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我说打招呼,就是商量的意思嘛!不经您老批准,您老再给儿子几个胆,儿子也是不敢作主的!”
贾涉只想到胡氏已经难以找到,只一味在史氏和母亲面前自断后路,这正好跳进了史氏的圈套。
原来史氏不仅醋心大,而且老谋深算。她知道贾涉在任上养二奶之事之后,心中气愤地想道:“我到了你家,十多年来,你除了上访告状,为你父鸣冤,便是读书练武,这么一大片产业全靠我一人操心,或请娘家人帮助打理。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儿一女?倘若他娶了胡氏,也生下儿子、闺女,这家产岂不少了一半?何况是暗中包养二奶,连个招呼也不打,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岂能饶你!”
史氏越想越气,本想赶到高邮大闹一场,转而想道:“暗养二奶虽坏名声,但并非大罪,若明着同他与那狐狸精大闹,结果定会弄巧成拙,促使他收为正式小妾。”便不动声色,暗中挑选几个会武功的亲戚将胡氏绑架,再“买”到自己手下,并且要让贾涉亲眼看到她被毒打而不能相救,以此来冷胡氏的心,断二人的情。
此时,胡氏见贾涉在母亲面前把话说死,自断了后路,便向一边的小芹使了个眼色,小芹会意,走出门去,片刻回来,惊慌地报道:“太奶奶,老爷,夫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史氏装模作样地问道。
“太奶奶的古瓷花瓶给摔碎了?”
“什么,谁摔的?”史氏已经愤怒地站了起来。
“新买的那个丫头!”
那花瓶是贾涉父亲结婚时在景德镇购买,是老夫人的心爱之物。老夫人听说自己的宝贝被丫头摔破,当即气得浑身发抖,白眼直翻。
贾涉见母亲气成这样,当即怒问道:“怎么摔的?”
“他在前厅打扫,手里拿个鸡毛掸子,一边东捣捣西捣捣,一边嘟嘟囔囔地发牢骚,又是伙食差了,又是工钱少了,又是主人待她不好了——念着念着,猛一捣,花瓶便捣倒了——”小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贾涉听了,大怒道:“这不是故意的吗?真是胆大包天,给我狠狠打!”
史氏早等着贾涉这句话,一边令小芹准备行刑,一边向贾涉邀请道:“当家理事,跟你们衙门审案一样,也是一门学问,夫君不去看看吗?”
贾涉想看看花瓶破得什么样,能否请人修补,便令人服侍母亲休息,跟史氏来到了前庭。
史氏行刑,贾涉只顾摆弄那只摔碎的花瓶,尚未认出被打的丫头就是他正在到处寻找的胡氏,直到胡氏叫出“夫君,你在哪里,救救我呣子啊!”他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方才准备上前看看。
他站起身,走上前,侧头看了一下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丫头”。他只看见了半边脸,但这耳鬓厮磨将近一年的半边脸,已经让他作出了确定的判断。他像是突然从高空落下,身子飘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黑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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