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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流年

父母在车后座聊着,「小辉那个女朋友真不错,虽然看上去比小辉大一点,不过两人很有夫妻相。这孩子终于定下来了,不容易啊。」

「是啊,说不定很快能喝到小辉的喜酒。是吧,阿年?」

「嗯,是啊。」顾流年淡淡道。

「阿年,你在车座上放了什么?」母亲的后背似乎硌到什么,向后摸了摸,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方形盒子。

「是巧克力,很有名的牌子,你们尝尝看吧。」这是他特地买的黑巧克力,本来打算送给纪辉,可见面之后,明白两人之间的深深鸿沟,就收起了这份礼物。怕他以为自己仍对他旧情难忘,更怕让他困扰。

「恩,味道还不错,你也来一颗?」父母边吃边聊,兴致一直很好。顾流年专心开车,没有再说话。

「I’ve seen you cry,I’ve seen you smile.

I’ve watch you sleeping for a while…

Goodbye my lover,goodbye my friend.

You hāve been the one.You hāve been the one for me.

Goodbye my lover,goodbye my friend.

You hāve been the one.You hāve been the one for me.」

在音乐的陪伴中,顾流年微蹙眉心,带着寂静而宁静的表情,定定凝视前方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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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刚踏入「左岸咖啡座」,还没来得及四处查看,就听到爽朗的叫声,「顾流年,这边这边!」

遁声看去,左侧靠窗的位置,有位浓眉大眼的男子朝自己用力挥手,顾流年微微一笑,走过去,「等很久了? 」

「迟到了,罚你请客。」邬兴华不客气地说。大概是下班后赶过来的,他穿着白衬衫,打着很正经的领带,多了几分沉稳之气,已经不再是大学时毛毛躁躁的男孩。毕业后,邬兴华进入一家国际大公司做法务。虽然专业并不是很对口,但对像他这样生­性­跳脱、猴子ρi股坐不稳的人而言,法官和律师显然不适合他,还是进入企业比较好,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没问题,来之前就说是我请了。」顾流年笑道,目光落到邬兴华对面的清丽女子脸上,「童瞳,好久没见了,你怎么样?」

「我很好,你呢,顾流年?」童瞳含笑看着他。她穿着一套白­色­调的素雅裙装,画着淡妆,与她的气质十分相宜。

「我还是老样子。」顾流年坐到邬兴华旁边,要了杯拿铁。大学毕业后,同学们有的回老家,有的继续攻读博士,有些则去了别的城市发展。在B市和他保持联络的人,为数不多,邬兴华和童瞳便是其中之一。因彼此的工作场所相距不远,闲暇时,他们经常出来喝杯咖啡,聊聊近况。

「童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欣赏你在法庭上的英姿啊?」耳边听到邬兴华这样问。毕业后,童瞳通过司法考试与公务员考试,进入了本市法院。从小小的书记员做起,现在已是助理审判员。是女­性­,又风华正茂,在正式法官大量告缺的今天,她的前程不可限量。

「你现在来法庭,照样可以看到我啊。」童瞳抿嘴笑道。

「那不一样,我真正想看到的,是你坐在审判席上,像个女王一样高高在上的样子。」邬兴华笑道。

「那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你别这么心急啊。」童瞳好笑地看着他。

「我能不急嘛,朝中有人好办事嘛!你早日执掌大权,如果公司或我自己 有法律上的纠纷,也可以找你走走后门。」邬兴华大言不惭地说。

「你啊,自己也是学法的,还一天到晚钻空子。」顾流年瞥了他一眼,「幸亏你没去做法官,否则不知弄出多少错案。」

「是是,顾大律师,就你最清廉洁公正、铁面无私,好了吧?算我怕了你,真是的,老同学这么多年,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死,法外不过人情嘛。」邬兴华笑嘻嘻搂上他的肩膀。

「喂,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顾流年斜睨着他。

「怕什么,我们两都是男的,童瞳又不会吃醋,是吧?」邬兴华笑着看了一眼童瞳,后者微微一笑。

「是啊,你们就继续卿卿我我吧,当我是团空气好了。」

三个人边说边笑,仿佛回到大学那段心无杂念的单纯岁月。一旦步入社会,事事察言观­色­,多个心眼,哪怕和同事相处得再融洽,也很难交到念书时那种不计任何功利的单纯朋友。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格外珍惜。

「啊,我先走一步,和同事约好了去打壁球。体育馆这个时候超难泊车,我得早点赶过去。」邬兴华看了看手表,站起来。

「好吧,我也打算回家了,要不要我送你?」顾流年招来侍者结账,并对邬兴华说。

「送什么送!」脚背传来一阵剧痛,被对方狠狠踩了一脚,顾流年微微蹙眉,没有出声。

「我自己赶过去就行了。」邬兴华猛地一拍顾流年的背,下手毫不留情,并趁着童瞳走在前面没注意的时候,一把扯住他,俯在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顾流年,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创造大好机会,可别再浪费了!」说罢向前狠狠一推,顾流年差点撞上童瞳……

「人真多……」收势不及,不得不扶往童瞳纤细的双肩,距离拉近,一阵幽香飘入鼻中……

「是啊,这家生意很好。」在他双臂范围中,童瞳仰起清秀的脸庞,朝他微笑。

「我送你回去吧。」对方眼中流露的殷切期盼,让顾流年再也说不出疏离的「再见」两个字。告别时,邬兴华得意洋洋地朝他挤了挤眼睛。对死党的这份「好意」,顾流年只能报以苦笑。

上车后,为免过于沉默,顾流年打开了CD,静谧的小夜曲如月光倾泻而下……童瞳很安静,默默听了一会儿,笑道:「你也喜欢托塞利?」

「说不上特别喜欢,随便听听罢了。」他没有什么特别迷恋的东西,更没有偏执的喜好,一切都是泛泛,只除了……只除了某个人。

「你啊……」童瞳看了他一眼,调侃道:「每次见面,都感觉你比以前更滴水不漏,是不是因为在律师楼做的关系?」

「有吗?」顾流年淡淡道,不置可否。做律师这一行,的确要六亲不认,戴假面具在所难免。

「有时候我很想念大学时光。」童瞳轻叹道:「自从毕业后,就觉得你离我们越来越远……可能是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吧,毕竟职场不比校园,太多事分心,感情疏远在所难免,所以我才一有空就拼命拉你们出来喝茶。」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顾流年认真地说。

「一辈子的好朋友?」童瞳喃喃重复。凝视着车窗外渐浓的暮­色­,睫毛轻颤,像在掩饰什么……

「童瞳,你怎么了?」见对方神­色­有异,正好她家也到了,顾流年把车缓缓泊到公寓楼下。

「这辈子都只是朋友,再不可能是其他了吗?」童瞳抬起眼睑,眸­色­轻柔似水,带着几分哀怨。

顾流年怔了几秒,有点手足无措,「对不起……童瞳……我……」虽然心里隐隐有所察觉,邬兴华也一直在耳边念叨,可他就是刻意保持距离,好让对方知难而退。然而没想到,童瞳比他想的更执著。

「三年了,你一直没有交女友,我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童瞳自嘲地笑了,「难道,你还忘不了心里那个最重要的存在?」

纪辉……想到这个名字,喉咙不由一阵发紧。顾流年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掏出后,才想到若真的点了,对童瞳不好。于是只能把烟夹在手指,呈僵硬的姿势。

「童瞳,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顾流年没有回避她的视线。为对方好,必须把话说清楚。

「你果然还爱着她。」童瞳美丽的笑容中不无苦涩,「可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见过她?」正因为顾流年身边一直没有固定女伴,她才会心存希冀,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因为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他有了很好的恋人,说不定会马上结婚。」顾流年缓缓道:「从头到尾,只是我在暗恋他,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

童瞳震惊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谁……」

「我不是什么白马王子,童瞳。」顾流年侧过身,看着她,「我对他的感情,就世俗标准而言,是禁忌的、见不得光的,一旦公布于众,肯定要遭受大家唾骂,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他一直是我心里最深的牵挂。」

顾流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苦笑道:「早在懂事之前,这个人的一切,就已经和我的身体、血­肉­和灵魂一起生长……你能了解这种感觉吗?恐怖极了!如果想过得轻松,也许我该选择遗忘……也许我最终还是会选择遗忘,可在真正淡忘一切之前,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更不知道结果会怎样。童瞳,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好女孩,我不能耽误你,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比较好。」

童瞳低下头,微卷的长发覆盖了她的表情,好一阵子,才听她叹道:「顾流年,你果然是位很称职的律师,不给人一丝余地。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

「对不起。」顾流年愧疚地说。

「不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认识我。明知你对我没感觉,仍然抱着幻想。现在一败涂地,都是我咎由自取。」

「不……」

「好了,别再说了,我什么都明白。顾流年,再见还是朋友。」毕竟是现代女­性­,受过高等教育,又是未来的法官,知道大势已去,便坦然接受。手起刀落、­干­脆明快,这才是现代人的恋爱方式。

速战速决,你既无心我便休。勇敢做出尝试,也勇敢接受胜与败的结局,然后继续寻觅下一位适合自己的对象。谁会像他,爱一个人就像爱上灵魂与血液,载浮载沉,几番挣扎,就是游不出这片汪洋?

「当然,一辈子的好朋友!」

得到他肯定的回应,童瞳露出舒心的笑靥。目送她虽遭受打击却依然优雅的背影消失,顾流年才发动车子离开。

从此朋友归朋友,公事归公事。有空大家照常出来喝茶聊天,不露一丝尴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当邬兴华知道他们最终「没戏」后,不禁扼腕顿足,痛骂他是榆木脑袋,眼睁睁放跑条件这么好的女孩。顾流年知道邬兴华对童瞳一直有好感,想撮合他们在一起。只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感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更何况童瞳喜欢过自己,顾流年不好做得太露痕迹,以免增加不必要的误会,只能任他们自由发展。

对顾流年自己而言,感情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虽然身边不是没有人,追他的人很多,有男有女。有些是自己客户,有些是一掷千金的富婆,有些则是一面之交的陌生人。其中不乏优秀杰出、风趣优雅之人,可没有一个是心之所系,因为他们都不是纪辉。于是他渐渐习惯了独处,忙碌之后,常常一个人开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午夜街道,任自己穿行于清冽的风中……

车内流淌着天籁般的旋律,蜿蜒的路灯似银河遗珠,漫漫落了一地。上穷碧落下黄泉,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来生能否和这个人,以美好的开端和结局,重新演绎一遍?

他不知道。

怕只怕自己要的太多太贪心,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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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噩耗的时候,顾流年正在上班的路上。一接到母亲的电话,不禁面沉似水,马上向事务所请假,急速开回老家。赶到医院已是中午,他三步拼二步,还没等冲到急症室,就听到一阵阵哀痛欲绝的哭声,心里不由一紧。充斥着消毒水和血腥味的房间,母亲、大舅妈和纪明抱头痛哭,父亲及别的亲戚在旁边不断劝慰两人。房中的急救床上,护士正将床单罩上大舅舅灰败的脸,引发大舅妈更凄厉的哭喊……

刚才电话中母亲说,大舅舅发生严重车祸,逆行和一辆载货大卡车相撞,车头严重变形。当时就觉得大事不妙,却不敢往坏的方面想,可大舅舅最终还是没能挺住。事实上,顾流年后来得知,大舅舅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因头部的重伤停止呼吸。他才五十六岁,就此抛下大舅妈一家人,撒手人寰。大舅舅平时少言寡语,一心扑在塑胶厂上,和亲戚们都不甚亲密,但毕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顾流年的心里一阵悲痛,不禁红了眼睛。

斜对病床的墙角,有一团人影瑟缩蹲着,双手抱膝,头深深埋在膝盖中……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痛哭的大舅妈和 纪明身上,没有人在意安静得近乎诡异的他。

「阿辉?」顾流年走过去,半跪在他身边,右手轻轻抚上他的肩膀。这才发现,他抖得厉害。

「阿辉,是我,我在你身边。」顾流年摸摸他的头,又摸摸他凉薄的脊背。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碰碎。

「别难过,我会陪着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流年一遍遍低喃这些类似誓言的安慰。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辉才勉强抬起头,满眼透明的泪……

接触到他眼神的一瞬间,仿佛风云际会!顾流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管了,哪怕此刻天塌下来,他都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分担他所有的悲喜哀愁!

反覆挣扎的,不过是一颗爱他的心!他不管他明天会不会结婚,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不管自己的感情有没有回应;他想要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呵护他,就像儿时那样,当他一个人的避风港湾。说他痴也好,说他傻也罢,他就是没办法抛下他,眼睁睁看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哭泣!

他的心疼得厉害,也柔软得厉害;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在逆天行事,会不会遭到天罚,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没有理由也没有什么借口,只是带着决绝的心意,带着一份酸涩而甜蜜的温柔。

「阿年……」纪辉像是不会认人的孩子一样,茫然盯了他半晌,才从胸腔发出破碎的声音,眼泪无声流了下来。

「是我。」顾流年向前一步,跪着抱紧他。纪辉先是发出细细啜泣声,全身抖个不停,然后渐渐变大,如孤狼般嚎啕痛哭,就像儿时一模一样。顾流年一直替他顺背,不断抚摸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他。

「我什么都没有了……」纪辉哽咽着说。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

「我不会!」顾流年的回答斩钉截铁,然后,他更紧地抱住了怀中消瘦的身体……

接下来是一段马不停蹄的忙碌期:处理车祸事宜、办理大舅舅的丧事……大舅妈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忙上加乱;纪明要念书,帮不上忙;纪辉虽然从Q市回来,却神思恍惚,不能再刺激他。于是大部分事情,都落在顾流年及父母身上。

顾流年的事务所还有不少案件要处理,他每天奔波在B市和老家之间,不到一个月,人就瘦了一圈。但这些身体的疲累都不算什么,只要每天能看到纪辉。

大舅妈被父母接到家中养病,于是纪辉也跟着过来。他白天在塑胶厂帮忙,晚上就在顾流年的父母家吃饭。饭桌上的气氛相对沉默,双方都避开敏感话题。纪辉吃完后,每天问候自己母亲的近况,却从来不曾踏入她的房间,大概怕一见面就会想到大舅舅吧。然而,当顾流年某晚无意听到大舅妈的咆哮,才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妈,爸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我……」从薄薄门板传来的,是纪辉虚弱的声音。

「闭嘴!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出事?我早就叫你从Q市回来帮忙,你倒好,总是找理由推搪。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要是你早点回来,你爸就不会自己开车出门更不会这么早就……就……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扫把星啊……你是不是要把全家人勀死了才开心?」

大舅妈又急又快的怒骂,带着哭腔,一阵阵咆哮。顾流年实在无法忍耐,猛地一把推开门,「大舅妈,你讲得太过分了!大舅舅的事,谁都不想发生,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可这不是纪辉的错,你怎么可以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

「阿年,你不知道,算命的说他是天煞,勀我们一家……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他生下来……」

大舅妈微颤着手指,定定指着纪辉,后者已是面­色­惨白。

「你这是迷信!大舅妈,别再这样伤害纪辉了。」顾流年上前一步,将纪辉挡在自己身后,对大舅妈沉声道:「就是因为你,他才变成今天这种­阴­沉孤僻的­性­格,到现在连一个亲密朋友都没有。大舅妈,纪辉和纪明,同样都是你的骨­肉­,为什么你这么偏心,对他咄咄相逼?你已经失去了大舅舅,难道还想再失去自己的儿子?」

顾流年一向温和,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如此严厉的口气与亲戚讲话。母亲的脸­色­微微变了,连忙喝斥他,「阿年,别说了,舅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顾流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不起。」

「妈,你别生气了,我扶你回房吧……」纪辉开口道。

「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大舅妈把所有的怒气和悲痛,全都发泄到纪辉身上。纪辉和她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改善,却因大舅舅的死,打上了永世不得翻身的烙印。顾流年替他不平,却毫无办法。再这样相处下去,只会互相伤害,于是顾流年和父母商量,接纪辉到自己B市公寓,等大舅妈养好身体、心情缓和后,再慢慢劝解。纪辉听了,没有反对。于是当晚,他便带着简单的行李,跟顾流年回到公寓。

「房间我已经收拾­干­净,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好了,这是钥匙。」顾流年把一串钥匙放到他掌心。

「嗯。」纪辉垂下头,低声道。

「头发长了,明天我带你去剪?」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纪辉的眼睛,很想用手替他抚去,但顾流年克制住了。

「好。」纪辉点点头。大舅舅的丧礼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但大家似乎都还不曾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疲倦,灰暗的脸­色­更加颓败。

「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我替你去放水。」

「谢谢你,阿年。」

顾流年停下脚步,「都是兄弟,说什么谢。」纪辉抬头看了看他,眸光一闪,没有说什么,露出一个单纯的浅笑。

久违的同居生活,再度展开。但是很奇怪,顾流年心里却没有多少雀跃之情,有的,只是一份爱到深处无怨尤的平静和深深浅浅的温柔。是的,他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想伤害他,更不想强求他。虽然这般体贴和谨慎也许是多余,可心中对他的感情却是如此强烈,让他无法妄断是非。他只想尽自己的全力,好好照顾他,让他快乐。

也许这样很辛苦,可是纪辉,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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