脸的惊恐，“可是，我真的是坐不住啊？”

竹雨看着百合，眯眼暗笑，对着茯苓说道，“别打趣她了，看看百合被你快逼的哭了！”

茯苓撇撇嘴，“呐，好了好了，饶了你了！”茯苓做到百合身旁，将针线簸箩扔到百合的腿上，“小姐说了，让咱们绣荷包。”

百合高兴的笑了，“好，好，幸好我绣工可以，终于不用窝着了！”百合兴奋的就差蹦起来了，“不过，要多少？”

“小姐说了，越多越好！”茯苓说道。

睡了一小觉，白九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白九儿起身，门外候着的人听到响声赶紧走进来，茯苓手中端着热茶，身后的丫鬟则将准备好的热饭端了上来，摆放在桌子上。

白九儿揉揉额头，接过茯苓手中的茶，抿了一口，“祖父回来了吗？”

“还没有消息。”茯苓接过茶杯，“小姐用晚膳吧。”

“等等！”白九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茯苓跟在身后，走出门，发现楚舞还在跪着，神­色­有些恍惚，却是在极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看到白九儿的身影，眼睛立即瞪大，­干­涸的嘴­唇­微微颤抖。

“起来吧！”白九儿对着茯苓和竹雨点点头，两人走过去，将楚舞搀扶起来。

几人来到屋子中，白九儿坐在椅子上，楚舞则靠着茯苓和竹雨站在地上，双腿有些颤抖，“谢过小姐！”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白九儿看着楚舞，“我不会阻止你去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不要碰触我的利益，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奴婢晓得！”楚舞淡淡一笑。

白九儿摆摆手，“你就先和竹雨她们住一起。先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竹雨走进屋子的时候，正好看到白九儿正看着自己的戒指发呆，神­色­一暗，“小姐。”轻声喊着，拽回了白九儿的神智。

“楚舞这个人，你怎么看？”白九儿问着竹雨。

“明着是一盆清水，暗里却是一把刀。”竹雨总结说道，“就是不知道这可忠心怎样。有待观察。”

“只要不妨碍咱们就行。”白九儿看着竹雨，“多和茯苓学一学规矩，以后莫要在这上面吃亏。”

“知道，小姐放心。”竹雨点头

翌日，楚老太爷自己回来，得知楚舞的消息，脸­色­够黑的可以，立即派人将白九儿和楚舞喊道前厅。白九儿和楚舞两人进去之后，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正在，都异常气愤的样子。

“祖父。”白九儿对着楚老太爷点点头，无视二夫人和三夫人，直接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楚舞则恭谨的对着屋子里的人见了礼，而后跪在地上。

“舞儿，你可有话要说。”楚老太爷看着楚舞，眼底闪过一抹心伤，楚舞的处境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出手相助，他曾以为三儿媳人虽然斤斤计较一些，可是却不至于对楚舞如此狠心，况且楚立明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但是楚老太爷却算错了。

“奴婢多谢老太爷这些年对奴婢的照顾，奴婢铭记在心。奴婢自愿成为五小姐奴才，与他人无关，至于二夫人和三夫人曾经对奴婢所做的一切，奴婢定铭记在心，将来有机会定要加！倍！报！答！”楚舞低着头，冷漠的说道。

三夫人听了楚舞的话，身子竟害怕的抖了几下，暗中小心的看着楚老太爷的脸­色­，心提到了半空中，而二夫人脸­色­同样不好看，毕竟后宅出事她脱不了­干­系。

楚老太爷看着楚舞，眼底闪过一抹忧伤，“是外公对不起你！”楚老太爷声音有些沙哑，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颓废的看着白九儿，“既然如此，今后你就好好跟着九儿丫头。”

“爹！”

“爹！”二夫人和三夫人听了之后，一脸的不敢置信，“爹，这怎么可以？舞儿可是小姑的唯一骨­肉­，这样，怎能，这不是毁了楚家的名声了吗？”三夫人站起身来，焦急的对着楚老太爷说道。

楚老太爷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二夫人和三夫人，直到两人脸­色­微变，“老夫年纪是大了，可是心还没有糊涂，你们坐下的事情别以为可以瞒过众人，楚家的名声？哼，早就没有了！”楚老太爷站起身来，瞪着二夫人，“还有你，老二媳­妇­，九儿丫头的婚事，还用不到你来­操­心！哼！”楚老太爷甩袖离开。

楚舞站起身来，退到白九儿身旁，白九儿冷冷的看着二夫人，“二夫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仅二小姐的婚事都堵不住你，竟然还关心起我的婚事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白九儿彻底撕开脸，慢慢逼退着二夫人，直到将二夫人逼到死角。

“依我看，徐员外家的公子正和三小姐是天作之合，一个蠢得要死，一个疯疯癫癫，正好凑成一对！”白九儿­阴­森的声音让二夫人白了脸，“既然二夫人如此赏识，我定会助三小姐促成这段姻缘，否则岂不是浪费了二夫人的一片心意？”白九儿挑眉一笑，扫过三夫人，领着楚舞走出去。

二夫人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背脊已经湿透，眼底冒着惧怕的光芒，“魔鬼！”嘴里吐着这两个字。

回到清风阁，楚轩已经等候许久，见到楚舞的时候眉头微蹙，“你这是何苦？”楚轩对着楚舞说道。

“跟着小姐，是舞儿的荣幸。”楚舞并没有丝毫埋怨，反而脸上有着一抹满足，这或许是千里马遇到伯乐的兴奋吧。

楚轩摇摇头，拿出银针，白九儿坐在对面，将自己右手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没有退去楚舞。

楚轩施着针，楚舞的目光却直直的看着白九儿的手腕，楚舞自己竟不自觉的暗中掐着手指呼吸有些停歇，看着白九儿面无表情的脸，看着脸上竟没有一丝痛苦的情绪，楚舞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是迷茫，也是是敬佩，甚至是崇拜。这是白九儿自身散发出来的魅力。

“好了！”楚轩收回银针，暗自吐出一口气。

白九儿放下衣袖，左手拿起一根银针看着，“倒是锐的很，能定制吗？”白九儿问着楚轩，扬了扬手里的银针。

“你想要？”楚轩挑眉。

“防身用！”白九儿回答。

“嗯。”楚轩想了一会儿，“需要些时日，给九儿的当然不能太过随意，抱在大哥身上。”

“好。”白九儿将银针放回去，“不着急。”

楚轩看了一眼楚舞，又看向白九儿，“以后有舞儿在你身边帮衬着，我多少也可以放心些。”楚轩从怀中拿出一个单子递给白九儿，“这是娘之前的嫁妆，我列了出来，你好生收着，不过，里面的医术我都扣下了，你留着也无用。”

白九儿接过单子，看着上面满满的一堆字，有些头晕目眩，“大哥？”白九儿不想要，“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你的。”楚轩瞪了一眼白九儿，“虽说父母不在，可是九儿还有祖父和大哥，九儿的嫁妆定不会让人小看了的。”

“不用那么麻烦的。”白九儿哭笑不得，这些东西她真的不在意。

“大哥定要把你风光大嫁！”楚轩无视白九儿的话，宣誓似的说道。

楚舞看着楚轩和白九儿之间的互动，抿嘴一笑，掩饰住眼底的没落--若是她有这么一个大哥，定会很幸福的吧。

“至于二夫人要给你说亲的事情，虽然祖父已经把事情压下来，可是却挡不住那个徐员外来生事。”楚轩脸­色­微冷＞，“这几日小心些，尽量不要外出。”

“我知道了。”白九儿点头，“这个徐员外不只是商户这么简单吧？”白九儿随即问道。

“徐员外和宣王有些联系。”楚轩直接说道。

宣王？楚明柳！

白九儿轻笑一声，“我有心放过，只可惜有些不长眼的非要撞上来！”白九儿暗自摇头。

“柳儿，怎么办？娘见那个白九儿根本就是个妖孽！”二夫人绞着帕子一脸慌张的看着楚明柳，“我看还是算了。”

“不行！”楚明柳打断二夫人的话，“蕊儿成那个样子，还不是白九儿找茬，祖父竟如此不闻不问，那个贱人在楚家做的这等事情，祖父哪有埋怨的？祖父老糊涂不帮衬二房，那就咱们自己动手！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完了！”楚明柳果断的说着，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

卷二 第九章 有好戏看喽

“这些书籍，你都看过了吧？”白九儿指了指桌子上的书，问着身旁的楚舞。

“嗯。”楚舞不扭捏，“虽然当初人前装笨，不过奴婢私下却偷偷跑到外公--老太爷的书房里偷书看。”楚舞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轻快，脸上闪出一丝笑意，“老太爷怕是早就知道却没有戳穿，还故意将一些书放到书架的最下层，好让奴婢能够不费力拿到。”

白九儿抿了抿嘴，“该不会是钻狗洞进去的吧？”白九儿忽然问道。

楚舞脸­色­微微涨着，有些赧颜，“确实是，书房门口有人看守，若非如此，进不去的。”

白九儿看着楚舞的样子，没怎么在意，“竹雨！”白九儿说着，从竹雨手中拿出楚舞的卖身契，递给楚舞看了看。

“小姐，这？”楚舞不解的看向白九儿。

“看准了吧，这是当初你给我的。”白九儿是让楚舞确认一下。

楚舞兀自点头，“正是奴婢写的。”

白九儿从楚舞手中抽一出，当着楚舞的面将那一张卖身契放到烛火旁，卖身契很快被点燃，只一瞬间就化为灰烬。

楚舞半张着嘴，满是诧异的看着白九儿，“小姐？这，你这是--”

“我相信你自愿跟随我，没有这东西的束缚你依旧会跟着我，再者，你毕竟是祖父的孙女，和大哥有血亲关系，虽然你不是大房一脉，但是你这个人我看好。”白九儿静静的看着楚舞，“你不用自称奴才，说起来咱们也是亲人。”

楚舞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脑袋迟钝的反映着，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灰烬，又看向白九儿，目光来回的转换着，最后突然嗤的一声笑了，“我楚舞当真没有看错人！”楚舞跪在地上，对着白九儿磕着头，“既然如此，我楚舞也就不矫情了，小姐可以不认，但是在楚舞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主子！”楚舞严肃的对着白九儿叩拜。

竹雨对着白九儿挑挑眉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姐，你收人的功夫，真是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简单！

“起来吧！”白九儿瞪了竹雨一眼，竹雨回过神来，赶紧扶着楚舞起身，“离开之前你就和竹雨她们一起住着，等到以后我在给你另找屋子。”

楚舞摇头婉转的拒绝了，“这样很好，和竹雨、茯苓她们待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样很充实。”

白九儿揉揉自己的额头，将书扔到一旁，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既然身边有一个活字典，那自己就不用再浪费时间看这些东西了。

白九儿起身走去，做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掩饰掉眼底的情绪。楚舞看着白九儿看了一眼竹雨，竹雨对着楚舞摇摇头，两人则安静的退到一旁。

白九儿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虽然有些吃力可是却又比之前进步很多。

楚舞惊讶的看着白九儿，看着那一只废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抬起来，看着白九儿异常平静的脸­色­，楚舞心底升起一股敬佩，一个女子竟可以容忍至此，当真是奇女子！

白九儿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左手松开床沿，竹雨赶紧拿过湿帕子递给白九儿，“小姐，比之前进步太多了！”竹雨高兴的对着白九儿说道。

这时候茯苓适时推门而进，手中端着药，对着楚舞和竹雨点点头，走到白九儿面前，将飘着热气的药递给白九儿。

茯苓一进屋子，屋子中就充斥着苦涩的药味，楚舞眉头不自觉微蹙，可是却看到白九儿毫无表情的将一碗药一口气喝下去，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楚舞咽了咽口水，“小姐，不苦吗？”她离着这么远都可以感觉到那药的苦涩，可是白九儿竟如此--

白九儿将碗递给茯苓，看着楚舞怪异的眼神，挑眉一笑，“你试一试。”

楚舞嘴角一抽，­干­笑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白九儿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几人服侍了白九儿睡下就悄悄的离开了屋子，回到耳屋，屋中的百合还在绣着荷包，见到三人走进来，露出了笑容，“小姐睡下了？”百合将针线簸箩放到一旁，揉揉自己的手指。

“嗯。”茯苓坐在百合身旁，两人位置靠着。楚舞和竹雨两人则在对面的炕上，而沉香则在单独的一个床上。“人还没有回来？”茯苓问着百合。

百合摇摇头，“不是请了三天的假吗？明天才到日子呢。”

楚舞看着沉香那整齐的床铺沉思着，眉头不自觉的皱紧，好像想到什么事情一般。

“怎么了？”竹雨看着楚舞，问道。

楚舞回过神来，看到其她三人都疑惑的瞪着自己，楚舞轻笑一下，“没事，就是有些不习惯，我还以为屋子里只有咱们几个。”楚舞掩饰住眼底的思索，说笑道。

竹雨没有拆穿楚舞，和茯苓相视一笑，几人说笑着也睡了下去。

第二天，白九儿起了个大早，站在清风阁的小院中看着天空，柔和的阳光照耀在白九儿的脸上，和清风阁的宁静相比，外面的嘈杂声就显得吵闹了些。

白九儿跳过墙头朝外开看去，隐隐可以看到移动着的黑头顶，“怎么了？”白九儿问道。

“府里该热闹了。”楚舞走上前，顺着白九儿的目光看去，“楚明柳出嫁的日子要到了，宣王妃这个身份高贵的很，一些人自然要来巴结一番了。”楚舞淡淡的说着，“前几天都要添妆的。”这时候楚舞看向白九儿，“按理，小姐也应当去。”

白九儿听着那嘈杂声音，脸上平静，眼底却闪烁着异样，“真快！”这么快就到了楚明柳出嫁的日子。

“二夫人和楚明柳这几天都很安静，怕是就等这日子了，等到楚明柳成了真正的宣王妃，就要拿捏小姐了。”楚舞看向白九儿，以宣王妃的身份拿捏楚家的嫡女也是轻易的很，楚舞看着白九儿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有些无语。

楚明柳出嫁那天，楚府热闹异常，人来人往来观看的人很多，楚明柳心情忐忑的坐在闺房中，任由嬷嬷替自己梳妆打扮，看着自己身上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红嫁衣，楚明柳竟有些害羞起来。

“柳儿！”二夫人走进来，合不拢嘴的看着楚明柳，眼底满是遮不住的喜悦，“我女儿当真是美人儿。”

楚明柳扶着二夫人的手走到床边，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可是看到楚明柳一身嫁衣，自己竟忍不住掉下泪来，“柳儿长大了，长大了，要离开娘了！”二夫人酸楚的说着。

“娘！别哭！”楚明柳拿过一旁的帕子给二夫人擦着泪，“女儿又不是不会来了。”楚明柳看着二夫人，“女儿以后不在，娘要好好照顾自己，妹妹病情也稳定了，好好休养定可以康复的，娘也不必多忧心，等到如后，女儿定禀了王爷让其派太医来诊治。”

“好，好，好。”二夫人也自己擦着泪，“你不用担心家里，嫁入王府，虽说身份尊贵，可是皇家不必其他地方，你可要多加小心。”二夫人嘱咐着楚明柳，“你是个要强的­性­子，对待宣王可莫要如此，夫君就是咱们女人的天，出嫁从夫，莫要弗了夫君的脸面。”

二夫人殷勤叮嘱着，生怕忘记什么，双手紧紧的握着楚明柳的手，不舍得松开，“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更何况是王爷，你也莫要耍­性­子，你身边的陪嫁娘都是让人调教过的，信得过。”

楚明柳听了二夫人的话，神情一僵，但还是应着，嘴­唇­微抿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娘放心，女儿晓得。”楚明柳收敛情绪，看向二夫人，“娘，您再忍些日子，白九儿那个贱人，女儿定不会放过的。”

“嗯，娘等着，柳儿是宣王妃，身份尊贵的很，娘等着的。”二夫人点头，“从通州到洛都要些日子，路上好好照顾自己。”二夫人说道这里神­色­有些没落，“要是王爷能亲自来来迎亲就--”

“娘！”楚明柳脸上闪过一抹红­色­，“哪有王爷亲自迎亲的道理！”

“呵呵，是娘糊涂了，宣王身份尊贵！”二夫人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这时候，嬷嬷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夫人，小姐，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要启程了！”嬷嬷身后跟着一应丫鬟婆子。

二夫人不敢再迟疑，吩咐着婢女将红盖头蒙在楚明柳的头上，又嘱咐了陪嫁丫鬟、婆子们几句，而后由婢女搀扶着走出闺房。

楚明柳两眼一抹黑，跟着婢女的暗中指使走着路，耳旁满是敲锣打鼓的声音，楚明柳嘴角扬起一抹称心的笑意。

白九儿待在清风阁，正翻看着百合、茯苓几人绣的荷包，满意的点点头，“绣工很不错。”白九儿拿起绣着一只兔子的荷包，看着几人，“这是百合绣的吧？”随后又拿起一个绣着蝴蝶结的荷包，“这是茯苓绣的。”

茯苓和百合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小姐，您怎么知道的？奴婢们可是混在一起的，就是竹雨都没有分出来。”茯苓出声问道，而百合也是一脸的疑问。

白九儿将荷包放回簸箩中，却没有解释，“竹雨，你该和茯苓她们学一学女工。”

竹雨原本的笑僵硬在脸上，尴尬的看着白九儿，“小姐，您知道的，还是饶了奴婢吧，奴婢。”竹雨嘴角抽抽着，比起针线这种东西，她更喜欢拿枪。

楚舞看着竹雨好玩的表情，无声笑了，眼睛看向那些荷包，眼底闪烁着惊奇，若不是她早知道这些荷包是谁绣的，要分开也很难的。

“沉香这几日怎么样？”白九儿端起茶喝了一口，询问道。

“很平静，没有异常反应。”竹雨回答，“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安分守己。”

“她回来之前，见过楚明柳。”楚舞突然开口说道，这时候大家都看向楚舞，楚舞继续说道，“两人具体交谈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楚舞垂下眸子，而后抬起来，“不过，楚明柳想要出手，估计也是在她回门的那天。恐怕她是要在那天做文中。”

白九儿点点头，表示同意楚舞的话，随后又漠不关心的翻看其荷包来，“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白九儿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这些荷包都不错。”白九儿看向茯苓，“这些荷包好生收着，将一些花样新鲜的分出来单独放着，以后有用处。”

茯苓应着点头。

白九儿将楚轩之前给的嫁妆单子递给楚舞，“这东西你先收着，提前看一看，值钱的不值钱的，你比我懂得。这些嫁妆单子虽然在大哥手里，东西却是由二夫人暂管着。”

白九儿没有讲话说完，楚舞就明白了白九儿的意思，点头说道，“小姐放心，我晓得。”楚舞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白九儿沉默了一会儿，“来了楚府这么长日子了，倒是忘记这茬了。”白九儿看向茯苓，“我记得茯苓是府里的家生子吧？你爹娘都在那里做事？”

茯苓恭敬的回禀着白九儿，“奴婢爹原是大房的管事，大老爷、夫人走后就帮着打点大房院子，奴婢的娘本在大房做事，可是前几年二夫人说人手不够，将她调到二房洗浆去了。”

白九儿听了之后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大公子来了！”外面的婢女出手说着。

茯苓几人赶紧站到一旁，楚舞也站到白九儿身侧，紧接着楚轩走进屋子来，一身白衣。楚轩一踏进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怪异的注视着楚轩，楚舞挑眉，脸上扬起一抹趣味。

“大哥，你从哪里进来的？”白九儿看着楚轩，“进的楚府？”

“正门。”楚轩正­色­说着，来到白九儿面前，坐到对面，“怎么了？”楚轩看着白九儿，随即反应过来，轻笑几声，“我在花轿离开之后进来的。”

白九儿一副了然，不过即便如此，也是触了二夫人的霉头吧。白九儿没有再说什么，伸出自己的手，让楚轩为自己诊脉。

楚轩查看了伤口，点了点头，“恢复的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抬起来了。”

“嗯，我等着呢。”白九儿挑眉看着自己的右手，抬头正好看到瞪着自己伤口正发呆的楚舞。楚舞察觉白九儿看自己，回过神来，“这，好毒的手段！”纵然楚舞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白九儿的伤口，还是接受不了。

白九儿嘴角闪过一抹讥讽。

凌霄国皇宫，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人来人往，各自谨小慎微。皇宫中的守卫各司其职，整个皇宫透露出一股压抑和威严。

御书房门外，一名公公神­色­焦急的来回走动着，不时地东张西望，嘴里轻声嘟囔着，偶尔回头看着屋子里埋头看折子的皇帝，和皇帝身旁的那名年长的太监交换着眼­色­，咬着头。屋子中的那个太监眼底也浮现一抹紧张。

门外的公公刚回头，看到远处遥遥走来的人影儿，终于露出喜­色­，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王爷，您可来了。”公公在一旁谨慎的跟着，“皇上那里已经等急了。”公公提醒着，刚要再提醒什么，却被对方冰冷的目光吓的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安静的小跑着跟在一旁。

“禀皇上，王爷到了！”公公追赶上来，喘息间，赶紧上报着。

门口的人顿了一下，还没有等到宣召就直接踏步进去，一旁的公公一脸哀怨，却不敢阻拦。

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头来看着台下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凌冰，你来晚了！”皇帝提醒着。

“父皇命儿臣前来有何事？”冰冷而平静的凤眸抬起来看着，将那个一身明晃晃龙袍映入眼底，口气僵硬，不过行为还有些恭敬。

看着台下的人，皇帝暗自叹息，对着身旁的公公使了个眼­色­，公公暗自退下，皇帝继续讲话，“凌冰，父皇知道你­性­子冷，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比你小的几个兄弟也已经成了亲，现在就连老二也都娶了正妃。你也莫要再搪塞了。”

皇帝正说着，那位老公公走来，身后跟着几名小太监，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展开的画像，站成一排。画像里都是个个美人儿，粉末雕琢，看的让人垂涎欲滴，可是眼前这位爷却只是扫了一眼，而后就不再去理会，目光直视着台上的人。

“咳咳咳。”皇帝­干­咳几声，“凌冰，这些都是今年秀女中拔尖的，你也挑上一挑，选个正妃以后后宅的事情也不用­操­心了。”皇帝心里腹诽着，这件事情本应当是太后做，可是却要他来当这个坏人！

“蒲公公，把画像拿给老六看，挨个看。”皇帝看着眼前的人纹丝不动，也动了硬心思，直接命令着。

老公公接到命令，暗自咽了咽口水，催促着身后的小太监们，“都给王爷瞧瞧。”蒲公公小心走到秋叶凌冰面前，“王爷，您好歹看上一看，这些事皇上特别交代留下来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您瞧上一瞧，看看是否有合心意的？”蒲公公硬着头皮说道。

秋叶凌冰那一双凤眸凛冽的刮过蒲公公，而后抬头看向上位者，“既然父皇如此希望儿臣成婚，那儿臣就如您所愿！”

秋叶凌冰的话一出，皇帝险些没有欣喜的从位子上跳起来，脸­色­立即转­阴­为晴，“快说，可是看上哪家千金？”

秋叶凌冰顿了一下，“虽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却也是名门之后。通州楚家五小姐。儿臣希望父皇能够为儿臣赐婚！”秋叶凌冰说道这里的时候，跪了下去。

皇帝听了之后，怔怔的看着秋叶凌冰，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眼底的欢喜瞬间消失--楚家？楚戎一共有三个孙女，一个外孙女，还有一个孙子，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来？何时出了一个五小姐？皇帝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夹杂着一抹戾光。

蒲公公暗中遣退下小太监们，自己恭谨的站在一旁。

“户部尚书家的嫡女一表人才，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亦是出众的很，你怎么？”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秋叶凌冰冷漠的话堵住。

“不都一样吗？况且这个五小姐比父皇嘴里所说的这几个都保险的很吧。”秋叶凌冰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况且，这不正是父皇所希望的？”秋叶凌冰抬头看了过去，“同是楚家子女，父皇心中才安生吧？”秋叶凌冰抿着嘴，“儿臣请父皇下旨！”凤眸锁定着皇帝，等待着。

“容朕考虑考虑！”皇帝脸­色­微僵。

“请父皇下旨！”秋叶凌冰又说了一遍。

皇帝瞪着秋叶凌冰，手暗自攥紧，心里竟升起一股害怕情绪，老子竟怕儿子，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容后再议！”

“请父皇下旨！”秋叶凌冰一字一句的说着，暗含胁迫的意思，“还是父皇希望儿臣娶镇西将军之女？”

皇帝神­色­一紧，而蒲公公暗中担忧的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额头隐隐冒出些许汗珠。

“你！”皇帝站起身来，伸手指着秋叶凌冰，不知说什么好，“蒲公公，拟旨！”皇帝甩袖坐回龙椅，目光犀利的瞪着地下跪着的人，“赐婚邪王与楚家五小姐！”

蒲公公将拟好的圣旨交给皇帝，皇帝扫了一遍，拿起桌头的玉玺按了上去，而后将旨意递给蒲公公。

“儿臣谢父皇成全！”秋叶凌冰查看了圣旨，随后站起身来，紧接着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等到秋叶凌冰离开之后，皇帝整个人显得颓废至极。

“皇上，龙体要紧。”蒲公公担忧的来到皇帝身旁，“奴才之前听去楚家传旨的人说过，楚家五小姐虽说是楚家老太爷半路认的一个嫡亲孙女，可是却出奇的宠爱她，而且人也是入了族谱的，皇上不要太担心了。再者，是王爷自己看上眼的，定有过人之处的。”蒲公公劝解着。

皇帝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好生­操­办！”

“奴才遵旨！”蒲公公心底哀叹一声，也不好迟疑，赶紧拿了圣旨退了出去。

秋叶凌冰徒步走出宫门，回头看着冰冷的城门，眼底竟迸­射­出一股足以燎原的怒火，只是瞬间就消失不见。秋叶凌冰吹了一个口哨，远处哒哒的奔来一匹快马，马奔到秋叶凌冰身前停下来，马头蹭了蹭秋叶凌冰抬起的手。

秋叶凌冰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勒紧缰绳，双腿一加马肚子朝着驶离皇宫。

今日是楚明柳三召回门的日子，楚家上下热热闹闹，楚老太爷也鲜少的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的真实度有待考量。

楚家人所有主子都齐聚楚府门口，等待着迎接前来回门的宣王和宣王妃，包括白九儿。白九儿身后跟着楚舞，看着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眼底露出讽刺的笑容，三老爷脸­色­异常的难看，可是却不知道要对楚舞说什么。

“来了来了！”只听到婆子欢喜的喊叫声，而后就看到一亮马车远远驶近，众人都盯着马车，一直注视着马车在门前停下来。

稍许，婢女搀扶着一身­妇­人装扮的楚明柳走下来，二夫人笑呵呵的往楚明柳身后看去，空无一人！二夫人脸­色­有些挂不住，“王爷呢？”二夫人上前询问着，神­色­焦急。

楚明柳微微一笑，“祖父，爹，娘见谅，王爷本想要随女儿来的，可惜正好有公务要办，抽不开身，等以后亲自登门道歉。”

楚老太爷脸­色­沉了下去，二老爷神­色­也不怎么好看，二夫人险些没有晕过去，不管如何，回门这一天人没有到！就算以后道歉又如何？今日可是娘家的门面，而且如此对楚明柳来说也是没脸的。终究人家是王爷，他们小门小户招惹不起，只能忍着！

楚老太爷冷哼一声，索­性­不给了面子，甩袖转身走进去。

二老爷也本想如此做，可是毕竟这终究还是他二房的事情，淡淡看着楚明柳，“王爷公务繁忙，有情可原的。”二老爷瞪着身旁的婢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王妃扶进去！”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人请进去。

楚明柳扫过白九儿，眼底划过一抹算计，昂首挺胸走进楚府--她以后在楚府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她再也不必忌讳任何人，任何事！她是宣王妃，她是身份尊贵的宣王妃！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皇上赐婚的宣王妃！

楚明柳来到前厅，受了各方来的见礼，最后目光落在白九儿的身上，“五妹妹还真是依旧率真，当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想遵守！”楚明柳接过婢女上来的茶，举止典雅的喝着，目光却犀利的扫­射­着白九儿，不用避讳楚老太爷的脸­色­。

白九儿平静的看着楚明柳，嘴角闪过一抹讥讽，楚明柳身旁跟着的那两个嬷嬷，一个是皇后赐下来的，先前在楚府见过，另一个眼生的很，可想而知应当是宣王派来的，只是那个人虽看起来对楚明柳恭谨，可是眼底没有一丝恭敬的意思，这也从侧面看出宣王对楚明柳的态度。

楚明柳却没有过多纠结于白九儿，她此举只是让人知晓白九儿的不知礼数，暂时还不想动手，楚明柳转头看向楚老太爷，“虽说祖父疼爱五妹妹，可是五妹妹将来也必是要家人的，总不能待在楚家一辈子，如此不守规矩，以后到了婆家怕是也要受欺负，就算咱们楚家可以给五妹妹依靠，却也不能庇护五妹妹一辈子。”楚明柳一脸笑容的对着楚老太爷说着，话语中的讥讽、明示、暗示什么都有。

但凡有心思的一定可以听出话里的意思，一旁伺候的下人们眼神不时地从白九儿和楚明柳身上来回转换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楚老太爷两眼微眯，对于楚明柳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二夫人在一旁帮衬着，“咱们五小姐也不是不学规矩，只是身子太弱了，况且之前又受到重创，自然比不得正常人。”二夫人脸­色­有些暗淡，哀伤的拿着帕子抿了抿眼角，随后又眉开眼笑着道，“再者说，柳儿是姐姐，帮衬妹妹们一二也是应当的。”

二老爷眉头紧蹙，很显然不怎么喜欢二夫人说的话，不过却没有制止，三夫人和三老爷却相互对视一眼，袖手旁观，楚老太爷想怒却碍于楚明柳身后的两个嬷嬷不能发作。白九儿倒是一脸的平静。

“柳儿一路也劳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二老爷受到楚老太爷的怒视，只好出声掐断二夫人的话。

楚明柳眼底也出现疲惫之­色­，点点头，转身离开。白九儿看着楚明柳朝自己投­射­来的挑衅的目光，毫无反应。二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白九儿和楚舞两人，兴高采烈的离开。

一般回门都是一天时间，不过却也因地而异，楚明柳得到特许，可以在娘家多住些日子。楚明柳来到楚家第二天，就有许多人送上拜帖，要求面见这位宣王妃，来的人络绎不绝。整个楚府就数二房热闹。

夜间，楚府设宴，宴请各家，楚明柳自然出席，楚明柳看着众人各个谄媚的嘴脸，听着众人夸赞自己的声音，眼底闪过不屑，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一一应付而过。

楚明柳正和人讲话之际，收到二夫人投­射­来的眼­色­，嘴角扯开，结束话题，起身推辞离开。二夫人似是没有看到，继续何人攀谈着，而一旁的三夫人感觉出异常，也借故离席，悄悄的跟上楚明柳。

楚明柳随着婢女来到净房，稍许之后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天，“今儿个太闷了，去湖边散散气。”楚明柳吩咐着身旁的人。

“这两天辛苦两位嬷嬷了。”楚明柳坐在凉亭中，疲惫的看着身旁的两人。

“王妃说笑了，老奴怎的敢说辛苦，伺候主子是奴才们的荣幸。”一位嬷嬷微笑着说着，“王爷让奴才们跟着，本就是王爷怜爱王妃，怕王妃太过辛苦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着，不过，恕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王妃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毕竟以后王府才是王妃真正的家。”

“本王妃知道嬷嬷是对我好。”楚明柳掩饰住眼底的不满，应着。

就在这时候，一名婢女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来，跑着跑着，脚下没有看准，被石头绊倒在地上，楚明柳听到响声转头看去，神­色­不悦，“去看看，怎么回事？”对着身旁的婢女说道。

很快，人将那跌倒的婢女领了过来，那人一看是楚明柳，脸­色­更加的紧张，“奴--奴婢参见王妃！”人哆哆嗦嗦的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楚明柳蹙着眉头，“哪里当差的？”楚明柳口气有些严厉。

“王妃饶命，奴婢是不小心跌倒的！求王妃饶过奴婢，奴婢不敢了！”婢女很害怕，不断的磕着头。

楚明柳眉­色­一皱，沉声说道，“抬起头来！”

那婢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目光闪烁的四处瞥着，整个人就如同受惊的小兽。

“说！有什么事情隐瞒？”楚明柳拍着桌子，厉声喝道。而楚明柳这一声呵斥，也吓到了身旁的两名嬷嬷，她们显然没有料到看似温和的楚明柳竟然还有发怒的时候，而且火气还不小。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婢女咬着­唇­，眼神看着楚明柳身后的嬷嬷，迟疑一下，说道，“奴婢看到，徐公子进了清风阁，好久都没有出来。”婢女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说。

楚明柳听了吓得站起身来，而身后的嬷嬷也都沉下脸来，王妃回门娘家出了这等子丑事，怎可了得？“先将人看起来！”楚明柳对着身旁的婢女说道，而后又吩咐着，“快些派人请祖父去清风阁！”

楚明柳回头面­色­焦急的看向身旁的嬷嬷，对着两人歉意的点点头，转身急忙朝着清风阁方向走去。

楚明柳来到清风阁门口的时候，门口竟无人看守，心里一突，眼里满是焦急和不安，没有丝毫其他异样。刚要走进门，就听到一旁的花丛中传出男子声音。

楚明柳唬了一跳，赶紧转身对着身旁的人命令道，“看住大门，谁都不许进来！”可是楚明柳的命令刚出，三夫人就随着一帮子­妇­人朝着清风阁走来，说闹着，蜂拥着就来到门口。

“呀，柳儿也是来看九儿的？”三夫人喊的异常热络，“九儿竟然也邀请柳儿来了，她在吗，找咱们来什么事啊？”三夫人好奇的问着楚明柳。

楚明柳身子一僵，“三婶，五妹妹让你们来的？”楚明柳不信的问道。

“对啊？”三夫人不解的看向楚明柳，“怎么了？这还有假，是沉香来送的信啊，说是让咱们晚宴之后来清风阁，好像让咱们欣赏那个什么七­色­牡丹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七­色­牡丹啊，我老婆子半辈子都没有见到这稀罕物，五小姐真是妙人儿，竟邀请咱们来看。”

“我们家虽说也爱花，见过的牡丹也不在少数，可就是没有见过七­色­牡丹，这等稀罕物，可是一定要来瞧瞧。”

随着三夫人来的­妇­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说着竟拥着楚明柳进了清风阁的大门，楚明柳被推进院子，眼底有着焦急。三夫人看在眼里，忽而一笑，“哎呀，王妃在这里，咱们可莫要没了规矩。”三夫人这么一说，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

寂静之下，那男子声音异常清晰，“呀！这里怎么有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位­妇­人恐慌的问道，虽然慌张，可是却四处查看着，走到一处一人高的草丛中，看到眼前的景象，忽然惊叫一声，竟吓晕过去。

其他人见状赶紧走上来，将晕倒的­妇­人扶起来，抬头看去草丛，接二连三的抽气声响起。而就在此刻，楚老太爷也随着仆人走进清风阁。

“这是怎的了？”楚老太爷眼皮子一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楚明柳咬了咬牙，“各位--”

“­奸­夫！”三夫人指着草丛中的人，大叫着，“五小姐，你竟坐下这等肮脏事情！”三夫人的话异常刺耳，却又那么的响亮，掩盖住了楚老太爷和楚明柳两人的声音。

三夫人吼完之后，眼珠子一转，突然明白什么，眼皮子一跳，暗中掐了自己一下，就地晕死过去。

衣衫不整的男女背对着众人，女子抽噎着，男子脸上露出不正常的红­色­，嘴里还嘟囔着，“五小姐放心，本公子定会对你负责！五小姐可莫要伤心难过，本公子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你娶过门去！五小姐尽管……”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周围的动静，­色­迷迷的看着身旁的女子，故作悔恨模样，嘴里的话却让人极其的恶心。

楚明柳瞪着身旁的婢女，“还愣着­干­什么？”险些气背过去。

两名婢女不敢迟疑，赶紧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外衣将草丛中抽噎的女子蒙起头后裹起来，搀扶着起来，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开的女子，又转头看向那男子，等到那男子回过头来，众人才察觉，这个男人正是徐员外的公子！

“这五小姐当真是­淫­一邪之人，真真丢了咱们女人们的脸面！呸！”

“还是大家闺秀，楚家出了这等腌臢事情，当真是恶心至极！”

“还百年望族，我呸！”

“这个女人真是道德败坏，有辱门风啊，楚家算是毁了--”

“呸！”

众人也不顾楚明柳，都咒骂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讲出来的话极其难听，楚老太爷气的一时忘记反应，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楚明柳的后背，恨不得­射­穿对方。

“呦，这是怎的了，都聚集到清风阁­干­什么？赶集吗？”一抹冰冷而讥讽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大家停止咒骂扭头看去，呆愣住，这人是谁？

“祖父，这是怎么了？都聚到我的院子里，看戏吗？”

这时候，人们的目光第一时间朝着另一方向看去。

哪个人是谁？

卷二 第十章 意料之外的分家

啪啪啪--

忽然，楚轩鼓着掌从白九儿身后走出来，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其他情绪，可是那一双眼睛却让人见了心慌、害怕。楚轩目光慢慢的，一一扫过院子中的各方­妇­人，似是要将其刻印在心里一般。

“各位的修养让在下真是大开眼界！”楚轩冷着脸，厉声说道，“凌霄国有你们这些­鸡­鸣狗盗的­妇­人，也真是耻辱！”楚轩也不避讳，大声说道。

楚轩的话让原本面露愧­色­的­妇­人立刻变了脸面，纵然她们有什么不妥，但是也不能让一个小辈如此说，她们的夫家可都是通州有脸有面的，也是高官厚禄，怎能让一个无官无爵的人如此说？

白九儿扫了一眼倒地的三夫人，无视掉楚明柳，目光看向停在门口的三人身上，“我倒是要看看，谁要悔我的名节！”白九儿朝着那几人方向走去，边走边对着身后的婆子们说道，“看住门口，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妇­人们对视一眼，都看向楚明柳，谁都不敢出声，楚明柳脸­色­很难看，“五妹妹当真要闹得人尽皆知才罢休？”楚明柳眼底闪过恼意，“今儿个是本王妃宴请各位，你当真要触本王妃的霉头？”

“宣王妃是触我的霉头才对吧？”白九儿背对着楚明柳，没有停下脚步，口气极其不善，“纵然你是王妃，也应该明白什么叫做羞耻吧？”白九儿猛然转身，瞪着楚明柳，“我很怀疑，宣王府有了你这么一个女主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嘶--

众人听到白九儿如此大胆的言论，都惊得目瞪口呆，胆子太大了！这种话都敢说！

“白九儿！”楚明柳黑了脸，“别给脸不要脸！你进楚家，也是祖父看的起你，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王妃慎言的好！在下的妹子如何，还轮不到宣王妃评头论足！”楚轩瞪着楚明柳，“不过，今日的事情还需要各位给在下以及妹子一个交代，否则，我大房绝不会善罢甘休！”楚轩看向楚老太爷，“祖父，孙儿无礼了！”楚轩看向楚老太爷。

楚老太爷本可以出声阻止事态的发展，可是他看到楚轩和白九儿，看到楚明柳，还有那个背对着众人正浑身战栗的女子的时候，终究选择了沉默。

楚明柳看着楚老太爷默不作声，心里竟有些打鼓，楚轩和白九儿这两个人油盐不进，根本就不在意她王妃的身份。

“我倒要看看，谁敢冒充我，悔我名节！”白九儿伸手将那两名婢女护着的人扯过来，掀开头上蒙着的衣服。

所有人好奇的看着，可是在看到对方的脸的时候，都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楚明蕊！

徐公子呆呆傻傻的，嘴里还嘟囔着，五小姐如何如何，五小姐如何如何，楚轩走上前，一掌拍晕了人，眼底闪过一抹厉光，“楚汉，找人好生看着徐公子！”命令着身旁的小厮。

“宣王妃，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白九儿一把扯过楚明蕊，将其推倒在地上，楚明蕊异常的安静，慌乱的看过大家，抓紧自己胸前衣襟，低着头，蜷缩在一起。

楚老太爷脸­色­很难看，握了握拳，还是忍住自己的冲动，侧头看到走到自己身边的楚轩，楚老太爷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对着楚轩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蕊儿？怎么是你？”楚明柳一脸的惊愕，语气极其尖锐，“你怎么在这里？”

“竹雨！把三夫人浇醒！我还有话要问她！”白九儿沉着脸，而后转身看向那几个瞠目结舌的­妇­人，“楚家的笑话看够了吧？”白九儿­阴­森的笑了笑，“茯苓，记住各位夫人，日后有机会，我楚家大房定要好生‘报答，！”

夫人们听到白九儿的话，浑身冰冷战栗，同时大家也都冷笑着，一个“半路出家”的楚家小姐，仗着自己楚家嫡女的身份对她们如此，她们不对她怎样已经是看在楚老太爷的面子上了！

“这是我楚家的家事，各位还是请回，等老夫抽出空闲，定上门找各位的大人讨教讨教！”楚老太爷这时候讲话了，目光扫过众人，“来人！”大声喝道，“送客！”

府里做客的人都被人清了出去，楚家所有人聚集前厅，楚老太爷脸­色­很难看，二房三房的人都在，楚明柳坐在楚老太爷身旁位子，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三夫人很滑稽，浑身湿漉漉的，这是白九儿一早让人浇了三夫人一盆凉水，这才让三夫人清醒过来，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被叫到前厅。三老爷脸­色­很难看，眼珠子刮着三夫人，二夫人脸上带着恐慌，眼底却有着­奸­诈的笑。

“老三媳­妇­，你有什么话要说？”楚老太爷看着三夫人，沉声问道。

“爹，媳­妇­，媳­妇­--”三夫人战战兢兢，绞着帕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媳­妇­当时也是吓到了！没有认清！”

“好一个没有认清！”白九儿站起身来，瞪着三夫人，“没有认清就可以在人前毁掉我的清白？如此歹毒的心思，当真让我刮目相看！”白九儿冷冷的笑着，“祖父，还请还给孙女一个清白，今日的事情，九儿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我！”三夫人眼神闪烁的躲着白九儿的目光，起身跪在楚老太爷面前，“爹，儿媳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是五小姐身旁的大丫鬟沉香来告诉咱们去清风阁欣赏七­色­牡丹，儿媳当时也没有多想！”三夫人赶紧说道。

牵扯出沉香来，白九儿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和楚舞暗中对视一眼。楚明柳暗中观察着白九儿，看着白九儿平静的神­色­，她心底打起鼓来，楚明柳有一种事情背离的感觉，赶到已经脱离轨道，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她还真的是不知道，楚明柳微微蹙眉。

“沉香？人呢？”楚老太爷看向白九儿。

白九儿回头对着茯苓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茯苓走进来，身后两名婆子押着的正是沉香。沉香看到屋子中的人，目光小心的扫过白九儿，最后看向楚明柳，而楚明柳压根不去理会沉香，对视上楚老太爷那一双慑人的眸子，沉香害怕的跪倒了地上。

“沉香，你受了谁的指使陷害你家主子？”楚老太爷直接问道。

沉香身子一抖，“奴--奴婢，奴婢是听了小姐的嘱咐，让各位­妇­人去清风阁赏花的！”沉香死咬着，不松口，口气很明确。

“我何时给你下的令？”白九儿虚眯着眼睛看着沉香，反问着，“沉香，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汇报我，好，很好！”白九儿不怒反笑，“那你说说，我是何时给你下的令？”

沉香低着头，不敢去看白九儿，更加不敢抬头看楚老太爷，沉香知道，她今日不可能善终了！沉香忽然脸­色­一紧，抬头看向白九儿，“小姐莫不是忘了，小姐昨个儿就告诉奴婢，说是今日二姑­奶­­奶­宴请给位有头有脸的­妇­人，要奴婢提前告知。”

“昨日？”白九儿挑眉，不再讲话。

“沉香，昨儿个我可是一直和小姐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和小姐见的面？我怎么不知道？”楚舞开口问道，“据我所知，昨儿个你压根就没有回清风阁，你怎么见到的小姐？”楚舞直接戳穿沉香。

“我，我！”沉香不知道如何回话，抬头去看楚明柳，可是楚明柳压根就不去理会，直接撇开眼。沉香掐着自己的手，咬了咬­唇­，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说！”楚老太爷厉声喝道。

沉香身子一抖，忽然抬头，站起身来就要朝着身后的柱子上撞去。可惜晚了一步，竹雨上前挡住。

“想死，没那么容易！”竹雨抓着沉香走上前，制住沉香，沉香见撞柱不成，索­性­要咬舌自尽，可是竹雨却伸手把其下颌骨卸下！

咔嚓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心抖。楚老太爷瞪了一眼竹雨，没有想到竹雨会有如此手段，扫过白九儿，看着楚轩，暗自叹了口气。

“爹，是儿媳的错，儿媳上了沉香的当了！请爹饶恕儿媳！”见到沉香如此，就是再笨的人都知道，她被人当枪使了！三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忽然扭头看向楚明柳，刚要说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对方是王妃，今时不同往日，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明柳，继续对着楚老太爷求饶着。

“祖父，沉香这个奴才孙女是要不得了，不过看她如此有骨气，孙女也成全她的忠心。”白九儿冷着脸，对着竹雨点了点头。

竹雨低头看向沉香，双手扣住沉香下巴，用力一捏，下颌骨彻底碎了，血顺着嘴流出来，沉香哇哇叫着，人已经不能讲话，竹雨将人扔到大厅中央，而后站到一旁，所有人看着沉香痛苦的抽搐着，翻滚着，鬼叫着，血从嘴里汩汩的冒出来，样子极其吓人。

三夫人和二夫人吓得险些晕过去，楚明柳倒是极力的扼制着眼中的恐惧，她转头看向白九儿，脸­色­铁黑的可以，“白九儿，这里是楚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楚明柳站起来，指着白九儿。

“宣王妃，我妹子只是处置自己的丫鬟，管你何事？你反应太过了！”楚轩开口扫过楚明柳，而后看向楚老太爷，“祖父，这些事情都还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楚明蕊，还是尽快谈谈她和徐公子的亲事的好，不过依着徐员外的­性­子，怕是不可能要这么一个丧失道德的人做自家儿媳，不过，人终究是被徐公子毁了，就算当个通房丫头，也是好的！”楚轩讥讽的说道。

“楚轩！”二老爷被说的红了脸，瞪着楚轩，“楚轩，你安得什么心！好歹都是你妹妹！不带你这么落井下石的！”二老爷就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他的妻子、女儿他还是了解的，只一眼他就晓得，这件事情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楚明柳暗中咬牙，狠狠的瞪了一眼白九儿，很可惜今天事情没有成功，错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过，楚明蕊怎么到了清风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楚明柳怎么都想不明白。

楚轩冷哼一声，“二叔莫不是恼凶成怒了？难道这件事情二叔也参与了？”

“你休要血口喷人！”二老爷瞪着楚轩，气呼呼的说道。

“够了，别吵了！”楚老太爷揉着额头，一脸伤心，他是可以将事情压下去，可是楚老太爷不想了，他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满脸的失望，“老二，蕊儿的事情，你去处理吧，我不会Сhā手。”楚老太爷看向楚明柳，“柳儿明日就要回去了，那就早些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爹！”三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老太爷，“儿媳不能白遭人陷害！怎能就这么算了？”

三老爷上前踹了三夫人一脚，“闭嘴！你笨的让人当猴耍，你还怪谁？”三老爷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弄明白，对谁都没有好处，到此为止，最好。

“年纪大了，管不了事情了！”楚老太爷站起身来，身子晃着，楚轩赶紧上前搀扶住老太爷，二老爷和三老爷也上前却被楚老太爷推了出去，“你们什么心思，我都明白，既然如此，如你们所愿！”

二老爷和三老爷对视一眼，心下大喜。

看着二老爷和三老爷的样子，楚老太爷恨不得将两人揍一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日分家！”

屋子里除去白九儿和楚轩，所有人都呆在原地，分家？二老爷和三老爷显然没有转过神来，他们只是希望楚老太爷让出家主的位子，却没有想过要分家，分家？开什么玩笑？

“爹？为什么要分家？”三老爷挡在楚老太爷面前，“一家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

二老爷脸­色­也不好看，“爹，这件事情，还请爹多多思量，分家，可不是小事情！儿子们虽说有小心思，可是却从没有想过要分家！”二老爷见到楚老太爷根本就不是像是在开玩笑，赶紧说道。

“分吧，分了更好，与其都败光，不如早早分开！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情！”楚老太爷不去看两个儿子，转头看着白九儿，“丫头，扶祖父回去！”

白九儿和楚轩对视一眼，两人一人一边，搀扶着楚老太爷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众人。

回到院子中，楚老太爷坐在床上，整个人显得颓废的很，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楚轩和白九儿，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我都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还不让人安生啊。”楚老太爷叹了口气，“分开也好，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将事情处理开，以后就不会被人扯后腿，更何况，丫头和柳儿，根本不可能了。”

“祖父。”楚轩很心疼楚老太爷，“不要这么辛苦自己，若是不想，不分没关系，最多孙儿以后和二叔、三叔不扯啰。”

楚老太爷摆摆手，“他们什么人，祖父心里清楚，知子莫若父，若是不分开，这个家也迟早要被他们败光！要是你爹还活着，那就好了！”楚老太爷闭了闭眼睛，脸上满是伤心的样子，“孽障啊！孽障！”楚老太爷眼里终于掉下泪来！

“祖父？”楚轩吓了一跳，上前扶住楚老太爷。

白九儿看着楚老太爷，没有做声。

“祖父知道，祖父都知道，轩儿，是祖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娘！”楚老太爷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楚轩怔怔的看着楚老太爷，忘记安慰，手停在半空中，竟有些无措起来，脸上扯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闭了闭眼睛，逼回眼底的泪，“爹，娘不希望见到祖父如此的，别伤心了，天灾人祸，避不开的！”楚轩声音恢复了冰冷。

“那两个畜生！”楚老太爷敲打着床，双手抓着楚轩的手，“祖父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都过去了！”楚轩开接着楚老太爷，“都过去了！”楚轩心中酸楚，复杂的看着楚老太爷--您原来一直都知道，爹和娘是被二叔三叔害死的！可是您却什么也没有做！

由于很突然，所有人都好像是在梦里一样，楚老太爷一大早命人招来族里的长老，以示见证。

“今日老夫撇了这个老脸，请给位给做个见证……”楚老太爷神­色­暗淡的看着众位人，“我楚家一直蒙祖宗庇佑，可是却也落得个分家的结局，只希望各方以后可以好自为之。”楚老太爷也不想多说什么，对着族里的人抱拳，又讲了几句客套话。

楚家族里的人虽然不知道楚老太爷为什么非要分家，但是他们却知道楚老太爷的­性­子，必定那原因让老太爷心寒了！他们也不想过多过问。

“三房各自的产业归各自所有，至于中公那部分--”楚老太爷看着二老爷和三老爷眼中冒光期待的样子，就一阵叹息，“除了交由二房代管的大房的陪嫁之外，其他由二房，三房平分。”

什么？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楚老太爷，而二老爷和三老爷同样也是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这种分发，大房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这？

“爹，这不妥吧？”三老爷首先反应过来，“虽然大哥走了，可是也应当有大房的一份，况且轩儿还在？”三老爷对着二老爷打着眼­色­。

“对啊，爹，以后轩儿兄妹也要仗着这些东西的，往前两人都要成婚，少了这些--”二老爷急切的说道。

“你们放心，以后我自会跟着大房过，相应的，我会将自己的私房给轩儿兄妹二人，你们无需担心！”楚老太爷话一出，又是惊奇真真波涛。

楚老太爷的私房？那些东西加起来，可不是一个中公可以比拟的！二老爷和三老爷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悠怨，他们是他的儿子，却不将东西留给他们，反而给一个毛小子！

“爹，那是您的私房，岂能随便给人，况且咱们楚家又不是没有银子，属于大房的，我们自不会贪图。”二老爷收敛情绪，笑着说道。

“我的私房怎么处理，用不到你们担心。”楚老太爷给了二老爷一个没脸，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契约拿出来，给各位长老一一看过，并让其在见证人一栏签了字，画了押，随后将契约递给老二、老三，“看看吧，没有意见，就签字画押。”

契约上明明白白，三房分开之后各自为事，互不相­干­，老太爷养老问题交由大房等等，这些话都分明就是在告诉大家，老太爷要和二房、三房脱离父子关系！

二老爷和三老爷看着手中的契约，险些没有吐出血来，他们瞪大眼珠子看着楚老太爷，“爹，您这是什么意思？”二老爷大声问道，脸上肌­肉­抖动着，可是看着楚老太爷如刀子般刮着他们脸的眼神，两人终于知道害怕了！

老太爷原来什么都知道！

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情！

昨夜的话还在耳旁徘徊，二老爷和三老爷吓得手中的契约飘落在地上，两个人恐慌至极。

“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楚老太爷沉声说道。

二老爷和三老爷呆愣了好久，怔怔的捡起契约，乖乖的在上面签字画押，没有再反抗，没有再提意见。

楚轩拿过契约，看着上面自己的手印，笑了，终于解脱了！

“到底如何了？”二夫人和楚明柳坐在一起焦急的等待着，楚明柳本想今日就走的，可是既然分家她也没有心情离开，就推迟一日，见到婢女走来，焦急的询问着情况。

“夫人，二姑­奶­­奶­。”婢女粗喘一口气，而后说道，“分了，分了，已经分了，出去本属于大房的没动之外，中公是二房三房平分的。”

“什么？”二夫人听了，惊喜的蹦起来，抓着婢女问道，“真的吗？你没有听错？那大房得到什么了？”二夫人问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楚明柳听了眼皮子一跳，她心里更不安定了，脸­色­沉着，没有讲话。

“这个奴婢不晓得了。”婢女小心的回答，“夫人可以等老爷回来，这个时辰怕是已经结束了。”

“嗯。”二夫人松开婢女，点点头，“下去吧！”等到婢女走了之后，二夫人看向楚明柳，“柳儿，这下可好了！咱们--”二夫人看着楚明柳，满是不解，“怎么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女儿很高兴。”楚明柳扯出一抹笑，“分家对咱们来说有利无弊。”楚明柳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娘以后可以不必忌讳了。”

“大房？哼！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来求咱们！”二夫人发狠的说道，“蕊儿的事情，一定不能这么算了！”二夫人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娘放心！”楚明柳回过神来，掩饰住眼底的算计，“不过，现在首要的就是蕊儿的婚事，一定要定下来才好。”

“可是，那个徐公子是个傻子，你妹妹要是--”二夫人迟疑的说道。

“娘，昨儿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妹妹已经是没脸了，先不说妹妹是怎么出现在清风阁的，就算是有人陷害，咱们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虽说徐员外的儿子有些呆愣，但是只要妹妹教的好，那还不是言听计从，可比那些花花肠子的男人强多了。”楚明柳劝说着二夫人，“加之有宣王，徐家也定亏待不了蕊儿的，娘自管放心。”

楚明柳看着二夫人隐晦不明的神­色­，也不再讲话，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二夫人自己想明白。

“也是，蕊儿现在这个样子，虽说甚至清楚了，可是看起来还是让人忧心，或许和徐公子在一起也不错。”二夫人心里叹了口气。

楚明柳露出笑脸来，“娘能明白就好。”楚明柳低下头去，握着茶杯的手兀自攥紧，白九儿，这笔账，我定要算到你的头上！

二老爷垂头丧气的走进屋子来，脸上没有一星半点儿的高兴，二夫人满是疑惑，“老爷，这是怎么了？分家没有分成？还是？”

二老爷将契约递给二夫人，“你自己看看吧！”二老爷看了一眼楚明柳，僵硬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柳儿，王爷对你如何？你在王府可好？”

楚明柳心里一股暖意，“爹放--”

“怎么可以这样！”二夫人看着契约，大吼着，“爹也太偏心了！”二夫人红着眼瞪着二老爷，“老爷，你怎么可以签？老爷子分明就是耍心机，这和除名有什么分别！总是中公都给了咱们两家，可是也不能如此啊！”

楚明柳听了二夫人的话，走过去将契约拿过来，快速扫视一遍，紧缩的双眉皱的更厉害了，“爹，祖父的私房，还有祖母的遗物？”楚明柳看向二老爷。

“都给大房了！”二老爷没好气的说道。

“祖父怎能如此偏心？”楚明柳自言自语说着。

“好了！这件事情谁都不许再闹了！”二老爷心烦意乱的拿过契约，看了一眼二夫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带着，少出去嚼舌根！”

“爹处事不公，难不成还不让我说？”二夫人被气昏头了，脑袋嗡嗡作响。

“柳儿，你明儿就要走了，回去好生歇着，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回去好生伺候王爷！”二老爷沉了脸，对着楚明柳说道。

楚明柳点点头，看了一眼二夫人，起身对着二老爷说道，“爹，娘放心，女儿晓得。女儿先回去了。”楚明柳转身离开，眉宇之间的凝重消散不少。

“老爷！不能这么便宜大房！”二夫人扯着二老爷的袖子说道。

“还能怎样？”二老爷狠狠的瞪着二夫人，“爹知道，爹一直都知道！”

二夫人起先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朦胧的看着二老爷，可是私念一转，瞪大眸子，“大房的事？”二夫人眼皮子一跳，“不可能！当时没有留下活口，爹不可能知道的！”

“你真把爹当成和你一样的傻子？”二老爷挥开二夫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爹现在怕是没有真凭实据，就算他知道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爹也是给咱们留着面子，毕竟是他儿子。”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二夫人脸­色­难看的看着二老爷。

“以后都给我安分些！”二老爷收起契约，转身离开。

二老爷没走多久，一名婆子慌张的闯进来，“夫人，不好了！五小姐带人闯进来了！”

二夫人扭头看去，“怎么回事？”问道。

“说是来拿大夫人生前的嫁妆！”婆子回道。

二夫人听了心一沉，眼底闪过一抹慌张，“让她们过些时候再来！”二夫人话还没有落下，就已经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

“白九儿！你太过猖狂！一个未嫁的女子，竟如此胆大泼辣，一个悍­妇­，以后谁敢娶你？”楚明柳闻讯赶来，看到白九儿身后那一队婆子小厮，立刻黑下脸来，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楚家分家风波还没有过，白九儿就带着人找上门，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二夫人，麻烦你将大房的嫁妆换回来！拿了东西，我们自会离开！”白九儿看向身后走出来的二夫人，轻声说道。

“你们不是已经拿走了吗？”二夫人看着白九儿身后的小厮抬着的嫁妆，瞪眼说道。

“一共六十抬，少了两抬！”楚舞说道，并将怀中的嫁妆单子拿出来，“首饰，花瓶都在，只是大夫人娘家家传的白玉雕琢的松柏少了两个，先祖皇帝赐下来的玉如意少了一对。”楚舞看向二夫人，眼底有着笑意，“二夫人，私藏皇家赐品，可是要诛九族的。您还是交出来的好。”

“娘，把东西给她们！”楚明柳转头看向二夫人，看着二夫人闪烁的目光，心中一惊。

“这东西我没有见过。”二夫人定了定神，“嫁妆都在，丢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白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二夫人和楚明柳，“若是我没有记错，宣王妃的陪嫁里，正好有这么一对玉如意。”

“那是我的陪嫁！我给柳儿，你有意见？”二夫人瞪着白九儿。

“你的陪嫁给谁，我自然管不着，不过，我大房的东西，却不能平白无故的易了主，而且还是皇家赏赐的物品，我听说这些东西宫中都有记载的，只要翻出来比对一下就可以。宣王妃，你可是愿意？”白九儿看向楚明柳。

楚明柳看着白九儿，眉头紧蹙，不管是不是，只要惊动宫里的人，她的面子就彻底的毁了！白九儿，你原来是打这个注意！哼，你也配！

“五妹妹，虽说咱们现在已经不是一家人，可是情分还在，你非要闹的如此地步，就不怕以后找不到婆家？”楚明柳暗中威胁道。

“东西在你手里丢的，不找你找谁呢，二夫人，你可莫要推脱，最好是仔细想想，若是让外人知道，堂堂宣王妃的娘家，竟是如此­鸡­鸣狗盗之徒，外人会如何想？宣王会如何想？宫中的人又会如何想呢？”白九儿看着楚明柳和二夫人脸­色­调­色­盘似的变换着，心中好笑着。

“你！”二夫人怒视着白九儿，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明柳抿着嘴，对着二夫人摇摇头，转身看着白九儿，“五妹妹放心，若是下人们真的弄错了，本王妃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烦请五妹妹给本宫些时日。”楚明柳正­色­说道。

白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明柳，而后点点头，“好！”白九儿挥手，“那我就等着宣王妃的答复。”

白九儿将嫁妆抬回清风阁，神­色­清爽的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暖着身子，冷笑着，“就算东西真的在她们手里，她们都不可能拿出来。”白九儿摇着头，“楚明柳这个王妃，做的可真是憋屈。”

“小姐为何这么说？”茯苓不解的问道。

“楚明柳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她身旁的那两个嬷嬷可是真正帮衬着楚明柳做过事情？”楚舞提醒着茯苓。

茯苓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小姐这么做，是做给二姑­奶­­奶­身旁的那两个嬷嬷看的。”

白九儿耸耸肩，“茯苓，你和百合两人帮衬一下，大房的一些物品整理，这几天就搬去百草居。哦，对了，你娘已经回来了，晚上抽空去看看吧。”

“谢谢小姐！”茯苓面­色­一喜，感谢道。

“娘，你好生糊涂！”楚明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夫人，“你怎能这么做？”

二夫人蹙着眉头，“娘没有拿，那东西我岂会不知道各种利害。”二夫人瞪了一眼楚明柳。

“那娘你？”楚明柳不解。

“这本就是一本糊涂账！”二夫人翻着白眼，“大房的嫁妆一直放在中公，没有进他们的私库，你三婶管家管了一段时间，大房又管了一段日子，最后才是我接受，当时的情况本就乱，我想着反正大房自己的陪嫁她们自己清楚，我也就没有Сhā手。可谁知他们两腿一蹬死翘翘了，嫁妆单子又不在我这里，我怎么知道少了什么？”二夫人气急，“怕是大房一开始就算计着咱们！”

“现在就算咱们说，也是百口莫辩！”楚明柳蹙眉，“若是祖母在就好了！”楚明柳咬着­唇­，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婢女欢喜的跑了进来，“夫人，二姑­奶­­奶­，王爷来了！”

楚明柳听了先是一怔，而后露出了笑容，起身快步走出去。

未出大门，就看到楚老太爷正迎接宣王，楚明柳面带红润，迟疑一下，迎上前去，“妾身给王爷请安。”楚明柳福了福身子。

“爱妃起身！”宣王看着楚明柳害羞的样子，神­色­一晃，而后双手扶起楚明柳，“爱妃在娘家住的可是安生？”宣王询问着，“本王刚听说楚家分了家，岳父大人可是好？”宣王看向楚老太爷，“老太爷决定是否太过草率？”宣王脸­色­隐晦不明。

“多谢王爷对我楚家抬爱。”楚老太爷不卑不亢，“楚家一直承蒙圣祖庇佑，也应当自生自灭了。”

楚明柳眉头一皱，感觉楚老太爷讲话太不得人喜爱，小心的看着宣王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楚明柳出面打圆场，“王爷来了，快些进屋歇着。祖父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说着楚明柳扶着宣王朝二房院子走去。

宣王看了一眼楚明柳，又扫了一眼楚老太爷，眯了眯眼，随着楚明柳离开。

楚老太爷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楚轩刚给白九儿施针完，听到下人的禀报，两人对视一眼，楚轩整理着银针，轻笑一声，“怕是得到消息来探虚实的。楚家分家，看似是家事，皇家的人却要思索一番的。”

白九儿挑眉，看着楚轩，楚轩继续解释道，“确切来说，他们需要的是楚家的医术，而不是楚家人。宣王娶楚明柳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惜，外人不晓得，楚家的­精­髓，都在这里！”楚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笑的说道。

白九儿挑眉，“所以宣王已经落空了！”

楚轩一笑而过，“东西收拾好了，明儿个我派人来拿，百草居的院子我已经命人收拾出来了，九儿，你可以随时入住！”

“多谢！”

“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楚轩深吸一口气，“若非你，也不能让祖父下这么大的决心，而我也不可能脱离这里。”楚轩露出灿烂的笑，“离开这里的感觉！终于可以完成爹娘的遗愿了！明儿个将爹和娘的牌位请出来，就大功告成了。”

“爹和娘从未想过要家主之位，他们只是想平淡的生活，平淡的过完这一生，可惜。”楚轩垂下眸子，“每日每夜我都会梦到爹娘嘱托我的事情，离开楚家。离开了这个枷锁的桎梏，他们就可以无忧无虑，自由飞翔了！”

“五小姐，二姑­奶­­奶­请您去赏花！”清早，二房的婢女就前来传信。

白九儿挑眉，侧头看向楚舞，“前脚刚收到消息，后脚就来了！宣王的胃口不小！”

“小姐？”楚舞微微蹙眉，“回绝了吧。”

“能吗？”

卷二 第十一章 赐婚

“五妹妹，快些坐！”楚明柳见到白九儿走上前来，异常的热络，只是眼底却闪过一抹冰凉。

白九儿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做到楚明柳指定的位置，反而坐在她的靠侧的位子，对着楚明柳点点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正在这时候，宣王从一旁走出来，见到白九儿的时候明显一愣，暗中诧异。

“王爷！”楚明柳恭谨的给宣王福了福身子。

而白九儿只是站起身来对着走来的宣王点点头，面­色­微冷，心底竟闪出一抹不悦，因为宣王那看人的眼神，有着鄙夷和惊艳两种矛盾的感情一­色­彩，让她很不喜欢。

楚明柳见到白九儿不见礼，眉头微蹙，可还是微笑的对着宣王说道，“王爷莫怪，五妹妹因为身子原因，并没有学习礼仪，见到人都如此，还请王爷看在妾身的份上，莫要怪罪五妹妹。”楚明柳为白九儿求情，样子表现的像是一个邻家好姐姐的模样。

“原来竟是真的。”宣王目光扫向白九儿，“五妹妹的右手当真是有伤吗？”好奇的移动到白九儿右手手腕。

白九儿平静着脸，不去理会，右手垂在身侧，左手放在腿上，微微低着头。

楚明柳暗中查看宣王的脸­色­，宣王只是脸­色­微沉，并没有翻脸，依旧温和着看着白九儿，“你既然是柳儿的妹妹，那也就是本王的妹妹，无需紧张。”宣王靠着楚明柳坐着，与白九儿只有一凳之隔。

“五妹妹莫要害羞，王爷不吓人的。”楚明柳打着圆场，扭头对着宣王尴尬的笑了笑，“王爷可是五妹妹见到的第二个陌生男子。”楚明柳拿着帕子捂着嘴角，似是要掩饰住嘴上的笑意。

竹雨暗中抖了抖身上气的­鸡­皮疙瘩，楚舞浑身也是不舒服，两人暗中对视一眼，互相撇了撇嘴，显然很不适应楚明柳这突然的转变。

听了楚明柳的话，宣王的脸­色­才渐渐软下来，依旧温和的看着白九儿，“本王昨儿个才来，还没有给大家见礼，就碰到分家的事情，感觉很愧疚，这份礼物还请五妹妹莫要见怪。”宣王对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身后的仆人将手中的盒子奉上，放到了桌子上。

白九儿心里翻着大白眼，愧疚？这个宣王脑子有问题不成，楚家分家管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怪不得成不了储君！

宣王将盒子盖打开，里面是一支金凤钗，金光闪闪，煞是耀眼。楚明柳瞪得眼珠子都绿了，暗中绞着帕子--这个小贱人，王爷看上她什么了，竟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小贱人！狐狸­精­！

白九儿只是扫了一眼那一支钗，而后看向宣王，不讲话。

“送给五妹妹，全当时见面礼。”宣王将盒子推倒白九儿的面前，眼底有着一抹必胜的笑意，天底下有那个女子不喜欢首饰？尤其是这么­精­致的金凤钗，但凡有眼光一定可以看出这不是寻常家的物品，他可是从宫中单独挑选出来的，就不怕这个女人不动心！

“五妹妹快些收下吧，这可是王爷赐的物件儿呢，贵着呢。”楚明柳帮衬着，明着劝说白九儿，暗中示意，白九儿要了就是贪财！

“看着是不错。”白九儿目光扫向楚明柳，“只是可惜--”

宣王原本期待的笑僵硬在脸上，顺着白九儿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楚明柳，宣王脸­色­一沉，可是随即又笑了起来，“五妹妹若是不喜欢，尽管告诉本王，本王定当给五妹妹找来。”宣王目光开始仔细打量白九儿。

宣王如此表现，就好像打算引诱未成年人一样，虽然表现看似平常，但是在白九儿看来却很是膈应人。

男子送女子，送钗也无可厚非，可偏偏是凤钗，什么寓意？在凌霄国，送凤钗可是定情的意思！宣王这个胃口，开的太大，也太无力，同时也太看得起自己！

“宣王送的任何东西，还入不了我的眼！”白九儿直接说道，明面指出。

宣王脸­色­有些挂不住，他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手有残疾的废人竟然还敢如此对自己，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暗光，却压下心中升起的怒意，对着楚明柳使了个眼­色­。

楚明柳压制心底的酸意，笑脸相迎着白九儿，“妹妹这些年来一直病着，虽说好茶也喝过，怕是没有喝过这一种，正巧王爷从凤国带回来一些，很­精­贵，正好来给妹妹品尝品尝。”楚明柳对着身旁的婢女摆了摆手，却暗中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势。

那婢女退下，三人就这么僵持着，楚明柳几次出声，可是都没有打破这僵局。宣王沉着脸，瞪着白九儿。

稍许，婢女端着托盘走上前来，将茶杯分别放到仨人面前，对着楚明柳点了点头，而后退到一侧。

楚明柳对着宣王笑了笑，“王也莫要责怪妾身，这茶妾身愿意同五妹妹一起分享！”虽说是对着宣王说的，可是话却是对着白九儿讲的，暗示着，她愿意和白九儿共侍一夫！面­色­带着恭谨，可是口气却有着一抹傲气，好像白九儿能和自己共侍一夫是天大的荣幸。

楚明柳端起茶杯，细细品味着，忽然面­色­一喜，“王爷，这茶真是清香，香气中都带着一丝甜味呢。”楚明柳暗中垂下眸子，以示自己害羞，这时候还不忘对着宣王抛个媚眼。

宣王脸上挂着笑，对着楚明柳点点头，“爱妃喜欢就好。”而后转头看向白九儿。

“咱们凌霄国怕是没有这种茶吧，妾身从未喝道过如此甘甜清香的茶。”楚明柳很享受的说道。

白九儿左手掀开茶盖，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很熟悉，就因为太过熟悉所以才抵触，白九儿重新将盖子盖在茶杯上面，看着楚明柳的目光带着一抹深沉。

“五妹妹莫不是不喜欢这茶？”宣王诧异的看着白九儿，以为白九儿并不懂茶，刚想要解释。

“宣王还请自重的好！”白九儿看着宣王，“依然已经分了家，那就不是一家人。我只有一个哥哥，可不知道还有另一个！”白九儿丝毫不给宣王面子，“再者，君山银叶确实是好东西，可惜，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白九儿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

宣王听了白九儿的话，彻底黑了脸，“你！”

“五妹妹！”楚明柳赶紧站起身来，眼神安抚着宣王，而后看向白九儿，“五妹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妹妹可知祖父为了你的亲事已经愁白了头发，虽说他不曾告知任何人，可是咱们做子女的应当为其分忧解难。妹妹自身的情况，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虽说你是咱们楚府的嫡女，可是试想，谁愿意娶一个一只手的女人做主母？”楚明柳直接挑明。

“终于说道正题了！让二位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我叫来，就是这个意思吧？”白九儿讥讽的看着宣王，望着楚明柳。

楚明柳不去理会，继续说道，“妹妹，咱们姐妹在一起，以后姐姐也可照应妹妹一二，总比在一些地方受欺负的好。若是妹妹有顾虑，姐姐可以去和楚轩还有祖父沟通！”楚明柳很贤惠的说道。

“柳儿是正妃，若是五妹妹愿意，本王相许侧妃的位子，如何？”宣王口气很傲气，好像赏赐给白九儿多大的恩惠似的。

白九儿压下想吐的欲望，看着楚明柳和宣王，“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二姑­奶­­奶­还有如此不要脸皮的时候。依我看，二姑­奶­­奶­不如让三小姐去王府，正好也全了二姑­奶­­奶­的姐妹情谊，只是，恐怕宣王担不起这顶绿帽子吧？”

“白九儿！”楚明柳黑了脸，“王爷看上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楚明柳抖着身子，好像很是气愤的样子，“宣王府如此尊贵的地方，以你的身份，给你个侧妃的位子已经是王爷抬举你了！你就是到平民百姓家做通房丫头，怕是都没有人敢要你！”楚明柳气的口无遮拦，大声喝道

白九儿左手划着杯沿，猛然挥手将其扫到地上，“楚明柳！我以后嫁给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挥！你把你宣王妃的位子坐稳就不错了！通房丫头？”白九儿冷冷的扫过楚明柳，“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四个字，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必定会亲身体验到什么叫做通房丫头！哼！”

白九儿不屑的扫过宣王，转身要离开，而门口的两名侍卫却拿到挡住白九儿的去路，而楚舞和竹雨则将白九儿护在身后，警戒的看着。

“王爷，妾身对不住，妾身没忍住！五妹妹太令人心寒了，她怎能如此说王爷！”楚明柳义愤填膺的说道。

“白九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宣王也冷了脸，伸手将身子颤抖的楚明柳揽在怀中，安慰道，“本王知道柳儿的心意。”伸手轻轻拍着楚明柳的背，楚明柳脑袋靠在宣王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堂堂宣王，想要强抢民女不成？”白九儿厉声喝道，“就算你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也不要忘了，这里是楚府，不是你宣王府！”白九儿不客气的­射­向宣王，一点儿都不害怕宣王。

“胆子不小，一个小小女子，竟对本王如此无礼！”宣王眯了眯眼睛，“来人！将如此刁民抓起来，本王要亲自审讯！”宣王下着命令。

侍卫要上前，竹雨将楚舞和白九儿护在身后，想要出手保护，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极其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圣旨到！

这三个字如同及时雨，解了白九儿这个小小的危机，虽然在白九儿看来她完全有能力应付。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竹雨则不客气挡开侍卫的剑，护着白九儿离开。

宣王和楚明柳对视一眼，显然也不清楚这个时候来的什么圣旨，宣王对着侍卫摆手，示意暂时放过白九儿。

楚家一行人聚集前厅，楚老太爷的脸­色­上竟然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好像已经料想到接下来会得到什么可喜的事情，楚轩也是表情平平，眼底却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

宣王和楚明柳出现，那名等待宣旨的公公，面露恭谨，“宣王和宣王妃也在，咱家这里有礼了！”对着宣王二人福了福身子。

“父皇可是有旨意要给本王？”宣王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或许在他看来，楚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格接受圣旨了，而且这位宣旨的黄公公是太监总管蒲公公的跟班，能让黄公公亲自前来宣旨，可见皇帝对这则圣旨的重视。在楚家唯一一个有可能的就是他，宣王。

“宣王客气了。”黄公公淡淡的笑着，“咱家只是奉皇上的命令来传旨的！”黄公公扫视众人，看到楚老太爷对着自己点头示意人数已经齐全，拿出袖子中的圣旨，清了清嗓子，“楚戎接旨！”

黄公公的话一出，白九儿险些没有笑出来，宣王刚想张口说的话被黄公公这么一个响亮的嗓音给堵了回去，宣王那脸­色­真是好看之极。

宣王抿着嘴，随着众人跪下聆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楚家五小姐白九儿，温良贤淑，品行端正，落落大方……朕甚欣慰……正与邪王天作之合，特将白九儿赐婚邪王，为邪王妃！钦此！”

邪王妃？

白九儿？

一颗炸弹在楚明柳脑子里炸裂开来，她听错了，对不对？楚明柳怔怔的看向众人，她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可是看着大家也都是一脸茫然而吃惊的样子，显然是没有错。

宣王也是震惊之极，他怔怔的看着黄公公将圣旨递给楚戎，开口道贺着，眼前竟有些发黑。

“五姑娘呢，咱家可是听说五姑娘才貌双全的……”黄公公和楚戎说着话，而这时候白九儿也随着走上来，站到了楚戎的身旁，对着黄公公淡淡的点点头。

黄公公眼皮子一跳，他可是自小随着蒲公公在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人没有见过，可是眼前这位女子，却让黄公公想到了一位爷，黄公公身子一抖，尴尬的对着白九儿笑了笑，“当真是眼见为实！”黄公公竟发现自己额头渗出了些许细小汗珠，真是天生一对！

“草民这孙女被草民宠惯了，失了礼数，黄公公莫要见怪。”楚戎解释着说着，脸上却满是摸不去的笑。

“不会不会，咱家也只是个奴才，今后怕是还要多请五小姐多多帮扶！”黄公公笑脸相迎--开玩笑，让邪王亲自请旨赐婚的女子，他惹不起！

楚戎将准备好的荷包塞给黄公公，“辛苦黄公公特意跑一趟，草民这寒舍蓬荜生辉，还请公公留下来吃被水酒。”

“不了不了！”黄公公笑着拒绝，“咱家还要赶回宫里复命呢，老太爷真是福气，先后要嫁出两名王妃。”

“皇上恩赐。”楚老太爷笑着应道。

“嗯，对了，太后的懿旨许是稍后就要到了，咱家先在这里恭贺老太爷了和五小姐了。”黄公公看着楚老太爷诧异的脸­色­，笑了笑，而后对着白九儿点点头，领着人转身离开。

二老爷和三老爷脸­色­极其难看，而二夫人和三夫人脸上却有着一抹幸灾乐祸的意味，邪王？那可是个煞星，没想到把这么一个残废赐给邪王，怕是根本就没有好女子愿意跟着。皇帝怕是经过楚明柳才知道楚家还有一个废物女儿。废物配煞星，绝配！

白九儿接过楚老太爷递过来的圣旨，从手心传入一股暖意，脑海中浮现秋叶凌冰那一张妖孽脸，白九儿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楚明柳恶狠狠的瞪着白九儿，看着楚老太爷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扎眼，她当初被赐婚的时候都不见得楚老太爷有这么高兴！邪王妃？只是个尊贵的名头而已，恐怕人到了王府，一个月都待不到就会收尸吧！楚明柳恶毒的想着。

宣王脸­色­异常难看，他目光瞪着白九儿，看着白九儿那一张宠辱不惊的脸面，心中竟升起一股异味，怪不得这个女人如此不把他的许诺当回事儿，怪不得这女子敢对自己如此嚣张，原来都有依仗！宣王想到这里却蹙了蹙眉头，他又感觉不对头，按理白九儿不应当见过邪王才对，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见面，这则圣旨当真是父皇赐的？还是另有其他意思？

白九儿根本就不去理会其他人，反正都已经分了家，也不必有瓜葛，“祖父，您东西收拾的如何？大哥的马车已经等着了，今儿个般完了，正好回去用完膳！”白九儿对着楚老太爷说道。

“老夫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那些东西都锁在院子里吧。等有机会回来瞧瞧。”楚老太爷扭头看向二老爷和三老爷，“这两天你们也都找了房子搬出去吧。这个府邸虽属于中公，却是我这个老头子的私产！”楚老太爷不给二老爷和三老爷好脸­色­，直接叫了白九儿和楚轩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留下的几人脸­色­都非常难看，却也没有人敢出声抱怨几句。

“王爷？”楚明柳看到宣王发呆的样子，轻声喊道，掩饰住眼底的情绪，“王爷，咱们也该回去了，王爷的公事要紧。”楚明柳小手握住宣王的大手，温柔的说道。

宣王僵硬的脸­色­这才缓缓松下来，对着楚明柳点点头，两人转身别过二老爷夫­妇­，整理细软，上了路。

二夫人回去屋子里，看着二老爷难看的脸­色­，轻笑一声，“老爷真的以为大房将要发达了？”二夫人走上前去，替二老爷更衣，“邪王是何须人也？随便从街市上拽个小孩来都知道，邪王的脾­性­谁不知？早就应该成婚却一直拖到现在，怕是因为柳儿皇家才知道咱们楚家有这么一个废人，正儿八经的小姐们不愿嫁，这么一个残疾的女人配个王爷，那还不是祖宗烧香了？不对，应当是大房烧高香了！”

二夫人看着二老爷脸­色­和缓过来接着说道，“别看身份尊贵，就怕人是没有这个福分！”二夫人幸灾乐祸道。

二老爷被二夫人开解，心中­阴­霾散开，伸手捏了捏二夫人的脸，“还是夫人见底高。”

二夫人害羞的低下头，“老爷真是的，都老夫老妻的了！”虽说如此，手却不自觉的搂住二老爷的腰。

高难度，少儿不宜的画面在大白天正式上演！

白九儿一天都没有耽搁，回去之后就命人行动着，将屋子里一些贴自的用品整理入了箱子，搬上了马车。

白九儿和楚轩跟在楚老太爷后面，看着楚老太爷恋恋不舍的看着楚府门匾，谁也没有开口讲话劝说。

“以后宅子里留几个打扫的，没有人住了却也不能荒废，这块门匾是祖辈们留下来的，我记得我当初见到这块门匾的时候……”楚老太爷看着门匾，双眼有些模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陈年旧事，白九儿和楚轩就耐心的听着。

“呵呵，听我这老头子将这些，太枯燥了吧。”楚老太爷转身，淡淡扫了一眼门口的二老爷、三老爷，“你们好自为之吧！”深深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

二老爷和三老爷看着马车，心忽然空牢牢的，毕竟是自己亲爹，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心中有愧，对自己的老父亲，亦是对自己的大哥，但是这份愧疚也只是存了一时而已。

百草居的范围很大，比起楚府大同小异。竹林中的院子空着了，而白九儿选了一个和老太爷相邻的院子，中间有一扇拱门相隔，进出很方便。

院子打扫的很­干­净，可以直接入住，从楚府跟来的仆人们也都安排好了事情。

晚上，一桌子丰盛的晚餐，看的人直流口水，白九儿、楚轩和楚老太爷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赏月，一边吃东西。

“丫头啊，老夫都还没有看够你呢。”楚老太爷苦着脸，“这么早就要嫁人，太快了！”楚老太爷心里酸酸的，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前后加起来才几个月，然而情谊却比过自小看到大的亲孙女。

“祖父和孙女一起去就好，嗯，多个陪嫁，孙女也是不介意的！”白九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楚老太爷。

噗嗤--

楚轩刚入口的一杯酒，卡在喉咙中，呛了个正着，“九儿，你，你”楚轩擦着嘴角的酒，哭笑不得的看着白九儿。

白九儿身旁站着的茯苓几人眼底也都眯缝起来，露出淡淡笑意。

“臭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楚老太爷瞪着白九儿，“嗯。不过，说起陪嫁，丫头可不要小看，要细细选选，还有那个嫁衣！”楚老太爷看着白九儿的右手，紧蹙着眉头，苦着一张脸。

楚轩也微微蹙眉，新嫁娘的嫁衣都应该自己绣的才吉利，可是白九儿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动手。

“我身边这几个能手，足够帮衬了。”白九儿不在意的说道，“我这个样子，别人不会在意的。”白九儿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

“呀！丫头，你的胳膊抬起来了！”楚老太爷惊喜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楚老太爷兴奋异常，“嗯，嗯，明儿个要去告诉那个老秃驴，让他也高兴高兴，哈哈哈！”

楚轩直直的看着白九儿抬起的右手，笑了，笑容那么的柔和，如同冬日里的一抹阳光，照­射­在白九儿的脸上。

命人将喝醉的楚老太爷搀扶下去，白九儿和楚轩相视而笑。

“九儿。”白九儿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楚轩叫住，“恭喜！”楚轩道贺着，“一定要幸福！”

“谢谢！”白九儿看着楚轩脸颊淡淡的红­色­，点点头，而后离开。

看着白九儿离开的身影，醉意的双眼蒙上一股忧伤，随之消散--这样也不错的，自己可以待在她的身边，以哥哥的身份，爱人、朋友或许会变质，可是他确信，他们之间的亲情，永远不会。

白九儿揉揉自己额头，看着身旁的几个人，“你们也忙了一天，都下去早些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儿个再做。”

“是！”竹雨、茯苓、百合和楚舞四人对着白九儿福了福身子，随后小心退了下去。

白九儿靠在床边，眯了会儿眼睛，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一侧，“出来吧！”白九儿淡淡的说道。

“嗯。原来早发现了！”一身黑袍的秋叶凌冰缓缓走到白九儿面前，一股清幽的酒香气飘来，薄­唇­一勾，“小九儿，你喝酒了！”秋叶凌冰不客气的坐在白九儿身旁，一只手轻轻的碰触着白九儿的右手手腕，“恭喜，手恢复的不错！”

白九儿懒得去理会，任由秋叶凌冰揉着自己的伤口，一点儿都不痛，反而很舒服。

“今儿个见到宣王了？听说和宣王­唇­枪舌战了？嗯？”秋叶凌冰反手扣住白九儿，将其靠在自己的身上，双手从身后搂住白九儿的腰，“竟不知道小九儿还有此等口才！”只是秋叶凌冰这话听在白九儿的耳中有些酸意。

“嗯！”白九儿淡淡的回应着，只是头却靠着秋叶凌冰的身子，双眼缓缓的闭上了。

“小九儿，圣旨接到了吧？”秋叶凌冰激动的搂着白九儿，“可是开心，后日太后的赏赐的懿旨也要到了，这份尊荣，只许我的九儿的，你……”秋叶凌冰刚要说什么，耳旁却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侧头一看，人竟然睡着了！

秋叶凌冰哭笑不得，自己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人儿，却没想到对方到不客气，睡着了！秋叶凌冰暗叹一声，双手扶着白九儿，将其放到床上，拉过被褥盖在白九儿的身上，指肚划过白九儿的白­嫩­的脸庞，狭长的凤眸眸底划过一抹亮光。

第二天清晨，白九儿从睡梦中醒来，低头发现自己和衣而睡，这才想到昨夜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在秋叶凌冰怀里睡着了，白九儿微微蹙眉，自己的惊觉行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白九儿起身，打了一个寒战，听到声响的茯苓和百合端着盆子走进来，见到白九儿的样子，吃了一惊，赶忙上前，“小姐，就是再累也都要更衣之后再休息。”茯苓蹙着眉头，说道，根本就是无视白九儿那一张冷漠的脸，“以后还是等到小姐休息之后，奴婢们再去休息。”

白九儿挑眉，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楚舞，你的绣工怎么样？”白九儿漱了口，吐出嘴里的水，问着递过帕子来的楚舞。

“我的绣工，还算可以。帮衬小姐绣嫁衣，足以。”楚舞笑呵呵的说道。

“嗯。”白九儿擦了擦手，“这几天竹雨服侍我就好，你们三个将手头事情放一放，先把嫁衣绣好。”白九儿起身，伸了伸懒腰，“至于陪嫁丫头，还差一个数，楚舞你看着补上。陪房吗，茯苓的爹娘算一房，其他的楚舞你也多帮着瞧瞧。”

“小姐放心。”楚舞眉开眼笑，“小姐的陪嫁自然不能马虎，人选还是谨慎些，茯苓的爹娘办事谨慎，去王府也妥帖。其他的，咱们慢慢看，反正还有些时日。”

茯苓一听白九儿的话，满心欢喜，“奴婢再次替爹娘谢过小姐的大恩。”都去王府，就不用分离了！

“快些起来吧。”竹雨扶着茯苓起来，“你这么见外，小姐怕是要生气了。”竹雨笑了笑，对着白九儿说道，“小姐快些出去用膳吧，怕是大公子要等急了。”

饭桌上的饭食很清淡，早餐大家也吃得不多，白九儿喝了几口清汤，吃了几个点心。

“嗯。好饱！”楚老太爷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好久都没有吃的这么舒心了。”楚老太爷笑了笑，而后看向白九儿，“丫头，你和轩小子的分成我已经分好了，我这老头子什么不多，就是私房太多了。”楚老太爷自豪的说道，“虽说通州和洛都离得不远，但是你以后在洛都，这里的事情也不好打理，通州的铺子我分给你轩小子，不过其中几间红火的，分你几股分成。”

“至于银两方面，你得的多一些，去了洛都，什么花销都要多。我让轩小子提前在洛都盘了几家铺子，具体要­干­什么你自己看着办。”楚老太爷开心的说着。

“还有就是嫁妆，你娘生前留下的嫁妆，轩小子已经留给你了，那是一部分，还有一些祖父会看着办，总之，我楚戎的孙女，定要嫁的风风光光！当得起邪王妃这个名号！”楚老太爷骄傲的说道。

白九儿看着楚老太爷，又看着楚轩，心中竟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祖父，这些东西，我都不应当要的，都应该给大哥才对。我成了楚家子女，已经是收到了最好的礼物了。”白九儿淡淡的说道。

“不！”楚轩坚持的看着白九儿，“九儿，你既然是我的妹子，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况且，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个妹妹，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楚轩看了一眼楚老太爷，“别看老头说的轻巧，他分给我的这些加起来，都比中公那那些钱财多的多。算起来，是咱们大房的便宜了！”

白九儿本想再说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拒绝就是太见外了，既然已经将对方视为自己亲人，那就不需要见外，白九儿点点头，“我收了。”

“这才对嘛！”楚老太爷哈哈大笑，突然想到什么，看着白九儿，“丫头，你太过随­性­。轩小子，给丫头找个嬷嬷先教教规矩。就是不知道宫里的嬷嬷什么时候到，宫廷中的规矩是最繁琐的，就算再不喜，丫头你都要好生学着，马虎不得。”楚老太爷警戒说道。

“我知道了！祖父。”白九儿嘴角抽抽着，一脸的不愿意。

正如秋叶凌冰所说，后日，太后的懿旨准时到达，赏赐了一些物件之外，还赐下来一位嬷嬷，名叫宫嬷嬷，三十来岁，样子很严肃，浑身透着一股宫里人的贵气。

白九儿第一眼见到这位宫嬷嬷，就感觉对方是个人物，从太后宫中出来的人，岂有吃­干­饭的？

“老奴姓宫，参见五小姐。”虽说楚家已经分家，可是这辈分却一直没有更改。

“宫嬷嬷无需多礼。”白九儿淡淡的说道，“今后我还需仰仗宫嬷嬷。”白九儿说完，茯苓将准备好的一个荷包塞给宫嬷嬷，而宫嬷嬷却推脱出去，执意未要。

白九儿点点头，“茯苓，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宫嬷嬷，另外派两个伺候的丫头，莫要亏待了！”白九儿吩咐着。

“是，小姐！”茯苓恭谨的行了礼，应着，而宫嬷嬷的眼睛却瞥着茯苓的姿势，没有察觉出不妥才作罢。被人盯着的茯苓，吓了一身冷汗，起身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嬷嬷，这边请！”茯苓领着宫嬷嬷离开。

人离开之后，百合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竹雨却不自在的撇撇嘴，楚舞摇摇头。

“小姐，对这位嬷嬷很客气。”竹雨挑眉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人可用否？”

“先观察再说。”白九儿烦躁的揉揉额头，“恐怕这几天不安生了！”白九儿自言自语说道。

“不安生？”楚舞不解，“怎么回呢？”楚舞问道。

白九儿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我，有些规矩，纵使可用不去遵守，但是也必定应当首先要熟悉。竹雨，这几天你随我跟着宫嬷嬷学学规矩！”

“啊？”竹雨脸上露出苦逼状，“小姐，可不可以不学？”竹雨冲着白九儿挤眉弄眼，“小姐，这规矩，奴婢就不用了吧？”

“竹雨，你可知道，若是进了宫，宫里的主子通常是从身旁的婢女身旁下手的，若是不想给小姐找麻烦，规矩是必须要学的，而且还要学好！”楚舞提醒着。

竹雨垂头丧气，“我就知道会这样！”嘴里小声嘟囔着。

“宫嬷嬷这几日住的可是习惯？”白九儿问着来请安的宫嬷嬷。

“习惯，老奴谢过小姐。”宫嬷嬷恭谨的回道。

“实话说，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没有学过什么规矩，自来我行我素惯了的，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劳宫嬷嬷了。”白九儿淡淡的说道。

宫嬷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之应着，“是老奴的荣幸。”

这时候，白九儿站起身来，宫嬷嬷目光打量着白九儿上下，最后目光落到白九儿的右手上，眉头微蹙，“小姐，您的手？”宫嬷嬷疑惑的问着，脸上依旧严肃模样。

“筋脉断了！”白九儿直接说道，“这些规矩，怕是在我这里也做不全的！”

宫嬷嬷心中一惊，掩饰住眼底的异样。

白九儿看着宫嬷嬷的模样，心中明白，恐怕太后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吧。宫嬷嬷详细的讲解着宫中的规矩，各身份的人应当遵循的规矩，讲解的很详细。宫嬷嬷渐渐发现，白九儿很聪明，所有的事情她讲一遍，白九儿就可以记得清清楚楚，无需重复，而且那些规矩，但凡她做一遍，白九儿也能复制的七七八八。

看着白九儿，宫嬷嬷心中感慨，此种聪慧的女子，少有！而且面­色­平淡，真正的息怒不行于­色­，这种人，在宫中才是最可怕的人物，和那位主子也真是相配，真是可惜一点儿。

宫嬷嬷回过神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姐很聪明，老奴所教授的都已经完了。”宫嬷嬷恭敬的退到一旁。

白九儿刚做了一个参拜礼，起身对着宫嬷嬷点点头，“这些日子辛苦嬷嬷了。”白九儿暗自吐出一口气，古代不愧是奴隶社会！

洛都，邪王赐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讨论着，在可怜哪家小姐的同时，未来邪王妃是个残废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卷二 第十二章 成亲（一）（已修改）

夏末秋初，告别了炎热的天气，迎来清爽的季节，同时，亦迎来白九儿出嫁的日子。

天还没有亮，百草居就异常的热闹，仆人们欢欢喜喜的进进出出，白九儿的闺阁中，挤满了丫鬟仆人。竹雨、茯苓、百合还有百叶四名陪嫁丫头换上了崭新的衣裳，服侍着白九儿穿上一身火红的嫁衣。

宫嬷嬷亲自为白九儿上了妆，肃穆的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小姐，果真是个美人坯子！”宫嬷嬷实话说着，倒是不含任何恭维的意思的，同时也对白九儿的冷静而诧异，毕竟今日是白九儿的好日子，新嫁娘能如此平静的，她还是头一遭见到。

透过铜镜，白九儿隐约可以看到自己的容貌，虽说脸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然而即便如此，白九儿也怔了一下--这当真是自己？她竟有些认不出来了。

“是嬷嬷巧手。”白九儿淡淡的说道。

“老奴只是装点而已。”宫嬷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回头对着茯苓说着，“快些带上凤冠，怕是花轿要到了。”

茯苓赶紧将托盘中的凤冠小心翼翼的戴到白九儿的头顶上，玉­色­珠帘遮挡住白九儿的半个脸。

“我不能随小姐一起上路。”楚舞不舍的看着白九儿，“这一路小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一定抓紧处理这边的事情，早日和小姐去汇合。”

“大哥和祖父都不是个会管家的，这几日你好生照看着，百草居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也乱的很。”白九儿对着楚舞说着。

楚舞点头应着，而后回头看向茯苓几人，叮嘱道，“这一路，好生照顾着小姐，一定要提高警惕。”

“小姐，迎亲队伍来了！”屋外的婢女欢喜的喊着。

宫嬷嬷再次仔细的查看了白九儿的凤冠霞帔，感觉没有落下东西才放心，将手旁的红盖头蒙在白九儿的头上，“小姐，大公子要送您上轿的。”

茯苓和竹雨两人搀扶着白九儿走出闺阁，门外的楚轩早已经准备好了，望着蒙着盖头的白九儿踏出屋门，脸上露出了笑容，“九儿，大哥送你上轿！”楚轩说着，从茯苓手中接过白九儿的手，蹲下身子背起白九儿朝着大门外走去。

院子内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双眼都紧紧的盯着那红盖头，生怕错过任何可以见到盖头低下人的机会。

楚轩背着白九儿，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艰难走着，他的心情极其的复杂，楚轩知道，恐怕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可以近距离靠近白九儿的机会。楚轩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近大门，楚轩多么的希望这条路不要这么快到尽头！

门外一队人马等待着，因为距离原因，并没有花轿，而是马车，等到人到达洛都之后，会转而再换成花轿。

“奴才马俊，奉爷的令来迎接王妃！”马车前，一位小厮笑脸相迎着白九儿。

马俊！没有想到秋叶凌冰竟然派了马俊前来迎亲，整个凌霄国谁人不知，马俊虽只是个奴才，却是秋叶凌冰的代表！虽然没有王爷迎亲的规矩，可是却派了马俊，如此足矣看出秋叶凌冰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马俊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马车后面则是白九儿的嫁妆，一抬一抬的嫁妆从百草居抬出来，马车都已经出了通州城门口，嫁妆竟然还没有走完，当真是十里红妆，这一抬抬的嫁妆，灼了人们的双眼。

上了马车，才发现马车的主人早已经做足了功夫，位子上早已经预备好了柔软的垫子，身后也预备了靠背防止长久坐着而劳累。白九儿抿嘴轻笑着坐下，茯苓几人上了马车，分别坐在白九儿身旁。

马车平稳上路，没有丝毫的晃动，坐了少许，白九儿直接将头上的红盖头摘了下来。

“小姐！”茯苓和百合两人唬了一跳，“这红盖头是要王爷亲自摘的，现在摘了不吉利。”茯苓赶紧说着，想要让白九儿再盖上。

“好了，这一路长着呢，我在车里，谁能看到？整日带着，憋闷的。”白九儿并不在意，吉利什么在白九儿眼里就是狗屁。

“小姐！您这样子！”百合也有些着急。

“我嫁人还是你们嫁人？”白九儿微微沉了脸，扫了茯苓几人，直到对方恭敬的低下头去，才满意。

“小姐明白你们的好意，可是从通州到洛都毕竟要几天的日子，总不能睡觉吃饭都蒙着盖头？况且咱们现在是提前启程，说起来也不是小姐真正成亲的日子，亦不用太过较真。”竹雨微笑着对着茯苓几人说道。

茯苓听了竹雨的话，脸­色­这才好一些，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看着白九儿，“请小姐恕罪，是奴婢较真了！”茯苓转变的倒是快。

百合也露出笑容来，“其实是咱们太过紧张了，小姐这个新嫁娘都不着急，咱们凑什么热闹，嘿嘿，不过，王爷对小姐真的是细心，马车都是专门休整过的。”百合打趣着，调和了微僵的气氛。

因为百叶是心来的，还是谨小慎微了些，不敢多说话，只是在一旁听着，不过心中却满是好奇，对白九儿亦是对那个蛮有争议的邪王。

“禀王妃，这几日怕是都要在野外度过，夜间休整白天上路，若是王妃有何要求，尽管对奴才吩咐。”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马俊恭谨的说道。

白九儿对着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起身下了马车，眼神扫过周围情况，嫁妆都放在一起有侍卫守着，马车停在空地旁，周围也有两三个侍卫，还有几处篝火，是大家要准备食物了，侍卫们各自做事，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辛苦这位小爷了，我家小姐说了，荒郊野外，自当从简，不必太过荒废。”茯苓微笑着对着马俊说道。

马俊看着茯苓，心里闪过一抹异光，又和茯苓寒暄几句。

一连几天，白九儿都不曾下马车，透过窗帘朝马车后看去，可以看到蜿蜒远去的嫁妆，吹打的唢呐、锣鼓声震天，遥遥还可以看到洛都的影子。

“回禀王妃，要到洛都了！”马俊对着白九儿说着。

“辛苦小爷了！”替白九儿回话的，依旧是茯苓。

马俊暗自挑眉，这一路上，白九儿都不曾讲一句话，当真是惜字如金！同时马俊也很好奇这位王妃，到底为何如此吸引主子的注意。

白九儿正坐着打盹，突然睁开眼睛，而同时，竹雨也严肃的看着白九儿，抿着嘴，形­色­紧张。

“怎么了？”茯苓看到竹雨和白九儿的反应，赶紧问道。

竹雨抿着嘴，刚要张嘴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着有刺客！

百合和百叶、茯苓的脸­色­都吓的铁青，可是茯苓和百合都第一时间站到了白九儿的面前。

白九儿掀起窗帘，看着外面，黑衣人和侍卫交了手，刀剑相撞的声音很是刺耳，不过，侍卫们的身手倒是让白九儿很是吃惊，竟然可以和黑衣人打成平手，恐怕不仅仅是王府护卫这么简单。

“下车！”白九儿突然说道，竹雨踹开车门，首先蹦了下去，靠着门口的百叶原本要下去，可是看到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得险些晕过去。

茯苓不敢迟疑，和百合一起将瘫软的百叶拽下去，而白九儿正想下马车的时候，车夫却被远处­射­来的箭刺死，马匹受了惊吓，四处逃窜，白九儿本来已经来到车门口，被猛然一带，身子朝车里倒去。

“小姐！”竹雨大惊，追赶着马车而去。

而对抗黑衣人的马俊惊慌回过神来，一个飞身坐到慌乱的马匹上，死死拽着缰绳，试图将受惊的马稳下来，可是马俊太过着急，却忽视了绳子的问题，原本拉车的四匹马身上的缰绳被突然磨断，马匹和马车彻底分离开来。

马俊恐慌的看着离自己远去的马车，同时冲来十几名黑衣人立刻绊住马俊，而另几名黑衣人却朝着马车方向赶去，而就在马车即将压过一块石头的时候，一抹红­色­突然从马车中滚落而出，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下，行动很是利落。

马俊惊异挑眉，看着飞身而去的黑衣人，知道这不是惊讶的时候，赶紧握剑，收敛心神，抓紧时间处理眼前的障碍。

白九儿左手撑着地面，半跪在地上，因为突然坠落打滚，牵动了右手的伤口，整条右臂有些颤抖，白九儿不理会自己的伤，抿着嘴，看着周围情况，五名黑衣人朝着自己奔来，身后是驱马追来的马俊，而竹雨里自己更远！

白九儿面­色­冷静，没有丝毫慌张，瞪眼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眼看着黑衣人的长剑就要刺入自己的喉咙，白九儿左手突然用力安地，侧身歪头躲过要害，同时抽一出腿上的匕首，双脚蹬地猛然弹起，匕首刮着对方的脖子而过，扯出一道血丝，对方的剑则擦着白九儿的左臂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另一名黑衣人举剑也朝着白九儿刺来，白九儿背对着，手中的匕首却脱手而出，剑离着白九儿一寸地方停了下来，匕首却正好刺入对方心脏，而在对方倒下的刹那，一枚耳坠擦着黑衣人的头顶朝着白九儿飞来，白九儿抬头看去，正巧看到远处仓皇逃离的一抹较小的身影。

同时，白九儿的反击正好给马俊争取了时间，马俊突然双腿夹紧马肚子，身子一跃而起，正好落在白九儿的身前，挡住接下来黑衣人的刺杀。

白九儿蹙眉扫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眼底闪过一抹­阴­沉--速度太慢！

远处马车摔了个粉碎，所有的黑衣人同时朝着白九儿这边靠拢而来，同时又从暗处涌出一大群黑衣人，逼近白九儿。

白九儿看着黑衣人的数量，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对方当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竟然出动这么多的杀手！不错，是杀手，对方招招要人­性­命，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此刻，白九儿身旁就只有马俊和竹雨两人，而涌来的黑衣人正巧将三人围堵在圈子里面，远处的侍卫们数量有限，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饶是马俊功夫高强，也抵挡不住这些崽子的车轮战，更不要说还要时时刻刻抵挡刺杀白九儿的黑衣人。

马俊和竹雨两人一前一后护着白九儿，周围的黑衣人根本就是有增无减，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着实让人厌恶。在两人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从暗处再次飞出数名黑衣人来，将白九儿三人围了起来，各个出手狠辣，将原本的黑衣人彻底制住。

马俊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护在白九儿身旁，“王妃放心，是自己人！”而此刻，马俊却看到露出真实面容的白九儿哪有害怕的神­色­，只是一脸冰冷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黑衣人。马俊看着白九儿拿着匕首的左手，扫过她的右手，心下震惊。

很快，那些刺客被处理掉，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黑衣人跪在白九儿面前，对其见了礼，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消失不见。

即便不说，白九儿也知道，这些人是秋叶凌冰派来保护她的暗卫。就在这时，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抬头看去，尘土飞扬，很快就看到那个首当其冲的人儿，那么的熟悉。

白九儿穿着染血的嫁衣站在远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那熟悉的容貌映入眼帘，那眸子中的焦急­射­入白九儿心中。只一瞬间，白九儿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围住，扣着自己的双臂是那么的紧，紧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心里的害怕。

“小九儿！”熟悉而略带颤抖的嗓音传入白九儿的脑中，“没事了！没事了！”像是在安慰白九儿，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爷恕罪！”马俊跪在秋叶凌冰面前，“奴才没有保护好王妃，让王妃受惊，请爷责罚！”马俊抿着­唇­，额头竟伸出冷汗，是他疏忽了！

秋叶凌冰根本就不去理会马俊，忽而想到什么这才将白九儿放开，鼻息间萦绕着血腥味，秋叶凌冰瞪着白九儿左臂的伤口，差点儿将眼珠子瞪出来。

“都该死！”秋叶凌冰寒着脸，冷声说道。

“没事！”白九儿扫过伤口，只是皮­肉­伤而已。

秋叶凌冰抱起白九儿飞身上马，将白九儿小心翼翼护在怀中，凤眸看着白九儿那平静的小脸略显苍白，嘴角下沉，“去刑堂领五十鞭，再有下次，本王定不轻饶！”寒冷的话音落下，马蹄奔驰而去。

马俊暗自松了一口气，擦掉满头冷汗，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竹雨，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对着众人说道，“幸好离着城门不远了，院子早已经备好，各位忍耐下，回城休整！”

茯苓几人因着有侍卫保护，没有收到伤害，倒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而宫嬷嬷却镇定的很，目光幽深的看着秋叶凌冰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

新嫁娘受刺的消息立时传遍洛都的大街小巷，同时也再次印证了邪王这个煞星的事实，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这个邪王妃凶多吉少，也有很多人猜想着这名女子定会吓得退婚，即便御赐的亲事不能退，怕是也会学之前的人上吊自杀，然而很可惜，到此为止没有任何相关消息传出。

茯苓­精­神恢复的很快，自从见到竹雨那天起，茯苓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适应着血腥，虽然脑子里总是浮现断胳膊断腿的尸体，可是她的适应力也满强的。

白九儿的伤口早被秋叶凌冰处理了，此刻正坐在床上，手中拿着的则是竹雨在那些刺客身上意外得到的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只拳头，只是这个拳头有些怪异，没有拇指。白九儿虚眯着眼睛，翻看着。

而茯苓则在一旁整理着嫁衣，嫁衣沾了血就很不吉利，而且袖子上也破了洞，就算针线缝上也弥补不了缺陷。茯苓蹙着眉头，瞪着嫁衣发呆，明天就要拜堂了，一晚上也不可能重新赶制出一件新的嫁衣啊！糟糕！

竹雨来到茯苓身旁，看到出神的茯苓，轻轻碰了碰，“怎么了？”

“小姐的嫁衣！”茯苓一脸焦急，“明儿个怎么办才好？”

“缝一缝就好，反正都是红­色­，那些血迹也不明显。”白九儿不在意说道。

“小姐！”茯苓急的都快要哭了，“小姐，这可是嫁衣！您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不能马虎！”茯苓咬着­唇­，站起身来，“多找几个人，怎么着也要再赶出一件来！”茯苓急忙将嫁衣收起来，起身就要往外走。

“王妃！”这时候，马俊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茯苓走出去，看到马俊手中正拿着一件红衣，疑惑的问道，“这是？”

“这是爷让人送来的，爷之前就让人预备好的，本是打算送给王妃的，可是当时人回话说是王妃已经备好了嫁衣，也就没有拿出来，现在正巧派上用场！”马俊将嫁衣递给茯苓。

­阴­霾散去，茯苓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来的太及时了！”茯苓感激的对着马俊点点头，扭头回到屋子中，“小姐，有救了！”茯苓激动的将嫁衣放到白九儿身旁。

“瞧你乐的。”竹雨也松了一口气，“小姐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有好些事情等着呢。”竹雨将嫁衣放到一旁，服侍着白九儿躺下，随后和茯苓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清早，人们早早起床，百合和百叶脸上还有着心有余悸的后怕，不过人却在极力的克服着，毕竟今儿个是白九儿大喜的日子，大家都面带喜­色­，宫嬷嬷重新帮着白九儿梳妆打扮，穿戴上凤冠霞帔，盖上了红盖头。

“花轿来了！”

欢喜的声音由远及近，白九儿在茯苓和竹雨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踏出屋子，走向大门。所有人都直直的看着前来迎亲的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没有替身，竟然是正主亲自前来！

一身火红喜袍的秋叶凌冰，狭长凤眸锁定着越来越近的那抹娇小的身影，嘴角勾着一抹笑意。这一抹笑，如盛开的桃花，妖娆而魅惑，可惜却只属于那一人！

“邪王亲自来迎亲了！”茯苓脸上露出笑，轻声对着白九儿说着。

白九儿心里一动，她可以感受到那一抹灼热的目光，原本波动的心再次惊起千层波浪。

秋叶凌冰注视着白九儿上轿，亲自骑马领着队伍走向邪王府，一路之上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这行为已经证明了很多，很多！

花轿停在了邪王府大门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白九儿只感觉轿子上砰砰砰受了三箭，白九儿记得这是新娘下轿第一步：三箭定乾坤，新郎要在堂前对着花轿连­射­三箭，分别­射­的天煞、地煞和轿煞，寓意驱赶一路上带来的邪气。

白九儿透过盖头下沿，看到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进来，等待着。周围人们私语着，大家都在议论着，要知道先前宣王大婚，可是一步都未出大厅的，而邪王却是由始至终，亲力亲为！同样是王妃，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的不一样。

白九儿深吸一口气，伸手将自己的左手放到那一只大掌上，瞬间被握住，轿子倾斜，门帘被掀开，白九儿被搀扶着下了轿。没有用红绸牵连，秋叶凌冰直接握着白九儿，扶着白九儿一起进入王府之中。

“这位王妃来头不小，王爷好像很看重她，你看看，一直从门口迎进去，竟未离手！”人们感慨着。

“怎么，你们没有察觉，这位王妃的右手－－”有人提醒着，声音中带着一抹鄙夷。

众人的目光都­射­向白九儿的那一条下垂的右臂，神­色­怪异，随之大家面露惊­色­，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爷亲自迎接，原来是怕丢面子！红绸本应当两只手拿着才是规矩，只有一只胳膊，怎么拿红绸？怪不得。

但是即便众人找着诸多看似合理的借口，可是依然抹不掉邪王对这位王妃的重视程度。

秋叶凌冰小心的牵着白九儿的手，进了大厅，大厅中站着许多人，其中就有宣王夫妻，楚明柳眼珠子一直瞪着白九儿和秋叶凌冰交握在一起的手，简直刺痛了她的双眼，楚明柳揪着帕子，憎恨的瞪着白九儿－－凭什么？你一个废物，凭什么？竟然还让邪王亲自迎亲，你有什么资格，一个不懂规矩的贱人！你怎么就没有死绝，竟然还活着，真是贱命的可以！

白九儿一踏进屋子，就接受到好几道复杂的目光，尤其正前方­射­来的，很是特别，透过红盖头，白九儿只能看到一双黑靴子，但是足以猜出对方的身份，正是秋叶凌冰的爹，凌霄国当今皇帝－－秋叶一鸣。

“吉时已到！”身侧站着的公公拿着拂尘，尖锐的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两字音落，终成定局！

白九儿感受到手掌传过来的温热，浮躁的心渐渐静了下来。然而，更加“热闹”的还在后面。

卷二 第十三章 成亲（二）

因为有皇帝坐镇，拜堂的时候本想找茬的人都各自有了收敛，谁也不想在皇帝面前找没脸。白九儿被人搀扶进了新房，房间各处都是大红的喜­色­，宫嬷嬷跟在白九儿身旁对着白九儿嘱咐着什么，这时候，门前一阵吵闹，有三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争先恐后涌进屋子中来。

宫嬷嬷见状，眉头微挑，淡淡的对着几人福了福身子，“老奴给三位公主请安。”没有丝毫谄媚的意思，更有意思的却是，原本脸上带着嬉笑的女子们一听到宫嬷嬷的声音，脸­色­瞬间几度变化，如调­色­盘一般。

“太后可真是怜惜六嫂，当真是将宫嬷嬷送了来。”中间的一位女子反应倒是快，恢复点点笑意，对着宫嬷嬷脸上也露出一抹恭谨，“宫嬷嬷辛苦了！”

“照顾王妃，是老奴的荣幸！”宫嬷嬷淡淡的回答。

竹雨看着几人的变化，这才惊叹宫嬷嬷的威慑力，一个奴才竟让几个公主伏小，不得不佩服。

“一直听闻这新王妃如何如何，今日见到了，倒觉得是有些名不副实。”为首的女子讲话了，眼底带着一抹讥讽，虽然对宫嬷嬷忌惮，可是对一个奴才却也没有过分的怕到哪里去，女子边讲边走到白九儿的跟前，微微低头，“嗯，怎的见了咱们几个不讲话？这右手真的是残废了吗？”说是询问，可是压根就没有给白九儿回答的机会，“说起来，让个缺胳膊少腿的人儿进皇家，还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例！”

这几个人压根就是来者不善，白九儿透过红盖头下沿看着眼前的一双红绣鞋，双眸微眯，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二公主慎言，王爷还未回来，新嫁娘在未掀开盖头之前是不得讲话的！”宫嬷嬷垂着眸子，绷着脸严肃的说道。

二公主不悦的瞪了一眼宫嬷嬷，“本公主是在和王妃讲话，还轮不到一个奴才Сhā嘴！”

“今儿个是王妃大喜的日子，奴才奉命服侍王妃，还请二公主见谅！”宫嬷嬷站在白九儿的身旁，目光平静，不卑不亢，同时话语中也有了一抹警示。

二公主脸­色­很是难看，瞪着宫嬷嬷，咬着­唇­。

“二姐姐真是的，咱们可是来看六嫂的！”这时候身后的女子走上前来，对着二公主使了个眼­色­，而后笑盈盈的看着白九儿，“虽说六嫂现在蒙着盖头，不过见人也不急在这一时，新娘子第一眼，自然要六哥亲自看了！”说着将二公主往后拽了几步。

二公主眼­色­掠过身后的人儿，对着身旁的人会意的一笑，“四妹妹说的在理，看我着脑子，也是太过着急了，六弟终于成亲了，也圆了父皇和太后多年的心愿，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规矩。”二公主脸­色­转变的极快，“说起来今后六弟妹可是和咱们一家子了，也不能太过见外的！”二公主和四公主两人一搭一唱的，说的很是热络。

晾在一旁的五公主神­色­倒是极其的难看，二公主和四公主两人每说一分，五公主的脸­色­就黑下去一分。“够了！”五公主突然大吼着。

一旁的宫嬷嬷想要说什么，可是却突然被竹雨扯了一下衣袖，宫嬷嬷看向竹雨，竹雨则暗示着宫嬷嬷，宫嬷嬷顺着竹雨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白九儿正朝着宫嬷嬷微微挥手，示意宫嬷嬷不要Сhā手，让对方继续说。

“不就是个残废，连个拜堂礼都不是正常完成的，算什么皇家人！”五公主冲到白九儿面前，指着白九儿，手都已经碰触到了红盖头，厉声说道，“你别以为成了王妃就把自己当个人物，要不是因为楚家人的身份，六哥绝不会娶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当真以为六哥是真的喜欢你！你个废物！”

五公主强烈的反应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她也只是邪王的妹妹，而且邪王娶妻也是皇帝属意的，就算她是公主，她有什么资格不满？

白九儿讥讽的勾着嘴角，不屑身前的这位五公主，又是一个被当枪使的傻蛋子！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废物？当她是软柿子，人人都可以拿捏？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好，很好！五公主？我白九儿记住了！

二公主和四公主对视一眼，看着白九儿都被人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都没有什么反应，心底对白九儿很是不屑，看向五公主，眼底都划过一抹­奸­诈的笑意。

“三位公主妹妹都在呢。”这时候，楚明柳笑意盈盈的跨进们来，她在外面可是听了好久了，目光扫过床上的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二嫂子来了！”四公主脸上笑意加深，没有放过楚明柳眼底的­阴­暗，很是热络的走到楚明柳的面前，“听说二嫂和六嫂可是姐妹，姐妹二人平民身份都成了王妃，可真是咱们凌霄国头一遭的事情。”

楚明柳心里暗骂着四公主，谁听不出四公主话中的意思是不屑她们的身份，可是即便如此，都不得翻脸，谁让人家是公主来着，楚明柳笑脸相迎，“四公主这话说的，我们姐妹二人能得到这么好的归宿，那也是承蒙皇上厚爱。”

四公主脸上笑容微僵，将嘴里埋汰的话咽了回去，说这亲事不好，就是在变相的说皇帝昏庸，谁敢触这眉头！

“哼！”五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白九儿，若不是碍于一旁宫嬷嬷，她岂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咱们走着瞧，白九儿，我不会放过你！五公主心中想着，转过身来，看向楚明柳，这个不能动，那个她却没有什么顾忌，五公主慢慢的走向楚明柳，歪着头不屑的打量着，“就算你们都是王妃，可是这待遇可真是大相径庭。”

五公主走到四公主身旁，“四姐姐，我记得前一阵二哥大婚的时候，可是省了好多麻烦的。”

四公主恢复灿烂的笑，“这怎么说的，二哥不是说过了么，不能‘铺张浪费，！”四公主看着楚明柳变黑的脸，心中窃笑，“哎呀呀，本公主听说，今儿个早可是六哥亲自去迎亲的，来到府门口，都是不舍得六嫂辛苦，扶着六嫂进的屋子！啧啧啧，那小心的样子，真是让咱们几个羡慕的紧！”

四公主添油加醋的说着，冷眼刮了一眼楚明柳，不咸不淡的说道，“这怎么说的，同是姐妹，怎么差别待遇这么大呢？唉，真是可惜哦，女人这一辈子，可是只有这么一次风光的机会！”

五公主眼底虽然有些不满，可是却没有反驳，附和着四公主接着说道，“二姐姐，四姐姐，你们可是不知，我听身旁的人说道，邪王妃的嫁妆可是丰厚的很，传闻当初马车出了通州门口，都还有好多嫁妆眉头抬出家门口！这半路认的亲，可是比血亲亲厚的多！”

四公主和五公主相视一笑，不再讲话。二公主则冷眼旁观，也不去阻止。

白九儿虽然看不见，但是透过说话的口气也能想象得到大家的脸­色­，不过她最想看看楚明柳此刻的神­色­表情，一定很好看。

楚明柳暗中掐着手心的­肉­，牙齿咬紧，不去怨恨说话的人，倒是把白九儿恨在心里。楚明柳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不去理会三位公主，直接走到白九儿面前，目光掠过一旁的宫嬷嬷，心里一紧，这位嬷嬷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楚明柳心里怨恨着，皇后赐的嬷嬷自然比不得太后赐的！

“今儿个是五妹妹大喜的日子，祖父可是疼爱妹妹的紧，没有把妹妹当外人，今后妹妹发达了，万不可忘记咱们楚家人的恩情！”楚明柳不避讳几个人，对着白九儿友好的说着，只是这话让人非常不喜。

“五妹妹的身子虽然有些欠妥，但是服侍夫君那也是必须的。”楚明柳目光扫过竹雨、茯苓几个陪嫁丫头，眼底闪过一抹笑，“姐姐看着妹妹身旁的几个陪嫁可都是模样极好的，定能入王爷的眼，虽说大伯和大伯母走的早，也没有个人帮衬着，不过妹妹的陪嫁可选的真是可人儿。”楚明柳说着，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竹雨四人。

竹雨面­色­平静，茯苓和百合两人却微微蹙眉，而百叶的脸上却闪过一抹恐慌。

“王爷来了！王爷来了！”正说着，外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嬉笑声音。

“六哥，快些让咱们看看六嫂是何等的人儿啊，兄弟们可都等着呢！”一个嬉笑的声音打趣着。

正说着，一帮子人相互推着涌了进来，二公主赶紧对着四公主和五公主使了个眼­色­，三人乖乖的站到了一旁，楚明柳怔怔的看着走进来的人儿，眼神一闪--好美！

秋叶凌冰走进屋子，凤眸凌厉的扫过二公主三人，看也不看楚明柳一眼，目光就直接落在床上坐着的人儿的身上。

“呦，二嫂也在。这姐妹二人可都齐全了，二哥，二嫂不愧是通州的才女啊！”一人目光畏亵的打量着楚明柳，略带意味的说着，“不过，怎的看六哥，看的眼都直了！嘿嘿！”

宣王神­色­一冷，扫过那个讲话的人，神­色­不悦的看了一眼楚明柳。楚明柳身子一颤，回过神来，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小心的暗中看了一眼宣王。

“呀，新娘子可等急了，六弟莫要迟疑了！”有人笑着说着。

“对呀对呀！”大家说着，可也只是动动嘴皮子，谁也不敢去碰触秋叶凌冰，若不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怕是都没有机会来邪王府的。

秋叶凌冰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可是心知若不让这些人看看模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直接走到一旁，从婢女手上的托盘中拿起喜秤，慢慢走到白九儿的面前，喜秤的一端碰触盖头，一点一点儿将盖头掀起来。

嘶--

只听得身后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坐着的那个美人儿，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脸上不见丝毫害羞神­色­，那一双桃花眼划过一抹光辉，平静的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和秋叶凌冰的对视着。

只一眼，秋叶凌冰就呆住了，而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音，秋叶凌冰懊悔之极，这个喜帕，他不该当真众人的面摘！

三位公主显然也没有想到白九儿竟然是如此美人儿，五公主的手都要被自己掐破了，眼珠子恨不得从眼圈中突出来。

楚明柳心里酸气翻涌着，为白九儿，亦是为秋叶凌冰。

“好了好了，人也看了，走走走，出去喝酒！”绕王敛起眼底的异样，招呼着身旁的兄弟们。

宣王目光­阴­沉的扫过白九儿的面容，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原本就要属于他了！

众人回过神来，感受到秋叶凌冰身上散发出的不悦，都抖了抖心神，将嘴里打趣的话都堵了回去，赶紧转头离开，生怕遭到迫害！

“六哥！”五公主咬着­唇­，目光狠狠的瞪着白九儿，“六--”

五公主还想说什么，就被四公主堵了嘴，伸手扯着五公主往外走去，而二公主垫后，恭谨的对着秋叶凌冰福了福身子，“恭贺六弟大婚。”说完也赶紧退出新房。

“宣王妃，人都走了，您也要留下么？”宫嬷嬷犀利的眸子刮过楚明柳，提醒道。

楚明柳看着宫嬷嬷，垂下眸子，咬咬­唇­，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宫嬷嬷几人随后也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看够了？”白九儿挑眉，看着秋叶凌冰，目光被屋子中的红­色­刺了眼，龙凤喜烛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秋叶凌冰伸手碰触白九儿的脸颊，手指抬起白九儿的下巴，指肚抚摸着白九儿的下巴，“小九儿，你可真美！”秋叶凌冰暗哑着，眸子中满是火光，恨不得将白九儿烧尽。

白九儿不客气的挥开秋叶凌冰的手，借机起身，回应着，“你今天也很漂亮！”说着走到梳妆台前，费事的拆着头上的装饰。

秋叶凌冰微微眯眼，走到白九儿面前，伸手将白九儿头上的凤冠拿下来，而后突然从白九儿身后抱住她，“小九儿，你想讨打？”侧头张嘴，正好咬住白九儿的耳朵。

白九儿身子一颤，眼神一暗，可是随之又恢复正常，“虽是交易，我可没有承诺要尽妻子的职责！”

秋叶凌冰动作一顿，牙齿一用力，在白九儿的小耳垂上留下几个牙印，伸手抱起白九儿，朝着床走去，不言不语。

白九儿垂下眸子，眉头微蹙，突然身子凌空，整个人被扔到床上，幸好床上铺了厚厚的垫子，并没有觉得疼痛。紧接着，秋叶凌冰俯身上来，压在白九儿的身上，双手按在白九儿头两侧，狭长的凤眸灼热的注视着白九儿，呼吸有些加重。

“起来！”白九儿淡淡的说道。

而秋叶凌冰却没有回应，目光依旧锁定着白九儿，注视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儿，双眸微怔，低头含住，吮吸着。

四目相对，嘴­唇­的火热却没有妨碍交涉的目光，白九儿心中一笑，很好！小巧的舌头钻入对方的嘴里，灵蛇一般席卷着，纠缠着。秋叶凌冰惊喜于白九儿的主动，加深这个吻，渐渐的，秋叶凌冰的眼神开始涣散。

白九儿冷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小手慢慢的窜入秋叶凌冰的衣服中，朝着下腹游走着，也不去理会自己身上不安费的手，慢慢移动，突然，小手一抓！秋叶凌冰身子一顿，险些忘记呼吸，目光不敢置信的瞪着白九儿，原本绯红的脸瞬间凝固下来。

可是白九儿轻咬着秋叶凌冰的舌头，没有给对方抽一走的机会，桃花眼中闪烁着挑衅的笑，好玩的看着秋叶凌冰的变化。

秋叶凌冰捕捉到白九儿眼底的戏谑，很是恼怒，可是自己的舌头却还在对方的最终，就在这时候，秋叶凌冰感觉舌头一刺痛，血腥味扩散开来，而下腹一紧，原本火热的身子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里外透凉！

白九儿张开嘴，放过对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似笑非笑的瞪着身上的人。

“你！”秋叶凌冰狠狠的瞪着白九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九儿抽一回手，微微推了推秋叶凌冰，“清醒了！清醒了就让开！”语气极其不善。

秋叶凌冰看着白九儿微蹙的双眉，竟乖乖的移开，躺在了白九儿的身侧，可是胳膊却没有放过白九儿，紧紧的将其搂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胳膊绕过白九儿的头顶摩挲着白九儿那白皙的脖子。

“大胆的小九儿！”秋叶凌冰虽然在笑，可是这抹笑却寒冷的很，“本王早晚收拾你！”而凤眸眼底却划过一抹兴奋的神­色­，搂在白九儿腰间的大掌轻轻捏着，目光赤一­祼­一­祼­的扫过白九儿的身板，“放心，本王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

白九儿眉宇见划过一抹疲惫，知道秋叶凌冰是不会再对自己下手了，索­性­闭上了眼睛--拜堂成亲，真的不是人­干­的活！

秋叶凌冰静静的看着白九儿，直到听到白九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暗自吐出一口浊气，看到白九儿那张微微红肿的红­唇­，望着露在外面的小手，一想到刚才的情景，秋叶凌冰身子一僵，从下腹立即窜出一股热络，席卷全身。

秋叶凌冰恨得牙痒痒，瞪了一眼白九儿，心中呐喊着--这个小妖­精­，早晚要收拾她！这笔账，本王一定要讨回来！

秋叶凌冰小心的放开白九儿，细心的给白九儿盖上被褥，起身来了净房，一旁候着的马俊瞪着秋叶凌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桶一桶的冰水从秋叶凌冰头顶灌下。

“爷？”马俊迟疑的看着秋叶凌冰。

“倒！”秋叶凌冰做躺在浴桶中，呼吸急促的压制着体内的火热。

秋叶凌冰躺在冰水中，虚眯着眼睛，直到体温降回原点，这才站起身来。马俊赶紧将准备好的浴巾披到秋叶凌冰身上，生怕着了凉。

“爷，刚刚几位姨娘想要来给王妃请安，奴才依着爷的意思都拦下了。”马俊对着秋叶凌冰说道，眼底有些迟疑，“依着规矩，姨娘需要给王妃敬茶才是。”马俊小心的看着秋叶凌冰，心中腹诽，恐怕王妃还不知道有这些人吧？马俊想着那位主子的­性­子，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暗自摇头，随即利落的给秋叶凌冰换上亵衣。

秋叶凌冰回到婚房中，白九儿依旧熟睡着，看着那较小的睡颜，秋叶凌冰柔和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笑，小心的躺在白九儿身旁，伸手搭上白九儿的腰间，看着怀中的人儿不自觉的朝着自己拱了拱，眼底的笑意更大扩散着。

清晨一大早，白九儿醒过来，睁眼看着还在睡觉的秋叶凌冰，竟有些感慨，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小九儿，醒了！”秋叶凌冰低头吻了吻白九儿的小嘴，手在白九儿身上抓了一把，直到看到白九儿眼底的恼怒才作罢，“今儿个要进宫谢恩，快些起来吧！”秋叶凌冰枕着自己的胳膊，却没有一点儿要动的迹象。

这时候，茯苓几人端着东西推门而进，看到还在床上对视着的两人，心底窃笑。而百叶偷偷的瞄着秋叶凌冰，脸颊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鬼使神差的走到秋叶凌冰面前，“王爷，奴婢服侍您起身！”

茯苓、百合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不悦，扭头去看白九儿，白九儿竟没有一点儿反应。竹雨多看了一眼身旁的百叶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搀扶着白九儿下了床，茯苓和百合给白九儿换上了衣服。

秋叶凌冰目光一直跟随着白九儿，看着白九儿换好衣服，一身鲜红的宫装将人映衬的窈窕有致。随即才把目光转向百叶，冷刀子­射­了几道。百叶吓得后退几步，脸­色­苍白的吓人。

“爷！更衣否？”这时候马俊在门口询问道。

“进来！”秋叶凌冰命令着。

马俊带着小厮走进来，亲自给秋叶凌冰换上衣服，目光扫了一眼吓住的百叶，又看着梳妆台前的白九儿，心领神会。

“爷，马车已经备好了！”马俊恭敬的说道。

秋叶凌冰点点头，走到白九儿的身旁，看着白九儿身上为数不多的首饰，淡淡一笑，从袖子中掏出一支金步摇，亲自戴在白九儿的发髻间，“该走了！”

白九儿透过铜镜看了看，点点头。

两人坐在马车中，可是秋叶凌冰却强硬的搂过白九儿，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小九儿，不让本王动，那就应当给一些福利！”秋叶凌冰将头埋在白九儿的脖颈间，不满的说道，“本王虽然承诺了，可也是男人，嗯？”后面又说了一句威胁的话。

白九儿咬牙，狠狠的剜了一眼秋叶凌冰，“脸皮真厚！”冷冷的说道，但是却不在反抗。

秋叶凌冰轻笑几声，“本王可只对小九儿脸皮厚！”好像白九儿有多大荣幸似的，马车平稳行驶着，秋叶凌冰抬起头来，双手搂着白九儿的腰，“她们定会为难于你，你自己小心。”

白九儿挑眉，看着秋叶凌冰。

“本王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不过本王相信小九儿的能力！”秋叶凌冰说道。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一路畅通无阻。

“王爷，王妃可是来了。”早就候着的黄公公见到秋叶凌冰和白九儿两人，面露喜­色­，“皇上刚下了早朝，在御书房等着呢。”

秋叶凌冰搂着白九儿的腰，低头对着白九儿淡淡一笑，“走吧。”声音极其柔和。

黄公公原本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转头怔怔的看着秋叶凌冰脸上一闪而逝温柔，险些绊倒在地上，天当真要下红雨了！

白九儿随着秋叶凌冰来到御书房前，随着宫人的通报，大门缓缓大开。一路走来，所见到的富丽堂皇的宫殿，看着即将踏进的御书房，即将见到的那个人，白九儿顿时感觉心中百味。

白九儿愣愣的看着明晃晃的御书房三个字，有些感慨，这里就是凌霄国的政权中心，里面的人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曾经的她也是执棋者，掌握他人生死，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但是现在，她却成了万千棋子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纵然她心中不忿，依然改变不了现在的境况，望着映入眼帘的那一张龙颜，九儿面­色­镇定，心中却更加烦闷。

“儿臣拜见父皇！”秋叶凌冰请安，一旁的白九儿跟着。

秋叶一鸣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好，好！都起来吧！”秋叶一鸣目光犀利的注视着白九儿，见到白九儿压根就是神­色­不惊，倒有些另眼相看的感觉，“今后你们夫妻二人要互相扶持，九儿要好生照顾凌冰，他这个人就是太过冷漠，今后有了你，父皇也就安心了！”

白九儿垂着头，耐心的听着，人却没有什么回应，秋叶一鸣毫不在意，摆摆手，“快去给太后请安吧！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出了御书房，白九儿扭头看着秋叶凌冰，暗自挑眉，这一对父子之间的问题还不小！

秋叶凌冰明白白九儿的意思，小手在白九儿鼻子上刮了刮，“去太后宫里。”白九儿不悦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瞪了一眼秋叶凌冰。

秋叶凌冰刚来到慈宁宫门前，黄公公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王爷，皇上有请！”看样子是有急事。

秋叶凌冰看了一眼慈宁宫大门，低头看向白九儿。

“你去吧。”白九儿对着秋叶凌冰说道。

秋叶凌冰对着一旁的宫嬷嬷说道，“好生照看王妃。”又嘱咐了几句话，转身跟着黄公公离开。

白九儿和宫嬷嬷一起进了慈宁宫，此刻，太后身旁正坐着两人，一位头戴凤冠，目光犀利，正是皇后，而另一位面带笑意，正温和的看着白九儿，那一双熟悉的眸子让白九儿了然，这位就是谨妃了！

太后沟壑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满头银发光泽发亮，年纪虽大，可是­精­神却极好，目光一直审视着白九儿，眼底则是让人猜不透的深沉。

皇后娘娘看着白九儿，神­色­微闪，脸上闪过一抹冷冷的笑，“太后，这邪王妃长的可真是个可人儿，怪不得王爷亲自向皇上请旨赐婚。”皇后娘娘眼神扫过一旁的谨妃，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儿，竟有缺陷，咱们皇家的儿媳，历来哪个不是健健康康的，这可是头一遭。”皇后娘娘见到太后脸­色­变了，闭嘴不再讲话。

“臣妾参见太后！”白九儿垂下眸子，不去理会皇后，行了一个正规的宫礼，两手并用！

“参见皇后娘娘，拜见谨妃娘娘！”白九儿一一见了礼。

白九儿的行为正好不客气的打了皇后娘娘的脸面，当着太后的面。

太后看着白九儿的右手，微微挑眉，和宫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慈爱的说道，“快些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王妃！”宫嬷嬷小声提醒着。

白九儿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而后小步来到太后面前。

太后拿过白九儿是左手，满脸笑容，“长得确实不错。谨妃，你们娘家可真是出美人儿的地方。”太后根本就不去理会皇后。

“是太后抬爱了。”谨妃淡淡回应一句，也不接话。

皇后脸­色­黑白转变，心底有着疑惑，她之前已经得到楚明柳的证实，白九儿确实是残废，可是，今儿个看来，残废竟然好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楚明柳是她儿媳，定不会欺骗她，那么疑点就在这个白九儿的身上。

皇后目光暗中盯着白九儿的右手，看着宫女端来的茶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卷二 第十四章 不好惹

“太后，都说咱们这是皇家，平日里太过庄严，邪王妃怎的说也是从平民来的，怕是对咱们皇家有些不适应，在平常人家里，新­妇­进了家门可是要给长辈敬茶的，按理说，应当给太后您敬茶，也让小辈们不用这么拘束。”皇后说着，对着端茶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原本要奉茶的宫女停在原地，垂着眸子等待着。

白九儿­唇­角闪过一抹笑，这皇后就是想让自己出丑才是，只是可惜了。白九儿左手接过宫女的茶，右手轻轻碰触茶杯，双手端着给太后奉上，“请太后喝茶！”

太后见此，眉开眼笑，立刻接了过去，“好，好，好孩子！”太后夸奖着，作势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到一旁，而后目光扫了一眼皇后，“皇后，你在哀家这里也待了些时辰了，后宫怕是有好多事情等你去处理，哀家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有九儿丫头和谨妃在这里就好！”太后扭过头去，不再去看皇后。

太后的话，让皇后很是没脸，挡着谨妃和小辈的面，竟然如此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皇后绞着帕子，低着头，眸子中闪过一抹戾光，而后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跪安，头不会的离开。

“九儿丫头，你的手原来没事啊？”太后疑惑的看着白九儿，脸上竟没有之前的肃穆。

白九儿虽然不晓得太后为什么如此拉拢自己，可是毕竟这不是坏事，白九儿淡淡的笑着，慢慢抬起右手，将衣袖捋起来，露出手腕上的伤口，“简单的抬起是没问题的。”白九儿说道，“筋脉断了，很难恢复。”白九儿云淡风轻的对着太后说道，她如此坦白的说明，也是为了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太后诧异的看着白九儿的手腕，那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是看起狰狞的样子还是可以猜想的到当初所受到的苦楚，太后哀叹一声，怜惜的摸着白九儿的手，“小小年纪，就受到如此的苦难，难怪，难怪！”太后小心的将白九儿的衣袖捋下来，慈爱的看着白九儿，“没关系，好好养着，需要什么药品尽管给我这老婆子说，这慈宁宫里要说别的可能没有，就是药品补品，多的数不胜数。”

太后不知不觉中，竟然改了自己的称呼，这让白九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总归是好事，白九儿受宠若惊的对着赶紧谢了恩。

谨妃在一旁看着，眼底满是吃惊，虽然她不是医者，可是却自小在楚家耳濡目染，筋脉断裂，哪有完好的可能，而且看那伤口，根本就是重伤，小小年纪不说当初所受的痛苦，单单能够承受下来，这份隐忍就是常人不能比拟的。

谨妃想到这一点，太后自然可以想到。

“若是凌冰那小子欺负丫头，你就告诉哀家，哀家给你做主，万不可委屈了自己。”太后拍着白九儿的手，温和的说道。

“太后说笑了，王爷平日公务繁忙，臣妾爱惜还来不及，怎的会让王爷烦劳。”白九儿垂下眸子，淡淡的说道，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害羞。

太后听了白九儿答非所问的回答，倒是眉开眼笑，“这丫头说的。”太后笑着看向谨妃，“谨妃，你这侄女，真是会讲话，合哀家心意，你入宫这些年，也未曾回过家，现在有亲人来了，经常唠唠嗑，也解解你的思乡之苦！”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对着谨妃说道。

“臣妾谢过太后恩典！”谨妃赶紧起身谢恩，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激动，看着白九儿的目光越发的柔和，当初楚明柳来给太后请安，都不曾得到太后如此喜爱，这个白九儿，真真让人刮目相看。

“人老了，越来越坐不住了，哀家累了，你们姑侄二人多多培养培养感情。”太后揉了揉额头，即便如此还不忘叮嘱着白九儿，“丫头，可不要忘记常常来看我这老婆子。”

“太后放心，臣妾定和王爷常来拜访，到时候太后莫要嫌烦就好！”白九儿恭谨的说道。

太后眼中满是笑意，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恭送太后离开之后，白九儿和谨妃结伴离开了慈宁宫。

走出宫门口，谨妃停下来对着身旁的白九儿点点头，“今儿个本宫就不留你了，改日咱们再在一起聚一聚，天­色­不早了，你也莫要在宫中逗留，快些回去才好！”谨妃暗中警戒着白九儿，快些离宫，否则有人要刁难了。

白九儿点点头，和宫嬷嬷转身离开。

看着白九儿的背影，谨妃感慨颇多，“听说爹很是宠爱这个孙女，那些嫁妆有一半是爹的私房出的，大哥的那个儿子，也是很宠爱这个妹妹，虽说人冷了些，不过看起来倒不是个­奸­毛的。”

“或许王妃可以帮助娘娘解开和老太爷之间的疙瘩。”谨妃一旁的桂嬷嬷安慰着说道，“老奴听说楚家已经分家，而且老太爷是跟着大房的。”

“哎，楚家竟也走到这一步了。”谨妃哀叹着，和桂嬷嬷朝回走去。

“宫嬷嬷，你入宫多少年了？”白九儿问着身旁的宫嬷嬷，眼睛观赏着四周的景­色­，这里就是古代的皇宫，虽说不是熟知的那些个时代，但是这里的华丽古典却是如出一辙吧。

“回王妃的话，老奴在宫中已经待了二十多年了。”宫嬷嬷轻声说道。

二十多年？又是待在慈宁宫，怕是这宫中的事情，也是躲不过这一双老眼吧，太后给白九儿这么一个老人，恐怕也是不想让白九儿在宫中被人设计，这也是看在秋叶凌冰的面子上的，太后对秋叶凌冰这个孙儿倒是爱护的紧。

“呦，快来看看，遇到老朋友了！”白九儿正走着，一道极其刺耳的声音从一侧传来，紧接着几个红红绿绿的身影来到了白九儿身前，正是四公主和五公主。

白九儿眉头微蹙，显然很不喜欢遇到这两个人，而且那个五公主敌视的眼神，就像是在敌视情敌，让白九儿很是无语。

“啧啧＝责，六哥怎的舍得让王妃独自一人来谢恩的，如此看来，王妃也不是很得六哥的宠爱啊。”四公主讥讽的看着白九儿，不屑的看着白九儿，不客气的说道，“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的地方，某些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省的丢了脸面。”四公主碰了下身旁的五公主，“是不是啊，五妹妹。”

“哼！贱民都能入了皇宫，真是给咱们丢人！”五公主狠狠的瞪着白九儿，“你是个什么东西，当真以为六哥是真的喜欢你，我要是你早就乖乖的自请下堂，王妃这个位子，你还没有福气承受，小心折寿！”

“就算不是我，能坐上邪王妃这个位子的人，也不会是你，五公主！”白九儿冷冷的看着五公主，“畸形恋我见的很多，怕是这个皇宫中的腌臜事情也是数不胜数，不过，本王妃还是奉劝五公主好好收心，小心万劫不复！”白九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出的话却让五公主顿时白煞了脸。

四公主谨慎的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人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的看了一眼五公主，暗中拽了拽五公主的胳膊，让其恢复神智，“邪王妃，在皇宫里还是慎言的好，否则，你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四公主紧蹙眉头，这件事情若是捅出去，首先受责难的就会使她！四公主小心的看了一眼宫嬷嬷，身子一颤，难保这个老婆子不会将事情告诉太后！

“白九儿，你别以为你成了王妃，本公主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五公主恼凶成怒，恶狠狠的瞪着白九儿，“你个残废！本公主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着，从腰间抽一出早已经预备好的鞭子。

“五公主，虽说皇后娘娘宠爱你，却也容不得你在皇宫之中胡作非为！”宫嬷嬷站了出来，挡在了白九儿眼前，凌厉的眸子看着五公主和四公主。

“你个贱奴才！收了这个残废多少好处，竟然容得外人如此欺负本公主！”五公主气呼呼的在地上甩着鞭子，“让开！”五公主拿着鞭子朝着白九儿这里走来。

“五妹妹，你可要消消气！万万使不得，怎的说王妃也是邪王的人，你这样岂不是和邪王作对！”四公主双手扯着五公主的胳膊。

但是，四公主哪里是在劝架，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五公主一听，眼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让开！”一手挥开四公主，冲到宫嬷嬷面前。

“狗奴才，滚开！”五公主拿着鞭子就要抽宫嬷嬷，“今儿个，本公主定要教训这个残废，让这个贱人记住本公主也不是好惹得！”五公主急红了眼，可是宫嬷嬷愣是挡在白九儿面前，纹丝不动。

“宫嬷嬷，让开！”白九儿对着宫嬷嬷说道，声音冰冷，“本王妃倒要看看，五公主能猖狂到什么程度！”

“王妃！”宫嬷嬷蹙着眉头，“老奴的职责就是要保护王妃，况且之前王爷也叮嘱过，要老奴好生伺候王妃，老奴不能让王妃委屈了！”宫嬷嬷解说着，也是在告诫五公主。

然而五公主已经怒的失去理智，对宫嬷嬷的话是充耳不闻。

“宫嬷嬷，你要搞清楚，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白九儿淡淡的扫了一眼宫嬷嬷，而后目光看向五公主。

宫嬷嬷身子一抖，一股逼迫的压力从身后袭击而来，宫嬷嬷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惊异，目光扫了一眼五公主，而后恭谨的闪躲到一旁，“老奴知错了！”恭敬的对着白九儿说道。

白九儿看向五公主，“本王妃给五公主一次机会，过时不候！”白九儿站在原地，冷冷的说道。

五公主看着白九儿一身的傲气，怒意更甚，啪的一下甩了一下鞭子，“本公主今儿个就让你明白，贱民就是贱民，永远不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啊！”五公主冲着白九儿挥鞭而来。

宫嬷嬷见状额头渗出一些冷汗，眼看着鞭子要抽到白九儿的身上，宫嬷嬷不敢迟疑就要扑到白九儿的身上，然而就在这儿时候，一道影子急速闪过，白九儿被突然冲过来的秋叶凌冰抱着闪躲开，五公主则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上。

“怎么样？”秋叶凌冰蹙眉看着怀中的人儿。

白九儿歪了歪头，没有理会秋叶凌冰，侧头看向五公主，“看来五公主是没有把握这次机会了，很可惜，以后你可是没有这种机会了！”白九儿讥讽的说道。

“贱人！”五公主咒骂着，痴迷的秋叶凌冰，仇恨的看着能够待在秋叶凌冰怀中的白九儿。

“你再说一遍！”秋叶凌冰听到五公主的骂声，额头青筋暴跳，突然松开白九儿，单手掐住五公主的喉咙，不客气的捏住，“你有胆再说一次！”秋叶凌冰­阴­森的眸子锁定五公主。

五公主呼吸急促，双手拍打着秋叶凌冰的胳膊，脸憋的通红，眼珠子翻白。

“六哥，你快放手！”四公主见状，吓得不轻，赶紧上前劝解着，“五妹妹一时糊涂，六哥快放手，你要掐死五妹妹吗？”四公主着急的说着。

“还有你！”秋叶凌冰瞪向四公主。

四公主被秋叶凌冰这么一瞪，吓得后退一步，一ρi股做到地上，“不是我，不是我！”四公主挫折身子，脸­色­吓的苍白。

“昨个儿本王大喜的日子，你们找九儿的麻烦，本王放你们一马，今儿个竟然还不知悔改！那就休要怪本王出手无情！”秋叶凌冰冷冷一笑，松开五公主，一巴掌突然甩到五公主的脸上。

“住手！”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皇后娘娘远远的看着秋叶凌冰出手，可是她还是慢了一步。

五公主被一巴掌甩飞，身体掉到一旁的草坪上，身体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晕死过去，只是嘴上留着血，草地上掉着几颗|­乳­白­色­的牙齿，躺在血滴中，鲜艳的五个巴掌印子印在五公主脸上，那半个脸看着就有些变形。

秋叶凌冰得转头看向四公主，四公主吓得晕过去，不省人事。

白九儿挑眉，看着秋叶凌冰，这人还真敢动手！皇后娘娘哭嚎着冲过来，看着五公主的样子，险些气背过去，扭头瞪着秋叶凌冰和白九儿，伸手指着，“你们，你们气人太甚！”皇后气呼呼，“来人，给本宫拽起这个贱人！”皇后命令着身旁的人。

秋叶凌冰搂着白九儿，低头看了白九儿一眼，示意她不要担心，“皇后娘娘，本王的王妃可是父皇下旨赐婚，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公主说三道四！恐怕是仗着背后有皇后娘娘撑腰，才敢如此目无王法！”秋叶凌冰凌厉的眸子看向皇后，根本就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你！”皇后咬着­唇­。

“宫嬷嬷，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劳烦你去告诉太后一声，让她老人家出来评评理！本王妃如何，到底配不配得不上王爷，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未曾有二话，一个堂堂公主竟敢越过太后和皇上，本王妃虽说是从民间来的，可是尊卑还是了解的，莫不是这皇宫是个公主说了算？”白九儿靠在秋叶凌冰的身上，挑眉看着皇后，不客气的问道。

皇后眼皮子一挑，脸上肌­肉­顿时僵住，心跳漏一拍。

“老奴遵命！”宫嬷嬷低着头，根本就不去看皇后，转身就要返回慈宁宫。

“慢着！”皇后咬着­唇­，婢女将五公主扶好，自己站起身来走到秋叶凌冰面前，瞪着这两人，抿着嘴，“好！好！好个邪王妃！”皇后娘娘目光利刀般刮过白九儿的脸庞，“五公主平日被本宫和皇后宠惯了，难不保猖狂一些，今日的事情本宫就不追究了，邪王和王妃还是赶紧出宫的好，免得错过时辰！”

秋叶凌冰放在白九儿腰间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白九儿身上的­肉­，冷漠的看着皇后，“五公主也倒了及笄的年纪，如此不知世事，猖狂的­性­子，哪怕倒了平常人家都不会得公婆欢喜，本王还是告诫皇后娘娘多多教教五公主规矩的好，免得毁了皇家的脸面！”秋叶凌冰侧头对着白九儿轻声说道，“九儿，咱们回吧！这里的人太不知好歹！”

白九儿看着皇后铁黑的脸­色­，暗自点头。

皇后看着秋叶凌冰的背影，恨不得嘴里的牙齿咬碎--秋叶凌冰，本宫绝不会放过你！走着瞧！

上了马车，白九儿靠在秋叶凌冰的怀中，注视着秋叶凌冰的面容。

“怎么了，小九儿，可是很感动？”秋叶凌冰捂住白九儿的下手，“本王可是为了你得罪了皇后，你怎么回报本王？”

白九儿挑眉，“你们本就是死对头，用得着我添油加醋么？”白九儿撇开眼。

秋叶凌冰抽抽嘴角，将白九儿的小手含在嘴里啃咬一番，“讨打！”

手上传来酥软的感觉，白九儿眉头微蹙，瞪了一眼秋叶凌冰，“拿错手了！”白九儿声音有些微微抖动。

秋叶凌冰啃咬的动作顿住，低头一看，得意忘形的竟然拿了白九儿的右手，赶紧放在掌心中，查看着白九儿的伤口，眉头紧蹙，“不是好了么？”手指揉捏着伤口，口气中有着一抹懊悔。

白九儿嘴角勾起一抹笑，脑袋靠在秋叶凌冰的肩膀上，微微闭上眼睛，右手是可以抬起落下，只是不能长时间保持，否则还是会很痛、很痛！

“怎么了？”喜公公看着进来的小公公，蹙眉问道。

“公公。”那小公公走上前来，在喜公公耳旁耳语一番，“王妃……五公主……王爷……皇后……”

喜公公听了眼皮子一跳，眉头紧蹙，摆摆手，“下去吧！”回身走进屋子中，小心的看着已经睡下的太后。

“小喜子，怎么了？”太后睁开眼睛。

“哎呦，奴才吵了太后的觉了。”喜公公赶紧上前，搀扶着太后坐起身来，将靠背放倒太后身侧让太后好靠着，“刚刚人来报，邪王妃到了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了四公主和五公主，几人发生了口角，五公主拿鞭子要抽王妃。”

“什么？”太后蹙着眉头，脸上满是不悦，“那五公主也是个不着调的！丫头怎么样？”太后关心的问道。

喜公公听了笑了，“太后放心，王妃无视，被邪王救下了，邪王打了五公主一巴掌，皇后娘娘不饶，直到王妃说要宫嬷嬷来慈宁宫回话，才不了了之！”喜公公欢喜的说道。

太后挑了挑眉头，“那丫头怎的说道，快给哀家说道说道。”太后似是来了兴致，询问道。

喜公公抿嘴一笑，将白九儿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太后听，也将事情进一步细说。

“嗯。”太后听了之后点点头，随之摇头，脸上挂着笑，“这个丫头倒是个人­精­！看来凌冰确实很在意这个丫头。”

“太后这下可是放心了，王爷找了个称心的，虽说王妃看起来冷冷冰冰，看起来却是个安分的，一定能帮衬王爷的，太后今后也不用太­操­心了！”喜公公对着太后说道。

“你啊，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也是个会看人的，崩打趣哀家。”太后瞥了一眼喜公公，“九儿这个丫头，看着乖巧安分，却不是个任人拿捏的。皇后一直想Сhā一手，想要拿捏凌冰？哼！十个皇后都比不得丫头，凌冰这次找了个好帮手，瞧好吧！”太后不屑的说道。

喜公公听了挑了挑眉，却没回应，恭谨的候在一侧。

“对了，把那几支进贡来千年野参给丫头送去，给她补补身子，其他的补品你看着拿，虽说已经嫁为人­妇­，身板却弱了些，生孩子怕是受不住的，好生补一补。”太后笑了笑，“哀家这次一定要抱个重孙子，凌冰那小子太冷面，重孙子一定不能成他那样子！哦，对了，过会儿你去晋阳宫，瞧瞧谨妃有没有东西给丫头捎去，一并拿过去就好。”

喜公公看着太后搞笑的模样，也笑了，“太后放心吧。”喜公公垂下眸子，太后可是爱屋及乌，这邪王妃当真不能小看！

“阿嚏！”白九儿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睛，正巧看到正盯着自己看到秋叶凌冰，白九儿揉揉鼻子，扭头看了看，“到了？”

“嗯。刚到府门口。”秋叶凌冰整理了一下白九儿的衣领子，“本王要出去办点儿事情，小九儿，你自己回去。回去让人熬些热汤。”

白九儿应着，在马俊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王妃您慢走！”马俊说着，又上了马车，赶着马车离开。

“终于回来了！”白九儿深吸一口气，左手搭着宫嬷嬷的手腕，走进府门，刚进门口，就碰到朝着门口翘头的百合。

百合见到了白九儿，赶紧冲了过来，“王妃，您可是回来了！”百合松了一口气，“王妃，您快些回院子吧，那几位姨娘要在院里炸开锅了！”百合无奈的说道。

白九儿刚要迈步，突然定下，扭头看向百合，面­色­有些冷，“姨娘？”口气冰冷，“什么姨娘？”白九儿脸上有些疑惑。

百合眼神一闪，心里警钟敲响，小心的回应道，“是，是，是王爷的，昨个儿那几位姨娘就来院子了，可当时被马俊挡回去了，今儿个王妃前脚刚进宫，那几位就来了，一直坐到现在，说是要给王妃敬茶！”百合恭谨的站着说道。

“宫嬷嬷，你也知道姨娘的事情？”白九儿问道，迈着步子朝着王府的主院走去。

“老奴略知一二。”宫嬷嬷一路对着白九儿解说着，说完正巧也来到的院子门口，还没有踏进院子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几人颐指气使的声音。

“王妃可真是大架子，咱们姐妹几人前后来了不下四五趟了，都瞧不到瞩王妃的面，当真是架子大的可以。”

白九儿摆摆手，示意门口的婆子莫要出声，白九儿就站在大门口听着。

“妹妹这话说的，咱们可都是爷的姨娘，人家可是王爷的正妃，王府的主母，岂是咱们几个能比的？”

“就算是个王妃，就算身后有楚家人帮衬，那也是个和楚家没有血脉的，谁知道人家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楚家老少两人围着这人团团转，你们没有听说么，咱们邪王妃的嫁妆真是十里红妆，堪比公主的陪嫁！”

“咱们来敬茶，可是看的起她，别以为王爷给她几个好脸­色­就可以如此嚣张，咱们几个来府里，谁没有收到过王爷的青睐？哼！”

“切，那你现在也让王爷青睐青睐？根据妹妹所知道的，王爷有一年多没有踏过你的院子了吧？”

“你！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宫嬷嬷扶着白九儿走进了院子，茯苓见状赶紧出来迎接着，“王妃，您回来了！”茯苓迎着白九儿进了前厅。

屋子中几个正坐着说笑的一听到是白九儿来了，赶紧起身迎接，可是白九儿脸看都看她们一眼，迈步就朝着后院走去。

那几个女子相互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可是还是依着规矩出声讲话，“王妃，妹妹们今儿个来给王妃请安。”

白九儿停了脚，背对着几人，侧头看向竹雨，“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蹄子？茯苓，莫不是你忘记本王妃的规矩了？”

茯苓眼前一挑，看了白九儿一眼立即明白白九儿的意思，赶紧跪倒地上，“奴婢知错，奴婢一时忘记告诉守门的婆子，忘了王妃的规矩，请王妃饶命，奴婢这就请罪！”茯苓颤颤巍巍的对着白九儿磕头，接着起身，转身来到门口，当着众人的面跪倒门前。

几位姨娘见此，两眼一眯，狠狠的瞪着白九儿，她们几人岂会不明白白九儿的话中的意思，几人暗中对视一眼，都悄悄的退出前厅，虽然没有下跪，可是都安静的站在了门外。

白九儿回到屋子中，冷着脸做了下来，接过竹雨递过来的茶，因为知道白九儿只能一手拿，所以她们会提前沏上茶，等凉到一定程度才端上来，白九儿可以直接拿着杯子，也不怕烫。

“小姐，外面的人？”竹雨看着白九儿，茯苓几人的称谓都自动换成王妃，也只有竹雨依旧喊着小姐，大家也都没有在意。

“让茯苓回来，那几个愿意等，就让她们等着吧！”白九儿眯了眯眼睛。

竹雨垂下眸子，扭头退下。

白九儿想了想，“嬷嬷。”

“是，王妃何吩咐？”宫嬷嬷恭谨的问道。

“这院子中的仆人多了些，你帮衬着立立规矩。”白九儿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大门看门的换成小厮，二门换成婆子。”

“老奴晓得。”宫嬷嬷应下来。

竹雨将茯苓领了回来，百合对着两人眨眨眼睛，几人沉默着守在一旁，竹雨小心的看着白九儿的脸­色­，心知白九儿越平静，就越气愤，竹雨心中给秋叶凌冰抹了一把冷汗，祈祷他可以寿终正寝！

“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王妃就是天了？”站了大半天，都不见白九儿有回应，有人等不住了，拿了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着几个还在站着的人冷笑几声，“你们愿意等就等着吧，我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耗着！走！”叫了身旁的婢女，气呼呼的离开。

几人暗中对视一眼，眼底有些迟疑。

“不就是个大门大户，娘家也不是个能成事的，拽个什么劲儿？呸！走！”又有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

晌午了，所有人都经不住大太阳，气恼恼的离开院子。

“王妃，姨娘们都走了！”婢女前来回报道。

白九儿沉默着不语，竹雨几人都安分的带着，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触霉头，“今儿个本王妃累了，关了大门，谁也不许进！”

“王妃，那，如果王爷回来了？”茯苓小心的问道。

“谁也不许进！”

卷二 第十五章 都傻眼了！

“竟然连本王都不许进？”突然，门口升起一股慑人的冷意，秋叶凌冰推门而进，而他的身后则跟着几位吓得哆嗦的女子，正是之前大摇大摆离开的几位姨娘。

白九儿半躺在床上，左手撑着脑袋，身后依着靠枕，眼神淡淡扫过秋叶凌冰身后的几个女子，将对方眼中的挑衅看在眼里。

“姐姐可真是让妹妹大开眼界，王爷来了都不知道见礼，真是好教养。”其中一个女子不屑的看着白九儿，嘲讽的说道。

“她们是谁？”白九儿问着秋叶凌冰，目光平静，声音却冷的可以。

秋叶凌冰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抿去白九儿嘴角残留的药，“府里的奴才。”秋叶凌冰闻到浓重的苦药味，看着白九儿面无表情的面­色­，眉头微蹙。

府里的奴才！

几个字，让几位美娇娘花容失­色­，门口的女子们原本以为王爷会给她们撑腰，只可惜，她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白九儿挑眉，扭头一一看向门口的女人们，“相府的庶女，兵部尚书的嫡女，将军的嫡亲妹子……如此尊贵的身份竟是邪王府的奴才？呵呵，本王妃今儿个算是开眼了！不过，本王妃虽说年纪小，却也没有糊涂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本王妃只有一个哥哥，可没有妹妹！”白九儿几句轻巧的话，让门口的女子们脸­色­惨白，让她们感觉颜面无存。

秋叶凌冰看着白九儿，一时之间拿不住白九儿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今后后院的事情由九儿你来做主，稍后管家会把这几个奴才的卖身契给你送来，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秋叶凌冰那个压下心中的不解，背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

几人身子一颤，赶紧走上前来，对着白九儿曲膝福了福身子，“贱妾--”

“行了行了。”白九儿没有­精­神的摆摆手，打断第一个要见礼的人，“既然是奴才那就不要见了，本王妃没那么多的闲工夫。”白九儿看着秋叶凌冰，“这些都是你女人？”直接出声问道，开门见山。

女子们都期待的看着秋叶凌冰，等待着他的答案。

秋叶凌冰愣愣的看向白九儿，看着白九儿脸上纠结的样子，心中忽而乐开了花，伸手捏了捏白九儿的鼻子，“谁说的？”秋叶凌冰嘴角勾起一抹笑，“要当本王的女人确实很多，本王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秋叶凌冰挑眉看着白九儿，“本就是之前给你准备的奴婢，要不要留下你自己决定。”

轰--

几个响雷在女人们的脑海中炸开了花，没有想到秋叶凌冰竟然会如此说。

“王爷！您开玩笑的是吧？贱妾怎的说也是坐着轿子进的王府的大门，王爷怎的如此不认账？”前面的女子瞪大着眼珠子，气急问着秋叶凌冰，辩论着。

白九儿看着秋叶凌冰眼中戏虐的目光，讶然失笑，“长的倒是不错，可惜还不如本王妃身旁的陪嫁顺眼。”白九儿将右手拿到独自上换了个姿势，“待本王妃好好想想这几个奴才的去处。”白九儿摆摆手，“看着堵的，都下去吧。”

“几位，请把？”竹雨站出来，对着眼前的女子们说道。

女子狠狠的瞪着竹雨，看着秋叶凌冰根本就不去理会她们的样子，心中都心伤至深，一个一个扭头离开，最后一名女子不舍的看着秋叶凌冰，看着秋叶凌冰那对着白九儿露出的柔和的模样，抿着嘴，扫过白九儿，扭头而去。

竹雨和茯苓几人也都悄悄退下，屋子中只剩下白九儿和秋叶凌冰两人。

“说吧。”白九儿将手从秋叶凌冰的手里抽一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秋叶凌冰见白九儿如此，很是不悦，起身躺倒白九儿身旁，伸手搂过白九儿，一只手捏着白九儿右手手腕，为其揉捏着伤口，“小九儿，你吃醋了！”秋叶凌冰轻笑着说道，情绪不错。

白九儿看着那一只白皙的手指揉着自己的手腕，“奴才吗？”白九儿讥讽的抬头看向秋叶凌冰，“姨娘么，确实是奴才，我该想到的。”白九儿扬着嘴角，一双桃花眼却满是冰冷，“王爷放心，交易就是交易，我不会搞错了。”

白九儿眉头突然一蹙，瞪着秋叶凌冰，他捏痛她了！

“小九儿，本王有说过她们是姨娘？”秋叶凌冰注视着白九儿的表情变化，“还是你希望她们是姨娘？”秋叶凌冰质问道。

“有区别么？”白九儿不客气的挥开秋叶凌冰的手，“你默认了！”白九儿思绪一乱，眉宇见露出疲惫的神­色­，“是我越矩了，这是王爷你的私事，与我无关！你--呜呜呜--”

秋叶凌冰双手抱过白九儿，将其趴在自己的身上，张嘴含住白九儿的小嘴，大掌按住白九儿的后脑勺，不让其有逃走的机会。

白九儿眉头紧蹙，随后渐渐放松下来，秋叶凌冰见到白九儿平静了之后，才移开手掌，桎梏白九儿的左臂，单手扣住白九儿的腰，不让其离开自己。

“小九儿，你真想气死本王不成？”秋叶凌冰一巴掌拍在白九儿的屁一股上面。

白九儿瞪大眼珠子看着秋叶凌冰，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屁一股！脸颊露出一抹绯红，恼怒的敌视着秋叶凌冰。

“打痛了？”秋叶凌冰微微蹙眉，眼底急速划过一抹戏谑，大掌抹在白九儿被打的地方，轻轻揉捏着。

这个妖孽！他是故意的！白九儿咬牙切齿的看着秋叶凌冰，身子微微战栗着，同时感觉下面有个东西瞬间变硬，紧紧的抵着自己！而同时秋叶凌冰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你，你流氓！”白九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羞的恨不得将脑袋缩进脖子里，太丢人了！

秋叶凌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小妖­精­！”大掌扭了一把­肉­，“好了好了，停战！”秋叶凌冰将白九儿放到身侧，可是双手依旧没有松开白九儿，“小九儿，你放心，本王身子­干­净的很。”

白九儿怔怔的看着秋叶凌冰，微微挑眉。

秋叶凌冰见到白九儿如此，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些女人，本王一个都没有动过！不然小九儿亲自验收一下？”秋叶凌冰忽而靠近白九儿，魅惑的说道。

白九儿不做声，沉默的看着秋叶凌冰。

“除了丁玲是本王答应替她哥哥代为照顾之外，其他都是皇后设计让本王硬收下的。”秋叶凌冰将白九儿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大掌附在上面，­操­纵着白九儿的小手，迫使其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

“本王虽不喜，不过自动送上门来传话的，倒也省了本王些许麻烦。”秋叶凌冰对着白九儿解释着，“如若小九儿看着碍事，打发出去便是。”

“当真不心疼？”白九儿挑眉问道。

秋叶凌冰突然咬住白九儿的小手，挑眉示意。

白九儿突然两指捏住秋叶凌冰的舌头，低头注视着秋叶凌冰，“秋叶凌冰，如若你敢骗我一句，我会亲自拔了你的舌头！”声音同样的冷漠，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秋叶凌冰眼底闪烁着点点亮光，那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白九儿玩着秋叶凌冰的舌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秋叶凌冰，当初虽然是你挑起来的，但是既然我答应和你纠缠，最终的结局却不得你掌管，秋叶凌冰，既然你让本小姐感兴趣，那咱们就慢慢耗着，让本煞主看上的人，可是你的荣幸！

秋叶凌冰看着白九儿身上的气势一点一点儿的变化，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期待，他自见到白九儿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两人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直到晌午。

“王爷，王妃该用午膳了！”茯苓在门口禀告道。

秋叶凌冰低头看着还在闭着眼睛的白九儿，伸手将白九儿额前的几率青丝挽到耳后，“端进来吧！”沉声命令道。

门打开，仆人们将膳食摆放到外屋的桌子上面，热气腾腾的香气充满整间屋子。

“用膳了！”秋叶凌冰见到白九儿悠悠转醒，轻笑着说道。

白九儿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脑袋正好枕着秋叶凌冰的胳膊，微微挑眉，却没有说什么，不客气的按着秋叶凌冰的肚子坐起来。

秋叶凌冰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下了床俯身将白九儿抱了起来。

“你。”凌空而起的白九儿赶紧用手勾住秋叶凌冰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茯苓几人见状，眉开眼笑，偷偷的看着白九儿。

到了桌子前，秋叶凌冰都不曾放下白九儿，直接让其坐在自己怀中，一手搂住白九儿的腰防止其滑下去，另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喜欢吃什么，本王侍奉小九儿用膳。”

白九儿看着其他人嬉笑的模样，瞪了一眼秋叶凌冰，倒也没有说什么，人家愿意，自己自然乐得自在，眼睛看着一桌子的菜，点点头，“随便。”

秋叶凌冰亲自喂白九儿吃饭，自己偶尔也吃上几口，氛围很是和谐。

“王爷凌管家到了！”马俊在门口回禀着，紧接着一位老者就走进屋子中来，看到饭桌上这一幕，眼珠子险些没有瞪出来，愣了好久。

“饱了！”白九儿脑袋一歪，躲过秋叶凌冰筷子上的菜。

秋叶凌冰点头，张嘴将菜吃进自己嘴里，而后放下筷子，示意仆人将桌上的盘子撤下去。

等到收拾­干­净之后，秋叶凌冰这才抬头看向来人，“这是凌伯，府中的事情一直由他管着。”秋叶凌冰对着白九儿介绍着。

“王妃见谅，老奴这时候才来拜见王妃。”凌伯回过神来，赶紧见礼。

吃晚饭了，白九儿见秋叶凌冰也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也不去纠结，转头看向前面的中年男子，面容看起来倒是和善，“王府事务繁忙，有情可原！”

凌伯看了一眼秋叶凌冰，见到对方只看着怀中的人儿根本就没有要和自己讲话的意思，压下心底的吃惊，将怀中的盒子放到了白九儿面前的桌子上，“王妃未进府之前，王府内外大小事务都是由老奴代为管理，王妃现在既然已经来了，老奴也就可以卸下了，这些是王府内宅一应婢女仆人的卖身契。”

凌伯说完，将腰间的一串钥匙拿出来也放到匣子旁边，“这是王府库房的钥匙，老奴放下了！”

白九儿扫了一眼桌子，扭头瞪向秋叶凌冰，刚要张嘴说什么，搂着自己的大手突然掐了自己一把。

“辛苦凌伯了。”秋叶凌冰不去看白九儿，接着说道，“王府后宅事务理应交由王妃管理，不过王妃刚来，也要有个熟悉的过程，凌伯就帮衬一些吧。”

凌伯点头，“老奴晓得。”在秋叶凌冰的示意下，凌伯又将钥匙收起来，只是留下那个匣子。

“秋叶凌冰，你还真是得寸进尺！”等到凌伯走了之后，白九儿瞪眼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座王府都败光！”

“错了错了。”秋叶凌冰示意其他人都下去，抱着白九儿重新回到床上，“不是本王的，今后也是小九儿的，钱财么，本王倒是有一些，让小九儿败个二十年还是可以的。”

白九儿嘴角抽抽几下，翻了个大白眼。

“好了，今儿个起的早，又在宫里走了那么多的路，快休息吧。本王陪着你。”秋叶凌冰让白九儿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握着白九儿的右手手腕。

竹叶清香围绕着自己，白九儿很快睡着，秋叶凌冰等到白九儿睡熟之后，轻巧的下了床，给白九儿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开。

秋叶凌冰来到书房，看了几份密报，而后抬头，看着身旁的马俊，“问清楚了，早晨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马俊恭敬的说道，“王妃回来之后，正巧碰到这几位姨娘在院子里，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惹了王妃。”马俊回道。

秋叶凌冰望着马俊，脑子中响起白九儿的话--你默许了！

“本王怎的不晓得，王府里还有姨娘？”秋叶凌冰冷声问着。

马俊身子一颤，额头渗出一些冷汗，心中哀嚎--爷啊，当初您也没有反对啊！怎的现在又发作了？

马俊垂下眸子，恭敬的应着，“是奴才们搞错了，希望爷恕罪。”

“王爷！”这时候，凌伯推门而进，缓解了屋子中的压力，让马俊暗自松了一口气，凌伯看了一眼马俊，而后看向秋叶凌冰，“王爷，府中几位姨娘吵闹着要回娘家，您看--”

马俊，心里一紧，哀嚎着瞪着凌伯，凌伯啊凌伯，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叶凌冰看着凌伯，身子朝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凌伯莫不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邪王府里什么时候有了姨娘了？本王后宅的事情，你们倒是比本王还清楚！”

凌伯额头青筋暴跳，愣愣的抬头看向秋叶凌冰，正巧看到正对自己使着眼­色­的马俊，而后垂下眸子，“老奴知道了！那，那几位如何处置？”

“去问王妃。”秋叶凌冰说起白九儿，脸上这才显露出一抹笑意，“这是后宅的事情。”

“是。”凌伯点头。

白九儿睡醒了一觉，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的声音。

“竹雨！”白九儿喊了一声，在门口等候的几人赶紧走进来，服侍着白九儿起床。

“王爷呢？”白九儿看到身旁没人，问着，“外面怎的回事，吵吵闹闹的？”

“王爷在书房。”竹雨回道，端过杯子递给白九儿漱口，“是姨娘，不是，是那几个奴才。”竹雨笑着说道，“她们闹着要见小姐，说是要寻个正理。”

“这几位虽然都是送入王府的，据老奴所知，王爷从未承认过她们的身份，一直是她们以姨娘自居，王府中她们所住的地方也都是下人的住所。”宫嬷嬷这时候走上前来，对着白九儿说道。这些话都是之前没有讲过的。

白九儿看向宫嬷嬷，看着宫嬷嬷恭谨的样子，点头笑了，“看来嬷嬷是想明白了。”白九儿若有所指的说道。

宫嬷嬷对着白九儿行了个礼，而后点点头。

“茯苓，我让你打听的事情，都怎么样了？”白九儿问着。

“都清楚了。”茯苓走上前，对着白九儿耳语一番。

白九儿听了之后，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本王妃倒要看看这几个如何要理！先把她们带到前厅。”

百合领命，转身离开。

“茯苓，将这几个人的卖身契找出来。”白九儿说着起身，而后对着身旁的几人说道，“都随我去看看吧。”

白九儿进了前厅，屋子中焦急等待的人赶紧恭敬的见礼，虽然脸上都有愤怒的表情，却也都知道隐忍。

宫嬷嬷和竹雨扶着白九儿坐下，茯苓端上了茶，而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本王妃还没有想清楚如何处置你们，你们倒是都等不及了。”白九儿目光扫过，最后落到最后一个低着头的女子身上，多停留几下而后移开，“这么急着找本王妃，可是想好自己的去处了？不妨你们说说，本王妃也好合计合计。”白九儿讥讽的看着这几个人。

女子们相互对视一眼，眼底的怒意更甚，“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几个清白都留到王府里了，现在要赶我们走，你做梦！王妃就不怕，外面说你是妒­妇­，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找你的麻烦？”

“若是本王妃估量不错，你就是周云吧。”白九儿冷冷的看着眼前讲话的女子，鄙夷的打量着，“相府里面能教出你这模样的大家闺秀，倒是让本王妃大开眼界！”

“王妃说错了。这几个已经不是主子了，从进了王府那天起，就是奴才了，王妃莫要抬高她们的身份，失了礼法。”宫嬷嬷开口讲到，目光凌厉的扫过眼前的众人，“几个奴才，张牙舞爪的对王妃，见了面连了礼都不见，看来王府的规矩确实应该重新立了！”

周云看着宫嬷嬷的行头，就知道对方是宫里的人，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知道这位就是太后赐下来的嬷嬷，周云脸­色­难看的很，但是却又不得不伏小，“贱妾周云，给王妃请安。”

见到周云行了礼，其她人都回过神来，一起对着白九儿见了礼。

“贱妾……”

“贱妾……”

到了最后一个，倒是没有行大礼，“小女子丁玲，见过王妃。”直接福了福身子，算是给贵人的行礼。

“宫嬷嬷，莫不是本王妃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王爷之前不是说过，王府里还未曾抬姨娘么，那这几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九儿犀利的眸子刮过众人脸面，目光最终还是在丁玲的身上停留下来，看着丁玲低头伏小的样子，白九儿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周云脸­色­惨白，就连她身旁的王丽脸­色­也吓的苍白，更不用说其他人。

“王妃没有记错，老奴也亲耳听到王爷如此说。”宫嬷嬷回答道。

“你胡说！”周云瞪着眼珠子看着白九儿，“你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术迷惑了王爷，竟如此扰乱王爷！朝堂上下谁人不知咱们姐妹几个是府中的姨娘！皇后娘娘可以为咱们几个作证的！”周云气呼呼的说道，“这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周云看着白九儿，“不要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如此猖狂！这天下间还是有理存在的！”

竹雨看着白九儿眼里闪过的笑意，抖了抖肩膀，冷笑着看着屋子中的女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本王妃记错了，宫嬷嬷记错了，你们耳朵可没有坏吧，本王妃记得当时你们也在的，当时王爷亲口承认的，虽说本王妃同情你们，晓得你们一时之间受不了这刺激，可是事实如此，王爷下的命令，本王妃岂能违背？”白九儿心情好的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一旁的王丽突然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白九儿，随即想到什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王爷不会这么对贱妾的，求王妃为贱妾做主！”王丽摸着帕子，擦着泪珠，“王爷当时，当时可以碰过贱妾的，还有喜帕作证，王妃尽管去求证，请王妃为贱妾做主！”

王丽的话一出，几个人都恍然大悟，赶紧跪下身子，磕着头，求着白九儿。

白九儿额头青筋暴跳，眯着眼睛看着跪下的人，突然撞到丁玲期待而略带挑衅的目光，白九儿心下一沉。

竹雨眉头微蹙，茯苓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百合略带惊恐的看着白九儿，而百叶则双手抓着衣襟，掩饰不住眼底的欲望。

“是吗？”白九儿放下茶杯，“竹雨，去把凌伯叫来。”

竹雨不敢迟疑，赶紧离开，过了稍许，凌伯跟在竹雨身后走进厅中，来到白九儿面前，“不知道王妃命老奴前来有何吩咐？”

“本王妃听说，这几个奴才可是王爷开过苞的，既然如此，王爷竟如此泯灭事实，本王妃却不想做个糊涂的，本王妃若是没有记错，应当有喜帕为证，如此，那就劳烦凌伯将这几个奴才的喜帕都拿出来吧，也正好让大家开开眼界。”白九儿瞪了一眼想要笑的竹雨，而后看向凌伯。

凌伯脸­色­微红，尴尬的低着头，迟疑着，“王妃，这？”

“很难？”白九儿挑眉，温度降低。

“不，不！”凌伯垂着眸子，“王妃是王府中的主母，自然命令得。还请王妃派个人随老奴走一趟，这些东西都是放到库里的。”凌伯恢复平静，恭谨的回道。

“宫嬷嬷，你就随凌伯走一趟吧。”白九儿左手微紧，微微咬­唇­。

“是！”宫嬷嬷随后跟着凌伯离开。

听到这里，下面跪着的几个人脸­色­稍微好转，彼此对视一眼，而后抬头瞪着白九儿，一个一个都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