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过身,望向所有都抬起头来好奇而又有趣的看着我们的职员,笑问:“你们谁吸烟?”
所有人都只是笑,却不说话。
我又笑问了声:“你们都不吸烟?”
有人从我身边不远处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报告助理,我吸烟。”
我一看,竟然是个少妇。
胖乎乎的,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的少妇。
她的太过庄重的回答,搞得所有人都更加忍俊不禁,办公室里一片哄笑。
她于满室哄笑声中,将自己羽绒服胸前的拉链向下拉了一段,然后伸进胖乎乎的手去,自隔着粉红春秋衣紧贴着她左边那团硕乳的羽绒服里边口袋中,摸出一包红双喜来。
满室哄笑更大了,连努力要维持好自己的形象,尽量不要显得太庄重也不显得太轻浮的我自己,都快要忍俊不禁。
她却半点也没脸红,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我,道:“给。”
我还是努力地忍住了自己,很恰当的笑道:“我不是要烟,我不抽烟的,我是要借打火机一用。”
她终于有些脸红了,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我抽烟的。”
声间渐渐有些低,听上去好像为她一个女人却抽烟感觉不好意思了。
其实,女人抽烟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看过《花样年华》中张曼玉抽烟的样子。白净细长的手指。缭绕的青烟。朦胧的脸庞。优雅而又有着淡淡的忧郁。曾一度为之倾倒,魂牵梦萦了好多年。
当然,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少妇,是远远不可能和张曼玉相比拟的。
少妇将那支香烟放回红双喜烟盒,再把手伸进隔着粉红春秋衣紧贴着左胸前那团硕乳的羽绒服里边口袋,将烟盒放好,这才将手从里面拿出来。
而她的手上却多出了只打火机。
很便宜的打火机,重庆地下通道和天桥上的小摊上随处可见,一元钱就能买两只的那种。
她把打火机塞在我手里。手机带着暖暖的温度,她粉红春秋衣底下左边那团硕乳的暖暖的温度。
我匆匆转过身,努力憋住,推开门就急急将门掩上,跑向那边的窗子,外面人听不到的地方,忍俊不禁的灿笑时,估计外面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除了那个胖乎乎的少妇,所有人都前仰后合了。
笑过之后,我转身从桌上拿起娟子留下的那张纸条,重新来到窗前。
打燃手中的打火机,对着纸条上那行娟秀的字最后看了一眼,将纸条轻轻的伸向火苗。
纸条很快燃着。
我将燃着的纸条抛向窗外。
纸条带着明灭的火光,在暖阳下温柔的春风中轻轻打着旋一边飘浮一边下沉,最后灰飞烟灭了。
记得,那天我打电话给青梅,要她将杨娜的辞职书还给杨娜时,她就是这样说的。
辞职书早已被她点燃,抛向窗外,在轻风中灰飞烟灭了。
今天,娟子在纸条上说“无论昨晚你看到了什么,你最好都当什么也没发生。”我也选择了青梅那样的方式。
在窗前发了会呆,脸上浮起一丝轻笑。
眼前还是娟子的影子,是她清丽的脸,是她寂寞幽怨的小提琴声,更是她坐上那个财大气粗长相猥琐的老头的奥迪a6于夜色中远去时冷清的背影。
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胖乎乎的少妇的打火机还在手里,又推门出去,将打火机还给她。
打火机上有着我手心上的暖暖的温度。
返身进屋,将门掩上,想起少妇很快就会将打火机放回她羽绒服里面的口袋,我残留在打火机上的暖暖的温度很快就会和她粉红春秋衣下左边的那团硕乳上的温度中和,心里竟有些反感的滋味。
甚至觉得,自己那只握过残留着她左边硕乳的暖暖温度的打火机的手有些脏。
想转身推门而出去洗手间洗洗,又觉得自己似乎洁癖得过分了点。
但还是将另一只手衣兜,想从里面摸出点纸团来轻轻擦拭。
我没摸到纸团。
我摸到了丝一般柔滑的东西。
是春花的手帕。
我这才记起,春花的手帕还在我衣兜里。
我忘记了擦拭那只自以有些脏的手。
我将春花的手帕掏出来。
对着手帕,嗅着悠悠的淡香。我在想,这手帕不知跟了春花多少日子,也许昨夜,她还于门背后一边想着我因娟子质问她的无情和跟藩经理暗中勾搭的无耻,悄悄的用它轻拭过自眼角无声流下的晶莹剔透的泪水呢。
而今天,她却把手帕给了我。
白净得不染纤尘的手帕,她却让我用它来擦拭脸上脖子上残留着的妖艳风骚得近乎低贱的藩经理唇上的口红。
我心里有些难过,忽然再次好想给春花打个电话。
我不想提起娟子,不想提起那个猥琐的老头,更不想提起藩经理,我只想对春花柔柔的说声对不起。
我的门却忽然被谁从外面推开。
有人连门都不曾敲就踩着高跟鞋的脚步走了进来。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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