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离城四大富豪之首,宁晓若身之上下首饰却并不算多,耳环发簪而已,看上去却仍是风姿绰约,只是娥眉轻锁,一脸严肃地走将进来,盯着坐在石凳上的萧岳云:“你便是我儿这些年来日日喃念的负心人?”
上次萧岳云重寻宁彩衣,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早已知晓,本想当日就来兴师问罪,不了萧岳云来了便走,让自己扑了个空,宁母气得咬牙切齿,口上不说,心中是骂这男人臭不要脸,更不想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再来,还一住就是好几日。
是可忍,孰不可忍。宁晓若这几日来是茶饭不思,生意不睬,终是忍之不住,带了一众家丁寻这负心汉而来。
萧岳云自是认得宁晓若的,见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不由得苦笑道:“是我。”
这宁家母女都是外柔内刚的性格,最是由不得人欺负,更何况宁晓若见女儿被人抛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形象,观现在这情况,大有要将萧岳云骂个狗血淋头的架势。
“我只道街头乞丐为生存而忘却脸面向人求讨,看你庄庄七尺男儿,也并不是贫苦之人,却不想竟如此厚颜,还妄图与我儿复合?”
萧岳云苦笑更甚,不过心下却是有些畅然,暗想若是宁晓若坚持反对他俩在一起,那么彩衣定也是无法违背母亲的意思,也好打消了她的执念。
宁晓若见萧岳云不回话,还道他是心中有愧而不敢妄语,心想这家伙还算有救,便也缓了缓语气:“你随我去房内,我有些话要与你单独聊聊。”
话罢也不等萧岳云回答,径直走向萧所住之处。
看来这宁母是将自己好生打探了个仔细,萧岳云摇摇头,将萧莫言托付给管家,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房,宁晓若又示意他带上房门,萧岳云一一照做,只是心下苦笑,想自己按年龄算,也是三百余岁的人了,大过这宁晓若不知几辈,如今却像是个未过门的女婿一般,步步担心,恐有忤逆。
宁晓若正襟坐在正座之上,冷冷道:“我听彩衣说你曾经有过妻子,那院中少年可是你儿?”
萧岳云暗道女人关心的事果然都是这般,不过妻室人丁家族尔尔,这宁彩衣也真是瞎说,自己何曾有过妻室,恐怕都是她杜撰出来的吧。
不过宁母却也奇怪,观萧岳云样子,年纪不过也才三十余岁,那少年却也有二十左右,这年龄相差并不太远,只道是这家伙年少未能把持住,种下了因果。
只可惜她十年前并未见过萧岳云,不然她更会惊讶,这人脸上竟没有一丝变化,仿似岁月不曾在其身上划过。
“这孩子是我故人之后,我见他生了重病,是以带他来这里医治调养。至于妻室……”
萧岳云却犹豫着是否应当撒谎,突然全身一震,三百年前的影像突然浮现在脑海,自己曾是在师父面前立过誓言,做一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想正是因为一个谎言,使得道中动荡,遗害数百年之久。
宁晓若见他脸色痛苦,试探性地问道:“你妻子过世了?”
萧岳云这才回过神来,黯然摇了摇头:“我没有妻室。”
宁晓若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可能保证对彩衣一心一意永不背弃?”
萧岳云一愣,瞬息之间已然转了无数个念头,终于是听出这宁母竟似不反对他与宁彩衣的事,却只是要求自己忠贞不二罢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之心,这宁晓若为了女儿也真是什么都能忍了,可偏偏自己断不能同彩衣结婚,当次之计,只有忤逆宁母,让她对自己不能满意,逼彩衣打消结婚的念头。
可这样一来,宁彩衣还会救治莫言么?
萧岳云又是踟蹰不定,只可惜自己平生实在是太少花花肠子,不懂搪塞,只好蹩脚地岔开话题:“啊哈,今天阳光甚好,哈哈……”
宁晓若看着莫名发笑的萧岳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萧岳云仍是自顾自笑道:“如此天气,闷在屋中岂不可惜?出郊闲游当时不错的选择……”
“你!”宁晓若奇迹2,怒指着萧岳云道:“你却当我说话是耳边风么?你今日若不给我个明确答复,我是万不会将女儿嫁与你!”
萧岳云这三百年来何曾如此憋屈难受过,连装疯卖傻这等有失风度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仍是没有效果,心下一横,正要回敬一句“我也万不能娶你女儿”,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啊!妖怪!妖怪!”
宁晓若皱眉:“是许管家。”
萧岳云忙是转身开门,正看见管家吓得ρi股尿流地仰坐在地,手指着趴在石桌上的萧莫言,浑身颤抖不已。
萧岳云快步走过去,一看,萧莫言全身竟变成了深青色,整个人就好似一块碧玉,却全无碧玉之美感,甚为骇人。
这声响自然也惊动了正在屋内潜心寻药的宁彩衣,此时她也正好走将出来,看到萧莫言的此种变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萧岳云大急,只会灌输真气,却如石沉大海,丝毫不起作用,萧莫言整个人似是完全失去生气。
“别动,让我看看。”宁彩衣忙止住他,搭手开始把脉。
萧岳云喘着粗气,紧张地盯着宁彩衣的脸色,却见她先是皱眉,又是疑惑,过了甚久,方才放开手。
萧岳云忙问:“如何?”
宁彩衣似是回答,又似自语:“经脉断绝也可以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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