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屑被他看到,我甚至希望他看到。看到我怎样把瓶梅公司至高无上的漂亮美女总经理的冷酷处罚不当一回事,看到我无论是走进青梅办公室还是从青梅办公室走出来都面不改色,身影笔直胸膛高挺,脸上是凛然的笑。
他越是要看我笑话,越是要在我的难堪处境面前得到快感,我就越是要不让他得逞,越是要把他远远的比下去,让他自惭形秽,奴颜婢膝的形象更加彰显得无处藏身。
然而他走了。
我失望,很失望,那种感受毫不逊于他不舍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好像我真是一个充分准备了好久的演员就要粉墨登场,却突然发现台下没有看客,或者是少了那个重要的看客。
但我还得继续下去。
当我看到青梅坐在临窗的办公桌前,明媚的春日暖阳虽然照在她如瀑的长发上也照在她白净的脸颊上而她的表情却比冰雪还冷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的时候,我就决定,我不但要继续下去,而且还要继续得更精彩强烈。
毕竟,藩玉不过是夹在我和青梅之间的跳梁小丑,青梅才是我要面对的主角。
更何况,我刚才那是糊涂,其实就藩玉那样的人,就算真看到我在青梅面前怎样邪气凛然毫不低头了,他大概也不会感到自惭形秽,反是更加以为我远不如他圆滑,愚蠢得他彻底的不用把我放在眼里呢。
青梅的表情冷,我的表情比她更冷。
她没有看我,我却逼视着她。
她不说话,我就语气生硬的先问:“你有什么事?”
其实我是明知故问,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要把学生时代的事那天的事还有昨天的事加在一起,新仇旧恨一起算将我赶出瓶梅公司吗?
她没回答我,也没看我,道:“进来。”
我没有进去,依然站在半掩的门口,道:“不就是要开除我吗?何必搞得这么曲折婉转?你从前不是很痛快的吗?”
是的,她从前很痛快的,尤其是那次我摸了她胸前的蓓蕾时,她那记响亮的耳光和“杨改之你他妈禽兽不如”的怒骂更是一气呵成,干脆凛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她终于别过脸来看了看我,表情冰冷的脸很是诧异,微微皱了皱眉,道:“谁说要开除你了?”
这么说来她竟不是要开除我了?
我疑惑又惊喜,但我只把疑惑表现在脸上,惊喜却深深的埋藏起来,我不要让她以为我对她的宽宏大量有多么深怀感激,更不要让她看出我对瓶梅公司这份工作有多么在乎。
尤其是后者,她若看出了,以她的冰雪聪明,恐怕我要在瓶梅公司完成妈妈那让我至今都猜不出半点头绪只觉神秘莫测的夙愿会更加难上加难。
毕竟,那几个咬舌根的美女那天窃窃私语时,被我听到过她和瓶梅老总或许有的绯闻关系。
“进来。”她重复道,没再看我,又别过脸去,冷冰冰的对着办公桌对面墙上的高山流水画。
我走了进去,既让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打电话叫我来又不是开除我,我倒真想知道她葫芦里还能卖别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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