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鄞璟瑜一惊倏然拉起在地的御医,“怎会这样?难道调理不得吗?”
“回陛下,从娘娘的脉象中可知,娘娘乃先天不足,且年幼时未得及时调理,积蓄到如今体质便虚了。而近日娘娘又因心病而寝食不当,更是愈发消耗了她的元气,就算从今开始用药石调理渡过了妊娠期,也难保生产之时呣子的平安。”李御医一口气说完,几乎未换气。
鄞璟瑜顿时全身一僵,如遭惊天霹雳,不住在念叨着,“不可以,怎么可以,就算死她也要生下我们的孩子。”
罢了,他就是逃一般的踉跄着离去了。
玄乾宫乃赤夏历代帝皇的寝宫,此时夜已深,却依然灯火通明。
鄞璟瑜仍是一身拘谨尊贵的皇袍端坐在几案后,双目茫然空洞。
脑海中所有的温馨的画面,如老化的漆面褪色而斑驳了。
孩子,一个有着他和她血脉的孩子,一个能羁绊他们一生的孩子,倘若孩子没有了,他们又只剩下对彼此的恨了。
恨,一个可怕,却又不得不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让他们相互折磨,却又维系着他们的关系。
恍惚间,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曾经他们共患难的小地窖,哪里有着深埋在心的与她的温馨回忆。
怀揣着那样一份回忆,他又来到了她的寝宫。
朦胧的灯火将她睡颜映照,她睡得不甚安稳,那在眉宇间总不住的泛起涟漪。
他走向她,轻轻的为她抚平那阵阵在眉头的涟漪,却似扰了她的梦,她不由得轻声嘤咛些什么,后又莫名的溢出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