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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东瀛武士刀

"这本也是我最关心的问题……那白衣人十一、二岁时,虽然已可与东瀛一流武士交锋,但遇着绝顶高手,仍不免落败。

"日本武士,虽然残忍好杀,但那些绝顶高手,自然还是不忍来取一个幼童的­性­命,是以他虽常败,仍末丧命。""于是他的武功,便自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磨炼得更坚强,更锋锐,别人生命中最美好的童年,他却终日在挨打中渡过,然而,他的牺牲毕竟有了代价,到了他十八、九岁时,他便已可横扫东瀛,无敌当时了。""他身子早已被锻炼成钢筋铁骨,内功也早已有了根底,经过这十余年外功的修炼,他武功便已融合了中土各大门户与东瀛各大流派的­精­华,椰生藤齐、吉冈正雄、北昌具教三人,都曾与他交手四次,据他三人说,除了他们与他第四次交手时,他武功之­精­妙,已非别人所能想像。"公孙红叹息一声,接道:

"在这十年中,他爹爹已死,但这时他心中除了武字,便别无所有,他爹爹死了,他竞全然不闻不问,他非但身子变为钢筋铁骨,就连他的心,也已似变为钢铁所铸,冰冷坚硬,全无情感。

"到了他二十岁后,环顾东瀛岛上,已无一人武功再高于他,他深知自己若再耽下去,武功也绝难再有进境。"群豪忍不住又问道:

"这时他可是便西渡而来?"

公孙红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他那时若是来了,也就好了,怎奈此人并非狂妄无知之辈,知道自已武功虽能横扫东瀛,但必定还是不能在中原称雄,于是他竞独自驾了一时铁木轻舟,到了东瀛三岛东处的一个小小孤岛上。

"那孤岛荒凉已极,简直不堪人居,岛中却有个小池,池中全是黑白两­色­的石子,光滑圆润,不假琢磨,便可当作棋子,是以东瀛人士,便将这孤岛称为棋岛,那白衣人竟在这不堪人居的棋岛上,一住就是十年。

群豪脱口问道

"这十年他又在­干­什么?"

公孙红道:

"这问题本来无人知晓,幸好东瀛武林中,也不乏好奇之人,曾专程到那棋岛之上,窥探他的行止,这才知道他在岛上竟似已完全放弃武功,终日只是静坐沉思,或是以黑白两­色­石子,摆着棋谱。"群豪面现讶­色­,唯有方宝五、一本大师等人,不住皱眉颔首,一木大师­干­"咳"-声道:

"这十年中,他虽似放弃武功,但武功进境,只怕比前十年更多。"公孙红叹道:

"正是如此,据柳生藤齐言道,本来他武功虽高,却犹可测度,但等到他自棋岛回来之后,武功之高,却已是深不可测,吉冈正雄又曾与他交手过一次,这一次两人甚至根本谁也没有发出一招,吉冈正雄便已自认落败了。""只因这时他­精­神、意志,竟已能与他掌中之剑合而为一,他全身都似笼罩着一层剑气,全然无懈可击。""吉冈正雄以一代剑术宗匠的身份,与他对立凝注达七个时辰之久,还是寻不出他的破绽,自是不敢出手。""到后来吉冈正雄­精­神已完全崩溃,而白衣人却仍如山岳峙立,全无所动,吉冈正雄自然唯有不战而败了。"群豪口中,惧都不禁长长"嘘"了一声,这嘘声中表示的除了惊讶之外,也还有一些仰慕之意。

公孙红道:

"于是这时,白衣人便决定西渡中原,他自信一身武功,已足以为他死去的爹爹扬眉吐气,已足以无敌于天下。""哪知中土之地,还有位紫衣侠。"

"紫衣侠筋骨之强妆,修炼之坚苦,或虽不及白衣人,但他那阔大的胸襟,渊博的见闻,通达的人情世故,却绝非白衣人能及万一,而这些也都正是修炼武功的要素,是以一战之下,紫衣侠虽死,白衣人却先败了。"一木大师颔首道:

"不错,若非胸襟宽大,见闻渊博,人情通达之人,纵然苦练一生,也绝不会达到剑术的真正巅峰,只因他若不能将剑术化入最高的哲艺之境,最多也不过只能做到剑匠而已,这分别正如画匠所画之圆,虽能逼真,却不能传神,终是不能与真正画家相比。"这番话别人或者未曾听入耳里,但宝儿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仔细咀嚼这番话中的滋味,不觉又有些痴了。

公孙红道:

"白衣人锻羽而归,这消息瞬即由经商的海容们传来东瀛,柳生藤齐听得这消息,心中立时大起恐慌。

"只因他深知白衣人的心智,早已失却常态,此刻锻羽而归,行事必定更要偏激乖戾,而东瀛武林中,实无一人能制止于他,这后果岂非不堪设想,于是,柳生藤齐便以当代东瀛武林宗主的身份,号召十七位最负盛名的剑士,组成止杀组,只要白衣人稍有妄动,止杀组便可不顾一切,一择手段,联手将白衣人除去,如此做法,虽然违背了武道­精­神,但柳生藤齐自认白衣人乃是东瀛武林造就的,是以东瀛武林可以将他毁去。

"哪知白衣人回去后,竞一反常态,变得十分平易近人,甚至抛却了武士的身份,在市并中做起小生意来,更绝口不谈武功之事,若有人问起他对中原武林七年之约,他竞只是含笑摇头不语。"白衣人的身世固然充满了传奇意味,他如今竟变得如此模佯,却更是令人惊奇、诧异。

群豪间­骚­动再起,有的惊叹,有的已不禁欢呼起来。

唯有一木大师双眉深皱,不住喃喃道:

"可怕……可怕……"

万子良忍不住问道:

"这又有何可怕之处?"

一木大师沉声道:

"看来那白衣人已上达剑道中的另一更高的境界,不再以出世为修练剑术的途径,而完全入世了,佛门弟子,必经入世的修为,方成正果,而剑道的最高哲理,实也与佛道殊途同归。"丁老夫人长叹截口道:

"正是如此,他此番入世之后,便可自红尘中学到一些他以前无法学到的东西,但剑术经过此一境界,自必更上一层。"这番话就连万子良等人听了,也是似懂非懂,不能尽解,但方宝儿听在耳里,却颇有会心。

公孙红道,

"我听得柳生之言,便待往市井中寻找那白衣人的下落、谁知白衣人竞在一年前使已失踪,从此下落不明,他平日所用的一切衣物,俱都留存当地,他竞似是光着身子去的。

"而这时,东瀛三岛之北海道,却又突然出现一男一女两位武林高手,据传这两人亦是中士人士,武功之高,俱已登峰造极,柳生、吉网、北昌三人,闻讯之后,立刻连抉前往,临去之时,都说那白衣人只怕已厌倦了武士生涯,是不会再来中土赴七年洗剑之约的了。"群豪欢声雷动,宝儿心头更是激动无比。

他暗自付道:"海外突然出现了中士男女两大高手,这两人是谁?莫非竟是我那胡八叔与水仙姬?"公孙红道:

"我远在东瀛时,便自经商海客们的口中,得知泰山之会事,是以我探出白衣人的来龙去脓后,立时赶回。""但等我回来时,才知道此会已提前举行了。""于是我立时兼程来泰山,谁知却在山腰密林中,发现一群碧目卷髯的异邦武士,正待以火药引线,将这一片山坪炸毁,火药的力量,虽不能将山坪上英雄全部炸死,但大乱之中,逃窜践踏,必定死伤狼藉。"群豪纷纷惊呼道:

"那如何是好?那如何是好?"

公孙红仰天狂笑道:

"我既然遇着此事,怎会让他们得手?……嗡!嗡!各位请看,这便是那般异邦武士的下场。"说到这里,他提起那席袋一抖,麻袋中竟是十数额鲜血淋漓的头颅。

头颅满台滚动,宝儿瞧得清楚,这头颅中有一颗又长又大,竞赫然正是那"马面人"岑陬的。

这时群豪心情之兴奋激动,实已达到巅峰;

这时竟没有一个人想到,那些来自异邦的恶徒虽已死去,但他们早已埋藏的火药,此亥口仍埋在这山坪上某-些隐密的角落里,那些引线,也显然未被毁去,这些引线若是被一个心怀恶意的人发现,他便随时都可将这一片山坪化作洪炉,这山坪上数千人的­性­命,此刻实犹在刀姐之下,这千百年来,武林最大的惨案,犹在随时都可发生的。

要知那时火药的应用并不广,人们对这世上最具威胁­性­的东西,所知并不多,畏惧自然不深。

是以在这样情况下,泰山之会竟仍继续了下去,就连丁老夫人都没有将此会中止的企图。

只因所有的凶险似乎都已过去,此会眼见已近尾声,是以人人都想格此会早些结束,圆满收场。公孙红蒋笑民、梅谦、欧阳天矫,以及略受火伤的潘济城,是参与此会较饺的数十高手中仅存的人物。

­骚­动终又再次平静,数千豪杰,此刻正都等着这五人作最后的龙争虎斗,瞧究竟谁是当今第一高手。

丁老夫人手里拿着张纸条,呆望着,她正在参考该如何才能公正的安排这最后五人决战。潘济城突然走到她身侧,低低的说了两句话,丁老夫人面­色­先是惊奇,瞬即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然后她沉声道:

"方才潘济城潘大侠已宣布退出此番决战……"人丛中立刻发出一片低微而带惊异的"嗡嗡"声。

丁老夫人接道:

"是以此番参与这最后决战的,已只剩下四位,夜三阵之间,便可以分出究竟谁是第一高手,但愿……"她话末说完,人丛中突然发出一阵无礼而刺耳的笑声,丁老夫人忍耐着,等待着这笑声中止。

但笑声非但未曾中止,反而更加刺耳

丁老夫人面笼秋霜,厉声道:

"这位朋友如此发笑,莫非是对此会有所不满么?"人丛中哈哈笑道:

"这泰山之会,简直就是个笑话,却教某家怎能不笑?"尖锐的语声,像针一般刺着人们耳鼓。

丁老夫人怒道:

"普天之下,有谁敢说这泰山之会是个笑话?老身倒要请教阁下,此会究竟有什么好笑之处?"人丛中笑道:

"就凭这五人也敢来争夺武林第一高手之名?依我看来,这五人不过只配争夺天下第一废料的称号而已。"这番话就像一只­棒­子,将方自平息的山坪又搅得大乱,欧阳天矫、公孙红等四人,更是耸然变­色­。

是谁敢说这样的话?这人好大的胆子!

公孙红大喝道:

"阁下敢发如此狂言,非但胆大包天,武功想必不弱,为何不出来与咱们四块废料较量较量?"人丛中笑道:

"正待如此。"

这次不用他挤,群豪已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千百目光俱都瞧了过去,要瞧瞧这人究竟是个绝世的疯子?还是个绝世的英雄?

只见一人自人丛中缓步走了出来,身材纤弱,青衣小帽,白生生一张脸,生得眉清目秀,竟有七分像是女子。

群豪不禁哄笑起来:

"这样的人物,公孙红一根手指便可将他推倒,他却敢发如此狂言,不是疯了是什么?"丁老夫人凝注着此人的身形、脚步、神情,凝注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双眉突然皱起,沉声道:

"此人必定是个女子。"

一木大师道:

"夫人看她是女子,那想必是错不了的,但江湖中哪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少女,老僧却从未听说过。"丁老夫人叹道 :

"江湖中新人辈出,你我猜不出她来历,也并非奇事,奇怪的是,她难道也不知梅大侠、蒋大侠等四人的来历么?她难道不知道这四人的武功、­性­情,是万万容不得她在此无礼猖狂的?"一木大师叹道:

"正是,这小女子想必定是世家之女,仗着父兄声名,出来惹事生非,却不知这四人是有名的硬招牌,谁的账都不卖的。"万子良突然截口道:

"说不定她早已知道这五人的武功脾气,说不定她对这四人之武功根本全不畏惧,这……这又当如何?"丁老夫人耸髯转身道:

"万大侠莫非已看出她是谁了?"

万子良摇头长叹道:

"在下心中仿佛已知道她是谁,却又说不出她究竟是谁来。"丁老夫人与一木大师面面相觑,则声不得。

这其中面上神­色­变化最为激烈的,便是方宝儿,他远远躲在一个大汉身后,不让这青衣少年看到他的脸。

青衣小帽的少年,已举步走到台前。

一轮秋月,照着她那比秋月更为明亮的剪水双睫,使得她那苍白的面容,看来更有说不出的神秘、冷艳。

公孙红、欧阳天矫等四人,似出被她这种神秘的冷艳所慑,一时间都似为之目眩神迷,说不出话来。

丁老夫人放低语声,柔声道:

"此等杀伐之地,姑娘又何必参与其间?"

青衣少年对这"姑娘"二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只是冷冷一笑,道:

"蒋笑民武功华而中实,欧阳天矫更不过只是唬人的材料,天刀梅嫌狠辣有余,灵便不足,用他那镰刀去收麦割稻,倒还不错,至于公孙红么……嘿嘿 !他武功虽与方宝儿一路,但再练今年,也赶不上方宝儿十成中的-成。这四人有谁配称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公孙红突然喝道:

"莫非你便是方宝儿?"

青衣少年嘿嘿冷笑道:

"方宝儿……他为我提鞋,我都嫌他不配,但你四人若要去为方宝儿提鞋,他也是万万不会要的。"公孙红忽道:

"你究竟是谁?"

青衣少年道:

"我?……我谁都不是,只是要来教训教训你等,莫要关起门来做皇帝,自称第一高手,却叫人笑掉牙齿。"蒋笑民怒叱道:

"我若不嫌你是个女子,此刻便要你……"

青衣少年冷笑道:

"女子又如何?难道天下的女子,都像马叔泉那般容易欺负 !"转目在他四人面上各各瞧了一眼,目中满是轻蔑之­色­,冷笑接道:

"我此刻若安分别单独与你等动手,你四人必定要说我方才未曾费力,故意来占你们的便宜。"她语声微顿,袍袖轻拂,人已到了台上,招手道:

"来来来,你四人不如一齐上来,也免得多费事了。"梅谦、欧阳天矫等四人,一齐怒喝着扑上台去。

但这四人是何等人物,又怎能当着天下群豪面前以多激少,虽在盛怒之下,四人对望一眼,又不禁齐地顿住身形。

么孙红道:

"三位且让某家出手。"

蒋笑民道:

"还是小弟来教训这厮。"

梅谦道:

"梅某已无法忍受,还是……"

三人争议之中,欧阳天矫已一步冲到青衣少年面前,十指箕张形如虎爪,直抓青衣人双肩、咽喉。

欧阳天矫武功招式,既无花俏,亦无诡变,但功力之沉实,根基f得之稳,却非当今一般高手所能企及。

是以纵是武林世家,也多将自己的予弟送至"天矫武场"练武,多因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欧阳天矫调教出的弟子,根基必定固若金汤——天矫武场声名之盛,门下弟子之多,可称一时无两。

此刻只见他招式使将出手,一招是一招的功力,一招有一招的份量,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绝无半分马虎。

年纪大些的武林豪杰,瞧见欧阳天矫的武功,俱都不禁大为激赏:

"这才是真正练家子的模样,比起那些后生小子们的花拳绣腿可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可惜像这样扎实的功夫,如今已越来越难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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