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求道:“妹妹,我并无意告状,也无心逃跑,只是想求妹妹为我生法捎上一书,告诉我的亲人,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他叫贾涉,也是官场中人,在高邮衙中供职。”
芹儿笑了起来,笑得很古怪。“我劝你快快断了这自作聪明的念头,趁早老老实实。夫人的脾气不好,打死个把下人,跟杀只鸡一般。何况到这地方,你就是Сhā翅也飞不出去的。”
胡氏不敢强求,跟着芹儿来到磨房。
芹儿让磨工将驴卸下,拴到槽上,让胡氏去推。
芹儿生在城镇,虽说家贫,也不过干些缝补浆洗、做饭刷碗的家务,从没干过重体力活儿。推磨拉碾需要驴马之力,她如何干得了?
她抱着磨杠用力前推,没走几步汗水便淌了一脸。芹儿不说她无力,认定她推得慢是偷懒,令磨工拿着皮鞭在身后躯赶。
每天一斗粮食,胡氏必须用一下午磨完,磨不完则不能下班。胡氏每天推磨都到深夜,还没躺下打个盹,就得起来打扫庭院。
占地几十亩的大院子,几十间大大小小的庭堂,胡氏鸡叫起床,干到正午,有时候还是难以干完。干不完便是偷懒,便要受刑。
每日里,胡氏起早摸黑,如牛马负重,她咬牙挺住,盼望着她心上的人贾涉能找到她。“他是抓贼的,治贼的,淮东淮西的神捕他都认得,能会找不到我吗?”每想到这些,她就增添了生的毅力,加强了挺过来的意志。
但是,夫人和芹儿总是和她有几辈子报不完的深仇大恨似的,无论她如何小心谨慎,拼命卖力,她们仍然是鸡蛋里挑骨头,桑树下边弯腰,向她找茬找事(穗)。
这天,不知谁打碎了一个花瓶,芹儿便硬说是胡氏摔破的。她让两个粗使的丫头把胡氏押到大厅,交给夫人。
夫人好像早料到她要犯错似的,早带着一班子行刑的丫头在厅上等着。“说吧,摔我花瓶干什么?”
“夫人,奴才确实没摔花瓶啊!”
“我知道,你能摔吗?你是故意把花瓶碰掉地上,让它自己破的,是吧?”
“奴才正在院中扫地,并没在客厅干活。”
“碰掉花瓶,就该向主管报告,你却跑到院里扫地去了。是欺我没用,查不出你吗?”
“夫人,不是啊!”
“不是逃脱罪责,那就是故意示威对抗了?这更不能轻饶!”说着,便向行刑丫头命令道,“家法伺候,重责三十!”
夫人的家法是自己创造的,是脱去上衣用竹帚打后背,不几下便能使人血肉横飞。
夫人令下,身后的丫头们应声上前,将胡氏掀翻在地,拿手的拿手,捺腿的捺腿,死死按定,将上衣掀起,露出白嫩的脊背。
那芹儿是久惯行刑的角色,一帚竹带着呼哨声落下,胡氏脊背上霎时便如雪地上绽开了一树梅花。
不到十下,胡氏背上已经血肉模糊,她绝望地大叫一声“夫君,救救我们呣子吧!”便将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胡氏悠悠醒来,忽听夫人问道:“夫君,你怎么了,认识她吗?”
“不,不认识!”一个男声答。
“不认识就好。再给我狠狠打!”
胡氏听着那男人话音熟悉,不敢抬头观看,只是将脸偏了一偏,瞥了一眼,便比刚才挨打还疼似的,两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大奶的弯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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