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江沐风慌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一见到戒指就浑身不自在?这究竟是为什么?等等,这戒指不是乞丐送的吗?还有,这衣服,这银行卡,都是他送的,他一个乞丐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更奇怪的是,在医院门口,他还说了一些奇怪的口诀,简直和那天巷子口勇斗异能者听到的口诀差不多,难道念口诀的是同一个人?我怎么会遇到乞丐呢?那里明明就是我和诸葛玄碰面的地方……哦,原来是这样,我钻进了一个局里,只有我一个人傻瓜似的蒙在鼓里,保不准那帮家伙还在举杯尽欢呢!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哥哥,你怎么呢?”若曦不解地问道。
“若曦,对不起,我还有点急事,我得马上出去一趟!”江沐风急急地说,也不等若曦作答,一溜烟地飞了出去。
“哥哥!”若曦失望地站在门口喊道。
“真没礼貌,还好意思说别人没有人情味!”韩燕讥道。
“好了好了,他出去有事,咱就不管他了!”若晨一个劲安慰若曦。
“姐!”若曦像受了委屈似的,扒在若晨身上哭了起来。
“没事了!”若晨拍拍若曦的肩膀,安慰道。
此时,一路奔跑的江沐风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及时赶到医院,向乞丐问明真相。大概跑了十来分钟,江沐风喘着大气倚在医院门口。“手汇阴阳聚极,心光合一归下田。有中亦无无中有,气行任督贯满堂。左右脉络气充填,髓骨精气化真元。万法归宗道无穷,引气回返下丹田……”江沐风照着乞丐的口诀念道,可奇怪的是体内并没有真气游动,这套心法对他而言就像是花哨的小玩意,根本排不上用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念的人不同,情况就会如此的不同?还是问他好了!想及此,江沐风大步走进了医院,可是当他赶到病房时,早已人去房空。江沐风急不可待,赶忙去问护士:“请问这病房里的人呢?”
护士心下生疑,反问道:“这病房一直是空着的,哪有什么人?”
江沐风辩道:“这里明明住了一个乞丐的啊,是今天凌晨住进来的!”
护士白了江沐风一眼,摇头道:“神经病!”
江沐风宏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有位主治医生可以作证!”
“什么主治医生?”护士疑道。
“就是那个很高很胖的医生啊?”
“戴眼镜吗?”
江沐风仔细想了下,摇了摇头:“不戴!”
护士没好气地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这号人!如果没其它事,请便吧!”
“啊?怎么会这样?”江沐风此时才明白自己被耍了,而且被一些不知来龙去脉的人给耍了。想不到我江沐风也会被人耍啊!江沐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走出了医院。
摩天大厦。
“老爷,江沐风生疑了,他风风火火地赶去了医院!”诸葛玄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
“哦?”老爷头也不回,淡淡地回应。
“我们要继续下去吗?”诸葛玄问。
“当然!”老爷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很有分量,不怒而自威。
“可是我担心他太聪明,早晚会知道这一切的!”诸葛玄不无忧虑道。
“知道又怎样?没人可以阻挡得了我!”老爷冷冷道。
“是,老爷!”诸葛玄应道。
“去准备吧!”老爷下起了命令。
“是!”诸葛玄小心翼翼地走出去,而等待江沐风的会不会是下一个局呢?
改天再谈
江沐风浑浑噩噩地走回家,脑袋里一片空白。“你回来啦!”若晨坐在沙发上,淡然道。
“嗯。哎,你们聚会完了吗?”江沐风点点头,问道。
若晨两手一摊,不高兴地说:“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中途跑路吗?”
江沐风咂了一下舌,不解道:“我怎么感觉你话里带刺啊?”
“本来就是,你不知道你这样开溜有人会伤心吗?”若晨据理力争。
“有吗?可是我确实有急事啊!”江沐风解释道。
“就真的那么急吗?”若晨质问道。
“急,十万火急!”江沐风把没的说成有,把有的再扩大十万倍,而且他态度诚恳情感真切,看不出有造假的嫌疑。
“那你干嘛送那么贵重的礼物给妹妹?你是不是对若曦动心了?我可警告你,你不许打她的主意!”若晨恶狠狠地望着江沐风。
江沐风见她误会,立马回道:“哎,我说你的联想还真够丰富的啊!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什么?”若晨瞪眼道。
“我要纠正你三个错误!第一,礼物不是我买的,我也不知道里面会有戒指;第二,我没有对若曦动心;第三,我也没有打她的主意,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江沐风认真地说道。
“是吗?”不知为何,若晨听到这话居然有一丝甜甜的感觉,可是一想到妹妹,她故作严肃起来:“可是若曦好像挺喜欢你的,我担心她……”
“担心什么啊?她也只是把我当大哥哥而已,不是吗?她还只是小孩子,我想是你想太多了!”江沐风居然教训起若晨来。
“可是……”
“好啦好啦,别再可是了,去睡觉吧!晚安!”江沐风挥了挥手,轻轻一笑。
“晚安!”若晨回应道,摇摇头便回房了。若晨一整晚都睡不着觉,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憋得慌,好像在担心很多事情,但仔细一想又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又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真矛盾,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沐风吗?
若曦其实也没有睡着,她一直躲在门边偷听两人的讲话,不知为什么,当她听到“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时心情异常沉重:把自己当妹妹,说明哥哥心里有我;可是又只能当妹妹吗?难道他真的只把我当小孩子?若晨晃晃头,自问道:“余若曦,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你真的喜欢哥哥吗?等等,你说喜欢?”若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江沐风的影子。他来的这几天自己过得很快乐,一切好像因为他而变得特别有意义,尤其是他送戒指的那一霎那,她真的是以为遇到了白马王子,如果他再说点煽情的话,保不准自己就要情不自禁地扑入他的怀里了。只可惜,他不但借口外出,连礼物都是别人给的……简直是可恶!
江沐风辗转反侧,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同时也闪过无数个疑问号: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这么倒霉?那个神秘的诸葛玄又是谁?他好像知道什么,尤其是他说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但我没有料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对了,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凌晨3点,解开一切谜团的终极时间,这次一定不能再出意外!可是那个诸葛玄会出现吗?
“哎呀,我不管了,说不准这是考验呢!张良不是因经得住考验而得了《太公兵法》吗?对,我得提早去!”打定主意,江沐风两点钟就起床了,街上冷冷清清的,唯有那橘黄的霓虹点缀着夜市,树影婆娑,暗光浮掠,江沐风感到一阵阴冷,只得倚到一棵树旁等待,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诸葛玄还是没有出现,江沐风等得有些不耐烦,居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拍了拍江沐风的肩,他的美梦被打断,斥道:“来者何人!”
诸葛玄神秘一笑,摆出了一个招牌动作:“诸葛神算,算无遗策!”
江沐风搓了一下脸,随意应了句:“是你啊!”蓦地又提高了N分贝:“是你!”
诸葛玄点头道:“是啊!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改天再谈吧!”说罢转身要走。
“站住!”江沐风喝道。“你这人也不小了,就只会耍得人团团转吗?故意迟到,还装乞丐糊弄人,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哦?我有吗?我什么时候成了乞丐呢?”诸葛玄装傻道。
“你还想抵赖是吧!不错嘛,找人合伙骗我!我看你倒不像算命先生,而是大骗子吧!”江沐风讽道。
“信不信由你!”诸葛玄随口道,忽然又换了个调子:“而且,我现在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之谜!这些我都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江沐风的胃口被吊起,急问:“那是什么时候啊?”
“明天凌晨3点,不见不散!”诸葛玄又摆出招牌笑容,提醒道:“等人要有诚意,可不许再睡着了哦!”
江沐风气不打一处,这老家伙还真是老奸巨猾,根本就是耍我!凌晨3点,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呢!他真的知道这些秘密吗?他真的能帮我转运吗?
卖鱼也能转运
第二天凌晨3点。江沐风再次神经质似的爬起来,他居然选择了相信诸葛玄。因为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好骗的。再说,他觉得诸葛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似的。
“哈哈哈!年轻人,有耐力,有魄力,有魅力,我果然没看错你!”诸葛玄人未到笑先到。
“打住打住!我们闲话少说,谈正经事!”江沐风被老头一连拖了三天,怒火正无处发泄。
“年轻人,勿焦勿躁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有的谜题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那就是你的身世之谜!”诸葛玄幽幽地说。
“你就别故弄玄虚了,赶快说吧!”江沐风急不可待。
“无可奉告!”诸葛玄一口否定。
“什么?”江沐风被泼了一盆冷水,再也冷静不下来。
“我是说现在不能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转运!”诸葛玄不气,也不恼。
江沐风疑道:“转运?”
“对!从今天起,你就得去卖鱼!”诸葛玄身后不知怎么多了几筐鱼。
“哇!这么多鱼,你耍我吧?哎我说,卖鱼和转运有什么关系啊?”江沐风被那几筐鱼吓住,顿时傻眼了。
“你有没有听过‘把药渣倒在路上,让人带走病痛’的说法?”诸葛玄顾左右而言他。
“无稽之谈!”江沐风一口否定。
“对,是无稽之谈!但它也总算是一谈,而且也有可取之处!你知道吗?我们人活在这个社会中,并不是单独存在的,也就是说绝对的个体是不存在的。我们要适应并融入这个社会,我们要和别人交往,这其中就涉及到‘人缘’的问题。所以说到底,人缘和人品是直接挂钩的!你之所以RP值一直那么低,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没人缘;而早就你没人缘的原因是你RP值太低。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你周围的人处处躲着你,唯恐避之不及,久而久之,你就形成了自闭症,更加不懂得与别人交往。所以,你现在必须做的就是与别人交往!”
诸葛玄说得头头是道,让原本不服气的江沐风心服口服。“可是,这样做就有用吗?”
“这就回到我举的那个例子了!其实,只要你用心去看,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他们身上都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平常所说的‘贵人’,其实就是那个人很对你口,能够给予你巨大的帮助。其实这是相对的,只要有心,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的‘贵人’。也就是说,只要你用心和周围的人交往,你就会挨到福气,从而把霉运带走!”
江沐风忽觉头大,将信将疑道:“这真的有用吗?”
诸葛玄轻轻一笑:“相信我吧,只要你照着我的去做,你一定会时来运转的!”
“可是,这卡是怎么回事?”江沐风仍有疑虑。
“这本来就是你的,放心用吧!”诸葛玄淡然道。
“噢!真的能转运吗?”江沐风忽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当然!”诸葛玄信心满满。
当然?这个答案怎么就这么熟悉呢?啊!不对,这边娃不会忽悠我吧?江沐风兀自思量,诸葛玄却扬长而去,笑曰:“伯乐今安在,千里良驹待。时穷运还转,否尽泰复来!”
“哇靠,连我的诗也山寨!哎,我说,你还没付版权费呢!喂,慢点——”江沐风独自在原地唧唧歪歪,那诸葛玄只当没听见,直往总部奔去。
“老爷,一切安排妥当!”诸葛玄恭恭敬敬地说。
“没问题吗?”老爷尚存疑虑。
“暂时没有,他现在的RP值已降到﹣66888,如果他顺利通过考验,应该没问题的!”
“我们得加快步骤,游戏马上要公测了!”老爷满脸严肃。
“只可惜他心地太善良,‘美人计’根本不管用,不然我估计他应该恢复正常了!”
“是么?”老爷抬了抬眉梢。
“老爷,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我担心有一天会露馅的……”
“不必说了!”老爷止道,声音不觉提高了几个分贝:“为了我的大业,就算牺牲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是!”诸葛玄唯唯诺诺。
斗鱼
江沐风望着N箩筐各种各样的鱼,忽然有种想死的冲动。我靠,这么多鱼要我卖出去,这不是要我命吗?卖鱼?想着都觉得害怕。江沐风越是觉得害怕,害怕就扩大无数倍,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江沐风不能自已,一整天都是在紧张中度过。诸葛玄说得一点都没错,江沐风是有自闭症,而且极其严重,他根本就没卖过东西,一来没经验,二来没做好准备,他甚至觉得每个过往的行人都像一根刺,他不敢吆喝,也不敢抬头去看别人,他只是觉得很害怕,一颗心老是悬在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喂,这草鱼怎么卖?”终于有人肯问津,但可笑的是连江沐风也不知道“渡口”在哪,窘道:“啊,我也不知道!”
那人脸色一青,喝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想不想做生意?”
江沐风不知所措地挠挠后脑勺,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就这样,江沐风一整天都没卖出去一条鱼!
凌晨3点。江沐风一脸衰样地站在菜市口,诸葛玄慢悠悠地赶到,随口问道:“怎么样?卖出去没有?”
江沐风实话实说:“没有!”
“一条也没有?”诸葛玄惊问。
“一条也没有!”江沐风坚定地回答。
诸葛玄不由自主地向江沐风竖起了大拇指:“你还真是人才!”
江沐风则厚脸皮地回答:“谢谢夸奖!”
“你……你……”诸葛玄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方法很烂吗?你这不是折腾人吗?”江沐风没好气道。
“今天继续卖!一定要卖出去!”诸葛玄吼道,同时他的身后又多出了两个箩筐。
“不卖!”江沐风一口回绝。
“当真不卖?”
“坚决不卖!”幸好江沐风还是男的,要换了一MM……
“那好,如果你不卖,我保管你出门出车祸走路会摔死喝水也会被呛死……”诸葛玄酷酷地说。
“打住打住!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口德啊,你犯得着这么咒人吗?”江沐风厉声道。
诸葛玄根本不甩他,若无其事地说:“这是事实!”
“好好好!我卖,我卖还不成吗?”江沐风无奈之下,只好举双手投降。
“这才像话嘛,早这样不就得了!”诸葛玄一脸奸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就得意笑吧,笑死你!江沐风在心里意淫。
又是忙碌的一天。但对江沐风来说,也不算忙碌。东西呢,得一个愿卖一个愿买,缺一不可。买主看江沐风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不像做生意的人,都懒得去理他。江沐风呢,还是不好意思叫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怎么摆,怎么摆怎么不顺眼,干脆就恢复酷男本色,简直酷得无可救药。
“哈!”江沐风又打了一个呵欠,这几天也真够累的,阳光也太过刺眼,照得人晕晕沉沉的,只想睡觉,无事可做的江沐风靠着凳子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夕阳恓恓惶惶地下沉,熙熙攘攘的菜市场也渐渐地静了下来。江沐风不知睡了多久,迷糊着醒来时发现天渐渐地暗下来,箩筐里的鱼像变戏法似的全没了。怎么会这样?江沐风的脑袋嗡嗡作响,忽然记起朦胧中有人在争吵,好像是争吵关于鱼的归属问题,江沐风蓦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人们趁江沐风睡着之极把鱼给瓜分了!“真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江沐风学老头感叹道。
“今天不错嘛,鱼卖完了?”诸葛玄面露欣色。
“还好!”江沐风一脸惭意,低声道。
“卖了多少钱?”诸葛玄又问。
“一个子儿也没有!”江沐风回答得倒是干脆。
“怎么回事?”诸葛玄惊道。
“就是那帮刁民嘛,他们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鱼给抢走了!”江沐风避重就轻地说。
“趁你不注意?你是不够注意的噢,睡得挺香吧?”诸葛玄冷冷说。
江沐风惊道:“你都知道?”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今天继续卖!”诸葛玄吼道。
江沐风只觉头上冒星星,一个不留神就倒了下去。
菜市场
“喂喂喂,你还跟我装睡,快跟我醒来,要不让再加十筐!”诸葛玄恶狠狠道。
“啊?!”江沐风惨叫一声,蓦地腾空而起。
“你大概还没有真正领会!听说过‘功德禄’吗?人们总把‘积德’挂在嘴边,其实做好事确实可以‘积德’,一个人品质的好坏,通常可以通过他的行径来评断。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他的品质通常就是好的;也就是说,只要你肯做好事,那么你的RP值就会不知不觉地增长!”诸葛玄说得有模有样,把江沐风说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这跟我卖鱼有什么关系啊?”
“与人方便就是做好事啊!你想,假如某些人喜欢吃鱼,你恰好又在卖鱼,那是不是你就给予了他们这种便利呢?你通过自己的双手给予了别人快乐,自己也收获了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快乐?”江沐风喃喃念道,换个角度讲,自己忒喜欢吃烧烤,假如有人正好在路边卖烧烤,那我岂不是乐到蹦?老板见自己的东西大受欢迎,心里定会美滋滋的。可是,可是我没钱诶,怎么可能乐到蹦?江沐风忽然一脸白痴地想。
“怎么样,想通了吧?”诸葛玄问道。
“你说得貌似有点道理,但是我不知道鱼怎么卖?”江沐风认真地说。
“别人怎么卖你就怎么卖,你不能搞价格竞争,怎么卖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诸葛玄淡然道。
“可是,你给我的鱼也太多了吧,我怕卖不出呀!”江沐风讨价还价。
诸葛玄恶狠狠地说:“卖不去也要卖,什么时候卖完了什么时候就完成了任务!”
“……”江沐风无语。
“去吧去吧!”诸葛玄催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江沐风换了个摊位,此时还是清晨,菜市场空旷寂寥,冷冷清清,江沐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分明感到孤独烦闷起来。盆里的鱼还是活生生的,不甘寂寞地它们不时地游来游去,也只有这个时刻,它们还有机会活着,等买主一到,它们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李白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人活着不也一样吗?能够活着就是一种福气,何不调整心态,笑看人生呢?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如果这是一种磨炼,我何不坦然地去面对呢?想及此,江沐风的心渐渐沉下来,仿佛这一切变得有意义起来。
天还蒙蒙亮,街道上三轮车“叭叭”作响,车架上扛了母鸡肥鸭,车斗中塞放着几个装满各色菜的菜筐,纷纷向菜市场急冲而来。四面八方赶来的菜农迅速抢占摊位,仔细地码着蔬菜,精明的还剔除黄叶余根,把质好色亮的呈在上面,甚至还洒洒水保鲜。
店铺也一个一个打开,有打着呵欠开门的,有一大早就叫叫嚷嚷的,有拿出门板当铺摆放物品的,哐当哐当的声音,混合着摩托声,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叫喊声,俨如奏成了一支生活交响曲。比较不雅的是那一只只如豆的苍蝇“嗡嗡嗡”地飞来飞去,惹人厌恶。浓浓的汗渍气、血腥气、灰尘气,以及地沟里的沤腐气交相混杂,弥漫在菜市场四周。
清晨的一缕晨曦拂过菜市场,沉寂的大地开始复苏,菜市场变得熙熙攘攘起来。菜市场里里外外摆满了果菜物品,菜农们神态不一,有兴奋的,有疲惫的,也有沮丧的;菜篮里,摊位上,大盆里,板车上,笼子里,绿的青菜、白的萝卜、红的苹果、活的鱼鸭、油光的猪肉……千色百样,琳琅满目。
菜市场门前有卖早点的,热气腾腾的各色包子、馒头已蒸熟,叠了七八层蒸笼。一大早卖主脸上就被热气、油烟气熏得汗津津、油腻腻的。江沐风甚是惬意地望着这一切,虽然这种盛况前几天已司空见惯,但前几天根本没真正融入这里,心不在焉的,甚至还睡了一觉,根本没好好体会,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体内隐隐有什么在波动。原来,心态很重要!
咦?这是怎么回事?肚子怎么“咕咕”叫个不停?江沐风闻着一阵芳香,恍然大悟:自己还真成仙了,饿了都不知道!可是——江沐风眼巴巴地望着卖早点的大娘,不,是肉包子,馋得口水直流。可是兜里布闯布啊,咋办呢?
望着活蹦乱跳的鲤鱼,江沐风心生一计:不如和大娘等价交换,鲤鱼换包子!在没有货币之前,古人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豁然开朗
江沐风满脸颓废地走到家中,若晨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可比克,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言情剧,连江沐风踱到她身旁都没有发觉。
“哎,你还真是厉害,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一起抓,可没闲着啊!”江沐风没好气道。
若晨回过神来,回敬道:“哟,大忙人回来啦!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江沐风淡然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怕被人说成‘宅男’啊!”
若晨柳眉一皱,道:“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酸啊!”
江沐风毫不客气地说:“那是你滥情剧看多了的后遗症,见人就觉酸!”
若晨也不生气,问道:“哟,生气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啊?”
江沐风矢口否认:“没有!奇怪,我怎么会有烦心事呢?本帅哥我开心得很!”
若晨摇头道:“你啊,就是只煮熟的鸭子——嘴硬!明明有事都写在脸上了,还尽想抵赖!”
江沐风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有吗?”
若晨直点头,眨眨眼:“有啊!男人的烦心事无非有两个:事业和爱情。看你这么郁闷的样子,肯定是两件事泡了汤!”
江沐风点点头,宏声道:“哎呀,不错啊,都会看相了!你怎么不去当八字先生啊?”
若晨忙挥手:“你别否认,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看上了那个叫‘夏雪’的漂亮女生,可是却爱而不得,所以——”
江沐风脸一红,头耷拉下来,羞道:“这都被你知道了,冒味啵!”
若晨扑哧一笑:“傻小子,哎——”
江沐风抬起头,嘴一扬:“无缘无故叹什么气啊?”
“我是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失意,我也忧闷啦!”若晨忽然也变得郁闷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安慰人啊?我刚刚好你又多愁善感起来,很无聊耶!”江沐风训道。
“梦想就像彩虹,看上去绚丽多彩,可却遥不可及。你说过‘有梦想并不是一件坏事,坏的是我们只能拥有它却不能实现它’,你还说“我的梦想就是‘没有梦想’”,确然,以‘没有梦想’作为梦想,人活着既有活着的意义,又很坦荡快乐,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若晨说得格外认真,像极了一位沉思的思想家。
“哎哟,都是我害的!”江沐风瞧瞧自己的脑袋,自责道:“你看看,一个好端端的丽人怎么就在我的引导下,成了一哲学家?上帝阿门,您可千万不要把一个简单快乐的女生变成哲学家啊!”
若晨也不睬他,自顾自地说:“你还说‘我从不怨天尤人,也不会刻意强求什么,万事但求无愧于心,其它的,闪一边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也说么‘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这仅有的一次生命应该怎样度过呢?每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能够不会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我们啊,为何要管那么多呢?为何总要强调结果呢?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活着不是很好吗?只要我们曾经努力过,并乐在其中,至于结果如何还重要吗?万事但求无愧于心,其它的,闪一边去。”
轰!江沐风的脑袋嗡嗡作响,猝尔豁然开朗,仿佛漆黑的夜里出现了一道温暖的烛光,照亮了前面的路。江沐风激动不已,紧紧地抱住了若晨:“不求结果,只求过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无愧于心。失败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们吃一堑,长一智,那失败也是一种成功啊!若晨,谢谢你,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嗯嗯!”若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干咳数声才引起两人的注意。“你这个死沐风,弄疼我了!”若晨挣脱江沐风的怀抱,嗔道。
江沐风讪笑道:“误会,纯属误会!”
若晨佯怒道:“误什么会,做饭去!”
江沐风惨叫一声:“啊!”
缘分
要临近高考了,若曦愈加发奋起来,天天做习题做得很晚,江沐风看着都觉得心疼,暗想这应试制度还真是厉害,就像是魔鬼一般摧人身心。正如某人说的“应试教育与文化知识的结合就像一桩毫无感情的封建包办婚姻”,所有考生都是牺牲品。然而,无奈的是绝大多数考生都着了魔,前赴后继地往这个火坑里跳。对常人而言,这更是一个跳板,你跳好了就足下生风,一飞冲天;没跳好就落下去了,成了传说中的猎物。
江沐风按时起床,见若曦房里灯还亮着,若晨却抱着厚厚的教科书睡着了。江沐风轻手轻脚地探进去,把若曦手中的书拿开,这丫头睡着了都不含糊,死死攥着教科书,江沐风没有拌饭,只好把若曦抱到床上,再用被子盖住她的胸口。若曦好像做了什么美梦,睡得很香,鼻息均匀,脸像水蜜桃一样水嫩。她就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瓷娃娃,需要人精心呵护,稍不留神就会打碎。
江沐风满脸怜爱地看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庞,心神不由一动,忍不住向她的额头上吻去。仅仅是轻轻的唇肤相接,江沐风便感觉自己来到了繁花盛开的花园,空气中飘荡着丝丝芳香。她的可爱,她的清纯,她的气质,她的淡淡清香,她的一切美好,都如同一个个完美的音符,在江沐风的脑海里奏起了一支悠扬婉转的曲子,江沐风深陷其中,如痴如醉。
忽然,若晨双手抱住江沐风的头,江沐风始料不及,一个重心不稳就扑到了若晨身上。若晨星眸半睁半闭,绝色丽靥娇晕如火,羞红阵阵:“哥哥,是你啊!”
江沐风心虚,羞得无地自容,他急着要下床,可若晨一双雪臂紧箍住他的双肩不放,江沐风只觉胸口软绵绵的,一阵阵迷人的幽香袭来,他不禁为之陶醉。短暂的肌肤接触,给江沐风带来一种无可言状的刺激,那是一种电流通过般的快感,像海啸一般汹涌澎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一失足变成千古恨!江沐风尚存一丝理智,轻声道:“若曦,快放开我!”
若曦翘着小嘴道:“就不放!”
江沐风推开若曦的玉臂,柔声道:“若曦乖,你等下还要上学呢!”
若曦忿忿地推开江沐风,脸上蓦地晴转多云,梨花带雨:“哥哥坏,哥哥不喜欢若曦!”
江沐风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慌道:“天地作证,我打心眼儿喜欢若曦,因为我们若曦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的女生!”
若曦忽然停止哭泣,眼里闪过一丝黠光:“不对,你分明就喜欢你的同学夏雪!”
江沐风忽然觉得头大,这丫头太古灵精怪了吧,只怪自己一时性起,这下倒好,上贼船了!“没有的事,我和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江沐风强作欢颜。
若曦佯怒道:“你坏,喜欢就喜欢呗,还狡辩!”
江沐风无奈之下,只好坦白从宽:“好,好,我喜欢,我喜欢总成了吧!你先睡吧,上午还有课呢!”
“你还真喜欢她啊!”若曦一阵失望。
江沐风拍了一下后脑勺,真是哪壶提不开哪壶!江沐风忙补救:“但是呢,我最喜欢的就是我们家的小可爱,宇宙无超级无敌美少女,若曦小姐!”
“真的吗?”若曦回嗔作喜。
“真的!”江沐风说得格外认真,让人忍不住地就信了。“睡吧,哥哥还有事!”
“等等!”若曦一把抓住了江沐风的手,细声道:“我怕黑!”
江沐风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忍心拒绝,轻声道:“你睡吧,我看着你!”若曦对他毫无戒备之心,果然就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脸上光洁的皮肤有些红润,小巧玲珑的鼻尖上渗出一层细腻的不易察觉的汗珠,像被一层雾气轻轻地包裹着。此时,江沐风的心七上八下的,仿佛置身于悬崖峭壁之上,一不小心就会晃悠下来。
等了一会,江沐风见若曦没了动静,呼吸相当平稳,轻轻地呼了一声,见没有回应,知道她已睡着,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他还往房里凝视一阵,看着这个刚和自己认识不到几天的小女孩,心里充满了温暖,仿佛黑漫漫的夜里有了一束光,有了它,自己自己不再孤独,不再空虚,甚至还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谁说我倒霉呢?幸运女神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追求幸福的人,生活是值得期待的。缘分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人一见如故,无话不谈,成为传闻中的生死之交。有些人互不投缘,一辈子也成不了好朋友。
悟道
江沐风倍受鼓舞,仿佛悟了道一般,心情极为舒畅,脸上写满了自信。过去的种种,于星光糜烂之下,留下的是一抹不可磨灭的伤痕,回忆与现实的摩擦碰撞出无数撕心裂肺的火花。俱往矣,往事成空,该抛下的就抛下吧!为什么人要活在痛苦的记忆里呢?为什么不尝试一段新的生活?该走出自己了!
以前自己心太大,好高骛远,很多事都入不了自己的法眼,自己就是一个不入世俗的异类。可是这一段日子以来,江沐风忽然觉得自己又是幸运的,他突然觉得平凡是一种美,是一种幸福。有时候人站得太高往往会忽略低处的幸福,高处不胜寒,愈是到了高处就越感到孤独寒冷;只有处在低处,才能更好地融入所谓的“下流社会”,他才会结识像若晨、若曦这一类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
这一天,诸葛玄例外地没有迟到,他一早就站在了那里。他早就闻到了江沐风身上散发的那股强大的气息,可是又隐藏得很好,自然而柔和。“好,好。好!你终于明白了!”诸葛玄开怀大笑起来。
“是啊,我终于明白了!”江沐风微微一笑,若有所悟道:“一天,在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金色菠萝花献佛,并请佛说法。可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祖一言不发,只是用拈菠萝花遍示大众,从容不迫,意态安详。当时,会中所有的人和神都不能领会佛祖的意思,唯有佛祖的大弟子摩诃迦叶尊者妙悟其意,破颜微笑。于是,释迦牟尼将花交给迦叶,嘱告他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椠秒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转之旨,以心印心之法传给你。其实,道,是自己选择的;道,在乎天地之间;道,在拈花之笑间,道,在我们心中。只要你顿悟了,凡尘俗事也不过尔尔。道,在乎天而用于人,助人是道,付出是道,卖鱼也是道!人们常说‘助人为乐’,其实助人就是助人,又何必求乐呢?人既无杂念,又何必有所求呢?乐,也是道;乐,在我们心中。只有我们心里有乐,那么不管世界如何变化,乐依然在我们心中,这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诸葛玄捋了捋胡须,眼里精光一闪,哈哈大笑起来:“说得不错,卖鱼也是道,世间一切皆是道!看来你真明白了,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一股清凉无风自动,从江沐风眉心始,绕脑一周,江沐风只觉气畅体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原来,他的修为已上升到一个新的阶段。当下他以笑致意,心无旁骛地在摊前入定。
出人意料地,诸葛玄居然被那一笑牵制住,半晌才回过神。这小子也太牛B了,这么快就悟道了,无形之中还透露着一股隐隐的精神压力,简直和老爷的如出一辙。“这样也好,看来‘美人计’果然没用错!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咯,该省省心了!”诸葛玄洋洋自得地点点头,微笑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平凡,但江沐风却在平凡中找到了乐趣。换在以前,江沐风会觉得眼前这一切很陌生,自己孤零零站在这里,显得特别碍眼,喉咙也像被塞住,怎么也不好意思吆喝。还有,那股家禽的恶臭也不是他所能忍受的;甚至是脏兮兮的农民伯伯、卖瓜的大嗓门王婆、讨价还价的顾客都令他生恶。他不止一次提醒自己:自己讨厌这个地方,自己不属于这里。但现在不同了,江沐风发觉这一切是那么的和谐,吆喝声,鸡鸣犬叫,嚷嚷声,磕磕碰碰声,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它们原本就是市场的特有声音。没有它们,那叫算不上市场!
以前由于江沐风是“扫把星”,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交往,所以江沐风几乎被隔绝,一直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人际交往根本一窍不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孤僻症,在菜市场这种公共场所根本就出不得众,更别提吆喝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不过他已经释怀了,有什么好怕的呢?吆喝也是道,生存之道!
顾客是上帝,卖主就得向下低头。江沐风渐渐明白赚钱之道,一律用微笑服务,不管买主有多么嚣张跋扈,也不管买主有多么东挑西选、讨价还价,江沐风都会耐着性子,从容应对。其实买卖这回事就像天平,你这一软下来,对方如果还硬,那买卖铁定做不成。退一步则海阔天空,上帝也不是没有顾虑,因为货在卖主手里,卖主就有了卖或不卖的权利。如果卖主的服务态度好,质量过硬,价格合理,那么买主就没有不买的理由,想硬都硬不起来。
这一点,江沐风做得很成功,他揣摩到消费者的心理,扬长避短,渐渐地就招揽起了大批顾客,在菜市场这一带也有了名声。名声这东西很奇怪,你如果没名声,做什么事都一个样;你如果有了名声,一件小事都会被传得人尽皆知,你会越来越有名声。后来,有很多人买鱼都是冲着江沐风的名声来的,这小伙子人长得帅不说,服务热情,价格公道,鱼的质量也是好得没话说。既然所传非虚,大家就更乐意来他这买鱼了,因而一传十、十传百,别的摊子冷冷清清,江沐风那却火爆异常,人满为患。
好戏上场
俗话说“同行生恨”,江沐风的一枝独秀引起了同行们的忌恨,大家合起伙来整他,江沐风起初不以为意,只是大白天里无缘无故遭“飞弹”,不时地被睬到脚,好端端的鱼突然“集体自杀”——总之一切都不顺利,江沐风纳闷莫非以前的“霉运”又回来了?直到有一次,鱼的嘴里居然吐出一张纸条来:“限你一日之内离开这,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原来这一切都是人捣的鬼!江沐风素来是个不吃硬的人,别人愈是蛮横霸道,他愈是要抗争到底,他倒要看看是何人跟他过不去!
众商贩聚在一起,密谋道:“那小子根本就不吃我们这一套,怎么办?”
一个肥嘟嘟的中年人摇头道:“本以为我们使些小手段就能逼走他,没想到那小子挺犟的,横心跟我们过不去啊!”
瘦老头面有忧虑地说:“他在这抢尽了我们的风头,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胖子一把戳灭烟头,狠狠地说:“暗的不行就来阴的,我们不如请黄老大来主持‘公道’……”
大家都面有难色,吞吞吐吐道:“这……这行吗?”
刀疤中年当机立断:“我看就这样吧,活该那小子倒霉,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那小子不知死活,抢了我们的饭碗,我们难道还要对他客气不成?”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胖子见有人同意,拍板道:“黄老大那边好说,他只认得钱,我们呢,各自出一分,表示表示意思就行了!”
“那好吧!”众人打定主意,纷纷掏出一沓钱,彼此会心地笑起来……
明天就是高考了,我得赶紧卖完,早点回去!江沐风打着这个念头,吆喝得更欢了。还没到傍晚,鱼也差不多卖完了。
“哟,小子生意不错啊!”一个留着黄头发、手臂上纹有一条青龙的中年人皮笑肉不笑,他身后还跟着一帮小弟。
虽然明知对方来者不善,但江沐风不想惹事,笑脸相迎:“这还得多靠各位朋友捧场啊!”
中年人心下一惊:这家伙还真够镇定,完全没有被这阵势吓着。当下面一沉,把话挑明:“我也得多靠道上朋友看得起,在这一带也算小有名气。大家见面都得叫我一声‘黄哥’,识趣的还会孝敬我……”
江沐风面上不动声色,装作很抱歉的样子说:“哎哟黄哥,你看我初来乍到的,孤陋寡闻点,不知道有您这号人物,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黄毛在气势上输一阵,不愠不火道:“以前的我不管了,这个地盘是我的,你想在这混,就得按规矩交保护费!”
这时候行人忘记走路,都停下来围观。众商贩自以为得计,隔岸观起火来。凑热闹可是国人的通病,只要事不关己,就只想场面比想象中还要火爆,自己好过一把眼瘾。江沐风故意摸了摸耳朵,大笑起来,倒把黄毛弄得如坠云里雾里:“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啊,不知天高地厚!”江沐风拍拍身上的灰,淡然地说。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不要给你脸不要脸!”黄毛身后一个头发比脸还长的混小子骂道。
“哟,你这知好歹的家伙,难道还会异术给人脸不成?来,给一张我试试?”江沐风一边说一边配合着动作,把观众逗得哈哈大笑。
“你——”长毛羞得无地自容,指着江沐风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你什么你,你们这群混混,真是无法无天,就凭你们一句话这地方就成你们的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在‘圈地运动’!”江沐风得理可不饶人,驳得众人一片喝彩声。
“他妈的,我老大就是王法!”又一个打扮另类的红毛叫嚷道。
“哟,你们老大一下就这么神圣了啊?”红毛用挑衅的眼睛望着江沐风,分明就是在说“废话”。“那你们老大说你是狗,那你就真是条狗咯!”
红毛没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没错!”此话一出,哄笑声此起彼伏,红毛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黄毛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冷冷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江沐风若无其事地摆摆手,淡然道:“如果是敬酒,我还不喝白不喝!可你们的敬酒呢?一开口就要保护费,这是敬酒吗?你们没手没脚吗?凭什么我就非得给你们钱?你们是我儿子吗?如果是,我倒可以考虑给一堆毛票给你们……”江沐风说得义正辞严,最后还掺了一点小小的幽默,又博来一片喝彩声。
黄毛恼羞成怒,暗想:这样也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这小子不识抬举,就‘名正言顺’地把他轰出这一亩三分地!当下一喝:“既然你不识好歹,也休怪我冷面无情!兄弟们,上!”
黄毛在这一带嚣张跋扈惯了,众人都十分怕他,生怕惹祸上身,下意识地往后躲。众商贩躲在背后,异口同声道:“好戏来了!”
变态实力
话犹未了,数十个地痞一齐冲上前来,长毛和红毛为报一话之仇,冲得更卖力,两人一左一右,出拳使腿,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夹击江沐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江沐风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无比,体内有一股戾气在翻滚。每每在这个时刻,体内都会流过一阵未知的能量,自上而下归入丹田,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两人被那目光盯得心神一凛,动作也慢了半拍,也正是这迟疑之际,江沐风脚下忽然发力,一个箭步跨上去,猛然抬腿,正好踢中长毛的胸口,长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弱,像抛物线一般凌空抛起。红毛骇得心神俱裂,本来要打出去的拳定在了半空中。江沐风冷笑一声,笑得红毛是毛骨悚然。倏然,江沐风脚尖点地,三百六十度凌空旋转,一个旋风腿风驰电掣般扫过去,红毛来不及躲闪,下巴被踢中,也破空向黄毛飞去。
“两个废物!”黄毛吐了口痰,猝然出手,一个连环劈腿正好击中抛落下来的二人。长毛和红毛惨叫一声,只听见二人轰然落地,鲜血直吐,眼里充满了诉不尽的委屈和不甘:“老……老大……”说罢竟假死过去,这黄毛还真是狠主!
周围人纷纷对黄毛指指点点,黄毛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刚才的一切与己毫不相干。江沐风气运丹田,御气而动,蓦地腾空而起,身如娇燕般旋转一周,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出,只见一道又一道看不清的黑影扫过,众喽啰无一幸免地被踢中,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声不绝于耳。
江沐风拍拍手,讥道:“你果然是与众不同凡响啊,居然对自己的手下下重手!”
黄毛冷冷道:“这两个白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是死有余辜!”
江沐风两手一摊,顾左右而言他:“你学过跆拳道的吧?”
黄毛骂道:“干你屁事!”
江沐风调侃道:“以后你就甭叫‘黄哥’了,丢脸!干脆就叫‘黄带’吧!你刚才不是找你爷爷要毛票吗?叫毛带也行!”
黄毛怒不可遏,拳头都要捏出水来:“我看你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沐风话锋一转,一字一顿道:“下一个就是你!”话音刚落,江沐风凌空出拳,刚要打到黄毛时,忽然变换招式,以诡异的身法盘旋一周,右腿横劈而出。电光火石间,黄毛已躲闪不及,只得用胳膊格挡,硬生生挡下这力扫千军的一击。黄毛连退十步方才稳住身,当下汗如雨下,他此时才明白遇到高手了。以前他纵横这一带,从未遇到过这么牛逼的家伙,今天可是出师不利,撞到枪口上了。
但黄毛好歹也是跆拳道高手,手下都被打成重伤,这事要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一想到此,黄毛头皮一硬,强打起精神,立即向江沐风反击。黄毛下手可真是毒辣无比,全都攻向江沐风的要害,一套功夫使得全无破绽。江沐风并不急着反攻,只是见招拆招,无招则闪。
黄毛心神一松,以为江沐风气怯,心下一喜,单腿连踢而出。江沐风心疾眼快,腾空而起,左腿正好压在黄毛悬在半空的右腿上,身体借力向后一仰,一个精彩绝伦的倒挂金钩,脚尖正好勾中黄毛的下巴,黄毛头一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最后砸在了肉铺上,老板正在砍仔排骨,忽然“砰”的一声,砧板猝然落地,手中的砍刀也不由得脱落,恰好落在离黄毛不到一寸的地方。就当刀落下来的那一霎那,黄毛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他想到自己要殒命此地,有说出的恐惧和绝望,更多的是不甘,他不甘自己的生命就如此的结束,他还要和大哥一起混黑道呢!
“好!打得好!”被黄毛欺压已久的民众禁不住拍手叫好,谁也不会理会黄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只有那几个心怀鬼胎的商贩面面相觑,无不痛心疾首:“什么狗屁老大,就是一纸老虎!妈的,就只知道找我们收保护费!这下可好,我们真的像《三国演义》里的周郎,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江沐风一阵冷笑:这下民众还真是愚昧,别人都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要笑容满面地献上自己的血汗钱,难道就不知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吗?如果不是自己出现,他们一辈子都要受黄毛气压吗?
江沐风缓缓地向黄毛靠近,黄毛痛不可耐,站不起身,只好用腿在地上挪移,声音满是恐惧:“你……你别过来!”
江沐风轻轻一笑:“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啊?”
这一笑可把黄毛唬得六神无主,脸上不住涔着豆大的汗,唯唯连声:“是我,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小的该死……”
“那还收不收保护费?”江沐风继续问。
“就算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这全是一场误会,误会,是有人有意挑拨的!喏,就是那群杂毛,他说你抢尽他们的风头,揽尽了他们的生意,所以他们就想出‘借刀杀人’这一招!”黄毛弃车保帅,供认不讳地招出了幕后指使者。
智稳二百五
几个商贩头皮一硬,各自在肚里“礼貌性”地问候了黄毛的女性家长,暗骂道:“奶奶的,这王八羔子临死了还找垫背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还是趁没有被发现,赶紧溜吧!”
所谓“做贼心虚”,江沐风原本对黄毛的话将信将疑,一看到那几个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家伙开溜,火不打一处来,当即喝道:“你们再跑试试,如果你们想明年的今天变成你们的祭日!”
商贩唬得脚都软了,这家伙的BT实力大伙都瞧见了,一瞬间的功夫就解决了十个壮汉,惹毛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当下腿抖得厉害,别说跑,就连走都走不动了,索性爬了回来。
江沐风绷着脸问:“黄带说的是真的吗?”
“黄老……”四人一触到江沐风杀死人的目光,慌忙改口道:“黄带所言极是!不,不……是黄带威逼利诱,胁迫我们这么做的……”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被这个变态的少年打败也就算了,居然连平日里软得跟柿子似的小贩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当下怒吼道:“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说谁呢?”
“王八羔子说你!”四人刚一说出口,众人都忍不住轰笑起来。看来,这戏越来越有看头了,原本还以为好戏即将结束,自己的看客生涯也要结束,没想到异变横生,所有急着赶路的人都停了下来。
江沐风强忍住笑意,冷声问道:“你们四个今天赚了一千块吗?”
“对啊,对啊!”四个人连摇头的勇气都没有,唯唯连声。
“你们真是四分之千,四个二百五啊!”江沐风不住地摇头。
“哈哈哈!”众人又忍不住笑起来,连黄毛都忍住疼痛,捂嘴偷笑起来。江沐风冷眼扫过,黄毛面色一凛,脸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毛了江沐风。
“你们这几个人可都不要说谎,我这几天卖鱼闷得慌,想见见人血,你们可不要真的血染当场!”江沐风擦擦手掌,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可这个动作在当事人看来却是**祼的威胁,众人自乱了阵脚,纷纷落井下石:“是这个白胖高提议要排挤你的!”
“不对,是瘦老头说如果你不走,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是这个胖子说要请黄老……黄带出面的!”
“不,不要听他们胡说,完全是那个刀疤做的决定!”
他们一人一句说个不停,江沐风也从中听出了个大概,当即喝道:“停,你们不要再狗咬狗了!”四个人果然识相地闭嘴,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沐风。
“一群白痴!”看客纷纷如是评价。
“大侠,你就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众人纷纷求饶。更离谱的是瘦老头抱住江沐风的腿,老泪纵横:“少侠,我上有小下有老,哦,不,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就靠吃饭,您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江沐风厌恶地闪到一边,冷声道:“你上还有老,你属王八的吗?你们这四个人啊,我该怎么说你们呢?本事没有一套,就会在背后耍阴招,如果你们肯把心思花在如何销售上,会有今天吗?白胖高,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
肥嘟嘟的中年人头冒大汗,打着哆嗦问:“出在哪?”
“你卖东西时根本就不拿顾客当回事,要价太高,而且态度恶劣!”江沐风接着又问:“老头,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
瘦老头止住泪,小心问道:“出在哪?”
“你没有耐性,这可犯了生意人的大忌!胖子,你又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
胖子浑身都在发抖,战战兢兢地问:“出在哪?”
“知道做生意最忌什么吗?做生意最重要的又是什么吗?是诚信!可是你呢,为了抬高价格,明明你的鱼就是养的鱼,你偏偏说是湖泊里的,这只能瞒一时却不能瞒一世,渐渐地,你就失去了信誉,所以没人肯关顾你的生意了!”
江沐风说得有板有眼的,胖子自知理亏,惭愧地低下了头。
“还有你,刀疤,你又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
刀疤心一冷,忐忑不安地问:“哪?”
“你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你硬要出来吓人!这也就算了,你卖东西时总是短斤少两,时间长了,谁还会关顾你的生意?”江沐风弹了弹指甲上的灰,淡淡地说。
“对!”得知实情的顾客起哄道。
四个人都被说中心事,又惊又怕,惊的是这小伙子也忒厉害了,连他们的“赚钱秘诀”也没看穿了;怕的是正因为如此,就算江沐风放过他们,恐怕也会被看客群殴。果真是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啊!
江沐风见他们面露惭色,并不打算把事情闹大。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杀一个人或许容易,但又救一个人却是难上加难。如果能劝人向善,何乐而不为呢?江沐风决定以说教为主:“你们这群人啊,我该怎么说你们呢?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诚信!为什么中华民族能够屹立于民族之林?我们凭的就是勤劳、智慧、善良和诚信!诚信就是我们的一样法宝,任何人离了它,都将一事无成!”
“好!”掌声忽然雷鸣般地响起,或许是大家被欺骗惯了吧,听到江沐风这番公道话,都不由得喝起彩来。而众商贩的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脸皮都不知往拿摆。
“你们也太天真了,以为赶走了我你们就能欺行霸市了吗?大错特错!你们如果不从根本入手,一样是生意冷清。或许,我走了后,还会有第二个我出现,甚至是三个,四个,无数个……所以,你们不要老想着耍阴招,想着如何排挤别人,应该想着如何提高信誉,如何打响招牌!”
“是是是!”众人如同开了窍一般,纷纷表态。
“你们走吧!”江沐风淡淡地说。
“谢谢!”众人一股脑爬了起来,恨不得长四条腿,拼命离开这危险之地。
“以后做生意要讲诚信!”江沐风喝道。
“知道!”四人异口同声。
人情
“嗯?谁叫你走的?”江沐风望了望想开溜的黄毛,冷声道。
“我还不能走吗?”黄毛哭丧着脸道。这家伙真是太BT了,随意一招就把自己打得爬不起来,恐怕连老大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属猪的吗?他们叫你赶我走你就真做了?他们若要你去吃屎,你也去吃吗?”江沐风训道。
“我是属猪的!”某些无聊的看客依然不肯离去,听到这又哄笑起来。黄毛连忙改口:“我是说我生肖属猪!我当然不会白干,他们给了我一大堆钱,我能不动心吗?哦不不不,没有,绝没有此事!”黄毛此时恨不得拿根针把自己的嘴缝起来,真他妈白混了,碰到高手就紧张成这样了!
“拿来!”江沐风认真地说道。
“什么拿来?”黄毛装起傻来,看到江沐风冷冷的目光后,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钱来,少数也有一百张吧。MMD,这世道变了,只有老子诈人的份,怎么轮到老子掏血本了?黄毛郁闷地想。
江沐风并没有接过钱,而是直接给了肉铺老板。“刚刚砸了你的肉铺,这是给你的赔偿!”
肉铺老板是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碍于黄毛在场,他虽然眼里全是毛爷爷,但却没那个胆子收。江沐风看出了老板的顾虑,从地上捡起砍刀,毫不费力地将它扭成了一团。“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吧!如果这个黄带敢报复,他的下场跟这把钢刀一样!”
黄毛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能把砍刀扭作一团,这是怎样的概念?今天真是瞎了眼,惹到了这样一个变态,妈妈的,命咋就这么不好呢?
老板也是一惊,自己用刀多年,砍肉技术是一流,可是要把刀弯成两半,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于是便不再害怕黄毛,一把就夺过钱,笑嘻嘻地谢过江沐风。有钱不得是傻子,何况,自己被黄毛讹诈的还少吗?
这年头,钱就是天王老子,不但能通神,还能使鬼推磨。众商贩一见那么厚的一叠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肉铺老板手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都恨不得刚刚被砸的是自己的铺子!
“我可以走了吧?”黄毛满脸无辜地说,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可怜的小羊羔。
“可以走,不过可能不能用腿!”江沐风颇有深意地说。
“那……”黄毛被弄得糊里糊涂,不知江沐风又卖什么药,这家伙简直深不可测,无法捉摸。
“你如果能用手走回去,那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江沐风淡淡地说。
“什么?”黄毛尖叫道。
“不愿意?好啊,那我就要你永远睡在这!”江沐风冷冷地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一条活路就等于给自己一条生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韩哥,救我!”黄毛像是抓到了救命草,慌忙喊道。
“你可以走了!”韩建面无表情地说。黄毛见到救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见江沐风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差点就叩头谢恩,也顾不上疼痛,顾不上躺在地上的手下,撒腿就跑,快得就像离弦的箭。
“哟,韩少爷又逃课啦!”江沐风调侃道。
“你才逃课呢!我是来买鱼的!”刚才的事还历历在目,韩建是越来越看不懂江沐风了,才几天不见,他的实力增长这么快,简直就是怪物!
“我课都没有,怎么逃啊?我今天总算知道《战国策》里所说的‘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是怎么回事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朋友,韩少爷果然与众不同凡响啊,朋友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
讲话超过一句就会被气晕,超过三句就会被气出心脏病,这家伙嘴巴也忒厉害了,简直比毛遂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牛逼。韩建面色一红,急辩道:“他才不是我朋友,我们仅是见过面而已!”
“哦?这样说来你倒欠我一个人情了!”江沐风眯着眼,气定神闲地说。
“恰恰相反,是我帮你解决了一桩祸事!”韩建冷笑道。
“哦?”江沐风眉梢一抬,忽然来了兴致。
“你知道黄毛是什么人吗?”韩建冷声问。
“他不就是一个地痞吗?”江沐风反问。
“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他是青龙帮的人!”韩建摇头道。
“青龙帮?”江沐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见韩建一脸挑衅的样子,忽又摇头道:“没听说过诶!再说,我没有吃果子的爱好!”
韩建脚一滑,差点就摔倒在地,这家伙真不知是什么来路,居然连T市第一大黑帮都没听说过!
“好了,你不是要买鱼吗?我的鱼可不错哦!”江沐风仍不忘推销自己的鱼。
“就来两条大鲤鱼吧!我妈最喜欢吃鲤鱼了!”韩建脸上忽然有了笑容,看得江沐风一愣一愣的,这家伙其实长得还蛮不错,身材颀长,形貌昳丽,笑起来还有酒窝,看起来还蛮孝顺的!
“看来你和你妈感情还不错!”江沐风由衷道,这小子虽浑,但至少还有家人,可自己呢,除了一无所有,还是一无所有。
“关你屁事!喏,钱!”韩建酷酷地说。
“也算我们相识一场,这鱼送你好了!”
“得,我从不欠人情!”韩建拒绝江沐风的好意,把钱硬是塞到江沐风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韩建远去的背影,江沐风摇头一叹:“又是个骄傲的公子!”
若晨发火了
夕阳正恓恓惶惶地下沉,地上没有一缕风,万物好像都要沉睡,菜市场渐渐地静了下来,商贩都收拾工具,陆陆续续地回去了。江沐风拎了几尾大鱼,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兴冲冲地回家了。花雨小区环境幽雅,绿树成荫,一条水泥大道横贯东西,大道的尽头是一堵数丈高的围墙,围墙边上也都还是参天大树。聒噪的夏蝉安分地闭上了嘴巴,鸟雀纷纷归巢,就像陶渊明所说的“飞鸟相与还”。不知怎么回事,江沐风总觉得小区缺少活力,很少见到邻居相互串门,也很少见小孩结伴玩耍,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好像都藏着心事似的。小区愈发得清冷,倒真像杨素所说的“鸟散空林寂”。
江沐风回到家中,若晨和若曦都没有回来。时间尚早,江沐风又想起梦想国度这个游戏,放下手中的鱼,直奔若曦的房间。房间收拾得很洁净别致,空气中还余有淡淡的馨香味,屋子里尽是带有卡哇伊图案的小饰物。江沐风一看到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心境就会平和下来,甚至会会心地一笑。
江沐风打开电脑,先进了官方网站,那一行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只要心存梦想,一切皆有可能!”紧接着就是一个被置顶、点击过百万的超人气公告:“史上最伟大最成功的网游于6月10日公测,敬请期待!”
过几天就要公测了,江沐风再在官网上看了一下拟态器材的价格,低档的都要18888元,好的上十万。靠,这下网盟可赚翻了,可怜自己这个无产阶级啊,一天才赚三位数,这要卖多久鱼啊?
客户端早已下载好,江沐风暗想:据说参加内测的玩家可能会得到额外奖励,那我也体验一下,保不准就要转运了呢?想着,江沐风输入身份证号码,应该说,只有拥有内测激活码的玩家才有资格参加内测,可江沐风一个愣头青上哪找激活码?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意外地进入了游戏。正当他创立游戏人物的时候,异变横生,电脑忽然白屏了,重新启机也一个样。江沐风脑袋嗡嗡作响:NND,这是咋回事?莫非霉运又回来了?
龙腾公司总部。技术总监十万火急地赶到董事长办公室,慌道:“董事长,我们的服务器又被攻击了,所有玩家都自动退出了游戏……”
董事长头也没回,声音平淡不惊:“又是怎么回事?”
“这……这个……”总监头上滴着豆大的汗,心也虚了起来,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原因我们没有查到!”
没有回应。办公室静得可怕,总监大气也不敢喘,这一切太反常了,他感到由衷的害怕,董事长发火还好,这死一般的沉寂就是暴风雨前的征兆。总监不想丢掉这个金饭碗,颤抖着声音说:“好……好像又是那个身份证号码为的人捣的鬼,他一进我们的游戏,系统就崩溃……”
董事长听到这,才稍稍缓了下凝重的表情,手一抬,淡然道:“知道了!”
总监不知就里,战战兢兢地问:“董事长,要不要查查他的底细?”
董事长面无表情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等系统恢复正常你们再发个致歉声明。还有,如果再有下一次……”他的声音越来越冷,那是一种侵人心脏的冷,刺骨的冷,让总监不寒而栗。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总监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背上的汗把衣裳都湿透了。
“去吧!”董事长随意摆摆手,总监压力稍解,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江沐风无奈地关掉电脑,在屋内转了一圈,又溜到了若晨的房里。和若曦讲究的“卡哇伊”不同,若晨的房间更加淡雅秀气,格调清新,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被子也叠得有棱有角,其他物品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一目了然。
江沐风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这小妮子还真是爱整洁,我自叹弗如!”忽然,江沐风目光一扫,最终落在靠墙柜子里的一个黑色方盒子上。俗话说“好奇杀死猫”,江沐风忽然对那个盒子产生了兴致: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呢?江沐风双手捧着盒子,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起来,这是个带有密码的盒子。不知为何,江沐风打小就对数字特别敏感,一个“009”的号码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试着拨动号码,果然盒子一下就打开了,一个身份证模样的东西映入眼帘。正面的图形很眼熟,好像是国徽、党徽之类,江沐风正要看个究竟,这时若晨忽然站在江沐风面前,一把抢过盒子,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探人隐私本来就不对,江沐风有错在先,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若晨余怒未消,脸上阴晴不定:“你……你看到什么了?”
江沐风满脸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趁若晨放松之际,江沐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门边,讪笑道:“那是什么东西啊?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若晨不听还好,一听火冒三丈,歇斯底里地吼道:“死沐风,给我站住!”
江沐风暗自拍了拍胸膛,庆幸自己跑得快,不然就跟商鞅一样被五马分尸了!江沐风从没见若晨这么发过火,纳闷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犯得着这样吗?”
大展厨艺
江沐风为了“将功折罪”,主动做起饭来。若曦明天就要考试了,自己不露两手,对得起观众吗?厨房虽然简陋,但设施齐全,佐料应有尽有,这样也好,方便自己大展身手!想着江沐风将石斑鱼麻利地宰杀,将肉脏取出,沿中骨将鱼肉片下,改至长8厘米,宽4厘米,厚0.2厘米的大片,放入鸡汁、味精、香油、胡椒粉腌制,江沐风等了约莫一刻钟,再往锅里倒入色拉油,加热到120℃时倒入铺有锡纸的大盘子内,然后立即放入干辣椒末和香菜叶,再倒入腌好的鱼肉,然后轻轻地拌匀。江沐风只闻得一阵清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江沐风顾不上手脏,拍手自我吹嘘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我还真是个人才!”
“得了,要做就赶紧做,怎么那么多废话?做个饭都要那么久,快点,我和若曦都快饿晕了!”若晨仍在气头上,无情地打击了江沐风一把。
“哦!”江沐风讪笑着应道。“接下来,本才子的第二道菜是——”江沐风阴阴地看着垂死挣扎的桂鱼,打了个手势:“鸳鸯桂鱼!”就在下一秒,江沐风以闪电之势将桂鱼去鳞、去腮,将头、尾切下备用,沿中骨将鱼肉完整地切下来,江沐风的刀工可不是吹的,犀利而流畅,就那么“唰唰”几下,砧板上的鱼肉成了排得整整齐齐、大小相同的薄片。然后他又娴熟地将调料放进盘里腌制,完了后一半鱼片中间包裹目鱼胶,然后制成卷;一半鱼片中间包裹肉馅,同样制成卷,一律都用些淀粉封口。
江沐风哼着小调,打开液化器,将花生油倒入锅中,等油烧至六成熟时,分别放入两种鱼卷小火浸炸5分钟,待鱼卷呈金黄色时取出摆在盘内。“倒忘了你们!”江沐风轻轻一笑,将鱼头、鱼尾拍上淀粉后放至锅中小火浸炸片刻,然后取出放入盘中。“真香!真不知道等下两姐妹会有怎样的表情?”江沐风洋洋自得,高兴得跟吃了蜜似的。
江沐风又看了一样草鱼,满脸歉意道:“草鱼兄,对不住啦!虽然你我曾经奋战在同一战线上,没有主仆之情也有革命感情!但没办法,我们可爱的若曦要高考了,只能拿你开刷了,你可别怨我!记得下辈子投胎不要做鱼,因为啊,世界是很残酷滴,有人的地方就没有鱼!”
“你啰哩啰嗦个什么劲啊,做顿饭都不正经!”若晨不知什么时候又飘到厨房门口,嚷嚷道。江沐风无辜地摸了下鼻头,心道:这丫头今天吃了火药吧!这样想着,浑身都打了个激灵,下手也不由得更快了……
若曦全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饿得头昏眼花,有气无力地嚷道:“怎么还没好啊?二十一世纪讲究的是什么?是效率!麻烦快点吧!”一阵阵香气从厨房飘来,若曦一阵陶醉,肚子不时地做着有声的“抗议”。
“就好了!”江沐风信誓旦旦。
“每次都是这一句,我足足等了一个钟头了!”若曦抗议道。
江沐风无语,只得加速,加速,再加速,可不能饿坏了这个卡哇伊女生!
若曦闲着无聊,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台里重复地播着这样一个新闻:“最新消息,最新消息,T市最近发现数具尸体,他们死状甚惨,胸部被尖锐的东西抓伤,血完全被吸干,就好像是吸血鬼所为。可奇怪的是,死者面露安详之色,并无任何挣扎痕迹……”
“啊!”若曦看得血淋淋的死者,忍不住尖叫起来,赶紧关掉了电视。江沐风正端着菜出来,恰好看到这一条新闻,暗自思忖:吸血鬼?扯谈!那帮吃软饭的家伙破不了案就把罪推到不存在的鬼身上,还真是厉害啊!不过,凶手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难道真有吸血鬼?
“吃饭啦,小丫头!”江沐风把菜放在餐桌上,轻呼道。
若曦被吓得不轻,显然还没回过神。“哥哥,我好害怕!”若曦脸色苍白,神经也绷得紧紧的。
江沐风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们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怕什么呢?这老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就算真有鬼啊,他也不会找我们超级无敌美少女的!”
“真的?”若曦将信将疑。
“当然咯!难道他们找过你吗?”江沐风很是认真地望着若曦。
“这倒没有!”若曦吐吐舌头,松了一口气。
“若曦是没有做亏心事,可某些人做了!”若晨话里带刺,似有所指。
江沐风见若晨还在生气,又是一阵感叹:这人是理性动物,可女人却偏偏是感情动物,那到底女人算不算人的范畴?还是人不算女人的范畴?还有,她也太镇定自若了吧?在帝都酒楼,她就像一只软绵绵的羔羊,临危乱了方寸;可刚刚若曦吓得面无人色,她却跟没事似的,这女人也忒善变了吧?
“你不怕吸血鬼吗?”江沐风小心问。
“我为什么要怕啊?”若晨反问。
“……”江沐风还真说不上为什么,一时语塞。
“你刚刚不是说么?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无所畏惧!我看,是你怕了吧?”
“我会怕?开玩笑!”江沐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可一想到电影里那些恐怖至极的片段,心里都起了毛毛虫:“我不怕,不怕才怪!”
怪怪的
还是若曦比较现实,劝架道:“你们两个别说了,快坐下吃饭,肚子口快饿死了!”
不说还不知道,一提肚子还真饿了!江沐风坐下来,笑道:“这里一共是六道菜!”还没说完就被若晨打断:“小孩子都会数!”江沐风一怔,也不在意,继续道:“六呢,是个吉利数字,六六顺顺嘛,我在这里预祝我们家若曦金榜题名,考进最好的学校!”
若曦脸一红,笑着说:“谢谢!”
若晨面色一沉,冷道:“我家若曦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呢?”
江沐风一窘,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道:“不是,我是说若曦是我们大家的!”
若曦不知哥哥姐姐之间有什么误会,从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悄悄地拉了下姐姐的衣服,细声道:“姐姐!”
若晨瞪了江沐风一眼,问:“妹妹啊,对这次高考有没有信心?”
若曦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还有你,哥哥!”若曦说得很坚决,江沐风在心底不住地叹息:“哎,时代的悲哀,又一个应试教育的牺牲品……”脸上却笑着说:“我们家,不,我们大家的若曦是这么的可爱,这么的聪明,小小的高考怎么会难得倒她呢?我对若曦抱有百分之一千的信心,若曦是最棒的!”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曦听得两眼发光,脸上的笑容灿若桃花:“哥哥,你说得是真的吗?”
江沐风点点头,笑道:“我什么时候又说过假话呢?”然而良心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刚刚这句话就是假话!
“那你明天陪我去考场好吗?”若曦脸上写满了期待。
“这个……我……”江沐风忽然张口结舌起来。
若曦吃了一块香鲜的麻辣五花肉,虽然辣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仍赞不绝口:“哥哥,你做的菜好好吃哦!真希望哥哥能一直做菜给我吃!”
“这个……我……”江沐风忽然发觉自己成了一台复读机,重复着同一句话,而且还是一句不完整的话。
小丫心思单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起话来直来直往。但若晨不同,她觉出了江沐风的窘促,一语道破“天机”:“你这鬼丫头想得倒美,你是他什么人啊?别人凭什么一直给你当下人啊?”
若曦不信,嘴一扬,问:“哥哥,你会不会啊?”
江沐风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好闭嘴不说话,只把头上下左右摇了起来。若曦见江沐风点头,笑道:“那明天你陪我去考场吗?”
这题难度系数挺高,明天还要做生意呢,那死老头总是不松口,非得天天要自己3点起床,说是要磨练自己的意志;不去吧,又怕小丫头伤心,只好无奈地把球抛给了若晨:“若曦啊,哥哥明天有事,你叫你姐姐去吧!”
若晨脸忽然拉了下来,冷道:“我明天有事,得你去!”
若曦帮着姐姐说:“人家就是要你去,不许耍赖不许逃跑!”
江沐风郁闷不已,若晨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闷声闷气地吃饭,本来鲜嫩爽滑的鱼片一瞬间成了鸡肋,江沐风硬是嚼了很久才噎下肚。只有若曦浑然不觉,一个劲儿说个不停:“哇,这满口香豆腐真是好吃极了,简直比南门口的臭豆腐还要好吃百倍!”“哇,这鸳鸯桂鱼怎么酥嫩啊?哥哥,你是做到的?”“还有这红烧鲫鱼,简直就是我的最爱!哥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简直就是我肚里的蛔虫!”说到一个恶心词,若曦自己被呛到,那可爱样倒把二人逗笑了。若曦看到两人一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不要去!”若晨仿佛对着空气说话。
菜早就被抢光,江沐风扒着光饭,忽然抬头:“在和我说话吗?”
若晨一脸严肃的样子:“为什么非得要去?”
江沐风吞下饭,像个丈二的和尚:“你怎么这么奇怪,说话没头没脑的,什么不要去非得要去啊?”
若晨顾左右而言他:“你这鱼是怎么来的?”
江沐风不解道:“是我自己的啊!”
“所以不要去了,你会愈陷愈深的!”若晨忽然变得认真起来,秋水般的大眼睛里好像隔着一层雾气,轻飘飘的,让人捉摸不透。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完全把我弄糊涂了!”江沐风实话实说。不单是江沐风,就连若曦也觉得姐姐今天怪怪的。
“没什么!”若晨脸色一变,忽然又恢复了正常。
一夜无话。
若曦要高考了
凌晨3点。江沐风极不情愿地起床,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他不知道自己是麻木得没有知觉了,还是真的如若晨所说“深陷其中”了。每天像机械一般,早出,晚归,来来,往往,就好像受迫振动,什么都固定下来,只有那颗心飘忽不定,没有着落。他还曾暗笑若曦过着“两点一线”的无聊生活,可自己又有聊到哪去呢?更可恶的是,诸葛玄那个老家伙居然连人影都不见了,每天在菜市口等待自己的是一筐又一筐的鱼。NND,也不怕被人偷!
江沐风在摊上坐了几个小时,天也渐渐地亮了,一缕缕晨曦像是瀑布般倾泻而下,大地从沉睡中醒过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江沐风心有所感,随口吟道:“日出天地正,煌煌辟晨曦。六龙驱群动,古今无尽时……”忽然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江沐风环顾四周,见白胖高瘦老头等人讨好似的望着自己,口中不住道:“好诗!好诗!”虽然他们听不懂江沐风在念叨什么。
江沐风心里冷笑,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昨天还想着怎么整垮自己,今天就洗心革面,争先恐后地拍自己马屁了,真是人心难测,也懒得搭理他们。这个时候若曦应该起床了吧,糟糕,自己答应过她要送她去学校的,不对,不是自己答应,而是她一言堂似的替自己答应!不管怎么样,他得马上回家!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他一走,这鱼该怎么办呢?上一次血淋淋的教训仍历历在目,自己在这里“闭目养神”,人家却毫不客气地把鱼一抢而光。如果自己擅自离开摊位,恐怕连箩筐都会被抢掉!一想到箩筐,江沐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每次离开的时候他没带箩筐等工具,来的时候也没带,可它们依然好端端的在那,莫非有人看管它们?还有这些鱼,到底哪儿来的?诸葛玄又不找我要钱,他不是亏大了么?
江沐风想了一阵,没有结果,索性懒得去想,直往菜市口方向走去。快到菜市口的时候,江沐风忽然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眼睛注视着鱼摊上的一动一静。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人朝菜市口望了望,确定江沐风走了后,径直走到江沐风的摊前,一副老板的架子。江沐风暗道:“果然有人暗中替自己站岗啊!这诸葛玄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江沐风转眼又一想:这样也好,省事!
江沐风没了后顾之忧,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往家中赶。若曦一边吃早餐一边望着门口,心里犹如倒翻了五味瓶,不住地想:这么早他去了哪?为什么还不回来?直到喝完牛奶,若曦气鼓鼓地站起来,心里骂个不停:“臭哥哥,坏哥哥,就只会骗若曦,我恨死你了!”
江沐风一路喷嚏不断,美滋滋地想:这一大清早的,谁这么想我啊?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吧!刚到门口,就迎上满脸抑郁的若曦。
“还好及时!”江沐风拍拍胸膛,暗自庆幸。
“怎么才到?”若曦嘟着小嘴,气鼓鼓地说。但心底的不快早已抛到爪哇国去了,既然到了,就原谅他呗!
“我……我有事嘛!我这不是来了吗?”江沐风避重就轻,强调后面一句。
若曦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点头道:“算你识相!对了,你吃过早餐没?”
江沐风摇头,连日以来的卖鱼生涯使他形成了一定的“抗打击能力”,不吃早餐也不觉得饿。
“不吃早餐怎么行呢?”若曦赶紧跑回屋,拿了跟油条出来,硬是塞到了江沐风手中。江沐风很是感动,暗想被人关心多好,脸上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吃这个啊?我怕会长成油条样!”
“你本来就长一油条样!”若晨又趁机打击道。
江沐风摸摸被丢的脸面,诧异道:“我真长油条样吗?”
“嗯!”姐妹俩异口同声。
汗!这一大清早的,我招谁惹谁了?
“妹妹,放松点,姐姐相信你哦,加油!”若晨笑意盈盈地望着妹妹,加油打气道。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可以的!”若曦信心满满。
“嗯,那就好,去吧!”
“那我走了!”
“拜拜!”
“拜拜!”
“拜拜!”
最后一句是江沐风对若晨说的,但现实看起来是对门说的,因为江沐风刚把话说出口,门就“砰”的一下关了。看样子,她还在生自己气。
江沐风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因问道:“若曦啊,那个——韩建没有欺负你吧?”
若曦轻轻一笑,眉梢一抬:“怎么?吃醋啦?”
江沐风一囧,登时无语。小小年纪懂什么醋不醋的,还说得理直气壮,哎,90后的小孩子诶……江沐风猛然想到自己也是90后,一阵汗颜。“对对对,我吃醋啦!”江沐风还有一段话没说出来:“可惜,这醋是假冒伪劣产品!”
若曦扑哧一笑,点头道:“你还别说,自从上次你教训他之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也没有打架生事,更奇怪的是他既没有旷课也没有迟到,上课还做笔记呢!他的这些变化简直跌破了众人的眼镜,老师更是隔三差五地表扬,他还觉不好意思呢!”
江沐风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本质不坏,就是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总是以极端的方式去表现自己,以为拳头就是一切。幸好,他悔悟过来了,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江沐风忽然唾了一口,暗骂:“他好不好干我屁事啊?只要没人欺负若曦就成,哼哼,只要谁敢欺负我们家宝贝,不单纯情少男们不答应,就连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答应!惹毛了我,后果很严重!
嫣然一笑
若曦见江沐风一脸坏笑,嗔道:“你在笑什么?”
江沐风一脸严肃,正儿八经地说:“没,绝对没有!”
若曦离家较近,出了小区,往明德路向西走两三百米就到了。谈笑间,“明德中学”四个烫金的大字映入眼帘。明德中学果然是遐迩闻名的重点中学,学校大得没边,设备现代化,就连那曾让江沐风痛心疾首的教学楼都洋气无比,除了那些高楼大厦,还真没地方能比上学校的楼房!还只有7点左右,校内外人声鼎沸,人流如潮,各式各样的车早已排成了一字长蛇阵。
阳光像利剑一般射过来,晃得人眼生疼,风也不放过和人亲密接触的机会,一拨过去,又来一拨,吹得人心烦意乱。考生陆陆续续走进考场,果真是“人如其面,各不相同”,有的淡定从容,谈笑风生,有的紧张兮兮,不能自已,有的胜券在握,精神焕发,有的料无胜算,满不在乎……
敚斝C趴谠缇汀敖煌ā倍氯,离谱的是家长比考生还多,恨不能代考,只能干巴巴地望着考场——有的全家出动,连姥姥级人物都站成了一排。江沐风见若曦紧张兮兮的样子,这丫嘴上说没事,其实比谁都紧张,不住地安慰道:“若曦,没事,你要知道,我们的人生不可能是一条直线,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在哪儿拐弯,甚至会折回来。前方有很多坎坷等着我们,我们不能停在原地徘徊不前的,勇敢的人呢,会一路劈荆斩棘,夺得最后的胜利!若曦,我相信你是勇士,所以别害怕,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
还没说完,就一脚踩空,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前倒去。忽然,一只滑嫩细腻的手抓住了自己,江沐风惊魂甫定:靠,这不是说自己吗?一看地上,那里果真是一道沟壑,若不是有人相助,自己真的要停在原地,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声音甜美如同一缕甘泉,沁人心脾。江沐风不好意思地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心头快沸腾了!居然是夏雪!
江沐风的脸颊发烫,估计和猴子的ρi股没二样,江沐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喉咙好像被卡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江沐风紧张得不知所措,忽然看见夏雪的手还拉着自己的手,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夏雪似有所觉,赶忙收回手,问:“你来送若曦啊?”
江沐风点头,一想决不能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提别的女孩子,又摇头。可若曦偏偏不依,还搭在江沐风肩上,巧笑倩兮:“是啊!我不要他来,他偏要来,还说什么能当‘护花使者’是他的荣幸,所以我就让他来了!”
江沐风暗道:你这鬼丫头可真会编的,我说过这话吗?夏雪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不过一闪即逝,转而淡淡一笑:“是这样啊!”
江沐风还想说什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此刻响起:“雪!”江沐风惊诧地回头,又是沈佑宁那臭小子。江沐风眼里喷火:雪?这称呼也太暧昧了吧?难道他们的关系又更上一层楼?
夏雪见到沈佑宁,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和他兴高采烈地聊起来,无非就是互相打气,完全把江沐风当空气,任他自生自灭。江沐风的心抽搐起来,初恋跟别的男生有说有笑,他能高兴吗?此时此刻,江沐风满脑子都是那句至理名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眼看三人就要进入考场,江沐风鼓起勇气,话几乎脱口而出:“夏雪,我……”夏雪蓦然回首,问:“怎么啦?”
江沐风见夏雪认真地盯着自己,紧张没头没脑地冒出来,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顷刻间烟消云散:靠,在这种地方告白,成功了还好,叫‘罗曼蒂克’,被拒绝则罗曼休克,恐怕以后都得低头走路了。“没……没什么!”见夏雪要走,忽然又道:“你要加油哦,我知道你行的!”
夏雪一怔,轻轻一笑:“谢谢!”那一笑差点把江沐风的魂儿都勾去了,脑袋飞速运转起来,首先涌上来的是《诗经》里的句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接着《洛神赋》里的句子被唤醒“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然后就是《秋莲》的句子“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还生渺渺愁”;然后演变成《长恨歌》里的句子“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最后变成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红颜一笑果然威力无穷,难怪幽王为博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
若曦明显有些生气,暗哼一声。江沐风回过神来,接道:“若曦也是哦,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曦这才回嗔作喜,甜甜道:“谢谢!”
沈佑宁可不乐意了,批评道:“你这小子也太重色轻友吧,只帮她们打气,唯独落下我!”
友?操,我看是情敌还差不多!我没打你都是好事,还帮你打气?江沐风急着和沈佑宁划清界线:“你似乎算不上我的朋友吧?”
江沐风的话充满了火药味,沈佑宁一愣,摆摆手道:“那我们也曾经是同学啊!”
同学?说实话,江沐风私下里是最瞧不起同学的,同学同学,一旦学的东西不同,就屁都不是了。就像他和沈佑宁,如果不是种种巧合,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再相遇,彼此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会有交点。
夏雪似乎看出了什么,明显有些不快,这让江沐风很窝火,看得出她是向着沈佑宁的,冷冷地说:“是啊,同学,加油吧!”私下里却咒道:“高考是火坑,你加油吧,越猛越好,看不烧得你粉身碎骨!”
沈佑宁淡然一笑:“谢谢!”富家公子果然与众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白痴
若曦笑着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三人步入校门,江沐风心神被牵住,不由地叫道:“加油!”与其说这句话是对她们说的,倒不如说是自个对自个说的。夏雪,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是最棒的,什么狗屁富家公子,只有我才配得上你!江沐风这一喊不打紧,倒把众人的眼球吸引了过来,大家都用看疯子的眼光看江沐风,还指指点点的。若曦和夏雪摇头苦笑,沈佑宁则没奈何地耸耸肩。
脸又丢到家了!江沐风赶紧埋着头,飞也似的开溜,心里不住地骂:江沐风,你很白痴耶!跑着跑着,发现一个更白痴的事,猛地拍了一下后脑勺,自言自语道:“糟了,又忘记找她要联系方式了!
江沐风驻足回望,旗杆上的五星红旗正迎风招展,江沐风忽然觉得眼睛里吹进了沙子,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回避这个地方。说对母校没有感觉是假的,说有感觉更是假的,他心里只有恨,恨应试教育,很冷暖人情,恨这所炼狱一般的地方,埋葬了他的青春年华,埋葬了所有的美好,如果说他要感谢,那么唯一值得感谢的就是他在这所学校遇到了夏雪,虽然没有结果,却成了茫茫记忆中的一个亮点,所有的美好都定格在那一瞬间,在那个充满鸟语花香的香樟树下,他遇见了她。从此,他的世界只有她。
可惜,我拿什么爱她呢?我自己就像沧海一粟,道路很多,可是我又该如何去选择呢?是不是一定要按照指定好的路晃晃悠悠地走下去,平平庸庸过一辈子呢?同龄人都在为考试奋斗着,我又为何而奋斗呢?我选择的路真的就对了吗?我又该如何走下去呢?无数个疑问号在江沐风心中生起,他一下变得迷茫起来,心情也格外沉重。耳畔依然浮动着喧嚣,可他置若罔闻,好像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江沐风走到菜市口,那农民有预感似的走了,江沐风暗骂:靠,做好事也怕表扬,真是的!刚回到摊上,瘦老头跑过来讨好道:“大哥,我就知道您刚才有事去了,这不,您的摊子我都帮您看着呢!”
江沐风一阵恶心,故意问道:“是吗?”
瘦老头非常诚恳地点头,脸上还挂着笑意:“是啊!”
如果不是江沐风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会被老头的演技打动,估计早就信以为真了。我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横店啊?江沐风也不揭穿,冷冷道:“谢谢啊!”
老头恬不知耻地一笑:“您就甭客气了,所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大家出来混不容易,理应相互照顾嘛!”
“对对对,我们也有帮您看着呢!”众人暗骂老头自私,把好事全揽在一个人头上。
你们就装吧!江沐风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好了,做没做大家心底都有数!对了,你们有没有合法经营诚实守信?”
“有有有!”众人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天的时间,江沐风就从众人的“眼中钉”变成大哥,只可仰视不可得罪的大哥。
“哎呀,小哥今上哪儿去了?我刚刚来都没看见你!”
“哟,是夏姐啊,刚刚有事去了,实在对不住啊!”江沐风满脸歉意地望着衣着华丽的中年妇女,笑道。中年妇女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浑身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魅力。不知为何,江沐风看到她的时候,总会想起夏雪。
“嗯?肯定是去看女朋友了吧!”江沐风口中的夏姐打趣道。
江沐风脸一红,低声道:“我还没女朋友呢!”
夏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江沐风,心想这嫩娃还真有趣,高大帅气,机智幽默,不做作,还很害羞,这年头上哪找这号人物?“哟,像你这样还找不着女朋友?肯定是自个眼光太高了吧!”
江沐风讪笑道:“夏姐取笑了!”
夏姐微微一笑,虽然才认识江沐风几天,可她忒欣赏他,好像和他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他也从没表示过厌烦之色,总是耐心地和自己胡侃海侃。“我个人比较欣赏你,我那女儿内外兼修,倒和你是绝配。只可惜啊,我那女儿没这个福气咯!”
“呃……”江沐风一怔:有这么向外人“推销”自己女儿的吗?
“照例两斤鲈鱼?”江沐风问。
“嗯,我女儿最爱吃这个了!”夏姐连连点头。
其实,江沐风生意好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他不认得秤。江沐风用的不是电子秤,而是那种带秤砣的秤。江沐风以前没用过,第一天用的时候还闹过不少笑话。刚拿秤杆的时候,秤砣没放好,秤杆一偏,秤砣“砰”的一下打下来,正好砸中了左脚。江沐风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防止秤砣跌落,故意把秤杆向上扬,不料秤砣直往右端滑,秤杆猛地扬起,正好打中了江沐风的额头……
江沐风根本不认得秤杆上的刻度线,要他称斤论两简直就是野鸡认字——装B!但他也不好明说,打破“四舍五入”的计数保留法,原本是两斤半他说成两斤,两斤就说成一斤半。凡是跟他买过鱼的无一不在背后说他是傻子,但也歪打正着,所谓“吃亏是福”,众人得了便宜,自然不会卖乖,而是买鱼。久而久之,他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当然其原因某人还蒙在鼓里,以为是凭自己的个人魅力征服了顾客。
“刚好两斤!”江沐风装作很认真地盯着秤杆,郑重地说。江沐风一看秤杆就头疼,那些黑黑的刻度线就像一群蚂蚁,爬啊爬的,晃得自己头晕。
“真的吗?”夏姐将信将疑。每次他都说是两斤,可拿回去一称,足足有两斤半!
“假一罚十!”江沐风虽然也不敢确定,但他肯定那些鱼不止两斤,这样自己就不会背上“短斤少两”的骂名。
“嗯,钱!”夏姐递上20元,江沐风擦了擦脏手,缓缓地拿在手中,脸上充满了礼貌性的笑容:“谢谢夏姐,欢迎下次再来啊!”
“嗯,一定!”夏姐笑着离开,在食品店买了些水果,顺便把鱼往电子秤上一称,又是两斤半!“这小子还真厚道!”夏姐暗暗地想,同时对江沐风更生好感。如果她知道江沐风对每个顾客都这么“厚道”的话,她还会认为他厚道吗?打肿脸充胖子的白痴还差不多!
遇上坏人了
今天生意还不错,太阳还未落山,鱼就卖光了。江沐风闲着无事,决定去接若曦。一路上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可一回头,什么也没有。考试已经考完,考生已陆陆续续退场。江沐风在人海东张西望,在误认了N个人后,不免心烦起来。
“哥哥,你来接我吗?”身后忽然有人拍自己的肩,江沐风一回头,丫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嗯!”江沐风如实点头,“怎么样,考题还容易吧?”
“还不错!”若曦心情看起来不错。
“就是,我们家若曦这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的!”据说,女人是用来哄的,三句一甜言,五句一蜜语,Y肯定会被灌醉!
“那是,我是谁嘛!”若曦洋洋自得起来。
“呵呵,那是!”江沐风笑着,忽然发现不对,原来身后有“尾巴”,他们也真够厉害的,居然跟了自己一路!“快跑!”江沐风拉起若曦的小手就跑,他在这一带住了一段时间,因而对这一块比较熟悉,为了甩掉尾巴,他玩起了“游戏战术”,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转来转去。那几个壮汉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天时地利人和尽失,一下就把人给跟丢了。
江沐风和若曦躲在旮旯处,两个人靠着墙,喘着粗气。江沐风不时地望着跑来跑去的大汉,轻声骂道:“一群白痴!长成这样还敢出来混!”
若曦扑哧一笑,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
江沐风驳道:“不笑难道哭啊?”
“好了,不跟你贫了,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啊?”若曦面露疑色,无缘无故被人追得这么狼狈,是个正常人都会想不通。可江沐风不是,他迷糊地把手一摆:“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人!”
若曦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她满是惊慌地指指江沐风的身后,似乎要向江沐风传达什么信息。江沐风不解其意,疑道:“什么啊?我背后有鬼吗?”
若曦只是摇头:“不是鬼,是人!”
江沐风无所谓地摆摆手,辩道:“人?不可能咯,那群白痴怎么会找到这里!”若曦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江沐风下意识不好,回头一看,三个穿黑色制服的大汉冷冷地盯着自己,“哇”的一声惨叫,大汉始料未及,下意识地用手格挡,趁这个空当,江沐风拉着若曦往巷子西口跑去。“真是一群笨瓜!我这叫‘声东跑西’,真是没文化,这么容易被骗!”
话犹未了,江沐风面前突然闪出二名大汉,出口被挡住,江沐风头皮一硬,讪笑道:“不好意思,走错路了!”赶紧又拉着若曦往南边跑去,跑到一半,南口也闪出两名大汉,江沐风装作和他们很熟的样子,打招呼道:“哎呀两位大哥,这么巧啊!”大汉摆弄着手中的木棍,恶狠狠地盯着江沐风。若曦还在迷糊,问:“你认识他们啊?他们怎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江沐风附耳道:“你犯傻啊,快逃!”说罢就拉起若曦的手往北口逃去,无奈那里也被堵住了。换句话说,每个巷口都被堵住了,他们被包围了!
四周的打手慢慢地围上来,若曦紧张得不能自已,紧紧地抓着江沐风的臂膀。江沐风挡在若曦前面,讪笑道:“各位大哥,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这样追我我还觉不好意思呢!不如这样,我请大家吃饭怎么样?”
一个大汉似为所动,直问:“请我们上哪吃?”
“帝都酒店!”江沐风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不去!那地方太臭屁!”大汉叫嚷,却被一个为首的刀疤汉子扇了一耳光:“妈的,就知道吃,你是来办事的还是来吃饭的!饭桶!”
江沐风冷笑不止,这群人还真是白痴,还没开打就内讧起来了,你们放肆地打吧,打得更猛烈些吧!照那喽啰说,他们应该不是秦寿派来的人,可又是谁呢?江沐风一想,接着试探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佛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大哥见谅,不如我请各位喝茶?”
“喝你个毛,老子这就送你去西天见佛祖!”刀疤汉子骂道。
江沐风依然不卑不亢,没奈何道:“既然这样,多说无益,可你也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这几天的卖鱼生涯果真使江沐风受益匪浅,苏洵所说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被他学会,言语间尽透大将之度。
刀疤也不答话,把袖子一勒,一道青龙的刺青暴露在空气中。“是青龙帮的人!”江沐风暗道不好,嘴上却笑道:“误会,这绝对是一场误会!”
“误会?”刀疤冷笑道,“你把我们的兄弟打得起不了床,还叫误会?你不是爱拽文吗?我就明着告诉你,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沐风一阵冷汗,可每每在关键时刻,体内的那股神奇的力量不受控制,怎么使也使不出来!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还要保护若曦,这要真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自己。“那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你开个价吧,要多少我都给!”江沐风感觉到若曦的害怕,不得不低头。
“哈哈,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你身后那小妞不错,又鲜又嫩,不如让我们众兄弟品尝一下如何?”刀疤却是个好色之徒,色迷迷地望着若曦。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附和着叫嚷:“留下她,你走!”
若曦一阵后怕,紧紧的抓着江沐风的手,生怕他会抛下自己不管。同时小脸一红,骂道:“流氓!”
“哟,靓女还挺烈的,老子就喜欢这种!”刀疤淫笑道,众人也附和地笑起来。
江沐风低声问:“你怕不怕?”
若曦虽然很后怕,但很坚定地说:“只要有哥哥在,我就不怕!”
江沐风一阵感动,柔声说:“好,等下你就到我背上来,我一定不会让这群坏蛋得逞!”言讫竟耍起宝来,对着那些逼近的人群说:“你们不要过来,我会武功哦!黄飞鸿,无影脚!叶问,咏春拳!霍元甲,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李小龙,我打!”江沐风一边念叨一边配合着动作,逗得众人大笑不已。江沐风使出的这些花拳绣腿根本不入他们的眼,他们是打架的行家,使出的可都是真本事!
口水战
他们这一笑不打紧,完全松懈下来,江沐风这招假痴不癫之计瞒过了众人,趁大家讥笑之际,江沐风背上若曦,横行数步,脚尖点地,借其冲力,右脚蹬墙,身体横空,再在墙上复蹬数脚,轻灵如猿猴,如履平地一般。若曦只觉得耳边风声鹤唳,心中扑通扑通跳起来,她居然和背自己的男生飞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吗?
众人暗道不好,急要追时,江沐风冷笑一声,借蹬力往上一跃,身子稳稳地落在墙上。由于围墙和外面的平房是连着的,两人站到了屋檐上,望着下面一群不知所措的打手,犹是惊魂甫定,仍笑个不停。
刀疤怒不可遏,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走了,他如何能甘心?于是指着阿毛阿狗瞎指挥:“你,还有你,上去给我把他们抓下来!”
两个小弟低声说:“华哥,那墙少说也有两人多高,我们怎么上去啊?”
刀疤嚷道:“他们怎么上去的,你们就怎么上去!”
两人满脸委屈道:“可是,我们不会飞!”
刀疤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你们不会想办法啊?”
胖小伙和高个子挨了骂,“密谋”一番,然后胖小伙蹲在墙角,高个子骑在胖小伙身上,双手去攀墙角,可是墙太高,怎么也够不着。
他们愈是这样,江沐风就愈是开心,逗起这般傻Ъ来:“我说你们这群白痴啊,长成这样还敢出来混?就你们那点智商,接连被连我的声东跑西之计骗到,你们是笨小孩吗?回去多读点书再出来混吧!”
刀疤气得不行,指着江沐风骂道:“你个杂毛别猖狂,有种你就下来!”
江沐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冷冷地盯着刀疤:“我就猖狂你又奈我何?勒色,有种你就上来啊!”
刀疤怒火攻心,吼道:“小杂毛,妈了个B的,有种你就下来单挑,跑的不是好汉!”
江沐风回敬道:“我日你先人板板!就他妈长成你这样还配叫好汉?你长得有多丑,就滚多远吧!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猪头猪脑?那么多人还单挑,你骗三岁小孩啊?”
刀疤也算碰到了对手,而且骂不能还口,火气闷在心中,恨不能将江沐风碎尸万段。当下冷喝一声:“拿枪来!”
江沐风打了一个激灵,冷汗不止:枪?这人渣不会动真格吧?纵使自己手脚再快,也没有子弹快啊,何况自己还要护着一个人!转眼又一想:既然他是人渣,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当下一失神,打了一个趔趄,顺着瓦片滑了下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若曦居然抓住了江沐风的手,江沐风身体悬空,好在还没有摔下去。若曦力气比较小,小手不住地颤抖,身子也缓缓地下滑。
此时刀疤大笑起来:“浑小子,你也有上当的时候啊!我刚刚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什么狗屁声东跑西,有我这么聪明的人在,你跑得了吗?”那家伙自恋得无以复加,简直比江沐风还略胜一筹。众人都冷汗不止,不料刀疤又自言自语道:“我长这么帅,那个瞎了狗眼的杂毛居然说我丑,真他妈的有眼不识泰山!”
身边一小弟阿谀道:“是是是,华哥是谁啊?简直比刘德华还帅!”说完自己也恶心不已。另一个善拍马屁的瘦小伙也奉承道:“当然,大哥英姿飒爽,帅气冲天,从左边看像李小龙,从右边看像史泰龙,从后面看像成龙,从正面看——”说到这里忽然卡住,一时记不起还有什么名字里带“龙”的巨星。
“像什么?”刀疤被拍中马屁,魂儿都快飘起来了。
“像——”瘦小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把音拖得跟火车长鸣,一时半刻都收不住音。
“你长得那么恐怖,当然像恐龙啦!”江沐风虽临险境,仍调侃道。
“哈哈!”众人深以为然,江沐风道出了他们的心声,都恨不得拍手叫好。怎奈刀疤眼一横,众人都像霜打的茄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就在发笑之际,手忽然往下滑,若曦也跟着往下滑,汗水沿着瓦片滴下来。江沐风见若曦那么吃力的样子,很不忍心,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挂,只好劝道:“若曦,你快走,不要管我!”
“不,我不能抛下你!”若曦只是摇头,眼里透着坚定的目光。
“哟,你们两个还郎情妾意啊!你们这帮饭桶,快把他们拉下来!”刀疤暴跳如雷。
“胖子,你再一过去点,我把他们拖下来!”高个子不住地喊话。
胖子头上顶了个人,累得脖子都酸了,嚷道:“你就下来让我歇会吧,我都快累死了!”
高个子坚决不同意:“再坚持一会!只要我们把他俩弄下来,我们就立了功,等下有赏的!”
胖子不满道:“你说得倒轻巧,要不你蹲下面,我站到你肩上试试!”
高个子回道:“你个死胖子也太小肚鸡肠了吧?你站我肩上,不是想要我命吗?也不想想你那么重,还没踩上来我就成肉饼了!”
胖子脸色一沉,似乎做出了艰难的抉择:“你三我七!”
高个子脸色煞白,摇头道:“不行,好处都让你拿了我喝西北风啊!”
“你四我六,不成就拉倒!”胖子犹豫了一阵,回道。
“哎哟胖兄,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这么见外啊!不如这样,五五分成!”高个子讨价还价。
“不行,我和你屁交情都没有!你他妈有功的时候连一毛钱的好处都没分给过我,我他妈妈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八字还没一撇,两人就为了“赏金”拉开了口水战。
“我说胖子,做人可不要忘本啊!是谁把你介绍给雄哥的?如果没有我,你就一混混,跟街头乞丐没二样!”
“正因为有你,我才成了混混!妈的,现在我就像一条狗,连乞丐都不如!姓苟的,你干还是不干?要不然我你蹲下面,你拿八成!”
“好好好,就四六开!”高个子一想到胖子肥嘟嘟的身材,没来由一阵恶心,只好妥协。
“这还差不多!”胖子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峰回路转
江沐风忽然觉得有人在拨自己的脚,往下一看,一个高个子骑在胖子身上,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江沐风心里窝火,晃动脚去踢高个子,高个子慌忙用手挡住,趁机还扯住江沐风的脚。这一晃动倒称了刀疤的意,本来就心有力而余不足,身子不住往下滑,两只紧紧握住的手也有松动的迹象。
事危矣,江沐风急呼道:“若曦,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的!”
若曦明显很吃力,但很坚定地说:“哥哥别说泄气话,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你不要放弃,紧紧抓住我……”
高个子已然抓住江沐风的脚跟,嘴里嚷道:“死胖子,再举高一点,我抓着他了!”江沐风此时心急如火,脚又被抓住,浑身无法使力,心想自己要死也不能拖累别人,便急着挣脱若曦的手,若曦始料未及,本来就没有牢固的东西可抓,居然滑了下来,两人齐齐跌落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江沐风忙接住若曦,自己背部朝下,充当若曦的“肉垫”。若曦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害怕得双眸紧闭。
江沐风却开起了玩笑:“别怕,大不了一死,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若曦被逗乐,紧张之色稍缓,靠着江沐风温暖而宽厚的胸膛,她甚至感到莫名的幸福。可惜好景不长,只听见“轰”的一声,两人落地了。
“哥哥,你没事吧?”若曦急道。
江沐风不是一点奇怪,而是非常奇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应该会很痛才对,可他像没事一般,难道自己已练成了神功,刀枪不入?
“哎哟!”江沐风身后忽然发出呻吟。江沐风偏过头,一胖一瘦齐齐面朝黄土,一脸衰样地躺在自己ρi股下。原来是他们当了护垫!这两个白痴只想着立功,怎奈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压得差点上不来气,恍惚之中,一白一黑还向自己招手呢!
“丫头,你压着我,我起不了身!”江沐风轻声说。
“哦!”若曦俏脸一红,刚刚只顾着关心他,却没来得及起身。
“妈的,都这个时候还调情!兄弟们,给我上!”刀疤恶狠狠地说。
江沐风两手摊开,护住若曦,喝道:“不要过来!”
刀疤接过木棍,恶狠狠地说:“我过来又怎样?你刚才不是很狂吗?有种你叫过来单挑啊!”刀疤也是个狠主,话刚说完,就猛地朝江沐风的脑袋挥去,江沐风用右手挡住脑袋,恰好被木棒击中,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心底扩散开来,右手好像被废掉一样,动一下都会疼痛万分。
“哥哥,你没事吧?”若曦捧起江沐风的右手,心疼地问。
“哥哥没事!”江沐风安慰道,忽然又说:“你后不后悔?”
“不!”若曦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重重地点头:“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我永远都不后悔!”
江沐风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对着若曦轻轻一笑:“若曦,谢谢你!哥哥一定不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妈的,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那个小妞给我留下!”刀疤冷冷地说,眼里充满了凶光。
“嘭!”江沐风双手难敌众手,忽然左腿被木棒击中,疼得单跪了下来。“哥哥,你怎么样?”若曦护住江沐风,关切地问。
“小子,起来再打啊,你不是很能打吗?妈的黄毛这勒色,真他妈吹牛不打草稿,就这样一垃圾,还配我们亲自出马?真是弄脏了我的手!”刀疤一脸凶样,冲着江沐风叫嚣道。
“你们才是勒色!不准你们伤害哥哥!”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余若曦在黑社会面前居然那么勇敢,还用自己纤弱的身躯挡在江沐风面前,眼里虽有惧意,却燃烧着正义的火焰。
“有趣,真有趣!”刀疤拍手道,“想不到这妞还这么有个性,看来上天对我不薄啊,送这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给我,我不想要都不行啊!兄弟们,快给我宰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小妞嘛,留给我独自享用……”
“你敢!”江沐风试着站起来,可是腿受到重伤,收缩一下都会疼痛无比,一时只能瘫坐在地上。
“那你就试试!”刀疤使了个眼色,众打手从四面围上来,每人都摆弄着手中的木棒,似乎要置江沐风于死地。
“不行!我绝不能倒下!我一定要坚持住,我不能让若曦毁在这群人渣手里!我不能慌,我决不能慌,我要冷静,我要想出制敌之策,冷静!”江沐风不住地在心里默念,额上的汗如雨般滴下。若曦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都是汗,可她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江沐风面前。
打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江沐风摒弃杂念,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站起来,站起来!”江沐风又听到了那似乎来自心底的声音,一道无形之气在体内散开,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江沐风只觉热血沸腾,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遇险
江沐风握紧拳头,像巨人一般慢腾腾站起来,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可逼视的气势,看得刀疤心神一凛,浑身都不自在。
“愣着干什么,快上!”刀疤喝道。
数十个汉子得令,从不同的方向狠狠地挥棒,速度看似惊人,在江沐风的眼里却是小儿科。他冷笑一声,左闪右避,进退自如,凭着诡异的身法在棒影中犹如闲庭信步,看似处于守势,却以守为攻,以意行气,以柔克刚,动作舒缓流畅,有飘然腾云之慨。众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充当打手多年,从没见过这样,尽管被围住,众人却打不到他,又惊又惧。若曦看不出门道,还以为这帮坏人没吃饭,抑或都是软柿子,中看不中用。
“太极拳!”刀疤似乎看出了门道,惊道。
“算你识货!”江沐风淡然一笑,在众人看来却那么的狰狞可怕。“掤捋挤按须认真,上下相随人难近,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引进落空合即出,跟随沾粘不丢顶。”江沐风一边念诀,一边发功,掌心由内向外缠丝,看似不经意的一招,却把试图靠近若曦的汉子甩出数米之远。眼看一根木棒向自己头上击来,江沐风望后一闪,两脚抓地前弓,劲发于脚跟,注于腰间,左手往前推,右手辅之,手势腾挪,只一瞬间,意图不轨者木棒脱落,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胖子和高个子身上。
“啊!”一阵惨叫声响彻云霄。
刚刚还是案板上的鱼,可一下就咸鱼翻身,变成了超人,怎能叫他们不胆战心惊?江沐风见众打手都有退意,打了个挑衅的手势:“来啊!再来!”江沐风的身法轻灵贯串,神聚于眼,意欲向何处,则眼神直射何处,周身也直射何处,一转眼则周身全转。视静犹动,视动犹静,手法达于气势腾挪,气贯手指,只那么“唰唰”几下,又有三个打手倒下。
众人脸色煞白,握棒的双手抖个不停,双脚也不自觉地往后挪。“射人先射马!给我抓住那小妞!”说着便跳入战圈,以雷霆之势向江沐风袭来。刀疤不愧是绿林高手,见多识广,连杜甫的至理名言都信手拈来。两人会意,悄然退后,直往躲在墙角的若曦扑去。
“啊!”若曦意识到危险,不断地向往墙角退,猛然发现退路全无,不觉叫了出来。刀疤不愧是狠主,一上手就是凶狠的连环踢,把江沐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是江沐风实力不济,而是他既要挡住刀疤的正面攻击,又要提防其他人搞偷袭,心里还担心着若曦,加上他缺乏实战经验,一时落了下风。
“哈哈,老大,我们抓住了小妞!她长得可真嫩,够老大吃的了!”两人抓住若曦,任若曦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刀疤目露凶光,脸上却挤满了笑容:“哈哈,好样的,等摆平了这小子,我们就去开庆功宴,哈哈哈!”
“可恶!”江沐风一吼,如狸猫般矫捷的身躯聚气舞风,忽的腾身跃起,右腿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压下来。
“正合我意!”刀疤好歹也是散打出身,不然凭他这长相死也不可能混到堂主一职,一脸的痞气,腿猛然抬起,正好和江沐风的腿撞在一起,刀疤闷哼一声,退了三步有余,心下骇然,暗想这小伙子的功夫可不是吹的,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不敢大意,双手做好守势。
擒贼先擒王,只要摆平了这个光头,余下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江沐风收住右脚,左脚着地的瞬间,灌力于脚跟,然后以闪电之势,身体横空直向刀疤袭来,双脚也在空中踢了五环,刀疤无处可躲,只好双臂用力,硬生生接下这旋风一踢。
“嘭!”刀疤一连跌退到墙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击如此变态,只觉得骨头奇痛无比,心头一震,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放了她!”江沐风一步步向刀疤逼近。
“你别过来!”刀疤眼里充满了惧意,平生第一次,他心里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坠入黑暗的深渊,永远也不能回头。
“我再说一遍:放了若曦!”江沐风冷冷地说。
“别动!”还算一个宵小有胆识,用刀子比着若曦的颈部,威胁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
江沐风平生是最不受人威胁的,可这一次他妥协了,因为若曦,他答应过要保护她,他不能眼睁睁看她受到伤害,所以他倏地停住脚步,急道:“好,我不走!你快点放了她!”
就在江沐风分神之际,刀疤猛地往后踢出一脚,骂道:“我放你妈!”江沐风大意失荆州,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被众人一齐架住。
血的代价
“哥哥,你怎么样?”若曦不顾自己的安危,倒顾着江沐风的伤势,着实让江沐风感动不已。
“我没事!”江沐风安慰道。
“等下你就有事了!”刀疤擦了擦嘴角的血,狠狠地甩了江沐风一个耳光。可惜江沐风被两个大汉押住,反抗不得。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刀疤冷冷地盯着江沐风,骂道:“不错嘛,杂毛还挺能打的啊!妈的,你再来啊!”说着又踢了江沐风一脚,江沐风腿上发麻,一口痰直飞而出,正好喷在刀疤脸上。
刀疤恶心地擦干痰,气急败坏道:“你们两个,把他做了!”
若曦一急,拼命挣开汉子的咸猪手,护到江沐风面前,喝道:“不许你伤害哥哥!”
刀疤色迷迷地盯着若曦的玉面,眼里隐隐有火焰跳动:“哟,小美人生气啦?没关系,要不要哥哥陪你解闷啊?”说着手也不安分起来,咸猪手捏着若曦的玉颈,小腹胀得发热,恨不得把美人就地解决。
“嘭!”若曦狠狠地甩了刀疤一个耳光,厉声道:“流氓!”
其中一人嚷道:“妈的臭婊子,敢打我们老大,不想活了吗?”刚要出手打人,却把刀疤止住:“有个性,我喜欢!等下我们亲热的时候也要那么投入啊!流氓?我今天就流氓个够!”
此时的刀疤就像一条饿了的狼,直向软绵绵的羔羊扑来。若曦害怕得直往江沐风身上靠,江沐风使劲挣扎几下,口中骂道:“你这个人渣,欺负一个小女孩有什么本事?有种和老子单挑!”
刀疤冷眼盯着手下,怒道:“我挑你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快把他摆平!”
一个手下面有难色:“老大,这里人多嘴杂的,不合适吧?不如我们把他们带回去,到时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刀疤丑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不过却极为狰狞:“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你们得看紧他们,别让他们溜了!”
众人唯唯连声:“是!”
刀疤哼着小调打头阵,大摇大摆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若曦和江沐风被众人架住,无法脱身。若曦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心里满满的都是害怕,不过江沐风却向她使了个眼色,若曦竟一下子平静下来,因为她坚信江沐风会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伤害。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刀疤想起来就想笑,今天虽然吃了点亏,却换回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总之一个字:值!但他唱的比说的还难听,简直应了那句话“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大哥,今天心情不错啊!”忽然有人拍刀疤的肩膀。
“那是当然,老子天天心情都不错!”忽然他下意识不对,猛然回头,却看见江沐风微笑着看着自己,那是要吞没一切的笑容,看似不经意地一笑,却暗藏玄机,令刀疤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玩过‘三国战记’没有?知道什么叫‘飞龙在天’吗?”见刀疤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淡然一笑:“不知道也没关系,就是这样——”江沐风拉着刀疤的衣领,就是那么轻轻一甩,刀疤居然像鸟一般飞了起来,成为传说中的鸟人。
“轰!”刀疤重重地砸在地上,入眼处手下都横七竖八地躺着,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刀疤不确定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睡着了,此时此刻心里灌满了恐惧,连疼痛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向巷口逃去。
“想逃?你不是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吗?老子就让你心想事成!”江沐风一个箭步飞过去,一拳就把刀疤打倒在地,骂道:“我呸!刚刚那招应该叫‘飞虫在天’,就你这人渣还想成龙?恐龙还差不多!”
刀疤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完全没了反抗的力气,附和道:“对,是恐龙!”
“你他妈还不服气是吗?你不是很狂吗?”江沐风扑的又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直迸。此时刀疤心里除了恐惧就是后悔,他后悔不该惹毛这瘟神,黄毛所言非虚,是自己太轻敌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骄傲害死人啊!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帮主不会放过你的!”刀疤有气无力地说,他无非就想借着帮主的名头唬唬江沐风,可惜江沐风不吃这一套,骂道:“你他妈还挺会颠倒黑白啊!你光天化日之下仗势欺人,还敢口口声声说别人!甭说是你,就连你们老大我迟早也会收拾!看来,我今天要除暴安良,学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了!”
“别别,我错了!”刀疤见威吓不管用,急忙讨饶。
“嘭!”江沐风深知鲁智深第三拳打中的是镇关西的太阳茓,所以才一命呜呼的,他不想闹出人命,只想给他点教训,所以直往眉梢打去,打得他眼棱缝裂,头冒金星,口里只有吐出的气。
“小样,给我记住:千万不要惹我,惹毛了我,后果很严重!”江沐风解了气,恶狠狠地说。
显摆有罪
两人慌里慌张,一路狂奔数十里,总算跑回总帮。青龙帮帮主名叫李雄,与大成皇帝同名同姓。他原是成都人,十年前孤身来到T市,走投无路之下加入当时并不起眼的青龙帮,尔后凭着一身功夫威震青龙帮,其人凶狠奸诈,最终以铁手腕夺得帮主之位,之后青龙帮迅速崛起,一跃成为T市第一帮,他也成为风云一时的人物。
“怎么就你们回来了?其余的人呢?”李雄端坐在檀木太师椅上,一脸的不快。
“是是是!”两人吃惊不小,一路下来只会说一个字,而且一连说三声。
“妈的,你们想死是不是?”李雄目露凶光,恶狠狠道。
“是是是!”两人这才回过神,慌忙改口:“不是不是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李雄猛地拍了一下太师椅,两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吞吞吐吐道:“雄哥,那……那家伙实在……实在太厉害了!我们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凄凄惨惨……”
“停!在老子面前居然敢说别人厉害,想死吗?给我抽自己,快!”李雄一脸凶样。
又抽耳光?两人眉头紧皱,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是不是要我来抽啊?”李雄喝道。
“啪啪!”只听见一声脆响,两人的脸上又多了一道掌印。
“他们人呢?”李雄又问。
“他们……他们被打得动弹不得,一时半刻回不来!”两人埋着头,低声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李雄忽然从太师椅上跳下来,脸上阴云不断。
“那个变态还要我们捎话,说如果大哥再去打扰他,他就会……就会……”两人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迟疑地望着李雄,生怕他一生气自己就会K.O.……
“就会怎样?”李雄急忙问。
“我说了大哥可不要生气!”两人异口同声。
“你大哥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说吧,我不会生气!”李雄装作很大度的样子。
“他就会让你后悔……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李雄忽然青筋暴涨,怒气冲天,从他出道以来,从来都只有他威胁别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这回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威胁,他如何能心甘?“我不生气,你看我这样子像生气吗?”李雄缓缓地说,两人一脸讪笑,嘀咕道:“不生气就好,气坏了可对身子不好!”忽然话锋一转:“兄弟们都在那,可你们居然抛下自己的兄弟不管,你们还是人吗?给我抽自己,狠狠地抽!”
两人的头一齐耷拉下去,心里惨道:“完了!果然生气了!”
“来人,给我召集弟兄,灭了那狂妄的家伙!”李雄吼道。
忽然一个小弟急匆匆跑入大厅,李雄正在火头上,骂道:“没长眼睛吗?没看见老子正忙吗?”
那小弟唬得头都不敢抬,急道:“大哥,有事相报!”
“什么事?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吗?”李雄不满地望着来人,暗骂:妈的,都是一群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摆不平!
“市长大人要见你!”
“什么?”李雄一把抓住小弟的衣服,惊道:“他在哪?你怎么不早说?”
“我是想早说,可您不给我机会呀!”来人满是委屈。
……
“刚才好刺激啊!哥哥,你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若曦一脸崇拜地望着江沐风。
“还刺激?刚刚我们差点见如来佛祖了!”江沐风一阵摇头。
“哥哥,你简直太厉害了!教教我好不好?”若曦恳求道。
“哎,你是女孩子诶,怎么只想着打打杀杀?你还是未成年人诶,居然视暴力为刺激,哎哟,误导未成年人,我的错,我的错……”江沐风敲着头,不住忏悔。
“人家喜欢嘛,这么小气干嘛?就教教我吧!”若曦撒起娇来。
“呃……这个……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免得你姐姐会担心你这个宝贝!”江沐风见天色已晚,只好拿回家做挡箭牌。
“小气!”若曦嘟着小嘴道。
总算逃过一劫,江沐风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一边走一边思忖:看来以后要显摆都不能在女孩子面前显,她们没完没了起来比黑帮都难缠!况且,自己根本就不懂功夫,完全是临时发挥,教她们?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论高考
“你怎么才回来?”若晨从沙发上起身,生气地问若曦。
“我……我们遇到了坏……”江沐风向若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免得若晨担心。若曦会意,改口道:“临时有事,所以回来晚了,姐姐,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若曦凝重的表情终于松了下来,柔声道:“知道就好,你看饭菜都凉了,下次可不准这样哦!”
若晨乖乖地点点头,冲姐姐撒起娇来。若晨没好气地一笑,这丫头,这么大了还撒娇!也难怪,姐妹俩从小就是孤儿,在若曦心中,姐姐不单只是一个姐姐,更可能是一个神,她唯一值得的依靠。若晨拍拍妹妹的肩,笑道:“好了,先吃饭吧!”
“嗯!”若曦轻轻点头,兴冲冲地走到饭桌前,等待她的是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哇!好香!”若曦脱口而出。
“这丫头!”若晨又笑起来,当她的眼光落到江沐风身上时,惊道:“你怎么啦?好像流血了!”
江沐风忙摆手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上!”一不小心就碰到伤口,一声呻吟就出卖了自己。
“你还说,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若晨嗔道,说着赶紧到房间拿出一个纸盒,用棉签沾了点药水敷上江沐风的伤处,轻轻沾上的一瞬间,江沐风忍不住叫了出来:“轻点!好疼!”
“先忍一忍,一会就好!”若晨一边安慰江沐风,一边更加小心地帮江沐风涂药。江沐风见若晨那么仔细地帮自己擦药,心中无比感动,仿佛伤口都不痛了。他神经质般地握住若晨的手,眼里柔情无限,暗道:“这么好的女孩上哪去找啊?年轻貌美,善良温柔,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这么好的姑娘,不当老婆简直可惜了!”
“干什么?你抓疼我了!”若晨狠狠地甩开江沐风的手,嗔道。
江沐风举起双手,讪笑道:“没干什么,就是太感动了!”
“哼!”若晨把盒子收好,绷着脸坐到椅子上,完全把江沐风晾在一块。
“考得怎么样?”若晨盯着妹妹,眼里充满了期待。
“还不错!”若晨夹了块肉,随口接道。
“就是,我们家——我们大家的若曦这么聪明,一定OK啦!”江沐风趁机Сhā话。
“谁问你了?”若晨板着脸,余怒未消。
“没有谁问我!不,刚刚你问我了!”江沐风扒了一口饭,一脸平静地说。
“没人问你,Сhā什么嘴?”若晨不满道。
“我没有啊,我自言自语还不行吗?”江沐风一脸委屈的样子。
“好了!”若曦有些不解地望着两人,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又争锋相对起来,调解道:“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若曦啊,你们的高考作文是什么?”江沐风有的放矢。
“笨蛋!”
“什么?”江沐风没听清,再次问道。
“笨蛋!”
“什么?”江沐风以为若曦骂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石头和鸡蛋’,一个是笨重的石头,一个是蛋,不是笨蛋是什么?”若曦没好气地说。
“石头和鸡蛋?这么无聊的题目,可苦了你们这帮学子咯,想唱颂歌都没法唱!”江沐风调侃道。
“这题目也太难了吧?你是怎么写的?”若晨也迫不及待地发表意见。
若曦无奈地摆摆手,叹道:“甭提了,把石头和鸡蛋放一块,我看那些命题者无非就是要考倒我们,我看我就是那鸡蛋,考砸了!”
“你还别说,石头和鸡蛋还是有共同点的!你想啊,石头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蛋壳的主要成分呢,也是碳酸钙,所以从化学角度上讲,它们还真是同类!只不过那些命题专家忒太狠了,不把题命到刁钻誓不罢休!而且,他们大有佛祖‘唯我独尊’的架子,考生都是笨蛋——当然我们可爱的若曦除外,他们就像自作聪明的上帝,谁过关谁就是龙,谁过不了谁就是虫,永远地卡在那道高考的门槛上,成了悲哀的卡门……”江沐风说得义愤填膺,恨不得把高考烤成年糕。
“愤青!”若晨冷冷地说。
若曦虽是一惊,随即说道:“哥哥,你还真别说!我们那考卷还真是绝,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我们拿到试卷的下一秒就差点起了暴动,骂声不绝于耳。当时有人笑称‘试卷唯一不让人感到惊奇的地方就是空白处’……更绝的要算数学试卷上的那道附加题,我足足算了半个钟头诶,可是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出来,结果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宣布‘附加题作废,理由是此题无解’,此言一出,考场顿时砸开了锅,大家异口同声地问候命题专家的长辈,火气直冒的考生骂不解气,还把监考老师打了一顿……”
若晨听得一愣一愣的,江沐风却听得哈哈大笑起来。若曦白了江沐风一眼,继续说:“不过,闹得沸沸扬扬的还要数‘高考泄密’一事,据传此事涉及面颇广,上至国家干部,下至监考老师……哎,还是不说的好!”
江沐风一惊,近几年高考舞弊事件屡有发生,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厚黑学,官场如此,黑帮如此,社会如此,学校也如此!“考生考生,为考而生!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哎,高考?应试制度?公平?全是屁话!有些东西的存在是极不合理的,可是它不存在就更不合理,譬如高考,如果没有它,或许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但更多的人要靠着它作跳板,一跃而冲天,从此成为人上人。但是这又何其难,考生都把大把大把时间仍在这个坑里,希冀有一天自己的努力会把自己抬到人生的巅峰,可是更多的人还没等到那一天,就重重地摔了下来……哎!”江沐风有感而发,把姐妹两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行了行了,你就别感慨了!你可别误导若曦啊,她明天还要考试呢!”若晨止道。
“哎!”江沐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觉得他现在特别像李贽,反传统摒应试,因而不被人理解。
“哥哥说得好像有道理,不过这世界就是这样,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只有去适应!《天演论》里不是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么?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而言,但唯一公平的就是时间,每个人都要面临死亡,每个人的一天都只有24小时。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唯有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就我们普通人而言,选择的路原本就很少,我们根本就没有捷径可走,高考只是一种手段,一个媒介,它并不是目的,我们考生只是利用它来接近自己的梦想,虽然很无奈但也必须这样,不是吗?”
江沐风忽然被饭呛住,咳了几下,心里边不住地想:不得了啦,怎么这些单纯的女孩子见到我后都变成思想家或哲学家了呢?阿弥陀佛,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还是我们若曦懂事,不像某人只会讲歪理!来,吃块姐姐的糖醋排骨!”若晨给若曦夹了块排骨,趁机讽刺江沐风。
“谢谢姐姐!”
“不是,我讲的怎么就成歪理呢?”江沐风辩道。
“我有说你吗?明明就是你心虚!”
“……”江沐风又呛了一口,彻底无语了。
最后一天
“老爷,一切安排妥当!”诸葛玄拱手道。
“确保万无一失吗?”
“是!我们的人是经过特训的,那刀也很特别,能收能缩,绝对不会出事的!”诸葛玄不慌不忙地解释。
“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是!”诸葛玄点头应道。
外边月朗星稀,风清露重,姐妹俩睡得正香,江沐风睡不着,索性一股脑起来。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有事要发生了!现在的他就好像一个木偶,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幕后操纵着,可惜太黑太黑,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慢慢摸索,试图挣脱一切枷锁……
经过若曦房间的时候,江沐风没奈何地摇头,这丫头,老是打被子,每次都是自己帮她盖好!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她睡得安稳,嘴角也挂着甜甜的笑容,肯定是做了个美梦,搞不好还梦见自己金榜题名了!江沐风轻轻一笑,这丫头看上去单纯,可也不简单,就凭昨天晚饭说的那番话,江沐风就不敢小觑她。
江沐风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轻轻关上门,又开始了他的卖鱼生涯。令人意外的是,诸葛玄居然奇迹般出现了!
江沐风吃惊不小,直问:“你怎么来了?”
诸葛玄嚷道:“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能来吗?”
“不是,只是你好像有一阵没来了!”江沐风摆明事实。
菜市口很静,静得只听见二人说话。“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天以后你就不用卖鱼了!”诸葛玄很认真地说。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沐风又是一惊,他忽然觉得自己已习惯了这种生活,要突然撒手不干,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小伙子,你的表现很好,我很满意!你已经转运了,相信我,好运正向你招手!”诸葛玄笑道,他说得很真诚,不像在撒谎。
“是么?”江沐风喜出望外。
“嗯,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哦!”诸葛玄拍拍江沐风的肩,笑得格外开心,这年轻人内外兼修,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正如《史记》里所说的“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是——”江沐风还想说什么,却被诸葛玄止住:“什么都不要说,做好自己吧!”
江沐风掏出一叠钱,笑道:“诸葛前辈,你看这些鱼都是你出的,我不能白要,所以这些钱你还是收下吧!”
诸葛玄捋了捋胡须,眼里放着精光:“不错不错,穷不失志,富不忘本,恪守信义,不畏浮云,好样的,你前途无限啊!这钱是你应得的,你就自己留着吧!”
“可是——”
“别再婆婆妈妈的了,去吧,去做你应该做的!”
“哦!”江沐风应了一声,拖着鱼筐往摊子上走去。诸葛玄见之,大笑而去,笑曰:“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说罢又“呸”了一下:“这哪跟哪啊,真是老糊涂了!”
今天就要告别卖鱼生涯,说实话江沐风真还有点不舍,逢人就说:“花大姐,我明天就不会出现在这了,你会不会想我?走得越远越好?汗!拜托,有点人之常情好不好,至少也要放个鞭炮吧!”
“还是沈大妈最好,知道我要走,还拿东西,这怎么好意思呢?什么?是拿回去给儿子的?再汗……”
“云姨,我真的要走了,你真的就这么舍得?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你也该像言情剧里那样流几滴眼泪吧?什么?经济危机导致眼泪升值?太势利眼了吧……”
“李大伯,您是我这里的常客,我要走了有什么话想说吗?什么?思想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哎,什么世道……”
“王大哥,我……什么?你知道我要走了?还是这位大哥贴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什么?我算老几?走就走又没人拦你,不就是一卖鱼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
江沐风的语言攻势没有起到任何效用,还适得其反,惹了一通白眼加恶语。哎,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人还没走,茶就凉了,这一走,肯定就像一个匆匆的过客,什么也没留下,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永远也不会再被人提起!哎,这可恶的世道……
意外的亲情
“小伙子,这鲫鱼怎么卖啊?”终于有了热情的声音!
江沐风知来了生意,一扫心中的阴霾,脸上堆满了笑容:“新鲜的大鲫鱼,3元一斤!”正当江沐风看清来人的脸时,他忽然有一种头疼的错觉,相干的不相干的画面一起涌来,那种感觉无可言状,好像有什么东西闷在心中,想发泄出来可是又说不出,很真切又很难受。怎么会这么奇怪?这老爷爷怎么好像似曾相识呢?
老爷爷没杀价,乐呵呵地掏钱,不过当手伸到口袋里去后,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老爷爷不好意思道:“小伙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钱,今天……今天下午再还你如何?”
看着老爷爷一脸真诚的样子,江沐风不忍心拒绝他,坏了他的兴致,哎,谁叫自己心眼这么好呢!“没关系的,不就是两斤鱼吗?我就送您也无妨啊!”
老爷爷闻言大喜:“小伙子,不错,心胸宽广,能成大事,下午我一定还钱给你!”言罢,他拿出一个香囊给江沐风,美其名曰“护身符”。
江沐风谢过老爷爷的好意,随手戴在脖子上,望着老爷爷的远去身影,江沐风竟然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转眼便是傍晚时分,江沐风站了一整天,累得要挂了,可是仍一脸的桀骜,心中的落寞与车水马龙的闹市形成强烈的对比。江沐风叹口气,真是人心不古,答应要来还钱居然连人影都没见着,江沐风不是贪钱,而是不喜欢被骗,这孔子还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既然许了诺,又怎能失信于人呢?忽然,江沐风觉得身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自己,回头看时,一位穿着朴素的老爷爷向他走来,那慈祥的面容、温和的微笑似乎要将江沐风心中的冰雪融化,他感到莫名的亲切,血液好像要沸腾一般。
“小伙子——”原来是老爷爷,果然守信,君子诚之为贵嘛。
当老爷爷准备掏钱给江沐风时,只见一黑影急速而过,若一阵狂风,钱包早已落在贼手上。
“抓小偷!”老爷爷发觉钱包被抢后大声呼喊。那人做贼心虚,直往江沐风这边奔来。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只有短跑冠军才能追上他。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那贼只顾跑,不提防江沐风的“拦路脚”,跌了个“狗吃屎”后,江沐风再使出必杀技“武松打虎”,总算把他制服了。
当江沐风把钱包还给老爷爷时,他激动地拍着江沐风的肩膀,表示要给江沐风感谢费。不料乐极生悲,旁边一人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俩冲来,大约是贼的同伙,要为贼报仇。来不及想这么多,江沐风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挡在了老爷爷的面前,就在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到兵刃与血肉的并存,天地似乎是红色的,梦魇黑暗而沉冗,难道自己就这么放弃了吗?难道自己真的不惧死亡吗?我要辉煌腾达,我要活得精彩,可是……
“小伙子,小伙子!”一声声的呼喊,触动了江沐风的听觉神经,难道我到了阎王府?他感到莫名的恐惧和悲哀,努力地想挣脱这种束缚,猛地睁眼,老爷爷急切而难过的样子映入眼帘,江沐风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说老爷爷也同自己一起上路了?呸呸呸,老爷爷福大命大,怎么会和自己这种背时鬼为伍?难道说我没死?江沐风下意识地摸摸胸口,咦,没有流血,哦,原来真是那个香囊救了我,在关键时刻当了自己的“护身符”!我只是一时紧张而晕了过去,哈哈,我没死,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江沐风顿时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又一番壮志豪情涌上心头。
老爷爷见江沐风醒过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小伙子,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江沐风毫不犹豫地说:“爷爷有吩咐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话,我一定答应您。”
“你能办到的,我呢,没有孙子,而你救了我,我想要你做我的孙子!”
“这,只怕爷爷会嫌弃我,我——”
“怎么会呢,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老头子就好了。”
反正江沐风也是孑然一身,久违的亲情汹涌而来,一句话脱口而出:“爷爷!”
“嗯,好,乖孙子,你今天就道我这儿来住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江沐风一愣,然后又想总算有地方落脚了,老是呆在若晨家里,自己的脸也不好搁,权衡再三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无辜受伤者
总算解脱了!但这种结束是不是真的就是结束了呢?还是另一种束缚的开始?江沐风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担心起若曦的安危起来,直往明德中学跑去。考生早已散场,唯有三三两两的人还未离去。江沐风失落地回头,看样子她已经回去了吧,多呆无益,先回去吧!
“你怎么才来!”随着一声清脆的叱声,江沐风欣喜地回头,丫一脸不满地望着自己,敢情一直在等着自己啊!“我有事嘛!怎么你一直在这啊?等人啊?”江沐风故意说。
“等你个头!人家一直站在这,腿都酸了,你就一点不担心人家啊!”若曦撒娇道,小手不住地捶着江沐风的胸膛。
江沐风轻轻握住若曦的手,道歉道:“好了,是我错了!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今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若曦这才回嗔作喜,忽道:“不如叫上姐姐,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江沐风忽然发现一直还没请她们姐妹吃过饭,主要是自己口袋不济,这回卖鱼赚了点钱,不如趁此机会请姐妹俩吃个饭,也好报答她们的收留之恩。
“夏雪!”一个倩影忽然映入江沐风的眼帘,他连忙松开了若曦的手,惊呼。
夏雪穿着一身清凉宜人的裙装,修身的款式让她看起来更加清秀可人。“嗯!”夏雪有些晦涩地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具体是什么江沐风看不懂,也猜不透。
“你还没回去?”江沐风余情未了,急切地想要关心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的女孩子。
“我要回去了还能站在这吗?”夏雪淡然一笑,这笑在江沐风看来就像是晴天霹雳,残忍无比,他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这个样子,不冷不淡,若即若离。
忽然起风了,夏雪的长发被风扬起来,一缕一缕,完全把她的脸庞遮掩起来,夏雪蓦然转身,那个姿势是那样的决绝,令江沐风感到莫名的哀伤,难道多见自己一秒都不行吗?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令你讨厌吗?为什么你都不愿意理我?
沈佑宁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江沐风面前,挺直的鼻子让他的侧脸线条完美得像米开朗琪罗手下的雕像,唇角天生微微的上翘,整个造型像普希金的诗歌一般优美,一双眼睛柔软得就像一摊卷不起涟漪的清泉,当然,这温柔只对着一个人,那就是夏雪。
“你怎么还没回去?”夏雪牵起沈佑宁的手,柔声道。
“你没走,我怎么舍得走!”沈佑宁充满磁性的声音美得就像一个梦魇,让人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
“油嘴滑舌!”夏雪佯怒,心里却灌满了甜蜜。
“我乐意!”沈佑宁居然用起了江沐风的台词。
江沐风看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太不公平了,我哪一点不那个家伙差?论外貌,论才气,论痴情程度……那家伙根本就是****,你怎么可以喜欢他?要喜欢也只能喜欢我!江沐风的脸上阴晴不定,若曦虽不大懂男女之事,但也略知一二,拉着江沐风的手道:“回去吧!”
这时夏雪向若曦挥了挥手,微笑着说了声再见。当她的眼梢触及江沐风时,他正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心里像是卷起了一阵涟漪。
江沐风心里明明很在乎,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做人难,做男人更难!“还看什么看,他们都走了!”若曦提醒道。
“哦,我们走吧!”江沐风挤出一个笑容,往回走去。
“若曦,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江沐风试探道。
“你要走?怪不得今天会突然请客,原来事出有因啊!”若曦忽生警觉。
“不是,我是说假如,假如的意思就是一种假设,你就回答我吧!”江沐风忙摆手,这丫头也忒机灵了!
“不会!”若曦一脸绝情地说。
“……”太直接了吧!
江沐风郁闷地跟在后面,若曦一进门就嚷道:“姐姐,今天出去吃饭吧!哥哥请客!”若晨立马打趣道:“哟,难怪丫头这么开心,原来是有人要当冤大头啊!”
江沐风辩道:“就一顿饭而已,说什么冤大头不冤大头?”接着头微微一低,声音愈来愈小:“你要当也可以啊!”
若晨微微一笑,眼里精光一闪:“我当?你以为我傻啊?今天宰的就是你,不把你吃穷誓不罢休!”
江沐风心一寒,大声道:“宰我?你们也太狠了吧!”
姐妹俩一齐点头:“对啊,今天吃定你了!”
两票对一票,江沐风势单力孤,只好举双手投降:“好吧,我认栽!谁叫我掉入了狼窝呢?”
“才知道啊,现在已经迟了!”若曦笑道。
“是迟了,不过啊,我很快就要脱离苦海咯!”江沐风叹口气,似有所指。
“说什么呢?”若晨推了江沐风一把。
“没……没什么!”江沐风一脸讪笑。
“快点!”江沐风等得没有耐心了,在门外直嚷嚷。
“叫什么叫,就好了!”
“Ohmygosh!我都等了快半个钟头了,哎哟,你们女孩怎么都——”江沐风头又疼起来,还是那句话: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叫什么叫,真是扫兴!”第一个出来的是若晨,她穿着一身剪裁和花纹都很特别的雪纺连身裙,搭配修身效果的淑女衫,得体的搭配不但刻画身材的完美感,还让腿部纤长的线条展露,江沐风一时看得呆了,闻得一阵独特的Cabotine香味,口里不住道:“Perfect!”
若晨俏脸一红,眼里透着喜意:“真的吗?”
江沐风下意识地点头:“何止对,简直就是真理!”
门一响,若曦也出来了,她穿着一条高腰A型裙,干净恬淡的粉色不但衬托出若曦的可爱气质,还巧妙地修饰了美少女的身体曲线,清凉的颜色和若曦白皙美丽的肤色相得益彰,简直一举数得!江沐风暗暗称啧,嘴上却道:“你们女孩子啊,就是爱打扮!不就是吃个饭吗?穿这么漂亮干什么?”
姐妹俩低头不说话,江沐风大大咧咧道:“小心色狼看中你们!”
若晨没好气地说:“眼前不是有个么?”
江沐风讪笑道:“你太抬举我了,我怎么算呢?我最多算色鬼——不,不,我不算,我说的都不算!”
姐妹俩同时一笑,齐道:“废什么话,快走吧!”
“哦!”江沐风又一脸郁闷地跟在后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每次吃亏的都是我呢?老天爷,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若晨忽然揪了下江沐风的耳朵,嗔道:“快走,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啊!”
江沐风一脸衰样:我不说话,不说话总没有事了吧!不料前方突然出现一棵大树,收脚已来不及,正好撞在了一棵树上……
中国城
若曦没好气地看着江沐风:“对啊,装什么啊?”
江沐风继续装宝:“装?我没有啊!”
若晨直点头:“你也甭谦虚了,比起司马懿的假痴不癫,你是毫不逊色啊!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拍电影?”
江沐风回道:“你太抬举我了,娱乐圈里潜规则太多,像我这种不习水性的人,不淹死才怪!”
若曦白了江沐风一眼,挽住姐姐的手说:“懒得跟他哆嗦,我们去那边吧!”
“啊?”江沐风惊呼一声,劝道:“还是甭去了吧!吃多了不消化——不是,你们不是要瘦身吗?我觉得想要瘦身,应该从口开始,不,确切地说,应该从口而止,也就是说你们要节食!”
“也是哦!”姐妹俩若有所悟。
“所以……嘿嘿……”江沐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么早回去未免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去K歌吧!”若曦一句话又把江沐风弄得冷汗直冒,他急忙摆手:“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若曦话里充满了挑衅意味。
“呃……”这话刺到江沐风的痛处,唱歌一直就不是他的长项,而且他唱歌的后果非常严重,不是鸡飞蛋打就是人仰马翻,江沐风想着就觉一阵后怕。
“要不我们就逛夜市吧!”若晨忽然提议。
“呃……”真是哪壶提不开哪壶,江沐风连忙摆手回绝。
“单项选择,二者选择其一!”若曦下了通牒,估计江沐风弃权的话,今晚得睡马路了!若晨逛街的天才资质江沐风可是领教过,他不敢再犯,这两害相权就其轻,江沐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好吧,就去K歌吧!”
若曦这才笑道:“就是嘛!怎么老是那么多废话,最后不一样也得去吗?真是,用你废话的功夫我们早就到K厅了!”
“……”江沐风又是无语,反正他打定注意:到K房后就闭嘴,不是唱得难听吗?我保持沉默就是了,沉默是金嘛……
“中国城KTV在这一带比较有名,我们就去那家吧!”若曦提议道。两人举双手赞成,某人就算手脚并举摇头否定也无济于事,于是三人齐往中国城走去。
清爽的夜风吹来,江沐风低头看着霓虹下的黑影,再望望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思绪万千,他分不清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这是一个起点还是一个终点?或许,这一刻是最美好的吧,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什么都还没发生。真相掩藏得很好,在一切尚未浮出水面之前,不管布局者有多么的奸诈虚伪,但至少这一刻他是好的,尽管是伪装的。如果时光凝滞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啊!,他,若晨,若曦,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尽管很平淡很普通,但终究是快乐的。不知道这一切还能维持多久啊!
“喂,快走啊,平白无故发什么愣?”若曦不满道。
“哦!”江沐风回过神来,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没办法,江沐风跟着两姐妹进了K厅。“哇塞!”江沐风暗地里叹道,这中国城真不是吹的,优美典雅的室内装修,五彩绚丽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一切就像是30年代的老上海,朦胧柔美,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服务员,给我们一间包厢!”若晨对着柜台边的小姐说。
“请稍等,我看一下还有没有位!”服务员眉头微皱,今天生意太火爆了,她忙了一个下午还没忙撑腰,累得双腿都发酸了。也难怪,因为莘莘学子的缘故,每每这个时候,K厅的生意是最好的。“呃,022包厢没人,你们要不要?”服务员对着账本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空位。
“好!就要这间!”若晨生怕没有包厢了,心里很是着急,就好比好剧马上要开始,电视的信号却突然出了问题——若晨的表情跟着服务员一起变化,她皱眉头,若晨跟着皱眉头;她神情一松,若晨跟着神情一松,一听到有位,就算这位处于恶臭之中,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吧,跟我来!”服务员摆出了一个职业性的笑容,然后往楼上走去。三个人紧跟其后,在二楼的最左侧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服务员按例交代后,正要离开,若晨却止道:“等下麻烦你拿点饮料上来!谢谢!”
服务员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好的!”很少有客人像若晨这么有礼貌的,大家都抱着一个有钱老子就是上帝的心态,根本就不把服务员放在眼里,好像服务员比人低了一个台阶,天生就要为别人服务。
PS:点击终于过十万了,说实话,笔者写得很累,因为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把文字看得极为重要,我希望我的小说能深入人心,它不是肤浅的,不是一过就忘,我希望它能成为经典。可以这样说,每一章,每一句,甚至是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会反复揣摩,尽量做到完美,所以我要求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都精彩!
这是一部与众不同的小说,在这里要声明:这不是单纯的网游小说,而是融合了诸多元素的小说,我至今都不知道将它如何归类。但是请大家放心,这绝对是一本上乘之作,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喜欢它就收藏它,偶尔奉献一朵鲜花,笔者自当感激不尽!谢谢各位!
K歌
若曦也不谦让,一把夺过麦克风,唱起张韶涵的《隐形翅膀》来: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江沐风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刚开始他比较郁闷,可是渐渐地,他被若曦的声音吸引住,她的嗓音如同幽谷中的清泉,沁人心脾。到高音旋律段时,她的声音就像在冰清玉洁的雪域高原上颤动,歌声流淌、歌声翻滚,一级级泛音似也无比坚实,绽放成一朵朵和谐之花。她是那么的投入,那么的认真,简直可以和Angela相媲美。
一曲终了,江沐风和若晨同时鼓起掌来,若曦脸上洋溢着笑容,像绅士般向听众鞠了一躬。若晨比较喜欢FishLeong,唱了一首她的经典名曲《暖暖》。梁静茹的歌很纯净,犹如一片蔚蓝的天空,让人不自觉地就迷上了它,然后被它感动。若晨唱到“我想说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打从心里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时,还特意瞟了江沐风一眼,江沐风一愣,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被感化了,像MV里的男主角,其实很平凡,但他总是默默地付出,幸福就是从生活中点滴的感动累积起来的!只要我们肯用心去体会,其实爱就在身边,亲人、恋人、朋友,就像暖暖的太阳,把我们包裹起来,周遭满满的都是爱意。
“嗯!Verygood!想不到啊,你们还这么有音乐天分,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江沐风不住地鼓掌,脸上充满了笑意。
若曦轻轻一笑:“现在才知道啊,会不会太迟了?”
“光说无益,不如你也来唱一首?”若晨心下欣然,提议道。
“好啊好啊,让我们也来瞧瞧你的音乐天分!”若曦拍手附和。
“不了,还是你们唱吧!”江沐风连忙摆手,面色一惭:“我的唱功远不及你们,恐怕会让你们大失所望!”
若曦不让,硬是把江沐风推到台前:“来都来了,谦什么虚啊!”
江沐风推托不掉,选了一首很喜欢的歌《搁浅》,这首歌带着淡淡的忧伤,每每听到这首歌,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怀随之而流露出来,他总会想到很多东西,抑或,一首歌承载着一段特定的记忆。而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想起了夏雪,一个爱而不得的女生。不过《搁浅》音调太高,难度系数很高,江沐风反正也是赶鸭子上jia,一开始就压低声音,可唱到Gao潮部分的时候,江沐风喉咙好像被卡住,怎么也唱不上去,音也不知不觉地跑调。
若曦在一旁嬉笑道:“哥哥还真是三跑先生啊,跑音跑调跑感情!”
江沐风脸上的尴尬无以复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红得像喝醉了似的,手先知先觉地往脑后勺挠:“我说过不会唱嘛,还是你们唱!”
秦寿恰好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见江沐风跟在若晨姐妹身后,赶忙躲在一旁,心里暗自寻思:原来这家伙也来K歌,那妞简直越来越靓了,还有她身边的那位,哇……他意淫个不停,口水都流了一地,不过可没白流,他很快就想出了一条奸计。
他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大哥,赶快带些人来中国城,我找着那个打伤众兄弟的杂毛了!而且,他身边还带了两个绝世美女哦……”
“混账,就只知道美女!”那边骂道。
“我知错了,你快来吧!”在大哥面前,秦寿永远只是小弟,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
数分钟后。秦寿把一小包药粉递给服务员,吩咐道:“你给022房上饮料,把这放进去,这是你的小费!”说着,他豪爽地掏出十张大团结给服务员。
服务员见秦寿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些后怕:“这……这是什么?”
“叫你做你就做,问这么多干什么?记得要做得滴水不漏,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哼哼……”秦寿当着服务员的面将柜台上的铁杯子捏作一团,服务员不敢大叫,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事成之后,我另外再有重赏!”秦寿阴笑道。
斗地主
两姐妹还在拼歌,唱到正High之际,突然有人敲门,江沐风忙起身开门,站在门外的是起先那个服务员,她手里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些罐装饮料。
“您好,这是你们点的饮料!”服务员微微颔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可是江沐风察觉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江沐风接过盘子,自恋地想。
“如果没其他事,我先离开了!”服务员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地方,说实话她感觉她的心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毕竟她暗地里做了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她甚至有些自责。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员工,她只求平平安安地活着,而那个逼迫自己的人,却是自己惹不起的。在自保与道义面前,她选择了前者。
江沐风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轻轻关上门,笑道:“两位大美nv,唱歌唱累了吧!来,都来喝点饮料吧!”
若曦头上涔着汗,刚刚又蹦又跳的,确实消耗了很多体力,软软地倒在沙发上,拿起鲜橙多就喝,不料喝得过猛,被呛了一下。江沐风见状,忙替她捶背,嘴里说道:“别喝那么急嘛!”
若曦拍拍胸脯,吐吐舌头道:“谢谢啊!”
江沐风见茶几上有一副扑克牌,提议道:“不如我们玩一阵斗地主吧?”
若晨放下麦克风,挑衅道:“好啊,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汗!这哪跟哪啊!
若曦面有难色,摆摆手说:“我不怎么会打诶!”
江沐风笑道:“生手手气好,不会打不一定会输哦!”
“好吧,打就打!”若曦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兴点惩罚,输了的话就喝一杯啤酒!”若晨坐下来,指着盘子上的饮料说。
“OK!”江沐风虽没喝过酒,但过了今天,他就要走了,难得像这么高兴一次,他决定豁出去了!
战局开始。江沐风坐在若晨下手,他仗着手里有4条K,一股脑地抢了地主。可是拿上来的牌是345,手里的牌要多烂有多烂,没办法,江沐风只好调单,一个3打出去就被若曦用2挡住。江沐风不敢炸,只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若曦接着就发了一条顺子,若晨当然不会要对家的牌,江沐风呢,想要却要不起,又只好让她出。“3个4带一!”若晨脸上带着笑容,嘴里轻呼。
“过!”若晨想也不想就说。
忍,忍,我一定要忍住,王还没出呢!江沐风有点把持不住了,不过还是很坚决地说:“过!”
“3个A带一!我报双咯!”若曦笑着提醒道。
这时,江沐风急了起来,炸吧,一手牌稀烂的,就算有飞毛腿也跑不出;不炸吧,极有可能是个春天!到底炸还是不炸呢?江沐风有些犯难了。
“快点,拖延时间可是要双倍惩罚啊!”若晨催道。
江沐风就是看不惯若晨那嚣张的笑容,赌劲涌上来,4条K甩手而出。若曦鼓着眼盯着手里的牌,不知是装宝还是真不懂:“这小鬼和大鬼加在一起算不算炸弹啊?”
此言一出,江沐风的心一冷:完了!这丫糊弄人,这么精,还敢说自己不会打!
“当然算!”若晨笑着点头。
然后若曦天王炸一出,江沐风就直接炸飞了。愿赌服输,江沐风捏开瓶盖,没怎么用力瓶盖就开了,江沐风虽然心下生疑,但顾及绅士风度,两眼一闭,神经绷得紧紧的,一杯酒下肚,一股热力没头没脑地钻出来,江沐风有些头晕,喉咙里火辣辣的,像要着火一般,胸口也是堵得慌。
若晨在一旁看得,扑哧笑道:“你是不是男生啊,就一杯啤酒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江沐风左手半掩着脸,右手摆道:“男生怎么了?像我这种好男生是滴酒不沾的!咳咳……”
“哎,没想到你是这么不济,若曦,我们还是K歌好了!”若晨用起了激将法。
“谁不济了?继续继续,我还怕你不成!”江沐风果然中计,心里没底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嗯,我不太会打,哥哥可要让着我哦!”若曦古灵精怪地笑起来,不过在江沐风看来却暗含讽刺,江沐风心一横,决心要“报仇雪恨”。姐妹两个都是人精,江沐风不敢大意,也不敢胡乱提牌,结果错失了N次机会,也白喝了几杯酒,脸上发火烧,肠子却悔得都青了。
失落
失落
江沐风调整好面部表情,提了两条最大的鲫鱼,慢悠悠地走到老板面前,笑道:“这位大婶,我看您印堂发亮满面春光,定有好事发生,这不,我给您送鲤鱼来了!”
老板依旧忙手中的活,头也不抬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沐风摇头道:“大婶此言差矣,这人嘛,讲究的是缘分,佛曰: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今天能够站在这儿,说明我们有缘分……”
老板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在这嘀嘀咕咕的!”
江沐风面上尴尬,低声说:“我想和大婶换样东西!”
老板一语中的:“你是想吃包子吧?”
江沐风连连点头:“对,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我送您鲤鱼,按理您送我几个包子也无妨吧!”
老板微微一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收下你的鲤鱼呢?”
“因为老板喜欢吃鲤鱼啊!”江沐风淡然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鲤鱼?”老板忽然来了兴致。
“因为大婶每天卖完早点后,都会到菜市场买两条鲤鱼!”江沐风心里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成交!”老板用赞许的目光盯着江沐风,心想这小伙子可真不简单。江沐风拿着热乎乎的包子,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不过,江沐风并没有马上回摊位,而是在附近转悠起来。
“老板,请问这草鱼怎么卖?”江沐风问中年人。
“不二价,6块一斤!”中年人宏声道。
“不能便宜点?”江沐风继续问。
“想便宜点是吧?到别处买去!”中年人不耐烦道。
什么态度这是?江沐风嘀咕着,换了一个摊位,是一个面慈心善的老头。“老板,这鲤鱼怎么卖?”
“4块一斤!”老头和善地答道。
“啊!”江沐风尖叫起来。亏大了!那两条鲫鱼足足有两斤重啊,可这肉包子值多少钱,这不是亏大了么?江沐风后悔不迭,继续问道:“那这鲫鱼呢?”
“3块一斤!”老头渐渐有些不耐烦。
“那这鲢鱼多少钱一斤?”江沐风不耻下问。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买还是不买?难不成你是‘商业间谍’?”老头忽然提高了警觉。
江沐风的老底被掀,暗叹这姜还是老的辣,回道:“就随便问一下而已,发什么火嘛!”
江沐风吃了N回冷板凳后,终于摸清了鱼的价格,当下就学着小贩吆喝起来。刚开始喊的时候很揪心,好像心被提了起来,感觉就是在行窃似的,不但心里没底气,面子上也过不去,那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不过人生都有第一次,喊着喊着就没事了,习以为常了。
但这吆喝声并没有给江沐风带来多少顾客,大家好像对他的摊位视若无睹,他的摊位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好不容易来了个买家,是个怪老头,江沐风笑问:“请问您要点什么?”
老头面无表情:“这鲤鱼怎么卖?”
江沐风细声回答:“4元一斤!”
老头忙摆摆手:“太贵了!”
江沐风辩道:“不贵不贵,您瞧我这鱼,活蹦乱跳的,可新鲜呢!”
老头冷声道:“3块一斤卖不卖?”
江沐风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半晌才无奈地摇头:“好,算我倒霉,请问您要多少?”
老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讨价还价:“二块五卖不卖?”
江沐风脸一黑,心一横,暗骂你这老头还真倚老卖老,好,老子卖,反正这是无本买卖,不卖我还真亏了!“好,好,中国人有‘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您说多少就多少!”
老头得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就来两斤吧!”
江沐风这时才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他没有带秤!老头也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他在袋子里摸了半天,尴尬道:“我没带钱!”
我靠,搞了半天在忽悠我!江沐风没好气道:“你没钱这不是折腾我吗?”
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老头只觉面上无光,急匆匆地没入人海之中,倏然不见了。江沐风耷拉下去,看来这生意真不好做,忙了一天居然没卖出一条鱼。看着昏昏沉沉的夕阳,江沐风忽然觉得无尽的失落,人生匆匆,岁月匆匆,有多少人擦肩而过,永不再见;又有多少坎坷在等着自己,一路的荆棘该如何面对?有多少记忆需要忘却,有多少伤痕需要抚平,有多少孤独需要克服……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值得?路,到底在何方?
豁然开朗
江沐风满脸颓废地走到家中,若晨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可比克,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言情剧,连江沐风踱到她身旁都没有发觉。
“哎,你还真是厉害,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一起抓,可没闲着啊!”江沐风没好气道。
若晨回过神来,回敬道:“哟,大忙人回来啦!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江沐风淡然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怕被人说成‘宅男’啊!”
若晨柳眉一皱,道:“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酸啊!”
江沐风毫不客气地说:“那是你滥情剧看多了的后遗症,见人就觉酸!”
若晨也不生气,问道:“哟,生气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啊?”
江沐风矢口否认:“没有!奇怪,我怎么会有烦心事呢?本帅哥我开心得很!”
若晨摇头道:“你啊,就是只煮熟的鸭子——嘴硬!明明有事都写在脸上了,还尽想抵赖!”
江沐风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有吗?”
若晨直点头,眨眨眼:“有啊!男人的烦心事无非有两个:事业和爱情。看你这么郁闷的样子,肯定是两件事泡了汤!”
江沐风点点头,宏声道:“哎呀,不错啊,都会看相了!你怎么不去当八字先生啊?”
若晨忙挥手:“你别否认,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看上了那个叫‘夏雪’的漂亮女生,可是却爱而不得,所以——”
江沐风脸一红,头耷拉下来,羞道:“这都被你知道了,冒味啵!”
若晨扑哧一笑:“傻小子,哎——”
江沐风抬起头,嘴一扬:“无缘无故叹什么气啊?”
“我是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失意,我也忧闷啦!”若晨忽然也变得郁闷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安慰人啊?我刚刚好你又多愁善感起来,很无聊耶!”江沐风训道。
“梦想就像彩虹,看上去绚丽多彩,可却遥不可及。你说过‘有梦想并不是一件坏事,坏的是我们只能拥有它却不能实现它’,你还说“我的梦想就是‘没有梦想’”,确然,以‘没有梦想’作为梦想,人活着既有活着的意义,又很坦荡快乐,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若晨说得格外认真,像极了一位沉思的思想家。
“哎哟,都是我害的!”江沐风瞧瞧自己的脑袋,自责道:“你看看,一个好端端的丽人怎么就在我的引导下,成了一哲学家?上帝阿门,您可千万不要把一个简单快乐的女生变成哲学家啊!”
若晨也不睬他,自顾自地说:“你还说‘我从不怨天尤人,也不会刻意强求什么,万事但求无愧于心,其它的,闪一边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也说么‘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这仅有的一次生命应该怎样度过呢?每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能够不会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我们啊,为何要管那么多呢?为何总要强调结果呢?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活着不是很好吗?只要我们曾经努力过,并乐在其中,至于结果如何还重要吗?万事但求无愧于心,其它的,闪一边去。”
轰!江沐风的脑袋嗡嗡作响,猝尔豁然开朗,仿佛漆黑的夜里出现了一道温暖的烛光,照亮了前面的路。江沐风激动不已,紧紧地抱住了若晨:“不求结果,只求过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无愧于心。失败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们吃一堑,长一智,那失败也是一种成功啊!若晨,谢谢你,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嗯嗯!”若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干咳数声才引起两人的注意。“你这个死沐风,弄疼我了!”若晨挣脱江沐风的怀抱,嗔道。
江沐风讪笑道:“误会,纯属误会!”
若晨佯怒道:“误什么会,做饭去!”
江沐风惨叫一声:“啊!”
缘分
要临近高考了,若曦愈加发奋起来,天天做习题做得很晚,江沐风看着都觉得心疼,暗想这应试制度还真是厉害,就像是魔鬼一般摧人身心。正如某人说的“应试教育与文化知识的结合就像一桩毫无感情的封建包办婚姻”,所有考生都是牺牲品。然而,无奈的是绝大多数考生都着了魔,前赴后继地往这个火坑里跳。对常人而言,这更是一个跳板,你跳好了就足下生风,一飞冲天;没跳好就落下去了,成了传说中的猎物。
江沐风按时起床,见若曦房里灯还亮着,若晨却抱着厚厚的教科书睡着了。江沐风轻手轻脚地探进去,把若曦手中的书拿开,这丫头睡着了都不含糊,死死攥着教科书,江沐风没有拌饭,只好把若曦抱到床上,再用被子盖住她的胸口。若曦好像做了什么美梦,睡得很香,鼻息均匀,脸像水蜜桃一样水嫩。她就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瓷娃娃,需要人精心呵护,稍不留神就会打碎。
江沐风满脸怜爱地看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庞,心神不由一动,忍不住向她的额头上吻去。仅仅是轻轻的唇肤相接,江沐风便感觉自己来到了繁花盛开的花园,空气中飘荡着丝丝芳香。她的可爱,她的清纯,她的气质,她的淡淡清香,她的一切美好,都如同一个个完美的音符,在江沐风的脑海里奏起了一支悠扬婉转的曲子,江沐风深陷其中,如痴如醉。
忽然,若晨双手抱住江沐风的头,江沐风始料不及,一个重心不稳就扑到了若晨身上。若晨星眸半睁半闭,绝色丽靥娇晕如火,羞红阵阵:“哥哥,是你啊!”
江沐风心虚,羞得无地自容,他急着要下床,可若晨一双雪臂紧箍住他的双肩不放,江沐风只觉胸口软绵绵的,一阵阵迷人的幽香袭来,他不禁为之陶醉。短暂的肌肤接触,给江沐风带来一种无可言状的刺激,那是一种电流通过般的快感,像海啸一般汹涌澎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一失足变成千古恨!江沐风尚存一丝理智,轻声道:“若曦,快放开我!”
若曦翘着小嘴道:“就不放!”
江沐风推开若曦的玉臂,柔声道:“若曦乖,你等下还要上学呢!”
若曦忿忿地推开江沐风,脸上蓦地晴转多云,梨花带雨:“哥哥坏,哥哥不喜欢若曦!”
江沐风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慌道:“天地作证,我打心眼儿喜欢若曦,因为我们若曦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的女生!”
若曦忽然停止哭泣,眼里闪过一丝黠光:“不对,你分明就喜欢你的同学夏雪!”
江沐风忽然觉得头大,这丫头太古灵精怪了吧,只怪自己一时性起,这下倒好,上贼船了!“没有的事,我和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江沐风强作欢颜。
若曦佯怒道:“你坏,喜欢就喜欢呗,还狡辩!”
江沐风无奈之下,只好坦白从宽:“好,好,我喜欢,我喜欢总成了吧!你先睡吧,上午还有课呢!”
“你还真喜欢她啊!”若曦一阵失望。
江沐风拍了一下后脑勺,真是哪壶提不开哪壶!江沐风忙补救:“但是呢,我最喜欢的就是我们家的小可爱,宇宙无超级无敌美少女,若曦小姐!”
“真的吗?”若曦回嗔作喜。
“真的!”江沐风说得格外认真,让人忍不住地就信了。“睡吧,哥哥还有事!”
“等等!”若曦一把抓住了江沐风的手,细声道:“我怕黑!”
江沐风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忍心拒绝,轻声道:“你睡吧,我看着你!”若曦对他毫无戒备之心,果然就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脸上光洁的皮肤有些红润,小巧玲珑的鼻尖上渗出一层细腻的不易察觉的汗珠,像被一层雾气轻轻地包裹着。此时,江沐风的心七上八下的,仿佛置身于悬崖峭壁之上,一不小心就会晃悠下来。
等了一会,江沐风见若曦没了动静,呼吸相当平稳,轻轻地呼了一声,见没有回应,知道她已睡着,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他还往房里凝视一阵,看着这个刚和自己认识不到几天的小女孩,心里充满了温暖,仿佛黑漫漫的夜里有了一束光,有了它,自己自己不再孤独,不再空虚,甚至还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谁说我倒霉呢?幸运女神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追求幸福的人,生活是值得期待的。缘分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人一见如故,无话不谈,成为传闻中的生死之交。有些人互不投缘,一辈子也成不了好朋友。
梦想第二纪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