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沦落成现在这副样子是拜谁所赐……”
“我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怒我。”苍晓说着尖齿就探出了唇外,那猩红的眼仿佛施压一般笔直地看向奈雅,“作为你的创造者,你对我只有顺从,认真起来无论在力量、还是速度上你都无法胜过我……永远。”
语落,瞬时的沉默将僵持的气氛推向了高峰,当车轮轱辘的声响随着一阵强烈的颠簸明显起来时,横贯进来的风似乎又带来了几分寒冷和肃穆。车厢里有咳嗽声隐隐响起,然后随着一阵压抑的干呕,空气里的血腥味儿又浓烈了几分——那白色的地毯上,血就像盛开的玫瑰一样铺了一地,同样也打湿了苍晓的长袍。
然而苍晓此时就像怔住了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本阴冷的表情被惊愕所替代。
“你有多久喝不下类血凝剂了?”他低缓地问道,抬手擦了擦她下颚的血,神情若有所思。
“多久?我以为你知道会这样才让我离开……因为无法食用类血凝剂,所以我最后一定会心甘情愿回到你身边……但现在看来你的血似乎也不起作用……”奈雅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神有些涣散开来,“别得意,苍晓,虽然我不知道你又在盘算什么……但与其这样慢慢变成丧尸,我宁愿回到古兰镇……”
“你哪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苍晓说着撩拨起她潮湿的发,一只手环住了她的上身,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腰际。他俯下身舔过了她身后裂开的伤——像是一只舔舐着自己伤口的野兽般——不停用尖齿撕扯着发暗发红的地方,小心翼翼而有着温存的……
或许是干渴的难耐使得自身对血的渴望变得强烈,或许是身上的不适使得大脑变得混乱,当奈雅发觉她的牙齿正咬着什么、有什么香醇的液体正填满口腔时,她下意识抬起了头——神情惶恐而不安。低下头,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她看着被自己压住的苍晓,慢慢想起了离开城镇的事。
“虽然我不介意多抱你一会儿,但我们最好换个姿势。”苍晓一面笑着说道,一面将她身上刚滑下的长袍拉了起来,“天就快亮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尾巴’估计也要沉不住气了,再这样持续地被你压着,我恐怕就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了。”
他说着揽住奈雅的腰靠在了椅子上,顺势让她坐在腿上,右手就慢慢顺着她搭在颈上的发。青色的阳光带着一抹冰凉的雾气从窗帘的缝隙照入了车厢,在白色的毛毯上映出了斑驳的光点。马蹄的杂沓声仿佛踏碎了晨露,在幽静的树林里回荡开来。勾起的唇吻上锁骨,冰冷的手抚上脊背,苍晓吻过她的胸口,舔过她的脖子,最后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你不会有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在你身边,所以不要害怕。”
他说着仿佛安抚似地轻吻着她的唇,但却看见从她的眼里有泪缓缓流了下来——红色的,冰冷的,含混着他的味道。
马车猛然间停了下来,原本安静的四周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有什么人正迅速围住了马车,带着赤祼的杀气和决绝。
“大人,要冲过去吗?”
伴随着马匹的安静,特丽萨的声音从外面低低传来,除了她的声音,周围还有兽一般粗重的喘息。
“现在离客客卡镇还有多远?”片刻过后,苍晓问道,车厢里却安静地仿佛无人。
“马车的话,最快明天中午到。”
“一会儿你只要突围出去就好,用最快的方式联络到伊恩,让他派人到客客卡镇接我们。”
“不过四五个人,我认为我可以保护您。”
“后面那两个人不是轻易能打发走的,更可况在这个时间出手,想必也是有备而来。最好在正午之前甩掉他们,否则对于彼此而言都是场苦战了。”苍晓一面说着,一面从车厢里走出来,怀里横抱着紧裹长袍的奈雅。
谦恭地跪于苍晓面前,特丽萨抬头看了眼正在苍晓怀里昏睡的人,思忖了下建议道:“是不是叫醒她比较好,大人,怎么说她的身手也算可以。既然您要与她同行,至少不应该让她成为您的负担。”
“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再与狼人交手,恢复伤口所需要的体力暂且不提,长时间的干渴已经让她疲累了。是我让她睡下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听话让我抱。”苍晓看了眼有些阴霾的天说道,那尖齿就慢慢探了出来,猩红的眼扫过身前身后的几个人,“离开这里,特丽萨,记住我对你说的话。”
“是。”
语落,有身影随离开的特丽萨紧跟而去,然而安静的周遭那一阵阵骨骼清脆的声响犹如如洪流般形成了刺耳的响动。那些漆黑的树木此时正挥舞着干硬而光秃的手臂,扭动着的腰肢像是附和着不停吹过的冷风一样跳着诡异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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