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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倾城王妃二嫁冰山王爷 > 157 怜她伤她

157 怜她伤她

“魂媚儿拿了那只发簪回去反复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发簪接触过紫幽草,所以才会让发簪上的毒变淡,让我身上的毒变得不像中了紫冥草。”萧白逸越是往下说,眸­色­越是寒凉。

如果,当时,他便不信他,何冰柔又怎会出事?

说到底,全是因为自己误信了那个女人。

皇甫辰风一时间也无语了,毕竟这样的巧合也太过的可疑了。

如果萧白逸中的是砒霜之类的普通毒药,或是更毒的独门毒药,他都可以为孟灵曦辩解。

只是,却偏偏是和紫幽草,紫冥草有关,让他想为她说话都难。

即便事情走到了这一步,皇甫辰风仍是想,他一定要尽力去查清一切,不让人污蔑了孟灵曦。

只是,事态的发展,远比他预料的要快。

两个人的谈话还没有结束,院子里便响起了绿儿的哭声。

“王爷,王爷,我家姑娘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这一刻,皇甫辰风知道,真相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何冰柔能不能活下去……

怕是她若是死了,孟灵曦为她陪葬都将是最轻的惩罚了。

萧白逸听到绿儿的哭诉,心头猛的一紧,便不由分说冲了出去。

待萧白逸赶到婉柔阁的时候,何冰柔的衣襟已经染满了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

“柔儿……”他颤着一双大手想要将她抱起,却迟迟不敢动手,生怕一触碰,便会将她折断。

何冰柔听到声音后,眼皮掀动了几下,才费力的张开。

“逸……”才一开口,已经鲜血斑斑的­唇­角便再次有鲜红的血流过。

“柔儿,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他慌乱的用手擦掉她­唇­角的鲜血,昔日的冷傲在此刻已经崩塌。

“我知道……我中了……中了紫冥草的毒……我……我活不了多久了。”何冰柔将视线移向床顶,眼眸中全是等待死亡的绝望,“这……这是我的报应……”

“不,不是的,就算报应,也不应该报应在你的身上,当年的事是本王的错,本王的错。”万年的冰山表情在这一刻融化,剩下的只是痛苦和无措。

他欠她太多,就算把这条命赔给她,都还清,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他不能……

沉痛的双眸被她满身的血染红,而这一次却是嗜血的红,满是杀意的红……

脑中好似闯出了一头猛兽,让萧白逸那一刻只记得一件事,“就算倾尽一切,他也要拿到紫幽草……”

他派出大批暗卫去调开皇甫辰风后,才把何冰柔交给绿儿,自己如出笼的野兽般冲入静院。

“灌下去。”看也不看一眼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反应的孟灵曦,他便对一旁的属下吩咐道。

下人立刻步到床前,掐着孟灵曦的两腮,将一碗媚.药灌了下去。

“将她丢到男囚室泼醒。”冷冷的,又是一声冰寒刺骨的吩咐。

而刺伤了别人的同时,亦刺伤了他自己的心。

静候一旁的两个下人浑身一僵,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后,却还是领命照做。

孟灵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躺在男囚室外潮湿的地面上,而她的身后便是一群许久未曾见过女人,满身恶臭的死囚。

此时,他们全都满眼闪着贪婪的光,盯着躺在地上这个被一身湿衣服裹出了玲珑曲线的女人。

“孟灵曦,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肯交出紫幽草,本王今日便将你赏给身后这些死囚,让你成为全天下间最­淫­.贱的女人。”

二嫁冰山王爷(158)

孟灵曦虽然已被冷水泼醒,但是大脑却仍旧处于混沌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

甚至,就连萧白逸那句发狠的威胁,她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惊醒,顺着萧白逸的视线缓慢的转过头,看向那10几个对着她­淫­.笑的死囚。

“啪”发上的一滴水珠滴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颤了几颤,才滴落在散发着恶臭的地面上。

而她如傻了般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水珠在眼前滴过时,她的眼眨都不曾眨一下。

直到意识到那群死囚都正在集中盯着她胸.口处看时,她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处。

薄薄的亵衣被水淋透后,紧紧的贴在身上,映衬着里边粉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孟灵曦心惊的立刻环住胸口,慌乱的转过身去,却对上了萧白逸看出任何情绪的幽深黑眸。

“你想­干­什么?”孟灵曦满眼防备的盯视着萧白逸,身体在忍不住颤抖的时候,小腹却相反的却有一股热流窜起。

“交出紫幽草,要不然本王今日就将你赏赐给他们。”萧白逸指着身后的一群死囚,毫不吝啬的重复着残忍的话。

“萧白逸,你简直丧尽天良。”她盯着他的眼,忍住身体的颤抖,恨得指甲嵌入了手心的皮­肉­中都不知痛。

“交还是不交?”他忽略她眼中对他的恨意,忽略她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只是一心的想着得到紫幽草。

“没有”她眼中的惧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恨意。

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如他所愿的被身后那群死囚侮辱……

萧白逸只觉得心里头“咯噔”一声,再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放过眼前的女人了。《小说下载|WRsHu。CoM》

垂在身侧,藏于袖中的双拳猛的收紧,心下一横,对一旁的属下吩咐道:“把她给本王扔进去。”

“王爷……”一旁的下人蹙眉看了一眼宠宠欲动的死囚们,有些犹豫的唤了一声萧白逸。

只是,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在对上萧白逸犀利的视线后,便只能低头领命,走向孟灵曦。

孟灵曦满腔恨意的最后盯视萧白逸一眼,誓要将他的样子记入心中,即便他日化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他。

鄙夷的勾了勾­唇­角,孟灵曦将舌头送到洁白的牙齿间,心下一横,便要狠狠的咬下去。

而­唇­间刚一散开淡淡的血腥味,还没等她咬断舌根,两颊便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

受不住外力的牙齿猛的开启,刚刚在死亡边缘走一朝的孟灵曦再次被眼前的恶魔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想死?没那么容易。”萧白逸迅速点上孟灵曦的哑|­茓­,让她再也没有咬舌自尽的机会。

松开孟灵曦已经被捏红的两颊,萧白逸犀利的视线在孟灵曦的脸上定格了一会儿,拧眉,“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她现在口不能言,只要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求情的情绪,他便当她有交出紫幽草的心,便不会让残忍的一切继续。

只是,他却忘记了,那个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强……

她就是那种一身的傲骨,即便根根折断,却仍旧不会弯一下。

于是,她给他的答案便是既冷,又傲的回视,丝毫不肯妥协。

“既然你死不悔改,就别怪本王狠心了。”直起身子,对身后候命的属下投去一道凌厉的视线。

两个下人便会意的走过去,架起孟灵曦,站在牢房门口,等待着另一个开锁的人将牢房打开。

“吱呀”一声,沉重的牢房门被拉开,那些死囚蜂拥至门口,却不敢迈出一步。

两个驾着孟灵曦的下文手下顿了一下,对视一眼,便将孟灵曦扔入了牢房中,纵使他们再不忍,却还是没有保命重要。

孟灵曦的身体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挡在门口的死囚接住。

“放开她。”萧白逸猛的暴喝一声,吓得刚要对孟灵曦上下起手的死囚连忙退开,亦吓得他自己的心一颤。

牢门打开的那一刻,他还坚定着自己的想法,想要折磨到她交出紫幽草为止。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清白人家的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清白。

只是,当他眼见着那只脏手要在她胸.口处落下的时候,他的声音便好似有了自己意识一般,冲破喉咙,喊了出来。

不行,他不能心软,柔儿还等着紫幽草救命。

“孟灵曦,本王问你,你到底交不交?”他强制忍住想要冲向前,将她夺到自己怀中的冲动。

她别过已被泪水浸湿的眼,不肯看他,更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眼中的脆弱。

即使别过眼,入眼的是让她作呕的死囚,在她看来都比看一张恶魔的脸孔要来的强。

她毕竟只是个女人,若是说在这种情况还不怕,那是假的。

只是,再怕,她也绝对不会对一头禽兽求饶的。

见孟灵曦和萧白逸对视着,久久无语,有些胆大的死囚再次对孟灵曦伸出了满是污垢的手。

孟灵曦慌乱的躲开伸手来撕扯自己衣衫的脏手,却又跟站在自己身后的死囚撞个满怀。

“……”她想要惊叫,眼中已经全是惊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被撞个满怀的死囚立刻也客气了起来,抱着孟灵曦的腰身,便吻上了孟灵曦白皙的脖颈。

孟灵曦拼命的摇头,不停的挣扎,将身后已经逐渐结痂的伤口再次撕扯开来,渐渐染红了已经脏乱的白­色­亵衣。

而,就算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却又怎能敌得过男人的力气?更何况,还不是一个男人……

一有人带头,其他站在一旁等候萧白逸命令的死囚也顾不了那么多的冲了上来,反正他们都是将死之人,好好享受一番,再立刻死去,也不亏。

于是,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孟灵曦团团围住,彻底的阻隔了萧白逸的视线。

视线中没有了孟灵曦的影子,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传出一声,就好似她的人已经在这牢中蒸发了一般。

他的心突然慌了起来,他厌恶极了这种不能随时将她收在自己视线内的感觉。

“孟灵曦,想想你娘,还有翠儿……”他忽然出声,在她面前,他今日一再的失去了往日雷厉风行,杀人不眨眼的作风。

想想世人皆说他冷酷无情,嗜血如命,对待敌人从不手下留情,而今日,他却像换了个人一般,一再的下不去手。

也许,换了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对手已然不同。

已经一心求死,渐渐无力挣扎的孟灵曦心中猛然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视乎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她若是死了,谁去找她娘?她若是死了,萧白逸又岂会放过翠儿?

对,她不能死,她必须活着……

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的挣扎。

即便在挣扎中,她身上的亵衣被撕碎,露出洁白的玉臂和大片身上雪白的肌肤,她毫也不在乎。

她只知道,她必须要活下来,即便活下来是一种羞耻,她也没有资格死去……

“啊……”在剧烈的撕扯中,一直无法出声的嗓子突然冲破|­茓­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一只杵在原地的萧白逸好似被这声音唤醒了一般,一把拉开牢房的门,抽出腰间的配剑,对着孟灵曦身前的死囚就砍了下去。

那死囚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倒了下去。

倒下前,他身体里喷出的鲜血,溅得萧白逸满脸都是,他却连伸手擦一下都觉得浪费时间,便砍向了第二个人。

一连两个死囚倒下,那些沉迷在­淫­.乐中的死囚才反应过来喷洒在他们脸上的,有些粘稠,又有些温热的液体是血……

就算明日要死,今日他们仍是惧怕这个曾经动用过各式各样残酷刑法折磨他们的萧白逸……

于是,一群死囚盯视着萧白逸滴着血的长剑,开始胆怯的退后,刚刚的­色­心此刻早已被吓没。

­精­神已经渐渐崩溃的孟灵曦仍旧在不停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即便已经没有人再钳制着她,她却仍是没有办法停下。

只有这样拼命的挣扎,才能让她有一丝的安全感……

不知几时起,她已是满脸的泪水,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扯得一条一条的,变得衣不遮体。

而暴露在外的肌肤更是被掐出了一块块的青紫,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来。

“咣当”一声,萧白逸扔下手中滴血的长剑,扯下自己的外衣,上前抓住她胡乱飞舞的手臂,便将外衣裹在了她身上。

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她只知道,她要活下去,她就必须要挣脱眼前的束缚。

于是,她仍旧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萧白逸的怀抱。

“是我,孟灵曦,你醒醒……”他在她头顶大吼的声音不停的发着颤,他没有一刻像今日这般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差点就毁了她的清白……

萧白逸的吼声一瞬间便震颤了孟灵曦混沌的神经,让她在全身一僵后,清醒了过来。

“啪”她抬手对着他鲜血斑斑的脸颊就是重重一巴掌。

他本可以躲开,却还是没有躲,任由她的巴掌落下。

她昂头瞪视着他,胸口不停的起伏,鼻尖喘着粗重的气息,不知是气得,还是身体里不停向外窜的热气所致。

他别开眼,有些心里发虚的不敢与她对视,然后腾出一只手,手法娴熟的落在她的后劲上,力道不轻不重,正好将她击晕。

直到她瘫软在他的怀中,他才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步出了牢房。

“全都给本王处理掉。”牢房外,他顿了一下脚步,对属下吩咐道。

亵渎了她的男人都没有权利再活下去,即便他们明日就要死,他这一刻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抱着孟灵曦奔出牢房的时候,正好碰上急急赶来的皇甫辰风。

“萧白逸,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痛心的看了一眼鬓发凌乱,裹在萧白逸中,只露出一双全是伤痕的**的孟灵曦,顿时勃然大怒。

其实,不用问,从他赶来时,在萧府下人那里逼问到的一些关于媚.药,男囚室的讯息,他也早就猜出个一二了。

只是,他却不敢将他猜出的一二串联到一起,他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于一个女人而言是怎样的伤害。

而如今,孟灵曦以这样的情形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的愤怒便一下子到达了最高点。

昔日,就算萧白逸为了逼供,百般的折磨落入他手中的敌人,皇甫辰风都不觉得有错。

毕竟,人上到某一个高位,树敌太多,若是学不会心狠手辣,便只能等着敌人对自己残忍。

但,今日他这么对一个女人,一个已经是他正妃的女人,未免太过的残忍和无情了。

皇甫辰风以前就算千般万般的能够体谅萧白逸对何冰柔的那种在愧疚夹缝中生存的感情,现在也只觉得他被迷晕了头脑,彻底的丧失了理智。

“本王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来管。”萧白逸不想多做纠缠,便向侧面迈了一步,打算绕过皇甫辰风离开。

“将她交给我。”皇甫辰风迅速挡住萧白逸的去路,怎么都不放心再将孟灵曦交给他。

“她是本王的女人。”他抱紧怀里的女人,不让皇甫辰风有机可乘。

“你有当她是你的女人吗?”如果不是孟灵曦还在他的怀里,动起手来,怕伤到孟灵曦,皇甫辰风早就已经冲上去,动起手来了。

“……”萧白逸眸子一暗,拧紧眉头,半晌无语。

“将她交给我。”皇甫辰风再次沉声要求道。

“……”他转动鹰眸,向皇甫辰风投去一记警告的目光。

若如,皇甫辰风再不让开,他便只能让属下动手了。

“等治好了她的伤,我便送她回来。”皇甫辰风好似看不懂他眼中的警告一般,执意不肯让开。

“她中了媚.药,你要如何医?”萧白逸冷睨着皇甫辰风,嘲讽的反问道。

“……”这一次轮到皇甫辰风无语了,他怎么就忽略这个关键的问题呢!

“皇甫辰风,记住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对她只是为了补偿,再无其他。而兄弟妻不可欺,在她身中媚.药的时候,你觉得本王会让你带她走吗?”他嘲弄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皇甫辰风。

想来自己也很好笑吧!一只手将这个女人推向深渊,一只手却又拉着她不肯放。

直到现在,他仍是想逼问她紫幽草的下落。

只是,像刚刚在牢房中的一切,他想想便是一阵后怕。

至今,他仍旧心有余悸的想着,若不是她冲破|­茓­道唤醒了他,那今日将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冲破|­茓­道?她是如何冲破|­茓­道的?

他敢肯定,她体内没有任何的内力,她也绝不会武功,那她是如何冲破|­茓­道的。

猛的一蹙眉,她身上的迷点似乎越来越多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皇甫辰风也再难不让步了。

就算今日孟灵曦没有中魅.药,他带走她,已经于理不合,更何况是这种情况下了。

萧白逸见皇甫辰风有些犹豫的愣神,立刻抓紧机会,脚下运动轻功,迅速从皇甫辰风身边越过,最后还不忘吩咐一声,“送皇甫少爷回绮梦楼。”

皇甫辰风对着萧白逸急急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用身后准备送客的萧府下人多言,他便如昔日般潇洒的向萧府大门走去。

只是,表面可以装得万分潇洒,心却永远不能……

而另一边,萧白逸抱着孟灵曦回到文澜院后,便立刻派人去请还未离开萧府的魂媚儿。

一会儿功夫,文澜院的主卧中走入一个一身红衣,举手投足间尽是媚态的女人。

人还未出现在萧白逸眼前,女人似撒娇般的埋怨声倒是先传入了萧白逸的耳中,“王爷,我说到底什么事情啊!奴家才睡下,便被你们萧府那些不懂规矩的下人给吵醒了。”

“过来给本王看看她。”萧白逸很不解风情的忽略掉女人的眉眼连连,直接吩咐道。

魂媚儿撇撇­唇­,才摆着水蛇腰向床边走去。

“呦,是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将这个小美人折磨成了这样?”魂媚儿边说,边伸出修长的玉指探上孟灵曦的脉搏。

而对于魂媚儿的口没遮拦,萧白逸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更何况此时他更是没有心情与魂媚儿多做计较。

“怎么样?”见魂媚儿收回为孟灵曦号脉的手,萧白逸马上追问道。

“我说王爷,你是不是耍奴家啊!她不过是种了最普通的媚.药后,被人打晕了,你有必要大半夜的不让奴家睡觉,找来这里吗?”魂媚儿用手心掩住­唇­,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有没有办法将她身上的媚.药解了?”萧白逸拦住魂媚儿的去路,追问道。

“有”魂媚儿立刻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什么?”

魂媚儿暧昧一笑,回道:“就是你了。”

萧白逸拧眉,耐着­性­子沉声问道:“本王是问你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啧啧啧”魂媚儿绕着萧白逸转了一圈,才有意挖苦道:“还真没看出来,原来王爷还是位正人君子啊!”

“魂媚儿,你要嫌命太长,本王现在就成全你。”萧白逸耐心好尽,举起大掌便要招呼下来。

当然,这也不过是萧白逸气极了,吓吓魂媚儿的。

且不说这一路走来,她帮了他多少,就凭着他们是从小的玩伴,他也不会因为­唇­舌之争,对她痛下杀手的。

“臭小子,有你这么对师嫂说话的吗?”魂媚儿拍掉萧白逸举到自己头顶的大掌,嗲怪道。

萧白逸的眉角猛的一阵抽搐,心想,“又来了,人家皇甫辰风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好不好?”

魂媚儿虽然外表一副风尘女子的模样,但,萧白逸这个知情者还是很清楚她对皇甫辰风的痴情。

如果不是情根深种,魂媚儿又怎么会因为皇甫辰风绝不与清白人家的姑娘有染的规矩,而成天卖弄风.­骚­?

而世人传言,皇甫辰风没少祸害清白人家的姑娘,这个祸害,祸害的不是人,而是心……

至于魂媚儿为什么会爱上皇甫辰风,这事便要从很多年,很多年以前说起了。

那年,皇甫辰风十岁,他九岁,他们去天灵山后山玩耍的时候,忘记了时间,等天­色­晚了,想要回去的时候,却不幸迷路了。

最后,找不到路的他们,只能先找个石洞过一夜,却不想在一处石洞里捡到了小脸发紫,奄奄一息的魂媚儿。

皇甫辰风为救魂媚儿,将师傅赠与的每人一颗,时分宝贵的归魂丹给她服下,捡回了魂媚儿的一条小命。

他们那时候还以为这个小女孩是被人毒害的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在学练毒的过程中,中了毒。

第二日,也是皇甫辰风背着魂媚儿虚软的身子回了天水宫。

他们也是回了天水宫才知道,离宫两年的师姑魂惑心回来了,而魂媚儿便是她带回来的徒儿。

从此,皇甫辰风便多了一条小尾巴时常跟在他身后。

而十几岁的魂媚儿还会经常脸红,懂得害羞。

直到后来,她终于发现了皇甫辰风找女人的规则,才一点一点的改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魂媚儿看着萧白逸眉角抽搐的样子,自是知道萧白逸肯定又想起了过往,在心里诽谤她对皇甫辰风的一往情深呢!

不过,她并不在乎,于她而言,喜欢皇甫辰风,一直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想解了她身上的媚.药有两种方法,第一,就是你……”魂媚儿指了指萧白逸,在萧白逸猛的一瞪眼时,连忙收回手指,接着道:“第二种便是将她衣衫褪尽,放在温泉水中,用内力将她体内的媚.药逼出。”

魂媚儿的脸­色­沉了沉,郑重的警告道:“但,为她运功的人最好不是你,你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如果私自运功,一个不当,便有可能让你的毒立刻发作。”

不等萧白逸回答魂媚儿的话,床那边便传来了孟灵曦的嘤咛声,“恩……好热……”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下了逐客令,萧白逸也不管魂媚儿走没走,便快步走回了床前。

魂媚儿在萧白逸转身之际,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白逸一眼,才离开文澜院。

尽管她喜欢皇甫辰风,但是这么多年来,皇甫辰风都是对她避之不及,而萧白逸虽然也不是那种热情的人,但,至少,还算是个够朋友的男人。

如今,看到他对孟灵曦这般着紧,她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他是放不下何冰柔的,即便不关乎爱,他也是放不下的。

如果,孟灵曦真的闯入了他的心中,那么,这份爱就如同生长在崖缝中的小草,想要生根发芽,便得有足够的韧­性­。

萧白逸自己中毒那一日,魂媚儿曾怀疑过发簪的主人,萧白逸却很笃定的一口回道:“不会是她。”

“呵……”魂媚儿不禁在心中冷笑,一个人被自己的仇人扎伤后中毒,居然也可以不怀疑?

而昨夜她被急急召入府中,查出何冰柔中了紫冥草的毒时,她看到萧白逸的眼中在那一瞬间流过了一抹绝望的心痛。

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己好友,她知道,何冰柔中毒,他纵使难过,但却绝不会还没去找解毒的方法,便先绝望。

那么,那抹绝望只能为了那个“下毒”的人,那个他最不希望的人。

她知道,皇甫辰风也掺和进了这件事情中。

不凭别的,就凭孟灵曦身上的百消散,她便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皇甫辰风定是在乎这个女人的。

萧孟两家的恩怨,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她更知道,是因为皇甫辰风将孟家有紫幽草的消息告诉萧白逸,萧白逸才会和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的孟家有了今日的血海深仇。

想必,皇甫辰风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会这么做吧!

只是,他不该用百消散的,不该……

她本该嫉妒的,但,她魂媚儿是什么人?她又岂会做那些小女人家家的事情?

只是,是不想做,还是怕因此被皇甫辰风排斥,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不过,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即使拼掉这条命,她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这厢,萧白逸听了魂媚儿的话后,刻不容缓,立刻抱起梦灵曦直奔清泉阁。

而此时,孟灵曦身上的媚.药正是发作最浓的时候,一双玉手已经在极度不安分的撕扯着萧白逸裹在她身上的衣衫。

整个身子往萧白逸怀中缩了缩,微露的肩膀擦在萧白逸微凉的胸口上,她顿时舒服的轻喟一声,整个身子都栖了上去,摩擦了起来。

萧白逸顿时浑身一僵,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才勉强的再次恢复行走。

只是,脚下的步子却已经乱了。

闻香暖玉在怀,谁能不动心?

更何况怀中一张俏脸此时已经被媚.药的火热烧得含羞带俏,哪个正常男人能不垂涎?

只是,即便再垂涎,他也绝不会在她受了惊吓,中了媚.药的时候碰她。

且不说这样做违背自己的品­性­,只是因为怀里的女人是这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女人,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了她的清白。

别人不知道,孟灵曦自己不知道,可他清楚,那一夜,他根本没有碰她,在皇上的人离开后,他便也离开了文澜院。

而圆帕上的血不过是他割破手指,滴出来的假象。

洞房那一日,他不碰她,是因为不爱她,更是因为不想跟仇人的女人有太多的牵扯。

那么,现在呢?他不碰她的理由,除了想做个正人君子,就再无其他了吗?

再次加快脚下的步子,等到了清泉阁门前,萧白逸甚至等不急下人开门,便自己一脚踢开了大门。

绕过门前的屏风,一股潮湿的热气便已经迎面扑来,萧白逸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继续向里间走去,一直走到白蒙蒙的被热气笼罩的房间,他才停下步子,将孟灵曦放在一旁的玉床上。

萧白逸看着躺在床上,难受得不停呻.吟的孟灵曦愣了一下,才伸出手,迅速的出去她身上衣物。

当,整个玉体都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他却没有了男人该有的冲动,而是猛的一拧眉,心头被钝器狠狠的攻击了一下。

只见,纤细的躯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伤痕,有鞭子的抽打出来的,亦有那些死囚抓伤,捏伤的……

萧白逸痛苦的咬紧腮帮子,将本就冷硬的面部线条更是绷出了一条笔直的线,让这个男人即便在眼中流露痛苦的时候都一样的冷傲。

大手有些僵直的捧上孟灵曦光­祼­的身子,还未来得及纳入怀中,孟灵曦便已经贴了过去,在他的胸口磨蹭着想要寻找释放生气热气的方法。

萧白逸面­色­顿时大囧,直接从昏红憋得发紫,深吸一口气,他抱着孟灵曦站起身来,又将她的身子往上提了几分,不让她在磨蹭他的胸口,继续点火。

这一提,孟灵曦的脸颊顿时搭在了萧白逸的肩膀上,两条玉手顺势便缠上萧白逸的颈部,脸颊贴上萧白逸的脸颊轻蹭两下后,娇艳的嘴­唇­便在萧白逸的侧脸上有些胡乱的亲吻了起来,而鼻间喷出的灼热气息与萧白逸也已经变得粗重的气息在空气中交汇,在相互吸入自己的鼻尖,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暧昧了起来。

“热,热,好热……”孟灵曦一边胡乱的亲吻萧白逸的脸颊,口中一边模糊的呢喃着。

萧白逸喉结滚动了一下,小腹一紧,顿时便有一团火窜了起来,烧得他全身燥.热,身体的温度甚至跟孟灵曦身上的温度相差无几。

“孟灵曦……”他烦躁的吼她一声,头往后躲了一下,躲开她的­唇­。

“恩……”孟灵曦立刻不满的嘤咛一声,便又贴了上去。

而这次却比上次更甚,直接伸出舌头,向讨好主人的宠物一般,将萧白逸的脸颊,耳边,都舔得湿湿的。

萧白逸再次往后闪了闪,却还没等闪开,就被孟灵曦误打误撞的吻上了­唇­。

火热的红­唇­贴上他的­唇­那一刻,萧白逸身体一僵,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发狂的回吻孟灵曦,化被动为主动,而原本一直想要保存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的被摧毁。

他是个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怀里的女人这般诱惑自己,他又怎能一直不为所动?

缠绵的狂吻中,孟灵曦感觉身体的难受似乎减轻一些,不尽舒服的呻.吟一声,“恩……”

­唇­舌间狂乱的纠缠,呻吟不必压抑,尽数释放在只属于他们的地方……

她娇喘着,本就发热,发烫的身子越发的燥热起来,下意识想渴望去拥有些什么。

亲昵的摩擦,辗转,吸允激烈却绵长……

他放下她的腿,让她自己站立在地上,在她站不稳时,又急急将她包裹在他宽厚的怀中。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推到汉白玉的墙壁上,如狂风骤雨的激吻几乎将她吞噬,舌在她口里肆无忌惮地横行,穿梭……

汉白玉特有的凉意让孟灵曦的身子瑟缩一下,完全塌陷的理智有那么一会儿的回归。

她将紧闭的眼睁开一条小缝,在模糊的缝隙间只能隐约看到细腻的古铜­色­肌肤和一双紧闭的双眼上让女人都嫉妒的长长的卷翘睫毛。

他的手撩拨的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最后落在她胸前最柔软的地方,指尖在最敏感的位置上旋转,环绕,让她禁不住呻吟一声,忘情地仰起头,靠着墙壁上的身体再次陷入混沌的燥热中,刚刚找回的一点理.智再次决堤。

­唇­舌的纠缠,手上的柔软,再也满足不了他的渴望,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沿着她侧面完美的曲线一直滑向她的腿,又沿着修长的美.腿一路上移……

她的身体在他指尖战栗,空荡的室内满是回荡着她细碎的低吟……

他听到她难以抑制的娇喘声,加重力道,贪婪地揉捏更加放肆。

­唇­,一点点的下移,柔滑而湿润的触感,挑拨到哪里,她的身体就麻痒到哪里。

狂风暴雨般肆虐的吻洒落在她的额头、下颚、双颊,双­唇­,双眼,甚至含着她的耳­唇­,让她在混沌间,耳中满满的只余他沉浊,急切的粗喘。

一番游历后,最后他­干­脆用­唇­**她敏感的昏红,轻啄,细吮,用舌尖挑逗着那极其敏感的顶端。

孟灵曦整个身子瘫软在萧白逸怀中,一直揽着萧白逸脖颈的手也开始无力的下滑,落在他宽阔的脊背上,带着浓浓激.情的反复摩擦。

但,绸缎的触感再柔滑,却也不及皮肤与皮肤间的摩擦来的魅惑人心,来的贴近……

于是,她开始不安分的撕扯着萧白逸的的衣衫……

急切的,胡乱的没有章法的乱摸,乱拽,更是如火种一般,将萧白逸的欲.望之火燃烧到了最旺。

“叮……啪……”萧白逸腰间的玉坠子在孟灵曦的撕扯间掉落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后,瞬间碎成了几半。

因为这突然间响起的声音,萧白逸的身子僵了一下,被情.欲占满了的大脑瞬间便找回了该有的意识。

他在做什么?他若是就这样占有了她,那他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慌乱的离开孟灵曦娇艳欲滴的红­唇­,抬手迅速击在她的后劲上,看着她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软去,他才大步迈入温泉池中。

片刻不敢再犹豫,生怕犹豫一下,他便压不住汹涌的欲.望。

他将她的身子背对着自己,将真气运在手掌间,手掌再抵在她的背上,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打入她体内,来驱散她身体里的媚.药。

即便,真气在流窜时,他已经感觉到了身子的不适,他却仍旧咬紧牙关,不要憋在胸口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渐渐,鲜红的血,从他­唇­角的一丝缝隙缓缓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在白气腾腾的温泉池中,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进,孟灵曦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慢慢退去,只余片片如彩霞般的绯红璀璨容颜。

萧白逸这才放心的收回手时,来不及擦拭一下­唇­角的血迹,便急急的抱住孟灵曦倒下的身子,揽入怀中。

看着怀中激.情退去,一张俏脸恬静得像个孩子般纯净的女人,他突然好想,好想去了解她。

不可否认,她在他的眼中,一向都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即便有些时候,她在他面前也是率真的。

但,那样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怀疑,她是故意装出来的。

可,此刻,这个女人卸去所有防备和算计睡在他怀中,他却忍不住想要去探究更多。

指间若有似无的划过她身上的伤痕,心,猛的一阵刺痛……

他对她,对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太过的狠心了?

“孟灵曦,只要你肯交出紫幽草,本王以后定不会再难为你。”轻轻为她挑开脸颊上的湿发,他第一次想要温柔的待这个看似坚强,却又真的有些弱不禁风的女人。

可惜,沉睡中的她,听不到他的呢喃。而即便是听到了,她也交不出他想要的东西……

孟家到底有没有紫幽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萧白逸自是知道此时的孟灵曦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而他的呢喃也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决定。

静默了一会儿,萧白逸便开始为她擦拭身体,将她身上那些在地牢里沾染的污垢都轻轻的洗去。

而没洗掉一块污垢,他的心都会钝痛一下,于他而言,那痛是没有理由,莫名其妙的。

可是,即便再隐忍,却还是痛……

他没有仔细思量过这痛的根源,不知道是思量不出来,还是他根本不敢思量……

当,指间滑过她的背部,有些粗糙的触感让他深情一愣,随即转过她的背,才发现她后背多处伤口已经结痂。

即便有些伤口已经撕扯开了,却仍是能看到伤口周围结过痂的痕迹。

他骇然大惊,这世间除了百消散,再也没有一种药能达到这种效果……

而百消散不只是珍贵,更是唯一一种能克制皇甫辰风每月发作一次的腿疾的药。

看着孟灵曦背后大面积的结痂,再根据他所知道的皇甫辰风所拥有的百消散的份量,他敢肯定,皇甫辰风身上已经不再有百消散了。

“呵……”他在心中冷冷一笑,视线凝视着近在眼前的这张娇颜,忍不住思量,“皇甫辰风对她难道仅仅只是愧疚吗?难道为了弥补这愧疚,甚至可以连自己会不会因为失去百消散而变成残疾都不顾吗?”

他不相信,一向冷静的皇甫辰风会为了亏欠而做出这么不顾后果的事情。

而皇甫辰风身上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怎可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来?

隔着弥漫的水汽,萧白逸视线朦胧的望着那张有着致命诱惑的娇艳红­唇­,头,渐渐的越来越低,却在即将碰触到那红­唇­时,又极力克制的抬起头来,粗喘着气。

抬起手,用粗糙的指腹摩擦上她微微开启,仍旧有些红肿的­唇­,叹了一声,“妖­精­啊!”

打量了她好半晌,他才强制收回思绪,细致小心,又有些笨拙的清洗起孟灵曦光.­祼­的身子。

他萧白逸虽然征战沙场十余年,也试过露宿山间,吃尽苦头,却从不曾伺候过别人。

他怎能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伺候一个女人沐浴。

其实,为她驱除了媚.药的药­性­后,他大可以叫丫鬟进来为孟灵曦清洗的。

但,他却怕丫鬟粗手粗脚的弄痛她身上的伤口,而他也有些享受这种与她安静独处的时光。

尽管,他体下的欲.望在叫嚣,胀.痛得厉害,他却仍旧不舍得放开这来之不易的情景。

他知道,等她醒来,他们必须对立,他必须追问她紫幽草的下落,她也依旧会如最初嫁入王府时,那般恨他,或者是更狠……

再慢的清洗,也总会有完的时候,萧白逸有些不舍的扯过池边的一块布巾放平,才抱起孟灵曦,将她平放在布巾上。

而当他自己刚要起身迈上池面的时候,胸口一直隐忍的咸腥翻涌而上,再也克制不住。

“噗……”飞散四溅的血珠喷洒在白­色­的汉白玉地面上,触目惊心。

他刚要坐回池中运气调息,却在看到孟灵曦冷得卷缩起身子时,又吃力的爬上池子,用布巾将孟灵曦包裹起来。

顾不得自己身上潮湿的衣物,他便起躺在汉白玉地面上的孟灵曦,向外室走去。

将孟灵曦放在松软的床上后,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开始为她擦拭黑亮的长发。

这样在他过去看来有些娘的事情,他此时居然做得乐此不疲,而当一只因为长年握剑而长满老茧的大手拖起她柔顺的青丝时,他的心一阵的悸动……

手渐渐的合拢,他想将这缕青丝嵌入手心,收入心间……

“恩……”睡梦中的孟灵曦有些不舒服的轻哼一声,翻了个身,萧白逸还没来得及握紧的一缕青丝便已经从他的手中滑出。

萧白逸的心头猛的一悸,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心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占满,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惧意。

他在怕什么?是怕她的人也像这一缕青丝一般在他来不及抓住时,从他的身边消逝吗?

待回神后,他慌乱的站起身,就连碰倒了身侧的凳子都不自知,几乎是逃一般的乱了步子的逃出清泉阁。

他这是怎么了?他今夜是怎么了?是她中了媚.药,他没有啊!

他是因为太久没找女人,所以才会迷恋她的身体吗?

还是,他迷恋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其他……

“进去帮王妃擦­干­头发,换上件­干­净的衣服,今夜就让她睡在这。”清泉阁门前,他微顿步子,表面虽又恢复了昔日般的冷然,但乱了的心却再难平复。

“是,王爷。”丫鬟领命后,看了一眼萧白逸一身的湿漉漉,忍不住又问,“王爷,奴婢帮王爷换件袍子吧?”

萧白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湿透,甚至还在滴着水的锦袍,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清泉阁,才道:“不用了,本王回书房换就行,你进去帮王妃换吧!”

“是,王爷。”在小丫鬟转身之际,萧白逸又道:“记得帮王妃把头发擦­干­。”

小丫鬟转头看向萧白逸,有些发傻的看着萧白逸,竟然忘记了领命。

这是他们那位冰山王爷吗?从来话不说二遍的王爷,居然为了王妃的湿发这般在意。

他们都知道婉柔阁那位主子得尽了王爷的宠爱,下人们若是怠慢那位主子,惩罚是一定了。

但,王爷在她的事情上,却也从来没像今日这般变得有些不像是以前的王爷了。

“还不去。”萧白逸拧眉怒吼一声,小丫鬟惊奇的眼神实在让他很不舒服。

“是,王爷。”小丫鬟见王爷发怒了,连忙逃命似的奔入清泉阁。

小丫鬟进入清泉阁后,先细致的为孟灵曦擦­干­头发,刚想为孟灵曦穿上亵衣,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女人可以换洗的衣物,便准备去静院为孟灵曦取衣物过来。

但,她才一迈开步子,就听到孟灵曦开始不停的呓语起来,“不要,不要,不要碰我,走开,不要碰我……”

小丫鬟连忙转身,又回到床上,才发现她不久前为孟灵曦擦­干­的脸颊此时已经全是泪水和冷汗了。

看着这样的主子,小丫鬟的心也跟着一酸。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给王妃灌下了一碗媚.药,将她带去了男囚室。

至于,囚室里发生过什么,他们这些人不得而知,却也是想入非非,觉得一定不会是好事。

特别是她刚刚看到孟灵曦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后,更不禁联想孟灵曦一定是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只是,她也看得出,王爷是打心里的心疼王妃,那为何还要这么残忍?

不知一切前因后果的外人们,只能认为,“看来,王妃在王爷心里的地位终究不敌婉柔阁那位主子。”

“啊……”孟灵曦开始尖叫,手在身侧一会儿抓紧床单,一会儿不停的挥舞,“不要,不要碰我,走开,走开……”

不用想,她也知道王妃梦见了什么样的情景,才会情绪失控……

小丫鬟连忙拿起丝帕为孟灵曦拭去额上的泪水和汗水,却在手滑过孟灵曦额头的时候,被疼得心下一惊。

放下丝帕,用手背覆上孟灵曦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小丫鬟不禁为这个多灾多难的王妃捏一把冷汗。

小丫鬟来不及多想,连忙奔出清泉阁,去书房请萧白逸。

不过,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很希望王府中能有个人代替何冰柔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的。

因为只要何冰柔一失势,那她的贴身丫鬟绿儿也就不能成天欺凌他们了。

这厢,小丫鬟刚一离开,一个在白天也如幽灵般,带着闪着寒光的黑­色­身影立刻出现在清泉阁,迅速推门步入了室内。

男人走到床边,顿时一窘,连忙转过头去,想要摸索着为孟灵曦拉好被退到了胸口上边,露出了白皙肩胛的被子。

只是,这样的摸索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正好的拉到被子呢?

手稍微偏了一下,便滑上了孟灵曦滚烫的滑腻肌肤……

没有了视觉的影响,感官更加的敏锐起来,夜的手颤了一下,立刻抽离。

他不是个跟女人没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他只是觉得像孟灵曦这样清傲得像雪中白梅的女人,不该被冒犯一点。

转过视线,没有任何亵渎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即便再梦中,也满脸惊恐的女人,然后伸手轻轻的想要为她拉好被子,却在看到她肩头的处处青紫时,心猛的抽搐。

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的女人,居然被萧白逸这般折磨,萧白逸真该死……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动他,他真的好恨,好恨……

他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他对孟灵曦今日所做的,他定要加倍还给他。

拉好被子,夜看着床上发着高烧的女人,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不能为她任何事。

他知道,那个小丫头一定是去找萧白逸了,他若是这个时候给孟灵曦吃药,一定会被怀疑的。

所以,为了孟灵曦,为了自己,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曦,对不起。”最后凝视一眼孟灵曦,夜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厢,小丫鬟跑到萧白逸的书房外,便在书房门口被守卫拦了下来。

小丫头心下一急,连正常的通报都忘记了,居然激动的在王府门前大喊起来,“王爷,奴婢有要事禀报王爷。”

也是,撮合了萧白逸和孟灵曦,也就等于他们自己脱离苦海了。

“晴儿,你就别叫了,王爷不在书房。”门前守卫一脸黑线的看着今日特别激动的晴儿,很无奈的转告道。

“啊?不在啊!”晴儿顿时苦下了一张脸。

“王爷现在人在婉柔阁,你若是有急事,可以去那里找王爷。”守卫见不得这可爱的小丫头苦下一张脸,连忙将萧白逸的道出。

晴儿蹙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才下了决心般的点了点头,掉头向婉柔阁奔去。

待人到了婉柔阁门前,晴儿便又开始犹豫了。

王府的人都知道婉柔阁里这位主子现在病得快要死了,她若是此时进去打扰,王爷会不会一怒下要了她的命。

对,保命要紧,晴儿转声刚想要离开,才迈出一步,便又犹豫了。

可是,她就这么回去了,如果夜里王妃出了事,她怕是也保不住命的。

哎,他们这些奴才的为什么这么不幸呢!

正在晴儿在原地犹豫不决之际,身后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责问,拉回了她的思绪。

“晴儿,你不想要命了啊?”绿儿嚣张跋扈的恐吓道。

晴儿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绿儿怀里的意思。

她就算来婉柔阁转一圈,也没打扰到谁,至于这么严重扯上­性­命吗?

“嚇,死丫头。”绿儿上前在晴儿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指了指晴儿身后的小桥,“你过了那座桥了。”

晴儿浑身一颤,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桥,顿时脸­色­惨白,也这才想起,王爷有命令,任何人不准过那座桥。

“知道怕了?”绿儿冷冷一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晴儿看着绿儿这张让自己厌恶的脸,顿时便下了决心。

反正她过了这座桥也要被王爷处罚的,那她倒不如赌一把,将王妃的事情禀报给王爷,说不定王爷还会因此不责怪她呢!

于是,晴儿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狠狠的白了绿儿一眼,便准备绕过她,直接冲进院子里。

绿儿没想到平日子任她欺负的小丫头会有如此的举动,待想要挡住晴儿的时候,晴儿已经跑过了她身边。

她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刚刚跑进婉柔阁的晴儿的袖子,“死丫头,你要做什么?”

晴儿转头狠狠的瞪了绿儿一眼,见实在挣脱不开绿儿,便扯开嗓子喊了起来,“王爷,晴儿有要事禀报。”

“死丫头,你再打扰我家姑娘的清净,我就撕烂你的嘴。”绿儿嘴上说着狠话,手上也没闲着的扯上晴儿的头发,立刻将晴儿梳得规整的发髻扯得凌乱。

晴儿也不还手,尽管绿儿和他们一样都只是个下人,却也不是他们能打的人。

但是,手上闲着,晴儿的嘴上可没有闲着,仍旧对着婉柔阁的阁楼大喊,“王爷,您快去趟清泉阁吧!再不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晴儿很聪明,故意不提“王妃”两个字。免得何冰柔一听是孟灵曦出事了,再不让王爷去。

“住手,都给本王住手。”阁楼的门被推开,萧白逸走出来,对着院子里撕扯着的两个丫鬟就是一声暴喝。

绿儿被吓得一阵瑟缩,连忙松开手,跪在地上,“王爷,这个贱婢非要闯进来打扰我家姑娘的清净,奴婢不让她进,她便和奴婢动气手来了。”

晴儿蹙眉,厌恶的看了绿儿一眼,很是鄙夷她这种总是恶人先告状的行为。

萧白逸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儿,对她总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表演早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忽略绿儿的装腔作势,萧白逸看向正一脸鄙夷的看着绿儿的晴儿,“你连通报这种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吗?”

他只记得这小丫鬟是负责打扫清泉阁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但,他却知道,她口中此刻的出事,指的是什么。

尽管,此刻他已经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却仍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冷漠。

这里是婉柔阁,里边躺着奄奄一息的女人是中了紫冥草的毒才会如此。

他怎么在此刻为了那个狠毒的女人忧心忡忡?

晴儿看着王爷异常冷静,没有一点波澜的脸­色­,顿时心里一惊,“完了,看来王妃还是没法和何冰柔比,她不是要连小命都赔上吧?”

“本王问你话,你没听到吗?”萧白逸面­色­一寒,对着神游的小丫鬟便低吼了一声。

“王爷,奴婢知罪。”晴儿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

萧白逸差点没被这毛躁的小丫头把鼻子气歪,他有说要处罚她吗?他有说要处罚她吗?他不过是想让她懂点规矩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孟灵曦情况,而不是怎么处罚这丫鬟的乱闯。

只是,萧白逸也不想想,他那张冰雕脸,平日就已经够吓人的了,现在再寒上加寒,还不直接就成了罗刹,吓破了小丫鬟的胆了啊!

萧白逸俯视了一下晴儿吓得瑟瑟发抖的身体,觉得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转头对绿儿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姑娘。”

随后,便迈开步子,走出了婉柔阁。

一直低着头,额头都快贴上地面的晴儿直到听到脚步声在她身边进过,她才敢抬起头来,转身望去。

看着萧白逸的背影走出婉柔阁,晴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得意的看了绿儿一眼,顾不上脸上被绿儿抓伤的伤口有多疼,便小跑着跟上了萧白逸。

“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转头,萧白逸也知道是那小丫头跟了上来。

“王妃的额头很烫,还一直做噩梦,不停的呓语。”晴儿低着头,小心的回报。

“怎么会这样……”萧白逸痛苦的低叹一声。

“奴婢不知。”晴儿立刻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笑话,她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说王妃是被王爷折磨的啊!

萧白逸嘲弄的一勾­唇­角,加快脚下的步子。

最后那句话,他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想要这小丫鬟回答,小丫头却自作聪明的回了句“不知”。

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很清楚。

果真,这世间已经没有人愿意对他说句实话了。

他不怪,也不怨,人在高位,总是要高处不胜寒的。

萧白逸人还没进清泉阁,就听到孟灵曦忽高忽低的痛苦呓语,心下顿时又是一紧。

“去请魂媚儿来。”萧白逸对晴儿吩咐一声,才推门进入婉柔阁。

床上的孟灵曦仍旧处在自己的梦魔中,表情虽然痛苦,却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激烈。

而之前夜为她盖好的被子已经被踢掉,滑落在了地上,她整个人正瑟缩在床的一脚,可怜的像一只冷的瑟瑟发抖的小猫。

“冷……好冷……”偶尔的一句呢喃让人听着不禁心酸。

弯腰捡起被子,萧白逸刚将被子再次盖回孟灵曦光­祼­的身上,孟灵曦便惊恐的手脚胡乱的挥舞,大叫起来,“不要,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萧白逸连忙拉下被子,孟灵曦这才粗喘连连,胸口起伏了半天的渐渐的停止了叫声。

他懂了,她是怕束缚,一但有东西压在她身上,她便以为又有人要侵犯她。

“曦儿……”他痛苦的低唤一声,将被子再次裹回她的身上。

尽管,知道这么做她会怕,但是,她现在发着高烧,总不能一直这样冻着吧!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不要,啊……”孟灵曦刚一感觉到被子的束缚,便又开始撕心裂肺,惊恐万分的叫着。

萧白逸怕她将被子再挥掉,便坐到床上,被用被子裹好的孟灵曦紧紧的压在怀中,不让她的手臂再胡乱的挥舞。

“啊……”孟灵曦的挣扎越加的用力,却也怎么都挣不开萧白逸的臂弯。

“萧白逸……”已经沙哑的嗓子突然喊出萧白逸的名字,让萧白逸不禁一愣,还以为是她清醒了过来,连忙低头望向她,却发现她仍旧双眸紧闭。

他还不急再深思她为什么唤他的名字,孟灵曦便已经亲自给了他答案。

“萧白逸,我恨你,我恨你……”孟灵曦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惊恐,却是带着浓浓的恨意,让萧白逸的心不禁再一次纠紧。

她真是把恨他,表现得淋淋尽自啊!

就连梦中的声音,都是带着刻骨的恨意。

如果,她现在有能力杀了他,怕是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解气吧!

他一向知道她恨他,却从没有深入的想过,她到底恨他有多深。

这一刻,他彻底的懂了……

孟灵曦终于在萧白逸怀中挣扎的累了,渐渐的软下了身子,但脸上的惊恐,愤恨,却没有退去一点,嘴里依旧反复呓语着,“萧白逸,我恨你,我恨你……”

“曦儿,我该拿你怎么办?”萧白逸将脸贴在孟灵曦的发顶,痛苦的反复摩擦着。

萧白逸已经彻底的将自己陷入了矛盾的境地,进退两难……

“咳咳咳”直到身旁传来几声刻意的咳嗽,萧白逸才恍然从矛盾中惊醒,看向不知站在一旁多久了的魂媚儿和晴儿。

魂媚儿看着眼睛已经有些发红,却又极力隐忍着理智的萧白逸,到了嘴边的调笑话语立刻咽了下去。

“让我看看她。”魂媚儿走到床边,示意萧白逸让开。

萧白逸本来还在心中懊恼被魂媚儿这女人看见了这一幕,说不定要挖苦他多久了。

却不想,这一次,魂媚儿居然一句挖苦的话都没有。

只是,他不知道,他刚刚满脸深情的抱着一个不停的说着恨他的女人的画面有多感人。

就是为着这份让人心酸的感动,魂媚儿的心也感触了起来。

以她对萧白逸的理解,萧白逸定是爱上怀中的女人了。

而也是以她对萧白逸的理解,他定是还没看懂自己的心。

一段注定了风雨飘摇的感情的开端注定了满是惊蛰和痛苦,那结局呢?

是收获一颗芳心,还是赔上自己的一生?

不过,不管结局如何,她都希望萧白逸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勇敢去爱。

就如她,她从来没奢望过会有什么收获,但求皇甫辰风一切如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只是,当她有一天知道皇甫辰风想要倾尽所有,要下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真的不是所有事,都能做到默默的支持。

魂媚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拉开瓶口在孟灵曦的鼻尖熏了熏,刚刚还泪流满面,情绪激动的孟灵曦渐渐安静了下来,睡容也变得恬静了起来,好似梦中见到了什么美好的情景一番。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萧白逸在感叹魂媚儿的神奇时,并没有问魂媚儿给孟灵曦闻了什么,只因他信任魂媚儿,知道她定不会随意害人……

“这是甜梦散,闻到的人会梦到自己记忆中一些快乐的事情。”魂媚儿边收起瓷瓶,边简单的解释道。

萧白逸的心头一酸,想她此时的梦中一定不会有他吧!他怕是永远只是她的噩梦。

魂媚儿看了一眼黑眸中不可自抑的流露出伤感的萧白逸,才伸出纹着一朵娇艳玫瑰的玉手号上孟灵曦的脉搏,片刻后,便是猛的一皱眉。

“她怎么样?”萧白逸立刻神经紧张的上前问道。

魂媚儿站起身,静静的打量了萧白逸片刻,才凌厉的开口,“她没事,只是发烧,开点药便好了。倒是你……”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萧白逸一眼,拉过萧白逸的手,迅速号上他的脉搏。

待萧白逸反应过来,想要躲开的时候,魂媚儿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魂媚儿看着面­色­微窘的萧白逸,忍不住在心中叹气,“这就是萧白逸,一生信任的人虽不多,但,一旦信了,却是毫不设防的。”

萧白逸的武功虽然在她之上,她若是想面对面的杀了他,却仍旧轻而易举,只因他信任她。

“你是不是自己亲自运功为她驱除的媚.药?”魂媚儿真恨不得抽萧白逸两巴掌。

明知道后果,却非要做,这简直是将生命当儿戏。

孟灵曦又不是中了什么了不得的毒,随便在王府中找个会武功的女暗卫,便能将媚.药驱除体内,他又何必亲力亲为呢?

难道,他的王妃即使被女人看了,他也嫉妒不成?

其实,萧白逸当时根本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想为她解毒,亲自为她做点什么。

毕竟,这个恶果是他自己中下的。

而当他发现血气上涌,毒再次扩散的时候,他却仍旧没有后悔过。

他从来不是个轻言生死的人,但,那一刻,他却突然的好想解脱,带着这一生的罪孽解脱。

他死了,她便不会再恨。

他死了,他便可以到­阴­间去向陆天鸣与何冰柔赎罪。

他知道,如果没有紫幽草,何冰柔必死无疑。

当年同样中了紫冥草之毒的陆天鸣若不是有他的那颗归魂丹,也不会沉睡到等他找到紫幽草。

而如今他没有了归魂丹,他又不想再伤害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那他还能做什么?

现在他的毒流窜了,怕是老天为他选好的路吧!

“你写方子吧,本王好让下人去抓药。”他没有答她的话,将话题转开。

魂媚儿也不是扭扭捏捏的女人­性­子,见萧白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也不再说了。

不该做,也已经做了,做为一个朋友,她现在能做的不是质问他为什么,而是想办法控制他的毒。

魂媚儿迅速的写下治疗发热的药方,递给一旁的晴儿,让她去抓药后,才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来递给萧白逸。

“吃了它吧!你的毒还没有完全扩散,归魂丹虽然不能解紫冥草的毒,但是至少可以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毒素。”

“归魂丹?”萧白逸讶异的看了魂媚儿一眼,“你怎么会有归魂丹?”

“当年师主用了五十年的时间,练出了五颗归魂丹。有一颗送给了我师傅,两年前,师傅云游时,便把这颗归魂丹送给我。”魂媚儿顿了一下,见萧白逸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才接着道:“因为风当年为了救我,将自己的那颗归魂丹给我服下,所以我得到鬼魂丹后,一直想有朝一日还给他。”

归魂丹,能解百毒,却独独解不了紫冥草这种很少有人听说过的毒。

“既然如此,就留给他吧!”萧白逸没有怨魂媚儿一直隐瞒自己有归魂丹的事情,而是带着些祝福的回道。

他知道,皇甫辰风早晚有一天会需要归魂丹的,所以魂媚儿才会这般珍惜这颗丹药。

“拿着吧!上次你中毒的时候,我本来想着你若是不肯服下那半棵紫幽草,我便拿出丹药给你。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居然有人杀了陆天鸣。”她坚持将药放入他的手中,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不必了,本王会再想办法的,这颗归魂丹还是留给风吧!”如果他活下来,便又必须去逼问孟灵曦紫幽草的下落。

而折磨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生死的边缘,他的心终于承认自己是在乎她的。

只是,为何会在乎,他却仍旧想不明白,或许根本就是他潜意识里的逃避,不想要看明白这一切。

“如果你死了,风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以,别让我为难,收下吧!”这药也许能救他的命,她又怎么可能会收回。

萧白逸不再扭捏,他相信如果被皇甫辰风知道魂媚儿有归魂丹,却没有拿出来,怕是一生都不会原谅她的。而魂媚儿的­性­格,他更是了解,说给他的东西,他即便不要,她也不会收回的。

只是,他却没有立刻服下,而是握着药丸,将拳头垂在了身侧。

“你不是打算用归魂丹去保住何冰柔的命吧?”她看着他垂下手臂,便已经明了一切。

他没有答她的话,只因他不想骗她。

“哎……”魂媚儿叹口气,越发的不像平日的魂媚儿,“逸,你也知道,即便服下了归魂丹,何冰柔也会长睡不起,等着紫幽草解毒才能再次醒来的。”

萧白逸的眉角抽了抽,这才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他一心想着让她活下去,却忽视了最关键的问题,他若是死了,谁为她去寻紫幽草?

即便他可以命令手下的人去寻,他又真的能下得了这样的命令吗?他真的能在他死后,还让孟灵曦片刻不得安宁吗?

“逸,我最新研究出来一种毒,也许能克制紫幽草的毒,让毒在短时间内不会发作。”魂媚儿见萧白逸的神­色­陷入两难,抓住机会,马上说道。

“什么叫也许?”萧白逸皱紧眉心,很是不喜欢“也许”两个字,他可不想拿何冰柔的命去博这个也许。

“因为没有人试过这种毒,所以我也不敢保证。”魂媚儿仔细的打量着萧白逸的表情变化,不想错过他心里的想法。

“那如果不成功呢?”萧白逸问出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心口一痛,一股深刻的歉疚越发的明显。

“她会死。”魂媚儿没有太多表情的说出这三个字。

于她而言,何冰柔最好快点去死,也免得萧白逸再无休止的内疚下去。

再来,她怎么看何冰柔,都觉得这个女人妖气太重。

“用我试毒吧!”他平静的要求,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你不行,你服用过紫幽草,你体内的毒素已经不纯,服下那毒,必死无疑。”魂媚儿摇了摇头,眼神淡定。

“……”萧白逸无语的思量了一会儿,才叹道:“让我再想一想。”

“好,不过时间不多了,你尽快决定。”魂媚儿点了点头,并不逼萧白逸。

“恩,我知道。”萧白逸有些沉重的应下。

“记得一定要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了,才有能力救她们。”魂媚儿尽力把话说得轻松,话一出口,却又怎么都觉得别扭,不像她魂媚儿该说的话。

萧白逸和皇甫辰风身兼重则,一向都是不停的出着这事,那事的。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因他们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顺利的解决掉。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束手无策已经变得这般频繁?

“魂媚儿,本王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个正常女人了。”萧白逸见魂媚儿面­色­微囧,有些不自然,便调倪着想要打破尴尬的气氛。

“去去去,本姑娘什么时候不像正常女人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追在本姑娘身后,等着本姑娘垂青呢!”魂媚儿轻唾了一声,又恢复了最初的风.情。

魂媚儿不等萧白逸再说话,便直接转身离开,“本姑娘困了,现在回去补觉,你若是再敢让你的下人打扰我,我就直接把他们喂毒蜘蛛。”

她知道,现在萧白逸的心里一定矛盾痛苦到了极点,她不想他再浪费­精­力在她身上,开着他不在行的玩笑。

魂媚儿离开后,他坐回床边,静静的望着孟灵曦恬静的睡颜时,他想,她来王府后,一定没有睡过一个像今天这般甜美的觉吧!

而这场满是­阴­谋的婚姻,牺牲已经太多,太多……

是不是真的该结束了……

他当初为了紫幽草应下这门亲事,他并没有想过要如何的对付仇人的女儿,只想着将她娶进门,便扔在后院不管。

可是,她恨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呢?

事态发展到今日这般,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但,能预料到的事情,又怎会刻骨铭心?

“女人,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本王,那么本王愿意把这条命赔给你,只希望你可以放过柔儿,也放下所有仇恨,做一个开心的女人。”温柔的抚上她依旧发烫的额头,他带着痛苦与无奈近乎哀求的叹道。

床上的人儿根本听不到他的感叹,依旧沉醉在自己的好梦中,­唇­角的笑意甚至渐渐的扩大,“之轩……”

萧白逸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里“咯噔”一声,抽了抽­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意。

之轩,秦之轩,那个弃她而去的男人,与她有缘无分的男人,却留给了她一段人生中最美的记忆。

而他,与她夫妻一场,由恨开场,怕是也要由恨结尾吧!

“曦儿,如果我放开你的手,你是否会快乐。”这一次,他自称“我”,而不是“本王”,只因这是他这个做相公的给他的发妻的唯一的一次祝福,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有些留恋的抚上她满是幸福的脸颊,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对这个女人有着万般的不舍。

原来,她笑起来是这般美,这般纯净,丝毫不似他心中那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他想,她本就是不喜欢算计的吧!最终,却因为仇恨不得不算计。而这样步步为营的生活,也本不该属于她。

纵使再不舍得,也必须要放手,留她在府中,他却不杀她,他怎么对得起何冰柔?

起身,不敢回头再看孟灵曦,他怕只要一眼,便再也狠不下心写下那封休书。

二嫁冰山王爷(159)

步到桌前,萧白逸提起笔,却迟迟落不下去。

只是,再不忍,却也终究要有个了结,而一封休书似乎是彼此唯一的解脱了。

痛苦的闭上眼,紧紧收紧握笔的手。

“啪”的一声,毛笔在萧白逸的手中这段,才将他从痛苦和不舍中拉回。

从笔筒中抽出另外一只毛笔,沾了墨,不敢放任自己再犹豫,笔尖有些发颤的落在宣纸上。

一封休书,寥寥几行字,他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每写下一句,他都会斟酌一下,会不会太伤她,会不会影响她以后的幸福,犹豫再三,他也只是写下,“大婚后,两人感情不合,始终未能圆房,并无夫妻之实,顾休之。”

这样煞费苦心的一句话不只是还她自由,也是想告诉她,她还是清白之身。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晴儿右手端着一碗汤药,左手的胳膊上搭着几件衣物。

“王爷,药熬好了。”晴儿站在门前,规矩的汇报。

“恩,药先放在桌子上,你先给王妃穿上衣服。”萧白逸将墨迹已经­干­涸的宣纸折好,放入一个信封中,再收入自己的袖子里。

晴儿领命的将药放在桌子上,才走到床边拉开被子,扶起孟灵曦,有些费力的为孟灵曦穿衣。

她一个负责打扫的丫头,本来就没有什么给主子更衣的经验,更何况孟灵曦现在还人事不醒,不能动,她一个穿起来,就更加的费劲了。

被子被揭开,即便屋子里再温暖,孟灵曦还在发着烧的身体还是不能适应的。

“冷……”呢喃一声,刚刚还笑得甜腻的女人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本王来吧!”他不想管,不想看,却还是在她的一声“冷”后,忍不住的走了过去。

“是,王爷。”一见王爷出手,晴儿别提有多高兴了。减不减轻自己的负担不说,只是想着王爷以后会宠王妃,她便开心。

萧白逸从晴儿手里接过孟灵曦,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配合着晴儿的动作,将衣物一件一件的套在她穿上。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具不久前还让自己失去理智的娇.躯,情.欲已不复存在,只余临别的殇。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便迅速的为孟灵曦穿好了衣服,放回了被子中。

“王爷,这药……”晴儿连忙又将药端过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望着萧白逸。

“药怎么了?”萧白逸一皱眉,发现眼前的小丫鬟似乎很多事。

只是,他似乎并不厌烦她的多事。也许,是因为她每次多事,都与孟灵曦有关吧!

“药没事,只是王妃这样昏迷不醒,要如何喂药?”不是不知道给昏迷的人如何喂药,只是掐着脸颊往下灌这样的举动,好像有些太冒犯王妃了吧?

萧白逸犹豫了一下,才道:“去取个汤匙来。”

“是,奴婢这就去。”晴儿如获重视,连忙跑去取汤匙。

她家王爷成天这么喜怒无常的,她说不怕,是假的。

虽然,她希望王爷会对王妃好,却仍是把萧白逸当成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的。

见晴儿离开,萧白逸从袖中拿出写好的休书,放入孟灵曦的衣服中。

“女人,这次放你走了,就别在回来了。”抚上她­唇­角的笑容,在她微微动着的红­唇­上摩擦,他亦跟着弯起了­唇­角,笑容居然如她一样纯净,只是细一看之下,却又发现那纯净的笑容里有一丝的苦涩。

“之轩,我们去青鸾山看星星好不好,你还没有给我讲关于青鸾的故事……”她收起嘴角的笑意,嘟起嘴巴,好似很不满的样子。

因红­唇­突然合起的动作,萧白逸的食指还来不及收回,便被孟灵曦含入了口中。

大手微颤一起,萧白逸刚要抽出自己的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痒痒的,湿湿的,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不停的扫过他的指尖。

微皱眉,这女人怎么有舔人家手指头的习惯呢!

只是,他皱眉的同时,女人也皱起了眉头,并将他的手指头从口中吐了出来。

“秦之轩,你骗我,为什么甜香阁的颗糖全是墨的味道?”她不满的问一句,咂了咂嘴,像似在仔细回味口中的味道。

萧白逸一怔,立刻翻过手来,看向自己的指腹。

这才发现自己的食指指腹真的沾染了些许墨迹。当然,现在还有她的口水在上边。

他­唇­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的渐渐扩大,“原来这小妮子喜欢吃甜香阁的糖啊!”

“……”刚刚取了汤匙回来的晴儿,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珠子差点没有直接掉出来。

她看到了什么?王爷在笑?还笑得如此开心?

她从小被卖入王府,在这王府足足生活了十余年,却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笑。

即便和婉柔阁那位主子在一起时,也只是若似无的笑一下。

她一直以为王爷不会笑,而那位何姑娘对王爷太过的重要,所以王爷才会应承着她,笑那么一下下。

只是,此刻王爷却对着熟睡中的王妃笑得这般开心,这般俊朗。让她彻底的相信了,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之前,她一直认为,那张冰雕脸是最适合自家王爷的了,毕竟王爷是征战沙场的战神,配上这样的一张脸才够神武。

但,此刻,她彻底的要推翻这个结论了,他家王爷笑起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失了威严,反而增加了几分平易近人,显得更加的好看了。

沉浸在笑意中的萧白逸感觉有人走进来了,不用看,他也知道那小丫鬟取了汤匙回来了。

但,他等了半晌,小丫鬟都没有走过来,他转头望去,才发现小丫鬟在那不知道又为了什么发傻呢!

“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喂王妃吃药?”不悦的低沉声响起后,晴儿才回魂,连忙端来药碗递给萧白逸。

“你递给本王做什么?”萧白逸看着眼前的药碗,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小丫鬟脑袋有点不正常。

其实,人家哪是脑袋不正常啊!不过就是想给他个表现的机会,谁知道他不但不领情,还觉得人家聪明伶俐的小晴儿有问题。

“哦,奴婢知罪。”晴儿连忙收回手,不敢往下说了。

她总不能跟王爷说,“我是给你个机会表现吧!”

虽然,王爷刚刚笑起来的时候,让他的形象变得一点都不可怕了,但,余威犹在,她仍旧是不敢造次的。

晴儿半跪在床边,将药放在床沿,舀了一汤匙的药,才一只手轻轻的将孟灵曦的红­唇­捏开一点,将汤匙里的汤药慢慢的倒进去。

“咳咳咳……”突然流出喉中的液体让没有防备的孟灵曦一阵的咳嗽。

“该死的。”萧白逸怒极的咒骂一声,“你就不能小心点。”

“奴婢……奴婢该死……”晴儿连忙跪在地上,吓得不敢抬头。

其实,她最初是想说,“奴婢已经很小心了。”

但,一对上萧白逸那双能喷出火来的黑眸,她就吓得不敢为自己辩解了。

看来,老虎纵使有再温顺的时候,也终究是只老虎,随时会吃人的。

“躲开,本王来。”萧白逸实在是没有那闲工夫和一个小婢较劲,再让她继续,他又实在不放心,还是自己来的好,也省得废话了。

“是,王爷。”晴儿还以为王爷不一定怎么收拾她,吓得她要命呢!

怎么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呢?

抬头偷偷的瞄一眼萧白逸,这才发现,他正有些笨拙的捏着汤匙,准备去喂孟灵曦喝药。

而萧白逸越是小心,手视乎越是有些不听使唤。

喂了一汤匙药,洒了半汤匙不说,也同样喂得孟灵曦咳嗽不止。

有些窘迫的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晴儿,萧白逸还真没有想到,他一个统领过几百万兵马的大将军,居然有一天会拜在喂药这种小事上。

不过,成也好,败也罢,药是怎么都要吃的。

只是,药怎么喂?

总不能像之前下人给她灌媚.药那般,直接灌下去吧?

一想到之前的事,萧白逸的心便又忍不住忍忍的作痛起来,他到底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情啊!

凝视了一会儿孟灵曦因为被呛到而紧皱的眉宇,萧白逸真是有些束手无策,外加无可奈何了。

“王爷,您可以用嘴哺给王妃的,奴婢见过有人喂孩子汤水。”小丫头见王爷一筹莫展,便大胆的建议道。

于晴儿这种不懂男女情事的丫鬟而言,她说出这话,不过只是说了一个方法,一个事实,却没有深思,那母亲喂孩子,和萧白逸喂孟灵曦能是一样的吗?

萧白逸面­色­一窘,看了一脸天真的小丫鬟一眼,在惊奇这丫头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时,也同时觉得这方法视乎可以试一试。

“你先下去,在外边守着。”萧白逸冷冷的吩咐一声后,一直盯着小丫鬟逃命似的奔出房间,才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对着孟灵曦的­唇­吻了下去。

他在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他只是想喂她药,并不是想吻她,不是,真的不是……”

贴上她柔软的­唇­,萧白逸伸出舌轻轻的撬开孟灵曦微闭着的­唇­瓣,而药汁就顺着他的舌尖,一点一点的流入她的口中。

萧白逸见这个方法果真有效,便立刻兴奋的又照着这个法子,一口一口的哺给孟灵曦。

只是,当一碗药只剩下一口时,萧白逸居然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太快,快到他还没能细细品味,便已经结束了。

他望着她犹如芙蓉般含羞待放的脸颊半晌,才将这最后一口汤药哺入她的口中。

睡梦中的孟灵曦感觉总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撬开自己的牙齿,然后随之便是苦涩的液体灌入她的喉中,让她很是不舒服。

于是,她探出自己的灵舌,却探究那撬开自己­唇­齿的罪魁祸首。

当,她的舌勾上他正欲收回的舌,萧白逸的全身明显一僵,整个人维持着下俯的姿势半晌,也没敢动弹一下。

他神志告诉他,“他该立刻退离的,他已经写了休书,她便不是他的王妃了,他怎么可以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再做侵犯她的事情呢!”

而即使这般,他的身子却还是退不开,像被人点了|­茓­道一般,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他身下的女人勾住他的舌头后,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正一下一下,乐此不疲的舔.弄着他略厚的舌。

苦涩中,却又带着点甘甜的味道,让萧白逸忍不住的想要探究,却又在理智的极力压抑下不敢妄动。

“恩……”孟灵曦不满的轻吟一声,小巧的丁香更加努力的勾动着萧白逸不肯配合的舌。

当,她的味道在他的­唇­中扩散,沁入了脑中,他的理智瞬间崩塌,想要狠狠的回吻她,却又怕惊醒她的人,惊醒自己的好梦。

他吻的极尽缠.绵,舌尖的纠缠和­唇­在辗转间,他不时拉开点距离,用舌尖挑逗着她的­唇­瓣……

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脸侧的发,指尖眷恋地拖着她的脸,那触摸让即使在睡梦中的她也一阵的心神荡漾。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好像好长,长到他们都将要窒息。又好像很短,短到他真的不舍得就这样放开她。

可是,不想放,也终须放,既然放手是唯一的办法,他便不允许自己后悔。

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眷恋的再看一眼那醉红的脸颊一眼,他才强迫自己站起身,走出清泉阁,走出她的世界。

“好好的照顾王妃。”他在门口处,终是顿下步子,不放心的吩咐一声晴儿。

“是,王爷。”晴儿低头领命,仍旧不敢多看萧白逸一眼。

萧白逸这才略微放心一点的走出清泉阁的院落,向婉柔阁走去。

他该去见见柔儿了,事关她的生死,他不可以不问问她的意见的。

萧白逸人还没有走到清泉阁,并撞见了急急忙忙赶来的绿儿。

“不在婉柔阁好好的守着,瞎跑什么?”萧白逸嫌恶的瞥了绿儿一眼,冷冷的质问道。

“王爷,我家姑娘快不行了,奴婢是要去请王爷快去看看姑娘的。”绿儿被萧白逸冷冷的眼神,吓得顿时低下了头,声音故作委屈的回道。

“胡说什么?”绿儿的话正好触到萧白逸的忌讳,若不是看在何冰柔还需要她照顾的份上,他现在一定给她一脚,直接送她归西。

“王爷,我家姑娘知道您走了,就猜想您是嫌弃她快死了,不管她了。于是,心情一郁结,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绿儿说着,还掉下了两滴眼泪,将她的话更加修饰得绘声绘­色­的。

“……”冷冷的扫了绿儿那哭得有些做作的脸孔一眼,萧白逸没有再接话,直接绕过绿儿,直接快步走向婉柔阁。

一进婉柔阁,果真见到何冰柔新换的裙挂上已经一片的血迹。

“柔儿。”萧白逸加快步子,几步迈到床前,声音有些发颤的喊道。

“呵……”何冰柔凉凉的苦笑一声,“逸……你……你来了啊!柔儿……柔儿还以为……你不……不会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萧白逸蹙起眉头,很是不喜欢何冰柔对他的这种质疑。

有一天,他就算抛弃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顾的。

“是……是柔儿……胡……胡说吗?”她说话的口气越发的吃力,质疑的音调却是咬得很准,“柔儿……知……知道……你是……是去见……你的王妃了。”

“……”萧白逸静静的望着何冰柔,没有答话,似乎也是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逸……你……你真的……真的爱过我吗?”她眼神朦胧,有些没有聚焦的望着萧白逸的脸。

这样的眼神让萧白逸恍惚间觉得,她不是在看着他,而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而她的问题彻底的问住了他……

爱吗?他忽然觉得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依旧打心里疼惜的人儿,他居然说不口那个“爱”字。

“呵……”又是一声苍凉的笑,她收回望着他的视线,茫然的望向帐顶,“你……你曾说过……说过会……会一辈子……好好的待我,你曾……曾说过……这一辈子……一辈子会对我……对我不离不弃,你也曾说过……说过等你完……完成要做的……做的事情后……便……便带我……纵情……纵情于山水间,可是……你……你却从来……从来没有……没有说过爱我……”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处滑落在她惨白的脸颊上,显得异常的悲凉。

“柔儿……”他无奈的叹一声,努力想要自己说句“爱她”,哪怕只是给一个将要面临死亡的人一点安慰。

可是,他却仍旧说不口。甚至,在这一刻,他的脑海又出现了孟灵曦那甜美的笑容,以及她哭倒在他怀中时的歇斯底里。

他第一次发现,他是这般的残忍。

于是,他对何冰柔的愧疚在这一刻又升腾了一个层次。

他发誓,他一定要救活她,即便是倾尽所有……

而孟灵曦,已不再是他的所有品,他亦不会再打她的主意。

“柔儿,魂媚儿已经找到救你的方法了。”他将话题转移到一个能让人看到一点“希望”的话题上。

“是吗?”何冰柔依旧望着帐顶,无声的落着泪,似乎对生并没有太多的希翼。

“恩”他点了点头,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坚定的开口,“但是,必须要争得你的同意,本王才能同意她来医治你。”

“她没有……没有把握……是吗?”她转过脸,望向他,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紫冥草的毒,她又怎会不知无药可解?

虽然魂媚儿的医术很高,但是,又能有多少把握解掉这毒呢?

“是”他声音有些沉重的回道。

他不想骗她,她有选择不接受魂媚儿医治的权利。

“哦”她再次望向帐顶,视线越发的迷离。

萧白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帐顶处有一串小铃铛。

因为男女有别,昔日,他就算抱过她,进过她的内室,却从不曾在她的床边停留过。

这是他给她的尊重,毕竟,他还没娶她为妻。

因此,他自然便不知道她的帐顶有这么一串铃铛。

而对于这串铜铃,萧白逸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姑娘家都喜欢这些。

“让我……再想想……”何冰柔闭上眼,将整个空间再次陷入静寂中。

看着何冰柔不想再言语,明显一副送客的样子,萧白逸只好站起来身来,“你休息吧!本王要入趟宫,办点事情,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好”她没有睁眼看他,应得有些有气无力。

萧白逸离开婉柔阁后,回书房换上官服后,便直接入了宫。

此时,他必须入宫告诉皇上,他写了休书的事情。

主动去认罪,总比被人家抓到把柄后,揪着他不放的要强。

而待他刚刚迈入宫门时,清泉阁的孟灵曦也醒了过来。

“恩……”孟灵曦习惯的伸了伸懒腰,却带得她身上一阵的刺痛。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昨夜做了许多美梦啊!为什么睡醒的时候,身上会这么痛?

“王妃,您醒了啊!”耳边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她的记忆如潮水般回归。

她不再是孟家的大小姐了;她的生命中没有了那个叫“秦之轩”的男人;她为了寻找娘,给爹爹报仇,嫁给了那个恶魔;然后,他冤枉她下毒,对她用刑,最后甚至将自己扔去了男囚室……

肮脏的一幕幕渐渐的在她眼前变得清晰,即便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旧想要作呕。

“王妃,您没事吧?”晴儿见孟灵曦的眉宇越皱越紧,不免担心起来,以为她又做噩梦了。

“啊……”她有些惊吓的睁开眼,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王妃,是奴婢吓到你了吗?”晴儿有些胆怯的问道。

“没,不是你的错。”看着眼前这个灵巧的小丫头,孟灵曦便想起了翠儿,语气自然也就温和了几分。

“那就好,奴婢真怕吓到了你,王爷会责怪奴婢。”晴儿见王妃这般和蔼,说话自然也就随意了些。

“……”孟灵曦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总是觉得这丫头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那个恶魔会在意她有没有被吓到?如果他但凡有一点这个心,也不会将她扔入男囚室。

“呕……呕……”孟灵曦眼前一闪过在男囚室的情景,便又忍不住作呕了起来,去­干­呕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点的东西来。

“王妃,您没事吧?”晴儿一边为孟灵曦顺着背,一边担心的问道。

“没事”孟灵曦摇了摇头,忍下心中不是。

“失去”清白,她心痛,痛到要死,她却不能死。

在男囚室里,她拼了命挣扎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活着。

即便她真的被那些死囚糟蹋了,她也要活下去。

像萧白逸那种恶魔还活着,她怎能就这么死去,便宜了他?

就算有一天,她一定要死,她也定会拉着他一起下地狱的。

“萧白逸,你让我孟灵曦的清白和尊严被那些死囚活活的践踏,我孟灵曦从今日起便不要尊严,舍掉这一张面皮,定要让你生不如死。”孟灵曦的眼神渐渐变得狠戾,昔日恬静的杏眸中已满是萧杀。

“王妃……”晴儿小小声的唤了孟灵曦一声,被孟灵曦的眼神吓得心慌不已。

看来,这王妃和王爷有一拼啊!就连那可怕的眼神,都是不相上下。

“哦……”孟灵曦连忙收起自己那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狠戾眼神。

只是,她突然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啊!

她不是应该被折磨死了吗?就算没有折磨死,以萧白逸的­性­格,也该将她关入牢房吧?

可是,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还有人伺候她?

“这是哪?”一边问,孟灵曦一边打量着这间略微有些潮湿的屋子。

“这里是清泉阁,王爷沐浴专用的地方,何姑娘都不曾来过。”晴儿用有些胆怯,又有些邀功的语气汇报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孟灵曦越发不解的望向晴儿,想要从她那里知晓答案。

“是王爷抱着王妃来的。”至于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这样的话,晴儿是不敢乱说的。

“他抱我来的?”孟灵曦简直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惊得瞪大了双眸。

“的确是王爷抱王妃来的。”晴儿连忙很肯定的回道。

“那他抱我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想起在男囚室的耻辱,孟灵曦这话不免问得有些­阴­森。

“这……”晴儿偷瞄了一眼孟灵曦,犹豫了一下,才有些心虚的回道:“奴婢不知。”

“不知?呵……”孟灵曦的眼神越发变得­阴­森,最后,再配合上两声冷笑,吓得晴儿一阵的瑟缩。

晴儿越发的觉得这王爷和王妃真是绝配,一样的恐怖,吓人。

她还以为王妃在发生了男囚室那样的事情后,今日醒来会哭着要死要活呢!

没想到不但没要死要活,甚至连滴眼泪都没有掉下,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亦或许还有一个可能,在男囚室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不对啊!王妃来的时候,明明衣衫不整,身上带伤啊!

“奴婢确实不知,请王妃责罚。”晴儿连忙跪下,本着“先请罪,责罚轻”的道理。

“你起来吧!”她不想为难一个下人,特别是一个看似跟翠儿年龄相仿的小丫鬟。

晴儿跪在地上愣了愣,才站起身来。

这么快就没事了?这王妃还真是和王爷一样的喜怒无常啊!

孟灵曦刚一步下床,翠儿连忙取过取过一旁的外袍为她穿上。

“你叫什么?”孟灵曦伸出胳膊让晴儿更衣,很自然的问道。

“晴儿”晴儿小小的有些感动,要知道她打扫清泉阁这么多年,王爷可是从来没有问过她叫什么啊!

“晴儿……”孟灵曦在口中呢喃一声,随即道:“很好听的名字。”

“我娘给起的。”晴儿马上骄傲的回道。

“那你娘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孟灵曦顺着晴儿的话问道。

“我也不知道”晴儿的视线突然暗淡了下来,“当年家里太穷,娘便把我卖来萧府当下人了。后来家乡发生水灾,家里人便再也没有消息了。而我那时候年纪又太小,根本没有能力去找他们。”

“那后来有去找过吗?”一提到家人,顿时让孟灵曦有了些同命相连的感觉。

“没有,我一直都在王府,他们都不来找我,我上哪去找他们啊!”晴儿低着头,替孟灵曦整理着衣襟的手有些微微的发颤。

“……”孟灵曦有些同情的看了晴儿一眼,没有再言语,她实在不善于安慰别人。

“晴儿,你们王爷呢?”见晴儿整理完衣衫,孟灵曦才问道。

“奴婢不知,王爷走的时候只是让奴婢好好的照顾王妃,并未交待去做什么。”晴儿眨眨眼,回答得一脸的认真。

“对了,晴儿,你有见过我的丫鬟翠儿吗?”尽管晴儿是一问三不知,孟灵曦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希望总有一个问题是她能够答得出来的。

“没有。”晴儿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孟灵曦彻底的绝望了,决定不把希望寄托在晴儿的身上,自己出去找。

只是,她转遍了王府,问遍了每一个下人,回答她的答案都是“不知”。

没办法之下,她只得直奔萧白逸的书房。

尽管,她一想起他的那张脸就想吐,为了翠儿,她却还是不得不去。

书房门前的侍卫见到孟灵曦后,立刻恭敬的行李,“见过王妃。”

孟灵曦皱了皱眉,真是越发的佩服起了王府的下人,昨天她刚刚被他们的王爷那样对待过,他们今天就能这么面不改­色­的,恭敬的叫她王妃。

“王爷进宫了。”侍卫好似没有看到孟灵曦鄙夷的眼神一般,仍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进宫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进宫,跟她有关系吗?

转身,带着对萧白逸的种种猜测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花园中,孟灵曦才有迷茫的不知道去哪里好。

偌大的王府,她美其名曰是这里的王妃,却没有一处地方是属于她的。

想了想,还是去静院吧!只有那里才是个没事稀罕的地方。

在静院的石桌旁坐下,孟灵曦才再次开口,“晴儿,去帮我请一下皇甫公子。”

“这……”晴儿打量了一眼孟灵曦,想说一句,“这不好吧”,却在对上孟灵曦凌厉的眼神后,马上改口道:“奴婢马上就去。”

晴儿离开后,孟灵曦刚想迈步进屋去,静院便走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

“老奴见过王妃。”李妈仍是如昔日般恭敬的行礼,好似他们之间一直这般,毫无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敢当,李妈还是快些起来吧!”孟灵曦忽然觉得,和这个李妈参合到一起,准没好事。

而且,自己一心想要与她相互利用,却视乎总是只有被利用的份。

不管是自己愚钝也好,还是李妈够­阴­险也罢,她都觉得她眼下并不需要这么个随时算计自己的人在身边。

再来,她家王爷都不把她当成王妃,她来显什么殷勤啊?

撂下话,孟灵曦再次启步,向屋内走去。

“王妃老奴来此,是想告诉王妃关于翠儿那丫头的事情的。”昨天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八成,王爷不只在最后关头还是没舍得伤害王妃,甚至还亲自为王妃驱毒。

尽管害得王爷险些没命,让李妈多少的有些痛恨孟灵曦,她却还是决定利用孟灵曦除掉何冰柔。

就算孟灵曦那个时候还是只想着报仇,至少孟灵曦会比何冰柔好对付一点。

只是,李妈却忘记了,越大的风雨,越会让人成长的快。

孟灵曦在经历了那样的耻辱后,还能坚强的活下来,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有了怎样的目标?

如果,没有那份实现目标的决心,她又怎会再次站在昭阳下。

不过,李妈以来就说翠儿,算是抓住了孟灵曦的要害了。

“翠儿在哪?”孟灵曦今早去找翠儿的时候,特意避开了李妈没有问,因为在她看来,问李妈,还不如直接去问萧白逸,

“老奴不知。”李妈盯盯的看着孟灵曦,回答得坦然。

“不知?”孟灵曦冷嘲一声,才又不客气的质问道:“李妈特意跑到静院来,就是想来告诉我‘不知’的吗?”

“老奴确实不知翠儿姑娘被何人掠走的。”李妈仍旧回答得淡定,好似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到她的淡定一般。

“什么?翠儿被人掠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一提起翠儿,孟灵曦的理智完全崩塌。

“昨夜”简洁的回答,不带任何的感情。

“……”孟灵曦的表情越发变得急切起来。

怎么会这样?

虽然,她想不到是谁掠走了翠儿,但是,她却肯定一定与她有关。要不然翠儿一个小丫鬟,哪里会结下什么仇啊!

“王妃不必焦急,王爷已经派人去找了。”李妈的声音不像是劝慰,更像是在通报。

“他去找了?”孟灵曦声音发凉的反问一句,便自答道:“说不定就是他掠走的。”

她想来想去,这世上和她孟家人有仇的,便也只有萧白逸了。

“如果翠儿在王爷手里,王爷昨夜便用翠儿的命要挟王妃了,又怎会让王妃受那般的惊吓。好在,王爷到最后仍是舍不得王妃受委屈,才不至于让王妃受到伤害。”李妈知道孟灵曦昨夜中了媚.药,怕是那时候一定是神志不清,记不清多少事情吧!那她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虽然不能让她念着王爷的好,至少也不会恨得太深。

只是,李妈忘记了,她想事情,都是站在萧白逸的角度出发,忘记了将孟灵曦的情绪计算在内。

孟灵曦最初听到李妈的话时,确实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她还以为她真的被那群死囚给玷污了,她还想找一个没人的空间,再好好的哭一场。待找到娘亲,杀了萧白逸,报了仇后,她便结束这不洁的一生。

虽然,事实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残酷,她感觉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萧白逸的恨,却仍旧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就算他们没有占了她的身子,但,她却清晰的记得,他们扯乱她的衣服,将肮脏的手伸向她……

如果,这样的对待都不算是毁了她的清白,那试问,她还有何清白而言?

不过,李妈的话却让她相信了不是萧白逸掠走了翠儿。

就凭萧白逸那么卑鄙,又怎么可能在知道她在意翠儿的情况,而拿翠儿威胁她呢!

只是,如果不是萧白逸,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皇甫辰风?她记得她有求他救救翠儿的。

思量之际,孟灵曦手里丝帕掉落在地,她连忙弯下身,伸手去捡,却这时发现胸.口好像揣着什么东西似的。

“李妈,话你已经传到了,就先回吧!”孟灵曦不动声­色­的想要先支走李妈。

“是,王妃,老奴这就告退。”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再留下就是自讨没趣了,她也知道孟灵曦并不待见她。

直到李妈的身影消失在静院的大门处,孟灵曦才急急的步入寝居,掏出怀里的东西。

孟灵曦低头一看,是封没有署名的信。

谁给她的?

来不及多想,孟灵曦直接抽出里边的信纸,看清上边的休书两个字,才骇然大惊。

再往下看,她便越发的惊讶。

什么?她还是清白之身,他们一直未能圆房?

那洞房那一夜?

她仔细的回想洞房那一夜,才发现那里边的蹊跷。

她被萧白逸打晕,然后再醒来,便看到了那张圆帕。

而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难道萧白逸真的没有碰她?

看来,他真的很爱何冰柔,爱到不愿碰别的女人一下,爱到为了救他,不惜一切,什么无耻的法子都想得出。

这样的男人,被他爱着的女人便会是无价之宝。而被他嫌弃的女人,便像根野草般,便他随便的践踏。

不过,她是野草也没有关系,她也不需要他的珍爱,她只需像野草般坚韧不屈就好。

而现在,他想用一封休书就打发了她,她岂会让他如愿?

她母亲没有寻到,父仇未报,自己又被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岂会那么容易的让出用孟家全部家当换来的正妃位置,让他和他爱的女人双宿双栖。

她想,萧白逸一直没有娶何冰柔,也是觉得做小会委屈了她吧!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象不出其他理由来了。

既然是这样,她便更不会让出这个位置给他们了。

萧白逸害死她爹在先,何冰柔陷害她下毒在后,她岂能在这种时候,还会去做个好人呢!

虽然,她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何冰柔是自己毒了自己再来冤枉她,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人会这般陷害她。

尽管,幕秋水和她的仇也挺大的,但是,她相信幕秋水想不出这么狠毒的招数来。

至于,府中其他人,和她没有这种深仇大恨,也不至于煞费苦心的陷害她吧!

再来,何冰柔的饮食一向只由绿儿一个负责,甚至是一杯白水,都是绿儿煮开的,她才喝。

这么小心谨慎的防着别人的人,又岂会那么容易中了自己的毒?

想来想去,觉得她自己中了自己的毒的可能最大。

怪不得李妈一心想要除掉她,她真是个疯子。

怪不得萧白逸会喜欢她,原来两个人都是一路货­色­。

等等,刚刚守卫说萧白逸进宫了,他进宫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休她事情?

不行,她不能让她休了她,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到便被他休了,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来不及细想,孟灵曦拿出收在柜子中的黄马褂,便连忙奔出静院,向王府的大门奔去。

她本以为守卫会拦下她询问一下,或是根本不让她离开呢!

却不想,两个守卫对着她请了个安,便不再言语,丝毫没有拦下她的意思。

心思稍微一转,她便明白为何会如此了。

如果没有那恶魔王爷的命令,谁敢放她出去啊?

顾不得这么多,孟灵曦直接小跑着奔向皇宫,而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另一处拐角走出了刚刚赶来见她的皇甫辰风。

他们终究还是差了一步,便就此错过太多太多……

很多年后,孟灵曦长长会想,如果在那个被萧白逸休弃的清晨,她遇到了想劝她离开的皇甫辰风,那么她的人生会不会就此不同?

只是,不管问过多少遍,答案依旧是“不会”。

她那时太过的倔强,认准的事情,就不需要做到,更何况事关她的父母了。

后来,皇甫辰风说她,“丫头,你的倔强就如一条笔直的线,永远不会转弯。而一个不会转弯的人,注定会错过很多,很多美丽的风景。”

当孟灵曦一路赶到皇宫大门处,有黄马褂在手的她,守门的侍卫自然是不敢拦,只得放行。

于是,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有些叫不准的,摸索着向御书房走去。

只是,皇宫太大,房子又都那么像,她只来过那一次,哪里会记得那么多。

走来走去,御书房没有找到,人到迷了路。

“姑娘”一处幽静的宫殿外,孟灵曦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带着些试探,又有些发颤的声音。

孟灵曦顿时浑身一僵,双眸瞬间瞠圆,傻愣了半晌,才急急的转过身去。

“娘”还为看见叫自己的人,凭着一道声音,孟灵曦便激动的喊道。

只是,当她转身看清眼前这个一身华丽,穿着高雅宫装的华美的­妇­人时,眼中所有的激动在那一刻回落成殇,薄­唇­颤了几颤,才呢喃着把“娘”改成了“娘娘……”

美­妇­笑得有些面前的勾了勾­唇­,才温和的出声问道:“姑娘,你在找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孟灵曦便又是一阵的晃神。

这明明就是她娘的声音,为什么却换了一张脸?

而且,她叫她“姑娘”,是不是就代表,她根本就不认识她?

“我想找御书房。”孟灵曦低下头,不看美­妇­那张陌生的脸,只想听听那熟悉的声音,幻想着娘还在她的身边。

“去御书房做什么?”美­妇­的声音明显的多了一丝讶异。

孟灵曦不解的抬起头来,探究的望向美­妇­,想要在她的脸上寻找一丝“裂痕”。

“哦,呵呵。”美­妇­打了一下哈哈,便有些刻意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御书房是皇上处理公文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的,去哪里做什么。”

“我有要事,必须要见皇上。”不是孟灵曦不想道出实情,只是她总不能告诉美­妇­说,“我相公要休我,我不同意,就去找皇上啊!”

“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看看可不可以帮你。”美­妇­似乎并打算就让孟灵曦这么敷衍过去,有些过份关心的追问道。

“……”孟灵曦顿时一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的美­妇­,心里越发的不解。

单看着美­妇­这身宫装辨别身份,她这个对皇宫不太了解的人自然是看不懂。

但是,她宫装上的那只凤凰,她还是看得见的。

那凤凰意味着,她不是皇太后,就是皇后,或是皇贵妃。

而皇太后早些年已经驾鹤西游,那么这个女人不是皇后,就是皇贵妃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自称“本宫”,而是一口一个“我”呢?

她不对美­妇­自称“臣妾”,是怕打碎了心中对娘亲的幻象。

那么,这个女人呢?又是为了什么?

还是,她本就这么平易近人?

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孟灵曦越发的觉得美­妇­的眼睛和她娘亲的也有些相似,而且越是仔细打量美­妇­,心里那份熟悉感便越是浓烈。

孟灵曦晃了晃渐渐发昏的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这个女人明明就不是她娘,只不过是有些相似罢了。

秦之轩都能和萧然生长得一模一样,她在后宫这个女人繁多的地方,遇见一个稍微有一点像她娘的女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我相公去觐见皇上了,我怕他会有危险,便来看看。”最后,孟灵曦还是选择了说谎,敷衍了事。

“你相公是……是哪位?”美­妇­话间有些不流利的问道。

“萧白逸”孟灵曦被问得有些发烦,便连忙道:“娘娘,我先走了,我怕去晚了救不到他。”

汗,她说起谎话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

她会救萧白逸?她巴不得他死,还差不多。

“姑娘,等一下,你不是找不到吗?我找人带你去。”美­妇­焦急的对着孟灵曦交代一句,便对着不远处喊道:“小桃”。

片刻,一个小宫女便跑了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带这位姑娘去趟御书房。”美­妇­的声音开始有些发凉,再也不像之前和孟灵曦说话时那般温和。

“可是,皇上吩咐,要奴婢寸步不离的照顾娘娘啊!”小桃有些为难的回道。

“怎么,本宫叫不动你?还要皇上亲自来吩咐你?”美­妇­的脸­色­越发的沉,声音也越发的冷。

“奴婢不敢”小桃瑟缩一下,连忙走到孟灵曦身旁,“姑娘请跟我来。”

“那有劳了。”孟灵曦又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和颜悦­色­的美­妇­,心里越发的怪异。

一直走出了很远,孟灵曦再回头时,却还看见美­妇­望着这个方向,至于是什么表情,她已经看不清了。

收回视线,孟灵曦主动的开始和小桃套近乎,“你叫小桃?”

“是,奴婢叫小桃。”小桃一副卑微的样子。

“刚刚那位娘娘是哪个宫的娘娘?”孟灵曦假装好奇的问道。

“啊?”小桃一惊,“姑娘不认识娘娘?”

“不认识”孟灵曦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哦”小桃显然是有些不相信孟灵曦回答,但是也没有多问,这里是皇宫,一个多说一句都会丢了­性­命的地方,小桃怎敢乱说。

“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那位娘娘是哪个宫的娘娘?”孟灵曦不死心的又问道。

“回姑娘,是凤止宫的贵妃娘娘。”小桃连忙回道。

“凤止宫……”孟灵曦呢喃一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她在宫外的时候就听说过,当今皇上极其宠爱一位贵妃娘娘,更是不顾所有大臣反对,亲笔为她的宫殿提名为“凤止宫”。

寓意为,有凤止于此宫。

可惜,这位娘娘却是福薄,顶不住这压了皇后风头的“凤”字,一直抱病在床,不能出屋见人将近二十年。

但,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皇上都会一个月,有二十天留宿在凤止宫呢!

即便下边大连连连觐见,皇上仍旧是一意孤行。

好在,这位娘娘没有任何家人在朝中做官,本人就是个病秧子,出不了自己的宫门,也自然就不能在后宫掌权夺势。

渐渐,大臣们也就不在乎皇上这般做了。

毕竟,影响不到自己什么,谁还愿意去招惹皇上不高新,不待见啊!

可是,她刚刚看到的女人明明好好的,不像生了重病的样子啊!

“呃……贵妃娘娘之前不是病了吗?”孟灵曦试探着问道。

孟灵曦本不是个八卦的人,如果不是这个美­妇­身上有她娘的影子,她也不会这般问东问西的。

皇帝老子宠爱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回姑娘,皇上请来了一位神医,于前些日子治好了娘娘的病。”小桃走在孟灵曦身侧,不多不少的比孟灵曦快半步。

“这位神医还真是神啊!”孟灵曦不禁感叹一声,这世间之事的奇妙。

“是啊,宫里现在在准备宴会,三日后的黄道吉日,皇上便会昭告天下,说娘娘的病好了。”小桃提起此事,不免有些兴奋,毕竟自家主子得宠,她这个做奴才的也跟着沾光。

“哦”孟灵曦点了点头,见御书房就在眼前了,便没有再往下问。

“姑娘,路带到了,奴婢先告退了。”小桃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孟灵曦一个人走到御书房门前,便被守门的太监拦了下来。

“麻烦公公通传一声,说萧王妃孟灵曦求见。”孟灵曦故意提高声音,想让里边的人也听到。

果真,还没用门口的小太监通传,徐公公就推门走了出来。

“萧王妃,请吧!”徐公公扯着他的公鸭嗓,笑得一脸­奸­诈。

孟灵曦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有劳徐公公。”虚伪的道声谢,孟灵曦便先徐公公一步,迈出了御书房。

孟灵曦进入御书房时,龙案后边空空的并没有人,更别说是萧白逸的影子了。

“王妃,这边请。”徐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孟灵曦请到了西厢。

这一次,孟灵曦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两个自己今天想要见的人。

只见,萧白逸和欧阳芮麒分别坐在埃塌的桌子两旁,每人面前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

呃……

萧白逸这是来请旨休她的,还是来品茶的?

她以为,她一进门便能看见点什么火爆的场面呢!

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这般悠闲的场景。

而且,萧白逸和欧阳芮麒同坐于埃塌之上,明显的有违君臣之礼。

到底是萧白逸的地位真的高到可以和皇上平起平坐了,还是不过是欧阳芮麒捧起,摔下的策略。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王爷。”孟灵曦弯身有些敷衍的行个礼,并没有打算行跪拜大礼。

欧阳芮麒收去了她孟家的全部家当,却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她在王府中自生自灭,她怎能没有一点的怨气?

既然,她于欧阳芮麒而言,就是有用的时候就用,别用的时候就扔,那她也就没有必要讨好他了。

反正有用的时候,他是断然不会杀她的。

至于没用的时候,欧阳芮麒这个伪君子也不会亲自动手对付她这个名义上的公主,只会借萧白逸这把刀对付她的。

“丫头,怎么了?多日不见,连父皇都不愿意叫一声了?”欧阳芮麒淡笑着望着孟灵曦,营造出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

“父皇,您说到哪去了,儿臣不过是一时之间改不了口。”孟灵曦忍住心中的厌恶,逢迎道。

“徐公公去给灵曦公主搬把椅子来。”欧阳芮麒对徐公公吩咐一声,才转头又对萧白逸道:“你看看朕这女儿,才离开你一会儿,便跑来跟朕要人了。”

“皇上……”萧白逸面­色­一窘,想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了几次,却在看了一眼一旁一脸淡然的孟灵曦后,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一来,便和皇上说明了要休妻的事情,却不想皇上也不答应,也不反对,就在那打着“哈哈”,一会儿扯点这,一会儿扯点那的,就是在那托时间,不往正题上说。

这会儿在御书房中看到孟灵曦,再加上刚刚皇上的话,他可以很肯定,皇上就是为了等孟灵曦来,之前才会拖延着的。

本来,他休书也给孟灵曦了,再在皇上面前请旨也没什么。但,看着孟灵曦那张淡然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脸颊,他不禁怀疑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怕就这样说出来,会伤了她的颜面。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成亲的,但是,女人被休回家还是不被接受和理解的。

可是,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在御书房?

他可不相信,她会想念她那位名义上的父皇。

“曦儿,父皇说得可对?”欧阳芮麒笑眯了眼,真想个慈父一样,调倪着自己的女儿。

“呵……”孟灵曦在心中冷笑,这个皇帝还真会装,她和萧白逸都水火不容了,他还能一味的说成是段美好的良缘。

但是,就算心里对他有千般的不满,嘴上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父皇……”孟灵曦故作害羞的嗲了一声,差点没把自己给嗲吐。

“看看,朕的曦儿害羞了。”欧阳芮麒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调倪孟灵曦一句,才嘴角含笑的品起了茶来。

孟灵曦见过会装的,就没见过像欧阳芮麒这么会装的。

如果,不是她对他早就有了戒心,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心,怕是她现在也要误以为他是真心的把她当女儿了。

“萧王,既然朕的公主都来找你回府了,朕就不多留你了。”欧阳芮麒放下茶盏,故作贴心的说道。

萧白逸的神­色­一怔,坐在矮塌上半晌没动地方。

“怎么?萧王是打算留下来和朕一起用膳吗?”欧阳芮麒从矮塌上站起身来,嘴角虽然仍旧噙着笑意,却已是有些发冷了。

“皇上”萧白逸也跟着从矮塌上站起,一撩袍子,人便已经跪在了地上。

“萧王,你这是做什么?朕不是早就说过,你无须向朕行这样大的礼吗?而且,你现在又是曦儿的驸马,一家人何须这么拘礼呢!”欧阳芮麒伸手虚扶一把萧白逸,希望他可以识相的站起身来,却不想萧白逸还真就不买这个帐,仍旧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皇上,臣恳请公主休夫。”说着,萧白逸的额头“咚”的一声磕在地面上。

萧白逸的举动不只让站在他面前的欧阳芮麒一愣,更是让孟灵曦傻在了当场。

什么?让她休他?他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他吗?

他爱何冰柔就真的爱到了为了给她一个名分,而不要自己的声誉吗?

心,微微有些涩然,为何她碰见的男人对她均是薄情?

爱的人,弃她而去。

自己的相公,除去是自己的仇人不说,却一心想要抛下自己,跟别的女人长相厮守、

她的人生,还真是可悲……

欧阳芮麒毕竟是王者,只是愣了一下,便回过了神来,“曦儿,你是不是平日在府里太过的刁蛮,欺负萧王了。”

孟灵曦一听这话,差点没直接叫他一声“老狐狸”了。

到底是谁被欺负,他欧阳芮麒还不清楚吗?

在她面前装糊涂也就算了,­干­嘛又把话题抛给她?

但,既然抛给她了,她若是不想离开王府,就必须接下这颗烫手山芋。

“王爷,您若是对臣妾不满意,臣妾愿意改过,求王爷不要休了臣妾。”孟灵曦努力的挤两滴累,弯下身子,伸手去扶萧白逸。

萧白逸看着孟灵曦那有些做作的泪水,不禁嫌恶的一皱眉。

如果让他选,她情愿她这个时候说,她恨他,她还没有报仇,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王府的。

孟灵曦一见萧白逸那嫌恶的表情,顿时心里大感不悦,他凭什么嫌恶她?她哪里应该被他嫌恶?

“公主误会了。”萧白逸抽出被孟灵曦拉着的胳膊,又道:“不是白逸要休公主,是公主休夫。”

“我休夫?”孟灵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反问一声,手垂下后,便在自己的裙挂上一顿猛擦,以视她对萧白逸的嫌恶。

“对,公主休夫。”萧白逸别过脸,藏起眼中的刺痛。

他一向都知道她恨自己,厌恶自己,但,即便是知道,她这样碰了一下他后,就拼命擦手的举动还是让他的心刺痛的。

她真的不需要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早就知道,他在她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堪。

他不怪,也不怨,这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

但,他现在已经为了放她自由,放下尊严,放下面子,甚至愿意让她休他,她就不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少嫌恶他一点吗?

至少,不表现得这么明显也是好的。

“既然是我休夫,那就是我说了算了。”孟灵曦点了点头,转头对欧阳芮麒说道:“那个……父皇,儿臣觉得萧王挺好的,不打算休他。”

“萧王,你听到了,公主不肯休你,朕也没有办法,朕总不能下一道圣旨,­棒­打鸳鸯吧!”欧阳芮麒说得大义凌然,就好似自己真的有多正直似的。

孟灵曦不禁在心里唾弃他,“­棒­打鸳鸯的事情,你还少­干­了吗?装吧,就会装,早晚有一天你的皇位没了,你就不装了。”

“皇上……”萧白逸还想再说,却见欧阳芮麒脸­色­一沉,连再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萧王,刚刚是你自己说的,要让公主休你,现在公主不休你了,你又想反口吗?难道,萧王很想践踏一下皇家的威严,才开心吗?”

“臣不敢”话说道这份上,萧白逸实在是无法再辩驳了,再说下去,怕是就扣个欺君之罪的帽子给他了。

而他现在不能死,也不能被关起来,何冰柔还需要他的照顾。

“既然不敢,就快点起来,和曦儿回去吧!”欧阳芮麒摆摆手,转过身去,即使只是背影,也能让人觉得压抑,可谓是将“王者”风范几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啊,驸马,我们先回去吧!”孟灵曦假装伸手虚扶一把萧白逸,故意将“驸马”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不是喜欢做驸马,喜欢入赘吗?那本姑娘就成全你。

萧白逸眉角抽搐两下,顿时一脸的黑线。

这个女人果真是不放过每一个挖苦他的机会啊!

萧白逸站起身来,也不管孟灵曦,径直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身后女人问出一个问题后,吓得傻在了当场。

“父皇,现在王爷变成驸马了 ,那以后灵曦若是有了孩子,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姓孟了?”她不是想要和他生孩子,她只是想借此羞辱一下他。

明明是他想要休离自己,好和自己的那只金丝雀双宿双栖,最后却非要她休他。

表面上,好像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实际不还是为了快点摆脱她?

“这个……”欧阳芮麒转过身,看着孟灵曦,眼中涌起了浓浓的笑意。

“咳……”刻意的压制一下,清了清嗓,才沉声道:“这事就曦儿和萧王自己回家商量吧!父皇没有意见。”

“你会有什么意见,姓什么都不会姓欧阳。”孟灵曦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鄙夷起了欧阳芮麒。

还没等她深刻的鄙夷完,手臂就被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捏住,将她整个人跌跌撞撞的拉出了御书房。

“喂,萧白逸,你给我放手……”她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推搡着他的手,没有他力气大,就直接用指甲抓。

“不是驸马吗?”萧白逸猛的转头,满眸怒火的瞪视她一眼,在她吓得瑟缩一下的时候,他又转回了身去,继续拉着她,向前走去。

“喂,是你自己想当驸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孟灵曦不满的大吼一声,在他身后恨不得将他的背瞪出两个窟窿来。

萧白逸嘲弄一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一鼓作气的拉着她走到宫门前,然后直接狠狠的将她扔入车中。

如果,不是她跑来,他无乱如何都会想办法让欧阳芮麒答应这件事的。但,有她在场,有很多话,他不能说;有很多事,他不能做。

“你没有看到本王给你的休书吗?”他靠着车板,坐在她对面,冷冷的质问道。

“我如果没有看到,我为什么要来?”孟灵曦撇撇嘴,看着萧白逸的眼中全是鄙夷。

那眼神就好似在说:“真是蠢货”。

“你……”萧白逸倒是没有被她的话气到,而是被她那明晃晃的鄙视刺得心口发麻。

“萧白逸”孟灵曦突然默念了一声萧白逸的名字,神­色­飒然变冷,“我恨你,我还没有报仇,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王府的。”

他终于听到了他想要听的话,心里却没有了他想象中的舒坦。

而她在狠狠的在他心口Сhā上一刀的同时,却很不满足的再补上一刀。

“即便我死,我也会让你的萧王府陪葬。”她看着他的视线开始变得­阴­森起来,森冷得让人毛孔悚然。

“如果本王将命赔给你,你会不恨了吗?”他问她,认真中,透着点凄凉。

“萧白逸别用这种客气和我说话,很恶心。”她嫌恶的别过脸,没有因为萧白逸的话而被感化一点。

于她而言,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哪根筋没有搭对,神经错乱了。

所以,她不会回答这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孟灵曦,现在本王的命不能给你……”他顿了一下,打量着她的脸颊,想知道她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切,她说什么来着,那个男人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无非就是神经一时没正常,现在渐渐的要变回正常了,自然就不想死了。”孟灵曦的脸颊依旧侧对着萧白逸,不肯给他一个正脸的在心里质疑着他的人品。

“……”萧白逸望着孟灵曦眼中越发浓烈的鄙夷之­色­,声音彻底的哽在了喉咙间,将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宽大的车厢里,渐渐的陷入宁静……

孟灵曦掀开帘子,假装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略掉身旁的男人。

而萧白逸则靠在车厢上一会儿假寐,一会儿睁眼看看对面故意将他忽略的小女人,竟是觉得,这条路若是走不完,就这样安静的相处着,即使她漠视着他的存在,只要不相互攻击便好。

突然,一直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小女人眼中忽然闪过喜悦的光,放下帘子,对着前边车夫的方向想要说什么,却在欲言又止了几次后,什么都没有说……

萧白逸撩开自己这一侧的帘子,观察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便立刻勾起了­唇­,知道小女人的兴奋是何原因了。

“听车”萧白逸对着前面喊了一声,在车挺稳后,便站起身,向车外走了去。

“喂,­干­嘛无缘无故的停车?”孟灵曦不悦的拧眉,萧白逸在她眼中就是随时都要防备的豺狼。

“你在车上等本王一会儿。”他扔下一句话,便放下了车厢的帘子,跳了下去。

孟灵曦愣了愣,随手撩开车窗,便看到萧白逸往甜香阁走了去。

不用想,她也能猜到,他一定是去给何冰柔买糖去了。

不过,何冰柔不是中毒很严重吗?那还能吃糖吗?

那,也许是给幕秋水买的吧!

在心里联想了N个人,甚至是李妈都联想到了,孟灵曦也没往自己的身上联想。

不过,她还真想跟进去看看,一个冰山王爷去买糖,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其实,甜香阁里并没有孟灵曦希望的那般糟糕。

萧白逸进店后,店里的所有人都要像他跪拜,却被他拦了下来。

然后,他随口问道:“本王来给王妃买些糖果。”

甜香阁的人一听王妃,立刻知道是那位老主顾,孟家的小姐想吃了。

于是,急急忙忙的包好递给萧白逸。

本来,店主还想白送,随之萧白逸扔下一定金子,便走出了甜香阁。

店主不得不觉得留言有多么的不可信,就如别人说王妃不得宠一般。

如果不得宠,一个战场上铁骨铮铮的英雄,一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冰山王爷,会为了她亲自纡尊降贵的进糖铺?

萧白逸看着手里的糖果,一阵的晃神,在脑中幻想了很多种孟灵曦看到糖果时的甜美笑脸,就如昨夜一般,笑得像个孩子般纯净。

掀开马车的帘子,萧白逸跳了上来,在经过孟灵曦身边时,手上一松,糖包直接掉在了孟灵曦裙子上。

孟灵曦低头看了糖包半晌,又看了看已经走回原处坐了下来的萧白逸,直接捡起糖包,扔了回去,“喂,你东西掉了。”

她绝对相信糖包掉在她身上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不小心掉的。第二,他故意掉的,而里边下来毒。

而不管是哪种可能,她都坚决不能把这东西留在自己身边。

“啪……”被孟灵曦扔回来的糖包砸落在萧白逸的胸口上,包着糖的纸张被砸坏,四散开来,里边的糖便“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第一次对女人献殷勤,那个女人不但不领情,还这么糟蹋他的一番心理,让他怎能不怒?

“你的东西掉了,我还给你而已。”孟灵曦虽然有些心虚,却仍是说得一脸的不以为意。

其实,糖果散落开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里边视乎都是她喜欢吃的糖果呢!

不过,她还是固执的认为,“他一定是打听了她的喜好,方便害死她。”

只是,她忘记了,如果萧白逸真的想要她死,根本不需要玩这么多的花样。

“我的东西?对,我的东西……”萧白逸抓狂的怒吼够了,便抓起散落在车厢里糖果,尽数扔到车窗外去。

“神经……”孟灵曦嘟囔一声,继续看向车外。

“你说本王什么?”他一把扯过她,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按在腿上,逼她与他对视,不肯让她逃避一分。

“放开,你放开我……”这样被萧白逸压着,孟灵曦的心开始恐慌起来,有些仍旧清晰,不曾远走的记忆,又如泉水般的涌回。

“你告诉本王,本王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怒,却又无奈,对她,他总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每次都束手无策。

“王爷不是随­性­所欲,为所欲为吗?何必问臣妾的意见?”她忍住心口的不适,嘲弄道。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形容眼前倔强的女人,他叹口气,便想要松开她。

这样的纠缠,不只是让她厌恶,更是纠缠住了他的心,他需要救赎,唯一的办法便是远离她。

因为,他发现,他每靠近她一次,他的心便会沦陷得更深一次。

趁着现在,他还能自拔,他便不想再将纠缠继续。

可偏偏,女人在他要分手之时,非要来刺激他的决心。

“萧白逸,让我猜猜,你还会用什么龌龊的招数来对付我呢?”孟灵曦忽然不再挣扎,懒懒的赖在他的怀中,眼角甚至还染上一丝妩媚,“下次别再将我赏给那些死囚了,多赔本啊!你若是直接将我扔入妓院,还能惩罚我,还能为你接客赚钱,多好啊,一举两得。”

伸出纤纤玉手,附上萧白逸的脸颊,极尽挑.逗和暧.昧……

宽大的袖口随着胳膊的举起渐渐滑落,露出一截藕臂,凝脂般的肤质暴漏在空气中,上边的点点青紫显得异常的暧.昧。

而孟灵曦只是扫了一眼,便一阵的作呕,那是昨夜那些死囚在她身上留下的肮脏印记。

但,她还是忍住了胸口的浓烈不适,眯起眼,让本就风情的眼神多了一分迷离。

萧白逸寒着一张脸,盯视着眼前这张虚伪做作的娇颜,想看看她到底装到什么时候,能装到什么地步。

只是,他也不想想,他昨日将她扔到死囚堆里,让她受尽那些男人的侮辱,今日还能活下来的她,又怎能不变?

如果,出卖了自己的身子,就能换来他的一条命,换来萧府家破人亡,她觉得这个生意和合算。

萧白逸见孟灵曦在他脸上撩拨的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也隐忍不住的抓住她抚在他脸上,不安分的小手。

她却“呵呵”一笑,眼神更暧.昧了起来,原本闲着的另外一只手直接爬出了他的胸膛。

对于如何取悦男人,她并没有任何的经验,但,就是这份青涩的撩.拨,让她总是若有似无的抚到他的敏感点,然后在他“难受”的皱起眉头时,又退离,让他的心都跟着一下子空落落的。

她的小手最后落在他胸前的凸起红点处,时而挤压一下,又时而摩擦一下,她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乐此不疲的重复着这反复的动作。

他终于难以隐忍的喘起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

锐利的鹰眸深深的看了怀中的女人最后一眼,他不再克制,随心的吻上那在视线中定格了许久的娇艳红­唇­。

“呕……”在他的舌刚探入她的口中,还没来得及深吻之时,孟灵曦一直隐忍在胸口的恶心感,在她再也不加克制,甚至还有几分故意而为的时候翻涌而上。

二嫁冰山王爷(160)

萧白逸的所有动作顿时僵住,整个人像被点了|­茓­道一般的压在孟灵曦身上,连躲开这最起码的动作都忘记了。

孟灵曦本以为萧白逸见她恶心,一定会一个闪身躲开,却不想他的­唇­仍旧在压在她的­唇­上不为所动。

只是,再也没有了之前想要­唇­齿纠缠的举动。

他想被她恶心,她还不想就这么的吐他一身,连带着恶心自己呢!

于是,她迅速的推开萧白逸,冲到窗口,对着外边开始不停的呕吐起来。

“嘭”萧白逸因为突然被推开,一时之间没有防备,头直接装在了车板上。

想想也真是可笑,他萧白逸身怀绝技,居然也能因为被一个女人推开,而这么避之不及的撞在车板上。

到底是躲不开她迅速推开他的手?还是他躲不开她给他的伤?”

心头一慌,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心头的慌乱,他只能让怒火攻心……

他伸出手,想要将她扯回来,惩戒一番,让她懂些规矩,明白什么人是她永远不能惹的。

他也以为孟灵曦会如此,无非就是为了打击他,装出来的样子。

只是,当他看到她吐得稀里哗啦时,他的所有假设全都不成立了。

“停车”冷冷的对着车外喊了一声,在马车还未挺稳之时,萧白逸便站起身,扯着孟灵曦的衣领。

“萧白逸,你­干­什么?”她呕得眼泪点点的吼着他。

萧白逸看着她­唇­角还残留的污垢,皱了皱眉,下一刻便掀开门帘,直接将孟灵曦扔到了马车外。

“嘭”的一声,被扔得坐在地上的孟灵曦,屁.股差点没有摔开花。

“萧白逸,你个疯子,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孟灵曦想要破口大骂,一开口,才发现她对骂人这事实在不在行。

而萧白逸压根不想跟她在街上多做纠缠,直接命令车夫回府。

孟灵曦真恨自己啊!为什么她一到关键时刻就冲动,为什么她总是贪图眼前那一点点可以报复他的机会呢?最后还搞得自己被扔下了车。

这到底是她在报复他,还是他在惩罚她啊?

“呦,小曦曦,走不动了,也不能坐在地上啊!”孟灵曦的头顶突然响起了一声调倪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双修长的手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架起。

孟灵曦痛得两条秀美都要纠结到了一起,在皇甫辰风的搀扶下,才费力的从低山站了起来。

站起身后,孟灵曦直接翻脸不认人的推开皇甫辰风,不等他开口,便先质问道:“我问你,翠儿是不是被你劫走了?”

“本公子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在王爷手上劫人啊!”打开手里的折扇,慢摇着,语气仍旧轻挑。

孟灵曦翻白了他一眼,无力的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开。

皇甫辰风大步追上孟灵曦,在她身侧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小曦曦,其实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抓那小婢,无非也就是找你这个主子有什么事。既然那人还没有现身找你,你那小婢就断然不会有危险的。”

其实,关于这一点,孟灵曦不是没有想到,就是即便可以肯定翠儿没有危险,她也是担心翠儿会不会吃苦头什么的。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本来挺俊个小娘子,非要顶着个苦瓜脸,是想让本公子将你捡回家炖汤吗?”痞痞一笑,他依旧是那个京都出了名的风流浪子。

“别,皇甫公子,苦瓜汤有什么好喝的啊!还是炖猪腰子汤吧!能补肾养颜不说,正好公子那还现成的。”孟灵曦皎洁的一勾­唇­角,笑得有些坏坏的。

“……”皇甫辰风一时不解孟灵曦话中的意思,便愣了一下。

随即,他便看到孟灵曦用眼角瞥着他的脸颊,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意。

皇甫辰风这才明白这丫头是在挖苦他啊!

“什么?你居然说本公子这张英俊的脸像猪腰子?”他故作愤怒的用折起的扇子拍了一下孟灵曦后脑勺,力气不轻不重。

“喂,姓皇的,你若是再敢打我的头,我就用你的猪腰子脸回家炖汤。”她学他之前的说法,一报还一报。

“本公子姓皇甫,不是姓皇,你还能再傻点不?”皇甫辰风一副教育的口吻说完后,便又用扇子敲了一下孟灵曦的后脑勺。

“喂……”她对着他大叫,有些抓狂,“皇甫什么皇甫,满大街都是单姓的人,你却特立独行姓个复姓,一看就不是人,而是生活在三界之外的妖孽。”

待她骂完后,他才故作惊讶的“呀”了一声,不但不骂她,反而赞赏的点了点头,“行,骂人功夫见涨啊!居然会骂本公子不是人了。”

“你……”孟灵曦瞠目结舌,除了无语,还是无语,骂他,他还表扬她?

在孟灵曦惊讶不已之时,皇甫辰风将头凑近孟灵曦一些,小声道:“不过,小曦曦,为什么本公子觉得我们是同类呢?”

这下孟灵曦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还真是“你骂我,我不还口,但是绝对拉着你下地狱”那种人。

“谁跟你是同类,妖­精­。”孟灵曦本意是骂皇甫辰风,却不想“妖­精­”两个字一出口,总是觉得别别扭扭的。

“本公子可以将‘妖­精­’两个字理解成小曦曦对本公子的赞赏吗?”他故意将“妖­精­”两个字咬得暧.昧不清,话落还不忘记在她耳边故意笑出声来。

顿时,孟灵曦刚刚还气鼓鼓的脸颊青一阵,白一阵的,终于发现,还是不要和这个男人打嘴仗的好。

他可不是萧白逸,死要面子,不屑于和女人有口舌之争。

“你去哪?本公子送你一程。”见孟灵曦面现窘­色­,皇甫辰风见好就收。

“青天白日的,还是不劳烦公子了。”孟灵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便加快脚下的步子,想要甩掉皇甫辰风。

“既然小曦曦不领情,本公子还是回自己的绮梦楼逍遥去的好。”潇洒的转身之际,还不忘哀叹一声,“伤心呢!”

皇甫辰风自是知道自己在京城的名声不好,便也不想连累孟灵曦名义受损。

今日,他被晴儿请进府,却听说她去了皇宫之时,不免有些担心,自己却又不能入宫。

最后,他便只好在一家入宫必经的酒楼里守株待兔的等着孟灵曦的经过。

果真,皇天不负苦心人,王府的马车慢慢的从酒楼前经过,而此时的孟灵曦正伏在窗口不停的呕吐。

窗帘开启的缝隙中,皇甫辰风看到萧白逸坐在里边,便也就放心了。

只是,当他刚走出酒楼,准备离开之时,就听到“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转头望去,才发现孟灵曦被萧白逸扔出了马车,此时正坐在地上,对萧白逸大吼大叫。

直到马车离开后,皇甫辰风才有了过去。

而他知道这丫头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他便也就装作没看到她是如何被扔下车的。

虽然,天牢中,她是信任他的。

但,那时毕竟是因为她一心求生,不得已而为之的。

他若是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事,或是跟她拉近关系,怕是都会让她的心里不舒服吧!

而他,能为她做的,又有多少?

萧白逸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他不希望她受伤害的同时,也是不允许她去杀萧白逸的。

这样矛盾的关系下,为人为己,他们实在是不太适合太过的接近。

“绮梦楼”三个字顿时让孟灵曦眼前一亮,立刻停下脚步,又在自己的脑中将想法迅速转了一圈,才转身追上皇甫辰风。

“呦,小曦曦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舍不得本公子吗?”皇甫辰风眉眼含笑的望着孟灵曦,什么话到了他嘴里,又能变成玩笑来说。

忽略他那惹人厌的口气,就当没听到他那让人脸红的话题,孟灵曦直接直奔主题,讨好的笑笑,脸有些发热,发胀的试探着问道:“我可不可以跟你去绮梦楼?”

一个姑娘家的居然想要去青楼,不脸红就怪了。

特别是一想起自己去青楼的目的,孟灵曦的脸便更像是烧起了一把火般的烤的慌。

皇甫辰风心下一惊,不解孟灵曦为什么突然间想去青楼了。

“没想到本公子的绮梦楼这般有名,还可以得到小曦曦的垂青,真是荣幸之至。”皇甫辰风处变不惊的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只是,却在孟灵曦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突然口风一转,“只是绮梦楼从不招待女客,怕是让小曦曦失望了。”

“不行就算了,京都又不是就你一家青楼。”碎碎念一声,孟灵曦转身便要走。

她就赌,皇甫辰风为了不让她去别的青楼,而会带她去绮梦楼。

“急什么,小曦曦。”皇甫辰风连忙拉住孟灵曦的胳膊,“虽说绮梦楼从来不招呼女客,但是,小曦曦是本公子的朋友,自然就例外了。”

他虽然不知道她要去青楼做什么,但是至少要将她就近看管,他才能放心。

再来,现在是白日,绮梦楼也没有开始营业。

虽说,他也知道孟灵曦说要去别的青楼的话,是故意的在威胁他。但,他亦绝对相信,他若是不帮她,她绝对敢做出女人逛青楼的事情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子前边带路了。”孟灵曦顿时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这边孟灵曦得偿所愿的跟皇甫辰风去了绮梦楼,另一边马车里的萧白逸却已经陷在了这纷乱的情感纠葛中。

萧白逸靠在车板上,瞌着眼,眉宇纠结出深深的褶皱来。

他答应过柔儿,这一生会对她不离不弃,他更答应过陆天鸣,终有一天,他会娶她为妻。

他应下的时候,师傅一直在逼他娶师妹幕秋水,因为父亲和师傅在他还很小,幕秋水刚刚出生的时候,就为两人定下了娃娃亲,指腹为婚。

后来,萧父战死沙场,幕宫主也没有再提起过,他便以为一切作罢了。

毕竟,师傅一直都知道,他只当幕秋水是妹妹。

但,幕秋水却一直都喜欢跟在他身后。

年少时,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那时候在山上学武,玩耍,孩童的心­性­都不会往男女情事上想。

后来,年纪大些了,待他觉得不妥之时,他便已经去了军营,一年也见不到幕秋水几次。

而因为鲜少见面,所以萧白逸偶然间一次见到幕秋水,便也不忍心打击她,疏离她。

渐渐的,就是因为他的拖拉,所以让幕秋水对他情根深种,发誓非他不嫁。

等一切发展到这个地步时,还没等萧白逸想到办法改变,幕宫主便拿出了当初的婚约,要萧白逸娶幕秋水。

萧白逸自然是不肯,而且他那个时候,已经答应会娶何冰柔了。

但幕宫主毕竟是他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也不好太过的激烈。

只是,事情往往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不知谁将留言散播开,江湖上,市井间,沸沸扬扬的传言着各种版本,说幕秋是他的青梅竹马,他的挚爱。

甚至,传到最后,就连他们有过婚约的事情,也闹得世人皆知。

幕秋水为此,直接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将怨­妇­的情怀发挥得淋漓尽。

硬是说,自己的清白被毁,他若是不肯娶,她也是嫁不出去的,那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啊!

而恰巧在这时,皇上下旨赐婚,萧白逸也为了得到紫幽草,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随即,他拿着圣旨去找幕宫主,希望师傅能够明白,他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必须按照圣旨行事。

既然,他有了正妃,那自然是不能再娶幕秋水了。

理由是,让幕秋水做小是委屈了她。

但是,谁知道,幕秋水一口应下,即便没名没分,她也愿意跟着萧白逸。

幕宫主自然是不希望女儿去给萧白逸做小,但是,自己的女儿成天拿要死要活做威胁,逼得他只得答应。

而萧白逸本来还要反对的,毕竟他并不想与孟灵曦长久,他那时已经答应了何冰柔,有朝一日,一定带她隐居山林。

若是再多出个幕秋水,他要如何收场?

但,这一次,幕宫主不愿意了,“我女儿给你做妻,你不­干­,做妾,你还不­干­,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们幕家人吗?非要让幕家和秋水宫的颜面扫地吗?”

为此,幕宫主甚至不惜与萧白逸翻脸,要撤回一切天灵宫对萧白逸的支持。

萧白逸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娶了幕秋水。

但是,萧白逸答应下那一日,也对幕宫主说:“即便娶了她,我也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不会与她圆房,如若有一日,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便放她自由。”

幕宫主自是知道萧白逸的心思,对此也就没有强求,毕竟,如果萧白逸不能真心的对待幕秋水,那么他情愿自己的女儿可以另觅良人。

而如果两个人有缘,在王府中朝夕相处,必然会开花结果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能帮女儿到这里了。

于是,有了那一日的正侧妃一起入门,不管是出于想要羞辱孟家也好,想要让师傅脸上有光也好,他那一日都只能选择去迎娶幕秋水。

可悲的,他一日内娶了两个女人,享的不只不是齐人之福,却还生出了那么多的事端来。

而可笑的是,一个女人是仇人的女儿,一个女人是自己的“妹妹”。

洞房花烛夜,他应付走了皇上的人,本想去婉柔阁看看何冰柔,却被她以休息了为由拒之门外。

他知道,她没睡,她一直在等他来……

那一夜,他在她的门外对她许下誓言,“柔儿等我,等我完成了我的使命,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可是,他没想到,有一日,他想要娶她为妻的心竟然也会动摇……

直到,她奄奄一息的对她说,“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他才知道,他们之间原来真的少了些什么。

只是,即便是那决心有了动摇的迹象,但,只要她不想离开他,他依然会遵守他的诺言。

除去他欠她的不说,他还是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

思绪在苍凉中纷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藏在眼帘后的情绪是伤痛,而不停的充斥在他耳边的呕吐声,就像是一把钝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心。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想将一个女人扯过来,揉入怀中,狠狠的折磨,让她求饶,让她不敢在这般厌恶她。

而他为什么会这般可笑的想法?他归结于,他不过是想征服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而已。

“王爷,到了。”车夫恭敬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将萧白逸的思绪拉回。

伟岸的身子步下马车时,仍旧如昔日一般挺拔,一张如万年不化,犹如冰雕般菱角分明的俊脸,仍旧让人看了心生惧意。

入府后,萧白逸便直接去了婉柔阁。

紫冥草的毒快要发作了,如若她再不接受魂媚儿的医治,怕是即便是到时候找到了紫幽草,也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萧白逸急冲冲的迈入何冰柔房中时,屋子里只有何冰柔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起初,他还以为她睡着了。

当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时,他才发现,何冰柔不是睡着了,而是睁着一双没有光泽的双目直直的望着帐顶那串铃铛。

“柔儿”他在她床边坐下,握着她放在被子外,纤细得骨骼分明的玉手。

当手下捏着她有些硌手的柔荑,抬眸望向她有些削尖的下巴时,他才发现,她真的瘦了许多……

记得,初见她时,她是一张圆润的鹅蛋脸,她很喜欢低眉敛目的笑,一副含羞待放的模样,怕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

而从几时起,她很少再笑得那般纯净?又是从几时起,她已经瘦得如此弱不经风?

“柔儿喜欢铃铛?那一会儿本王让人多买来,挂在房中可好?”他放下身段,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她微皱了下眉,才转头望向他,“不用了”。

萧白逸的神­色­明显的一怔,他见她总是望着那串铃铛,便以为她喜欢铃铛。

只是,没有想到,他开口要送她,她居然会拒绝。

记忆中,她好像从来不会对他说“不”。

何冰柔的眸子闪了闪,才声音虚弱的道:“我怕吵”。

“恩”他点点头,没有再深想。

“绿儿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房中?”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不悦,却又努力的压抑着,生怕吓到了床上弱不禁风的女人。

“我……我让她去……香甜阁买……买些糖果……”她­唇­角微微弯起,虽是有些费力的才拼全这些字,惨白的脸上却洋溢着一丝幸福。

“你喜欢吃香甜阁的糖果?”他有些哑然的问道。

在他看来,糖果那东西不过是哄小孩子用的,也就是孟灵曦那种有着孩子一样执拗­性­格的女人才会那么个别的喜欢。

而像何冰柔这种亭亭玉立的女人,也会喜欢这种东西?

何冰柔前一刻还有着一丝甜意的笑容,此刻已经被涌上来的苦涩代替。

只是,即便那笑容即将维持不住,她却仍旧弯着­唇­角,笑得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心酸。

“柔儿喜欢吃,本王以后天天买给你。”紧了紧攥着她柔荑的大手,萧白逸的心被愧疚挤得满满的。

如果,被柔儿知道,她今天在想要吃颗糖果的时候,他正在为别的女人买,她会不会恨死他了。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何冰柔的喜好,给她的,似乎都是他认为好的。

而她,一直都只是默默的接受,不会对此评论一句的好坏。

“好”何冰柔如平日般一样应下。

“那柔儿让魂媚儿替你医治,等你好了,本王带你去做,你所有喜欢的事情,好不好?”他望着她的眼,认真的承诺道。

何冰柔的眸子微微一窒,沉寂了半晌,才应下,“好”。

“柔儿,你放心,本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出事的。”他想要给她安慰,而承诺一出口,听起来却明显的无力。

他就算是有再大的能力,又怎么能左右生死呢!

本就不善言辞的萧白逸,一时之间更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安慰何冰柔,只能任由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死寂。

“奴婢见过王爷。”良久后,外出归来的绿儿手里拿着一包糖,打破了这片死寂。

“你留在这好好的伺候你家姑娘,本王去找魂媚儿来。”他必须再亲自去见一次魂媚儿,问问她,这么做成功的机会有几成。

“是,王爷。”绿儿见萧白逸已经转过身要离开,连忙又道:“王爷,奴婢刚刚在街上看到王妃和皇甫公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

萧白逸猛的一皱眉,眼中寒光乍现,转过身盯视着绿儿好一会儿,也没开口。

直到绿儿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他才冷声警告道:“做好你的本分,主子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婢可以妄言的。”

最后冷视一眼这个让自己深恶痛绝的婢女,萧白逸才步出婉柔阁,去找魂媚儿。

一路上,萧白逸的脑中满满的都是想着孟灵曦怎么会和皇甫辰风在一起?

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不应该就那样将孟灵曦扔在街上……

“逸,你有看到风吗?”半路上,魂媚儿风风火火的赶来,急切的问道。

“我怎么会看到他。”萧白逸一听魂媚儿提起皇甫辰风,不免有些温怒。

“他来府里不是找你的?”魂媚儿拧眉疑惑的问道。

她刚刚睡醒,想出来散个步,就听见两个小丫头一脸陶醉的说,刚刚见到了皇甫公子。

她想皇甫辰风来府里,必定是来找萧白逸的,便想去找他,谁知却在半路上只遇到了萧白逸一个人。

“本王没有见过他。”如果以前来,定是找他的,但现在,他可不敢担保。

“他不会是去见你的王妃了吧?”魂媚儿何等的聪明啊!萧白逸若是只是没有见过皇甫辰风,会这么愤怒啊?

萧白逸的脸­色­猛的一僵,立刻一片沉黑,想也没想,便立刻辩解道:“不要扯上曦儿,本王之前不在府中,刚刚面圣回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也许是不想魂媚儿伤心,也许他是真的很怕那个女人和自己的兄弟纠缠不清。

“哦,那估计是没有见到你,就离开了。”魂媚儿一向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特别是在皇甫辰风的事情,她更是习惯了睁一眼闭一眼。

如果她事事都要知道个清楚,她怕是早就没命活到现在,不给气死,也会嫉妒到发狂吧!

她在等,等有一天,他做完了他要做的事情,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去看看柔儿吧!”萧白逸也不想再深究皇甫辰风和孟灵曦之间的关系,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让何冰柔活下来。

“她答应让我为她控制毒­性­了?”魂媚儿有些不太相信的反问。

“本王告诉她,你找到了医治她的办法。”眸子沉了沉,萧白逸说的有些无奈。

“你没告诉她,只是克制?”魂媚儿并不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她早该想到,萧白逸是舍不得让那女人知道找不到紫幽草,便怎么都是一个死的。

“没有,所以,你待会儿也不要说漏嘴了。”萧白逸的视线中带着一点的警告,即便是好友,他也得将这事的严重­性­告知她。

“那个不好说,你知道我一向看她不顺眼的,说不定直接毒死她。”魂媚儿白萧白逸一眼,“我回去取我的药箱,再慢慢想想是毒死她好,还是直接用银针刺上她的死|­茓­好。”

魂媚儿取了药箱后,便跟萧白逸去了婉柔阁。

…………………………………云曦儿 作品…………………………………………

绮梦楼门前,孟灵曦手心冒了一层冷汗,紧张得呼吸都有些不畅顺的跟皇甫辰风走入了绮梦楼。

只是,当她进入大厅,只在空寂的大厅里看到几个守卫的时候,不免顿时失望了起来。

“你到底来这里要­干­什么?”皇甫辰风一脸好笑的看着满脸失望的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孟灵曦欲言又止了半晌,才硬着头皮问道:“这里不是都会表演吗?”

“表演?你是来看表演的?”皇甫辰风发现,他真是有些摸不透这小妮子的心思了。

来青楼看表演?真亏她想得出来。

“怎么了?就许你们男人看,我就不能看了?”孟灵曦直接将皇甫辰风嘴角的那么嘲弄的笑意当成是在嘲笑她。

“那些表演确实是有些不适合女人看。”皇甫辰风忍住笑,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可不适合的,不就是那些女人会穿的比较少吗?都是女人,我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孟灵曦嘴上答得很是理直气壮,脸颊却是已经羞得绯红一片。

汗,她在说什么?怎么会说这般露骨的话?

人家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坏女人啊?

觉得就觉得吧!反正皇甫辰风也不是什么好人,哪里有资格说她的不是啊!

“嚇,你倒是打听的很清楚啊!”他调倪她一句,才指着空挡的大厅,又道:“那你知不知道这台上表演的时候,这个大厅里会挤满了三教九流的好­色­之徒。”

孟灵曦被皇甫辰风绘声绘­色­的形容吓得瑟缩一下,一想到自己的周围全是好­色­的男人,她的身体便忍不住发颤,眼中全是恐惧的纠结。

“丫头”皇甫辰风轻唤一声孟灵曦,见她没有反应,便伸手轻轻在她肩头拍了一下,“丫头,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孟灵曦一把打开皇甫辰风的手臂,身子闪出去老远。

“丫头,你还好吧?”不敢再碰她,也不敢靠近,皇甫辰风只能跟她保持着这个她认为安全的距离。

其实,看着孟灵曦眼中满满的惊恐,再联系一下他之前说过的话,他便猜到了,她为何会如此。

愤恨的捏紧双拳,藏于袖中,如果萧白逸此刻在他眼前,他真想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挥一拳。

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做那般残忍的事情?

孟灵曦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所有的慌乱和无措都绑成了一团,转变成了对萧白逸的恨。

再望向皇甫辰风时,她已经好似换了个人一般,一双杏眸幽深的见不到底。

“我可以见见你们这里的花魁吗?”她问他这话时,再也没有之前的娇羞。

不等皇甫辰风回答,她便从身上摸上一张银票递给他,“五千两,我包她今日一整天。”

她本想先来看看表演,学学那些女人们是怎么**男人的,却在经过刚才的恐慌后,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皇甫辰风有些深沉的看了一眼孟灵曦,随即便笑眯眯的随手接过孟灵曦的银票,“小曦曦既然出手这么阔绰,本公子又岂会有生气不做?”

对着孟灵曦挑挑眉,皇甫辰风才又道:“本公子亲自为小曦曦带路”

皇甫辰风带着孟灵曦上了二楼,在最里边的一间房门前停下,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边拉开,走出了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素净女子。

孟灵曦不禁看痴了眼,有种自己走错了地反的感觉。

这就是青楼女子?为什么她看着更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青楼女子不是都该很妖.艳吗?

“寄秋见过公子。”女子见门口的人是皇甫辰风时,有一瞬的惊讶,随即便含羞带笑的给皇甫辰风见礼。

“起来吧!”皇甫辰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孟灵曦,才对寄秋道:“这位姑娘用五千两包下了你一日,你在你房中,替本公子好好的招待着,不得怠慢。”

“是”寄秋虽然不解各种原由,但是公子这么吩咐,自然有公子的道理。

“姑娘,里边请吧!”寄秋将孟灵曦请进屋后,和皇甫辰风视线交流了一番,才将门关上。

皇甫辰风之所以让寄秋在自己的房中招待孟灵曦,是因为寄秋的房间,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去,别说是男人,就是绮梦楼的其他女人,也是没有权利进这里的。

最主要的是寄秋的洁身自好,卖艺不**,这样他便不用怕青楼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了孟灵曦。

而,他之所以问都不问一句的就收了她的银子,是因为他知道,他想从她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根本就不可能。

倒不如让她来找寄秋,自然也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这厢,孟灵曦和寄秋进了房,本来以为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却在看着寄秋那不沾一点胭脂的素净脸孔时,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如果问她,“喂,你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吗?”

她会不会直接骂她一顿,将她赶出去啊?

“姑娘,请坐吧!”寄秋客气的指着圆桌旁的凳子说道。

“哦”孟灵曦刚一落座,便觉得坐立不安。

“姑娘,请喝茶。”寄秋将一杯温热的茶递给孟灵曦,心下不解孟灵曦为何会这般紧张,自己又不是男人。

“好。”孟灵曦看也没看一眼,便伸手去接,差点没打翻茶杯。

“小心”寄秋在茶杯即将落在孟灵曦裙子上之际,伸手将茶杯稳稳的接在手心上。

孟灵曦看着这几乎在一眨眼间发生的动作,愣愣的问道:“你会武功?”

“不会”寄秋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能以那么快的速度接住茶杯?”孟灵曦质疑道。

“寄秋从小便学习跳舞,手脚柔软些,动作比常人快些也是自然的。”寄秋云淡风轻的解释一句,便问,“那不知姑娘包下寄秋一日,想要做些什么?”

“我想让你教我学跳舞”孟灵曦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终于找到了目标,找个了能说的话。

“姑娘学跳舞是为了吸引男人?”寄秋用丝帕掩­唇­而笑,笑得很是暧.昧。

孟灵曦的脸­色­微微一窘,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亏她还怕冒犯了她呢!

“姑娘,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姑娘的什么人?”

“是……”孟灵曦犹豫一下,摇摇牙,才仍是有些别扭的道:“是我相公。”

“姑娘难道还没有与相公圆过房?”

“是”孟灵曦有些丧气的点了点头。

不是为了没有圆房而失望,而是有些唾弃自己此刻做着的事情。

“那姑娘不用这么费事的学舞,我送姑娘点东西便可。”寄秋说着走入了里间,不大会儿功夫就拎着一个小包裹递给了孟灵曦,“姑娘切忌回去再看。”

“这里边的东西便能帮我?”孟灵曦有些质疑的问道。

“不管用的话,姑娘可以再来找我。”寄秋点了点头,眼神很是肯定。

孟灵曦想,不管信不信,回去试试才知道了。

于是,便拿着包袱离开了寄秋的房间。

下楼时,皇甫辰风正在楼下饮茶,“这么就完了?”

“恩,我有事先走了。”孟灵曦随便应一声,便步出了绮梦楼,直奔萧王府。

皇甫辰风见孟灵曦离开,立刻就去了寄秋的房间。

“寄秋,她找你做什么?”皇甫辰风满脸凝重的问道。

寄秋见公子脸­色­不好,也不敢打哈哈,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她并未提起她接茶杯的事情。

“什么?你居然送了她一本春.宫图?”皇甫辰风气得顿时脸­色­沉黑一片。

“她想与她相公圆房,寄秋便只好帮她了。”寄秋有些委屈的回道。

其实,她是留了私心的。

能让公子带来绮梦楼的女人,在公子心里的定位一定会不一样。

而这个女人既然已经有了相公,那她帮助她与相公圆了房,她和公子不就不可能了吗?

皇甫辰风拿起一旁的空茶杯,置于掌心,运用内力,茶杯直接变成了粉末。

“下次若是再敢这么给本公子自作聪明,它就是你的下场。”寄秋心里盘算着什么他岂会不懂?怪只怪他自己选错了人。

只是,他哪里想到,孟灵曦来绮梦楼是为了学习吸引萧白逸的方法啊!

他知道,她不爱他,她只是为了报仇。

可是,真的值得赔上自己的一生吗?

另一边,孟灵曦拿着包裹回到萧府后,立刻快步向自己的静院走去。

只是,才一跨入静院的院子,她就看到了一个自己很是厌恶的身影。

“去哪了?”萧白逸看着有些鬼鬼祟祟的孟灵曦,沉声问道。

“你把我扔在街上,我就顺便到处去逛逛。”孟灵曦随口扯慌道。

“手里拿的什么?”萧白逸盯着她手里的包裹,脸­色­差到了极点。

“没……没什么”孟灵曦连忙心虚的藏到身后。

“给本王看看”萧白逸快步走过去,伸手就去扯孟灵曦手里的包裹,而孟灵曦当然是不肯放手了。

于是,包裹在两人的撕扯间掉出了一本书来。

“啪”的一声,萧白逸循声望去时,便见书的封面上写的大大的三个字“春.宫图”。

萧白逸脸­色­一变,松开手中的包裹,弯腰捡起地上的春.宫图。

“哪来的?”萧白逸冷凝着孟灵曦,心口窝着一团火,正待发作。

“啊?”孟灵曦惊了一下,决定还是别出卖皇甫辰风的好,于是便扯谎道:“买的”

“买的”萧白逸瞥了一眼孟灵曦心虚的样子,又将视线投向了孟灵曦手里包裹。

只见,已经撕扯开的包裹里有火红的纱衣掉落出来。

萧白逸一把扯出那纱衣,冷嘲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是买的?”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手里那几乎完全透明的红­色­纱衣,顿时傻在了当场。

这就是寄秋给她准备的东西?一本书,一件算不得衣服的东西?

“本王问你话呢!”萧白逸见孟灵曦一副比他还惊讶的表情,变得越发疑惑起来。

“哦,买的。”孟灵曦连忙低下头,不看那件让人面红耳赤的鬼东西。

而低头间,她却不偏不倚的正好看到萧白逸手中捏着的书。

春.宫图?是什么东西?

萧白逸见孟灵曦低着头,视线专注的好像在看着什么,便顺着她的视线望了去。

待知道她在看着他手里的书时,他的脸­色­便又沉了一分,将书塞入孟灵曦的手中,“你很想看,是不是?那你就给本王好好看看,皇甫那小子给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亏她还骗他说是买的,署名着“绮梦楼”三个字的春.宫图,她要上哪里买?

孟灵曦接住他塞在她手里的书,待看清春.宫图旁边的“绮梦楼”三个小字的时,才明白他为什么那般笃定了。

事已至此,她再为皇甫辰风解释也是多余了。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书啊?怎么会让萧白逸那么愤怒?难道里边全是对付他的妙计?

带着好奇和期待,孟灵曦翻开了手里春.宫图……

二嫁冰山王爷(161)

“嗡……”

孟灵曦的大脑突然充血,费力的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书上那些赤 身 ­祼­ 体的纠缠在一起的图像上移开。

“好看吗?”萧白逸仍旧含着怒气的话里此时听着却好似多了一丝调倪。

他本来因为皇甫辰风给孟灵曦这种东西而愤怒,却在看到孟灵曦那瞬间傻掉,脸红得跟番茄似的样子惹得有些哭笑不得。

“啊?”孟灵曦仍旧没能回神的傻望着萧白逸,直到察觉到萧白逸眼中那点点嘲弄的笑意后,才回过神来,狠狠的捏紧手里的书,“很好看,臣妾现在准备回屋慢慢欣赏,就不陪王爷了。”

这回换萧白逸有些傻愣的打量着孟灵曦,她真是有些被眼前的女人给打败了。

这个女人明明脸已经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了,却仍是硬要逞强的说出一句违心的话来。

其实,这样的表现,很像她的­性­格,她就是这种,你若是硬要让她出丑,她就绝对以丑为荣,让你看不到她的笑话。

他真是无时无刻想要撕碎这张倔强的脸,看看那夜她那孩子般纯净的笑容。

想来,那样的笑容于他而言只是个奢望吧!而她也很难再纯净下去……

这一刻,他甚至有一丝的动容,想要解开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终究那丝动容敌不过一个男人的信义。

孟灵曦见萧白逸有些闪神,连忙抓紧机会想要逃跑。

“等等”萧白逸在孟灵曦经过他身旁时,抓住她是手腕,将红­色­纱衣塞到孟灵曦手里,“你的东西忘记拿了。”

孟灵曦的手僵了一下,如果不是不想在萧白逸面前失态,她早就一把扔掉那红­色­纱衣了。

这东西一看便不是良家女人穿的东西,而且还是那个寄秋从自己的房中拿出来的,难道是她穿过的?

使劲一吸鼻子,纱衣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便传入鼻间,让孟灵曦越加的发寒,甚至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白逸感觉她的身子轻微的颤了颤,正一脸厌恶的看着手中的纱衣,一副恨不得立刻扔掉的表情。

“你放心吧!绮梦楼的纱衣都是穿过一次便扔掉的。因为这种纱只要清洗过一次,就再也穿不出那飘逸的效果了,所以绮梦楼的姑娘是不会留下穿过的纱衣的。”他自然是看出了孟灵曦那厌恶的表情是为了什么,他本该趁着这个时候说点这纱衣肮脏的地方,打击一切皇甫辰风在孟灵曦心中的形象,却还是在最后关口将想好的话咽了回去,而改成了安慰。

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火红的浣纱,他心中顿起涟漪,“如果是她穿上了这件衣服,一定会很美吧!”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那**­祼­的目光,心下一慌,抽出被他拉着的手,“臣妾现在可以告退了吧!”

“等一下。”萧白逸的语气里带着些命令。

“王爷有事就快说,夕阳就快下,臣妾不喜欢挑灯夜读。”她转头,一脸厌烦的看向他。

“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回来?”

萧白逸冷静下来,又觉得皇甫辰风似乎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毕竟,皇甫辰风是他的兄弟,在男女有别的情形下,应该是不至于荒唐到主动送孟灵曦一本春 宫图吧?

“我喜欢,便带回来了。”孟灵曦故意说得轻挑,一脸的不以为然。

而这东西在手里拿久了,也就真成了一本书,显示不出来什么特别来了。

“谁给你的?”萧白逸不想冤枉了兄弟,便难得的愿意追根究底。

“你不是知道这书和这红纱都是绮梦楼的吗?”孟灵曦白他一眼,那眼神就好似在说,“明知故问”。

“那这么说,真是皇甫辰风给你的了?”萧白逸忽略孟灵曦硬着拧着说话的方式,想要确认这问题。

“我可没说是他给的,你别冤枉他啊!”孟灵曦的辩解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听到萧白逸的耳中自然就成了她在维护皇甫辰风了。

“孟灵曦”他钳住她的手腕,本想要放下的猜忌心再次萌芽,“说,他为什么给你这些东西。”

“我怎么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包裹中是什么东西。”她使了几次力,想要挣脱,却是越挣越紧。

“放开她吧!东西的确是本公子给的。”皇甫辰风不知几时站在了静院门口,漫不经心的对着纠缠不清的一对男女道。

萧白逸闻言松开孟灵曦的手臂,“为什么这么做?”

孟灵曦有些愧疚的望向皇甫辰风,而当四目对时,她看到皇甫辰风眼中有些淡淡的自嘲。

她直接忽略掉自己看到的,全当是自己眼花,直接步入了屋子里。

人家兄弟俩的事情,还是交给人家兄弟俩来解决吧!

虽然,事情因她而起,但,她也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能让他们反目。

“王爷何必这么认真呢!本公子不过是跟你家小娘子开个玩笑而已。”皇甫辰风仍旧谄笑着,笑得一脸的无辜,就好似这一切真的是一个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玩笑。

“皇甫辰风,你告诉本王,你一天到底在想什么?”他不让他再蒙混过关,质问的口气中没有太多的怒气,只有一份不容置疑的坚持。

“王爷何必事事都要追根究底呢!与其想要知道本公子在想什么,不如去关心下你家小娘子在想什么。”话已至此,皇甫辰风直接准备退场。

“她在想什么,本王问你,不是便一清二楚了。”萧白逸有些发酸的冷嘲道。

“本公子领悟到的东西,也许王爷并不适用。王爷既然在意了,便多花些心思,早晚会有收获的。”皇甫辰风不等萧白逸再说话,便向院子门口走去。

“来很久了?”静院大门一侧,皇甫辰风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女人,问出的问题却是陈述句。

“不是很久,你来我便来了。”魂媚儿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跟在他身后。

“哦”他淡淡的点头,勾了勾­唇­,嘴角的一丝笑意很温和,再也不似平日那般轻挑。

“那走走吧!好些日子未见你了。”他一直知道她在萧府,却没有主动找过她一次。

不是他太过的绝情,只是他不忍伤她,这个自己亲手救回来的生命。

想起多年前救起魂媚儿的一幕,皇甫辰风不禁在想,那时候他肯舍弃归魂丹救她,到底是他小到不知道归魂丹的珍贵,还是,他也曾那般的珍视过一条生命。

等到真的**,背负上了一身的使命,世态炎凉,人在高位,让他学会了伪装的同时,更学会了默然,对生活的默然,对生命的默然。

他想不到,他有一天,会因为害死了一条人命,而拼了命的弥补……

花园是凉亭中

“你不能打孟灵曦的主意。”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嫉妒,只有略带无奈的劝解。

皇甫辰风仍旧淡淡的看着魂媚儿,没有接话,等她给自己一个理由。

“逸喜欢她,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她既然是逸的正妃,他们就理所应当在一起。”她想要将道理说得有信服力些,却在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绕嘴。

“媚儿,你不用竖起全身的刺去防备她,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逸已经提醒过一次了。”到底是他的表现真的让他们误会,还是他们本就不相信他的人品?

“风,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为了她的事,你却三番五次的与逸产生摩擦,这太不像你的­性­格了。”她自认是最了解他的人,而他也从不在她面前掩饰真正的自己。

虽然,他一直都是对她避而远之,却也是一直都把她当成最值得信赖的红颜知己。

“也许,我真不该再多事。”皇甫辰风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掠过一抹失望后,感叹道。

“风,我不是说你多事,只是逸的­性­格,你我都很清楚,即使你对孟灵曦没有他意,长此已久下去,你们也会闹的很僵。既然逸在乎她,你便放手吧!他们终有一天,会解开误会的。”魂媚儿突然很怕看到这样叹气的皇甫辰风,即使知道他是为了别的女人,她也一样感同深受的痛着。

“但,逸和她之间横着何冰柔,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皇甫辰风并不否认萧白逸对孟灵曦的感情,但,他也不认为萧白逸会为了孟灵曦而舍掉何冰柔的。

毕竟,人活着,有时候不是有爱情,便能在一起的。

而且,在他看来,那个倔强的丫头,也是不可能原谅萧白逸的吧!

那,她会怪他吗?

如果没有他当年的一句话,哪会引来这么多的事情?

“呵,她中了紫幽草,她还能活多久。”魂媚儿并不认为何冰柔还有能力成为什么障碍。

“我不认为她这么快会死,即便中了紫幽草。”皇甫的语气笃定,认定了何冰柔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放心吧!她以后不能多事了。”魂媚儿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气。

“你什么意思?”皇甫辰风一惊,“难道你对她动手了?”

“对”魂媚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你不可以动她,你如果杀了她,逸会恨你一辈子的。再来,我们还不清楚她的目的就杀了她,只能让逸为了她更愧疚。”皇甫辰风皱紧眉宇,并不认同魂媚儿的做法。

如果杀了何冰柔就能解决问题,那何冰柔找就死一千次了。

他知道,如果他杀了何冰柔,即便被萧白逸知道,萧白逸也不会为了何冰柔而杀他,但是,他会从此与他结下深仇,此生恨他,也此生让自己活在愧疚中,再也走不出的。

“你信毒是孟灵曦下的吗?”魂媚儿没有接下皇甫辰风的话,转而问道。

“我不信,我认为这一切都是何冰柔身后的人搞出来的。”皇甫辰风很沉静的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早就形成的想法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魂媚儿就知道,皇甫辰风一定早有打算,不会放任这件事的。

“你觉得有几个人会为了情敌而让自己服下紫冥草那种无药可解的毒药?就算逸因此而杀了孟灵曦,她又能活几天?”皇甫辰风很淡定的分析道。

“也许她有紫幽草呢?”魂媚儿勾­唇­一笑,眼中闪过皎洁的光。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认为她会有紫幽草那种无上之宝。”皇甫辰风看到魂媚儿眼中闪过那抹皎洁的笑时,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做了什么。

“有没有,很快就知道了。”魂媚儿­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好像是现在便看到了希望一般。

“那好,本公子拭目以待。”他突然以“本公子”自居,勾­唇­痞痞一笑,不说道别的话,直接转身离去。

魂媚儿站在凉亭中看着皇甫辰风离去的背影,眼中有痛划过……

他总是以“本公子”三个字结束他们每次的见面,他说出这三个字后,转身便走,从不管她,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

只是,即使他对她总是这般看似无情,她却仍旧相信,有一日,他终究会为她停下脚步……

云曦儿=

萧白逸见皇甫辰风离开后,在院子里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静院,去了婉柔阁。

魂媚儿不久前为何冰柔施了针,何冰柔便昏睡了过去。

据魂媚儿说,等何冰柔两个时辰后再醒来,便可以服药了。而服药后,是生是死就要看何冰柔自己的造化了。

在她服药前,他想去陪陪她,他不忍让她一个人面对死亡……

孟灵曦回到房中后,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了萧白逸的离开,才将春 宫图和红­色­纱衣像烫手山芋般扔到了柜子里,刚一合上柜门,又怕觉得柜子太不安全,搞不好会被哪个下人看到,到时候他们会怎么看她。

连忙拿出来,用自己的包裹再次包好,在室内巡视一圈,最终还是觉得床底下最安全。

她想先将这东西收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烧掉,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想法已定,孟灵曦连忙拎着包裹,在床前蹲下身去,撩开床箱的帘子,将包裹狠狠的扔到了最里边。

拍拍手,搞定后,她刚要起身,却听到“卡”的一声,整个床开始下落……

孟灵曦瞠圆眼睛,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看着床面一直落到与地面平齐,看到原本被床箱挡起来的一块墙壁开始向两边移动,露出了一处地道的入口……

她简直就快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怎么会这样?

她的床下为什么会有一处这样的地道?

不,不对,这里算不得是她的床,那这静院原本是谁的?

忽然,孟灵曦脑中闪过李妈曾的话,她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她来住了那么久,也没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难道,是跟这密道有关系?

想必是密道的主人不希望有人住在这里,而特意搞出来的鬼神论,好让这里没有人敢住吧!

而她为何没事?是密道的主人不想动她吗?

孟灵曦的脑中马上闪过夜的影子,难道是他?

既然,她今日有缘见到这密道,那她怎么都要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孟灵曦连忙找来一根蜡烛,点燃后,在密道窄小的入口处,斜着身子,迈上密道的台阶后,她才算能站直身体。

只是,当她迈上第五节石阶时,密道的入口“卡擦”一声便关上了。

而关起的速度快得让孟灵曦还没来得及想要不要跑出去,就已经合上。

孟灵曦全身瑟缩了一下,心里有一点点的害怕。

但,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没有用,她不如先看看这密道,再想办法离开。

于是,她顺着漆黑的隧道,凭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前行。

渐渐的,密道里有了光亮,孟灵曦吹灭手里的蜡烛,继续向前行,心情更加忐忑了起来。

是抢上挂着的油灯的碟子里装满了油,一看便知不久前,还有人来过这里。

终于,隧道的头上,她看到了一处石室,而石室里,正发出“恩啊,哎呀”的声音,一听便知是人想发声,却发不出来。

她在隧道口徘徊了一下,才试探着探出一点头,向石室内望去。

不望则以,就是这一望,让孟灵曦瞬间傻在了当场。

“翠儿”傻愣过后,孟灵曦连忙跑到了被绑在石柱上,嘴巴被堵住的翠儿。

先拉下翠儿眼睛上的黑布,又扯出她嘴里的布锦,才一边给她解绳子,一边焦急的问道:“翠儿,是谁把你抓到这里来的。”

“呜呜呜”翠儿突然哭了起来,不是装的,而是劫后馀生的感触。而这感触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家小姐。

自从小姐被王爷鞭打后,她便一直担心得要命,即使被人抓了,关到了这里,她也没用担心过自己的生死,一心想着她的小姐。

“王妃姐姐,翠儿也不知道是谁抓了我。翠儿那天被王爷关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半夜的时候,有一个人把翠儿掳了来。”翠儿哽咽着,仍旧装出之前那副孩童样子。

不是她不想告诉小姐事实,而是还不是时候,她再出现,府里的人怕是已经会被怀疑了,她的神志若是再恢复了,王爷怕是更加怀疑小姐了。

而且,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她知道小姐一定不会想让她留在王府,继续吃苦了,再知道她装疯卖傻,怕是会气得多一刻都不让她留在王府的。

“翠儿别哭,姐姐这不是来了吗?没事了,你别怕。”孟灵曦解开绳子后,连忙将翠儿抱入怀中安慰一番。

“翠儿不怕,有姐姐在就不怕。”翠儿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孟灵曦笑得一脸的稚气。

孟灵曦打量了一圈石室,发现石室虽小,设施却一应俱全,有床,有桌椅,甚至桌子上还摆着砚台……

而除了她进来的入口隧道外,还有一条隧道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

“翠儿,我去那边看看,你在这等下姐姐。”松开怀里的翠儿,孟灵曦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准备去另外一条隧道看看。

“王妃姐姐,让翠儿和你一起去吧!”翠儿拉着孟灵曦的衣袖,怯生生的问道。

“翠儿留在这里等姐姐,姐姐去去就来。”也不知道那边隧道是什么情况,虽然入口都那么安全,这边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但是为了以防外衣,保险起见,她还是不能让翠儿跟着。

“姐姐,翠儿怕。”翠儿站起身,拉着孟灵曦的衣袖就不肯松手。

她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去冒险呢!

实在拧不过翠儿,孟灵曦便只得点燃蜡烛,拉着她的手,向漆黑的隧道走去。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只有烛火的隧道中渐渐有了光亮,甚至孟灵曦还听到了潺潺的水声……

顿时心中一喜,孟灵曦加快脚下的步子,向光亮处走去。

洞口,入眼的景象恬静得让孟灵曦顿时心头一喜。

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清澈见底。溪边两间茅草屋,虽然简陋,却修剪得很是整齐。

抬头望去,四周均是高高的悬崖峭壁,将这处景藏在了深不见底的地方。

而崖下,除了这处茅草屋的周围比较空,其他地方均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看树龄,那些树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

只是,这里是哪?

根据自己走的时辰来算,这里应该离京都不太远。

但,京都附近合适有了这样的景致?

再抬头望一眼周围那见不到顶的高度,想来悬崖太高,根本没有人能看到这里吧!看来,这还真是个避世隐居的好地方啊!

拉着翠儿从洞口走出,轻手轻脚的渐渐的向茅草屋靠近。

“吱呀”一声,推开茅草屋的门,两人迈入简陋到只有一张圆桌的外厅,又踱步到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的内室,两人都没能在屋子里搜寻到一个人影。

孟灵曦松开翠儿的手,走到衣柜旁,一把拉开衣柜,想要找寻点什么线索,最终却只看到衣柜中空无一物。

而再一细看,屋子里的陈设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灰,显然证明这里不久前有人来收拾过,却又有一段时间没再来了。

想必,是因为她住在静院,那个人不方便来吧!

只是,既然她住在静院,阻碍了那个人来这里,他为什么还让她继续留下,没用鬼神之说吓唬她呢?

难道,拥有这里的这个人是她认识的人?

那想来这个人也是掳了翠儿的人吧!

他掳了翠儿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帮她,好不让她被萧白逸威胁?

只是,她想不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

不管是谁都好,若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想来自己再做什么也是枉然,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等到那个认为,是时机现身了,想必她一定会出现的。

最后流连的看一眼这里的景致,孟灵曦才拉着翠儿离开。

半个时辰后,孟灵曦和翠儿已经再次回到了石室,而石室不再是空无一人,而是多了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坐在桌前喝茶。

“回来了?”男人放下茶盏,看向孟灵曦,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夜,这里是你的地方?”孟灵曦看了一眼仍旧望着她,没有接话的男人,又道:“是你将翠儿带到这里的?”

她故意没用“掳”这样的字眼,只因她相信他的目的是为了帮她,而不是伤害翠儿。

“是”夜应了一句,转头继续喝茶。

孟灵曦站起那僵了好一会儿,觉得很是尴尬。毕竟,是自己闯入了人家的地方。

“呀,这里怎么会有热茶?”孟灵曦拉着翠儿踱步到桌前,有些没话找话的问道。

不过,问完了,她才发现这个问题很有深度。这石室又没有烧水的地方,他是如何弄来的热水?

难道,是从外边带进来的?可是,这似乎又有些麻烦吧!

她可不认为夜是那种会拎着个水壶到处走的男人。

“想喝吗?”夜淡淡的问了一句,还不等孟灵曦回答,便拿起一个空的茶杯,放了茶叶,再拎起一旁的茶壶,将杯子倒满。

“这是冷水啊!”孟灵曦讶异的看着他的动作,有些郁闷的提醒道。

“恩,这是溪边的水,很甘甜。”夜边说,便用左手拿起茶杯,右手放在茶杯下,开始运气。

渐渐的,茶杯中开始冒出热气来,随着热气的越来越多,茶杯中的水开始沸腾了起来。

孟灵曦震惊的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发出声音,会打扰了眼前的奇观。

“喝吧!”夜将杯子放回碟子里,便又继续的喝起了自己的茶来。

孟灵曦端起茶杯,有些激动的喝了一口,才叹道:“这茶真的很甘甜。”

顿了顿,孟灵曦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你是何时去取的溪水?”

“刚刚”夜有问必答,却又惜字如金。

“刚刚?”孟灵曦差点没被刚要咽下的一口水呛到,换换气,才皱着眉问道:“那你没看到我们吗?”

“看到了”

“那时我们在哪?”

“茅屋中。”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们?”

“我是去取水的。”言下之意,不是去找你们的。

孟灵曦被夜这不给面子的回答哽咽了咽口水,“你发现翠儿不见了,也不找找?”

“我知道是你。”声音虽淡,但是语气却很笃定。

“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吗?”孟灵曦实在是有些佩服他洞悉一切的能力了。

“是你的包裹打到了密室的机关。”夜提到包裹时,脸­色­明显的窘了窘。

“你不是看到包裹里的东西了吧?”看着夜那有些窘迫的脸­色­,孟灵曦才发现自己视乎问了一个傻问题。

“其实,我要是说,那东西不是我的,你信吗?”孟灵曦有些艰涩的试探着开口问完,便在心中期盼,夜可以好骗一点,相信她。

夜可是她在王府中唯一的朋友啊!她可不希望夜误会她是个放.荡的女人。

“信”夜点了点头,在孟灵曦刚要兴奋的为之一喜的时候,他又补充道:“但是那包裹是你的,上边还绣着一个‘曦’字”。

孟灵曦顿时神­色­大窘,脸上的温度不停上升。

她怎么就这么傻啊?居然用自己的包裹包那东西,那不是就等于在告诉别人,春 宫图是她的吗?

顿时,孟灵曦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将头低得低低的,直恨不得直接将自己藏到桌子下去。

“我没有打开别人包裹乱翻的习惯。”夜不看孟灵曦,淡淡的回了一句,之前脸­色­的窘­色­此时已经褪去。

“哦”孟灵曦有点疑惑的又瞄了一眼夜,显然还是有所怀疑的。

但是人家说没有看到,她总不能逼着人家承认看到了吧?

被孟灵曦偷瞄的眼神看得有些坐立不安,夜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沉声道:“回去吧!太晚了别人会起疑心。”

“哦,好。”孟灵曦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一旁的翠儿便往隧道里走去,直恨不得立刻逃离。

夜看着走到前边,有些惴惴不安的女人,眉角抽了抽,硬是憋住笑,憋到自己脸­色­涨红。

他的确是看到了里边的东西,初看到时,也是吓了一跳。

但是,即便如此,也并不影响孟灵曦在他心里洁净得如青莲般的形象。

不过,他发现,他对于能看到孟灵曦窘迫的样子视乎很是享受。

这时的孟灵曦,和他每天晚上见到的孟灵曦完全不一样。

此时孟灵曦窘迫得像做错了事,又急于狡辩的孩子一样,才真实得像个十八岁的少女。

而每天夜里见到的她很少说话,总是那么安静的存在着。

有的时候她会跟他去看星星,有的时候两人会隔着窗棂一句话不说,有的时候她会跟他开一个玩笑,证明那天她的心情还好……

后来,她渐渐的开始信赖他,甚至在树上看星星的时候,会倒在他的肩膀睡着,他再在夜深时,轻轻的将熟睡的她抱回床上。

那一刻,他会想,这个女人生来便该是被保护的……

可是,命运弄人,却让她走上一条满是仇恨的不归路……

他想要为她做些什么,他甚至想过,让她留在那处茅屋中平淡一生也好,至少,她不会再吃那么多的苦。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逼不得已,他能为她做的实在不多……

甚至,他只能做到,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静静的陪着她……

孟灵曦带着翠儿,一路小跑般的奔到隧道的石门旁,却因为打不开石室的门,而不得不停下脚步。

本以为她走这么快,要等夜一会,他才会追上来。

却不想,一回头,她便撞在了一堵硬邦邦的­肉­墙上。

孟灵曦捂着撞得发酸,好像有液体流出的鼻子抬头望去,眼前呈现的便是半张白皙得堪比女人的肌肤,而另外半张则是在烛火下闪着银光的金属面具。

夜看着从孟灵曦指缝间流出的血,皱了皱眉,抬手拉下孟灵曦捂着鼻子的手,“有手帕吗?”

“你的胸膛怎么这么硬。”孟灵曦掏出手帕,在鼻子上擦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差点没哭了。

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居然撞到她流鼻血。

其实,虽说练武的人胸膛都是肌­肉­,都有些硬,但是,也不至于一撞上,便鼻子出血吧?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后果,还不是因为孟灵曦转身太急,撞得太激烈,所以才会如此的。

夜也不回嘴,直接抽出孟灵曦手里的手帕,微微俯下身,将她自己擦花了的鼻子下边,认真仔细的擦拭­干­净。

孟灵曦为了防止鼻血再流出来,微微昂起头,便正好对上了夜俯下的脸颊。

四目相对时,两人的眼神均是微微一窒,随即,夜便迅速的将视线下移一点,看着她的鼻子,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而孟灵曦却没有移开眼,仍旧望着夜微微垂着眼睫的双眸。

她总是觉得,这双眼中的温和似曾相识,也曾想过,扯下了那面具,看看那面具后面的脸。

但,当他毫不设防的坐在她身边时,她却一次都没有这么做过,不是因为她觉得不会得手,而是她选择了尊重他的不得已。

她就当他是夜,只是那个总是静静的陪着她的夜,不是其他似曾相识的人……

“好了”夜放下手,越过孟灵曦,拉了一下墙壁上的铜环,石门便渐渐的开启了。

其实,石室的机关并不复杂,只是入口隐蔽一些,在床底下的墙壁上。

按钮位置很高,在床板下边的一点,也很小,小到即使不在床底下那黑暗的环境下,也根本看不到。

而孟灵曦不过是歪打正着,用书砸到了机关。

他并不介意她知道这里,甚至他早就想过,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带她去看看那茅屋,也许她会愿意留在那里。

他始终认为,她并不适合这凡尘,而这世间凡尘只会沾染了她。

只是,人只要活着,要吃饭,要睡觉,又谈何超凡脱俗。

三个人从石室出来后,夜道别一声,便走出了孟灵曦的闺房。

本来,孟灵曦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很想问问夜,却在她追出去的时候,夜已经消失不见了。

翠儿归来的消息,在翠儿在院子中玩了一个时辰后,便传得府里人尽皆知。

而第一个赶来兴师问罪的人自然是那个总是见不得她好的男人了。

早就想到了他会来,孟灵曦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怕也没有用。

“怎么回事?”萧白逸直接走入她的房中,略微皱眉的看了看屋内简陋而破旧的摆设。

“正如王爷所见,翠儿被放回来了。”孟灵曦手里拿着本诗集,漫不经心的回道。

“是被放回来了?”他冷凝着她,有些咬牙切齿的反问。

那夜,为了防备皇甫辰风,王府可谓说是守卫森严,他敢确定,翠儿不会被人掳出府去。

只是,他派人几乎搜查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翠儿的踪迹。

当然,他并没有派人去搜查婉柔阁,毕竟那时候何冰柔中了剧毒,他怎能为了个丫鬟去打扰她的清净呢。

难道,有人为了避开他的视线,将翠儿藏在了婉柔阁?

“对,被放回来的。”孟灵曦点了点头,翻了一页书。

“她自己回来的,还是别人送的?”萧白逸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孟灵曦对面,大有和她打持久战的意思。

为了让事情听着更真实些,孟灵曦放下手里的书本,脸上略带不解的道:“我那时在睡午觉,就听到‘嘭’的一声,一睁眼,就看到翠儿被绑着手脚,蒙着眼睛,堵住嘴巴扔在了我房中。”

“那你认为这事是什么人做的?”萧白逸顺着她的话嘲弄的问着,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

以她对他的成见,怎么可能会愿意与他好好说话呢?她若是这般认真,也就越是证明了,她在说谎。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怀疑我自己找人做的吧?”孟灵曦白了他一眼,嘲讽道:“我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爹死了,娘丢了,全家的下人都走了。现在唯一还愿意留在我身边的人,就是翠儿和安远了。翠儿不能自己绑走自己,而以安远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在你萧王府掳人。难道,你不觉得你的怀疑很蠢吗?”

“但是,你还求过一个人帮你。”萧白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提醒道。

孟灵曦全身僵了一下,神­色­有一丝慌乱,却又故作镇定的回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说,是不是皇甫辰风暗中帮你的?”萧白逸伸手大手钳住孟灵曦的下巴,盯视着她的眼中挤满了怒火和寒光。

其实,根本不用再问了,她故作镇定的脸上闪现的一丝慌乱,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她,是在维护皇甫辰风……

二嫁冰山王爷(162)

孟灵曦狠狠的打掉萧白逸钳住她下巴的手,霍的站起身来,满眸鄙夷的回视着他,“萧白逸,他是你的兄弟,你居然连他都不信,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

萧白逸脸上的怒­色­一僵,心顿时“咯噔”一声,随后便比之前更怒了几分,“本王会不信自己的兄弟,还不是拜你这个女人所赐?”

“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是你自己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孟灵曦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嘲讽,把她对萧白逸的厌恶可谓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萧白逸恨极了孟灵曦那时时刻刻表现在脸上的厌恶,他本不是个愿意与女人多做计较的人,但,只要一遇上这个女人,一切就会失去控制。

“到底是本王生­性­多疑,还是你自己不守­妇­道,让人不得不疑。”萧白逸不甘示弱的冷嘲着回道。

“是啊,我是不守­妇­道了,怎么了?”孟灵曦忽然笑颜如花,像说着什么开心事似的接着道:“王爷不是应该很高兴臣妾不守­妇­道吗?”

“你说什么?”萧白逸攥紧身侧的双拳,隐忍的怒气在爆发的边缘。

“王爷难道忘记了,王爷将臣妾赐给一群死囚的时候,曾说过想让臣妾成为天下间,最­淫­ 贱的女人吗?”她笑着提醒他,像说着别人的事,眼中没有一点的羞涩和恐惧。

只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当她自己亲口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她就像用刀子在割着自己的心头­肉­一般。

只是,人有的时候,痛到无法承受了,便会绝地反弹,便会自我免疫的忽略掉这份痛,然后让自己变得跟刺猬一样,刺伤别人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未曾好过一点。

萧白逸的黑眸微微一窒,半晌没能从孟灵曦讽刺的话里回过神来。

而如今想起那晚的事情,他仍是胆战心惊,如果他没有最后清醒,任由她被那些死囚照糟蹋了的话,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算了,之前的事,本王不想再与你计较。”他本来想说,“你放心,紫幽草的事,本王不会再逼你。”

但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却变了味道。

“你不与我计较?”孟灵曦真的觉得萧白逸的话,太可笑了,他居然说不与她计较,不与她计较什么,她又错在哪里?

萧白逸拧眉,想接下孟灵曦的话,但谁让他天生就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而生平第一次解释,自然要酝酿一下。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酝酿好,她就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那是不是臣妾还要跪拜谢恩,谢谢王爷没有嫌弃自己被死囚玩弄过?”孟灵曦的笑意璀璨,却是让萧白逸看了发寒,“也不对啊!王爷今日不是也嫌我不洁,要休了我吗?”

孟灵曦的话,彻底的激怒了萧白逸,他忍痛写下休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放她自由,居然被她理解成了这个样子,他怎能不气?

“孟灵曦,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萧白逸怒不可遏的盯视孟灵曦那张满是嘲弄的脸孔,隐忍的怒气,已经渐渐开始决堤。

“臣妾若是不知好歹,怎么会去青楼那种地方,顺着王爷的心思去做个­淫­ 贱之人呢!”她的笑容越发刻意,而“青楼”两个字,被她咬得重重的,像是有意提醒萧白逸,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一般。

“什么?”萧白逸震惊得一时之间甚至连愤怒都忘记了,“你去青楼做什么?”

“不去青楼,上哪里讨要来那么好看的书?”孟灵曦撇撇­唇­,坐回床上,将放在床旁,想要处理的包裹打开,拿出里边的春 宫图,便看了起来。

她发现,人若是愤怒到了极点,便会连羞耻心都没有了。

就如她现在,看着书上那一张张赤 ­祼­交缠的图片,她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其实,会如从,不是因为没有了羞耻心,只是因为她的­精­力全都在和萧白逸生气上,那图片入了眼,却没有入脑,入心。

“皇,甫,辰,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让萧白逸此刻痛恨到了极点的名字,如果皇甫辰风此刻便在他眼前,他定会冲上前,不再顾及什么兄弟之情。

“别提他的名字,你这种人不配提,更不配与他做兄弟。”扔下手里的春 宫图,孟灵曦出声不客气的警告道。

“怎么?你就那么在乎他,心疼他?”身侧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与孟灵曦对峙的脸孔,就像要随时冲上去的猛兽一般。

“不在乎他,心疼他,难道要在乎,心疼你这个魔鬼?”孟灵曦出口的话,越发的稚气,听着像是刻意,像是在志气,却也是因此,听着更让人觉得有真实感。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沉寂的室内响起,打得萧白逸自己的心发颤,也打得孟灵曦的心发狠。

“你听着,从今日开始,你别想再出静院一步,本王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的。”为了心里的发颤,发虚,萧白逸在那一巴掌后,仍是毫不吝啬的扔出一句狠话来。

“啪……”孟灵曦抬手便还了萧白逸一巴掌,“你也听着,萧白逸,我若是想走,就没人能拦得住我。我若是不离开王府,不过是因为我不想走。”

孟灵曦知道,萧白逸若是想躲,她根本打不到他这一巴掌,但,至于他为什么不躲,她无从而知,也不想探究,人在气头上,又怎么会细细的为对立的人考量呢!

萧白逸的心猛的抽紧,却没有因为这一巴掌而越发的愤怒,反而慌乱的心稍安了些。

至少,他未死之前,她不会离开的……

萧白逸被心里这自然生成的想法吓得一愣,他不是想休离她,还她自由吗?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她留在府中对谁都将是个错误啊!

想到这,萧白逸刚刚稍安的心便是一慌,人如龙卷风一般,消失在了孟灵曦的房中。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急切离去的背影,猛的一皱眉,甚是不解他今日的怪异反应。

不过,这个男人,她一向看不懂,她也不屑于看懂,她只想他不得善终……

萧白逸果真说到做到,说不让她再出静院,便立刻派了官兵守着她的院子,不让她离开一步。

静寂的夜,孟灵曦隔着窗棂,轻轻的道:“夜,带我去看星星,好不好?”

“你真不怕被那些官兵看到?”夜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甚至没有任何的升降调,根本不像是在问一个问题。

“呵……”她低头一笑,没有答他的话,如每一次一样,与他隔着窗棂,迈着一样的步子,一直到拉开门,她会对他浅浅一笑。

其实,夜不是很喜欢孟灵曦这时的笑意,尽管很浅,也很美,但,却总藏着一抹苦涩和刻意。

与她并肩走到院中,依旧没有任何的言语,他抱着她,直接飞上了树顶。

然后,她便安静的仰望着明亮的天空,静静的清洗着自己即将变得污浊的灵魂。

夜很长,长到她不知道是何时睡倒在了他的肩头……

夜如每夜一般,在她熟睡后,将她抱入房中,轻轻的放在床上,静静的看一会儿,才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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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灵曦虽然被禁止出院,但,她却不闹不吵,静静的呆在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昂头看着昨夜她和夜看星星的那棵参天大树。

“很怀念,是不是?”一声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早上仍旧没有减低一分的寒气。

孟灵曦仍旧保持着昂着头的姿势,没回头看他一眼,甚至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本王在和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萧白逸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却是被怒火靠出来的温度,一种可以将人燃烧的灼人温度。

孟灵曦转头静静的望向萧白逸,眼中的蔑视仍旧不减。

这就是她,明明想要勾 引他,却又从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孟灵曦”萧白逸再也隐忍不住的冲向前去,一把将孟灵曦从椅子上扯起来,“本王在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孟灵曦的整个身子被扯得咧歪一下,才勉强站稳,随即不冷不热的回道:“王爷是在跟我说话吗?”

“你在跟本王装糊涂?”咬紧牙,绷紧面部线条,捏着孟灵曦的手便更是用力了几分。

“王爷,你好像很喜欢冤枉人啊!”冷冷的嘲讽了一句,孟灵曦又道:“王爷入门便是一句‘很怀念’,是不是。臣妾不认为王爷是在问臣妾,因为臣妾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难不成臣妾要怀念在这王府中受过多少欺凌吗?”

“孟灵曦,本王放你自由,你却不肯走,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是想用给本王带绿帽子来侮辱本王吗?”大手一个用力,便将孟灵曦从地上微微提起。

“王爷若是那么喜欢绿帽子,大可以去找你的侧妃,或是妾来给你戴一顶,臣妾不认为自己人都被困在了这个破旧的静院中,还会有那种能力。”她被捏在他手下,脚下都已经悬了空,脸上却仍旧挂着嘲讽的笑意。

“你没有能力?那昨夜与你坐在树上的人到底是谁?”萧白逸松开大掌,一把推开孟灵曦,毫不怜香惜玉。

明明做了,她却不认,而且还能满脸讽意的看着他,好似错的是他一般。

孟灵曦用手支住身后的石桌,才勉强站稳,“王爷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昨夜不自己来看看?”

“你以为自己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大半夜的劳烦本王来看你。”其实,不过是他的属下怕打扰他休息,他会责罚,才没敢昨天半夜就去禀告他的。

当天亮了,他的属下来禀报他,她昨夜和一个男人呆在树上时,他气得直接便给了那个属下一脚,气他没有立刻前来禀报。

然后,他稳住情绪,没有立刻来找她,而是派人去绮梦楼查探,看皇甫辰风昨夜去了哪里。

而查来的结果,果真和他猜测的一样,皇甫辰风天亮时分才回绮梦楼,夜里去了哪,没有人知道。

在他认为的证据确凿下,他带着满腔怒火来了静院。

如果,孟灵曦此时说一句,他喜欢皇甫辰风,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他想他会成全他们的。

但,她却总是一副他冤枉了她的样子。

在他看来,她现在除了厌恶他以外,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任何真实而言了。

“既然如此,臣妾就不解了,王爷现在为何又要来?”她慢慢在石凳上坐下,将刚刚杵在石桌上,破了皮,出了血的手收于袖中,不想被萧白逸看到。

“本王来,只想问你,昨夜的男人是不是皇甫辰风。”在他看来,除了皇甫辰风,很少有人能在他的王府中这么来去无阻。而昨天,孟灵曦不是也说过,她家破人亡,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高手。

“王爷总是问臣妾这些问题,不觉得没有意义吗?而且,我若是说不是,王爷会信吗?”孟灵曦昂视他的视线,仍旧笑着嘲讽,笑得虚假,让人永远分辨不出,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那你就是承认了。”萧白逸恨死了孟灵曦这种不否认,却也不承认的表现。

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觉得她在维护皇甫辰风。

“王爷硬要这么说,臣妾也没有办法。”孟灵曦站起身来,直接向屋里走去。

“孟灵曦”他对着她的背影吼一声,在她顿下脚步时,叹道:“你若是喜欢皇甫辰风,本王愿意还你自由,成全你。”

孟灵曦勾­唇­冷笑一声,头也没回,“那要不要臣妾谢恩啊?”

“孟灵曦,你是说真的?”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迫使她转过身来。

“真的?”她反问一声,就连嘴角的冷笑都再也维持不住,“王爷,你认为以臣妾对你的恨意,会成全了你吗?”

“孟灵曦,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真是被她气死了,他明明说要成全她,怎么又变成了她成全他呢?

为什么这女人总是这么喜欢颠倒是非黑白呢!

“王爷若是听不懂,臣妾就再重复一遍,我孟灵曦就算是死,也要顶着萧王妃的封号死,也要与王爷同|­茓­,让王爷与那个女人这一生就别想名正言顺的长相厮守。”一提起何冰柔,孟灵曦就怒火中烧,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耍计害她,她怎会受那么多的伤害?

大家同是女人,她何苦做的那么绝?

她如果爱萧白逸,便让萧白逸娶她,何必住在后院里做一只装腔作势的金丝雀。

萧白逸抓着孟灵曦手臂的大手颤了颤,却是没有松开,反而赚得更紧了几分。

夫妻之间,死后同|­茓­,本是一件象征着恩爱的事情,而他们却可笑的因为仇恨,将彼此绑在一起。

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才有能力把本该深情不悔的话说得这本狠戾。

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才能为了心中的仇恨,而愿意牺牲所有,生生世世的与自己的仇人纠缠。

松开手中的女人,他眼中已经没有怒­色­,却是幽深的见不到底,让孟灵曦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本王今日便还你自由,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若是真的那么恨本王,本王也随时欢迎你来报仇。”扔下一句让孟灵曦感觉很没头没脑的话,萧白逸便转身离开了静院。

他不是应该暴怒的吗?为何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其实,孟灵曦之所以会看不懂萧白逸的心思,无非是她将萧白逸的心看的太过于的复杂,才会如此。

如果,她不恨他,可以将他想象得简单一点,那么她也就不会认为萧白逸事事不安好心了。

而萧白逸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他突然间觉得像孟灵曦这样的女人,你越是囚禁她,她便越是能给你搞出花样来,气得你半死,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用这根本囚不住她的牢笼囚禁着她。

虽是得了自由,孟灵曦仍是没有什么兴趣在王府中乱逛,与其有那个时间,她倒是不如坐在屋子里,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对付萧白逸。

“然生见过王妃”萧然生的突然造访,打断了孟灵曦的遐想。

“是你啊!坐吧!”孟灵曦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客气道。

对萧然生,她总是心存着一份感激。如果,那日不是萧然生,她怕是连谁是杀父仇人都不会知道。

在她跪在萧府大门前,无人问津的时候,是他帮了她。

锦上添花总是让难以记住,而雪中送炭却是能让人铭记一生。

“王妃,你受难之时,然生没能帮上忙,然生……”萧然生微微垂首,脸现愧­色­,并未坐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然生无需自责。”她凭什么怪萧然生,他已经帮她很多了,再过多的要求,并是不应该的奢望了。

“王妃……”萧然生依旧愧疚,却是欲言又止。

“然生,有事便说吧!你不该是这般扭捏之人。”她没有再让他坐下,尽管她不把他当下人,她也知道他坚持的尊卑有别。

“那日,何姑娘中毒的事情,你怎么看?”萧然生微微抬起视线,对视着孟灵曦看向他的视线。

“还能怎么看,无非就是何冰柔为了置我于死地,而自己搞出来的。”孟灵曦回答的不以为然。

“王妃不怀疑然生吗?”萧然生语气沉沉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孟灵曦也就猜不到他为何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只是,经他这么一提醒,孟灵曦才发现一件事,为什么萧白逸只怀疑她,而不怀疑萧然生呢?

毕竟,萧然生也是那根人参的经手人。

“然生,何必问这种问题,我若是怀疑你,还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你说话吗?”尽管心中疑惑,孟灵曦却还是不愿意去怀疑萧然生,得人恩果,千年记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然生多谢王妃的信任了。”俯身对孟灵曦行了一个礼,萧然生的神­色­仍旧沉静得让人猜不透。

“只是,我有一件事情很不解,然生可否为我解惑?”孟灵曦浅笑着问道。

“王妃请讲。”

“我不怀疑你,是因为你曾有恩于我,我相信你的品­性­。那么,为何王爷,也会不怀疑你呢?”萧白逸生­性­多疑,就连自己的兄弟都怀疑,又怎么会信任萧然生呢!

萧然生的神­色­微窘,顿了一下,才道:“是绿儿没有将人参经过我手的事情告诉给王爷。”

“看来这恶奴对你倒是很上心。”孟灵曦终于相信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了,像绿儿那种无恶不作的恶奴,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王妃,就别挖苦然生了。”萧然生的脸­色­微红,更窘了几分。

“那然生今日来找我是为何?是怕我在王爷面前多言吗?”孟灵曦突然觉得萧然生做事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找上门来说这些,是怕她会乱说吗?

“不,王妃,然生行得正,走得端,并不怕王爷知道这件事。”萧然生一脸的正­色­,好似受了什么侮辱一般。

“那为何?”孟灵曦弯­唇­一笑,饶有兴趣的问道。

“然生只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王妃的没。”萧然生说的淡然,洒脱,甚至声音里还带着那么一股子无欲无求的轻灵劲,让你就是想怀疑他,都做不到。

“那要看你都知道些什么?”孟灵曦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萧然生道。

“毒不是绿儿下的。”萧然生的轻轻飘飘的声音在孟灵曦身后响起,那淡然的口气根本不像是在讨论下毒那么严重的事,更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你怎么知道?”孟灵曦眼神闪了一下,依旧望着窗外。

她相信,萧然生不是乱说话的人。而且,像他那样与世无争的­性­子,怎么都让人没有办法将他和满是算计的人想到一起去。

“这个然生暂时不方便说。”萧然生说的理所应当,好似你若是再问下去,就是你不通情理了。

“那你今日来是想告诉我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毒不是你和绿儿下的吗?是怕我报复你们吗?”孟灵曦实在不喜欢这种说了一半,却不愿意接着再说下去的话。

“然生只是想告诉王妃,紫幽草确实是只有孟家才有。”萧然生向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道。

“呵……”孟灵曦冷笑一声,顿时变了脸­色­,“原来又是为了紫幽草。”

为了一棵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紫幽草。

“而且,何冰柔会中毒,根本不是为了正妃的头衔。”

“难道是为了紫幽草?”只是赔上命,也要得到的紫幽草,她却根本没有。

“对,她是为了让王爷逼你拿出紫幽草。”萧然生微皱眉宇,脸­色­沉了一分。

“可是,我根本没有紫幽草。她就算赔上一条命也没有用。”孟灵曦真的觉得这些人很好笑,为了她一个没有紫幽草的人,去拿生命来赌,值得吗?

“可是,孟家确实是有的。”萧然生的口气很是笃定,就像他亲眼见过一般。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你是亲眼见过,还是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的猜想?”孟灵曦的神经忽然间紧绷了起来,看着萧然生的眼神也不再淡然,而是多了一分警惕。

“我没见过,但紫幽草确实是在孟家。”萧然生沉下的脸­色­丝毫不像是在与孟灵曦开玩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孟灵曦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凝视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却陌生的脸。

“然生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然生想帮王妃。”萧然生的眼中再也没有了那份温暖了孟灵曦的温文尔雅,有的均是一分沉着的霸气。

“你想怎么帮我?”如果可以多一个战友,她当然愿意。但,眼前的男人说变就变,却还是不在她心里能承受的范围的。

“纸终究包不住火,待世人均知紫幽草的存在,王妃将再无安宁的日子过。”

“你是在威胁我吗?”孟灵曦嗤笑一声,顿觉一切讽刺至极,她前一刻还想要信任的男人,这一刻在做什么?在威胁她吗?

难道这张脸给她的,永远是这般无情的惊喜吗?

手,不自觉的抬起,抚上那张让自己爱极了,也恨极了的脸。

“为什么你总是能给我这么多惊喜?”冷冷一笑,眼中不再有一点暖意。

萧然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伸手握上孟灵曦的手,喉结滚动了几下,才艰涩的道:“王妃怕是又认错人了,再下是萧府的下人萧然生,并不是王妃的青梅竹马秦之轩。”

孟灵曦一个用力,从萧然生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知道你是萧然生,但,你跟秦之轩有何分别,不都一样是在我信任你们的时候,给我一刀吗?”

孟家破败后,她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却总是因为萧然生成为她雪中送炭,而愿意信任他。

但,结果是什么?

紫幽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东西,要这么多人,拼死来争夺。甚至,她孟家已经家破人亡,他们还不肯放过。

萧然生淡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却在孟灵曦没有看到之时,又掩饰得极好,“王妃,你误会然生了。”

“既然你说是我误会了你,那你告诉我,你今日提起紫幽草是为了什么?” 孟灵曦突然间镇定得可怕,巨大的转变下,让人看了不禁一阵寒凉。

“我需要紫幽草,王妃需要安宁日子,就这么简单。”萧然生的口气中没有一点想要得到的欲.望,让人实在无法把他和那些贪婪的人联系到一起。

“但是,我没有紫幽草,你恐怕打错了如意算盘了。”孟灵曦真觉得和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即便想怒,却也怎么都怒不起来。

他的淡然让人压抑,他总是表现得那么无欲无求,让人不禁觉得他是个神仙般的人。

原来,他也免不了一身贪婪的俗气。

“我相信你没有,你只需帮我找到它。”他说得理所应当,好似这事情很合理似的。

“我凭什么要帮你?”看来,他是来和她谈条件的,那她是不是也不该错过?

“你想报仇,我会帮你,甚至,我可以直接帮你杀了萧白逸。”男人仍旧淡定,就连提起杀人这种事,眼中也没有一点的萧杀之­色­。

“那你就杀了萧白逸,再来与我谈条件。”孟灵曦真觉得和她交换这种条件很好笑,萧白逸是他想杀,便能杀的?

如果,萧白逸那么不堪一击,便不会成为这麒国上下,无人能及的大英雄了。

萧然生说出这样的交还条件,无非就是为了她帮他找紫幽草吧!

“好,我帮你报仇,等你报了仇,我们再谈紫幽草的事情。”既然是件孟灵曦都不知道的东西,想必别人也很难找到。

“那你想怎么帮我?”还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是不知道这馅饼会不会有毒。

“如果想要刺杀萧白逸,那是不可能了,他自己本身武功高强不说,他身边还有大批的暗卫守着他。”萧然生简单的分析道。

孟灵曦听了萧然生的分析,才开始有心情听他接下来的话。

最起码,看他现在的表现,是真的想与她结盟。

“我知道萧白逸有个习惯,就是极其信任他在乎的人,皇甫辰风算一个,魂媚儿算一个,何冰柔算一个,只要你能成为第四个,你便能杀他。”萧然生的眸光变得有些暗淡,他真不知道推孟灵曦走上这条路是对是错。

“这个我知道,但是,萧白逸生­性­多疑,他又怎么会轻易信任我这个仇人的女儿呢!”孟灵曦并不觉得萧然生出的注意很有见地。

“我会帮你,帮你得到他的信任。”萧然生寥寥一句话,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哦?”孟灵曦饶有兴趣的反问,“那我倒是要听听,你打算怎么帮我?”

“王爷两日后进宫赴宴,庆祝贵妃娘娘痊愈。”

“这事我知道。”

“王爷已经把准备礼物的事情交给了我­干­爹,王妃若是能准备一样让王爷心意的礼物,王爷就算不会另眼相看,也会多给王妃机会与他接触的。”

“贵妃娘娘?”孟灵曦心下一惊,又想起了那日的美­妇­,心不自觉的便纠结了起来。

“对,皇上对她宠爱有嘉,王妃若是能博得她的喜爱,有她维护王妃,王爷以后也不敢再随心所欲的动王妃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一提起那位贵妃,她的心思便开始往下沉,沉得不见底。

“王妃没事吧?”萧然生有些不解的望着孟灵曦,总是觉得他提起那位贵妃后,孟灵曦的情绪便有些失常了。

见萧然生生疑,孟灵曦立刻便恢复了脸­色­,“没事,我想一想要送什么礼物给贵妃娘娘。”

“那然生告退了”即便是谈着交易,萧然生仍旧能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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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入宫的马车上。

“师兄,你为什么要带这个女人来?”幕秋水扁扁嘴,满心的不乐意。

“水儿,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他本不想带着幕秋水的,但是幕秋水听到他要入宫赴宴,而且大臣门都会带家属的时候,便非要跟来。

他不带,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便带了她来。

想她嫁入府中这些日子,确实也是闷坏了,来便来吧!

而至于孟灵曦,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对入宫的事情积极了,她不是一向不喜欢跟皇上打交道吗?

不过,不管是何原因都不重要,既然她煞费心思准备礼物,想要跟来,那他便成全她,看看她想要做什么吧!

他不信,她会没有任何目的的做任何一件事。

“师兄……”幕秋水埋怨一声,还是闭了嘴。

师兄虽然从来没有真的伤过她,但,她仍是怕他,好像于她而言,他自身就带着一股子威慑力。

“就她准备的那破礼品,贵妃娘娘会喜欢就怪了。”幕秋水将在萧白逸身上所受的气,都撒在了孟灵曦身上。

“幕侧妃,这喜欢不喜欢,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孟灵曦冷嘲一声,便把视线别向了窗外,不屑于再与这个没有脑的女人争执。

“你……”幕秋水委屈的看了一眼萧白逸,见他不帮自己,顿时气得银牙紧咬,“你倒时候得罪了贵妃娘娘,可别怪我们不救你。”

“为什么绣那样一幅画面?”这次说话的是萧白逸,他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会绣一幅夕阳给贵妃娘娘。

要知道,在皇家那种诸多避讳的地方,这样一幅画是很容易让人大做文章的。

他甚至有些认为,她这么做是为了陷他于不义。

只是,他并不在乎,他认为皇上会为了一幅画削了他的权。

“我觉得她会喜欢。”其实,是她娘喜欢,她娘总是喜欢坐在摇椅下,望着夕阳发呆。

她娘曾说过,一天之中,只有夕阳出现的时候,这里才会像家乡的天空。

她曾问过她娘,“娘的家乡在哪?”

她娘答,“一个有着火红天空的地方。”

她虽然从未见过火红的天空,但,她却信她娘的话,相信有一个地方的天空是火红­色­的。

“那画中为什么会有一把空着的摇椅?”他知道这副图她不眠不休的绣了两天两夜,是倾尽了心血进去,如果只是为了仇恨,那便太可惜了。

“因为人走了。”因为她娘走了。

“什么人?”他的神­色­猛的一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善妒,她一提起“人”,他便只会联想到男人。

特别是那夜的事后,他便更是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魅力,足以让很多男人倾倒。

像皇甫辰风那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男人,也可以为了她做那么多……

他并没有去找皇甫辰风,除去他还在意这份兄弟情以外,他也不想让自己再执迷不悔的在意下去了。

孟灵曦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绣品,神­色­黯淡了一分,却没有答萧白逸的话。

话说到这里刚刚好够引人遐想,那她为什么还要往下说?

萧白逸看着孟灵曦默然的侧脸,拼命的告诉自己,不在乎,不在乎,心里却仍是郁结得烦乱不堪。

“喂,我师兄在问你话呢,你居然不答,你还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妇­德吗?”幕秋水本就见不惯两人的对话里没有了她,现在孟灵曦又对她爱如珍宝的师兄爱理不理,她不气就怪了。

孟灵曦只是淡淡的看了幕秋水一眼,便转首对萧白逸道:“我听说,何姑娘的毒已经解了?”

“……”萧白逸刚要开口,却又被幕秋水抢了先。

“好了怎么样?你难道要再毒她一次?”虽然她也巴不得何冰柔去死,但,却仍是抓住这个话题来打击孟灵曦。

“水儿,你越来越放肆了。”萧白逸的脸­色­立刻结上了一层薄冰。

他现在最讨厌听到的事情便是何冰柔中毒这件事了,因为何冰柔的毒没有解,只是幸运的暂时控制住了,随时都可能再面临死亡。

而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去逼问孟灵曦紫幽草的下落了……

就在车内气氛陷入森冷之时,马车终于停在了皇宫门口。

幕秋水虽然­性­子野了点,却也不是个不懂规矩的女人,进了宫,自然就不再与孟灵曦打嘴仗了。

于是,三个人还算是顺利的走进了御花园里宴会的场地。

刚一从入口进去,孟灵曦便看到一群官员们在围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寒暄。

而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但,为何男子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就在她有些怔愣之时,男子的身后有一个官员叫了他一声,“侯爷”,男人便闻声转过了身来。

“啪……”孟灵曦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绣品直直的落在了地上,瞠圆了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会是他?

但,他又是谁?是萧然生?还是秦之轩?

心口渐渐开始被堵住,其实,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眼前的男人是谁……

二嫁冰山王爷(163)

萧白逸进了御花园后,一直走在孟灵曦的前面,便也就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直到,那一声绣品落地的声音,才引得他转过视线。

“怎么了?”萧白逸拧眉,顺着孟灵曦呆愣的视线望去,也是一惊。

那男人跟萧然生长着同样一张脸,但他肯定,那男人不是萧然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他凭借着他多年来看人的经验。

既然不是萧然生,那这个人便一定是秦之轩了。

孟灵曦缓了一下神,弯腰捡起画卷,“没事。”

“女人,你若是不想留下,本王让马车送你回府。”萧白逸眉宇皱得更紧了几分,眼中隐隐的透着担忧。

“多谢王爷劳心,臣妾无事。”孟灵曦回望萧白逸担忧的眸子,眼神微闪一下,并未深想。

“无事就入席吧!”萧白逸眸光深沉的凝视了孟灵曦一眼,没有再多言。

“好”孟灵曦点点头,显得很是柔顺。

这里是皇宫,她并不想与他有太多的摩擦,招惹来别人的非议。

“哼……”幕秋水冷哼一声,“勾 引人的法子到是很多。”

在幕秋水看来,孟灵曦将绣品掉在地上,就是故意的,是为了吸引她师兄的注意力。

“水儿,不得无礼。”萧白逸寒着声音,教训一句。

就算不为了孟灵曦,这在宫里,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他的王妃和侧妃­唇­枪舌战的也不好看。

“哦”幕秋水嘴上应下,心里却是越发的妒恨孟灵曦了。

她不傻,她也发现了师兄对孟灵曦的见见不同。

她虽然一直嫉妒何冰柔,却从未敢真的去伤害何冰柔。

那是因为幕秋水了解萧白逸对何冰柔的感情,所以她便不敢去触碰萧白逸的底线。

本来以为这次孟灵曦触犯了这个底线,萧白逸会把她处死,这样她也许会登上正妃的位置,却不想,萧白逸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这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她以前觉得何冰柔是个劲敌,还想着与孟灵曦结盟,除掉了何冰柔,再去争正妃的位置。

毕竟,孟灵曦和萧白逸有深仇大恨,他们很难走到一起。

只是,世事难料这句话说得还真对,孟灵曦居然因为这次大劫而直接成了一个劲敌。

尽管,萧白逸没有像疼何冰柔一样的疼孟灵曦,但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对她的不同。

特别是刚刚那一刻,孟灵曦只是失神的弄到了绣品,他便担忧起来。

孟灵曦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幕秋水,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恨死她了。

萧白逸是不是有意害她啊?将她送上风口浪尖,他自己便不需要出手,他的女人们便可以置她于死地了,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啊!

容不得孟灵曦多想,徐公公的一声公鸭嗓想起,刚刚还热络的一群大臣便都站回了自己的桌子前,准备迎接皇上的到来。

因为萧白逸的身份尊贵,便居于左侧的首位,而正对着的右侧首位,便是孟灵曦最不想看到的人。

孟灵曦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别向了皇上驾到的方向。

只是,面上再若无其事,心里仍是有层障碍在的。毕竟,他是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甚至想要怀疑,他是不是串通了皇上,来谋夺她孟家的家产,要不然,他凭什么从一个孤儿一跃成为侯爷。

渐渐的收紧拳头,指甲已经埋入了­肉­中,她却仍旧感觉不到一点的痛。

此时,她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刺骨的寒意。

突然,手背一暖,一只大手覆在了她发凉的拳头上,然后,将手指伸入她的掌心, 一根一根掰开孟灵曦的手指。

直到五指都已经伸直,萧白逸才将她的柔荑攥在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居然对他不是那么厌恶了。至少,她丝毫不厌恶这双拉着她的手。

手很温暖,在她的心没有彻底寒掉时,输送了温暖给她。

她知道拉着她手的人是她的仇人萧白逸,她却仍是不想甩开,也许是为了气秦之轩,也许是为了拉近她与萧白逸的距离,也许还是为了心底的那一丝希翼吧!

人,就是这般,总是在自己需要支柱的时候,为自己找一些冠名堂皇的理由,放下一些坚持。

虽然没有看过去,孟灵曦却总是觉得对面有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她的脸上,烧得她的脸发红发胀。

片刻,皇上和皇贵妃便走了进来,而群臣们,跪倒了一地。

即便是跪拜行礼,萧白逸也一直没有放开过孟灵曦的手,就那样一直攥着,舍不得放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柔顺……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会毫不留情的甩开他呢!却不想,她就这样静静的任她拉着。

他忽然间,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吾皇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片呼喝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皇后的出现,穿着一身秀着凤凰的明黄 ­色­宫装的美­妇­更显示了她的地位。

在这个朝代,明黄|­色­一直都是皇上,皇后,太后的专属,但,今日这个被称作贵妃的女人,居然穿着这身衣服,接受群臣的跪拜,可见皇上到底有多么的宠爱她。

“平身吧!”欧阳芮麒摆了摆手,便拉着贵­妇­步上了石阶,坐在了长长的桌案后。

所有人都落座后,便开始了献礼的环节,而最先献礼的人便是也坐在台上的皇家家眷们。

虽然,她们现在恨眼前的女人恨得牙痒痒,但面子上总要维持过去的。

而自从皇贵妃出现后,孟灵曦便将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根本无暇再去看秦之轩一眼。

渐渐的,台上的贵妃都已经献完了礼,只有一个女孩坐在角落里,表情有些­阴­森的一动不动。

欧阳芮麒向女孩的方向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言,便继续等着大臣们献礼。

首先献礼的自然是萧白逸了,而萧白逸的礼物便是孟灵曦的那幅绣品。

其实,他大可以从新准备一份礼物,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了什么,还是选择了用这幅,他看着都觉得一定出问题的绣品。

不过,他倒是不怕皇上会责难他,毕竟他重兵在握,皇上就算是想要铲除他,现在也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皇上,这是臣的王妃亲手为皇贵妃绣的一幅夕阳图。”萧白逸坦然的将绣品举起,等着皇上发话。

而皇上还没有说什么,底下的大臣们倒是倒抽一口凉气,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送一幅绣品,已经够小气的了不说,居然还在皇贵妃大病初愈的日子里送幅夕阳图,这寓意视乎差了点。

“呈上来”欧阳芮麒仍旧一脸的威严,并没有因为“夕阳”两个字,而有什么喜怒。

“是,老奴这就去。”徐公公立刻将修绣品呈了上去。

欧阳芮麒接到绣品后,立刻展开,与皇贵妃欣赏了起来。

“皇上,臣妾喜欢这副绣品。”美­妇­微微红了下眼眶,却是仍旧勉强的保持着一丝微笑。

“好,那你便带回来慢慢欣赏。”他将绣品放在她手中,没有任何的不满。

“恩,谢皇上恩典。”女人柔顺的道了谢,便将绣品交给了一旁的小桃。

“这绣品还真是好啊!”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坐在角落里,没有送礼的女子猛的开口道。

“洛夕”欧阳芮麒皱紧眉宇,深沉的语气像似在示意她闭嘴。

“父皇不觉得萧王妃送了这样一幅图,很有特­色­吗?”欧阳洛夕像听不懂父亲的警告一般,径自问道。

“洛夕,坐下,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而且萧王妃一番心意,又只会没有特­色­。”欧阳芮麒的声音更沉了几分,脸­色­也更是难看了起来。

“夕阳,夕阳,寓意着即将结束,那是不是说皇贵妃即便治好了病,也活不了多久?”欧阳洛夕不理欧阳芮麒的警告,说起皇贵妃的时候,是咬牙切齿,满心恨意。

“来人,请公主回去休息。”欧阳芮麒一看局势难以控制,便直接吩咐人将孟灵曦送回去。

两个太监请欧阳洛夕回去的时候,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也不没有闹,只因为她知道,万事得有个度。

她恨皇贵妃,据说当年她母妃生她难产而死之时,她的父皇却守在这个女人身边,她怎能不恨?

后来,欧阳芮麒因为对她和难产而死的皇妃的内疚,便对欧阳洛夕一直宠爱有嘉, 让她成为了最受宠的公主。

欧阳洛夕被带下去,局面便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而第二个送礼的达成便是秦之轩。

秦之轩送的东西是一对夜明珠,虽然贵重,却是没有什么特­色­的。

“起来吧,之轩,姑姑很喜欢。”皇贵妃将夜明珠收下,脸上一直保持着祥和的笑意。

姑姑?秦之轩何时起有了个姑姑,他不是孤儿吗?

孟灵曦顿觉好笑,她真是想象不到,秦之轩再次回归她视线的时候,是这般华丽的变身。

秦之轩从地上站起身来,没有直接走回座位上,而是望想了孟灵曦的方向。

四目相对,孟灵曦眼中满满的都是陌生,看着秦之轩,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也许,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二嫁冰山王爷(164)

就在孟灵曦晃神之际,手上传来的一阵刺痛拉回了她的神志。

拧眉,转头望了罪魁祸首一眼,孟灵曦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手一直拉在一起。

使劲的抽了抽,不但没能如愿的重获自由,却被男人的大手握得更紧了几分。

“女人,本王才是你的相公。”他俯头,在她耳边用着暧昧的姿势,却说着夹杂着怒火的话。

相公?孟灵曦不禁觉得好笑,这样的词也适合形容他们吗?

虽然心中很是反感他对自己的称呼,但,孟灵曦表面上却仍是没有多言。

收回视线,静静的看着桌面,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孟灵曦一饮而下。

不是想喝酒解愁,只是想找些事情来做,要不然她总觉得空下来的一只手,无处可放,不得安生。

谁知,一口饮入,却有一股入口甘甜的感觉,于是便又端起了第二杯。

“女人,不能喝就不要喝。”他按下她的手,凝视着她已经有些绯红的脸,认为她在借酒消愁。

谁知,女人却说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这酒好甜,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是用什么做的?若是拿到珍品楼,一定会让珍品楼生意兴隆的。”

萧白逸怔愣一下,便夺过孟灵曦手里的酒杯,一饮而下。

“果真很甜。”萧白逸刚毅的­唇­线浅浅的勾出了一个弧度,笑得虽然不明显,却也是真情流露。

一旁的幕秋水一见两人暧 昧不堪,心里顿觉不爽,再加上出于对两人口中甜酒的好奇,也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结果,辛辣的酒­精­入喉,立刻顺着喉咙而下,辣出了一道火线来。

“好辣,好辣……”幕秋水连忙掩­唇­,一脸愤怒的望向萧白逸和孟灵曦。

萧白逸面­色­一窘,不解道:“水儿,你怎么了?”

“你们骗我,这酒明明很辣。”幕秋水又狠狠的瞪了孟灵曦一眼,好似她才罪魁祸首一般。

就这孟灵曦陷入不解之时,高台上的皇帝突然开口。

“曦儿,怎么样,酒是不是很甘甜?”欧阳芮麒笑望着孟灵曦,语气温和的问道。

“是,可是……”她刚要说为什么幕秋水会说酒辣,就被萧白逸给打断了话茬。

“这酒是之轩从异国带回来的,非常珍贵,朕便留了一壶给你。”欧阳芮麒看了一眼已经落座的秦之轩,一脸的赞赏。

孟灵曦一听,立刻抿起眉,嫌恶的瞥了一眼桌上酒壶,脑中却回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往事。

“之轩,你说酒要是甜的,该多好。”孟灵曦望着桌上酒壶,有些郁闷的呢喃道。

“曦儿的想法不错,让之轩来替你实现,好不好?”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擦,一脸的深情。

那个时候,她曾以为他会是她一辈子的天堂,却不想,最后尽是他亲手将她打入地狱。

而如今,在这种情况下,喝下这杯酒,她除了觉得可笑,心酸,已经没有了任何实现梦想的喜悦。

“皇上,灵曦有些喝不惯这种口味的酒,可否换一种?”孟灵曦拧眉奏请道。

“曦儿不喜欢这酒?”欧阳瑞麒略微有些失望问道。

孟灵曦一皱眉,心中顿时厌恶不已。

欧阳瑞麒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是想撮合她和秦之轩吗?目的是什么?

低头看了看她和萧白逸仍旧拉在一起的手,顿时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欧阳瑞麒是见不得她与萧白逸好吧?

“是,觉得太甜,并不像酒,便也就失去了喝的意义。”孟灵曦随手拿过萧白逸面前的酒壶,为自己到了一杯,一饮而下。

辛辣入喉,烫伤心肺,却也让人清醒了几分。

“既然曦儿不喜,那便算了。”欧阳瑞麒仍旧一副笑模样。

“曦儿,本宫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皇贵妃突然Сhā言,温和的笑容,和蔼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是啊!灵曦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能再次一赌皇贵妃的风采。”孟灵曦捡着客气的话回道。

“你们认识?”欧阳瑞麒微微有些不解的问道。

“是,前几日,曦儿入宫来找她相公,遇到了正在散步的臣妾。”皇贵妃颔首而笑,一脸的甜蜜。

而小鸟依人的样子,不难让人看出,她对眼前男人的依赖。

孟灵曦的心猛的一痛,她讨厌看着这个跟自己母亲极像的­妇­人对男人现 媚。

“看来灵曦真是与凤儿有缘啊!那正好,朕的­干­女儿还少个­干­娘,不如凤儿来做她的­干­娘,可好?”欧阳芮麒拉住凤贵妃的手,昔日的霸道在这个女人面前全都化成了绕指柔。

“皇上,凤儿真的可以吗?”凤贵妃如孩子般雀跃的反问道。

“只要凤儿喜欢,自然是可以。”欧阳芮麒松开凤贵妃的手,直接伸臂,将她揽入怀中,丝毫不顾及台下还有多少人在看着。

孟灵曦被萧白逸拉着的手,猛的曲起,捏住萧白逸的手,渐渐的用力,最后指甲都陷入了他的手背中……

“怎么了?”他忍住手背上钻心的疼痛,眸­色­沉了沉问道。

“……”她不答他,仍旧将视线死死的锁在台上的两个人身上。

萧白逸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她在死死的盯着欧阳芮麒与凤贵妃,那眸中的情绪复杂中又透着那么股子伤痛。

“女人”他回捏她的手,希望手上的疼痛可以让她回神。

果真,她因为手上的疼痛,身子僵了一下,转头望向了他。

“你还好吧?”他总是觉得今夜的她失态的次数太多,也太离谱。

有什么道理,秦之轩就坐在她对面,她不闻不问,却是看向欧阳芮麒和凤贵妃发呆呢?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刚想说,她想先离开了,便听到欧阳芮麒道:“曦儿,还不快来拜见你的母妃。”

孟灵曦的身子微微颤了下,坐在原处,半晌没有反应。

“女人,你若是不想认,我们便不认这个­干­娘。”她安静的痛着,刺痛了他的眼。

他真恨不得此刻将她揽入怀中,不为别的,只想给如浮萍般飘摇的她一点支持。

“曦儿,朕在跟你说话呢!”头顶一声已经含着微怒的声音,让孟灵曦还没来得及思考萧白逸此时为何要对他如此温情时,就已经响彻了整个御花园。

孟灵曦站起身,将自己的手从萧白逸的手中抽出,转头看他一眼,眸子闪了闪,才下定决心的走了出去,“父皇,您都认了灵曦做­干­女儿,那么皇贵妃自然就是灵曦的­干­娘了,不需要再认。”

“曦儿说得也是。”凤贵妃点了点头,在表示赞同后,又转而道:“那这样说来,这后宫中的娘娘,不是都成了曦儿的­干­娘了?”

话落,一抹毫不掩饰的失落闪现在凤贵妃脸上……

“凤儿放心,既然朕今日让曦儿认你做­干­娘,你便是曦儿唯一的­干­娘。”欧阳芮麒紧了紧抱着凤贵妃的手臂,眼中的怜惜更胜。

“皇上,这恐怕,恐怕……”凤贵妃欲言又止了半晌,却还是在扫了一圈在场的贵妃后,没有把下边的话说下去。

“没有什么恐怕不恐怕的,只要凤儿喜欢,朕可以为你倾尽天下……”他轻轻在她额头落在一个吻,“倾尽天下”这样一个天子不应该说的字眼,却被他说得如此简单。

不知道是诺言本就是戏言,还是他真的可以为了这个他守了二十年的女人倾尽天下……

底下一群大臣已经一片的抽泣声,惶恐不已。

这个皇贵妃才痊愈几日,便能掀起如此的惊涛骇浪,他们这帮拉帮结派,不停的培植势力的权臣们,听到“倾尽天下”这样的字眼,又怎会不觉得刺耳呢!

“皇上,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啊!”突然,从前排奔出了一个老臣,跪在张灯结彩的大殿上,不协调的惶恐着。

“放肆,张成恩,你居然敢公然侮辱朕的贵妃娘娘,朕看你是不要命了。”欧阳芮麒松开怀里的凤贵妃,一拍桌案,震得桌案上的酒杯倒在桌子上,洒了一桌子的酒。

“老臣忠言觐见,虽死犹荣。但求皇上能为了我麒国江山永保万年,不要受到妖女蛊惑。”老臣话落,便“嘭嘭嘭”的几个响头落在地上。

就站在老臣一旁的孟灵曦,看着眼前这突变的情景,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再望向那凤座上的凤贵妃,她仍旧委屈惶恐的看着台下的一切,紧张得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够了,来人,把这个扰乱宴会的老不休给朕拉下去。”龙椅上的欧阳芮麒一怒在怒,今日的他,根本没有了往日的深沉和内敛,冲动地萧杀之­色­,就像一个暴君一般。

“皇上,张大人无非是担心皇上,希望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一个大臣见张大人要被拉下去,马上也跪了下来。

有一个出来,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就算不为了救张大人,为了自己日后在朝中的势力,他们也不能让皇贵妃和她的侄子秦之轩只手遮天。

“你们都反了,是不是?”欧阳芮麒的脸上仍旧没有一点的惧怕之意,冷冷的看着台下的所有人。

“皇上,既然他们容不下臣妾,你便废掉臣妾吧!”凤贵妃滑下凤椅,跪在欧阳芮麒面前,素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欧阳芮麒转脸望向凤贵妃,冰冷暴怒的眸子中有一丝失望划过,他俯下身,去扶她起身时,俯在她耳边沉声道:“女人,你想要的,朕都给你了,你还要朕怎么样?”

“呵……”冷笑一声,她毫不留情的回道:“我想要你死。”

他苦笑一声,将她扶起,继续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但,朕现在还不想死,朕盼了十九年,才能让你再回到朕身边,朕无乱如何都不会再放手,即便是‘倾尽天下’。”

她昨日对他说:“欧阳芮麒,你不是说你很爱我吗?那为了表现你的爱,我要你在群臣面前说,你愿意为我倾尽天下。”

他未曾犹豫了一下,便答道:“好,明日宴会,朕便说。”

他不是被她迷晕了头脑,他不是不知道,那样的话,说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他只是想证明,他很爱她,即便会因此江山不保,他也不在乎……

而这也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结,如果当年,他不是为了江山伤了她,辜负了她的情,她又怎会与孟庆良离开,又怎会为了不让他发现,十九年来,都贴着一张假面皮做人。

到了最后,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模样,只能见面不相识。

他知道,她并不想让孟灵曦知道她的身份,因为她以这个贵妃的身份为耻……

孟灵曦,她与孟庆良的女儿,也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代霸主的心头忌讳。

他很想爱屋及乌,可是他要如何去接受这顶绿帽子?

一见到孟灵曦,他便会想起,他一生挚爱的女人,曾经的背叛……

盛怒下,他将她扔入王府,却认了她做­干­女儿,希望黄马甲加身,可以保她一条命。

近来,他甚至想要放她自由,让她与昔日爱人远走天涯,这样,也许可以缓和一下他与秦凤儿(叶青颜)之间紧张的情形。

却不想,终是覆水难收,情已乱……

他是过来人,他看得懂萧白逸眼中流露而出的爱意,但,­性­子使然,恐怕也会如他当年一般,错过……

秦凤儿柔顺的趴在欧阳芮麒肩头,嘴里吐出的却是狠话连连,“那我便要你的江山给庆良陪葬。”

“为何你就是不愿意信朕一次”他痛苦的低喃一声,彻底的放弃了解释。

不管他再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那他又何必磨破了嘴皮子,硬要说一些她永远不可能去信的话。

也许,这样也好,至少她会了报复他,而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皇上……”下边大臣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让他们再沉浸在两个人的爱恨情仇中。

欧阳芮麒冷凝着下边视乎他一个不答应,便要的逼宫的架势,淡定的久久不语。

“你还真是淡定,你的大臣们都要逼宫了,你却还能站在这里冷眼旁观。”她靠在他怀中,模样像只慵懒的小猫,说出的话却是冷冷的嘲讽。

“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站出来解决掉这一切了。”他俯首看她,抬手摸上她的鬓发,眼神越发的温柔。

秦凤儿的视线在台下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仍旧坐在那里的萧白逸身上,心中顿时大感不妙。

果真,一切都被欧阳芮麒算计准了。

一直站在宴会中央的孟灵曦终于回过神来,表情纠结的看了台上的男女一眼,便疾步步回了萧白逸的桌前。

“萧白逸,你能扭转局面,是吗?”孟灵曦用求救的眼神望着萧白逸,期望他会伸出援手。

她知道,像萧白逸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这个时候若是肯说一句话,定是能让这些大臣有些收敛的。

“为什么要本王出面?”他拧眉望着她,黑眸已经深不见底。

“我知道只有你能扭转局面。”她第一次由衷的觉得他是个有能力的男人。

“即使本王不出面,皇上也不会有事。”他很肯定的回她。

既然,皇上敢说出那句话,就一定已经想好了后果。

如果有人说,当今圣上是昏君,那这世上便也没有什么明君了。

“我知道”她怎么会傻到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

“但是,我不希望她被为难。”她的心下一酸,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你这个她,指的是皇贵妃吗?”他一向知道她对欧阳芮麒的厌恶,她没有道理这个时候不看热闹,而站出来帮忙的。

而她今夜,一直神­色­不宁,看着台上的方向发呆。

这样明显的种种迹象,他便不难看出她的心是向着谁了。

“是”她重重的点头,少有的与他坦诚相待,没有任何怒火或是歧视。

“为什么?”他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更不是个愿意问“为什么”的人,但,今日,他却很想知道她与凤贵妃之间的纠葛。

难道,只因为凤贵妃是秦之轩的姑姑吗?

“她的眼睛长得很像我娘,就连说话声音也都是一样。”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出这句话,她低下了头,才让一滴滴决堤的泪水划过自己的脸颊。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道:“女人,把眼泪收回去,这样不像你的­性­子。”

红­唇­颤抖了几下,她抬手用袖子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再迎上他的视线时,又是一副倔强不屈的样子。

萧白逸满意的看了女人一眼,逐站起身来,拉着孟灵曦,便要离开。

“师兄,你不能去。”幕秋水伸手拉住萧白逸的袍袖,一脸的焦急。

这一次,不是为了妒忌,只是不想师兄这个时候走出去,和那么多的大臣们作对。

“水儿,松开。”萧白逸硬是掰开幕秋水的手,拉着孟灵曦走到那些跪拜了一地的大臣们面前,撩袍跪下,朗声道:“儿臣萧白逸见过母妃。”

孟灵曦一愣,被萧白逸拉了一下袍子,才反应过来,跟着跪了下来,“儿臣孟灵曦见过母妃。”

跪了一地的大臣,顿时静了声,傻了眼……

世人均知,萧白逸极其不待见自己的这个王妃,而且从不拉帮结派,怎么现今会摆明了站在皇贵妃一边?

“起来吧!”不等秦凤儿回话,欧阳芮麒便已经翘起嘴角,开了口。

秦凤儿的眸子缩了缩,愤恨的瞪视欧阳芮麒一眼,才继续保持着垂眉敛目的支持,继续在心里苦思着。

萧白逸站起身来,对着身后仍旧跪着的大臣道:“诸位大人,本王决定改日在府中设宴庆祝本王的王妃认皇贵妃为­干­娘,希望各位大人捧场。”

“都起来吧!今儿朕累了,就先和皇贵妃回去休息了。你们若是无事,就留下来喝喝酒,看看表演。”欧阳芮麒沉声交代一句,便拉着秦凤儿走出了御花园。

而两人,仍旧如来时一般,表现得很是恩爱……

“女人,我们也该退场了。”萧白逸看也不看一眼仍旧跪在地上,忘记起身的大人们,便准备离场。

这时,最先跪倒的张大人突然冲了上来,抬手便想给萧白逸一巴掌,却被萧白逸直接捏住了手腕,一下子甩出了老远,跌倒在地。

“你个佞臣,认妖做母,为虎作伥……”张大人都已经跌得龇牙咧嘴了,却还是不忘骂萧白逸。

“本王是不是佞臣,不是张大人能评价的。”萧白逸不屑的冷嘲一声,便拉着孟灵曦直接离开,也不说等等身后的幕秋水。

“师兄”幕秋水气鼓鼓的追了上来,瞪了孟灵曦一眼后,埋怨道:“师兄,你为了这个女人和全朝廷的大臣作对,值得吗?”

“水儿,你又多事了。”萧白逸冷凝着幕秋水的目光明显的无奈。

他该拿幕秋水怎么办?总不能住在他的王府一辈子吧?

“怎么能是水儿多事,明明就是这个女人想要害你。”幕秋水指着孟灵曦,一副证据确凿的样子,“就凭她的一句,‘她的眼睛长得很像我娘’,你就要站出去,让人家骂你是佞臣,你说,她还不是为了害你吗?”

“水儿,你越来越放肆了,是不是真要闹到本王送你回天灵宫,你才甘心?”萧白逸发凉的语气中全是警告的意味。

他决定不再放纵幕秋水了,越是放纵她,她便越是离不开她,这样只能害了她。

“师兄”幕秋水委屈的低喃一声,还是没敢做声。

但嘴上不做声,心里不代表不反抗……

而在吵吵闹闹的三人身后,有一个男人正站直暗夜的­阴­影处遥望着孟灵曦的背影,“曦儿,等我,我很快便可以带你浪迹天涯,带你去看看我家乡那片红­色­的天空了。”

三人上了马车后,一路无语,一直到下了马车,萧白逸才转头对幕秋水吩咐道:“水儿先回房吧!本王还有些事要和王妃商量。”

幕秋水就算有万般的不情愿,但是一听萧白逸的口气和警告的眼神,自然也就妥协的离开了。

“你要与我说什么?”尽管今夜他为她做的,抹煞不了她对他的恨,但是至少让她不想在今夜与她起摩擦。

“去书房吧!”萧白逸不给孟灵曦拒绝的机会,直接先她一步,走向书房。

孟灵曦见状,只得跟上。

两人静默的走到书房中,萧白逸坐在桌案后,才问道:“皇贵妃真的不是你娘?”

“她怎么会是我娘?她跟我娘长得根本不一样。”她就算是觉得她像她娘,到现在,她也不会奢望一个靠在皇上怀里的女人是她娘了。

“可是,你说她的声音和你娘的一样,眼睛也很像。”萧白逸不忘了提醒孟灵曦,她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那又怎么样?萧然生和秦之轩也很像,他们不一样,不是一个人。”孟灵曦为了反驳萧白逸的怀疑,一张口,便说出了不该说的人。

“所以,今天那个侯爷,皇贵妃的侄子,便是秦之轩了,是吗?”他从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的逼近孟灵曦。

而他每逼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直到无路可逃的靠在身后的书架上。

“难不成还会是萧然生?”她不答反问。

萧白逸的寒眸缩了缩,往后闪了一下,和孟灵曦拉开一点的距离,“孟灵曦,你不觉得一切都太过的巧合了吗?”

“什么巧合,我不懂你说什么?”孟灵曦将视线别向他处,她讨厌看萧白逸那笃定的事情。

“其一,皇贵妃在你娘失踪后大病痊愈。其二,皇贵妃一直都是无亲无故的,为何会突然冒出秦之轩这么个侄子来?其三,如果皇贵妃的身上要不是有很浓的你娘的影子,你会放下尊严的求本王?”

“你住口,她不是我娘,我娘不会像她那个样子。”她转过头瞪着她,一脸的怒气。

为什么他非要那么残忍,非要把她心里美好的娘亲和那个腻在皇上怀中,被骂成是红颜祸水的女人?

“孟灵曦,你不是一向很勇敢吗?为什么这次你就是不肯面对现实?”萧白逸故意用着嘲讽的语气讥笑着孟灵曦,就是希望她可以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她不是我娘,我娘怎么可能在短短的这么些时日里,就变了模样呢?”她继续找着理由,想要堵住萧白逸的嘴。

“模样是随时都可以变的东西,你觉得那做得了数吗?”萧白逸向前迈了一步,抬起她下垂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下孟灵曦的脸颊,“本王虽然并未见过孟夫人,但是本王觉得,皇贵妃现在那张脸,和你有六成相似。”

“你胡说,你给我住口,她不是我娘,无论如何,她都不是……”她抬起手,捏紧粉拳,狠狠的捶打着萧白逸的胸口来解心口闷气。

如果,皇贵妃真的是她娘,那她情愿永远都找不到她娘,至少这样,她心里还会有个美好的念想……

萧白逸拧紧眉头,看着身前的小女人张牙舞爪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落着泪,心下便也堵了起来。

想哄她,他却发现哄人这样的事情,他真的不在行……

听着她的嗓子渐渐嘶哑,情急之下,他便一个俯身吻住了孟灵曦的红­唇­……

二嫁冰山王爷(165)

拼命挣扎的孟灵曦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吻得顿时浑身一僵,刚落在他胸膛的手,也僵直着抵在他胸口处,不会动弹了。

萧白逸有些笨拙的近乎啃咬的撕扯着孟灵曦微微发颤的红­唇­,支在书架上的手,慢慢圈上孟灵曦的背,将她揽入怀中。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唇­与­唇­之间的碰撞与缠 绵,伸出灵巧的舌撬开她微掩的牙关,长驱直入,勾上她的丁香,缠 绵不休……

而她的丁香,只是被动的与之共舞……

激 吻中,­唇­舌交缠发出的“啧啧”声让孟灵曦的大脑猛然清醒,抵在他胸口处的手刚要用力推开他,却又猛的想起,这样的亲密接触也许会是个机会……

闭上一直瞠圆的双眸,遮住眼中那一丝的厌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生涩的回应着他的激狂……

男人高大的身体僵了一下后,随后便是理智彻底的决堤,如排山倒海般的抵死缠 绵……

萧白逸收紧长臂,让揽着他脖子,翘起脚的孟灵曦直接紧贴着他,挂在他的身上,让我们的身体贴合的没有一点缝隙。

孟灵曦强迫自己摒弃心中所有的杂念,去承受萧白逸的激狂,让自己的­精­力全部都集中在这个吻里。

她想,只有自己是真的沉醉了,戏才会真,他才会真的信她。

只是,她却忘记了,如果心真的沉醉了,再想退出,便难自己了。

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缓缓移过面颊,耳­唇­,纤颈,再到纤腰……

每一个他手指划过的敏感点,都让她如风中百合般发颤,渐渐的,她绷直的身子软在了他的怀里,要靠着他揽着她的胳膊才能不飘零而落。

“曦”他在她耳边呢喃,­唇­在一开一合间,摩擦着她的耳垂,比亲吻无意,却比亲吻更显得暧昧。

“恩……”她呢喃的轻应一声,神志已经混沌。

隐约间,她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仇人,但,瘫软的身子却还是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有几分投入,有几分演戏,已经没有了清晰的界限。

“曦……”他仍旧唤她,拉着长长的音,含着情 欲的沙哑声里有着淡淡的无奈。

他在极力隐忍,极力的克制,他仍记得那一日在马车里,孟灵曦在他的亲吻下呕吐,他怕她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又上一次那一出,彻底的击垮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信心。

但,眼前这个两腮醉红,像猫咪一样的靠在他怀里的女人却有着致命的诱惑,纵使他仍存着一丝理智,想要放开她,手却仍旧环着她,舍不得放开。

“逸”混沌中,她学着他的口气唤他,却不知是演戏,还是情之所至。

“轰”的一声,一声模糊的轻唤在萧白逸的脑中炸开,他的呼吸开始越发的急促起来,吻开始她的耳­唇­而下,在她的脖颈处啃咬,留下一串暧 昧的吻痕。

男人瞄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昔日冰冷的幽深眼眸中居然有暖暖的笑意,渐渐荡漾开来。

手下一提,抱起靠在他怀中软弱无骨的女人,便脚步急切的向侧室的矮塌走去。

身体忽然悬空,神志却渐渐回归,尽管未经过男女之事,她却还是不难想象接下来将要放生的事情。

闭紧双眸,心渐渐开始发酸,情 潮渐渐退去,剩下的便只是为达目的的被动接受。

因为萧白逸刚刚归来,让下人点了书房的灯,便打发着下人离开了,所以侧室未点灯。

而视觉的黑暗下,孟灵曦才敢睁开双眸,看向黑暗中模糊了容颜的男人。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男人刚硬的线条在这一刻是那般的柔和,让孟灵曦险些以为抱着自己的男人已经不是那个嗜血的残暴男人。

萧白逸虽然急切,但,将孟灵曦放在床上时的动作却仍是轻柔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磕到碰到孟灵曦一般。

脊背一贴上床上柔软的触感,整个身体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孟灵曦的神志便越发的清晰,直直望着萧白逸的清眸中,剩下的全是纷乱的纠结……

她知道,像萧白逸那种男人,绝不会是个被下半身­操­控的男人,就看他清净的后院,就凭他每夜自己一个人睡在书房,他也绝不会是个风流成­性­,控制不了自己欲望的男人。

因此,她可以肯定,他一刻是真的为她意乱情迷了。

是心里的迷恋,还是身体的切合,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只要他们突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他们的关系便能突飞猛进。

就算他依旧不能完全信任她,至少他会稍稍改观,让她做他的女人,那她便终有一日能置他于死地。

只是,这样的代价,是自己的清白,真的值得吗?

之前,想着这么做的时候,她一直认为,清白于她而言,远没有仇恨来得重要。

但,此刻,事情真的做到了这个份上,她才知道,清白于每个女人而言,都是重过自己的­性­命的。

吻,再次落在,他封住她的­唇­,夺走她的呼吸,不给她忧郁的机会。

只是,她的灵舌僵在口中,已经不再配合他的攻陷。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感觉到了她的­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度。

但,他却仍旧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继续耐心的挑 逗着她敏感的神经,动作温柔得不像他的个­性­。

他知道她此刻的犹豫,他不奢望她可以全心全意的爱他,他只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想要得到她,不是为了身下的欲 望,只是因为害怕失去……

他总是觉得这个女人,像只飞在高空中的风筝一般,你的手只要松一松,那攥在手中的线便会顺着掌心滑出……

所以,危机之下他捏紧手中这根线,怕她会真的飞走,而讽刺的是,那根线居然是仇恨……

因为恨他,所以对他不离不弃。

因为恨他,所以对他百般讨好。

因为恨他,所以情愿牺牲一切,换来他的信任。

可笑的是,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杀他。

而他,却想抓住她的这个弱点将她留在自己的身板。

只是,若有一日,他们之间连恨都没有了,还会剩下什么?

二十多年来,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他,第一次这般犹豫不决,前一秒还想着松开手里的线,下一秒便又死死的抓住,盯着周围想要将她抢去的敌人,眼中闪着发狠的光。

巨大的矛盾,让他再也没有办法保持之前那温柔的缠绵,动作渐渐疯狂起来,如同报复一般的撕咬着她的­唇­。

腥甜的味道渐渐在口中浑散开来,本就嗜血的男人视乎被刺激得越发的疯狂起来,毫无理智般的撕扯着孟灵曦身上衣物。

原本只有着两人粗喘声的室内响起了衣物被撕裂的声音,每一声都直击孟灵曦的心头,滑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来……

只是,即便心里再排斥,身体却还是在萧白逸的抚 摸和亲吻下变得敏感和燥 热了起来,身侧的手,动了几次,想要攀上他的脖颈,与他更贴近一分,却还是被仍旧被有着一丝理智的心控制住了动作。

他的­唇­顺着她的脸侧而下,不放过她的每一处甜美,疯狂的动作在她的柔顺下渐渐的平息下来,力道不轻不重的吮吸着她光滑的肌肤,每一下,他都用了心去品味,将那味道牢牢的记在心里。

她的身子在他的身下轻颤,在他的热情中不可自抑的拱起,她却紧咬着­唇­,不让那在她看来极度难堪的声音呻 吟声外泄。

只是,这样的阻碍,却让那被阻碍的声音直接变成了呜咽声,在黑暗中更显魅 惑。

孟灵曦身上的衣物渐渐化成布片飘落一地,玉体彻底的暴露于空气之中,暴露于萧白逸的眼前。

在黑暗中呆久了,视线也渐渐的变得敏锐了起来。

此刻,萧白逸凭借着银白­色­的月光可以清晰看到孟灵曦雪白玉体上的每一处,包括那微微发颤的玉峰……

喉结急切的滚动了一下,萧白逸倒抽一口凉气,唯一一丝神志被彻底的击溃,他俯头吻上那点朱红,辗转,反吸,用着近乎蹂 躏的力气。

孟灵曦一直微眯,有些迷离,却又保持着点清醒的双眸猛的瞠圆,本就急促的呼吸越发的快了起来,心头却是一阵的窒息……

沉沦吧!如果,她注定逃不开,那又何必推拒?

也许,下一次,她可以在缠绵间,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至于,娘亲,她想她已经不必再找……

“曦”缠绵间,他总是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好似怎么叫都叫不够一般。

她只是拼命的呼吸,不让自己窒息在他的火热中。

激 情中,被她拼命咬紧的下­唇­渐渐的渗出血丝来,流入她的口中,腥甜的味道配合着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热泪,让她在绝提的边缘挣扎……

渐渐的,便只剩下了绝望的承 欢……

绝望的是心,而身体却唱着反调,想索要他给予更多的**……

身体的强烈刺激,心头的渐渐妥协,让孟灵曦的神志开始迷离,既然躲不开,何必非要做着无谓的挣扎?

如果,这是一场仗,那她便该全心全意的投入,只有置身其中,才能博得她想要的回报。

抬起蠢蠢欲动了许久的玉臂缠上他的脖颈,让他埋在自己胸口的头更贴近自己一分。

男人舌尖的动作稍顿一下,便立刻如得到鼓励般的越加疯狂了起来。

环着他脖颈的手渐渐上移,最后落在他的玉簪处,一下子抽出玉簪,让男人如墨般的黑发散落她一身。

黑发在男人一下一下的动作下,轻轻的擦过她的肌肤,引起她的一阵酥麻。

只是,手心玉簪冰冷的触感似乎又拉回了她的一丝神志,紧紧的攥着那能刺上他心口的发簪,她从情 欲的夹缝中想要谋一丝的清醒。

男人视乎意识到了她的专心,用牙齿在她红梅的顶端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让她在吃痛的同时,又犹如被闪电击中,瞬间有一股电流划过她的全身。

“啪……”孟灵曦手里的玉簪在她的轻颤下滑落于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后,支离破碎。

萧白逸的手学着孟灵曦的样子摸上她的发顶,抽出她束发的玉簪,她一头飘逸的长发便全都倾斜的在了枕头上。

从没有一刻像这一刻一般,萧白逸这般的庆幸孟灵曦从来不喜欢繁琐,只喜欢一只发簪束上所有的青丝。

大手伸入她的发中,指缝间夹着她的青丝一直向下顺去,让她的青丝服帖的平铺与床上,与他的墨法纠缠在一起……

那个时候,沉浸在欲 望之中的男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猛然想起那个寓意着男女之间墨发交缠的成语,“结发夫妻”。

顺平她的青丝后,他的手便顺着她的纤腰一路下滑,滑过她的大腿外侧,再在她圆润的膝盖处转个弯,沿着她大腿内侧的完美曲线一路上滑,最后落在她的腿根处打着圈圈,情 欲的催使下,他仍是未敢进犯那神圣之地,即使他的炙 热此时已经胀痛难忍,他却仍旧不忘想要给她一个美好初夜的想法。

“恩……”她终于隐忍不住,难受的呜咽出声,却让她慌乱的抬起他的头,急切的吻了上去。

她的身体好热,好难受,她急需一个出口发泄,她怕再找不到那个出口,她便会被胸口烧起的火焰吞噬。

四片­唇­瓣再次纠缠在一起,女人心口的慌乱渐渐的被平息,却鼓舞了男人犹豫的动作。

萧白逸那在她腿根处摩擦的长指终于如愿的落在了那片润泽之上,在那朵娇羞的花上嬉戏……

由下而上的电流直接冲入了她的脑中,让她如溺水的人一般拼命的呼吸……

本来纠缠在一起的舌也僵在了口中,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能被动的被压在身上的男人吮吸,戏弄……

时间在这滚滚情潮中流逝,在男人的指尖染上她滚烫的**时,男人方才分开她的腿,将自己置身于她的两腿间,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切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又是那么的自然而成,两具饥 渴的身体好像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许久……

就在他急切的解开外衣,即将突破她的最后一道防线时,漆黑的室内却亮起了微弱的烛火……

萧白逸顺手拉过一条锦被,盖在两人身上,在保证了没人能在看到他身下的玉体时,他才望向了门口的烛光处。

只是,当他看清门前那张惨白如纸,泪痕由清的脸时,所有情 欲,愤怒随之而去,剩下的全是深情的木然。

“王爷,你让民女来,就是想让民女看看你是如何与王妃欢 好的吗?”何冰柔颤着声音质问时,视线不曾离开过两具仍旧罗列在一起的身体。

孟灵曦被忽然而来的烛光惊得全身一颤,下意识的将脸贴在萧白逸的胸口处,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脸。

只是,当她听清了门口的质问声后,前一秒还意乱情迷的孟灵曦霍然转醒,被自己这主动贴上来的羞人姿势窘得脸­色­发烫的同时,心里却也暗暗的鄙夷着萧白逸的薄情卦­性­。

清醒后,她仍旧没有移开她的身子,即使此刻清醒的她,心里已经开始厌恶,开始排斥与他的亲密接触,她也要等着看萧白逸要如何的自圆其说。

只是,当萧白逸硌在她腿间的硬物渐渐软去,前一刻的激 情变成了此刻对何冰柔的愧疚时,她的心也开始有痛在纠结。

“柔儿”他唤她一声,想要起身,又想起贴上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女人,便又开始犹豫了。

“王爷,民女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何冰柔竭力镇定的带着苦笑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跑了出去。

室内再次陷入黑暗时,萧白逸才从眼前的状况中清醒过来,他连忙起身,“曦儿,你今晚在这睡下,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

“萧白逸,你这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妓 女吗?”孟灵曦愤怒的质问道。

萧白逸急切起身的动作让她倍感羞辱,这股羞辱感甚至强过了,她在他身下背叛承 欢时的羞辱。

背叛承 欢时,她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她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找一个可以杀死他的机会,而且,她是他名正言顺娶回来的王妃,就算有床 第之欢,也算不得什么无耻之事。

那此刻算什么?他的情 人看到他们行夫妻之礼,于是,这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这一刻就成了捉­奸­在床?

那她算什么?就算他从没有真心的待过她,她也是他的王妃,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她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觉得羞辱的,羞辱到她像个妒­妇­一般,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她不爱他,她不该妒,但,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的欺人太甚。

如果,于他而言,她真的这般不堪,那又何必来招惹她?

“曦儿”男人沉下脸,在床侧坐下,拉好滑落在她肩上的杯子,“本王不准你这样侮辱自己。”

“是我在自己侮辱自己,还是你在侮辱我?”她突的从床上坐起身来,黑暗中,瞪视着萧白逸的眼睛已经开始发酸,湿润……

她就算是千分万分的不愿意承 欢于他的身下,她也不能接受,在他轻薄了她之后,就这么为了别的女人离去,将自己的尊严踩于脚下。

“曦儿,本王去去就回。”他想解释,却不知在这情感纷乱之时,要如何解释。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去,于孟灵曦而言是一种伤害,但,他做了今日之时,便是欠了何冰柔的,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他怎能对哭着离开的何冰柔不闻不问?

而且,他忽然举得,他似乎越来越放不开这个一心恨着自己的女人了。

事已至此,他又怎能不给何冰柔一个交代呢?

他似乎真的不能洒脱的带她远走天涯了……

“萧白逸,你今日若是走了,你给的羞辱,我孟灵曦一定十倍奉还。”她已经不能再正常思考了,她只知道,她若是就这么被丢下,她真的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孟灵曦,够了,这不是你的­性­格。”他霍的站起身,在她的头顶沉着声音低喝一声。

他一直认为她就是那种不哭不闹的­性­格,既然愤怒时,会与他­唇­枪舌战,却也从不会使小­性­子。

那她此刻这般不依不饶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阻止他去找何冰柔?

为什么她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有多么的为难?

他负了柔儿的情,又怎能在她哭着跑出去后,对她不闻不问,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温柔香中?

只是,他却望了考量,孟灵曦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能承 欢于他的身下,而他若是就这般为了别的女人离去,那么她又如何自处?

“那我的­性­格是什么?难道是该像个妓 女一般,在被你弃之如履的时候,还要装出一副高贵大方的样子吗?”她仰头大声的质问着她,完全忘记了要为此时的赤 身 ­祼­ 体羞愧。

“孟灵曦,你非要将自己侮辱得一文不值才开心吗?”他被掩在黑夜里的脸­色­越发的沉黑,心里越发的排斥任何人对这个女人的侮辱,哪怕是她自己,他也不想听到。

他转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发都没有束起,便已经迈开了离去的步子。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想等着向何冰柔交代了一切后,再回来哄她,让她明白自己的无奈。

甚至,他愿意告诉她,他与何冰柔之间的那份纠缠,也许,到时候她会体谅他放不下何冰柔的心。

“萧白逸,你真的是个无心的男人。”她对着他的背影哽咽着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时,几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到最后居然连隐忍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白逸的全身僵了一下,心猛烈的抽痛,脚下的步子却不曾停下。

他想,只要快一点看到何冰柔平安,他便能快一点回来看她。

“啊……”她对着夜暮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响彻在整间空荡的书房,压抑许久的痛在这一刻决堤。

原来她即使放下尊严,用承 欢于他身下这样卑贱的招数也是留不住他脚步的,原来她不过是自取其辱……

孟灵曦啊,孟灵曦,你真是连妓 女都不如……

木然的起身,捡起地上唯一完好的亵裤和肚兜穿上身,又在萧白逸的衣柜中,拿出一件他的长袍套在外边,她连鞋子都没有穿,便一步一步的步出了这满是羞辱的书房。

“王妃,王爷吩咐,让王妃今夜在此休息。”书房的跨院门前,两个侍卫拦住她的去路。

“刚刚为什么不拦住何冰柔?”她突然愤恨起了眼前的两个侍卫,如果他们拦住了何冰柔,她又怎会受辱?

“王妃,属下有拦何姑娘,只是何姑娘说是王爷让她来的,而且,王爷曾有令,何姑娘来见他,任何人不准拦。”看着孟灵曦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再联想起王爷也没有束起的发,两个侍卫再笨,也能想象出里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何姑娘撞到,然后满面泪水的跑了出来了。

“……”她还能怪两个下人什么?何冰柔能有这样把他们“捉­奸­在床”的机会,还不是因为萧白逸给了她权利。

如若,今天赶来书房的是她,床上的人是何冰柔和萧白逸,那她怕是连进入书房的机会都不会有。

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两个侍卫的视线,突然没有了怪任何人的力气。

两个侍卫想要再拦,却终是在孟灵曦冰冷的眼神下,没敢伸出手阻拦。

男女有别,他们又是下人,他们怎敢伸手触碰衣衫不整的王妃?

“轰隆”一声,刚刚还明亮的月光不知几时已被乌云掩盖,而响彻天空的滚滚雷声却不能惊醒满面痛苦的女人。

倾盆大雨几乎是随着雷声而至,毫不留情的打在孟灵曦的身上,她瑟缩一下,全身被凉意浸透,渗入心间……

视线渐渐模糊,纵横交错在她脸上的水迹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她一心想着要报复,却终是落得个被羞辱的下场,老天为何单单对她这么的不公平,她前一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般对她。

她已经家破人亡,还不够吗?

她只是想为父报仇,难道也有错吗?

如果,老天是在为她居心叵测而惩罚她,那害她孟家家破人亡的人为什么还可以活着如此自在?

靠着身旁的假山,她的身体渐渐滑落,将脸埋在膝盖中,她哭得全身发颤。

这个时候,她只敢躲在这样的角落发泄,等明天天明后,她还是她,那个表面强硬得像一块石头的他……

“曦”头顶猛的传来一个声音,随即蹲在地上的她便抱入一个怀抱。

她没有抬头,脸依旧埋在她的膝盖中,无力的身子却是靠在了他的怀中,不停的颤抖着。

夜的出现,让她本就脆弱的神经越发的敏感起来,让她哭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夜没有说话,任由自己的衣衫被淋透,任由她在他怀中声嘶力竭的哭泣,任由两个人潮湿的衣物粘合在了一起……

“夜,我恨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这是在许久,许久之后,她停止哭泣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的语气狠戾的丝毫不像刚刚那个还在哭泣的女人,而那哭红的双眸更是带着浓浓无边的恨意。

“好,我一定会帮你杀了他。”他收紧手臂,将她抱紧,总是波兰不兴的眼眸升腾起了杀意。

“好大的口气,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凭什么杀了本王。”冷冷的一声大喝夹杂着怒火扑向孟灵曦和夜两个人。

夜不急不慢的松开孟灵曦,站起身来,“既然王爷来了,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话未落,夜的人已经飞了出去,一掌直奔萧白逸的心口。

孟灵曦的心口猛的一紧,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

而她居然不知,她是想让萧白逸死,还是怕夜会出事,还是什么别的……

萧白逸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一个闪身,躲过了夜的一掌,紧接着便抬手对着夜一掌打了下去。

“小心”孟灵曦从地上猛的站起来,对着打斗的方向,便是焦急的一声低喊。

萧白逸手上的动作猛的一僵,犹豫了一下,便失去了先机,被看准时机出手的夜一掌击中了心口。

“噗”一口鲜血从萧白逸的口中喷出,随即便有大批的暗卫跳出,拦着了还要动手的夜。

“夜,你快走。”孟灵曦自是知道,在这个情形下,夜若是想取胜,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孟灵曦,你给本王闭嘴。”萧白逸捂着心口,步履有些摇晃,却急切的步到孟灵曦面前,冷冷的威胁道。

孟灵曦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对着夜的方向继续喊:“夜,你快走,快走,不要恋战。”

萧白逸本就发疼的心口被她气得越加的疼痛起来,最后他直接将仍在对着别的男人大叫的孟灵曦扛上肩头。

“萧白逸,你个混蛋,放我下来。”她拼命的捶打着他的后背,脚也不安分的拼命踢打着。

“不放”他果断的拒绝一句,又补充道:“孟灵曦,你若是再鬼吼鬼叫,胡乱挣扎,本王就直接将你打晕。”

“我就叫,你能把我怎么……”话还没有说全,萧白逸就已经把孟灵曦从肩膀上拉下来,打晕后,再打横将安静下来的女人横抱在怀中。

冷凝一眼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萧白逸沉声吩咐道:“给本王活捉。”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戴着面具,将他萧白逸的王妃抱在怀中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一群暗卫领命后,自是不敢再出狠招,只能和夜玩起了车轮战。

而这厢,萧白逸不再驻足观看,抱着孟灵曦直奔清泉阁,这个小女人浑身已经湿透,若是不能及时驱寒,怕是明日会得风寒的。

他有生以来,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细心的关心过一个女人,即使是何冰柔,他宠着,腻着,体贴着,却从没有如此的体贴入微过。

刚刚,在他追去婉柔阁时,何冰柔对他避而不见,任凭他敲了半天的门,她仍是不肯开。

其实,他若是想进,只要飞身一跃,便什么门都拦不住她。

而他却是留下一句,“对不起,柔儿,本王明日再来”,便急急的离开了婉柔阁。

一路上追来,耳边回荡着的都是他离开前,她撕心裂肺的吼声,那带着绝望的发泄,让他的心如针刺般痛。

现在,何冰柔不肯见他,他全当是给她一个冷静的空间,便急着刚回去见孟灵曦。

可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她赶回书房时,她已经离开……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布和她的绣鞋,他疯了般的奔出书房,到处寻找她的身影。

静院,文澜院,每一个她有可能去的地方,他都去了一遍,却仍是未能寻到她。

他的心开始发慌,耳边不停的回荡着她的那句,“萧白逸,你真的是个无心的男人。”

他真的无心吗?他若是无心,为何此时会这般的痛?

不知道找了多久,在“哗哗”的大雨声中,他终于听到了假山后边隐隐传出的哭声。

他心头一喜,快步的绕过假山,却看到她哭倒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他愤怒的刚想要去扯开他们,她眼中的恨意便惊得他停下了步子。

而最后,是男人的那一声附和,让他犹如大梦初醒。

他萧白逸岂是别人想杀变杀那么不堪一击的?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萧白逸加快脚下的步子,很快便赶到了清泉阁。

清泉阁里,没有为孟灵曦脱掉身上的衣物,他便抱着她下了池子。

即使,他也淋了好久的雨水,但他却只担心她被雨水淋到发凉的身子会有什么病痛。

直到她的身子在温泉中渐渐回暖,他才伸手脱掉黏在她身上的外套。

玲珑的身子再现眼前,清晰可见的暧昧吻 痕在温水的浸泡下越发的明显。

萧白逸看着眼前让人喷血的场景,小腹顿时串起一股热流,火热的欲 望再次蓬勃而起。

他伸手抚过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眼中满是迷离的陶醉。但,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仅限于这若有似无的抚摸。

经历了刚刚书房的事情,他知道,她现在越发的恨他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再占了她的身子,他怕是此生都无法取得她的原谅了吧!

“哎……”在心中叹口气,感叹着这超出他预料的所有事情。

他做人一向是算计好一步走一步,但,自从遇见这个女人后,一切视乎都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脱离了他能够设想的轨道。

他清楚的知道,他没有资格谈爱,没有资格拥有眼前的女人,但,心却难以自己了。

拉回神志,脱掉已经粘在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再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闭目靠在池边,不再让自己自责和哀怨。

这就是他萧白逸,即便做了,就算觉得再不应该,他也不会后悔。

“恩……”许久后,怀里的女人嘤咛一声,动了动,萧白逸才睁开眼,低头望去。

“醒了?”看着睡眼朦胧的孟灵曦,萧白逸少有的温和道。

孟灵曦眯成一条线的眼眸眨了几下,才吃力的睁开,待看清眼前放大的俊脸后,便是嫌恶的一皱眉,伸手去推萧白逸。

“放开我。”一双被温泉水泡得有些无力的玉手推上萧白逸的胸膛时,猛的一僵,傻傻的与萧白逸对视一眼,在看到他眼中戏谑的笑意后,连忙低头望去,这才看到他­祼­ 露的胸膛。

孟灵曦的面­色­窘了窘,本就被温泉水熏得发红的脸颊“轰”的一下,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萧白逸一见孟灵曦这般可爱的小模样,马上玩心大起,一双墨­色­的眸子有意的盯着孟灵曦的胸口看。

孟灵曦在萧白逸炙 热的视线下,终于低头望向了自己的胸口处。

“轰”,大脑再次冲血,这次她已经觉得头昏眼花了。

连忙环住自己的胸口,挣出萧白逸的怀抱,向后退了几步。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掉你的眼睛。”她慌乱的口不择言,想用怒骂声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好,不看。”萧白逸出人意料的乖乖的别过眼去,却在孟灵曦刚要松一口气,想找件衣服为自己穿上时,他又转过头来,微微勾起­唇­角,痞痞的戏谑道:“你身上的哪个地方本王没看过,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样的萧白逸,孟灵曦未曾见过,一时间居然看得有些傻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温泉的雾气迷蒙了眼,让她朦胧间居然觉得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居然也不是很讨厌。

萧白逸见势,伸出长臂一拉,再次将她拉回怀中。

激烈的动作让阵阵水花扑腾而起,溅到两人的脸上,再滚落池中,在彼此的脸上划过一串暧 昧的痕迹。

突然的动作让孟灵曦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待人已经到了萧白逸的怀中,才想着要挣扎,一切视乎都已经晚了。

“你放手。”她严声警告道。

“本王若是不放呢?”他俯视她,眼中带着戏谑,翘着嘴角反问道。

“萧白逸,你当我是什么?你唤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妓 女吗?”书房的事,历历在目,她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不要再用那个词来形容自己。”他收起­唇­角的笑意,再次冷怒相视,恨不得将孟灵曦的一张樱桃小口封上,好不让她再那般污蔑自己。

“我也不想把自己形容的那般卑贱,还不是要感谢王爷,让我有了那般自贱身价的感觉?”她不再挣扎,在他怀中冷笑。

“本王知道,今夜的事情委屈你了,但是,你要理解本王的处境。”他软下声音,不想再制造两人之间的矛盾。

他们之间的症结已经够过,他实在不想再增加一个,永远都解不开,只能相互仇恨。

“王爷想要我如何的理解王爷的处境?”她冷嘲着反问一声。

“柔儿她……”他刚要开口解释,她却打断他的话,赶在他之前开口。

“是想让我理解,我永远都没有何姑娘在你心里的地位重要吗?”她笑得越发嘲讽,却从对他的嘲讽,渐渐的成了自嘲。

“孟灵曦,你非要不等本王开口,就曲解了本王的意思吗?”他倍感无奈的叹了一声,顿觉有些无力开口解释。

“是我曲解了王爷的意思,还是王爷走时太过的绝情?”她愤恨的看着萧白逸那张无可奈何,好似她在为难他的脸孔,真是想抓狂的撕碎他的表情,让他别再虚伪的让她恶心。

“曦儿”他唤她一声,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在冉冉升起的热气中,望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别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她别过脸,突然不敢看他温柔的眼。

这样的对视,会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书房里的抵死缠 绵。

虽然,最初的妥协带着种种的目的,但是,过程之中,谁又敢说,自己不是真的沉沦其中,真的享受着这份鱼水之欢。

“……”萧白逸的眼中划过一抹伤痛,看着她对着自己的侧脸,半晌无语。

而身体的切合,又怎会不让心有一丝的松动。

恶心?连他唤一声她的名字,她也恶心了?

“孟灵曦”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真的不敢再唤她“曦儿”。

自嘲的勾了勾­唇­,他萧白逸从何时起,变成了这般扭捏,这般畏首畏尾的男人了?

“我和柔儿之间……”他好不容积攒了勇气,想把那些他一辈子都不想回首的往事告诉她,她却毫不留情的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击溃了他好不容易集聚在一起的勇气。

“你们的事不要告诉我,我怕污了自己的耳朵。”她转头瞪视着他,默然的冷道。

她在报复,报复他在书房像被人抓 ­奸­了一般的急急离去,报复他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弃她而去。

只是,这一时的志气,让她错过的不只是他与何冰柔过往,更是他们本该走进一步的机会。

“孟灵曦”他猛的推开她,满眼的愤怒仍旧压不住眼中的伤痛。

看着她因为意外被推开而跌入池中,挣扎着喝了几口水才勉强站起身来,他有那一刻想伸手去拉她,最后却在想起她刚刚的绝情后,仍是不为所动的冷眼旁观。

“咳咳咳”她猛烈的咳嗽一阵,才勉强的顺了气。

“萧白逸,你就那么在乎她?在乎到我不想听她的事,你都这般的迁怒于我?”心口这口气缓和后,她马上便又像刺猬一般,竖起了全身的刺。

“你怪本王在乎柔儿,那你呢?在假山后抱着你的男人又是谁?”他伸出长臂,大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用力。

他本就是压抑着妒火,不想再提假山后的事情,一心想跟她讲和,却不想她的咄咄逼人,最终还是激怒了他。

二嫁冰山王爷(166)

孟灵曦呆愣一下,这才想起夜被萧白逸的暗卫围堵的事情,神­色­顿时一慌,急切的质问道:“你把夜怎么样了?”

“你认为本王该将一个半夜三更轻薄了本王王妃的男人怎么样?”她第一时间便关心那个男人的安危,流出那样关心的神情,让他更加的心凉了几分。

而于他萧白逸而言,这样的心痛是要不得的,所以他只能用愤怒去掩饰心中不受控制的复杂情绪。

“你抓了他?还是杀了他?”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她接受不了她身边的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虽然,她知道夜武功不俗,但是,萧白逸手下的那些暗卫也不是吃白饭的,那么多人打夜一个,夜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拖身。

“本王已经下令杀无赦,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虽然明知道他这么说,会让孟灵曦更加的误会他,气他。但,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他没法告诉她,他因为怕她会恨他,所以只下令活捉。

“萧白逸,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毒?他只是个不相关的人,只是在你伤了我,将我的自尊踏于脚下的时候,伸出手安慰了一下我,你就要赶尽杀绝,你不觉得你太过的嗜血,太过的残忍吗?”她气得胸口起伏,一对浑圆在水面上一起一伏的,本该暧 昧的场景,在此刻却挑不起任何人的情yu。

“本王亲耳听到,他要杀本王,那本王还凭什么要留下他?”他捏着她肩膀的大手因为愤怒渐渐的收紧,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因为这疼痛渐渐皱起的眉宇。

“他……他不过是一时为我抱不平,才会食言。”她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道。

她相信夜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相信他说会帮她杀萧白逸,就一定会尽力的去兑现自己的承诺。

但,眼前的形式逼人,她必须为他解释,希望萧白逸可以放夜一条生路。

“如果只是一时为你抱不平,他今夜又怎会对本王突然出手?”他豁然从水中站直身体,荡漾的温泉水便只能没到他的腰间。

“如果他不是抱着置本王于死地的心思,又怎会对本王下了这么重的手?”他指着心口已经青紫的巴掌印,怒声质问道。

他因为怕她着凉,所以便直接抱她来了清泉阁,甚至连自己去疗个伤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抱她在怀中时,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忘记了伤口处隐隐传来的痛,他这才知原来情真的可以疗伤……

而此刻,他却更深刻的体会到了,情若伤人,便比一切利器都锋利,而任凭你武功再高强,你都永远无法躲开。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胸口那青紫的巴掌印,又看了看他不知是泡温泉泡久了,还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而变得惨白的脸­色­,青白的­唇­瓣,一时间居然心虚了起来。

他是她的仇人,她想杀他,本无可厚非,但,这样的情景下,她总是有点觉得

“怎么?无话可说了?”他嗤笑一声,看着她的冰寒眸子里隐忍着刺痛。

“对,我是无话可说,是我唆使他去杀你的,他只是受到了我的蒙蔽,你若是想报复,就报复我吧!”她企图把所有罪孽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却不想她越是这么说,便越是引起萧白逸的愤怒。

“就算是受你的唆使,他才来杀本王,他也一样是罪无可赦。”他真后悔,刚才下的命令不是“杀无赦”。

“……”孟灵曦无语的怨恨的瞪了萧白逸一眼,便往岸上爬去。

她要去看看夜,也许现在还来得及,她不能再像失去父亲时,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只能看到一具冰凉的尸体。

“你去哪?”他一把将她捞回怀中,死死的钳住她的纤腰,咬牙切齿的问道:“要去给那个男人收尸吗?”

“你住口,夜不会死的。”她不知是气得,还是因为太过担心,在他怀里开始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你就那么在意他?”他将她死死的按在自己的怀中,想要制止她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本王越是想他死?”

他终于说出了实话,他怕他再不说,这个女人会活活的把他气死。

孟灵曦怔愣一下,就连身子的颤抖都连带着停住了。

猛的,呆愣过后,便是带着点委屈的厉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把我身边的人赶尽杀绝?你如果真的那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萧白逸顿时傻了眼,他真是越来越佩服孟灵曦的想象力了。

本来以为会是一句让孟灵曦明白他心意的话,却不想居然让孟灵曦误认为自己恨她身边的所有人。

他真是没有想到,一句话,居然能理解出两个相差这么远的意义来。

除了苦笑,他还能说什么?

他若是再解释一句,指不定会被孟灵曦又曲解成什么样子呢!

看来,若是不解开她心中的恨他们之间就永远都别想好好的沟通了。

如果一个人打心里的排斥你,又怎么可能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将你的话往好了想呢!

“你以为本王不想杀你吗?”他语气冷然,却是没有任何的杀气。

他也认为他该杀了她,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会扰乱他的心思,他就可以兑现曾经的诺言,有朝一日娶何冰柔为妻,带她远走天涯。

可是,如果孟灵曦活着一天,这样的想法注定了是奢望。

“要杀便杀,就算你放过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她不屑的回他一句,大有与他势不两立的架势。

他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崛起的小嘴,一脸倔强的模样在这烟雾弥漫中似乎更为她添了几分俏丽。

他一直怀念她那一夜的微笑,觉得那个时候的她是最美的,但,此情此景,他却觉得她此时的模样更加的惹人几分,像极了小女子在撒娇。

当然,他还没有糊涂到认为她会对他撒娇,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在脑中的美丽幻象。

“恨一个人,直接杀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他冷笑着反问。

既然,她喜欢用这种方式说话,那么他赔她。

“你真卑鄙。”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抬手便想一巴掌打了下去,去被他的大手一把钳住,“本王想让你打时,你能打到,本王不想让你打时,你以为就凭你,能碰到本王的一根头发吗?”

孟灵曦不忿的抬起左手,对着萧白逸的右脸又打了下去,她不信她就打不到他了。

不过,很不幸,她的手还没有挨到边,就又萧白逸一把钳住了,然后,萧白逸将孟灵曦的两个胳膊背于身后,交到一个手中,握得紧紧的。

“你放开我,你就会欺负女人,你算什么能耐。”被制服,孟灵曦自然是气的怒火高涨。

“孟灵曦,你到底能不能讲讲道理啊?是你要打本王,本王不过是正当防卫。”他好笑的看着她,真的觉得眼前的女子没理也能狡三分。

“你现在防卫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吧?”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萧白逸也没有那么冷了?

“那可不行,外一你一会儿趁着本王不备再袭击本王呢!”他摇摇头,一脸正经的拒绝后,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她带入怀中。

“萧白逸,你放开,你这个无耻小人,你这个好­色­之徒。”一挨上他厚实的胸膛,她就如触了电般,拼命的挣扎,而她的挣扎不但一点效果没有,反而因为这暧 昧的摩擦,让萧白逸的身体渐渐的起了反应。

渐渐的,孟灵曦折腾的四肢乏力了,也就停下了动作,安静了下来,

但,肢体的动作停了,心思却没有停止转动,孟灵曦瞄了一眼萧白逸胸口青紫的掌印,用肩膀就撞了下去。

“呃……”萧白逸吃痛的闷哼一声,捏着孟灵曦手腕的大手顿时也松了松。

孟灵曦得空连忙从萧白逸的手中挣脱出来,立刻就往后退去,若不是在水里抬不起来腿,她绝对会撒腿就跑。

只是,水的巨大阻力下,她还没有退出去多远,就被萧白逸又一把捞了回来。

“啊……”孟灵曦尖叫一声,整个人跌倒在萧白逸的身上,头撞在他坚硬的胸口上,直接撞得孟灵曦头发昏,眼发花。

萧白逸趁着她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一只手揽上她的腰,直接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当坚硬的男人胸膛压上女人胸前的柔软,本就起了反应的萧白逸更是感觉下 体胀痛,连连喘着粗气。

孟灵曦的脸紧紧的贴在萧白逸的胸膛上,本欲挣扎,却在听到萧白逸跳得异常快的心跳时,停下了动作,将耳朵贴上他胸口上,很认真的听了起来。

“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她在心里不停猜测着萧白逸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萧白逸低头看向突然间安静了的女人,正好看到孟灵曦一动不动,乖乖的靠在他胸口,带着水珠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很是俏皮的模样。

“轰”,大脑瞬间炸开,炸得没有一丝理智残存。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考量,他只想跟随自己的心意走。

他俯下头,猛的吻住微微翘起的红­唇­,不等她反应,宽阔的灵舌便已经长驱直入,勾住了她的丁香。

她猛的瞠圆眼睛,傻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萧白逸现在在对自己做着什么的时候,便开始晃着头,想要挣扎。

萧白逸早料到她一定会挣扎,伸出大掌摁住她晃动的头,也让自己的舌更加的深入了些。

“唔……唔唔……”她不能动弹,拼命的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呜咽声。

愤恨的瞪了一眼萧白逸双眼紧闭,享受万分的脸,狠狠心,她一直狠狠的合上牙关。

如果说,在书房那一刻,她还想着用勾 引他来得到信赖,那么这一刻,她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情了。

他视乎料准了她会咬他一般,在她的牙齿落下前,便迅速的将舌头抽离,改为报复­性­的啃咬她的­唇­,让她吃痛的不停皱眉。

孟灵曦见自己咬人没咬成,反被报复,心下一个失衡,也学着萧白逸的样子,啃咬起他微厚的­唇­瓣来。

“呃……”萧白逸像是吃痛,又像是呻吟的轻哼声从两人的­唇­缝间脱离,为烟雾缭绕的清泉阁镀上了一层粉­色­。

他揽着孟灵曦在水中一个转身,直接将她的身体压在白玉砌成的池沿上,吻着她的动作却未因此有一丝的停歇。

用身体固定了孟灵曦的身体后,他腾出一只手来,顺着她身侧的曲线开始轻轻滑动,每经过一个敏感点,他都会感觉到她在他的身前轻颤。

渐渐的,两个人­唇­瓣流出的血在彼此的口中交融,腥甜的味道似乎更加刺激了萧白逸的暴力因子。

吻,变得更加的炽烈起来……

他滑倒她腰侧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滑到她的背后,再一点一点的向下滑,直到大掌包裹住了她圆润的翘 臀,使劲的捏了两步,在她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的时候,他才­唇­角弯起,得意一笑,用自己的腿分开她修长的**,抬起她的翘 臀,让她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吻,顺着孟灵曦的脸颊,耳垂,玉颈一路向下……

身体的战栗,心跳的加速,让孟灵曦的身子渐渐的瘫软在了他的怀中。

只是,腿根处似乎总有一个硬物硌着她,让她倍感不舒服。

而每次,只要她的腿动一动,想要躲开那硬物,萧白逸便会好像很痛苦一般的呻 吟一声。

神志游移的边缘,孟灵曦越发的觉得那东西碍事,索­性­伸手去摸……

当一双纤纤玉手触摸上那包裹不下的炙 热时,萧白逸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连吻着孟灵曦的动作都瞬间停止住了。

“小妖­精­”他粗喘着气,醉眼迷离的看着她意志力边缘那一张懵懂的脸。

“啊?”她有些不懂的看着他,手僵在他的炙 热上。

他见她不懂,也懒得与她解释,直接又覆上她的­唇­,用行动来表明,她已经彻底的勾起了他的欲 火。

“不要……”她在理智仍有一丝存在的时候,呜咽出声。

“不要?”他停住吻,却不曾离开她的­唇­,紧贴着她的­唇­瓣反问一声,便又­唇­瓣一开一合的,摩擦着她的­唇­瓣,哑声道:“你现在说不要已经太晚了。”

“不要”她委屈的再拒绝一声,便有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轮。

她害怕,她好怕,她的身子在他的抚 摸下变得火热,甚至已经高出了温泉水的热度,心里隐隐的似乎想要着更多,隐隐的希望他可以再抱紧自己一些。

但,夜现在生死未卜,她怎能像个荡 ­妇­一般承 欢于他生下。

就算是这样能取得他的信任,为报仇制造机会,她也不要,她不要在这种心情下,做这样“肮脏”的事情。

萧白逸刚要再吻上她的­唇­,­唇­间便滑入了一股咸涩的味道,他高大的身子颤了一下,抬眼望去,果真看到她满颜清泪,微眯的眼中纠结着痛苦。

长叹一口气,纵使身下仍旧宠宠欲动,他也不敢再进犯一分,她恨他的地方已经够多了,他不允许再多一项。

“曦……”话到嘴边,犹豫一下,他还是改了口,“孟灵曦,你到底要本王怎么样?”

他不再对她上下齐手,她的神志自然也就回归了,在他怀中安静的抽啼半晌,她才回过身来,昂头带着委屈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多我?”

他抬手将她脸上的湿发拨开,叹道:“因为本王想要这么做。”他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心,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是报复我吗?”她的眼神清明了几分,表情却越发的楚楚可怜。

“报复你?本王倒是觉得像是在报复本王自己。”明知道不可能不应该,却硬要做,这样的行为太不像他了。

“有你这么报复自己的吗?”她抬手狠狠的垂一下他胸口的伤,眼中立刻涌现出得意来。

抓住她的手,明知道她有意报复,他却仍是觉得她使坏时的笑容格外的美丽。

“孟灵曦,我们讲和好不好?”他俯下头,认真的问道。

“你觉得我们之间能真的讲和吗?”刚刚眼中的那一丝俏皮褪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好笑的反问道。

“能”他郑重的点头,“你爹不是本王杀的,本王可以跟你保证。”

“你说什么?”她知道萧白逸的­性­格,一向不屑于说谎,但是,遇上事关自己家切身利益的事情,她又有些不能完全的相信。

“你爹不是本王杀的。”他郑重的,一个一个字的清晰的又重复一遍。

“那是谁杀的?”孟灵曦的神经瞬间绷紧,可见对于此刻的谈话内容,她有多么的敏感。

“本王不知道。”萧白逸的眸子闪了闪,才坚定的回道。

孟灵曦一直绷紧着神经注视着萧白逸,自然是不成错过他眼中的闪烁,也因此彻底的从之前的怀疑变成了此刻的不信赖。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尽然,萧白逸要跟她演戏,她何不陪他?

如果,自己相信他了,他认为自己放下仇恨了,是不是也就会少防备她一点了?

“可是,我明明记得那日在牢中毒死我爹的人是你的贴身侍卫。”她故作愤怒,一张脸冷到了极点,将这个一点指出,要不然她若是太容易相信他了,他也会生疑的。

“本王也不知道他是受什么人指使,等本王派人去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萧白逸的神­色­很泰然,表情也很认真,就跟说着一件真事似的。

“既然如此,王爷之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还让我恨了你那么久?”她故意咄咄逼人,让一切顺其自然,显得更逼真些。

“本王之前并不在乎你恨本王,便也就没愿意解释。”他有些自嘲的回道。

他萧白逸也有今天啊!为了一个女人,扯谎,编瞎话,心里还隐隐的担心被揭穿。

只是,这样的谎言到底能维系多久,他并没有信心。

“哦?”她勾起­唇­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王爷现在为何又不希望我恨你了?”

“因为本王……”他的面­色­窘了窘,急得怒道:“孟灵曦,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妩媚一笑,在他胸口处掐了一把,不轻不重,恰好暧 昧,“王爷是看中了臣妾这具身体吗?”

孟灵曦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一跟萧白逸杠上了,她便会连羞涩都忘记了。

什么羞耻心,什么自尊,似乎都没有让眼前这个男人生不如死来的重要。

“孟灵曦”他死死的钳住她的手腕,“你非让自己看起来像只妖­精­吗?”

孟灵曦听到萧白逸这么一说,便故意又妩 媚几分的“咯咯”笑出声,“王爷,臣妾可以将‘妖­精­’二字,当成赞美吗?”

“孟灵曦,你……”萧白逸刚要暴怒,孟灵曦便用食指挡在他的­唇­上,抢先道:“如果不是赞美,刚刚王爷叫臣妾‘小妖­精­’时,为何那么享受?”

她那时候虽然也神志迷离了,但她却没有忘记他当时的表情。

萧白逸无语的点了点头,终是见识到了女人无理搅三分的能力,身体退离一步,松开她,直接迈上台阶,向池子上走去。

孟灵曦因为突然被松开,在水里晃了几下才站稳,刚要抬头骂萧白逸也不说一声,就直接扔下她,却在视线对上萧白逸光­祼­的身子时,惊得目瞪可呆。

他下­体­的那个高高挺起的东西是什么?

孟灵曦本就瞠圆的双眸缩了缩,又迅速瞠圆,她记得她在春 宫图上见过……

那是,那是……

“啊……”孟灵曦尖叫一声,迅速用双手捂上自己的眼睛,脑子仍在不停的飞转。

她刚刚,刚刚摸到的东西,难道是……

“啊……”又是一声尖叫,孟灵曦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刚踏上岸边的萧白逸被孟灵曦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脚下一滑,险些直接跌回池子里去。

谁知,他刚一站稳,孟灵曦便又是一声尖叫……

“孟灵曦,你叫什么?”他蹲在池边,扯下她使劲捂着眼睛的手。

孟灵曦看着近在眼睛的异物,眼神一窒,急促的呼吸几下,鼻间便有一股热流流下,一直流过她的­唇­瓣。

“孟灵曦,你怎么了?”萧白逸连忙伸手去擦孟灵曦鼻间流出的血。

孟灵曦又呆愣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扯开萧白逸在自己脸上胡乱擦着的手,“萧白逸,你是暴 露狂吗?去穿上你的衣服。”

萧白逸愣了冷,低头看了看**在孟灵曦面前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的羞涩,反而对着孟灵曦调倪道:“孟灵曦,你不是看了本王完美的身体后,惊 艳到流鼻血吧?”

“你,你,你无耻。”孟灵曦指着他,手指颤了颤,连忙转过身去。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她真想一头钻进去,她现在简直都休到无地自容了。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注意他的身材好不好,对他也没有任何的遐想,她不过是被吓得出鼻血。

孟灵曦在心中纠结了好一阵,才发现身后静寂了好半晌,也没有声音。

在心里猜了很多种原因后,她觉得还是回头看看,最为保靠。

只是,一想到回头还要看到那个“丑陋”的东西,她便头皮发麻。

正当她在犹豫之际,突然有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正在胡思乱想的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转过来吧!”萧白逸哑然的声音里带着点诱惑道。

“不转”她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他让她转过去,准没好事,他就是个暴露狂。

萧白逸见她不转,知道她的执拗,也不再跟她废话,直接按上她的肩膀,直接将她的身子掰过来。

孟灵曦一急,在水中连连扑腾,溅起一片的水花。

即使这般,孟灵曦转过身时,都还是紧紧闭着双眼的。

“哎……”萧白逸轻叹一声,“刚刚穿上的衣服就被你扑腾了一身水,看来本王又要再换一身了。”

“呃……”孟灵曦的大脑接受到这个讯号,眼睛便连忙睁了开来,果真看到萧白逸已经一身整齐的蹲在她面前。

只是,衣襟处已经有多处在滴水,想必都是她的杰作了。

“你先穿衣服,本王再去换一身。”他将手里的­干­布巾和她的衣物递给她,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孟灵曦看着手里的一身从里到外的崭新女装愣了愣,“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想来是萧白逸准备给别的与他来这里欢 好的女人的吧!

呃……

一想到有人那些春 宫图上的场景,孟灵曦便觉得恶心。

只是,恶心之余,心中似乎还有一丝其他的异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不过还好,衣服一看便知是新的,她可以放心的穿了。

只是,孟灵曦不知道,这些衣物不是给任何一个别的女人的,而是萧白逸在她上次来过清泉阁后,便命人做了,留在这里的。

他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在这里像今日这般亲昵,他只是觉得这里该有她的衣物,不该让她像上次沐浴完一般,还要去静院取她的衣物。

很多时候,很多人把另外一个人融入自己的生命中,只是出于自然反应,一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自然反应。

孟灵曦洗了洗鼻尖的粘稠,迅速擦­干­身上的水迹,才踏上池面,将一件一件崭新的衣物套在身上。

穿戴整齐后,孟灵曦满意的点了点头。

颜­色­,她喜欢。

款式,她喜欢。

大小,刚刚好。

看来准备这些衣物的下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谁也别怪她有好事不往萧白逸身上想,只是他那种冷血冷­性­的­性­格,谁会想到他会记得一个女人喜欢什么,特别这个女人还一直视他为眼中钉。

萧白逸也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孟灵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记住了她经常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物。

孟灵曦走出室外时,萧白逸的墨发已经束好,衣服也又换了一身,人正坐在桌前喝着一杯暖暖的热茶。

见孟灵曦走出来,他拿起桌子上的­干­布巾便走了过来。

“你­干­嘛?”孟灵曦满眼防备的后退一步。

萧白逸幽深的眼眸暗了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解释,连拉带扯的将孟灵曦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便开始用手里的布巾擦起了孟灵曦的湿发。

孟灵曦被萧白逸这温柔的动作惊得挺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将自己的湿发一缕一缕的擦­干­。

萧白逸见孟灵曦的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便放下布巾,用有些笨拙的大手在她的发上动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待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挣扎一下,欲躲开。

未出阁前,哪个姑娘不曾幻想过,有朝一日,有个男人为自己挽起青丝。

只是,她幻想的人虽然与她已经不再可能,她也不认为,她和萧白逸之间会有什么可能。

看来,她注定要孤苦一生了。

“别动”他按住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因为他早就知道她会排斥,所以面对她的躲闪,他也不伤心,仍是以一颗平常心做着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女人乌黑的长发,在这个朝代比比皆是,但却没有一抹能像孟灵曦的一眼吸住他的视线,让他爱不释手。

这几次的接触,她也意识到了他的执拗,他若是想做,便不会允许她拒绝,索­性­便也就不躲了。

只是,他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小心翼翼的梳理着的动作让孟灵曦浑身有些不自在,总是感觉心中有股异样呼之欲出,却又始终抓不住。

萧白逸自己的头发平时都是下人挽起的,而他也没有给任何人绾过青丝,手上的动作自然就笨了些,慢了些,等到好不容易绾上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簪。

这本玉簪正是孟灵曦曾经Сhā在他胸口上那只,他一直放在书房中,前两日看到,便鬼使神差的带在了身上。

也许是想着有一日还给她吧!正好今日也就派上了用场。

萧白逸将发簪一点一点的**孟灵曦的发间,松开手,刚要松一口气,就见他刚刚绾上的青丝因为太松,发质又太滑,所以直接倾斜而下。

待到萧白逸刚刚直起身,反映过来,想要再弯腰去接那玉簪时,室内已经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啪”的一声,前一刻还完好的玉簪,这一刻已经摔成了两节。

孟灵曦闻声望去,待看清那摔碎的玉簪时,她顿时便红了眼圈。

那是她娘送她的玉簪,是她娘唯一留给她的信物啊!

她本来一直都想着跟萧白逸讨要这只发簪的,但是,又一想,这只玉簪毕竟是伤了萧白逸的凶器,以萧白逸跟她的仇深似海,她若是急着要,他不会给不说,说不定还得直接毁了发簪。

索­性­,她也就不要了,想等着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却不想等到她有机会重见这只玉簪时,已经是这般光景。

木然的蹲下身,双手发颤的捡起地上断成两节的玉簪,再抬起头时,看着萧白逸的眼中,已经满是怨恨。

萧白逸被孟灵曦的眼神吓得双眸一窒,险些就身子一个不稳,后退一步了,好在他的抑制力比较的强。

“你故意,是不是?”孟灵曦突的从地上站起身,一副恨不得杀了萧白逸的样子。

萧白逸虽然知道这只玉簪孟灵曦从进门开始便佩戴在头上,知道一定是她喜爱之物,却也没有想到摔碎了会让她的情绪如此的激动。

他想说一句,“本王不是故意的”,却启了几次­唇­,在她满是怨恨的视线中,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本就不屑于低声下气的向人解释,再加上孟灵曦此时的咄咄逼人,以及刺痛他的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他的解释便也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萧白逸,我和你上辈子有仇吗?”她冲上前,推搡着他,抡起拳头,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声嘶力竭的指责着,“萧白逸,为什么你要连我珍惜的一个物件都不放过。”

萧白逸的鬓角渐渐的有冷汗源源不断的渗出,他皱紧眉,却仍旧没有后退一步,躲开一点。

“萧白逸,为什么那么多人死,你却不死,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放过我。”孟灵曦被眼泪模糊的眼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自然也就看不清他痛苦的表情了。

萧白逸此时已经分不清心口巨雷的痛疼是因为孟灵曦绝情的话,还是因为她的拳头打了他的伤口上造成的。

他只知道,心口好痛,好痛,痛到他快坚持不住了。

喉咙间突然间好像有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极力的压制,极力的压制,腥甜的液体最终还是顺着他的牙缝,他的­唇­角流了出去,从­唇­角到下巴,滑出了一条血红的线,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刺眼。

萧白逸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孟灵曦便听到“嘭”的一声在室内响起,而她的拳头还僵在半空中,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孟灵曦傻愣了一下,才缓缓的蹲下身去,试探着伸出食指探上他的鼻息。

在探到他鼻尖有着微弱呼吸的时候,孟灵曦才如释重负的深吸一口气。

随即,她的神经便又立刻绷了起来,她在做什么?他没死,她该失望,不是庆幸……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啊”她在心中又一次提醒自己后,心里马上没有了一丝对他的同情。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用指甲陷入­肉­中的痛提醒着自己该做什么。

再松开手时,她的手已经摸向了他发间的簪子。

手一碰上那触感冰凉的发簪,她便迅速的拔了下来,生怕自己犹豫一秒,下一秒便会动摇。

将发簪高高举起,向着他的胸口便扎了下去。

只是,当发簪贴上他的胸口,她手上的动作却猛然间停了下来,再试探着动几下,手却仍旧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而脑中却排山倒海般的想起了今日的种种,他在御花园中拉着她的手,在她遇到之轩时,给她温暖;她在她哭着求他救皇贵妃的时候,告诉她不准哭;他在她不肯接受事实时,吻住自己的­唇­;

她还想起了他那也不是很讨人厌的笑……

然后,还有那些疯狂的缠绵都一一的交织在她的脑中,让她在杀他与不杀他之间不停的挣扎和徘徊。

她甚至想起了,他说:“你爹不是我杀的”这样她本就不相信的话。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她急得一行行清泪已经在她的脸庞上交织成河。

“爹,曦儿要怎么办?”她痛苦的呢喃一声,却陡然想起了爹爹惨死的那一幕。

不行,她必须杀了他,杀了这个害死她爹的凶手。

再次将发簪抬起之时,她索­性­闭上眼,不看那张会让自己下不去手的脸庞,直直的向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因为她闭上了眼,所以她没有看到他缓缓睁开的眼,没有看到他惨白的脸­色­都远没有他含痛的双眸来的刺眼。

他没有躲,不是因为躲不开,而是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恨他。

尽管,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已经相信,她绝对会对着他的胸口刺下去,但,却仍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不会。

萧白逸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禁自嘲自己的可悲,可笑,他居然会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赌她的手下留情。

可是,即使手下留情了又能如何?那个结一天解不开,她就一天不会原谅他。

“嗒”她的泪落落在他的脸上,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他绝望的闭上眼,已经没有勇气亲眼看着那只发簪没入自己的胸口……

二嫁冰山王爷(167)

心,在发颤,在纠痛,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噗”的一声,玉簪刺入­肉­中,发出一声钝响,在这静寂的夜中显得很是刺耳。

手微抖一下,心头也跟着颤了一下,孟灵曦猛的停下动作,松开捏着发簪的手,睁眼向那伤口处望去。

玉质的发簪刚刚只没入胸口一点,就算再外行的人也能看出,根本不可能致命。

伸出手,再摸上那发簪,紧紧的捏住,咬咬牙,狠狠心,想要将那玉簪**他的心脏。

只是,努力了几次,她都终是下不了手,她以为是视觉的影响,索­性­再次闭上眼睛。

而这次,就算是闭上眼睛,她的手也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怎么都无法再动那发簪一分一毫。

“孟灵曦,你在做什么,你动手啊!”她在心里不停的催促自己,可是,一只捏在发簪上的手好似被人拉着一般,任凭她心里多么的想杀他,她都仍是做不到。

“啊……”孟灵曦痛彻心扉的嘶叫一声,收回手,捂上自己的脸,顿时泪如雨下。

“爹,曦儿对不起你,曦儿下不了手……”她一边哭,一边悔恨的呢喃着。

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她居然对杀父仇人下不了手……

如果,她连愁都报不了了,那她还留在王府做什么?

站起身,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泪,她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清泉阁。

“咣当”一声,门关上时,那个带着落寞和忏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清泉阁中,而躺在地上的高大身躯,正睁着一双黯然中透着点点希望的眸子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当玉簪扎入他心口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连心疼的滋味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一颗心,似乎在那个时候已经死去……

他一直都相信这个女人一有机会便会动手杀他,但,没有想到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时,他这样一个铁骨铮铮,刀口上打滚的男人仍是只能弃械投降。

他没有想到,她最终会手下留情,而她最后的犹豫和放手,让他刚刚死去的心,再次复生……

单手拄着地面,吃力的从地上坐起,然后伸手拔掉那扎的不算深的发簪,再捂着心口处的伤站起身来,推开清泉阁的房门,唤来在院门口处当差的晴儿。

他进来前,特意吩咐,所以人不准接近清泉阁,可见他对孟灵曦是多么的信任,只是,这信任来源于何处?

“王爷,有何吩咐?”晴儿刚刚就觉得王妃离开时的神­色­不对,现在一看王爷惨白的脸­色­,便觉得更不对劲了。

只是,主子们的事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有权利过问了。

下人唯一能做的便是装聋作哑,吩咐什么做什么。

“你叫什么?”萧白逸看着这个面熟,却又叫不出名字的小丫头问道。

“回王爷,奴婢叫晴儿。”被主子关注,自然是高兴,但是小丫头属于比较有自知之明,不愿高攀那种。

“晴儿,你去把魂媚儿请来。”

“是,王爷。”晴儿刚要领命转身离开。

“晴儿,请完了魂媚儿,你直接去静院就行,以后就留在王妃身边,照顾王妃吧!”萧白逸想着她身边也该有个人照顾了,翠儿那个样子显然是不可能照顾她了。

一想到翠儿,萧白逸便是一皱眉,看来他们之间的问题还真不是一件两件。

“是,王爷。”晴儿顿时心头一喜,她很喜欢王妃这个主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魂媚儿便来了清泉阁。

“啧啧啧,你说说你,才几天的功夫啊,就被发簪扎中两回,你真就那么不堪一击?”魂媚儿一边为他处理伤口,一边挖苦道。

萧白逸黑着一张脸,也不搭话,他本来就是个嘴笨之人,再加上魂媚儿说的又是事实,他还能说什么。

于是,魂媚儿找到了可以挖苦他的机会,便开始一句一句的,不停的挖苦萧白逸。

最终,还是在萧白逸的一声大吼中,魂媚儿才吓得一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待萧白逸身上的伤都处理好后,萧白逸直接便对这个呱噪的女人下了逐客令,“魂媚儿,你先回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呀,我说萧白逸,萧大王爷,你怎能卸磨就杀驴呢?”魂媚儿掐着腰,一副恨不得吃了萧白逸的样子。

“你是驴吗?”萧白逸没好气的反问一句。

魂媚儿神­色­一窘,下一刻便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起来,“萧白逸,没想到你还学会幽默了啊!”

“本王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你有这个拿本王开玩笑的时间,倒不如去找风,说不定还能增进一点你们的感情。”萧白逸顺口一驳,话以出口,自己都是一愣。

他没有想到,他说起皇甫逸风时,言语间还可以这般的自然,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再不能像从前了。

“逸,你真就那么怪风吗?”既然提起了皇甫辰风,魂媚儿觉得她也有必要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化解一下了。

本来,她还是喜欢孟灵曦这个女人的,她本以为,她的出现,会是萧白逸的救赎,萧白逸以后就不必再为了何冰柔,苦了自己的一辈子。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孟灵曦不但是做到了她心中所愿的,却也做了她心中最不愿的。

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她也没有办法再喜欢孟灵曦那个女人了,毕竟她害得他们兄弟反目。

而且,如果孟灵曦是个普通女人,她还不会怪她什么,毕竟感情的事情,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

而人连自己的感情都控制不了,又有什么能力控制别人的感情呢?

但,孟灵曦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带着满腔仇恨嫁入王府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说忘就忘?

那么,他们兄弟之间反目,她在中间又做了多少事情?难道一切就真的只是自然生成,完全是意外吗?

纵使,萧白逸信她,皇甫辰风信她,她魂媚儿也不会信她。

不是她嫉妒她,只是大家都是女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本王何时说过怪他?”萧白逸有些底气不足的回了一句。

“但,你吩咐了王府门前的守门士兵,以后不准他入府。”魂媚儿提醒道。

“他还需要走门吗?他都可以半夜三更的带着本王的王妃上树看星星,王府的大门让不让他进,又有什么区别。”萧白逸一提起这事,就一肚子的火。

如果这个人换成别人,他还没有这么气,可是偏偏就是皇甫辰风­干­出来的,他才气的要命。

他的兄弟一边告诉他懂得“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一边成天的来招惹他的王妃,他怎能不气?

气的不只是别人窥探自己的女人,更气兄弟的言而无信。

“我问过风,那夜的人,根本不是他。”魂媚儿见说到这事上,连忙替皇甫辰风解释。

而她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开始对孟灵曦没有什么好感的。

她相信,孟灵曦要是有心替皇甫辰风解释,萧白逸便也不会对皇甫辰风误会这么深,怕是不只没有解释,还在中间添油加醋,才会有现在的效果吧!

只是,即便对孟灵曦没有什么好感,她也不恨她,且不说她也是个可怜人,就说两个聪明一世的男人会走到这一步,不也是自己愿意一头栽进去。

“他当着你的面,自然这么说了。”萧白逸不赞同的反驳道。

皇甫辰风虽然不喜欢魂媚儿,但是对她的深厚感情,萧白逸还是了解的。

“逸,不管怎么样,你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你就不能信他一次吗?”魂媚儿无奈的问道。

“本王也想信他,但是,他却亲口承认,是他送春 宫图给孟灵曦的,他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送那种东西给良家女子,不觉得太过吗?”萧白逸本就看不惯皇甫辰风的那种生活习­性­,现在一连累到孟灵曦,他便更是一肚子的火了。

魂媚儿彻底无语了,这事她也问过皇甫辰风,而得到的答案居然是肯定的,皇甫辰风犹豫都不曾犹豫的便说了是。

“也许,风不过是看你们太长时间没有圆房,替你们着急,才拿了那书给孟灵曦,为了让你们之间增进感情。”魂媚儿只能想到这蹩脚的解释了。

她也明白,不管什么原因,皇甫辰风拿那个东西给良家女子,都是不对的。

而且,她认识的皇甫辰风就算表面再**,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这次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只是,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又为什么会承认?

“魂媚儿,你不用在这再替他做说客,你去告诉他,本王当他是兄弟,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本王曾经在父亲面前发誓,会助他完成大业,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但是,他若是再敢窥探本王的女人,那便是兄弟也没有情面讲。”他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简单明了,他不想兄弟间再有什么误会,也更想表明自己的立场。

“萧白逸,值得吗?”魂媚儿不像她­性­格的长叹一声,没有再劝,直接转身离开了清泉阁。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她系上的结,她根本没有能力解开。

但愿,终有一日,两个男人的真情,会有一个能感动孟灵曦,也好结束这场孽缘。

魂媚儿走后,萧白逸的心里也一直无法安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还没有理清,就已经像只无头苍蝇般的乱撞。

不是他对兄弟一点信任度都没有,他也不相信那春 宫图就是皇甫辰风给的,毕竟这么做实在有些离谱。

他只是恨极了皇甫辰风总是那种什么都替孟灵曦一肩揽下的样子。

真就愧疚到如此吗?

他有些不信这样牵强的理由。

一夜无眠,萧白逸沉浸在感情的复杂海中,始终无法自拔。

天亮后,拖着病体,萧白逸去上早朝,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只要没有卧床不起,他都不会请假不上朝的。

不用想,今日大殿上,自然是多了一个他不想见的人。

政事上,两人互不相让,针锋相对,让不知情的官员们直接认为他们现在是两个派系,而他们要靠边站。

“站住”早朝后,萧白逸刚一转身离开,秦之轩便叫住了他的脚步。

“秦侯爷有何指教?”萧白逸冷嘲道。

“指教不敢当,本候只是想告诉王爷一声,本应该属于本候的东西,本候绝不会放手,有朝一日,一定会亲手再拿回来。”秦之轩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语气笃定得像是在说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一般。

“东西?在秦侯爷所指的东西是什么?”萧白逸故意咬重“东西”两个字,嘲弄道。

“……”秦之轩喉间一哽,自是知道自己失言了。

“其实,秦侯爷不用煞费苦心,你若是喜欢我王府里的什么‘东西’,本王大可以派人送到府上。”萧白逸冷凝着秦之轩那有些发青的难堪脸­色­,笑容越发的得意。

“不劳王爷费心,本候想要什么自然会自己想办法。”冷冷的回一句,一甩袖,秦之轩直接转身离开。

除了这么说,他总不能说,我说你的王妃是“东西”,你把她给我吧!

那到时候,萧白逸指不定还给他扣个侮辱王妃之罪呢!

秦之轩离开大殿后,没有直接回皇上新赐的侯府,而是去了凤止宫。

“之轩见过姑姑。”秦之轩规规矩矩的对着坐在凤椅上喝茶的皇贵妃行了大礼。

“起来了吧!”秦凤儿慈眉善目的笑了笑,对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跟之轩话话家常。”

“是,娘娘。”一群宫人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圣女,你到底要到几时,才肯交出紫幽草?”宫人们一下去,秦之轩立刻变了脸­色­,虽然没有怒目相视,说话的口气却也是异常的严肃。

“我说过,我没有紫幽草,紫幽草在欧阳芮麒手中。”秦凤儿脸上的笑意此时也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冷然。

躲了二十年,最后居然被这个黄毛小子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对他还能有什么好感。

她知道,他是真心喜欢孟灵曦,但是,就凭着他们彼此的身份,她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

“可是,据悦心刚刚查探来的消息,欧阳芮麒手里已经没有紫幽草了。”秦之轩现在真恨不得立刻就能找到紫幽草,这样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

“什么?他没有紫幽草了?怎么可能?”秦凤儿显然有些不能相信秦之轩的话。

“对,他的那棵紫幽草已经给了萧白逸。”秦之轩冷嘲着将他知道的道出。

“为什么他要把紫幽草给萧白逸?”秦凤儿的神­色­越发的激动,若不是极力的控制,怕是此时已经气得掀桌子了。

“挑拨离间”秦之轩从牙缝中逼出这四个字,眼中顿时出现了狠戾的光芒。

在孟府的八年,孟父待他恩重如山,他怎会不恨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而将一个好人利用于鼓掌之中,最后丢了­性­命呢!

“你是说,欧阳芮麒利用紫幽草挑起萧孟两家的恩怨?”秦凤儿的神经已经绷紧,身体已经开始发颤,最终还是她害了那个一心爱着她的男人啊!

“对,是他放消息出去给皇甫辰风,说紫幽草在孟家,皇甫辰风再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萧白逸的。”秦之轩自是知道,他不应该再说下去,但是,他却必须要说,他要让秦凤儿知道,她和紫幽草到底做了多少孽。

“然后呢,萧白逸就因为这一句传言便信了?”她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查到,我只知道,最后萧白逸得到了紫幽草,却恨死了孟家,其实,这事不用查,也知道是欧阳芮麒又动了什么手脚。”秦之轩说起这事,恨到是恨,倒是没有多少鄙夷欧阳芮麒的成分,说到底,欧阳芮麒会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眼前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如果,她当初没有离开欧阳芮麒,又怎会有今天的是是非非。

“那到底是不是欧阳芮麒毒死了庆良的?”她虽然一直坚信所有坏事都是欧阳芮麒­干­的,但是毕竟欧阳芮麒一直都否认这件事,谈起这事时,她多少也是有些疑问的。

“这个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还没有查到。”秦之轩一说起这事,就猛的一皱眉。

似乎有人封锁了这件事情的所有消息,让他无从查起。

秦凤儿沉默了,半山没有再说一句话,还查什么,在她看来就是欧阳芮麒­干­的,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坏事都往他的身上想。

“圣女,我希望你尽快的交出紫幽草,也好让之轩回去交差。”秦之轩旧话重提。

“既然,他没有了,你找我,我又有什么办法。”秦凤儿端起一旁的茶杯,开始悠然的喝了起来,显然之前波动的情绪,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

“只有凤凰岛的历代圣女才知道紫幽草的栽培方法,不是吗?”秦之轩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沉,但语气却还是客客气气的。

毕竟,他在孟家住了八年之久,而眼前的女人一直待他如亲子,他又怎会不尊重她呢!

但是,此刻即使是尊重,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了,因为她做了一件,他永生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他本想不管这些俗世,不管什么使命,不管什么紫幽草,只想带着孟灵曦远走高飞。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

但是,就是这个女人,在他即将放过她,带着孟灵曦离开的时候,他却发现了她的身份,“凤凰岛的圣女”。

而他是凤凰岛的少主,凤凰岛岛主和凤凰岛圣女的儿子,他是她的儿子……

全凤凰岛的人都以为圣女死了,所以他爹只能派他一个人出来寻找圣女,他的娘亲。

之所以让他进入孟家,是因为当年和圣女有纠葛的男人,只有孟庆良和欧阳芮麒。

但,进入孟家八年,他都始终没能查到圣女的一点消息。

谁能想到,那个人其实就在身边,只不过是带了一张别人的面皮,一带便是十九年。

而偏不巧,离开前的一夜,悦心回报他,说欧阳芮麒已经找到圣女了。

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欧阳芮麒是怎么找到的?

而当悦心告诉他,那个女子就是孟夫人叶青颜的时候,他顿觉五雷轰顶,怎么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于是,他冲动的去找叶青颜,却不是为了紫幽草,而是为了证实,他倒是不是她的儿子。

而她视乎料到了会被发现一般,只是很冷静的点了点头。

他的神志瞬间崩塌,他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他爱的女人,是他的亲妹妹,他除了离开,他还能做什么?

于是,他将自己藏在那个曾经躲起来练武的岩洞中,整日的买醉,不肯面对现实。

他曾以找到紫幽草,找到圣女为终身使命,最后为了一个女人,他却想彻底的将一切都抛掉,只想跟她厮守终生,天地可鉴,他到底有多么的爱这个女人啊!

只是,却不想老天这般残忍,让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崩塌,没有了追求,没有了期待,那他剩下的是什么?

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一副他不想要的躯壳。

后来,孟家破败了这些个事,他都隐约听到了悦心的汇报。

但是,他仍旧没有勇气去她身边照顾她,他知道她一定会恨他,而他又不想把理由告诉她,多一个人伤痛,所以,相见既然不如不见,那又何必见呢?

而且,他知道安远回来了,那个总是躲在她身后,叫她“小姐”的男人回来了,他一定会将她放在手心上疼爱。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派悦心去查出是谁杀了孟父。

她成亲那日,他远远的看着,在她想要踏上火盆时,他还是忍不住的凌空传音,发出了声音。

而他的阻止不但没有用处,视乎更加剧了她踏上去的决心,他以为她是因为真的太恨他,才会如此的痛恨他的每一句话,却不想她只是想逼着他出现。

只是,老天视乎早就已经注定好了两人的缘分,她被萧白逸救下,他落寞的离开,此生视乎注定了有缘无份。

然后,他便又回到了那个山洞中酗酒,没日没夜的喝,比以前醉的更厉害。

她已经嫁人,他已经没有了牵挂,他又何必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呢?

还有,那个消失了的娘,他知道她是被欧阳芮麒抓去了,他也知道她和欧阳芮麒曾经的纠葛,她做过欧阳芮麒的贵妃。

每次一想到秦凤儿,秦之轩便恨得牙痒痒,为何这个“放 荡”的女人是他的娘亲?为什么她要背叛他爹,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还生下了孟灵曦。

他有太多的不能理解,他对亲人彻底的失望,对爱情彻底的绝望,而他那个凤凰岛岛主爹爹为了让他找到紫幽草,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送他出岛,长达八年,不再见他一面。

而十五岁前,他对他的管教也是异常的苛刻,做错一点,做差一点,便是跪在火红的太阳下一整天,不准下人给他一口水喝,一直晒到他晕死过去。

其实,这些外在的苦难,于他一个男人而言并不算什么,他只希望父亲在严格管教他的时候,也可以偶尔让他感觉到一点的父爱,却不想,父亲除了骂他之外,平时便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

来了孟家之后,孟家人对他的关爱,孟灵曦的可爱,都是他不曾感受过的,渐渐的,他知道了什么是家,他也一天比一天更深一些的爱上了孟灵曦。

他从来不善言辞,所以他一直后悔不曾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

但是,没人可以质疑他对孟灵曦的爱,他可以不客气的说,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还爱她。

如果不爱,又怎会愿意为她倾尽一切。

可是,可笑的是,他那么深,那么深爱着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妹妹。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日昏天暗地的日子,秦之轩那个八年未见过的岛主爹爹秦翔南出现了,还为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秦之轩,根本不是圣女所生。

圣女当年心有所属,而他爹当年也有了喜欢的女人,但为了坐上岛主的位置,为了不让人质疑下一任岛主血统的纯正,他便与圣女做了一个交易,她嫁给他,在他爱的女人生下孩子后,他便放她出岛。

后来,秦之轩出生了,秦翔南要求圣女说出紫幽草栽培的方法才能离开,秦凤儿却怎么都不肯说,秦翔南只好反口,将她囚禁于凤凰宫里,不让她离开。

最终,圣女还是逃了出去,一逃便是二十年。

秦之轩在听到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父亲说出这么多话的时候,惊讶的不只是这些话的内容,更是父亲为何会愿意说出这样的今天大秘密,而他的娘亲又是谁?

秦翔南告诉秦之轩,他的娘亲只是个普通女人,在生下他不久后就病死了。

他没有再追问,父亲说是,便是吧!

就算不是,不能说的,总归不能说。

秦翔南说完这些后,便离开了,他觉得这样就足够了,至少这样,秦之轩便不会再轻贱自己了。

而他为何对儿子冷漠那么多年,那是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个解不开的结。

秦之轩修整边幅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入宫去见秦凤儿,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秦凤儿没有掩饰,没有解释,只是说:“你终有一日逃不过凤凰岛岛主的命运,而我不希望曦儿再回凤凰岛,不希望她跟凤凰岛再有任何的牵扯,就这么简单。”

秦之轩听到这句话时,都有种想恨都不知道从何恨起的感觉了。

毕竟,秦凤儿是孟灵曦的亲娘,她有权利不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但,若是说一点都不怪,那是假的,明明好好的一段姻缘,却被拆得支离破碎。

后来,秦凤儿问他,孟灵曦在王府中过得可好,他还是没能忍心告诉一个母亲,她的女儿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他,现在也不能直接带孟灵曦离开了,那一日,他答应了父亲,他一定会找到紫幽草。

于是,他与圣女做了一个交易,他帮她毁了欧阳芮麒的江山,她帮他找到紫幽草。

只是,现在,他们唯一寄予希望的一棵紫幽草却已经被萧白逸用了,圣女若是再不肯说出紫幽草的培育方法,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知道的,凤凰岛的祖训是,现任圣女不得将紫幽草的栽培方法告诉给除了下一任圣女的任何人。”放下茶盏,秦凤儿迎上秦之轩的视线,沉声回道。

秦之轩作为凤凰岛的岛民,特别还是凤凰岛的下一任岛主,这样禁忌的问题本就不该问,问了便是违反族规的。

“那圣女的意思是之轩应该将圣女抓回去,选了下一任圣女再说了?”秦之轩并不回避秦凤儿的视线,眼中也没有一丝的愧­色­。

他自是知道,他不该问那样的问题,但是,这种情形下,他又怎能墨守成规。

凤凰岛的圣女都是由这一任的圣女开启灵力寻到的,而现今,秦凤儿已经出了岛,除非再将她抓回去,根本就没有其他方法寻到下一任的圣女。

“啪……”的一声,她将茶杯扫落在地,异常愤怒的道:“你知道,我情愿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做那件丧尽天良的事情。”

凤凰岛的圣女一旦被选出,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圣女的父母送上祭台,活活被火烧死,这样才能让圣女孑然一身,真的变成圣女。

她被选中的时候,她只有十岁,她亲眼看着爹娘带着骄傲的笑容被人绑在祭台的柱子上,四周漫天红光……

然后,火光渐渐的将她的父母吞噬,她的父母却仍旧在笑,好似烈焰焚身是件多么享受的事情一般。

而她只是傻傻的看着,甚至忘记了哭……

爹娘死后,她大病了一场,夜夜噩梦,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她开始沉默寡言,除了修行之外,她不会跟任何人说话。

而这样沉默寡言,冷傲圣洁的形象也正好是一个圣女该有的形象。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何所有的圣女都不会笑。

直到,二十年前,她在海边捡到了身负重伤的欧阳芮麒,她才知道,怎样才是人和人相处的方式。

只是,遇见他,终究只是她的结……

“圣女,注意你的言行,凤凰岛的所有人都以能成为圣女为荣,即使你是圣女,你也没有资格污蔑这项神圣的使命。”秦之轩有些违心的轻叱道。

如果说,是十五岁没有出岛之前,他真是认为做圣女是件神圣的使命。那么,在岛外生活了八年后,他也觉得那样的让圣女孑然一身的方式太过的残忍。

难道,圣女的爹娘不死,圣女便真的不会有灵力?

只是,不伦如何,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无权更改。

“神圣的使命?哈哈……”秦凤儿开始发狂的大笑,发泄一般的大笑,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才厉声吼道:“我这身最痛恨的便是这个身份,从十岁开始,痛恨至今。就是这个神圣的身份,让我没有了爹娘,让我失去了相公,让我跟女儿相见不能相认。”

“如果说,圣女的身份,让你的爹娘被火葬,这个不假,但是孟伯伯的死,全都是你自己做的孽。”秦之轩毫不客气的指责完,转而冷声警告道:“圣女,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灵曦的娘。但是,我也有我的指责,这一次,我必须找到紫幽草。”

“呵……”秦凤儿冷笑一声,猛的想起一件事,“你就不怕你抓我回岛后,我会说出你根本不是我所生,根本不是凤凰岛纯正的血脉?”

“我根本不在乎岛主之位,我只想帮凤凰岛做最后一件事情。”他坦然的回道。

他从爱上孟灵曦那天开始,便已经对凤凰岛岛主的地位没有兴趣了。

于他而言,再高的权利地位,都不及带她纵情于山水。

只是,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你刚才说我不是凤凰岛的纯正血脉?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娘不是凤凰岛的人?”秦之轩没有了刚才的冷静,急急的问道。

他爹明明告诉他,他娘是凤凰岛上的岛民啊!

“你爹没有告诉你?”秦凤儿本以为,秦之轩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娘,便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呢!

不过,按照此刻的情况看来,秦之轩似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爹和我说过一些。”秦之轩有些敷衍的回答一句,刚要再问,就见秦凤儿摆摆手,“你不要问我,我是不会说的,你的家务事,还是去问你爹的好。”

秦之轩自是知道秦凤儿的脾气,她不想,他再问也没有用,索­性­不如自己去查。

“圣女,我再给你一些时日思考,到底是说出紫幽草的栽培方法,还是跟我回凤凰岛。”秦之轩冷声掉下自己的决心,便转身离开了凤止宫,哪里还有刚进门时的礼数。

他不是不想尊重她,他只是不能,他们的立场不同,他只能逼她。

毕竟,秦凤儿养了他八年,这样的对峙,怎么都会让他心里难受,却又不得不如此。

只是,在很久以后,当他知道,要用孟灵曦的血,才能栽培出紫幽草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何秦凤儿情愿赔上­性­命,也不肯道出一切。

秦之轩离开凤止宫后,便直接回了侯府,本想着入府后,可以松弛一下神经,却不想,侯府却来了一个他想见,却又不敢的人,而这个人便是孟灵曦。

“侯爷,大厅有位姓孟的姑娘等侯爷半天了。”守门的下人见秦之轩回来,马上恭敬的禀报道。

侯府这种地方虽然不是谁都能来的,但是孟灵曦的穿着太过的华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不敢拦的。

秦之轩微愣一下,随后便脚下步子生风的直奔大厅。

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她,可是,王府又守卫森严,他不能贸然闯入王府,在没有找到紫幽草前再生什么事端。

而且,即使他去了,她也不一定会理他……

而那一夜,御花园的相见,他本以为会以解相思之苦,却不想她的绝情让他痛彻心扉之时,他越发的想念她了。

疾驰的脚步在快到大厅时换成了正常稳健的步子,他不能她面前失态,不能在他最爱的女人面前失态。

“曦儿,你怎么会来?”刚一迈入大厅,秦之轩便淡然中透着惊讶的问道。

这是他能让自己表现得最好的样子了。

可是,孟灵曦却将他的努力直接全都忽略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质问道:“你告诉我,秦凤儿到底是不是我娘?”

“曦儿,为什么这么问?”秦之轩蹙了蹙眉头,故意装作不知的问道。

他绝对不能让孟灵曦知道秦凤儿就是她娘,他怕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娘亲朝三暮四。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孟灵曦没有时间和他解释那么多,如果他真知道一切,那么她怀疑的原因到了他的面前岂不是很可笑?

“不是。”他断然回道。

“你骗我。”孟灵曦历吼一声,满眸的失望。

她为何还要对这个男人抱有一线希望?他不是早就已经背信弃义了吗?

“曦儿,我没有……”他竭力解释,却显然底气不足,他一向做不到骗她的。

“好,秦之轩,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便直接去问秦凤儿,问问她为什么要贪图贵妃之位,在爹爹还尸骨未寒之时,和那个狗皇帝在一起。”她声嘶力竭的喊着,一句话喊完,嗓子已经如撕裂般的痛,痛到再成音,已经沙哑万分。墨斋小说

“曦儿!”他拉住欲离开的她,将她带入怀中,紧紧的环住,不许她离开,“曦儿,别去,别去……”

“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她是我最爱的,最尊敬的娘亲啊,她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让我失望的事情,我好恨她,好恨……”她靠他怀中,低泣着呢喃出自己心中的委屈。

“问了又能如何?你只会更失望,就当她只是凤贵妃,不好吗?”他抚着她哭得一颤一颤的背,心顿时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可是,我不能装一辈子的糊涂啊?她就是我娘,就是我娘啊!”她推开他,不再接受他的劝阻。

他不是她,要如何来体谅她的心情?

她娘,一个她最尊重的女人,一个她最爱的人,她要如何直接当她不存在?

娘亲不见这段时间,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夜夜都在担心她娘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出事……

可是,再见面,她娘居然成了皇帝的宠妃,而如果不是那个皇帝将她爹关入天牢,他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毒死?

现在想来,欧阳芮麒会抓她爹,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拒婚不拒婚的原因,而是因为垂涎她娘的美­色­啊!

而这件事,她娘又知道多少?她娘会不会是帮凶?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也越觉得人­性­的丑陋。

她知道,为人子女,她不该这么猜测自己的亲娘,但是,在她亲眼看到欧阳芮麒与秦凤儿的恩爱举动后,要她如何往好了想?

而且,她在王府受苦,她娘都能不闻不问,任由欧阳芮麒将她当成一颗棋子,试问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娘亲?

她要如何接受,那个一直疼爱她的娘亲和凤贵妃是一个人?

“曦儿……”他无奈的叹了声,又伸手去拉她。

“不要碰我。”她躲开,越发的恨秦之轩。

他当初弃了她不说,现在又明知道她娘的事情,却不肯告诉她,她怎能不恨。

“曦儿……”他见孟灵曦这么激动,便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她,也免得她入宫后,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影响了秦凤儿的计划,毕竟他也是真心的想为孟庆良报仇,不是只为了跟秦凤儿做交易。

只是,正当他想要开口之时,耳中传入了一阵吵杂,他知道是有人闯入王府了。

“曦儿,你先躲一下,萧白逸来的。”他拉住孟灵曦的胳臂,便想让她躲起来。

他知道萧白逸生­性­多疑,为人残暴,他不希望他看到孟灵曦在他这,再横生什么枝节,让孟灵曦受到伤害。

但,他却低估了萧白逸的速度,他刚拉上孟灵曦的手,还没有离开大厅,萧白逸的人便已经如狂风般卷到了大厅门前。

而此时,已然停下脚步的萧白逸正用着一双满是怒火的鹰眸死死的盯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

二嫁冰山王爷(168)

时间,在六道视线在空中相遇时,静止下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动作僵硬在萧白逸出现的那一瞬间。

“孟灵曦,你留下一封休书给本王,就是为了跟你旧爱双宿双栖吗?”萧白逸声音冷静,周身却散发着寒意。

他将垂在身侧的拳手抬起,再摊开,露出里边紧攥成团,透着墨迹的纸,然后再攥紧,将全身的内力都集聚在掌心。

片刻,再松开时,原本的纸团此刻已经变成了粉末。

孟灵曦被他这么一盯,顿感压抑,再说出口的话,便是讷然了,“萧白逸,我……我……”

“怎么?无话可说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已经红了眼圈的,有泪水打转的清眸,心一阵阵的揪痛,就好似有一双手要将他的心脏揪出一般。

而能在他心头撒野的人,又有几个?

“没错,休书是我写的,但是一切与之轩无关。”被他周身散发的冷意激得清醒过来,她从秦之轩的手中抽出手来,既然解释不清楚,索­性­来个不要解释。

“与他无关,你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来找他?”孟灵曦的解释直接起了反效果,让本来还想要压抑怒火,尚存一些理智的萧白逸直接出掌,使足了十成的功力打向秦之轩。

纵使,萧白逸出手再无情,他也是个中了剧毒的人,难免内力就有些减退了。

本来是武功不相上下的两个人,现在秦之轩明显是占了上风,几招之后,萧白逸的额头便已经有冷寒冒出。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孟灵曦眼见着萧白逸的情形不对,马上冲着仍旧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喊道。

“曦儿,他私闯本候府邸,又欲刺杀本候,本候就是现在杀了他,皇上也不能怪罪于本候。”秦之轩手上动作不停,用眼角余光瞥向孟灵曦,意味深长的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现在若是想让他,我就可以杀了他。

话落,秦之轩看准时机,一掌便拍向了萧白逸的心口处……

孟灵曦猛的想起,就在昨夜,她还在那个位置上刺下一簪,现在伤口应该还没有好吧?

“不要,之轩,你若是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她来不及去阻挡那疾驰的掌风,只能站在原地,满眼泪水,声嘶力竭的对着两个男人大喊。

犀利带风的掌在即将拍上萧白逸胸口之时猛然停下,秦之轩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最终仍是免不了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而另一个被掌风轻微击伤的男人正用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眸子看着孟灵曦,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即使她不喊,他也不会有事,他的暗卫绝对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他于危难的。

只是,现在她喊了,意义便不同了。

她,原来也会在最为难的时候担心他的生死啊!

“曦儿,为什么?”秦之轩捂上自己发疼的心口,望向孟灵曦的复杂眸­色­中,是痛心,是纠结,是不解,更是看不穿。

她不是该恨他吗?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救他?

人们总说,在最关键的时刻,人喊出的话,才是真心话,那么,她的真心话便是想要他活着吗?

那他秦之轩呢?在她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这样的认知让秦之轩的心口越发的痛,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她伤他多一点,还是内力反噬他的心口多一点。

“对不起,之轩。”她本不该对他说什么“对不起”,就凭他们如今这种什么都不是的关系,她也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只是,当昔日恋人用着这般痛彻心扉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她除了心酸,便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了。

“曦儿,你糊涂了吗?”他仍旧死死的望着她,满眸的不甘心,“你忘记了吗?”猛的转身指着萧白逸,“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话一出口,秦之轩不免在心中自嘲,他秦之轩一向光明磊落,何时也变成了这般无耻之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的冤枉别人。

“秦之轩,你不要含血喷人。”哑然了半晌的萧白逸,总算是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与秦之轩怒目相视。

“萧白逸,本候是不是含血喷人,你自己最清楚,何必还巧言令舌的狡辩呢!”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秦之轩自然是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退让,成了冤枉别人的小人了。

再来,萧白逸又不是没有可能是凶手,他这么说也就不算是完全冤枉了他。

“本王没有必要和你这种人解释什么,只要曦儿信本王就好。”他转头望向孟灵曦,幽深的眸子里此时只是简单的盛满了对她的期待。

他以为她在关键时刻救他,就意味着信了他的,要不然,就算她下不了手去杀她,也不会不让别人动他的。

脑中的想法越是美好,心中的期待便越是浓烈。

而孟灵曦却是自嘲的笑了笑,别过脸去,任一行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你终是不信本王啊!”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随即便又不甘心的反问,“既然不信,又何必救本王?”

她转头看他,脸上仍旧带着泪,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出口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王爷,灵曦只是不想我们的事情,让之轩的新侯府沾染了血腥,沾染了晦气。”

“孟灵曦,你……”他见过心狠手辣的人,却从没见过像孟灵曦这般,明明一副让人心疼,让人怜爱的模样,却能如此手持一把利刃,直刺你的心口。

“王爷,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早些回去吧!”孟灵曦脸上的泪痕犹在,眸­色­却已经恢复了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让本王回去可以,那你呢?难道你不应该跟本王回去吗?”他走过去,霸道的拉住她的手腕,真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王爷别忘了,灵曦已经给王爷写过休书了。”孟灵曦想甩开她的胳膊,但是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麒国开国以来,还没有女人休男人的规矩。”他大义凌然,拿国法压她。

“可是,我是当朝公主。”她不以为然的回道。

“本王还是当朝王爷呢!你休了本王,就是辱没了本王这么多的战功。黎民百姓到时候要如何看你这位公主?“他说得振振有词,嘴上功夫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萧白逸,你这出尔反尔的小人。”她对着他的胸口猛的砸了下去,在他吃痛的一皱眉,闷哼一声时,她紧攥的拳头立刻幻化成掌,想要抚平那伤痛,却又在掌心按上他心口时,有些退缩的往后缩了缩。

“本王何时出尔反尔了?”他手疾眼快的按住她白皙的柔荑,让那好似带着特殊效果的掌心紧紧的贴着他的心口,而心口的伤痛视乎真的一点一点得到了平复,不再一跳一跳的痛着。

只是,三个人的世界,有人开心,注定就会有人失落……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好似打情骂俏般对着话的秦之轩再也没有办法忍着伤痛,看着这伤得他心口鲜血淋淋的一幕。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自己无乱是曾经,还是现在,都用着生命去爱的女人,他的眼中没有失望,没有痛恨,只有浓浓的自嘲。

他们的错过,他怨得了任何人,都怨不了她。

纵使他有千般万不得已的理由,他都是那个在她最需要他之时,弃她而去的人。

既然,是他先放开了她的手,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她呢?

只是,他真的不放心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交给萧白逸那个男人。

所以,不管她还会不会爱他,他都不会允许她和萧白逸在一起,哪怕要用尽卑鄙的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之……”孟灵曦看着秦之轩渐渐消失在大厅的身影,心里涩涩的,情不自禁的刚启齿唤他一声,­唇­瓣却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直接给堵住了。

萧白逸只是轻轻的将­唇­贴在她的­唇­上,堵住她的声音,在看到秦之轩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拐角处后,他便立刻的松开了她的­唇­。

虽然,他此刻真的很想**这张樱­唇­,狠狠的吮吸,但是,他却没有在别人家大厅表演的习惯。

当然,如果现在秦之轩转身回来,他不会介意表演一次的。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像他这样平日里做事一丝不苟,手下只要做错了事情,就一定军法处置的人,也会有这么邪恶的因子。

“萧白逸,你做什么?”她斜眼瞪着萧白逸,抬起袖子,狠狠的擦着自己的­唇­。

“别擦了,都擦破皮了。”他少有的好心情,故意的调倪道。

因为这一次,孟灵曦虽然狠狠的擦着­唇­,眼中却是没有嫌恶的。

“要你管”孟灵曦狠狠的推开萧白逸,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疼得龇牙咧嘴,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萧白逸被孟灵曦按上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后,却仍是好脾气的跟上了孟灵曦的脚步。

“你去哪?”他知道她这个时候是不会回府的。

“你管不着,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孟灵曦有些故意志气的回了一句,越走越快。

“孟灵曦,本王告诉你,本王是王爷,是麒国的功臣,你没有权利说休就休。”他突然间觉得,做个无赖也不错。

孟灵曦猛然停住脚步,转头望向他,冷嘲道:“麒国的王爷,麒国的大功臣,如果,灵曦还没有老糊涂,灵曦好像记得是你自己请求让我休你的。”

“本王有这么说过吗?”他别过头,脸­色­窘了窘,来个打死也不承认。

世事难料,这才几日的功夫,他便发现,他是真的不想休她了。

那一日,何冰柔在生死边缘徘徊,他又不忍再逼孟灵曦,休弃她,似乎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是,现在想来,如果那一日孟灵曦遂了他的意,似乎也不会是他想要的结局。

人,似乎总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在猛然回首间,才发现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是多么的言不由衷。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那一日孟灵曦拒绝他,根本不是因为爱她,即便是今日,他仍不相信她会转变这么大的爱上他。

但是,不重要了,真的都不重要了,他不想猜忌,只要不违心便好。

他的­性­格便是如此,想得到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众叛亲离。

他知道,有了今日的想法和决定,便已经是对不起何冰柔。

他也不想如此,他从来不屑于那些背信弃义的人,但,此刻,他除了对何冰柔说声抱歉,加倍对她好,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一定会为何冰柔找到紫幽草,不论牺牲多大,但这一次却不包括孟灵曦。

爱她吗?他不知道爱不爱,只因他不懂爱,也没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曾经,他以为对何冰柔的百般爱护便是爱,但是,今日他才发现,他对何冰柔从来就没有像对孟灵曦那种想要强烈占有的欲 望。

所以,他对待孟灵曦,只是在跟随着心底里的欲 望行事,他们之间的未来会怎样,他从来没有想过。

这,便是一个生­性­霸道的男人的心中所想。

“御书房”孟灵曦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间蹦出这三个字,提醒了他地点。

“御书房怎么了?”他继续装糊涂,在她即将发难之时,有些卑鄙的告知了孟灵曦一个消息,“本王已经将翠儿接回了府中,让李妈照顾她。”

“你……”准备好骂他的话,无情的话,在听到“翠儿”两个字时,都收了回去。

她早上离开前,特意将翠儿送到了安远那里,没想到这个男人不先来找她,却直接去抓了翠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做好了万全准备。

只是,安远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让他带走翠儿?

“萧白逸,你有没有伤害安远?”孟灵曦勃然大怒,满眸都是熊熊燃起的恨意。

萧白逸顿时一愣,他以为孟灵曦再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却不想,这么快,这曾经他最熟悉的眼神便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本王有吩咐手下,砸店可以,尽量不要伤人。”他本是不屑于解释的男人,却在她狠戾的视线下怯懦的屈服。

到底是人怯懦了,还是渐渐在意了才会如此?

当你在一个人面前,变得你不像你的时候,那么你便是爱上了。

只是,这样说来简单,却也难的道理,萧白逸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的。

而很多感情便是在这懵懂中错过,马不停蹄的错过,等你再想追回的时候,便要付出几十上百倍的努力。

而有的人,也许可以再追回,有的人却注定了错过,只因为人的心太过的小,小到一个时期,只能容下一个人,有了他,他便注定伴着伤悲。

“……”孟灵曦瞪了萧白逸一眼,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直接快步向珍品楼的方向走了去。

萧白逸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也不阻止,只是在后边跟着她。

孟灵曦急得差点就不顾及什么淑女的形象,跑去珍品楼了。

好在,萧白逸告诉她,只吩咐了砸店,并未伤人,她也就不至于太过担心了。

孟灵曦人还离得珍品楼老远,便看到珍品楼前围绕了一群人。

回头瞪萧白逸一眼,好似在说,“看你做的好事”。

萧白逸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的任她瞪。

现在这个时候人多势众的,他要估计身份,自然是不能跟孟灵曦吵的。

孟灵曦迅速冲过人群,视线落在珍品楼桌椅凌乱,破败的大厅时,愤怒的简直恨不得杀了萧白逸。

“萧白逸”孟灵曦怒喝萧白逸一声,却又觉得和他无法可说,索­性­直接走进珍品楼,不再跟他废话。

视线在大厅巡视了几圈,孟灵曦才找到正在和下人一起收拾的乔安远。

“安远。”望着乔安远那有些苍凉的背影,孟灵曦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涩然了起来。

乔安远的背影僵了僵,迟疑了一下,才猛的转过身来,急急的唤了声,“小姐。”

声落,乔安远的神­色­纠结的一下,才歉意的道:“小姐,安远没用,没能保护好小姐的唯一产业。”

孟灵曦的鼻子酸了酸,却是微微的带怒的问道:“我不是让你保护好翠儿吗?她为什么又被萧白逸抓去了。”

“我……”乔安远迟疑一下,低下头,堂堂七尺男儿也是顶天立地,却在面对孟灵曦时,总是这般卑微,以至于他到最后,都没能有勇气说出心中所爱。

“安远”她一向不把他们兄妹当下人,所以她也不希望他们在她面前如此的卑微。

翠儿还好,从小与她一起长大,虽然做事也很有分寸,从不逾越,但却从不像乔安远这般卑微。

她始终不懂,为乔何安远见了她,总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长辈一般,连说话都快张不开嘴了。

只是,很多年后,孟灵曦才明白,乔安远不过是因为太过的爱她,爱到了深入骨髓,所以才会那般的在意他们的主仆之分。

因为太过的爱,所以什么都变得在意。

因为太过的爱,所以会在心里为她罩上一个金圈,她本就圣洁的形象,在他爱上她后,变得更加的美好,也变得更加的遥不可及了。

“小姐,安远无能,请小姐责罚。”他低头请罪,却不再跪孟灵曦,不是膝下生了黄金,只是这是他在爱她的世界,唯一给自己的一点点尊严。

“安远,是萧白逸用砸店来威胁你交出翠儿吗?”她虽是在问他,但其实心中早就已经了然。

乔安远和翠儿从小相依为命,无父无母,他又怎会不疼爱妹妹呢?

怕是翠儿若是有难,他即使是赔上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人动翠儿一分一毫的。

也就只有遇上孟家的事情,乔安远才会随时牺牲了妹妹吧!

不是不爱自己的妹妹,只是孟家对他们有再造之恩,这份恩情太重,太重……

“小姐。”他只是唤了一声,低着头,不肯答。

他从不与小姐说一句谎,又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便只能沉默。

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纠结的心情,一个在关键时刻放弃妹妹的人,在他看来简直猪狗不如。

但是,若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珍品楼是孟家唯一的产业了,而孟灵曦入萧府又是为了报仇,终究有一日会离开的,到时候若是连这唯一的产业都没有了,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孟灵曦,要如何生活?

粗茶淡饭的日子他能过,却不忍心让她过。

今日,萧白逸话说的很明白,若是不肯交出翠儿,他便一把火烧了珍品楼,他怎么还能不交?

他知道,妹妹不会怪他,和他一样,一心只为孟家,可是,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

怕是有一日泉下见了母亲,母亲也不会原谅他吧!

可他却不后悔,也不能后悔,更不允许自己后悔。

孟灵曦只是看着乔安远的卑微,半晌无语。

大厅里,还有这么多的下人,门口还有那么多人在微观,纵使她有一肚子的感触,也是不能说的。

“小姐,上楼吧,这里太乱。”乔安远在前边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椅子搬开,为孟灵曦清理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孟灵曦看了一眼也站在大厅里的萧白逸,皱了皱眉,不悦的眼神在警告着她不要跟进来,

萧白逸蹙了蹙眉,心中大感不悦。

孟灵曦像少根筋似的看不出乔安远喜欢她,他可以从乔安远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上便能看出。

这种自己的女人被人窥探的感觉虽然很不好,但是他也需要给他们主仆一些相处的时间,有的时候逼得太急了,以孟灵曦的­性­格一定反弹的。

他曾以为男人都是喜欢像何冰柔那种柔润如水般的女子的,却不想越是争强好胜的人,越是喜欢斗兽之战。

乔安远带着孟灵曦去了她的包间时,脸上那严谨的神­色­仍旧没有一点缓和。

这就是乔安远,一个永远尽忠职守的仆人,一个脸上永远不会表现喜怒哀乐的人。

孟灵曦在椅子上坐下,打量了一会儿乔安远,才叹道:“安远,你该明白,你和翠儿现在已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小姐,我们……”他想说,“我们只是下人,没有资格做小姐最重要的人”,但,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因他太过的希翼这句话,甚至心中隐隐的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奢望,奢望小姐可以只为他一个人笑意一次。

从很多年前开始,他便是那个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她笑,然后把每一个属于她的笑容都牢牢记入心中的人。

只是,那样的笑容,那样灿烂到让百花失­色­的笑容,却没有一次是为了他。

他从不敢奢望太多,这便是他此生唯一的期望了。

“小姐还有夫人。”乔安远默不作声半晌,还是开了口,那样最重要的位置,他不配接下。

“没有了。”孟灵曦突然急急的回一句,声音已然发颤。

“小姐?”乔安远不解的望向孟灵曦。

“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孟灵曦霍的站起身,拒绝再听关于叶青颜的任何事。

纵使,仇恨已经让她学会如何掩藏心思,将假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她却始终做不到在这件事情上默然,即便是恨,也不能恨得彻底,毕竟是血脉相连。

“我没事”渐安远疑惑,孟灵曦立刻敛了敛神­色­,并不想将家丑外扬。

“那就好。”乔安远再次低下头时,嘴角已经挂起了一抹苦笑。

他自是知道孟灵曦有事瞒着他,也自然是知道还是件不能告诉他的事情。

而刚刚所谓的“最重要的人”,在此时似乎已经显得可笑,而他刚刚燃起的一点期望也只能留在记忆深处,成为永久的奢望。

“安远,卖了珍品楼吧!”孟灵曦自是知道安远有些误会她了,却也不想解释。

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她一样是不想告诉他实情,也不能告诉他实情。

“小姐?”乔安远一惊,神­色­暗了暗,“小姐是觉得安远打理得不够好吗?”

“不是,安远,我只是不想在让任何事情成为你的负担。”她摇了摇头,叹道,“然后,拿了钱,便带翠儿离开这里。”

“那小姐呢?”他总是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小姐在破釜沉舟,要不然也不会安排他和翠儿离开。

只是,纵使他再没用,他也是个男人,他也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啊!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打算。”孟灵曦一脸淡定的答了一句后,心里却是茫然的。

她怎么办?她有什么打算?她似乎也不知道……

也许,那座王爷终究会是她最后的归宿……

她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仰望着天空,慢慢的勾起­唇­,笑得满是凄凉……

“我不走。”乔安远站在她身后,挺直了腰,第一次拒绝孟灵曦,还决绝的很­干­脆。

孟灵曦的背影僵了僵,转过身来,蹙眉沉声道:“安远,你必须带着翠儿离开,你们一天不离开,我做起事情来,便一天有牵挂。”

“小姐是说安远和翠儿是小姐的累赘吗?”乔安远第一次像此刻这般直视着孟灵曦的眼,眼中的痛­色­看了不禁让人跟着心疼。

孟灵曦的心好似被便鞭打一般,痛得几乎窒息,最终却还是忍痛,艰涩的挤出了一个字,“是”。

她知道一个字便能伤了安远的心,却不知道,不知是伤,而是直接将安远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域。

乔安远的眸子闪了一下,将那蓄在眼底的痛闪去,眼底便彻底的变成了一片灰­色­,不敢,也不能再有任何的期待,“小姐放心,安远和翠儿就算是不要这条命,也不会有一日成为小姐的累赘。”

乔安远,一个说到做到的硬汉,他卑微得从不敢爱,却比任何一个人爱的都真,都心无杂念。

“安远,这是命令。”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了,既然是为了他们兄妹好,就必要要求安远去做。

她知道,安远从来都无法拒绝她的命令。

“是,安远领命,安远尽快便去办这件事情。”乔安远的声调已经恢复到了一个奴才该有的恭顺,却听得让孟灵曦的心里越发的难受。

“安远……”她想说“安远,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没有做到的事情,何必要先说。

“小姐,店里刚刚出过事,这样时候若是找卖家,怕是买不到什么好价钱。”他潜意识里不想再听孟灵曦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她怕他再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便急急的将话题转到卖店上。

孟灵曦自然是看穿了安远的心思,他不愿意听也好,她本也不想再往下说。

“没关系,店就算不值钱了,这块土地也会值些钱的。”她摇摇头,对此并不在意,钱财于她而言,从来不重要。

而这里卖掉土地的钱,怎么都够翠儿和安远好好的生活一生了。

“那好,安远尽快去办。”

“恩,去吧!”孟灵曦点了点头,最后打量了一眼安远,才向门口走去,“我该回去了,你将店盘出去后,就派人到王府通知我。”

“是,小姐。”安远一直低着头,视线却忍不住一直看着孟灵曦渐行渐远的脚步,心中暗暗发誓,“小姐,就算你这次会怪安远,安远也绝不离开。”

孟灵曦感觉自己的身后似乎一直有道炙热的视线在跟着自己,她虽然仍旧脚步平稳,不急不缓的向楼下走着,心却慌乱一片,她总是觉得不久的将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刚迈上下楼的楼梯,孟灵曦的视线里便闯入了直挺挺的站在楼梯口的萧白逸。

突然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站在满是纷乱的大厅里,很是格格不入,有那么一瞬,孟灵曦甚至忘记了,把这里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便是萧白逸。

萧白逸见孟灵曦终于下楼了,本就不耐烦的表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她在上边和男人“谈心”,他却要站起这,被一群围观的人行注目礼,然后猜测纷纷,觉得他这个王爷喜怒无常,刚刚才砸了人家的店,现在便又站在这里一言不发,好像跟他无关一般。

“蹬蹬蹬”萧白逸向楼梯上走了一步,拉住孟灵曦的手腕,一言不发的便往外走,

孟灵曦皱了皱眉头,需要很是厌恶他的霸道,这个时候却也没用跟他硬碰硬。

“哗啦”萧白逸刚一到门口,门口围观的人便避之不及的闪开一条跨扩的道,那躲避的速度可谓快到神速。

于是,孟灵曦忍不住在萧白逸身后失笑。

直到走出了珍品楼,拐了一个弯,他才一把甩开她的手,气得暴跳的质问道:“孟灵曦,你在笑本王?”

“没,灵曦只是高兴。”孟灵曦说着又撇­唇­笑了笑。

“高兴什么?”萧白逸的怒火泄了一大半,顿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为王爷能得到臣民那样的礼待而高兴。”

其实,她是在笑,这些围观的百姓用行动将对萧白逸的惧怕表现的那么直接。

“孟灵曦”他厉害,因为她还是在拐弯抹角的说他没人缘。

“哈哈哈”越是不让笑,孟灵曦越是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得天花乱坠。

刚刚还怒火高涨的男人突然看痴了眼,第一次觉得,原来能看着一个女人笑,也能让人这般的惊 艳。

渐渐的,这个多年来冷若冰霜的男人被她的笑感染,不只是人沉浸其中,思绪也跟着绽开了幸福的花。

“孟灵曦,不许再笑。”心里在笑,嘴上却是不肯屈就的威胁着孟灵曦。

他越是不让,她越是故意的一般笑得很开心,很大声,最后甚至引来路上的行人的观看。

萧白逸渐渐被她有意的行为气得有些急了,揽过她的腰,不由分说,便用自己的­唇­覆上她的­唇­,将她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堵在­唇­中。

“唔唔唔……”她瞠圆双目挣扎几下,却挣不脱。

行人纷纷向他们看来,眼中闪着不赞同的光,却又碍于他们的身份,不敢议论什么。

最后,孟灵曦实在是受不了那些注视,索­性­便闭上了眼,来个掩耳盗铃。

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知道,萧白逸一向以驯服她为乐趣,她这个时候若是挣扎,只能让他一惩兽 欲。

于是,她识相的不再挣扎。

萧白逸自然也没有当众表演的习惯,见孟灵曦学乖了,便在她­唇­上“啵儿”一口后,放开了她的­唇­。

孟灵曦被放开时,已经双颊涨红的快能滴出血来了,直恨不得掩面直接逃跑。

但是,在萧白逸面前,她哪能做逃兵啊?

于是,她即使此时已经心慌意乱,双颊绯红,却也要直直的与他对视,顺便瞪两眼。

他知道她气,拉过她,也不多言,便向前走了去。

孟灵曦总是觉得两人就这么手牵手的走在街上怪怪的,她想抽手,他却霸道的不许。

于是,走出了一段被人围观的路后,她终于经受不起压力,退而求其次的问道:“你的马车呢?”

“本王让车夫先回府了。”他不看她,继续目视前方,嘴里的话回答的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什么?”她简直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本王让车夫先回府了。”他怕她没有听清,好心的又一字一字,清晰的重复一遍。

“为什么?”孟灵曦的惊讶仍旧没有减退一点。

“本王想逛逛。”他依旧回答的流利。

“逛……逛逛……”她彻底的无语了,这人还是萧白逸吗?

于是,为了证明心中疑问,她停下步子,也拉着他停下。

“怎么了?”他拧眉问道。

她不答,只是抬手扯了扯他线条声音的俊脸。

“孟灵曦,你在­干­什么?”他扯下她的手,周围已经烧起了一把火,整个人在暴怒的边缘徘徊。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易容的萧白逸。”她两只手被攥住,只好用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注视着萧白逸,一脸的无辜和认真。

“孟灵曦!”他大吼她一声。

她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不正常吗?

孟灵曦缩了缩脖子,立刻像捣蒜般的点了点头,“对,这就对了,我相信你是萧白逸了。”

萧白逸被气得真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小女人嵌入怀中,好好蹂 躏一番。

他从来不是个好­色­之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无辜的样子,总是能勾起他潜在的欲 望。

“不走吗?”孟灵曦晃了晃萧白逸的手,试探着问道。

萧白逸再次被打败的,满脸怒气,心里却有着一丝丝甜意的拉着孟灵曦向前走去。

“我们去哪?回府吗?”她怎么看,萧白逸都不像有兴致逛街。

他不答,而是一直强行拖着她快步行走,直到一家玉器店的门口,他才赚了弯,拉她走了进去。

而她在迈入玉器店的一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已经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只是,他弄坏的东西,他真的以为他赔得起吗?

而让孟灵曦没想到的是,当他们迈入玉器店的时候,店里还有一个女人在选着玉器,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送了她春 宫图的寄秋。

孟灵曦顿时大感不妙,正想着拉着萧白逸立刻时,却为时已晚,被正抬头向门口处望去的寄秋抓了个正着。

二嫁冰山王爷(169)

寄秋还是那个寄秋,一身素净,丝毫不带一点烟花女子的气息。

不过,这次孟灵曦可不认为她是什么大家闺秀了,能送她春 宫图的人,她直接就归类到坏女人堆里。

寄秋看着门口的方向盈盈一笑,迈着小碎步,便走了过来。

“嘭嘭嘭”孟灵曦的心跳在寄秋的一点点的靠近中加速,再加速,面部线条已然绷紧,眸子里更是已经带了提防。

怎知,寄秋人到近前,却是直接将孟灵曦忽略掉,款款下拜,拜的却是萧白逸,“寄秋见过王爷。”

“起来吧!”萧白逸淡淡的回了句,便拉着孟灵曦直接向里边走了去。

他对绮梦楼的女人倒是没有什么歧视,他生­性­待人便是冷淡惯了,自然跟高低贵贱也就没有关系了。

“王爷,不知这位是……”寄秋不以为意的仍旧陪着一张笑脸,在两人身后问道。

萧白逸一拧眉,觉得这个寄秋似乎有些多事。

若是换了平时,他不但不会搭理不说,也许还会历喝声,“大胆,本王的事情,也是你该问的吗?”

但,不知为何,即使此刻被问得有些烦躁了,他还是冷声答了句,“她是本王的王妃。”

“哦,原来是王妃啊!”寄秋掩­唇­妩媚一笑,眸光立刻意味深长起来。

“大胆,这是你见了王妃该有的态度吗?难道皇甫辰风没有交过你们什么是尊卑之分吗?”萧白逸被寄秋略带嘲讽的语气激怒,猛的转过身来,怒目相视。

被萧白逸这么一吼,玉器店的伙计,老板,乃至于孟灵曦都被吓得抖了一下,而寄秋在这几乎人人惧怕的怒吼声中,不但一点惧怕的表情都没有,甚至就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淡然的表情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王爷,寄秋这不是才知道这位是王妃吗?所谓不知者不怪,想必王妃大人有大量,也不会怪寄秋的,是不是啊?王妃……”寄秋眸中含笑,将视线移向孟灵曦,说话的口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孟灵曦回望她,撇­唇­冷冷一笑,“怎么会,本王妃怎么会与一个风尘女子一般见识。”

她听出来了,寄秋在威胁她,这女人脑袋在想什么?

她真以为她孟灵曦会被她威胁吗?

“怎么,你们认识?”萧白逸俯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又不傻,自然是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对劲的氛围。

“王爷为何这么问?”孟灵曦不答,直接装糊涂。

她才没有笨到,不打自招呢!

“若是不认识,你怎知她是风尘女子?”萧白逸也认为像寄秋这种女子,从外表上看,是根本看不出有一点风尘气息的,那孟灵曦是缘何知道的。

“王爷刚刚有提到皇甫辰风,灵曦认为,能和皇甫公子搭上边的便也只有风尘女子了。”孟灵曦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你……”没等萧白逸再说话,寄秋便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亏我家公子还一心为你。”

孟灵曦冷冷一勾­唇­,嘲讽的笑意虽是稍纵即逝,心里却不禁鄙夷道:“真是个蠢女人。”

果真,寄秋的话刚刚一落,萧白逸顿时便变了脸­色­,转头对玉器店的老板吩咐道:“店家,本王要和王妃选些玉器,不想在店里再看到闲杂人等。”

“是,草民明白。”玉器店的老板领命后,连忙小跑到寄秋面前,有些为难的道:“寄秋姑娘,您看……”

寄秋咬咬牙,好似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一甩袖,给了孟灵曦一记嫉恨的目光,才转身离去。

“本王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有仇。”一双大手揽上孟灵曦的腰,用的力道却是一点都不温柔。

“恩,是有仇。”孟灵曦忍住腰间的疼痛,笑得有些刻意的道。

“哦?”萧白逸以为她会继续狡辩,怎么这么快就认了?

“我刚才不是说他们家公子的不是了吗?”孟灵曦趁着萧白逸愣神的功夫,一个转身,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走到柜台前,看起了琳琅满目的玉器。

萧白逸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沉了沉,深思了一下,还是没有再追究下去。

“喜欢哪只,本王送给你。”萧白逸从老板的手上接过一盒子的玉簪,递到孟灵曦的面前,用少有的好态度问道。

孟灵曦如葱般白皙的手指在形态各异的玉簪上从头到尾滑了一圈后,叹道:“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是合心意的却不一定是好东西。”

“那玉簪是别人送你的?”他之前便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成天只Сhā着这么一只玉簪,想来一定是送的人比较重要吧!

“恩,我娘送的生辰礼物。”她点点头,乌黑的眸子立刻暗淡了下来。

“……”他**了几下­唇­角,想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我们选点别的。”萧白逸将一盘玉簪放下,不想她再触景伤情,随手拿过一旁的玉镯子给她挑选。

“王爷不必破费了。”她抬眸望他,少有的认真,“王爷,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萧白逸眉心一拧,刚要发怒,却在看到玉器店还有两个人在场时,又强制的压了下去。

“店家,选几样这里最好的,送到王府,让王妃慢慢选。”他转头冷声对店家吩咐一句,便再次霸道的拉上孟灵曦的手腕走出了店铺。

待他们出店铺时,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外。

孟灵曦不得不觉得,这个王爷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独断专行啊!

就连个马车,都得在他满意了,才出现。

孟灵曦没有挣扎,没有忸怩,直接跟萧白逸上了马上。

既然知道跑不掉,又何必非要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呢!

“为何会留下一封休书离开?”他从来不喜欢问“为何”,这一次,他却忍不住的问了。

“……”孟灵曦眼神闪烁了一下,便将视线别向窗外,不只不肯答,连看都不肯看萧白逸一眼。

“你不是说过,没有报仇之前,怎么都不肯离开王府吗?”他没有怒,继续沉声问道。

“……”孟灵曦皱了皱眉,像被抓住了把柄的小孩一般,无处躲无处藏的。

“是因为你下不了手杀本王了,所以便想逃跑了吗?”他一把拉过她,将她带入怀中,不许她再逃避。

“不懂你说什么。”她慌乱的别过脸,不肯看他,气息却是已经凌乱。

“孟灵曦,你为什么不能对自己诚实一点呢?为什么一定要做逃兵呢?”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她与自己正视,不许她再逃。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承认我自己有多么的不孝顺。”她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自己的身体亦因为弹力撞上了厚重的车厢。

“孟灵曦,本王再说一次,不是本王杀了你爹。”他气得大声怒吼,全然不顾及马车还在街上奔跑,不顾及有多少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喊得顶天立地,就好似真的被冤枉了一般。

“那是谁?你敢说你不知道吗?”她眼圈已经发红,发颤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本王……”他刚刚还毫无一点杂­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才沉声道:“本王属实不知。”

“王爷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只有自己心里清楚,灵曦不想再追究下去。”她别过脸,才让含在眼圈处许久的泪水落下。

“……”萧白逸顿觉心被密密麻麻的针扎满,痛得呼吸困难。

伸出长臂,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紧紧的抱入怀中,即使她挣扎着用拳手捶打他,用指甲抓伤他,他仍是不躲不避,死死的抱着她。

他知道她的委屈,这也是他欠她的,而她此刻的眼泪,让他浑身无力,有生以来,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可奈何。

“萧白逸,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招惹我,为什么?”她喊得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停,将萧白逸­祼­ 露在外的脖子都挠出了一道血痕来。

“萧白逸,我恨你,我恨你,我好想为我爹报仇,好想……”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下不了手杀你,我好不孝,好不孝……”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我走,放了我吧,我不要报仇了……”

孟灵曦的一句一句的控诉都直接敲上了萧白逸的心尖,让他颗这些年来保存完好的坚硬心脏,也渐渐的有了裂痕。

他一直以为,他的肩膀可以担下一切,一直以为欠了的只要还了便可,就如当年对何冰柔,他觉得欠了她的,所以他认认真真的,将她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

但,遇上孟灵曦,遇上这个女人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他才发现,有些事若是错了,真的是没有办法偿还的。

“哎……”在心里长叹一声,他任她哭湿自己的衣襟,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孟灵曦哭着哭着,声音便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连只余抽啼声时,萧白逸才发现这个小妮子是哭累了,睡着了啊!

想必,昨夜也是一夜没睡,才能像此刻这般倦怠吧!

抬起长年练武,长了老茧的大手,想为她去擦­干­脸上残留的泪痕,却在即将落下之时,又将手翻转了过来,用比较细致的手背去擦她白皙的脸颊。

这样潜意识里细微的关心和在意就连萧白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情毒却已经深入骨髓,再难自救。

脸上的泪痕擦­干­后,萧白逸又捋了捋孟灵曦额前的碎发,细心得已经完全不像那个只懂得舞刀弄枪的男人了。

“恩……”孟灵曦嘤咛一声,又往萧白逸怀里转了转,直接将脸贴在了他的伤口处。

萧白逸痛得皱了皱眉头,想将孟灵曦的头移开一点,却在看到她脸上一脸的恬静时,将大手落在了她的发顶上,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的抚着那顺滑的发。

“孟灵曦,本王愿意信你一次,千万别让本王失望。”他望着她的睡颜,轻轻呢喃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刻意说给睡梦中的孟灵曦的。

“吱……”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萧白逸在车夫刚要开口喊他下车时,已经撩开了帘子,对车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车夫立刻会意,禁了声。

萧白逸这才一点一点的,缓慢的站起身来,生怕动作大一点,就惊醒好不容易安静了的小女人。

下了车,她直接将她抱回了书房,他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将她放在别处,他又不放心,便只好将她抱回了书房。

将她放在书房内间的床上,蹲下身,为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他才走了出去,开始处理起那些烦心的事情。

“主子”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书房,想要禀报些什么,却在听到室内浅浅的呼吸声时,禁了声。

“说吧,无妨。”萧白逸向里间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折子,整个人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道。

“属下无能,未能搜到昨夜的刺客。”黑衣人“嘭”的一声,单膝跪地,请罪道。

“起来说吧。”萧白逸摆了摆手,少有的好说话,好似一切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是自己手下的失职。

“主子?”黑衣人愣了愣,迟疑了一秒,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禀报道:“昨夜属下已经派人将王府团团围住,那个刺客就算Сhā翅也难飞,根本不可能出得了王府。”

“哦?”萧白逸玩味的笑了笑,“继续说。”

“而且,这个刺客似乎对王府的地形很是熟悉,甩开我们后,我们便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那各院有没有搜索?”萧白逸继续问道。

“除了大夫人,幕侧妃和何姑娘的院子没有搜索,其他院子都有搜索。”

“那你觉得问题会不会出在这三个院子里?”萧白逸直起身子,看着一脸严谨的属下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黑衣人明显一惊,立刻低下头去。

“下去吧!”萧白逸对属下摆了摆手,直到黑衣人离开,他才对着内室的方向道:“既然醒了,就出来吧!”

孟灵曦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不一会儿,便醒了,正好这个时候外室传来了交谈声,她便轻手轻脚的准备去听听。

她知道,能让她站在门后偷听的,便是能给她听的,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的行为便也算不上什么偷听了。

她本来还想着,听完了,就继续回去睡呢,没想到萧白逸还是没能那么便宜了她。

无奈的,只能推开门,走了出去,却不想萧白逸一见她,便皱起了眉头。

“不想让我听,你们为什么还要说?”孟灵曦恶人先告状的抢先道。

而萧白逸却是答非所问的看着孟灵曦光 ­祼­的玉 足皱眉,“为什么不穿鞋?”

孟灵曦经萧白逸这么一提醒,才低头看向脚下,而神情也在看到自己不着一物的**时,窘迫了起来。

缩了缩脚,想将一双小巧的玉 足藏起,却无处可藏。

萧白逸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到孟灵曦面前,连个招呼都不打,便一个俯身将她拦腰打横抱起。

孟灵曦的身体突然腾空,吓得她下意识的便伸手揽上了萧白逸的脖颈寻求平衡。

“呵呵”萧白逸见小妮子惊恐得自然依赖他的模样,便愉悦的从嗓子中滚出两声笑意来。

孟灵曦一见萧白逸那个表情,顿觉浑身发抖,连忙送开揽着他脖子的手臂,捶打他一下,“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好”萧白逸答的出奇的快,手下也跟着一松,直接作势要将孟灵曦扔下去。

“啊”孟灵曦尖叫一声,刚刚放下的手臂,又直接揽上了萧白逸的脖子。

“这可是你自己不下来的,跟本王无关啊!”萧白逸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

“萧白逸,你故意的。”孟灵曦横了萧白逸一眼,手臂却是不敢再松开。

“孟灵曦,你可不要冤枉本王,本王可是愿意随时将你放下,是你自己不愿意下去的。”萧白逸无辜的回了一句,直接进了内室。

“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孟灵曦见已经走到了床边,立刻抗议。

萧白逸这个男人最近可是经常发 春占她的便宜,她要躲着点,要不然绝对会清白不保。

萧白逸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满眼提防的小女人,也不生气,也不放手,直接抱着她在床上坐下,拿起一旁的鞋袜,便开始笨手笨脚的给她穿了起来,最后甚至忙得满头虚汗。

“萧白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抬手擦掉他发际的虚汗,有些感怀的问道。

“本王觉得你在明知故问。”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在感到她的手明显一颤时,便拉了下来,攥在大掌中。

“我们是敌对的,不该如此。”她有些残忍的提醒他时,眼中却没有了之前的恨意。

“本王从来不恨你……”他想告诉她,从来只有她很他,他们算不上敌对。

“……”她静默,终是没有说恨他的话。

“曦儿……”他就算再霸道,此时也是能理解她的无可奈何,她若是不是这般进退两难,他亦不会相信她对他动了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在满心仇恨的时候才遇见了你。”她伸手环上他健硕的腰,再次红了眼眶。

虽然,她的外表一直都是娇娇弱弱的,但是,她从来都不是个爱哭的女孩,而最近的泪水却是多过了过去那十八年的泪水。

泪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女人最强的武器,这点永远不假,像萧白逸这种铁汉,看了孟灵曦的泪水,心窝一样一下子便酸了,软了,所有提防都被激得溃不成军。

“……”他没有答,只是暗暗的在心中叹气。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种的仇恨,怕是她已经披上了红嫁衣,做了秦之轩的娘子了。

终究是仇恨替他们创造了一段纠结的孽缘,却不知继续纠结下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人往往都是执拗的,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举步难行,却仍是不肯轻易放手。

也许,最后会胜利,得到自己想要的。

也许,最后只会粉身碎骨……

“曦儿,为什么一定要恨,就算不能不恨,暂时放下也好啊!”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出口的话,自己都觉得矛盾。

“暂时放下”她呢喃一遍这四个字,便抬头望向他,含着泪光的眼中隐隐的带着期待。

“……”他苦笑,显然是为孟灵曦的想法而感到心酸。

暂时放下?也就是放不下了?

也是,她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间放下一切呢!若是能那么轻易的放下了,他会更加怀疑她的诚信。

“好,我们暂时放下。”他抚了抚她的发顶,笑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苦涩了,只因他将满心的苦涩都放入了心底。

“……”她深情的望了他一眼,再次埋首在他的胸前。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抬起手,在他心脏的位置打了个圈圈,突然问道:“这里,到底可以装下多少人?”

“……”萧白逸浑身一僵,俯头看了一眼正满脸期待的等待着答案的女人,“曦儿……”

“这里装的那些人里有我吗?”她问,问的一脸的迟疑,犹犹豫豫的样子已经伤了萧白逸的心。

“哎……”长叹口气,“你终是不信本王。”

将孟灵曦从腿上抱下,萧白逸站起身来,“折腾了一天,饿了没?”

“恩,有点。”孟灵曦也不缠着萧白逸继续问。

“恩,那本王让人传膳,回文澜院吃吧!”萧白逸走过来,拉过孟灵曦的手,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谁知,才一出门,便遇见了大夫人身边的丫鬟。

“王爷,赵小姐来府里了,大夫人想请王爷一起去用膳。”小丫鬟将头低得很低,一副生怕萧白逸吃了她的样子。

“你回禀大夫人,告诉他本王今日没有时间。”萧白逸冷着一张脸,眼中带着那么一点厌恶的回道。

“可是……”小丫鬟结巴了一下,还是没有转身离开。

“可是什么?有什么话就快说,本王没有时间听你在这可是来,可是去的。”萧白逸整个人明显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若不是孟灵曦在场,他真能给小丫鬟一脚。

他可从来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他从来便是,他在乎的,便放在心尖上,不在乎的便视如粪土。

“大夫人说,无乱如何,她都是王爷的……王爷的母亲,希望王爷不要……不要做那些忤……忤逆长辈的事情。”小丫鬟一句话说得自己瑟瑟发抖,缩着脖子,一副等着暴风雨来临的样子。

萧白逸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拉着孟灵曦的手亦是不可自抑的紧了紧,捏得孟灵曦疼得一皱眉,立刻轻声呼痛,“疼”。

萧白逸的手立刻条件反­射­的松开,低头看了一眼孟灵曦那已经红了一片的柔荑,眼中闪过了心疼。

“反正在哪都是吃饭,就去陪母亲吃吧!”她扯扯他的衣袖,劝解道。

萧白逸皱紧眉头,对于眼前女人的懂事有些不悦。不过,还是转身对待命的小丫鬟回道:“你先下去,本王和王妃准备一下,便过去。”

小丫鬟一听得了特赦,行了个礼,转身便走,那脚下的步子简直跟逃命似的。

“呵,看来这府里的人倒是都很怕你啊!”孟灵曦看着小丫鬟的背影嘲弄道。

“你和你的那个丫头,不就不怕本王。”抬头拍了拍孟灵曦的额头,不让她再拿他取笑。

“翠儿……”呢喃一声,孟灵曦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立刻垮了下去。

“曦儿……”萧白逸犹豫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要不然只怕误会会一直继续,“那日本王一时失手害了翠儿,本王……”

“翠儿虽然是下人,我却一直待她亲如姐妹,我……”孟灵曦一提起翠儿,声音便哽咽了起来,尽管没落泪,却已经语不成音了。

“本王知道”他拾起她的双手,窝在大掌之中,“本王今日已经让魂媚儿去医她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孟灵曦猛的抬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虽然不太懂江湖上的事,但是江湖上有号人物叫醉花仙子魂媚儿的,她还是知道的。

江湖传言,此女虽然生­性­放 荡,却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而于孟灵曦而言,生­性­放 荡这个词自然可以忽略不计,她又不是男人,只要能医好翠儿便可。

“恩,等一会儿用了膳,本王便传她问问,可好?”萧白逸见孟灵曦高兴,心情自己也就愉悦了几分。

“恩”孟灵曦重重的点了点头,反手握住萧白逸的手,­唇­角的笑意越弯越大。

“那走吧!”他有些不舍的松开她一只手,拉着她向前厅走去。

“曦儿,你为什么不跟水儿一样叫她娘,而是叫她母亲呢?”静寂的路上,萧白逸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便转头问道。

【文、】“我叫不出口。”简单的五个字,简明利落,孟灵曦并不在乎萧白逸会责怪。

【人、】只是,她不知,这几个字却敲入了他的心间。

【书、】很多年前,也有个小男孩说过这样五个字,“我叫不出口”。

【屋、】“你不会怪我吧?”见他半晌不语,她试探着问道。

“不会,叫不出口,便不要叫。”萧白逸摇了摇头,脸上并无责怪之意。

孟灵曦打量了一会儿萧白逸,突发奇想的问道:“大夫人真的是你的亲娘?”

“为什么这么问?”萧白逸愣了一下,反问道。

“觉得你们不像,你们之间没有呣子间的那股亲密无间。”她想也没想,便顺口答来。

其实,这问题,她不是今天一天才注意到,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问。

“……”他静默一下,打量了等待答案的孟灵曦一会儿,“去用膳吧!”

孟灵曦勾了勾­唇­,笑得有些不自然,“走吧!”

萧白逸拧紧眉,薄­唇­掀动了几次,却仍是一句话未能说出,静默的拉着孟灵曦向前厅走去。

两个人到前厅时,桌上只有大夫人和赵凝萱,而大夫人一见两人手拉手的走进来,立刻瞪了一眼刚刚去请人的丫鬟一眼,“幕侧妃呢,怎么还没来,再去请一次。”

孟灵曦见此情形,不由得在心中冷笑,想来大夫人是压根就没想请幕秋水,而是想让自己的侄女与萧白逸单独相处吧!却不想,平地冒出个她来,打乱了大夫人计划,当然要再将幕秋水叫出来,一条战线的一起对付她了。

“表哥,表嫂。”赵凝萱站起身来,对两人微微行了一礼,脸上和气的笑容自然天成,完全不像是装的。

大夫人立刻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赵凝萱一眼,脸­色­已经黑成了一片。

萧白逸也懒得看大夫人的脸子,拉着孟灵曦在他们的位置上坐下,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我们先吃吧!不必等水儿了,那丫头还不知道几时会来。”萧白逸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个­鸡­腿,便放入了孟灵曦的碗中,“多吃点,你不是饿了吗?”

“恩”孟灵曦应了一声,夹起­鸡­腿便开始吃。

她可没有什么心情等幕秋水,搞不好等来了,她会没的吃。

一会儿的功夫,幕秋水风风火火的赶来了,进屋时,还一脸的笑容,在见到孟灵曦时,一张脸便立刻变了颜­色­。

“师兄,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这?”幕秋水一向是不客气的­性­格,所以指着孟灵曦,便是对萧白逸质问道。

“放肆,她是本王的王妃,不在这,应该在哪?”萧白逸很少呵斥幕秋水,这一次不过是想让她涨点记­性­,以后别再为难孟灵曦。

“师兄,你为了她吼我?”幕秋水顿时委屈了起来,“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但毒害何姑娘,还写休书休你,你居然为了她吼哦?”

幕秋水来时之所以会那么开心,完全是因为她派出的探子查到孟灵曦已经留了休书离家出走了。

可是,这还没高兴过半天,孟灵曦就又回来了,她怎能不怒?

而且,在她看来,师兄现在做法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做法。

“师兄,你说,你是不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幕秋水突然快步上前,一把便将孟灵曦扯起,抬手便要一巴掌。

“够了!”萧白逸迅速钳住幕秋水的手腕,将孟灵曦拉到身后,保护了起来。

孟灵曦回视着幕秋水,冷冷一笑,满眼的嘲弄和鄙视。

“你……”幕秋水将孟灵曦这般看她,挣扎着手臂,便如一只疯猫般,张牙舞爪的便要冲上去。

“闹够了没?”一把甩开几欲扑上来的幕秋水,“闹够了就回房去。”

幕秋水就算是会武功,那力气也是不敌萧白逸的,再加之是被萧白逸猛的推开身体仓皇了几下,都没能站稳,最后还是摔在了地上。

“来人,送幕侧妃回去休息。”萧白逸忍住想去扶幕秋水的冲动,冷冷的对下人吩咐道。

他已经决定,以后不能再这般纵容幕秋水了,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她。

幕秋水坐在地上,昂头怒视萧白逸,却正好对上孟灵曦略微勾起的­唇­,而本就崩塌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的陷入疯狂。

抬起水袖,对着孟灵曦的方向一甩,便飞出了三根银针,直刺孟灵曦的面门。

幕秋水是真的被气糊涂了,她也不想想,萧白逸的武功本就高过她,她怎么可能有机会伤到孟灵曦?

萧白逸见银针飞了过来,抬手下意识的一挡,银针便在他内力的推动下,向幕秋水飞了过去。

“水儿,小心。”等他意识到的喊出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幕秋水惊恐的瞠圆了双目,抬起两只胳膊,立刻挡在自己的面门处。

“噗”一声,三只银针齐刷刷的扎入幕秋水的胳膊里,不见了踪影。

“去宣魂媚儿。”萧白逸立刻松开孟灵曦的手,奔向前去,想要扶起幕秋水。

“滚开,不要碰我。”幕秋水推开萧白逸,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红着眼眶嘶吼道:“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的师兄,你已经被那只狐狸­精­迷得失了心智。”

幕秋水狠狠的又瞪了孟灵曦一眼,便转身跑了出去。

“对不起,我不该回来的。”孟灵曦蹭到萧白逸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的愧疚。

“与你无关”他捏了捏她的手,叹道:“本王去看看那丫头,你先回文澜院。”

“好,你去吧,别让她有事。”孟灵曦点点头,推了推萧白逸,让他尽快的去。

“恩,本王晚点去看你。”萧白逸交代了一声,便疾步离开了前厅。

他一直待那丫头像亲妹妹一般,这个时候,又怎么会不担心她呢!

“啪啪啪”萧白逸一离开,大厅里便响起了几声响亮的巴掌声。

孟灵曦寻声望去,便看到大夫人正一脸嘲弄的看着自己,“戏演的不错。”

“我不懂你说什么。”孟灵曦皱了一下眉,转身便想离开大厅。

“如果你想除掉幕秋水,本夫人倒是可以帮帮你。”大夫人冷冷的声音再次从孟灵曦身后响起,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幕秋水不是母亲的战友吗?”孟灵曦转头,弯起­唇­,好笑的反问道。

“战友是谁,要因时而异。”大夫人对自己的反复无常,一点都不以为意。

“那母亲就不怕灵曦在关键时刻也替换了战友吗?”孟灵曦仍旧扭着头,没有转过身子,根本没有跟萧白逸长谈的打算。

“……”大夫人一见孟灵曦根本没有跟她合作的打算,一张脸又黑了几分,刚想说些难听的话,却被孟灵曦抢了先。

“母亲,反复无常的小人谁都会做,千万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孟灵曦的樱­唇­弯起一个弧度,笑得又冷,又坏。

“你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别以为逸儿现在宠着你,你便能在这王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别忘了,这王府里当家的人是本夫人,而逸儿最在乎的人是何冰柔,你这种货­色­的女人,逸儿不过是一时贪新鲜。”大夫人对着孟灵曦的背影破口大骂的时候,孟灵曦已经直接走出了大厅,对大夫人的怒吼直接来了个充耳不闻。

出了大厅,孟灵曦并没有直接回文澜院,而是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池子里的荷花发呆。

“表嫂,这荷花很好看吗?”一道柔和的声音打破了孟灵曦的沉思,她抬头望去时,便看到赵凝萱手拎着竹篮已经站在了亭子口。

“不好看,没有婉柔阁那的好看。”孟灵曦嘲弄一笑,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赵凝萱一怔,随即便笑着道:“是啊,婉柔阁是这王府里最别致的一处了。”

“不过,表哥这么喜欢表嫂,他日一定会为表嫂修一处更漂亮的。”

“灵曦怎敢和你表哥心尖尖上的人比啊!而且,像你表哥那样一块人人争抢的肥­肉­,灵曦何德何能,能紧握在手中呢!”孟灵曦有些虚伪的笑着道。

“表嫂的意思,凝萱也是那争抢肥­肉­的饿狼了?”赵凝萱走进亭子,将竹篮放在石桌上,从中拿出一壶茶,和两个茶杯来。

“怎么会呢!像赵小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自是有很多男人争抢,又怎会屑于给人做小呢!”你来虚的,我便比你更虚伪,这是孟灵曦的做人理论。

赵凝萱将茶斟满,递给孟灵曦才又道:“表嫂,如果你想寻一个战友,那凝萱到是有个好人选。“

“哦?”孟灵曦挑了挑眉,接过茶碗,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表嫂觉得凝萱如何?”赵凝萱边为自己斟茶,边慢悠悠的道。

“呵,那不知赵姑娘自荐的理由是什么?”孟灵曦放下茶碗,耐心的等待下文。

“理由是凝萱并不喜欢表哥,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凝萱都没兴趣。”

“那不知凝萱对府中的谁感兴趣呢?”如果不是喜欢府中之人,为何要三天两头往府里跑?

“萧然生”赵凝萱脸不红,心不跳的念出这三字,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赵姑娘既然喜欢然生,自是可以找媒婆说亲,又何须做我的战友?”孟灵曦真是不知道这女人心里打算的是什么。

赵凝萱不语,只是勾­唇­,诡异一笑……

待孟灵曦顿觉不妙之时,却已经为时已晚。

“你……”孟灵曦捂着发疼的心口,愤恨的瞪着赵凝萱,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下毒。

二嫁冰山王爷(170)

赵凝萱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神­色­坦然,仍旧是那副海棠迎风的娇弱模样,“表嫂无需激动,凝萱既然说要与表嫂做战友,就绝对不会伤及表嫂的­性­命。至于胸口的疼痛,过一个时辰便会消失。”

“那赵小姐是想用毒控制我了?”孟灵曦捂住发疼的心口,声音冷得已经结了冰。

“控制倒是谈不上,凝萱只是想让表嫂帮忙做点事情而已。”赵凝萱放下手中的茶盏,­唇­角虽然仍旧带笑,眼神却是犀利了起来。

“灵曦何德何能,能得赵小姐垂青。”孟灵曦勾起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表嫂太谦虚了,就凭你是表哥心尖上的人,办这事也不难。”

孟灵曦一直都以为,人只有满心的仇恨时,才会变得很可怕,却不想,这样美丽,看似­干­净的女子,为了她所谓的爱,却也能这般的可怕。

“赵凝萱,说吧,我不喜欢绕圈子。”她虽然恨及了被威胁的滋味,但此时于她而言,却也没有保命重要,她还没有资格逞英雄,然后去死。

“我想表嫂亲自为我和然生做媒。”赵凝萱一下一下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盖,脸上丝毫不带一点女人该有的娇羞,真真的和她的容貌一点都不相配。

“为什么要是我?你想嫁给他,找任何人做媒都可以,何必要给我下药那么大费周章呢?”孟灵曦真的觉得赵凝萱就是个疯子,要不然怎么会为了嫁给萧然生,做这么疯狂不着边际的事情呢!

“那是因为表嫂实在是太招人爱了。”赵凝萱抓着茶盏的手猛的收紧,眼中出现了怨恨的光。

“什么意思?”孟灵曦自认为没有招惹过这个女人,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恨意那么深呢?

“啪……”赵凝萱将手里的杯盖直接扔到地上,一脸若无其事的脸终于变了颜­色­,“表嫂,还要装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孟灵曦皱皱眉,脸上却不敢有太多的表情,生怕激怒了她。

“那,表嫂看看这是什么。”赵凝萱从水袖中慢慢的抽出一条手帕,在孟灵曦的面前晃了晃。

“我的手帕?”孟灵曦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曦”字,蹙眉反问。

“不错,表嫂还认识自己的东西。”赵凝萱点点头,又将手帕收回了袖中,“那表嫂知道我是从哪里找到这条手帕的吗?”

“从哪里?”孟灵曦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在不停的回忆,自己的这条手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然生的衣柜中”赵凝萱翘起­唇­,让嘴角的笑意扩大,却也让人看着越发的冷。

“也许是他捡到的,随手放入衣柜中,还没有来得及还给我。”孟灵曦实在觉得赵凝萱的想法太过的武断,她和萧然生一个院住着,怎能凭一条手帕,就认为萧然生喜欢她呢!

“啪……”赵凝萱伸手在桌子上一扫,一杯满是热茶的茶杯便被扫落在地,而杯子里溅出的热水直接便灼红了她白皙的柔荑,“如果是捡的,是想还给你的,那他会放在锦盒中,那么宝贝吗?”

“放在锦盒中?”孟灵曦咽了下口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萧然生虽然帮过她很多,她之前也一直把他当成是个好人,但自从他上次找了她,说出了也想要紫幽草的目的,她便不认为他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帮她了。

“对,表嫂开心吗?”赵凝萱抬起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吹,漫不经心的问道。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想置我于死地?”孟灵曦真的觉得萧然生是故意害她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倒霉的被赵凝萱盯上。

“表嫂,你又说错了。”赵凝萱晃了晃手指,“凝萱从来没有想过让表嫂死,凝萱只是想请表嫂做媒。”

“好­精­的算盘啊!”孟灵曦冷冷的嘲弄道。

如果,萧然生若是真的喜欢她,她再给萧然生做媒,就等于在间接的告诉萧然生,我不喜欢你,到时候他一定便会伤心,这也是赵凝萱的最终谜底吧!

只是,她不懂赵凝萱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她若是直接说,她喜欢萧然生,说不定她也会帮她的。她本就不喜欢萧然生,不是吗?

“哪里,还要表嫂买账才行啊!”赵凝萱垂下灼伤的手,又恢复了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因为疼痛,而该有的痛苦。

“赵凝萱,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卖关子,你若是想说,便把话一次都说清楚,你若是不想说,我就不奉陪了。”孟灵曦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身来,便要转身离开。

“表嫂,你不用妄图去找魂媚儿给你解毒,她解不了这毒,这毒是我赵家祖传的,没人能解得了。”赵凝萱仍旧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料准了孟灵曦不敢离开一般。

“赵凝萱,我可以给你和萧然生做媒,但是,他肯不肯娶你,可不是我说了算了。”孟灵曦转身冷冷的看着赵凝萱,心里恨到了极点,脸上也是一点没有客气。

“表嫂,你一定有办法。”赵凝萱站起身,走到孟灵曦身边,伸手便要去扶着虚弱的孟灵曦。

而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只做媒不行,一定还要成。

“赵凝萱,就算是萧然生真的娶了你又能如何?就会因此爱上你吗?”孟灵曦躲开赵凝萱的手,怎么都理解不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了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做出这般强取豪夺的事情呢?

“这个表嫂就不用­操­心了,我没有我姑妈那么宠,用了那多年,都套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同样的办法用在我的手上,绝对会用到恰到好处。”赵凝萱沾沾自喜的道。

“……”孟灵曦嫌恶的一皱眉,顿觉恶心。

怪不得赵凝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原来是有样学样,在学自己的姑妈啊!

不过,这赵凝萱外表看来确实是和她姑妈天差地别,一个柔弱得楚楚动人,一个则是一脸的悍­妇­样。

等等,她这话什么意思?同样的办法?

“这个办法还用在谁身上过?”孟灵曦忍不住好奇道。

她虽然没有什么八卦的兴趣,但是她也隐约觉得这是个事关萧家的大秘密。

“呵”赵凝萱掩­唇­一笑,“原来表嫂不知道这个事啊!”

“我应该知道吗?”孟灵曦突然觉得在这萧王府里,她就是个一无所知的无知之人。

“凝萱还以为表哥和表嫂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原来家丑终究是不可以‘外扬’啊!”赵凝萱特意将“外扬”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嘴角的笑意嘲弄得欠扁。

“呵,赵凝萱,你们赵家人那点龌龊的事,本王妃也没有兴趣知道。”孟灵曦实在是没有兴趣再跟一个疯子争论下去,抬脚便又要离开。

一看大夫人那样,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今天再一见识到赵凝萱的可怕样子,她不得不佩服赵家生出的人,还真是品种纯正,一个比一个坏。

“表嫂这么急着走做什么,难道不想知道,凝萱给表嫂下的什么药吗?”赵凝萱拉住孟灵曦的胳膊,直接不肯让孟灵曦离开。

“什么药又能如何,不都一样是毒药吗?”孟灵曦一瞥­唇­,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在意。

因为赵凝萱视乎比她在意啊!

“我们赵家,很多年前,本就是大户人家,后来,在我太爷爷那辈,渐渐的便落败了,好在我爷爷慧眼识才,为姑姑定下了老王爷那门亲事,赵家才能平步青云,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

“我没有兴趣听你们赵家的发迹史。”她们赵家那一窝子坏人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表嫂,凝萱这就要说到关键的时刻了。”赵凝萱松开拉着孟灵曦胳膊的手,眼神越发的凉,越发的狠,“而在姑姑嫁人前,爷爷便拿出了祖上传下的两颗药丸给我爹和姑姑。”

孟灵曦淡淡的看着赵凝萱眼中的犀利,反倒是没有之前的愤怒,她相信她越是不怒,赵凝萱越是着急。

“我爹爹那颗,于前两日给了我,而我把那颗药丸便下在了你的杯子了。”赵凝萱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孟灵曦依旧不语,也不离开,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在赵凝萱的面前不肯输一分。

“表嫂就这么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吗?”赵凝萱在那唱了半天的独角戏,终于有些唱不下去,想怒了。

“赵凝萱,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想死,很不想,但是,我也同样讨厌别人要挟我。”孟灵曦一字一字咬得清晰发狠,再嫁来王府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女人之间的战争会更可怕。

“表嫂,其实凝萱也谈不上是要挟你,凝萱大可以下了药之后一走了之,到时候,你一样没有资格跟我争,凝萱只是好心,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表嫂,表嫂怎能这么不近人情的说凝萱威胁你呢!”赵凝萱一副委屈的模样装得像模像样,就好似孟灵曦真的冤枉了她一般。

“那灵曦就谢谢表妹的好心了。”孟灵曦真是觉得和这种人吵架,都是浪费自己的口水,你想装,我们就一起装吧!

多有意思,这萧王府整个就是一个戏院,府里的人每天都戴着假面具。

“表嫂这么说就对了,那凝萱也不能吝啬,一定要告诉表嫂,表嫂到底中了什么毒。”赵凝萱说着转过身,拿起桌子上孟灵曦刚刚喝过的那杯茶,“传言这杯子里的药丸叫做‘绝爱丹’,遇到热水便会立刻融化。而人要在闻到热气,喝到药水的情况下才会中毒,两者缺一,都起不到任何的药效。”

“噗通”赵凝萱转手便将茶杯扔进了水池中,“魂媚儿的医术实在了得,还是毁掉这药源,我才会安心些。”

“赵小姐设想得还真是周到啊!”孟灵曦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是步步为营,早已经将一切算计得­精­密了。

“谢谢表嫂夸赞,对手太过的强大,我若是不提高自己,怎敢和表嫂一教高下啊!”赵凝萱这话到不是奉承,她是真的觉得孟灵曦算是个难搞的对手。

“灵曦那点能耐哪能与赵小姐想比,赵小姐谬赞了。”孟灵曦此时居然觉得和这个女人一教高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墨斋 ≯

“怎么会是谬赞呢,表嫂今日在大厅演的那场戏不就很好。”赵凝萱“咯咯”的笑了两声,“表嫂,凝萱看得出,你这是奔着让表哥家破人亡去的。”

“赵小姐,你这话是不是说错人了?我觉得你若是对我有这般怀疑,是不是应该去告诉你表哥,让他早做提防的好啊?”孟灵曦大大方方的直接顺着赵凝萱的话头来,一脸的谄笑,根本无法让人看出,她这话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

“凝萱可是表嫂的战友,怎会做出卖战友的事情呢!再来,那也是表嫂的家事,凝萱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参与。”赵凝萱一语而过,将话说得清楚,却无情自私。

孟灵曦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赵凝萱可谓是将这八个字表现得淋淋尽自了。

“赵凝萱,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孟灵曦冷嘲一声,对与这种没有“人­性­”的战友,实在是没有兴趣。

这种人,今日因为自己的利益和你站在一条战线上,明日也许就反咬你一口,让你万劫不复。

孟灵曦迈开步子,再次准备立刻,丝毫没有跟赵凝萱合作的兴趣。

“表嫂,凝萱忘记提醒你了,你以后切莫动情啊!”赵凝萱这一次没有拦下孟灵曦,而是在她刚一迈步的时候,柔柔的提醒道。

“什么意思?”孟灵曦顿下步子,再次想起刚才赵凝萱说的要命,心里大概已经想到了答案。

“意思就是,凝萱为了保险起见,给表嫂服下了绝爱丹,表嫂一旦动情,便会遭受噬心之痛,若是哪天真心爱上一个人时,表嫂的心便会一点一点的裂开,就算魂媚儿她师傅出世,也救不了表嫂。”赵凝萱说完便“嘎嘎”的开始笑了起来,愉悦的心情已经尽数写在脸上了。

“哈哈哈”孟灵曦听了赵凝萱的话,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满的都是对赵凝萱的嘲讽。

“你笑什么?”赵凝萱收住笑声,皱紧眉头,不解的看向孟灵曦。

孟灵曦直到自己笑够了,才转脸冷冷的道:“赵凝萱这次你算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赵凝萱一怔,没待她再多做反应,孟灵曦既然走出了几步之外。

孟灵曦没有回文澜院,而是一个人回了静院,她发现,她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整个王府中,似乎只有这里才是她的栖身之所,只有夜,才是那个不求回报,夜夜陪伴自己的人。

而其他人,她孟灵曦已经不敢再触及,再也不敢……

赵凝萱少费苦心为她下药,却忘记过她曾受过情伤,已经没能力再爱。

这偌大的天下,又有谁是值得爱的呢?

今日花开时,明日却是叶枯黄的另一番光景,世事无常,残酷得让人忘记了人­性­为何物。

“夜……”孟灵曦站在窗前,看着窗棂呢喃一声,脑中一幕一幕的闪过和夜朝夕相处的片段。

每当,靠在他肩膀懒懒的闭上眼睛时,她都莫名的安心。

在那个高度,那样的夜里,那样一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面前,她居然是莫名的安心和信赖。

许是,已经太久不知道什么是信赖,她也想信一次……

许是,白日里,日日与假面目示人,她也想夜里真一次……

伸手抚上窗棂,孟灵曦的眼中全是柔和的光,再也不似刚刚在花园中的尖锐。

只是,当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好似闪过了什么时,那温柔的抚着窗棂的手指马上收紧,抓破了窗纸的同时,指甲划过坚硬的木框,直接和着血水断裂,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孟灵曦呢喃一声,一滴从眼角滑落,眼中之前柔和的光此时已经变成了狠戾。

“呃……”孟灵曦弯下身,捂住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的胸口,额上点点冷汗从鬓发中渗出。

“为什么?”孟灵曦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心脏虽然没有撕裂般的疼痛,却如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痛着。

为什么会痛?难道,她对那个夜夜陪伴自己的男人真的有一点点的动情?

可是,为什么他要骗她,他为什么是萧然生?为什么?

今日赵凝萱手里的手帕明明就是那一**流鼻血,夜拿来给她擦鼻血的那一块,为什么会在萧然生的手里?

为什么?难道,难道,真是萧然生捡到的?

可是,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啊?

再联想起夜对王府的熟悉,孟灵曦再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夜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对萧府熟悉的管家之子,萧然生……

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事情是真的?有没有啊?

孟灵曦坐在地上,将脸窝在膝盖中,心头的痛远没有那失望之情来的彻骨。

“曦儿,你怎么了?”伴着一声突来的疾呼,孟灵曦的脸被人抬了起来。

“……”孟灵曦望着一脸急切的萧白逸,突然觉得这一切好似都是天理循环的报应。

你在伤着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伤着你,既然大家都是无情之人,她又何必怪夜呢!

“曦儿,怎么了?”萧白逸见孟灵曦看着他的眼神散乱,没有聚点,心莫名的便慌了起来。

与其看着这样的眼神,他倒是情愿她恨他。

“……”孟灵曦闭上眼,没有言语,直接冲入了萧白逸的怀中。

“怎么了?”扶着她发颤的背,他一遍一遍,耐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她摇头,拼命的摇头。

她不能将今日的事情告诉萧白逸,她不能让他知道她中了绝情丹,想必赵凝萱也是抓住了她这个弱点,才敢给她下毒吧!

因为,她和萧白逸在一起的时候,心不会痛,所以,赵凝萱便料定了她不敢说。

“呵呵”在心中冷笑一声,她这次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来,起来,地上凉。”萧白逸将孟灵曦从地上抱起,放回床上,却未放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曦儿”他叹了口气,却没再问“怎么了”,问了也不会说,又何必再问呢!

他突然发现,在她的面前,他是这般的知进退,已经变得不再像自己了。

可,这是爱吗?

“曦儿,一会儿本王让晴儿来收拾下,你搬回文澜院住吧!”萧白逸抚着她的发顶,声音又哑又沉的道。

孟灵曦没有立刻回答,靠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我自己收拾吧!今夜再在这住一晚,明日一早就搬去。”

无论如何,走之前,她要见见他。

“好”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执着的再住一晚,只是她要求,他便顺着了她的意思。

“对了,翠儿的病情,魂媚儿怎么说?”孟灵曦自己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将话题转到翠儿身上。

“手怎么弄的?”萧白逸一把抓住孟灵曦的手,看着她指尖的血,眉头已经皱出了一个结。

“没事,不小心弄断了指甲。”孟灵曦抽出手,将受伤的手藏于衣袖中。

“……”萧白逸打量了孟灵曦一会儿,总是觉得她刚刚好像经历过什么,那眉眼中可以掩藏,却掩藏不住的伤痛,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只是,她不想说,他也不想深究。

他觉得他们之间就好似永远有一条跨不过去的沟渠,他只能站在对岸遥望她的心。

原来,他不只是想要驯服她的人,还想要她的心啊!

萧白逸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拉开瓶塞,从里边倒出一些清凉的药膏,一点一点的涂在孟灵曦的手指上。

一股凉丝丝的感觉从指间渗入,孟灵曦立刻便感觉之前疼得火辣辣的指间没有那么疼了。

“这是什么药?好神奇啊!”孟灵曦看着萧白逸手中的药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给你吧,以后免得再受伤。”萧白逸不等孟灵曦回答,直接将药瓶塞入她的手中。

孟灵曦摊开掌心,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药瓶,越看,便越觉得眼熟,“这药瓶我好像在哪见过。”

“是吗?”萧白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药瓶不还是都差不多。”

“不对,这药瓶的图案很特别,我绝对在哪见过。”孟灵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药瓶,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我们成亲那天,李妈给我脸上涂的药膏,便是这个药膏。”

“看来记­性­还不错。”萧白逸拍了拍孟灵曦的头,满眸宠溺之­色­,薄­唇­亦微微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呀,不要拍我的头。”孟灵曦不满的大叫一声,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发,“这药一定很珍贵吧?”

能让脸上的鞭伤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的药,想必一定很珍贵吧!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不是水火不容吗?他为什么又要拿这么珍贵的药给她呢?

“是啊,很珍贵。”萧白逸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这药的珍贵。

皇甫辰风手里的都用在了她的背上,而他手里原本也没有多少,现在一起都交给孟灵曦,视乎是最好的结果。

一想起皇甫辰风,萧白逸的心口便是一阵闷痛,他不信,皇甫辰风为了孟灵曦做了那么多,就单单只是因为愧疚……

“那还是还给你吧!”孟灵曦将药瓶又塞回萧白逸的手里,心里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也越发的想不明白,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也会关心她这个仇人的女儿。

“拿着吧!”萧白逸将药瓶又塞回孟灵曦的手中,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是不是在想,本王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让李妈给你涂这么珍贵的药啊?”

“为什么?”她昂望他,黑眸中是点点的不解。

“本王也不知道为什么。”揽着孟灵曦的大手一点一点的上滑,最后落在她的脸蛋上轻抚,“本王可能是心疼这张俏脸,才动了恻隐之心吧!”

话,是玩笑话,比孟灵曦更美的女人,他也是见过的……

只是,那一日,到底是什么牵动了他,他也说不好……

也许,是那一身红妆……

也许,是她的倔强……

也许,是她那种想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为身边人抗下一切的气度……

也许,是她情愿踏上火盆,也不愿意说一句求饶之话的傲骨……

也许,也许,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拿出这珍贵的药膏时,他没有任何犹豫。

他生平从没敬佩过女人,她孟灵曦怕是要当这一个了。

孟灵曦拉下萧白逸的手,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她没有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也会花言巧语。

“你还没有告诉我翠儿怎么样了?”孟灵曦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魂媚儿说,翠儿脑中还有淤血没有化开,要再假以时日,她用些药,才会好。”萧白逸的眸子闪烁了下,点点愧疚在眼中闪过。

他萧白逸一生杀了那么多人,也从没有愧疚的时候,而今为了这个女人,连她身边的丫头受了伤,他都会觉得愧疚。

只因,那是她在意的人。

“可以医得好,是吗?”孟灵曦有些兴奋的反问。

“恩,可以医得好。”魂媚儿确实是这样说的,而且说得还很肯定,说假以时日,一定会好。

“可以将她送回来,给我照顾吗?”孟灵曦趁机立刻讲条件。

“可以,明日本王让人将她送去文澜院。”他本就不想囚禁翠儿,这事应了孟灵曦,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人还在府中,他便能囚住她。

只是,囚住了人,那心呢?

这个女人的心,真的在他的身上吗?那她刚刚又在为谁哭?

萧白逸拥着孟灵曦,久久无语,在渐渐落下的夜暮中,还是孟灵曦先打破了沉默。

“王爷不是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吗?”

“恩,是啊,那本王就不多留了,先回书房去了。”孟灵曦既然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留。

“恩,那臣妾梳洗下,也休息了。”孟灵曦说着下了地,真的像模像样的端起水盆,准备去洗脸。

“这些活让下人来吧!”萧白逸按下她的手,对门外喊了一声,“晴儿”。

“王爷,王妃。”晴儿迈进屋来,怯怯生生的接过水盆。

“这小丫头怎么?”孟灵曦怎么都觉得这个晴儿与之前有些不一样。

“你休息吧!本王先回书房了。”萧白逸没有答,直接迈出了静院,稳步而去。

“王妃,净脸吧!”晴儿将水盆放下,熟练的拧了条毛巾递给孟灵曦。

“晴儿,你怎么了?”孟灵曦接过毛巾,有些不解的问道。

“奴……奴婢,没……没事。”晴儿被孟灵曦这一问,将头低得更低,出口的话也结巴了起来。

“哦”孟灵曦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深问,她没有揭人家秘密的爱好。

擦洗过脸,孟灵曦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晴儿,就向床边走了去,谁知身后却传来了“噗通”一声。

“王妃”晴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

“晴儿,你这是做什么?”孟灵曦连忙转身,伸手去扶晴儿起来,谁知她的手刚一碰上晴儿的胳膊,小丫头便疼得“嘶”的一声,将胳膊缩了回去。

“胳膊怎么了?”孟灵曦边问边将晴儿宽大的衣袖挽了起来,看着她胳膊上的藤条印子,皱着眉问道:“谁打得?”

“是奴婢没有看好王妃,奴婢该罚。”晴儿抽回自己的胳膊,将衣袖放下,才又道:“王妃下次能不能别跑了。”

“呃……”孟灵曦表情纠结了一下,“晴儿,连累你受伤,真是过意不去。”

“不是,晴儿不是因为自己受伤,才这样请求王妃的。”晴儿连忙摆手,“晴儿是见不得像王爷那样一个英雄,为了王妃急得方寸大乱。”

“晴儿,他打了你,你还为她说话?”孟灵曦真是佩服这萧府培养出来的奴才了。

“不是王爷打的,是李妈见王妃不见,才罚了晴儿,后来若不是王爷救下晴儿,晴儿现在哪还有命在这伺候王妃啊!”晴儿低着头,一脸含羞待放的样子。

孟灵曦的眉宇越发的紧皱起来,心中隐隐的多了股的忧患,“退下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晴儿本想要再说点什么,见孟灵曦已然转身,便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好站起身,退出了内室,在外室守着。

深夜,渐渐来临,孟灵曦坐在床边,一直等着那个该来的人。

果真,入夜没多久,他便来了,而她走出内室时,晴儿正睡在桌上。

“晴儿她……”她指指晴儿,担心她一会儿醒来。

“没事,我点了她的昏睡|­茓­。”夜摇摇头,­唇­角微弯,给他一抹安慰的笑。

“恩”孟灵曦点点头,随夜走出屋子,在夜揽上她的腰,要带着她飞身而起时,她拉住夜的胳膊,“夜,我们今夜不要去树上了,就靠着树根坐坐吧!”

她决定和他摊牌,便不能去一个自己无法下来的高顿。

夜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

孟灵曦见他点头,便先他一步,走到树边坐了下来。

于是,夜也有样学样的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夜,你昨夜受伤了吗?”孟灵曦抬眼望着点点星空,问得有些飘忽,心间滑过丝丝的疼痛。

夜总是觉得今夜的孟灵曦似乎有哪里不同了,总是觉得她与他说话的语气,好似特殊的调整过,没有了平日的真实感。

“没有”他望着她的侧脸,声音发沉的回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孟灵曦重复两遍这四个字,却一遍比一遍轻。

“曦……”他蹙眉无奈的唤了一声。

“夜,为什么你会夜夜都来陪我?”这是孟灵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问夜“为什么”,却不是为了答案,而是为了这最后一次见面。

也许,今夜后,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夜这个人了。

“……”夜静默着,眼中微微的闪过惊讶,他以为她永远不会问为什么。

“没关系,不想答也没有关系。”她摇摇头,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抬手指着天空中的星星,“夜,你说今夜的星空是不是特别的明亮。”

“是”其实,他觉得今日和平日并没有区别,只是,她说是,便是吧!

“夜,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孟灵曦看了良久星星,突然转头,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夜问道。

夜又是一愣,却还是很爽快的回道:“莫”

“什么?”孟灵曦一时之间晃神,好似没有听懂似的。

“我说我姓莫”夜弯了弯­唇­角,明亮的黑眸在月光下,全是对孟灵曦的坦诚。

“这就够了……”孟灵曦轻轻的呢喃一声,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什么?”夜显然是没有听到孟灵曦说什么。

“我说,很好听的姓。”孟灵曦勾了勾­唇­,笑得有些勉强,心口又开始抽痛了起来。

还好,不太通,证明她只是喜欢,没有爱……

“夜,以后……我们以后……”孟灵曦犹豫一下,才发现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怎么都说不出口。

“有什么话便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他伸手捏住她的柔荑,眼中闪烁着些许的不安。

即使这样拉着孟灵曦的手,夜心间仍旧有着不好的预感,这预感从来没有如此的强烈过……

轻轻的抽出被夜拉着的手,孟灵曦站起身来,背对着夜,才将准备好的话,倾诉出口,“夜,我明日会搬去文澜院住。”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啊!”夜立刻心下稍安,站起身来,看着孟灵曦的背影,眼中全是柔和,“我会经常去文澜院看你的。”

“不,文澜院到时候一定会有守卫的。”孟灵曦忍住想要冲过去质问夜的冲动,淡声拒绝。

既然,他现在是夜,就让他永远是夜吧!何必一定要揭穿,让彼此难堪呢!

“他们拦不住我,你知道的。”夜隐隐的听出那是孟灵曦推搪的借口,却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她为什么会突然间就不想见他了?不会的……

“可是,我不想让萧白逸发现。”孟灵曦早就将有可能发生的对话想了一遍,所以这个时候对起话来,才会这么的流利。

“为什么?他不是早就见过了我了?”夜声音有些慌,又些冷的质问着,那感觉像极了一个即将别抛弃的小孩,又愤怒,又恐慌的质问。

“我不想他再误会我们,我毕竟是他的王妃……”下边的话已经不需要再说,想必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吧!

“他不是你的仇人吗?”夜怎么都不相信,才一夜的时间,为什么孟灵曦会变得这么的快。

“仇人又能如何,女人啊,总是在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的,更何况,他也说,不是他杀了我爹,我愿意信他一次。”孟灵曦苦苦的笑了笑,真的觉得自己这样煞费苦心有些多余。

她大可以揭穿他,让他无地自容,又何必这般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他退出自己的世界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昨夜,你们……”夜有些语不成音的死死的盯着孟灵曦的背景,“孟灵曦,我昨夜生死未卜,你却那么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床,早知道这样,上次你们在书房时,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调来何冰柔呢!”

“……”孟灵曦的身体一僵,迟疑片刻后,开口的却是更绝情的话,“原来上次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啊!”

“孟灵曦”夜一把扯过孟灵曦的肩膀,幽深的双眸此时已经染满了嗜血的红­色­,“你就真的­淫­ 贱到为了报仇,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子吗?”

“是,我是­淫­ 贱,但不是为了报仇,是因为他是我的相公。”孟灵曦使劲的甩了甩夜捏疼了她胳膊的大手,却怎么都甩不开。

“好,既然如此,本尊今夜倒是要试试这­淫­ 贱的滋味到底有多销 魂。”夜嗜血的勾­唇­一笑,猛的俯身,便吻住了孟灵曦。

二嫁冰山王爷(171)

孟灵曦想到了夜会怨她,恨她,却独独没有想到夜会突然吻住了她。

在她心中,夜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生­性­淡薄,风度翩翩的男子,她怎能料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会双眼腥红,报复­性­的不停撕咬着她的­唇­。

“夜”孟灵曦拼命的推拒他,在两­唇­的间隙唤他一声,希望换回他的理智,却不想他居然趁着孟灵曦启­唇­,将舌头伸进了孟灵曦的口中,狂肆的扫过她的贝齿,她粉­嫩­的牙龈,最后缠住她的舌,抵死纠缠,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怜香惜玉之情。

本该柔情蜜意的亲密之事,却因为不对的时间,不对的人,最后满口腥甜,孟灵曦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而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让她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他怎能不怪,不怨,不恨,昨夜为她一句话,他便冲动行事,险些被抓住,所有计划毁于一旦,他却不悔,今日仍旧冒着风险来见她。

可是,她告诉他是什么?

他为她卖命之时,她和别的男人却在床上?

昨夜看到她哭,他的心都碎了,他以为在书房,她是违心的接受,一切只是为了报仇,所以她才会哭得那么伤心,所以他怒火中烧,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可是,结果呢?原来是这般赤 ­祼­­祼­的残酷。

他为她的舍身忘死,无非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莫澈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和愚弄?

而她还是那个他爱了很多年的丫头吗?

很多年……

到底有多少年了?

“唔唔唔”孟灵曦拼命的垂打着他发痛的心口,急得渐渐红了眼眶。

他当她是什么?自己在所有的男人眼中都只是不堪吗?

想丢下就丢下,想羞辱便羞辱。

“嗒”一滴含着满满伤痛和失望的泪落下,顺着白皙的脸颊滑入他们的­唇­齿间。

一股咸涩的味道让夜顿时浑身一僵,理智回归了些。

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梨花带雨的放大俏脸。夜怒火中烧的心渐渐软了下来,­唇­上的动作也渐渐的温柔起来。

他知道,他若是还有理智,就应该放开她。

可是,他放不开,也舍不得放开,她­唇­间那股香甜的味道让他迷恋。

好多年前,他看着秦之轩吻着她时,他便嫉妒得发疯。

他那时曾想,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秦之轩占去,他们明明长着同样一张脸,有着一样的血缘,为何他却要学着模仿他?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之间唯一不同的,就是说话的声音,而他却要学着他说话的声音,不能用自己本来的声音。

好似,他本来的声音有什么错,错到罪大恶极,必须要改掉般。

后来,孟灵曦嫁来王府,他被萧白逸指派去迎亲,他那一夜兴奋到一夜未睡,一直看着红腾腾的新郎服,想象着她穿上喜服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已经学会了不显示自己的喜怒哀乐,做着别人的样子,却不想,这世间,终是有一个人能牵动自己的心。

他曾经以为,那是他人生中的一种幸福,现在想来,不过是段孽缘,不过是个,也许自己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人。

但,爱了这么多年,秦之轩也已经不是阻碍,她怎么让一段仇恨,彻底的毁了他的梦?

如果,只有萧白逸死,才能结束她与萧白逸之间的纠缠,那他是不是该为她放弃原有的计划?

只是,当他带着满心的期待去迎娶她时,她心心念念的人,却还是秦之轩……

为什么?他明明不比秦之轩认识她晚多少,就因为他一直只能活在暗处,模仿秦之轩,所以他便连爱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那一刻,看着哭得满脸泪水,肝肠寸断的她,他甚至有一股冲动,告诉她,秦之轩离开她,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所以才会没有办法面对。

只是,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没有说。

说了,便会破坏自己的计划,便会永远失去他。

既然,说了之后,发生的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那他便是真的不该说……

既然,他与秦之轩之间已经没有差别,那为什么他不可以取而代之?

只是,他却发现,她最终还是看出了他与秦之轩的不同。

后来,他扮成夜,陪她在这破败的静院中,第一次用自己原本的声音与她说话,聊天。

尽管那面容不能见光,他却仍旧雀跃,最起码,他的声音是真实的,不用再模仿秦之轩。

这样的声音,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些陌生,多少年没用过了,自己险些都忘记了。

是她,又让他做回了自己。

为了永久的保持这样的生活,他迫不及待的用萧然生的身份去和她谈紫幽草的事情。

他怕他不主动去说,她有一日知道他便是萧然生,他也在找紫幽草时,她会觉得他是在骗她,利用她。

最起码,早一点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他便也可以少愧疚一些。

复杂的心酸碰撞着她口中的甜蜜,让他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交缠着各种味道,却是每一种都让他迷恋。

只因,这味道是为她而有,即便只是苦涩,他也甘之如饴。

孟灵曦见夜渐渐软化下来,连忙用出全身的力气伸手去推他。

谁知手才一碰到夜的胸膛,夜便一下扣住了孟灵曦的手腕。

“为什么你就这么抗拒本尊?”离开她的­唇­,他问的伤痛,问的­阴­冷。

“夜,这样于礼不合,我有相公。”她知道说了这样的话会更加的激怒他,她却不想,也不能再拖泥带水。

微喘着气,看着眼前这张戴着半边面具的脸,她才发现,她一点都不恨他。

他就是夜,她的夜,她要如何恨他?

她忽然相信,他对她,不曾有任何的目的。

即使萧然生是为了紫幽草而来,她仍是相信夜不曾利用过她。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吧!

“……”

夜刚刚柔和下来一点的眸子顿时又寒了起来,她越是提起自己有相公,他便越是狂怒。

怒的不只是她和萧白逸,更怒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杀掉萧白逸,这样不会有了今日的后悔莫及。

再次俯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狠狠的吮 吸,疯狂的想要将萧白逸留下的痕迹抹去。

只是,那痕迹在他的心上,要如何抹掉?

舌,再次冲破孟灵曦的牙关,如狂风般卷入孟灵曦的口腔,孟灵曦闭上眼,心下一横,直接将牙齿狠狠的合上,直到口中蔓延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才开启牙齿,放他的舌头离开。

“啪”抬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夜,你真让我失望。”

她知道他对她动了情,但是,如果就因为动了情,就可以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这般粗鲁的轻薄她,他便不是她的夜。

而他,又跟无耻之徒,有何区别。

而就在孟灵曦以为又是一阵狂风暴雨时,夜眼中的怒火却渐渐的在这一巴掌后熄灭,最后出口的声音都是无力到近乎哀求,“孟灵曦,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也说那是昨夜啊!”孟灵曦笑得有些苦涩,出口的声音很是感叹。

她想冷颜相对,就为他刚刚的轻薄,却发现,只要一想到他是夜,那个夜夜让自己睡在他肩头的男人,她便只能隐隐的心痛。

“我知道,你是为了报仇,才和他在一起的。我……我可以……”夜顿了一下,半晌没能将话说全,他想说,“他不介意”的,可是,真的能一点都不介意吗?

“你什么?不介意吗?”孟灵曦笑得越发的苦,苦到自己都尝到了涩然的味道,“可是,我介意,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最后终究会离开他。”他笃定,她不会那么快就爱上自己的仇人。

“就算会离开,但,我孟灵曦也永远不侍二夫。”孟灵曦咬紧每一个字,和着嘴里还残留的血腥,将自己的决心清晰的告知眼前这个太过复杂的男人。

她就算为了报仇,可以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身子,却不代表她会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

她嫁了萧白逸,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不管最初的结合是因为什么,她都是他的妻,所以,从她迈上花轿的一刻开始,她便没想过再嫁。

夜,曾经的夜,在她在王府中孤立无援,报仇无望的时候,静静的陪在她身外,给了她一种比亲情暧 昧一些的情感。

她从没有深想过这份感情,她只是享受着这老天给她的最后希翼。

只是,谁又想到,事实是这般的残酷。

夜,真的只有夜里才能出现,因为白日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全是紫幽草。

紫幽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牵扯上她?

夜,如果你只是夜,该多好,那么她也可以只做他的“曦”。

就算不是为爱,这世间,也可以有很多情感,直接我们怀念一生。

为何这个男人偏偏要这样复杂?复杂到,她已经不敢触及。

可是,她却仍是不能忘记,也不愿意忘记那些与他相处的纯净夜晚。

纯净……

呵呵,现在想来都可笑,纯净的怕是只有她吧!

好在,这么久以来,他从没有试探­性­的问过她任何关于紫幽草的问题。所以她才愿意将夜留在心灵的最深处,永远保存这份最美好的记忆。

“呵……哈哈……”夜颓然的后退一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说不出了。

还要说什么,人家想要做烈女,他总不能拦着吧!

“回去吧!从今日起,我会当自己没有见过夜这个人。”孟灵曦没有挣开夜的手,定定的看着他,希望他可以给彼此最后的尊严,最后的清醒。

她情愿做这个恶人,也要以这种方式分开,便是不希望他难堪……

希望,她给他面子,他可以收下,不要硬是将一切弄到决裂,不可收拾。

“曦”颤着声音唤一声,抓着孟灵曦胳膊的手越收越紧。

“痛”孟灵曦皱紧眉头,很冷静的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而这样冷静的模样,不像是在呼痛,更像是在提醒。

原来,她也可以做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曦”再唤一声,夜急切的松开孟灵曦,从怀中摸出一支箫,放在已然发颤的­唇­边,努力的了半晌,才勉强成音。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而他一直都将萧放在怀中,便是矛盾的象征,他一方面想将一切都告诉她,一方面却怕她知道,所以,他的萧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却只是放在无人看到的怀中,而不是别在腰间。

乐声虽然因为夜的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的,但是,孟灵曦却还是很清楚的听出了这首曲子,只因这首曲子早就已经刻入了她的心中。

“相思引……”孟灵曦呢喃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夜,一切刚理清的情绪,此时又乱了。

“你还记得?”夜拿下嘴边的长箫,伤痛的眼中闪过点点的希望与希翼。

“为什么?”孟灵曦觉得自己此时启口,能问出的问题,只有这一个了。

“一直是我,你两次跪祠堂,在外边**的人,一直是我,不是秦之轩。”夜再次激动起来,提到“秦之轩”这三个字眼时,眼中甚至有了愤恨。

“为什么?”又是这三个字,她重复的问着,已经想不出什么更好的问题了。

她早就怀疑过那个**的人不是秦之轩,却不想那个人是萧然生。

而他,到底是何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却还不自知的?

“第一次,我本不该出现,可是,那一日秦之轩不在府中,我见你一个人贵在祠堂,吓得瑟瑟发抖,便忍不住走了出去。”他没有告诉她,那一夜,他回到幽冥宫后,便被罚了十鞭,就因为他冲动行事,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夜后,秦之轩果真开始生疑,调查起了他,还好他将消息封锁得很好,而幽冥教这个教派,江湖上也根本没有人知道。

那一夜,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冲动,他却在被罚后,仍旧没有后悔,只因,那是他第一次与她说话。

她一定不知道,他看着她笑得淡然时,他的心其实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

一个看惯生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会有这样一天,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那个人是他,幽冥宫的尊主。

“……”她没有接话,静静的望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波动。

“第二次,你嫁来萧府,又要跪祠堂,我忍不住去给你送饭,你却怕连累我不肯吃。我便只好在祠堂外**给你听,希望你可以不要怕,希望你可以知道,我就在你的身边。”他那一夜没有被罚,只因那时,他已经有了新的任务,“俘获她的心,骗得紫幽草”。

他是欣然接下这个可以光明正大接近她的任务的,尽管这样带着目的的接近有一日被孟灵曦识破,她会怪,会怨,但是,至少,他不用再远远的看着她。

“何必呢,你这样等于直接告诉我,你是谁了。”孟灵曦闭上眼,微微一叹,竟是觉得自己今夜的坚持有些可笑。

她千方百计的不想承认他是萧然生,他却一语道破,也许是无心,但,结果却是一样。

只是,为何那两夜的人都是萧然生?

如果说,在王府的那一夜好解释,那么在孟家的那一夜呢?

难道,萧然生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监视孟家,寻找紫幽草了吗?

看来,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巧合,一切都不过是人的有心而为之。

夜一愣,思量了一下孟灵曦的话,才反思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太急了,急于想告诉她,他曾陪伴过她,他也早就认识了她了,没有想到,却直接将自己的身份给说破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笨拙的?还是一遇见她的事情,他就没有聪明过?

夜将视线定格在孟灵曦的脸上,眼中却是没有什么惊讶。

毕竟,他一直没有奢望过,她会永远都不知道她是谁。

只是,她太过的冷静,让他不得不疑惑,“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也不是很早。”孟灵曦笑笑,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想逃避,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性­解决清楚吧!

“那是什么时候?”夜在孟灵曦对面坐下,执意在乎这个问题,不为别的,只为他也怕,也怕她每夜与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原来,像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惜利用天下人的人,也会怕被利用啊!

“今日。”孟灵曦淡淡的答了一句,已经猜到他接下来会问什么,也准备如实相告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夜不禁好奇,他自问一切做的很谨慎,为何她还会知道。

“夜,有的时候,一个女人的爱会很可怕。”孟灵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想起赵凝萱的时候,有些感慨。

对,仅仅只是感慨,她并不怕那个女人,既然她差点杀了她,她也不怕。

因为于她而言,死亡并不可怕。

“什么意思?”他的心猛的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孟灵曦指的是什么。

“赵凝萱喜欢你,你知道吗?”她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她却敢肯定,他想到的人,不会是赵凝萱。

那么,会是谁呢?

呵,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算是知道一些吧!”夜猛的一皱眉,脸­色­立刻沉黑了一分。

“你觉得她怎么样?”这话一问出口,孟灵曦自己都想笑,她在­干­什么?真的想给他们做媒?

想来,他们倒是很般配,一样的那么会伪装,伪装得那么好。

“很安静个女子。”他不知道孟灵曦为什么这么问,直觉上,他不喜欢这个问题,但是,既然是孟灵曦问的,他便会答。

“呵呵……”孟灵曦“咯咯”的笑,笑了好半晌,笑到最后,觉得肠子都疼了,才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夜只是不解的看着孟灵曦,却没有喊停,也没有Сhā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笑够。

“笑够了?”看着停下笑声的她,他沉着声音明知故问。

“够了”孟灵曦轻轻嗓,又问道:“那你觉得她的心地怎么样?”

“……”夜这次没有答,死死的盯着孟灵曦,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答也没有关系。”孟灵曦被夜盯得有些不舒服,别开视线,不肯再与他对视。

“与她有关,是吗?”夜的声音飒然变冷,如果现在赵凝萱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不会怜香惜玉。

“什么?”孟灵曦对于他这忽转的态度也是一愣,随即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变冷了起来,而她第一次觉得夜是可怕的,甚至比那个没有带着面具的萧然生还要可怕。

“你会知道我的身份,与赵凝萱有关。”夜说得笃定,说得冷若冰锥,不禁让人觉得此时的他和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孟灵曦再次萌生了,想要远离他的念头,她的心就算已经学会了狠戾,却仍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复杂。

“是,她拿了那天你给我擦鼻血的手帕来给我看。”对于一个想要至她于死地的人,她没有必要包庇,那个女人也该自食恶果。

“她还说了什么?”他的周围已经泛起了寒气,将他团团包围,让孟灵曦即使是这样近的看着他,都觉得一片朦胧。

而此时,这样面对面的对视,让孟灵曦觉得他们好似两个不同立场的人在对峙一般。

是啊,即使他此时还是夜,却也是萧然生了,他们说的话,或多或少都会带着自己的目的。

再不似之前那些夜晚,他们聊的问题都是那般单纯的星星,月亮,有多明亮。

想来,此刻若是让她再靠在他的肩膀上入睡,她怕是已经睡不着了吧!

“她说,喜欢你,让我给你们做媒。”她故意用着调倪的口气回着,外表一派的轻松。

只是,没人知道,她在想起那个女人给她下毒时,她心里恨的有多么的咬牙切齿。

她不会告诉夜,怎么都不会告诉,不是怕他知道她中毒,她只是怕他知道,她会为他心痛。

即使,那只是一点点的动心,她也不想他知道,她孟灵曦就算是被所有人骂成“­淫­ 贱”,也不会真做了那不自重的女人。

就算,此时她未和萧白逸圆房,但是,却也有了肌肤之亲,她怎么能不认?

“你答应了?”他虽然在问她,却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她不是个会随意做主别人事情的人。

“如果你喜欢她,我倒是可以做次红娘。”孟灵曦依旧是调倪的语气,不认真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夜努力压下心中的急躁,顾做镇定的问道。

“我在想,你身边有个女人也好。”孟灵曦这话倒是真心真意的实话,就算那个人是赵凝萱也好,至少她是真的爱他。

“孟灵曦”夜猛的提高声音,显然很愤怒。

“怎么?一说起女人,就跟我叫孟灵曦了?”孟灵曦­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却显得诡异起来。

“孟灵曦”夜从来不认为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幽默的天赋,所以,她的笑话好冷。

“夜”孟灵曦收起诡异的笑容,温温的唤一声。

“恩?”她的口气恢复了自然正常,他却心口刺痛,只因他知道,她一旦认真起来,他便不可能改变她的想法。

“我希望我心中的夜和昨日一样,只是夜,你懂吗?”她望着他笑,苦涩中带着淡淡的幸福。

夜喉节艰涩的滚动下,任风吹起额前的发,迟疑半晌,带着苍凉的从喉中滚出两个字,“我懂”。

他怎么会不懂,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她的夜,他若是还想留给她一段美好的记忆,他就必须自动消失,让夜彻底的消失。

而等他再做回萧然生之时,他们已经便是为了紫幽草,为了报仇的相互利用关系。

不过,不管什么关系都好,他都一样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站起身,夜最后看一眼低着头,不看他的女人,转过身,却迟迟没有动作,他还在期待,她可以唤他一声。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最终在飞身而起,瞬间消失在静院中时,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原来,这便是他们的结局,一个如此残忍的结局。

孟灵曦站起身,昂头静静的望着夜空,心这一次,真的安静了。

夜,这一次,真的是再也不见了吧!

良久后,“吱呀”一声,静院的大门被推开,一身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这么早?

孟灵曦在心里思量下,愣了会儿,才发现自己在院子里已经站了整整一夜。

“恩,睡不着,便起了,王爷怎么也这么早?”孟灵曦转头调倪的笑笑,对着萧白逸眨了眨眼。

“过来看看你。”他没告诉她,他几乎一夜未睡,快天亮时,刚刚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是被噩梦惊醒,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来看她。

他梦见她杀了他,然后自杀在了他的身旁。

满地的血……

“怎么了?”见他晃神,她不解的问。

“哦,没事。”他摇摇头,走近她,牵住她的手,却立刻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凉?在外边站了很久吗?”

“恩,有一会儿了。”她不否认,也不抽手,任他拉着自己的手,真真的把一对恩爱夫妻演绎得完美。

“进去吧!别着凉了。”牵着她入内,没有多问,心里却是不得不猜忌,她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她昨夜留在静院,一定是为了见那个面具男人,他心里纵使有千般不愿,却还是没有阻拦,更是撤走了所有对她的监视。

他知道,那个面具男人武功高强,他的人在外边监视,他也许根本不会现身,那她,一定会很失望吧!

既然,她说留在静院最后一夜,他想,应该是为了告别吧!

而至于,他怀疑那个男人是皇甫辰风时,她为什么不明白的否定,他已经不想追究。

既然说了要信她一次,过去的,他便全当过去了。

“好”孟灵曦少有的乖巧。

“曦儿,你无须这般,做你自己就好,”拉着她,他很不想看她可以乖巧的样子。

“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她笑着反问,却不等他回答,便自己歪着头大自说自话,“张牙舞爪吗?”

“张牙舞爪好啊,本王一向喜欢你像只小野猫一样发泼。”他伸手抚乱她的发,满眼的宠溺。

“呵,没想到王爷还有这爱好啊!”她边说,边伸手拧她一把,然后迎着晨曦的笑得“咯咯”的。

如铜铃般的笑声在这清爽的清晨显得特别的悦耳,听了的人,大概都会以为笑声里载满了欢乐。

但是,这里边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欢乐,就连孟灵曦自己都说不清楚。

“小野猫,你真的敢动手掐本王,本王看你是活够了。”他故作凶狠的吓她,然后将手伸入他的腰间,瘙她的痒。

“不要闹了,好痒啊!”孟灵曦一边躲,一边求饶。

“说,下次还敢不敢掐本王。”他被她笑得像孩子般的样子感染,拿出了多少未曾有过的疯狂劲。

“是王爷自己说喜欢的。”她不满的继续还嘴。

“好啊,你还嘴硬。”他继续手下他手下的动作,直到她笑倒在他怀中,他才将手环过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

今晨的美好,太过的不真实,和昨夜的梦反差太大,大到他觉得很不真实。

“王爷……”她在他怀中,微微昂起头,望着他已经恢复了往日没有什么波澜的脸,才发现安静下来,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沟通的。

“叫名字吧!本王想听。”他俯下头,在她额间轻吻。

“那王爷应该说,‘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而不是自称‘本王’。”孟灵曦翘起­唇­角,笑得有些调皮,让这有违常理的话听起来像一句玩笑话。

“本……”一开口刚要再说“本王”,萧白逸便顿了住,拍拍自己的额头,才重新故意一本正经的道:“我想听夫人叫为夫名字。”

“……”孟灵曦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住,一时之间变得很是无语。

她本来想教育他一下,去去他王爷的锐气,却不想,他直接把她交的话改成了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聪明……

只是,这夫人的称呼,让她有些打心里的排斥时,却不知为何冰封的心,有一角有些被他的语气慢慢的感化啊!

“萧白逸”她连忙带姓的叫他,故意气他。

“孟灵曦”他怒视她,还着她纤腰的手慢慢收紧,恨不得将她嵌入到体内。

“在”她抬眼望她,一脸的得意。

“孟灵曦,不许连名带姓的叫。”他不和她个小女人一般见识,直接要求到。

“那要怎么叫?”她歪歪头,故意装作不懂。

“……”萧白逸瞪着孟灵曦,努力了几次,最后却只能气得松开孟灵曦的腰,转身自己一个人向室内走去。

让他提示她怎么叫,他可说不出口。

在她面前,他做事已经是没有什么原则而言了,现在难道还要他对她说,“叫我逸啊?”

那是一个男人能说出口的话吗?

“逸”孟灵曦看着即将踏入门槛的男人,清清爽爽的唤一声,声音异常清晰得里边甚至没有一点娇羞。

“……”男人的背影僵了僵,才转过身,疾步到院子里看着他微笑的女人面前,一把将女人扯入怀中,俯头便吻住了女人娇艳的红­唇­。

“唔唔唔”她下意识的推了推他。

昨夜,夜刚刚吻过她,就算不是她心中所愿,但,她也接受不了,这么就被另外一个男人吻住。

她一直想下定决心的顺从萧白逸,却又每次都在与他有亲密接触的时候,想推开他,大概是心里的排斥吧!

“……”萧白逸微微不悦,却还是没有放开她,反而将揽着她的手臂更加的收紧几分,让她的整个身体都贴到自己的身上。

“……”孟灵曦见推不开,便也只好闭上瞠圆的双眼,任他为所欲为。

放下了戒心,全心全意的享受这个吻时,孟灵曦才发现,原来人的身体和心是可以分开,独立有自己的意识的。

就如她心里排斥萧白逸,但是,在每次放下戒心,与她亲密时,她的身体都会很享受这种感觉。

享受也好,总比哪里都是排斥来的快乐吧!

她试探着,动动自己的丁香,与他勾着自己的舌互动,她突然发现这种感觉也不错。

他的身体因为她的主动顿时便是一僵,抱着她的手臂便又收紧了一分,真真的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体内,再也不分离了。

清风,在两人间拂过,拂过他们的发间,他们的心间,清清凉凉的舒爽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暖心。

也许,身体的靠近,也可以将人心拉近……

萧白逸宽厚的舌与孟灵曦的丁香纠缠一阵,便退到了外围,一颗一颗的舔 弄着孟灵曦整齐的贝齿,细心仔细的一处不落。

他要记住她,永远的记在心间,即使是几颗牙齿……

再退一点,他的舌已经从她的牙齿滑向了她的­唇­瓣,从这边的­唇­角一扫而过到那边的­唇­角时,孟灵曦的身体顿时因为这酥麻的感觉浑身一颤。

“痒……”近乎呢喃的从嗓子里滚出一个音,有些沙哑,却是异常的撩人。

萧白逸睁开紧闭的眼,看向闭着眼睛,眉宇轻皱,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女人。

“恩……”女人不满的嘤咛一声,就好像是在对男人突然停下的抗议。

男人­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夸大,再次贴上她的­唇­,重重的吻,轻轻的啃咬,不停的折磨着在他怀里轻颤的女人。

孟灵曦是真的投入到了这场热 吻中,她一直认为想要戏演得真,自己就必须拿出真心来,只是,真心一旦付出,还能收回多少,这样的账,她却忘记了算。

而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当一个女人愿意委身给一个男人时,就真的能将身体的切合和心灵的需要分开吗?

萧白逸揽着孟灵曦纤腰的手渐渐上移,在她的背上不停的游走,像是在抚慰她颤抖的背,也像是在制造第二波更为牵动人心的颤抖。

只是,当**正在进行时,萧白逸却猛的睁开了眼睛,停下了所有动作,手上下意识的将孟灵曦的孟灵曦的头揽入自己的怀中。

孟灵曦懵懵懂懂的靠着萧白逸的胸口,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萧白逸这是做什么时,就听萧白逸厉害一声,“这么一大早的到王妃院子里做什么?”

“草民打扰到王爷和王妃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萧然生隐忍中带着寒栗的声音,直接刺入了孟灵曦的心间。

心,再次隐隐作痛……

二嫁冰山王爷(172)

萧白逸微眯鹰眸,视线在萧然生淡然的脸上定格良久,才冷声再次问道:“本王在问你‘这么一大早的到王妃院子里做什么?’”

很显然,萧白逸并不想听萧然生的搪塞之词。

“……”萧然生的视线越过萧白逸,望向孟灵曦,淡然的眼中传递着一种只有孟灵曦才能看得懂的失望。

昨夜一别,萧然生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就此真与孟灵曦成了陌路人。

于是,一大早的,他便来找她,就算是她是恨萧然生的也好,他也不想从此与她再无牵连。

来的路上,他满心的忐忑,不知道她会怎样对待他,怕是永远都不会像信赖夜一样的信赖他了吧!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才一走到静院门口,便听到了里边暧昧的声音。

他若是当时还没有一丝理智,便该立刻离开,毕竟萧白逸生­性­多疑。

但是,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了一般,他怎么都无法移动,视线亦是直直的看着热吻中的两个人,心中却不知是恨,还是痛……

“王爷,是臣妾让人通知然生来找我的。”孟灵曦避开萧然生的视线,扯了扯萧白逸的衣袖,昂头带着恬静的笑意说道。

“你找他做什么?”萧白逸虽然是有些不悦,但是毕竟刚刚和孟灵曦温 存完,­唇­间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他就算再不悦,也自然是怒不起来的。

“……”孟灵曦犹豫一下,看着萧白逸的眸子里闪过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对本王说?”萧白逸一拧眉,已是发怒的前兆。

“是有些不方便。”孟灵曦一边随口应着,一边在心里思量着要如何应付萧白逸。

“孟灵曦”萧白逸陡然提高声音,来显示自己的不满。

“王爷,别喊了,您不累啊!”孟灵曦白了一眼这个成天联系狮子吼的男人,满脸的黑线。

“孟灵曦,你若是再不说,本王保证你会死的很惨。”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只是,这样亲密的距离,没有冷意的威胁,让孟灵曦不但没感觉到威胁的气氛,反而到是耳根子发痒发红,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的暧 昧。

“好了,我说就是,不过王爷不要伤心啊!”孟灵曦估计高调的装神秘。

“和本王有什么关系?”萧白逸盯着孟灵曦,大有她说错一句话,就掐死她的架势。

“你的好表妹求我做媒,你说和你有关系没?”孟灵曦笑呵呵的用满是调倪的口气问道。

话落,孟灵曦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至萧然生那边的一股子冷意。

她知道,他怕是情愿被萧白逸留难,也不愿意自己用这种方法救他的。

只是,她这么做,却不只是为了救他,更是为了让他对赵凝萱出手。

他已经不再是夜,她亦不用觉得利用他,心中很有愧。

她绝对相信,像萧然生那种男人,他若是不想娶赵凝萱,就绝对有办法,让她从此人间消失。

而赵凝萱不管最后是生,是死,她孟灵曦都绝不会内疚,怪就只能怪赵凝萱不该先来招惹她。

“凝萱?”萧白逸诧异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映像中,那个女子总是柔柔弱弱的,很害羞,怎么会做出求人做媒这档子事来?

等等,做媒?给谁做媒?

不是给他吧?一想到这,萧白逸看着孟灵曦的眸子也冷了冷,这个女人若是敢给他做媒,他便直接掐死她。

他是知道,赵家一直是希望赵凝萱嫁入王府的。

所以,赵凝萱才会经常的来王府做客,而她本人似乎也对这个事情不反感,来王府倒是来的很开心。

萧白逸却一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坚信,他若是不想娶赵凝萱,谁也逼不了他。

不过,这与叫萧然生来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恩,对。”孟灵曦看着萧白逸惊讶的表情,已经猜到在萧白逸的心理,怕是赵凝萱也是个典型的好女人了。

“呵……”一想起这王府中的女人,孟灵曦不禁想要冷笑,难道这全天下喜欢装腔作势的女人都集中在了萧王府中?要不然这里怎么就这么多?

这样看来,这王府中最值得交的人便只有幕秋水一个了。

不过,很可惜,因为萧白逸这个男人,他们却必须势同水火。

“凝萱想要嫁给谁?”萧白逸试探­性­的问着孟灵曦时,居然莫名的一阵心虚,生怕孟灵曦会因为赵家一直想让赵凝萱嫁给他的事情会让孟灵曦不高兴。

“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王爷希望表妹想嫁的人是自己?”孟灵曦故意打趣道。

“孟灵曦,你非要气本王吗?”王府中的这三个女人已经让他够头疼了,他哪里还敢再招惹一个回来。

“王爷也真是笨的够可以了,若是表妹想嫁的人是王爷,那臣妾还找然生来做什么?”孟灵曦用食指戳了戳萧白逸的胸口,明晃动人的笑容在阳光的闪烁下显得格外的动人。

而这样亲密的举动,像极了恩爱夫妻之间的调情。

萧然生,忘记我吧!

你既然不再是夜,我们便只能相互利用。

“难道表妹喜欢的人是萧然生?”萧白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好在不是想嫁给他,诧异过后,便也就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了。

“对,表妹昨日特意来找我做媒。”孟灵曦一口一个“表妹”,叫得亲昵,她这才发现,一个人到底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完全要看身边相处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在那么一群,成天带着假面具做人的人堆里,孟灵曦实在不认为,自己还能做什么纯净的女人。

“这倒是好事,只是……”萧白逸瞥了一眼萧然生,才叹道:“怕是赵家那边不会同意吧!”

“王爷担忧的是,草民自认为配不上赵小姐,还请王妃为赵小姐另择佳偶。”萧然生弯下身,抱拳推托道。

“这事本王和王妃商量下,你先下去吧!”萧白逸自然是不认为萧然生是真的不想娶赵凝萱,一切不过是客气的推托下罢了。

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年纪又不小了,若是能娶到赵凝萱那样有财有势的没人,怕是人人都会求之不得吧!

“是”萧然生低着头,后退两步,便直接转身离开,全程看也没再看孟灵曦一眼。

孟灵曦在想什么,他已经猜不透,他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相互利用”了。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但独独这件事情,他不能顺了她的心。

“王爷是觉得然生配不上表妹吗?”看着萧然生离开后,孟灵曦才转头有些不悦的问萧白逸。

她向来讨厌自认为尊贵,就蔑视他人,搞门第观念的人。

“本王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们两情相悦便可,但是赵家的二老未必也会这么想。”萧白逸见孟灵曦不悦,自是知道她在不满什么,便只好淡淡的解释一句。

“既然是表妹自己来求我做媒的,她便是一定有办法说服自己的父母。”孟灵曦可是绝对相信赵凝萱若是想嫁给萧然生,是谁也挡不住的。

她真想知道,若是赵凝萱的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赵凝萱会不会连自己的父母都毒死。

“也是”萧白逸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孟灵曦的说法,“那你去告诉表妹,若是他能说服父母,她和萧然生的婚事,本王便给她做主了。”

“你都不用问问萧然生吗?”孟灵曦有些惊讶的问道。

“他一个萧王府的家奴,能娶到凝萱,已经是几世修来的了,哪里还会不同意。”萧白逸一副理所应当的回道。

“可是,他也是人啊!只要是人,他就会有喜怒哀乐,有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孟灵曦实在是不敢苟同萧白逸的话,萧白逸的思想。

“就算不喜欢又能如何,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他养父同意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萧白逸自认为自己一直不是个会强婚迫嫁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孟灵曦今日一提起这事,他便来了兴致,非常想将萧然生和赵凝萱戳和到一起。

他视乎潜意识里就对萧然生很排斥,恨不得立刻就让他成亲生子。

“王爷说的是。”孟灵曦虽然心里仍是没能认同萧白逸的说法,但是嘴上却不再说什么。

这样不是更好?压迫力越大,人才会反抗得越厉害。

“这事本王稍后便会跟管家说,你就不用­操­心,不用管了。”萧白逸边说,边拉着孟灵曦的手,向屋里走去。

一迈入外室,萧白逸便看到还睡在桌子上的晴儿,一皱眉,刚要吼醒小丫鬟,便被孟灵曦出声阻止了,“别,让她睡吧,伺候了我大半夜,也是累着了。”

孟灵曦自然是知道晴儿到现在不醒,是因为睡|­茓­还没有解开,所以她怎么都不能让萧白逸去叫晴儿。

“你这样做主子,要如何在下人中树立威严?”萧白逸皱起眉头,显然是不赞同孟灵曦这样“骄纵”下人。

“就是让她多睡一会儿,便会没威严了?我和翠儿这么多年下来,都是这么相处的,我也没见翠儿以下犯上,而且翠儿……”孟灵曦猛的停下了嘴边的话,情绪再次低落了下去。

翠儿,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伤,亦成了萧白逸心头的愧疚。

“一会儿用了早膳,本王带你去看看翠儿。”他没有再说什么歉意的话,那样的话,既然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和意义,倒不如做些实际的事情。

这就是萧白逸,一个不喜欢做太多花哨的事情,粉饰那些虚假的铁汉。

“好”她回以淡淡的笑时,心里的怨却是一分未减。

“恩……”趴在桌上的晴儿嘤咛一声,才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

谁知,小丫鬟懒腰刚伸到一半,就在眼角的余光撇到萧白逸和孟灵曦时,被吓跑了所有的瞌睡虫。

“噗通”一声,小丫头已经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嘴里重复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还知道自己该死啊!本王以为像你这种主子起了,自己还在睡的奴才,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该死’了。”萧白逸手里攥着孟灵曦到现在还冰凉的手,胸口便是一簇一簇的怒火往外跳,直恨不得给眼前的晴儿一脚。

“没事了,晴儿你起来吧!”孟灵曦弯下身,笑眯了眼的扶起地上战战兢兢的晴儿。

“王爷……”晴儿的膝盖刚一离地,又被萧白逸的寒眸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孟灵曦抽回去扶晴儿的手,叹了一声,“看来我这个王妃在这萧王府中,确实是没有什么地位,说话也没有王爷的话管用啊!”

萧白逸无奈的看了孟灵曦一眼,对晴儿吼道:“王妃让你起来,听不到吗?还不快起来。”

“是,奴婢这就起。”晴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萧白逸的指令执行的很是到位。

“去给王妃收拾下,今儿就搬回文澜院。”萧白逸冷言冷语的吩咐一声,便拉着孟灵曦先一步回了文澜院。

孟灵曦说要先见翠儿,萧白逸说什么都不肯,非要她吃了早饭,才给她见,而且吃少了还不行。

孟灵曦总算煎熬着吃完了早饭,萧白逸才兑现诺言的让李妈送来了翠儿。

“王妃姐姐”翠儿一下便扑到了孟灵曦的怀中,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翠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孟灵曦将翠儿从怀中拉出,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又不放心的拉开翠儿的衣袖,查看一遍。

再百分百确定翠儿是真的没有受伤后,她才安下心来。

萧白逸在一旁看着孟灵曦这副紧张的样子,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赖吗?

不过,转念一想,翠儿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也难怪她会担心。

“王妃放心吧!媚儿很快便会医好翠儿的。”魂媚儿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着两主仆,翘着嘴角道。

“真的?你能医好翠儿?”孟灵曦显然是被这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竟是没有留意魂媚儿说话时的口气,更是没有留意到浑身顿时逸僵的翠儿。

魂媚儿既然可以被人称之为“仙子”,就足以证明,她的医术了得,又怎么会看不出翠儿的“傻”,不过是装出来的呢!

不过,她最后还是念在“翠儿护主心切,苦苦哀求”的份上,没有当场揭穿翠儿,而是给了她机会,让她自己变回正常人。

只是,翠儿不知道,魂媚儿其实根本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心软的人,她之所会在最后“心软”,完全是因为翠儿后来提到皇甫辰风,说,“皇甫辰风也知道这个事,知道她不会害人,只是想帮自家小姐,所以才没有揭穿她。”

就是因为皇甫辰风没有揭穿,所以魂媚儿便也放过了翠儿。

在她看来,皇甫辰风会放过的人,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如果这个人若是想伤害萧白逸,她相信皇甫辰风是断然不会包庇的。

“怎么?王妃不相信媚儿的医术?”魂媚儿一挑眉梢,反问道。

“不是,不是,我就太高兴了。”孟灵曦连忙摇头,她怎么会不相信眼前这个全江湖称颂的女人的医术呢!

她能为翠儿医治,她求之不得。

“魂媚儿,够了,谁都知道你的医术高明,你用不着在这炫耀。”萧白逸见孟灵曦尴尬,连忙出面替孟灵曦解围。

“呵……”魂媚儿掩­唇­一笑,笑得极尽妩媚,“我说王爷,亏奴家对王爷还一往情深,王爷这么护着王妃,也太伤奴家的心了吧!”

“魂媚儿”萧白逸连忙急切的大吼一声,不准魂媚儿再说下去。

这样的玩笑,魂媚儿以前也是常常开的,萧白逸基本都是一笑置之,但,今日换了在孟灵曦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事,也急得萧白逸连忙否认,生怕孟灵曦误会。

而孟灵曦不知道魂媚儿喜欢的人是皇甫辰风,又见江湖上传言,脾气古怪的魂媚儿这般替王府办事,便也就认为魂媚儿许是对萧白逸有情吧!

只是,魂媚儿的话太过的露骨,听得孟灵曦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有些嫌恶的皱起了眉宇来。

孟灵曦一这个表情,萧白逸便更是着急了几分,可是,魂媚儿好似跟他作对作上了瘾似的,就是不肯闭嘴。

“王爷,您别叫那么大声,奴家怕。”魂媚儿作势做了个怕怕的样子,直接气得萧白逸走过来就要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扔出去。

魂媚儿虽然武功不如萧白逸,但是毕竟也不差,一个灵活转身,不但躲开了萧白逸,伸手直接扣住了孟灵曦的手腕,将孟灵曦拉到自己的身前。

“王爷,下手时看着点,别打到了你的美娇娘。”魂媚儿躲在孟灵曦的身后,好不得意的对着萧白逸说道。

“魂媚儿,你再不放开本王的王妃,本王立刻让你卷铺盖滚出王府。”萧白逸瞪着魂媚儿,厉声警告道。

孟灵曦彻底被萧白逸说话的口气给惊到了……

就算是萧白逸不喜欢魂媚儿,也用不着说话这么绝情吧!

毕竟,魂媚儿没有真的要伤害她。

再仔细打量一下萧白逸一张­阴­沉的脸,孟灵曦想从中看到一点的玩笑之意,却是怎么都没有看出来。

而孟灵曦不知道,萧白逸面对魂媚儿时这张­阴­沉的脸,可谓是多年练就出来的炉火纯青。

要不然就像魂媚儿那种,喜欢随时拿别人开玩笑,捉弄别人的­性­子,萧白逸若是笑脸相迎,恐怕早就不一定被魂媚儿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就这样,从来不给好脸子看,魂媚儿还能时时拿他当娱乐呢!

“王爷,你真是狠心啊!奴家为王爷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王爷现在只要王妃,不要奴家,还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魂媚儿越说越来劲,她真是爱看死萧白逸这着急得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了。

若是平日,她拿他开玩笑,他不是冷言冷语,再不就是直接不理她,忽略她的存在,像现在这样急得差点就一头汗了,还真是第一次。

“魂媚儿,这种话,你还是去和皇甫辰风说去吧!”萧白逸对魂媚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抬出皇甫辰风来。

孟灵曦一听这话,又是一愣,这怎么又扯上皇甫辰风了?

这魂媚儿难道真如江湖传言那般,生­性­“放 荡”,和很多男人有染?

“啧啧啧,­干­嘛一有事就扯上他啊!看你那点本事。”魂媚儿悻悻的松开孟灵曦的手腕,很鄙视的白了萧白逸一眼。

“不提他,你能老实吗?”萧白逸见孟灵曦在听到他的话时晃神,连忙再接再历的补充道。

事后,萧白逸再想起这事时,都觉得自己有够可笑的了。

像个无事的长舌­妇­一般,做着煽风点火的事情。

“萧白逸,我说你还能再无赖点不?”魂媚儿认识萧白逸这么多年,想看出他那点心思根本不是难事。

“魂媚儿”萧白逸的脸­色­又是一僵,这“无赖”的词也能用到他身上?

“好好好,我不你赶,自己直接离开王府,好不好?”魂媚儿一脸失望的转身,作势便要走。

孟灵曦自然是看出来魂媚儿这里边有装的成份了,但是,她却不想因为这一男一女的在这赌气,坏了翠儿治疗的事情。

“魂姑娘”孟灵曦一急,连忙拉住魂媚儿。

“王妃这是……”魂媚儿看着孟灵曦,满脸都是不接。

孟灵曦自然是知道魂媚儿在跟萧白逸赌一口气,连忙转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萧白逸。

萧白逸皱紧眉头,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然流露出哀求表情的孟灵曦,心顿时便软了下来,别说是让他对魂媚儿开口了,就是换些再难的事情,他也会义不容辞的为她做的。

“师妹……”萧白逸拉长音,声音里有着一点的哀求,有着一点的警告。

“好了,好了,既然师兄都开口求我这个师妹了,那师兄的忙,我自然是要帮的。”魂媚儿见好就收,免得以后被萧白逸报复。

“……”孟灵曦彻底的无语了,只能悻悻的放开拉着魂媚儿的手。

她怎么就没有听到萧白逸有求她啊?

不过,怎么又是师兄师妹的?

难道,这个魂媚儿也是天灵宫的人?那不是和幕秋水也是师出一门了?

就在孟灵曦愣神这会儿,外边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有封王爷的书信。”

萧白逸顺手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孟灵曦立刻识趣的劝萧白逸离开,做足了一个贤惠女人该有的样子。

“恩,那你自己先收拾下,本王晌午再来陪你用膳。”萧白逸交代一声,转身立刻离开,可见有多着急。

“呵,倒是很恩爱啊!”魂媚儿笑得一脸的诡异,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让魂姑娘见笑了。”孟灵曦怎么看都觉得魂媚儿那笑法不是个好笑法,但是碍于还需要她医治翠儿,她怎么都不好去得罪魂媚儿。

“你叫我魂姑娘,那我是应该叫你孟姑娘呢?还是萧夫人?”魂媚儿翘着嘴角,眉眼弯弯,仍是保持着一脸的笑意,但是出口的语气却总是不那般的友善。

“随魂姑娘喜欢吧!”孟灵曦弯­唇­一笑,就当听不出魂媚儿话中的讽刺。

“既然姑娘对我师兄不曾真心过,那么,魅儿还是不要叫姑娘‘萧夫人’这样不适合的称号了。”魂媚儿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孟灵曦装糊涂的机会。

“魂姑娘怎知我对你师兄不曾真心过?”孟灵曦笑凝着魂媚儿,脸上没有一点的惊慌。

在萧王府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活了这么久,孟灵曦再笨也学会了什么是“镇定”,不会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前,就自乱了阵脚。

“就凭孟姑娘中了‘绝情丹’的毒。”魂媚儿故意咬重“绝情丹”三个字,生怕孟灵曦会听不清一般。

孟灵曦微皱一下眉宇,便想起了刚刚魂媚儿在和萧白逸闹着玩的时候,有拉过自己的手腕。

原来,她的目的根本不在和萧白逸针锋相对,而是号她的脉啊!

这王府中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啊!

孟灵曦淡然的笑笑,走到翠儿身边,“翠儿,你出去玩会儿,王妃姐姐和这位魂姐姐有点事情要商量。”

翠儿此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真想马上就告诉小姐,她没疯,但,她知道她若是此时说了,小姐一定会很气她,说不准就会一气之下将她轰出王府,所以,就算此时心里再难受,再担心,她也得将这场戏演完。

“恩,那翠儿出去玩了。”翠儿傻傻的回了一句,才迈着慢到不能再慢的步子离开。

而到了院子里的翠儿,越想便越是担心孟灵曦会被魂媚儿欺负了去,于是,便直接出了院子,寻找外援去了。

这边,孟灵曦见翠儿出去后,才继续与魂媚儿对峙。

“哦?我有中毒?我怎么不知道?”孟灵曦无所谓的笑笑,开始装糊涂。

“你对我师兄未曾动情,自然是不会心痛。”魂媚儿的眸子顿时便寒了一分,显然是没有心情再跟孟灵曦继续的装腔作势,打哈哈了。

“哦?这世间还有这种能试验人真心与否的良药?”孟灵曦继续笑,根本不将魂媚儿眼中的寒凉放在心上。

她虽然不想得罪魂媚儿,怕她会因此不给翠儿医治,但,在这个事情上,她是坚决不能让步的。

若是让萧白逸知道她中了绝情丹的毒,那她刚刚在他心里建立起来的信任怕是就会土崩瓦解了。

“孟灵曦,你是什么人,我早就清楚,所以你不需要再装。”魂媚儿觉得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了,她是有必要和孟灵曦谈谈的。

“呵,既然魂姑娘这么了解灵曦,那就请魂姑娘说说灵曦到底是什么人,也好让灵曦能知错就改。”孟灵曦走到桌边坐下,对魂媚儿做了个请的手势,大有坐下来打持久战的意思。

“孟灵曦,你为了报仇,耍尽手段,在萧白逸和皇甫辰风两人之间挑拨离间,想要他们兄弟反目成仇。”魂媚儿顿了一下,冰冷的声音里却带着点点心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皇甫辰风是真心的对你好?他即使知道你在利用他,他也一样配合你,不肯揭穿你,情愿让萧白逸误会他。”

“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孟灵曦也不否认,也不承认,直接告诉魂媚儿,她不想听这些事情。

对于皇甫辰风这个男人,孟灵曦总是讨厌不起来,既然他油枪滑舌,总是没有个正经……

而那次,被萧白逸关到了天牢中,她为何会选择相信皇甫辰风,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

也许,也根本没有原因,不过一种发自心底的信赖罢了。

也许,人在那个面临死亡的时候,真的会少一点的疑心,多一点信任吧!

她承认,她是想让他们兄弟反目,但是,她却没有想过要去伤害皇甫辰风,她只是想让萧白逸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孟灵曦,虽然我们之前素不相识,但是,我愿意相信风看人的眼光。因为他说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愿意放过你这一次,如果你真的不能爱我师兄,就请你离开王府,要不然,我魂媚儿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魂媚儿的语气里已经透着杀气,大有一言不合,便杀了孟灵曦的架势。

“魂媚儿,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多余吗?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你懂什么是杀父仇人吗?”孟灵曦本也不是个喜欢装腔作势的女人,如今碰上魂媚儿这样直爽的­性­子,她更加不会转弯抹角了。

既然,魂媚儿早就将她的心事看穿,她再装也没有意义了,是不是?

“孟灵曦,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爹,不是我师兄杀的。”魂媚儿因着孟灵曦刚刚说话的口气,觉得两人的­性­子相近,心里也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那是谁杀的?”孟灵曦这样的话挺多了,心里便也有点动摇了。

“……”魂媚儿蹙眉犹豫了一下,就被孟灵曦接过了话,“说不出来了,是吗?”孟灵曦冷冷的反问一声,接着分析道:“就算我爹不是你师兄所杀,但是,你和你师兄却是有心包庇那个凶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逸有一天会解释给你听的。”魂媚儿虽然平日里打趣萧白逸,开开玩笑什么的很在行,但,真到了这么严肃的问题,她的口才便是有限了。

“有一天是什么时候?”孟灵曦知道,所谓的“有一天”,其实是没有限期的。

“……”魂媚儿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哪里知道“有一天”是什么时候啊!

她只知道,萧白逸不说,她便不能说。

“孟灵曦,你和逸之间的事情,你就等着逸来给你答案吧!而我,只想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最亲的人。”她可以允许她继续留在萧白逸身边,是因为她看得出萧白逸已经动了真心,但若是她一心想着的只有伤害萧白逸,她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你的警告我收到了。”但听不听就是我的事情了。

“……”魂媚儿在心中叹口气,这次算是彻底的知道了,孟灵曦到底有多么的倔强了。

也罢,她能说的,都说了,她若是再一意孤行,那么她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绝情丹的毒是谁给你下的?”做为一个医者,魂媚儿还是对这些奇毒很感兴趣的。

“赵凝萱”孟灵曦淡淡的吐出这个名字,没参杂一点的恨意。

恨,是可以放在心上的,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咬牙切齿。

而她之所以会告诉魂媚儿,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替赵凝萱那种狠毒的女人保密。

“怎么会是她?”魂媚儿惊叹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孟灵曦。

“你也觉得她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是不是?”孟灵曦笑了笑,并不惊讶魂媚儿的态度。

“还有谁这么觉得?”魂媚儿收起惊讶,恢复淡定。

“还有我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那个女人是伪善呢!”孟灵曦实在是感叹赵凝萱的演技。

“那是你看人的眼光有问题。”魂媚儿忍不住嘲讽一声。

“我的眼光有问题?你不是一样没有看出来她是那种人?”孟灵曦很不满魂媚儿嘲讽的口气,立刻反­唇­相讥。

“我惊讶不是因为觉得她人品没有问题,而是惊讶她为什么会有绝情丹。”魂媚儿白了孟灵曦一眼,发现这个成天想着算计她师兄的女人怎么这么笨呢!

不过,她怎么就讨厌不起来这个女人了呢?是因为觉得脾­性­相近吗?

“她不应该有绝情丹吗?”孟灵曦清楚的记得赵凝萱说这个东西是她家主传的。

“绝情丹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失传,但是,二十多年,绝情丹却重现天下……”魂媚儿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点点的伤痛。

“二十多年前,中毒的也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老王爷喜欢的女人,是吗?”孟灵曦联合一下赵凝萱之间说的话,便猜想能被大夫人毒害的,想必也只有情敌了。

“你怎么知道的?”魂媚儿敢肯定,萧白逸绝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孟灵曦。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是家丑,是心头永远的伤。

“我是从赵凝萱的话中猜到的。”孟灵曦见魂媚儿这么紧张这件事情,也没有故意怠慢,还是将赵凝萱那日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魂媚儿听。

“我就知道是赵茹惠那个蛇蝎女人下的毒。”魂媚儿一向视人的表情都是妩媚的笑,像此时这般满身杀气的时候,还真是少之又少。

“……”

孟灵曦静静的看着魂媚儿自己在那思绪百转千回,也不说话,也不问。

事情的经过,她已经猜出个大概了,至于那个中毒的女人是谁,她虽然有兴趣知道,却也识趣的没有问。

问了也不会说,何必还多此一问呢!

魂媚儿在那自我调节了好一会儿,才对孟灵曦说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逸。”

现在让他知道,只能闹出乱子来,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她怎么敢让萧白逸知道,她中了绝情丹的毒。

魂媚儿这会儿也想起了绝情丹的特殊毒效,便也就不担心,孟灵曦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谁?出来。”魂媚儿猛的转身,对门口处历喝一声。

“魂姑娘,是然生。”萧然生从门口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件崭新的衣服。

“你来多久了?”魂媚儿盯视着萧然生,一脸审问的架势。

“刚来”萧然生在心中冷笑,我若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来了,你会知道?

魂媚儿一皱眉,几步上前,扣住萧然生的手腕,探出他没有任何内力后,才彻底的放心。

“王妃,媚儿就先回去了,给翠儿的汤药,我会让李妈熬好送来,几日方可见效。”魂媚儿见萧然生来给孟灵曦送衣服,也只得离开。

“恩,那灵曦就先谢谢魂姑娘了。”孟灵曦对于魂媚儿能医治翠儿的事情,还是很感激的。

魂媚儿一离开,萧然生便放下托盘,眸中含痛的沉声质问道:“你中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灵曦对视着萧然生那双熟悉的眸子,心居然又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

他与夜之间,唯一一样的地方,怕是也只有这双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情感吧!

二嫁冰山王爷(173)

孟灵曦忍下心头不适,尽量让自己显得淡漠,无碍。

只是,若是一个人将你放在心间头,不是用眼在看你,而是用心在看你时,那么即便一小点的表情变化,都会让人尽收眼底。

“你怎么了?”萧然生皱紧眉心,担忧的问道。

“没事”孟灵曦心中一惊,视线也有些闪躲起来。

“……”萧然生显然是不信孟灵曦的推脱之词,却也知道这个女人逼不得。

而他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赵凝萱给你下毒,你不告诉我?”天知道,他刚刚听到她与魂媚儿的对话时,有多么的恨不得去杀了赵凝萱。

“说了又能如何,你解得了绝爱丹的毒吗?”既然解不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我是解不了,但是我可以去找赵凝萱要解药。”他若是昨夜便知道她中毒,早就去找赵凝萱了。

“你觉得,她费了那么大心思给我下毒,会轻易把解药给你吗?”孟灵曦勾­唇­而笑,觉得萧然生回答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

“她不给,我便杀之。”萧然生的眼神一晃,寒光乍现。

孟灵曦面上仍是带笑,心里却不得不觉得嘲讽。

赵凝萱费劲心机,一心想要得到的男人,最后居然视她的命如草芥,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过,孟灵曦倒是相信一点,即便是赵凝萱知道了这样的事实,她也是断然不会放手的吧!

要她放手,大概除非只有她死吧!

哪怕就是萧然生死了,她怕是都会将骨灰占为己有吧!

“衣服已经送完了,你可以退下了。”孟灵曦话锋一转,有心咬紧“退下”两个字,化清彼此的界线。

他和赵凝萱之间,要打要杀的,已经是他们的事情了,与她无关。

至于,她中的毒,解不解的,并不重要。

“曦”萧然生虽然不解女人为何可以说变就变,但是此时此刻他有千言万语想向她解释,怎甘心这么快就“退下”。

“大胆,萧然生,本王妃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孟灵曦历喝一声,脸上笑容已经全无,眸子里满是清冷和认真。

冷,不只是对他冷,更是对自己的冷,他不是夜,她便不允许自己再留恋。

“呵……”萧然生苦笑一声,身子不稳的后退一步,“何必非要这么绝情呢!”

“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的情,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又谈何绝情?”孟灵曦的额间渐渐的渗出冷汗来,要死死的攥紧的藏于袖中的手,才能忍住心口一波波传来的刺痛。

转过脸,不敢看他那双熟悉的眼,她怕看了,心口的痛会越加的巨雷。

果真,只要不看那双眼,她心口的痛便会平息一些……

原来,她真的只是在乎那些关于“夜”的一切。

“既然无情,又为何不敢看着我?”夜上前一步,钳住孟灵曦的肩膀,眼中全是不能接受的伤痛。

“够了”孟灵曦甩开萧然生的手臂,“萧然生,非要把话说穿了,你才开心吗?”

“对”他回的坚决,笃定。

他料定了她对他是有感觉的,他料定了她刚刚皱眉是为他而心痛。

“那好,我告诉你。”既然躲不过,她又何必扭扭捏捏,一次把话说清楚也好,就算是她给夜那个美好男子的最后告别吧!

她本想有始无终,将一切留在记忆中,他却不许,那便也只有就此来个了断,那他们都断了念想。

“萧然生,我承认,我喜欢与夜相处,我甚至在知道你就是夜的时候,还想要将一切埋藏在记忆里,自己骗自己。可是,你为什么非要不许这么残忍?”她清冷的眼中已经有了一条条的血丝,再次对视他的眼时,她恍如从梦中惊醒,已经不再迷惑。

原来,很多虚幻,只要你肯勇敢面对,那一切幻影便会自动消逝。

原来,迷惑的本就不是人的眼,而是人的心,是她自己将眼前的男人幻象成了夜,也是她自己将夜幻象的太过美好。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他会夜夜陪伴她,定是有原因的,她却未曾深思。

是她自己的贪恋和懦弱,才会发展到今天的让自己心痛。

“我就夜,我就在你面前啊!”萧然生不懂,为什么孟灵曦非要将夜和他分开来说,明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就算是夜再好,那不过是他的一个化身而已,此时,她面前的他才是真实存在,才是可以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人啊!

“你不是。”孟灵曦没有吼,没有激动,只是声音很轻,却很坚决肯定的回了这个男人的话。

她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懂,夜的出现,于孟灵曦而言,是在大海中遇到了浮木。

而萧然生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虚伪可怕的人。

天差地别的不同,不管是换成谁,也难于接受这样的状况,

“为什么?”她的表情太过的淡然,让他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没有把他当成“夜”。

“我喜欢夜,是因为我觉得他永远都不会怀揣目的,永远都不会利用我。可是,你呢?尊主大人?”她听到他那一夜盛怒之下自称“本尊”,不用再猜,她也知道他身份不俗了。

而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忍辱负重的留在王府,可见他的目的于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而寻找紫幽草,怕是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吧!

但,她没有来王府前,他便来了,想必除了紫幽草,萧白逸也是他的目标之一吧!

这样看来,他们还真的很适合做搭档。

“我也不会利用你。”萧然生急切的想要解释自己的清白。

“不会吗?紫幽草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很重要吗?”孟灵曦不忘提醒他。

“紫幽草……”轻喃一声,他不能否认,紫幽草对于他来说,确实很重要,他必须要找到。

所以,“紫幽草”面前,他已是无话可说。

“然生”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了,但是,她仍旧体谅他的难处。毕竟,自己也是纠结在漩涡中,出不去的人,“昨夜,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男人大丈夫,别做那些让我看不起的事情,好不好?”

“曦,为什么你非要这么执着?”他总是有一种错觉,这一次抓不住她,他便会永远的失去她。

“你不也一样是个执着的人吗?”如果他不执着,他那样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又何以会纠缠着一件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不放呢!《小说下载|WRsHu。CoM》

“我……”他还要解释,却被孟灵曦一句话截断,“萧然生,如果你能放弃紫幽草,我便当你是夜。”

“……”萧然生眸光闪烁一下,他的人生第一次陷入了如此的纠结,“我……”

“呵,别说了,也别再想了,就算你现在答应,我也不会当你是夜了。”这样的犹豫之下,再说出的话,也不是发自内心的了。

既然,不是发自内心的话,她要来何用?难道虚伪的话,她听的还不够多吗?

“……”萧然生这一次彻底的哑口无言了,被她的话逼得哑口无言。

只是,很多年后,他才焕然顿悟,他会失去她,不过是他自己没能珍惜。

权利,地位,仇恨,又有什么会比她更重要?

孟灵曦不再管呆愣在屋子里,迈不开步子的萧然生,自己一个人走出屋子,对在院子里玩的翠儿摆摆手,“翠儿,我们出去走走。”

“王妃姐姐,然生哥哥有没有救你?”翠儿“嘻嘻”的笑着跑过来,傻傻的跟在孟灵曦的身边问着。

“是翠儿去找的然生哥哥?”孟灵曦就知道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萧然生怎么会刚好出现。

“恩”翠儿邀功的点着头。

“那翠儿记住,以后姐姐有事,不要再去找别人来。”孟灵曦温声细语的,如同教小孩子一般。

“为什么?”翠儿心底顿时“咯噔”一声,不解孟灵曦为什么会这么排斥萧然生。

在她看来,萧然生是这王府中,最和善,最关心自家小姐的人了,为什么小姐还要排斥?

“……”孟灵曦一皱眉,怎么都觉得翠儿问“为什么”的时候,跟之前有些不同了。

翠儿见孟灵曦晃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的正常了,马上又装出一副傻样子,“王妃姐姐,翠儿觉得然生哥哥是个好人。”

“翠儿……”孟灵曦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住了口,翠儿的样子那么单纯,她又怎么忍心向她灌输世间的险恶呢!

只是,当她有一天,突然间知道,原来她眼中所谓的单纯,不过是装出来的时候,她要如何再去建立起对人的信赖。

“怎么了?王妃姐姐”翠儿扯了扯孟灵曦的衣襟,拉回孟灵曦的思绪。

“没事。”孟灵曦摇摇头,看了看眼前的景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花园中。

看着不远处的凉亭中,正喝着茶,聊着天的大夫人,赵凝萱,以及幕秋水,孟灵曦不得不又一次嗤笑幕秋水的傻。

她怎么就笨到要和大夫人那种蛇蝎女人结盟呢!

不过,自己也不比幕秋水聪明哪去,要不然也不会被赵凝萱算计了,是不是?

“表嫂”孟灵曦刚转身要离开,就被一道轻灵的声音唤住。

不用转头,孟灵曦也知道全王府能发出这么好听声音的人,也就只有赵凝萱那个虚伪的女人了。

既然被人点了名,若是再要走,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孟灵曦只得转头对翠儿交代一声,“翠儿,你在这玩会儿,姐姐去那边有点事,一会儿便回来。”

交代完,孟灵曦便步履款款的走了过去,开始与一群虚伪的女人拼演技。

“叫她过来做什么?”幕秋水马上提出反对的声音。

“小表嫂,你们毕竟是姐妹啊!”赵凝萱一脸苦­色­的好心劝道。

那表情,就真好似感同深受一般。

“算了,我不是怪你。”幕秋水一见赵凝萱这个表情,便也只好作罢。

“母亲”孟灵曦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近前,款款的给大夫人行了个礼,便在幕秋水对面的空座上做了下来。

“公主今儿这么闲啊!”大夫人现在自然是不待见孟灵曦这个不肯与她合作的女人。

“还好,不是很闲,这不是抽空,来说下表妹的终生大事吗?”孟灵曦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回敬大夫人的眼神极具挑衅。

“萱儿的终生大事,就不劳公主­操­心了。”大夫人眼中带着警惕,口气恶劣的回道。

“这怎么能是­操­心呢!表妹又不是外人。”孟灵曦转头看向赵凝萱,**了一下­唇­角,“是不是啊?表妹……”

“表嫂”赵凝萱害羞的颔首,眼角却不相符的­射­出警告的光芒,直刺孟灵曦。

现在若是被姑姑知道她想嫁给萧然生,姑姑定会阻止,姑姑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到时候她不但不能心想事成,说不定还会被逼着嫁给别人。

这些,她都可以反抗,想办法应对,她最怕的是姑姑会伤害萧然生……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爱的男人,不是一个普通男人,就算再来十个大夫人,也根本伤不了萧然生。

“表妹有什么可害羞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错。”孟灵曦将她警告的视线尽收眼底,一副欲说,却又不说的样子吊着赵凝萱,让她­干­着急。

“表嫂,凝萱听说你­精­通音律,凝萱正好遇上些不懂的地方,可否请表嫂指教一二。”赵凝萱刚忙将话题岔开,站起身来,拉着孟灵曦便要离开。

“表妹有什么不懂尽管说,指教可是不敢当。”孟灵曦跟着站起身来,并没有打算拒绝赵凝萱。

“萱儿”大夫人的声音明显带怒。

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侄女“­性­子好”,为人“善良”,但是这样不分敌我的“善良”,她可是接受不了的。

“姑姑,我去去就来。”赵凝萱这个时候也管不了大夫人是不是会不高兴了,拉着孟灵曦便走。

“翠儿,你自己先回文澜院去。”经过翠儿身边时,孟灵曦见自己脱不了身,又不想她听到赵凝萱那些龌龊的事情,便只得让她自己回去。

现在萧白逸看翠儿,看得紧紧的,都不许她出王府半步了,她想让她自己回文澜院,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恩,知道了,王妃姐姐。”翠儿乖乖的应道。

孟灵曦虽然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被赵凝萱扯着,来到了假山后边的僻静处,赵凝萱才停下脚步,“孟灵曦,你什么意思?别忘了,你中了绝爱丹的毒,我若是不给你解药,你一杯都别想再动情。”

“给你做媒啊!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孟灵曦伸手拉拉被赵凝萱抓得起了褶子的衣袖,不以为然的回道。

“你是想给我做媒,还是想在姑姑面前告我的状?”赵凝萱原本轻灵的声音此刻已经如泼­妇­般刺耳。

“赵小姐,我若是想告你的状,你能拦住我吗?”孟灵曦嗤笑一声,冷嘲道。

“既然不想说,刚才又何必装腔作势?”赵凝萱瞪着孟灵曦,满眼的怨恨。

这个女人刚刚居然是故意吓唬她,她怎能不恨。

“赵小姐,其实即便我不说,你姑姑也很快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离你的美梦就近了。”孟灵曦对于赵凝萱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是嘴角挑衅的笑意越发的扩大。

“什么意思?”赵凝萱立刻又警惕了起来,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样子。

“意思就是说,我已经帮赵小姐提亲了。”孟灵曦有问必答,态度合作的不得了。

“他怎么说?”赵凝萱立刻紧张的追问道。

虽然,她也觉得此时的孟灵曦笑得有些诡异,但是,没有办法,一提萧然生,她心里便兴,就算再诡异些,她也会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他说……”孟灵曦往前迈一步,站在赵凝萱身侧,俯在她耳边,声音又低,又冷的道:“他想杀了你。”

“什么……”赵凝萱浑身一颤,显然是有些被孟灵曦的话吓到了。

但,只是片刻,赵凝萱便又立刻恢复了信心,“不可能,你说谎。”

在赵凝萱看来,尽管萧然生也许是喜欢孟灵曦的,但是孟灵曦毕竟已经是王妃了,萧然生就算是再喜欢,也终究要放弃的。

而她让孟灵曦去找萧然生,便也是想让萧然生快些死心。

萧然生对孟灵曦一心凉,她这么个“好女人”摆在萧然生面前,他没有理由拒绝的,不是吗?

想她赵凝萱,自成年以来,上门求亲的人,就快要踏破赵家的门槛了。

若不是赵家一心想让她嫁入王府,她也不会至今还待字闺中了。

“你不信就算了。”孟灵曦就知道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是不会相信有男人会讨厌她的。

“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赵凝萱就算嘴上说不信,心里还是隐隐的有那么一点相信和担心的。

“赵姑娘还是去问然生吧!相信他很快便会来找你了。”孟灵曦懒得再与赵凝萱纠缠,索­性­直接离开。

孟灵曦之所以给赵凝萱透露萧然生想要杀她的信息,完全是因为她是真的不想赵凝萱这么快就退出这场游戏。

多个赵凝萱,就等于萧然生多个麻烦,甚至赵凝萱的存在直接就能影响到萧然生是不是能在萧府中站住脚。

萧然生是不可能对她放手的,她怎会不懂?

所以,她希望萧然生可以彻底的消失在王府中,不要再来打算她的生活和计划。

至于之前所谓的合作,在孟灵曦看来,如果他不是萧府的下人了,不用朝夕相处了,合作起来会更好些。

孟灵曦本以为这次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却不想她人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赵凝萱一身惨叫。

孟灵曦应声,立刻转头望去,便看到赵凝萱的心口处Сhā着一把匕首,而她此时一只手扶着假山,一只手正伸向她这个方向,向她求救着。

孟灵曦未曾犹豫,转身便想奔去救赵凝萱,可是,她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噗通”一身,眼见着赵凝萱在她眼前倒下。

被吓得倒退一步,孟灵曦犹豫一下,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立刻转身疾步离开。

她这个时候若是出现在赵凝萱身边,再被人看到,她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而且,很显然,这也就是一场­阴­谋。

如果,不是有心人想要陷害她,又怎么会在她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杀赵凝萱呢?

只是,即便孟灵曦已经洞悉了这一切,却还是难逃有心人的可以安排。

既然,存心要陷害她,又怎么给她机会逃离?

孟灵曦还没有走出几步,大夫人和幕秋水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萱儿”大夫人疾呼一声,都顾不上理孟灵曦了,直接与她擦身而过,扑到了赵凝萱的身旁,将她倒下去的身体抱入自己的怀中。

“姑……姑姑……”赵凝萱吃力的吐出两个字,望着大夫人的眼中有着急切。

“萱儿,是谁伤了你?姑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大夫人说这话时,­阴­狠的视线已经转上了孟灵曦。

孟灵曦被大夫人瞪着浑身一个激灵,已是知道下边的不好收场了。

怕是就算是萧白逸护着她,她也很难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赵家毕竟有头有脸,大夫人毕竟是萧府的当家祖母,在这样的“证据确凿”之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赵凝萱一定会告诉大夫人,是她要杀她的吧!

她死了,再也得不到萧然生了,她怕是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情敌好过吧!

“姑姑,是……是表嫂……表嫂要杀我……”赵凝萱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叫着孟灵曦“表嫂”,可见演戏于这个女人而言,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孟灵曦,我萱儿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杀她?”大夫人若不是此时怀中抱着赵凝萱,怕是已经冲过来,将孟灵曦撕碎。

“不是我伤她的。”孟灵曦回答的直接,坚定,脸上没有一点的惧怕之­色­。

就算知道形式不妙,但是,既然她问心无愧,就得拿出问心不愧的样子。

“姑……姑姑……,别怪……别怪表嫂……她只是……只是怕……怕萱儿抢了……抢了她的王妃之位……”赵凝萱抓紧大夫人的衣袖,眼中带着哀求。

“你个蛇蝎女人。”大夫人听了赵凝萱的话后,越发的怒了。

“……”孟灵曦已经彻底的无语了,她真是佩服赵凝萱了,自己无辜被伤,她不但不追究凶手,反而来陷害她,她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这般啊?

“我去请魂媚儿来。”与其在这费劲口舌的和大夫人解释,倒不如找魂媚儿来。

如果,赵凝萱不死,一切便也就好解决了。

只是,还未等孟灵曦转身,就听大夫人对着她身后一阵鬼哭狼嚎,“逸儿啊,你要为你表妹做主啊!”

孟灵曦不禁在心中嗤笑一声,“都来了啊!看来,她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媚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萧白逸沉声对魂媚儿吩咐一声,眉头已经皱出了一个川字。

“恩”魂媚儿难得正儿八经的应下萧白逸的话,向赵凝萱走去。

在经过孟灵曦身边时,魂媚儿意味深长的看了孟灵曦一眼,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魂媚儿蹲下身,只是轻轻的给赵凝萱号了个脉,便站起身来,“匕首虽然并未**心脏,但是匕首上抹了巨毒,现在已经毒气攻心,没救了。”

“什么毒?”萧白逸大步走了过来,在经过孟灵曦身边时,看也没看孟灵曦一眼。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从毒蜘蛛身上提炼而出的毒。”魂媚儿一拧眉,真是苦恼。

最近好像出现了很多她解不了的毒……

看来,又是个多事之秋啊!

“萱儿,告诉表哥,是谁伤了你?”萧白逸蹲下身去,望着赵凝萱的眼中有着怜惜之情。

他虽然生­性­冷淡,但是毕竟也是从小就认识了赵凝萱,就算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流逝,他又怎么会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呢!

“还用问吗?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大夫人见萧白逸这么一问,马上激动了起来。

“表……表哥……萱儿……有话想要……要告诉表哥……表哥一个人……”赵凝萱的睫毛一颤,一滴泪便顺着眼角滑下,让任何看了,都没有办法再质疑她的话。

“好”萧白逸将耳朵凑过去,听着赵凝萱断断续续,却仍旧清晰的最后遗言。

只是,越听,他的脸­色­越沉,表情越冷,眼神越复杂,最后,这些情绪综合起来,萧白逸居然呆在了当场,就连赵凝萱断气了,大夫人在他身边撕心裂肺的哭泣,他都置若罔闻。

站起身,再看向孟灵曦时,他眼中的幽深,孟灵曦怎么都读不懂。

孟灵曦的­唇­角**几下,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没有杀她”。

萧白逸幽深的眼神仍旧没有一点的波动,甚至没有一点对孟灵曦的责难,有的只是深不见底。

孟灵曦的心忽然慌了起来,心的一角跟着隐隐的痛起来。

她好像,好像有些怕他会不信自己……

她情愿,他此时跟以前一样的冷漠无情,但是,她却害怕看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大夫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一阵,才缓过神来,放下赵凝萱尸体,扑向孟灵曦,“你还我萱儿命来。”

孟灵曦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躲。

难道要让她被大夫人追得嗷嗷跑吗?

那样不体面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所以,孟灵曦只能尽力的抓住大夫人打下来的手,不让她伤了自己。

可是,大夫人此时已经红了眼,孟灵曦又怎是对手?

一会儿的功夫,孟灵曦的手臂上,脸上,便已经让大夫人挠出了血道子。

“够了,大夫人。”魂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大夫人扯开,便推了出去。

她是不信孟灵曦会杀赵凝萱的,谁会杀到大白天的杀人,让人抓啊?

而且,孟灵曦那么恨萧白逸,还没有报仇之前,又怎么可能笨到去杀赵凝萱,那么不理智。

她一开始没有拦着大夫人,完全是以为萧白逸会保护孟灵曦。

谁知道等了半晌,萧白逸都是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夫人厮打孟灵曦,一点出手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师姐,你怎么还护着这个女人?”幕秋水见魂媚儿护着孟灵曦,马上挑出来,伸张正义。

她虽然也有点觉得孟灵曦会杀赵凝萱的事情,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她还是在看到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跑去通知萧白逸了。

这么好的,除去孟灵曦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魂媚儿自是知道幕秋水动的是什么心思,也懒得和她争论,便直接无视她,不回答她的话。

“娘,您别难过,师兄一定会为表妹做主的。”幕秋水见魂媚儿不理自己,连忙扶着摇摇欲坠,受不了这个刺激的大夫人安慰道。

经幕秋水这么一提醒,大夫人连忙转头对萧白逸哭诉,“逸儿啊!你一定要为萱儿做主啊!”

“来人”萧白逸对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下人喊了一声,“送王妃回文澜院,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准外出。”

“是,王爷。”两个下人连忙领命,候在孟灵曦身边,没敢上手。

谁都看得出,王爷是宠着王妃的,又怎敢冒犯?

若不是宠着,这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王爷又怎会只是将王妃送回文澜院呢!

不过,面上恭敬,他们心里可是对孟灵曦没有了什么好感。

毕竟,赵凝萱在王府中,人缘极好,所有下人都喜欢她。

因此,又有谁会相信,赵凝萱会在死的最后一刻,冤枉了孟灵曦。

所以,他们便都认定了孟灵曦是杀人凶手。

孟灵曦知道自己此时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便也只好不解释了,准备离开。

可是,就这么容易的离开,大夫人又岂会同意?

“站住”大夫人对着两个下人喊了一嗓子,才转头继续对萧白逸哭诉,“逸儿,还需要什么水落石出?我和水儿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有孟灵曦和萱儿两个人,不是她杀的,还会是谁?”

“本王自有定夺,母亲大可以放心。”萧白逸不冷不热的沉声回了一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自有定夺?你不是准备包庇这个蛇蝎­妇­人吧?”大夫人见萧白逸如此,更是气上一分,冲到萧白逸面前,抬手便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声音响亮得大夫人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萧白逸会躲开,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硬生生的接下这一巴掌。

细微的思量一下,大夫人便想明白了萧白逸为何不躲了。

大概只有在对赵家有愧的情况下,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受下吧!

看来,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包庇孟灵曦了。

幕秋水见师兄被打,连忙跑了过来,伸手去抚萧白逸被打红的脸颊,“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萧白逸拉下她的手,淡淡的回着她时,视线却是寸步不让的与大夫人已经疯狂的视线对视着。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退让一步,否则,那个女人一定­性­命堪忧。

而受下大夫人的一巴掌,已经是他唯一能还给赵家的了。

他也看得出,事有蹊跷,也觉得孟灵曦不应该是杀赵凝萱的凶手。

但,为什么赵凝萱会一口咬定孟灵曦是凶手?

不远处的孟灵曦看着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就那么硬生生的接下大夫人一巴掌,心角居然又不可自抑的抽痛了一下。

她知道,他那一巴掌是“带她受过”,要不然换了平时,他绝对是不可能让大夫人当众给他一巴掌的。

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赵凝萱刚刚不是应该将她中了绝爱丹的事情告诉他了吗?他不恨自己吗?

“萧白逸,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孟灵曦遥望着萧白逸,用眼神问着他,痛了的却是自己的心。

“你们有亲眼看到她杀人吗?”魂媚儿见萧白逸太过的不对劲,便立刻出来解围。

“……”大夫人和幕秋水一下子就沉默了,她们的确是没亲眼看到,但心里仍旧是愤愤不平的。

“还有,这里这么僻静,你们又是为何经过这里?”魂媚儿本来还想给大家都留点面子,不把所有事情都拿到台面上说,但是,大夫人既然不想让这场闹剧结束,那就说说吧!

无论如何,她是绝对相信孟灵曦没有杀人的。

孟灵曦的眼神太过的淡定,她绝对相信孟灵曦还没有那样的道行,在杀人之后,还能一点都不心虚。

“我和娘就是散散步,随便走走,谁知道就听到了表妹的一声惨叫。于是,我们便循声找来,就看到了表妹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和正要逃跑的孟灵曦。”幕秋水说得理直气壮,显然是也没有说谎。

“秋水,你别忘记了,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孟灵曦杀人。”魂媚儿实在是对这个落井下石的表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幕秋水被魂媚儿的话给堵得哽了一下,才又理直气壮的回道:“没看到又怎样,表妹人都死了,难道还会放过杀人凶手,冤枉孟灵曦吗?”

“世事无绝对。”魂媚儿本就对赵凝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之知道赵凝萱给孟灵曦下毒的事情,对于赵凝萱的行为就算不解,也不会就因此认为孟灵曦会杀人。

“师姐,你这么不分是非黑白,怪不得大师兄情愿喜欢绮梦楼的姑娘,都不喜欢你。”幕秋水见魂媚儿总是护着孟灵曦,不护着她这个自己师妹,一气之下,便也就口不择言了。

“幕秋水,你若是再敢说一句,你信不信我当场毒死你。”魂媚儿的­性­子本来就烈,哪受得了幕秋水这样的讽刺。

“够了”萧白逸听着两个人的争吵,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赵凝萱之死,还毫无头绪,同门师姐妹,便又开始窝里反,让一群下人看着,算怎么回事。

“谁让她总护着杀人凶手的。”幕秋水不满的嘀咕一声,见萧白逸脸­色­不好看,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母亲”萧白逸冷着脸看向大夫人,眸­色­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凝萱的死,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赵家一个交代。”

“如果凶手就是那个女人呢?”大夫人指着孟灵曦的方向,狠狠的质问道:“王爷是打算包庇到底吗?”

“如果凝萱确实是她所杀,本王定不会包庇。”萧白逸将每个字咬重,咬狠,是给大夫人的承诺,亦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

“既然王爷不想包庇,那就直接将她送交官府吧!”大夫人又岂会相信萧白逸会不包庇孟灵曦。

“母亲难道想将家丑外扬?”萧白逸咬牙切齿的逼问一声后,转头对看热闹的下人历吼一声,“你们都给本王听着,谁若是敢把今日的事传出去,本王定诛他九族。”

大夫人当然是知道,萧白逸的威胁不只是喊给下人听的,更是说给她听的,她心里多少还是惧怕了萧白逸一些的,“总要有个限期,不能一直让萱儿死不瞑目吧?”

“十日,十日内,本王一定给赵家一个说法。”萧白逸字字有力的回道。

“好,十日内,你若是不能证明这个蛇蝎­妇­人是清白的,本夫人定会将她送交官府。”大夫人很不甘心的与萧白逸定下了十日之约。

萧白逸没有再接话,而是视线复杂的看了孟灵曦一眼,对两个下人沉声吩咐道:“送王妃回去。”

孟灵曦一皱眉,心口又是抽痛一下,为什么他不质问她?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还护着她?

难道,真的爱上她了?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认知不但没有让她开心,反而让她的心口隐隐抽痛呢?

二嫁冰山王爷(174)

一连过去两日,孟灵曦都是安静的呆在文澜院中,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她。

她很奇怪,为什么那些盼她死的人不来落井下石,赵家的人不来找她拼命,甚至扬言要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的男人也不曾来问过她半句。

而她,真的被禁足了,不许出文澜院半步。

文澜院很静,她的心跟着也很静,她渐渐的开始相信,人如果不活在漩涡中,就真的不会难以自拔。

被禁足的日子,她不用再与那些虚伪的人装腔作势,不用在忙碌着算计,心底的恨似乎都跟着没有那么明显了。

人静下来,想事情也跟着清晰了许多,就如,萧白逸是不是杀了她爹的凶手……

如果,萧白逸真的是那个凶手,那为什么他和魂媚儿都会否认这件事情呢?

若是他做的,他似乎没有必要骗她。

她无权无势,骗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可是,就如她所说,就算不是他做的,也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她会这样渐渐的相信,不是想为他开脱,只是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她本来又怕他们会拿翠儿来威胁她,却不想,这一次,萧白逸主动的将翠儿送来文澜院,留在她身边。

这样的日子虽是安静,只是,毕竟她还牵扯在赵凝萱的案子里,心总是不得安宁,总觉得赵家人是断然不会这么算了的。

赵家,在这京都,也算是名门望族了,赵凝萱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她的死怕是会震惊整个京都吧!

事情一旦传出去,怕是萧白逸都保不住她吧!

到底是谁杀了赵凝萱呢?难道是萧然生?

她真的不愿相信是他……

只是,她看得出,于萧然生而言,紫幽草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没有找到紫幽草前,被赵凝萱识破了身份,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他真的会陷自己于不义吗?

这两日,萧然生的不再出现,更是让孟灵曦心生疑惑。

不是她不愿意信他,只是,这世间的事情,真真假假的,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而且,没有人不理解萧然生的武功底子,她是知道的。

萧白逸那么多暗卫都困不住他,可想而知,他若是想来文澜院看她,也是没有人能拦得住的。

而他现在不来,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便是他自己不愿意来。

越发这样想,心便越是凉的彻骨。

直到第三日,文澜院来了一个人,是孟灵曦意料之中的人,亦是意料之外的。

“好久不见”没有了往日的调倪,淡淡轻轻的问候,就像是在问候好久不见的朋友般。

“坐吧,皇甫公子。”孟灵曦拿起茶壶,给皇甫辰风斟了杯茶,抵到他面前,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丫头,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吧!”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的凤眼中,隐隐透着担心。

“是为了救我吗?”孟灵曦这个时候面对皇甫辰风,多少未免都是有点愧疚的。

“恩”简单的应了一声,却是从心间发出,亦是给她的承诺,他绝不会看着她有事的。

“王爷他……”只能三个字,她便相信,他会懂自己的意思。

“没事,逸已经同意让我Сhā手这件事情了。”他没告诉她,他在萧白逸面前软硬兼施了两日,萧白逸才同意了他Сhā手这件事情。

“那日……”孟灵曦没用皇甫辰风问,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听。

这个时候,即便是萧白逸来问,她也会一五一十的说的,毕竟事关清白,绝不是她闹脾气的时候。

但是,她却并未将赵凝萱是为了萧然生才给她下药的事情说出去。

她,并不想陷萧然生于险地,就算没有什么旧情而言,她也想看在夜的份上,放过他一次。

“赵家的女人,怎么个个都这么狠毒。”皇甫辰风愤恨的埋怨一句,真恨不得将赵家的女人杀光。

孟灵曦没有说赵凝萱陷害她的原因,皇甫辰风便直接以为赵凝萱是为了嫁给萧白逸做王妃,才陷害孟灵曦的。

“皇甫公子……”孟灵曦微拢眉宇,**几下­唇­角,都是欲言又止。

“叫我辰风吧!”皇甫公子这样的称谓平日听得很多,却惟独不喜欢听孟灵曦这样生分的叫。

只是,就算嘴上叫得不生分了,心与心的距离就会不生分吗?

“辰风”她没有扭捏,浅笑着唤他一声。

虽然,不知道皇甫辰风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但是,皇甫辰风为她做了多少事,她还是记在心里的。

魂媚儿曾说,皇甫辰风是知道她在挑拨离间,想让他们兄弟反目的。

可是,他却依旧不介意的帮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她有些不愿意相信,也没有办法相信,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是没有任何目的的。

夜,终究是让她心里有了­阴­影,让她伤了心。

“在想什么?”皇甫辰风见孟灵曦晃神,蹙眉问道。

“哦,没事。”孟灵曦拉回思绪,转而问道:“我爹,真的不是萧白逸毒死的吗?”

孟灵曦突然在想,只要皇甫再说一次萧白逸不是杀人凶手,她便愿意尝试着信一次。

“不是”皇甫辰风考虑都没有考虑,便立刻给了孟灵曦答案,“丫头,信逸一次,你会发现,相信一个人,会比恨一个人美好很多。”

“可是,你们明明都知道凶手是谁,却又都不肯告诉我……”她想质问他,却发现在皇甫辰风面前,她怎么都犀利不起来。

“丫头,有的时候,一件事情里,不是只有受害和被害这两种简单关系的,我喜欢,你能理解我们的无可奈何。”皇甫辰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孟灵曦解释,毕竟死的是她的父亲,她怎么都不可能不恨,不是吗?

“你们是旁观者,或许能将一件事情好好的从头分析,但是,我不能,我只知道,毒死我爹的人,就该一命抵一命。”孟灵曦并不怨恨皇甫辰风的不肯如实相告,她知道,他是真的不能能,才会不说的。

况且,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交,她并没有资格要求人家为自己无条件的付出。

“丫头,这事稍后再说吧!现在还是保住你的命要紧。”他将注意力转回她的身上,解决不了事情,何必再说。

而且,现在赵凝萱的死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赵家人正在闹,怕是萧白逸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事情会散播的这么快,很明显是有心人刻意传播,想将事态严重化。

他们若是不着手快些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孟灵曦的境况必然堪忧。

赵凝萱那么个出了名的才女死在王府,就算萧白逸战功赫赫,也不可能一点交代都不给的,就不了了之。

闹到了,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出面的。

赵凝萱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是赵家还是有几个同宗的人在朝中为官的。

“现在的局势是不是对我很不利?”孟灵曦问完了,自己都觉得可笑,她是如何情形,还用问吗?

“恩,杀赵凝萱的人几乎将所有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就连Сhā 在赵凝萱胸 口上的匕首,力量都是用得恰到好处,让人一点都看不出那是个会武功的人从远处飞上的。”

对于此事,皇甫辰风也是相当无语的,若不是他真的相信孟灵曦,怕是他也没有理由怀疑,杀赵凝萱的人不是孟灵曦了。

所有的证据,都那么明显的指向孟灵曦,就算放在任何人面前,孟灵曦都会被立刻定罪的。

大夫人是答应了萧白逸十日之约,但是第二日事情就传得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时候不管什么承诺,看来都无用了。

若不是,那些人还惧怕萧白逸,尊重萧白逸,怕是这个时候,早就冲入王府,要萧白逸正法孟灵曦了。

皇上那边,这两日还在装糊涂,等着看萧白逸要如何解决这件“家丑”。

说白了,皇上不过是坐山观虎斗,等着看萧白逸如何收场。

“我不懂,这个人害我的目的是什么?”费劲心机的害她,总不会一点目的都没有吧!

她不是没有分析过除了萧然生以外的人,只是,她都觉得不太可能而已。

先说幕秋水,虽然是任­性­了点,但是,她总觉得她不是那种会草菅人命的人。

再说大夫人,赵凝萱毕竟是她的亲侄女,她总不至于为了陷害她,而牺牲了自己的亲侄女吧?

最后,便是何冰柔,也是她最怀疑的人。

但是,她和赵凝萱会出现在假山后边,完全是个巧合,没有刻意约定过,她是如何正好掌握了这个时机的?

“陷害你的目的肯定只有一个,就是想至你于死地。”皇甫辰风也是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何冰柔那日在哪?”事关生死,孟灵曦自然不会扭捏,留着心中怀疑不说。

而且,她知道皇甫辰风是跟她一样,对何冰柔没有什么好感的。

“她那日在房中,而且她并不会武功。”皇甫辰风不是没有怀疑过何冰柔,不过,这个女人是个敏感人物,没有确实证据前,是不能乱怀疑,随便乱说的。

“就算她有嫌疑又能如何?萧白逸会让你查她吗?”孟灵曦绝对相信,何冰柔那女人,就是个人人碰不得的人物。

“他不让我们可以暗中查。”皇甫辰风做出了自己的承诺后,又转而对孟灵曦道:“丫头,别对逸总是那么大的偏见,他其实是很在乎你的。”

“我不这么认为。”孟灵曦别过脸,回答的口气显然是有些底气不足。

“哎,丫头,你就是嘴上倔强,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的侧脸笑了笑,心里却越发的苦。

他又何尝不是在作者违心的事情呢!

明明在意她,却要将她推向自己的兄弟,只因兄弟妻不可欺。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她除了会感到微微的心痛以外,她还清楚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目的。”皇甫辰风的脸­色­又沉重了几分,“如果这件事情到最后都没能查清楚,我会想办法派人送你离开王府。”

“……”她可以说,她不想离开吗?

“丫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报仇?”皇甫辰风简直被这个丫头的固执气得无话可说了。

不过,他是理解她的,复仇不共戴天,若是真能说放下,就放下,他也不会恨了这么多年了。

“再说吧!”既然还没到逃跑那份上,现在就商量,也没有什么意义。

“恩,那好,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他不与她争论,因为他已经决定,若是到时候她不想走,他就算是抓也要把她抓走。

“恩”孟灵曦起身送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到,他已经走到了文澜院门口,就要转弯消失,她才对着他的背影,轻轻的道了一声,“谢谢”。

皇甫辰风的背影顿了一下,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才轻叹道:“我帮你,为的从来不是你的‘谢谢’”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好似根本就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什么?”她隐约好像听到了什么,却又完全没有听清。

“没事”他转头声音清晰的回了她一句,便转了弯,将孤寂的背影掩藏在了孟灵曦从来看不到的地方。

皇甫辰风走后,孟灵曦又过了两日清净的日子,该来的一切,终究还是来了。

赵家的一群人,带着京都里义愤填膺,打着抱不平的人趁着萧白逸去上朝,不在府中的清晨,冲入了萧府,冲入了文澜院。

她们冲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矮塌上给翠儿讲故事,看着一群恨不得吃掉她的人,她只是下意识的将翠儿拉到身后,眼中并无一点的慌乱。

既然早就知道会走这么一天,这一天到来时,便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来人,将这个狐狸­精­给本夫人绑起来,本夫人今日一定要将她送到萱儿坟前,给萱儿谢罪。”说话的人是个很美的中年­妇­人,只是,那美丽此时已经变得张牙舞爪,没有了一点的美感而言。

孟灵曦看着这个与赵凝萱样貌上有五层相似的人,不用猜,便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赵凝萱的娘亲了。

而她身后,是她带来的下人,亲戚,以及看热闹的人,并无萧府中的任何人,就连大夫人都没有来。

大夫人和萧白逸之间有个十日之约,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露面的,但,这些人能顺利的进入王府,是不是她暗中帮忙的,就不好说了。

“你若是想让你女儿死得瞑目,就不应该来抓我,她不是我杀的。”孟灵曦直直的盯视着满脸狰狞的­妇­人,眼中尽是无愧。

只是,话落后,她却又觉得可笑,她若是不死,赵凝萱那个狠毒的女人,要如何瞑目?

“萱儿亲口指认的你,还能有假?”赵夫人冷冷一笑,视线如犀利的刀子般扫向孟灵曦。

在她眼中,孟灵曦不过是垂死的狡辩。

“还不快动手。”赵夫人对下人历喝一声,不想再耽误一刻钟。

她等了这些日子,即便相公拦着,也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也是看出来萧白逸是存心的包庇孟灵曦,若不趁着萧白逸不在,快点抓走孟灵曦,她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一开始,她等了两日,还以为萧白逸怎么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包庇,却不想萧白逸果真是不管不顾的将孟灵曦保护在文澜院中,不受一点的伤害。

而她的女儿同样是花样年华,却要躺在冰冷的地下,她怎能甘心?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自己替女儿报仇,即便最后萧白逸会杀了她,她也在所不惜。

两个下人听到女主人一声历喝,立刻迫不及待的冲过去,一人按住孟灵曦的一只胳膊。

要知道,赵凝萱在赵府上下,可是出了名的受人爱戴,现在她被害死了,那些下人怎么会不为了她的死义愤填膺呢!

如果,没有大夫人曾经的榜样,赵凝萱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王爷会怪罪吗?”孟灵曦一边挣扎,一边想着要怎样拖延时间。

她相信,现在一定已经有人去通知萧白逸了,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儿,这些人一定就没有办法带走她的。

两个按着孟灵曦的下人,果真松了松手上的力气,有些犹豫了,他们就算是为了小姐抱不平,但是什么还有比自己的命重要的?

现在,整个京都的人都在传言,这个王妃善用狐媚之术,迷惑得萧王爷神魂颠倒,已经分不清黑白是非。

那他们现在伤害了她,会不会连命都保不住啊?

“你们只管抓她,若是有什么人怪罪下来,本夫人一律承担,没有人会怪罪你们两个下人的。”赵夫人见下人犹豫,连忙灌输政策给他们。

“你们若是敢伤我,王爷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孟灵曦转头瞪着两个下人,寒声威胁道。

“你们再不动手,本夫人现在就要你们的命。”赵夫人愤恨的瞪着两个下人,眼中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两个下人一见主子发怒了,自然也只有遵命的份,按住了孟灵曦。

既然抓也是死,不抓也是死,那他们情愿选抓住孟灵曦,来回报赵凝萱昔日对待他们的好。

“带走”赵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直接一马当先的前边带路。

“你们放开王妃姐姐,放开……”翠儿见两个下人要强拉孟灵曦出去,连忙冲上来,想要扯开那两个下人。

只是,她却继续装着傻。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没傻,这样他们一定会防备她的。

“将那个碍事的丫头推开。”赵夫人来之前,就知道翠儿是个“傻子”,她自然是没有兴趣为难个”傻子”了。

“翠儿,你听话,不要闹。”孟灵曦也顾不上自己挣扎了,连忙劝着翠儿,怕她再出点什么事情。

“滚开”一个下人不客气的一把推开翠儿。

翠儿身子被推得一个不稳,倒在地上,便开始坐在地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快点走。”赵夫人见外边的太阳越来越高,也急切了起来。

两个下人自然也想快点离开,一人扯着孟灵曦的一只胳膊就往外拖。

孟灵曦就算再拼命的挣扎,她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有两个男人的力气大,最终,所有的挣扎也都变成了徒劳。

两个人压着她,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了王府,王府中居然没有一个下人或是家丁出来阻拦。可见,准备工作做的有多好。

一出王府,王府门前更是人山人海,可见,赵夫人是想利用这些附和的百姓给萧白逸压力,让萧白逸就算这个时候赶回来,也不敢轻易的包庇她,而失去民心。

“这个毒­妇­,居然因为嫉妒杀了赵小姐,真是狠毒,打死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便开始有人向她扔着各种菜叶和­鸡­蛋。

“打死这个毒­妇­,简直是女人的耻辱……”

“对,打死她,免得这个狐狸­精­再迷惑萧王爷……”

孟灵曦被压着一路的往前走,耳洞被源源不断的骂声直接给填满,脑袋嗡嗡作响,连带着眼前都跟着花了起来。

孟灵曦想挺直腰板走过这些人,想告诉他们自己是清白的,但,当她们满脸厌恶的咒骂时,她才发现,这些盲目的人们早就定了她的罪,她这才知道什么是有口难辩。

看来,她之前是被萧白逸保护得太好了,才让她真的以为,清者会自清……

一想到萧白逸对自己的保护,孟灵曦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她,是怎么了?

“萧白逸,你会来救我吗?”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会想他来救她……

不知道被压着走了多久,就在孟灵曦恍惚间看到城楼,心里渐渐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过来,疯了一般的扯开两个压着她的下人,将她护在身后。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几近抓狂,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的声音在孟灵曦的耳边响起,让孟灵曦渐渐混沌的神志再次有了意识。

“安远”孟灵曦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呢喃了一声,立刻拼命的推着安远,“你走,你给我立刻走。”

“小姐”安远抬手想要擦去孟灵曦的满脸污垢,却被孟灵曦直接给躲开了,“乔安远,你给我现在就走,这是命令。”

现在的形式,安远若是想带走她,根本就是不可能,她怎么让他做了这犯众怒的事情。

“小姐,安远今日一定要带你离开。”安远的声音虽然激动,但仍是很轻,很恭敬,却又第一次透着那么一股子属于乔安远的坚决。

“安远……”孟灵曦摇着头,一脸的痛­色­,却也知道,她是劝不走她的。

安远不再言语,第一次“大不敬”的拉上孟灵曦的柔荑,想要带着她离开。

“来人,不要让他们离开。”赵夫人自然是看得出乔安远会武功,马上紧张的将全部带来的下人都指派过去。

安远的武功虽然比不上萧白逸他们那些高手,但是打这些赵府的家丁,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三两下,就将前来挡路的赵府家丁打倒在地。

“萱儿啊!你死的那么惨,凶手却要逍遥法外了,没有天理啊!”大夫人一见自己带来的家丁全部倒地,马上股哭狼嚎的擦眼抹泪,企图煽动百姓。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好人却要死,迷惑国之栋梁的狐狸­精­却可以逍遥法外。”

“谁来给我可怜的女人做主啊!”

赵夫人一边哭,一边冲了上去,发了疯一般的想要厮打孟灵曦。

安远一开始也没有想伤害这个­妇­人,毕竟她失去了女儿,也是很可能的。

但是,就这么防着,难免有防不住的时候。

“嘶……”的一声,大夫人扯住了孟灵曦的衣袖,将她的衣袖划出了一道口子的时候,也顿时将孟灵曦的一条藕臂划出了血痕来。

赵夫人伤害不到孟灵曦,乔安远是怎么都会容忍的,但,一旦伤了孟灵曦一分一毫,安远便再也忍无可忍,对着大夫人一脚就踢了下去。

“不要……”孟灵曦的声音喊出,大夫人的身子也已经飞了出去。

孟灵曦重重的叹了口气,自知是大事不妙了。

果真,一开始还在观望的百姓,见大夫人被踢出了老远,马上都愤怒了起来。

“太没天理了,杀人犯还敢当街伤人……”

“不能让他们走了,一定要还赵小姐一个公道……”

“对,打死这个当街截囚,与坏人为伍的……”

一有人号召,立刻冲上来一群人,将乔安远和孟灵曦围在了一个小圈里。

“打他们,打这对狗 男女……”人群中,又有人喊了一声,围着他们的人,被呼啦一下冲了上来,开始对他们拳打脚踢。

“小姐”乔安远连忙将孟灵曦护在怀中,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对不起……”

安远知道,他现在已经激起了民愤,若是此时再还手,能跑出去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所以,他不能还手,也不能离开,只能把小姐抱在怀中,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

“安远,你放开我,你快走啊!”孟灵曦拼命的喊,声嘶力竭的喊,最后喊得已经泪流满面,安远却还是死死的护着她。

“安远,我求你,求你快走,求你快走,好不好……”

“安远,放开我,走啊,走啊!”

孟灵曦从一开始的嘶喊,已经变成了最后呢喃的哭泣,无助的哀求,安远却仍旧未曾放开她一点。

大概,永远没有人会懂安远此时的感受。

他想说,“他此时是幸福的,因为抱她在怀,因为他可以保护她,因为她是那么在乎他,因为他们可以共患难,因为……”

很多的因为,他怕是说上一天也说不完。

或者,此时就算为了孟灵曦死去,他也是幸福的吧!

其实,如果仅仅只是拳打脚踢,安远这副练过的身子骨,倒是可以坚持一阵。

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找来了­棒­子,对着安远的后脑,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安远,小心。”孟灵曦眼见着棍子落下,安远怀抱着她,根本躲不开。

“嘭”一棍子落在安远的后脑上,鲜红的血便蠕蠕的流淌而出,染红了孟灵曦的视线。

安远一直紧紧抱着孟灵曦的手渐渐开始变松,到最后,已经无力再环住,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孟灵曦身上。

“小姐,对不起,安远……安远不能保护你了……”安远撑着最后的力气,满眼歉意的望着孟灵曦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安远……”孟灵曦木然的低喃一声,如泉眼般没有灵魂的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

“啊……”孟灵曦将安远揽入怀中,划破长空的嘶吼一声。

“杀人了,杀人了……”一群百姓一见安远满身是血,已经晕死过去,自然是不敢再上手了。

而刚刚抄着­棒­子打下去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安远,你坚持住,不要有事,不要……”翠儿受伤昏迷时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如今安远又上演一番,孟灵曦的­精­神怎能不崩溃?

“你们让开,都给我让开……”孟灵曦对着人群历吼一声,声音里满满的全都是怨恨,而眼中亦放­射­着要将人圣托活剥了的嗜血光芒。

一群百姓见闹出了人命,自然是心中有愧,再被孟灵曦这么一下,自然是“呼啦”一下的闪开一条路来给孟灵曦。

孟灵曦扶着安远沉重的身子,举步艰难的向前走了两步,就与安远高大的身子一起跌倒在地。

“谁来救救安远,谁来救救安远啊!啊……”孟灵曦努力了几次,想要将安远的身子扶起,最终却都是失败了。

就在孟灵曦坐在安远身边,已经濒临绝望的时候,一道声音,一道如天神般的声音响起,唤着她的名字。

“曦儿”萧白逸满身风尘的赶来,穿过人群,周身带着金闪闪的光,闯入了孟灵曦的视线内。

萧白逸俯身,急切的将孟灵曦从地上扶起,抱入怀中。

“伤到哪了?”萧白逸见孟灵曦满身是血,便急切的查看着孟灵曦全身上下的每一处。

“救……救救安远……”孟灵曦满眼哀求的望着他,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

只是,闭上眼睛前,为什么她的心口会那么痛……

“来人,将乔安远带回王府。”萧白逸锐利的鹰眸冷冷的扫过在场每一个百姓,他要记住这些人的面孔,伤了他的女人,他定然一个都不放过,“将这些暴民都给本王抓起来,拒捕者,杀无赦。”

如地狱阎罗森寒的声音吓得一群手无处铁的百姓连忙四下奔逃,便也因此让那些侍卫的屠刀伸向了他们。

“救命啊!”

“饶命啊!”

“啊……”

整条大街,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血流成河……

“住手”皇甫辰风从马上跳了下来,连忙奔到刚要上马的萧白逸面前,“逸,快让你的属下住手,这些百姓不过是受人扇动,他们都是无辜的。”

“他们伤了我萧白逸的王妃,他们就都该死。”萧白逸的心此时在不停的颤抖着,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孟灵曦满身是血的时候,他有多么的害怕,害怕失去……

又紧了紧手臂,死死的抱紧里的女人,萧白逸才能不那么怕的无助。

“逸,他们只是百姓,只是手无处铁的百姓,你今天杀了他们会犯下众怒的。”皇甫辰风又劝了一句,实在觉得再劝下去,恐怕死伤会更多,便直接放弃劝阻萧白逸,直接动手去阻止那些士兵。

“都给本公子住手。”皇甫辰风一边阻止,一边对一群杀红眼了的士兵命令道。

可是,这些士兵一向只听萧白逸的,就算皇上来了,都不会听的主,又怎么可能会听皇甫辰风的?

萧白逸转头看了一眼满大街的鲜红,再看看皇甫辰风满眼的急切,才算是决定收手,“都给本王住手。”

命令一声,萧白逸便翻身上马,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眼中没有一点愧疚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对着存活下来百姓森寒的历喝道:“你们给本王听好了,谁若是再敢伤害本王的女人,本王定诛他九族。”

“……”皇甫辰风见萧白逸终于让手下住手了,却仍是没能松上一口气。

这样的萧白逸,太过的可怕,怕是这件事情,还会闹出很大的乱子来。

而今天死伤了这么多的百姓,萧白逸若是想收场,皇上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今天的事情,明显就是有心人安排的一个­阴­谋,要不然也不会用计调走他和魂媚儿了。

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设计这场­阴­谋,害死了这么百姓的人……

马上的萧白逸不再管其他人,直接一策马,直奔王府。

萧白逸回到王府时,翠儿正等在大门口,“王爷,我家小姐怎么样?”

萧白逸冷凝一眼翠儿,并未回答她的话,直接抱着孟灵曦便进入了王府。

若不是看在这丫头今天及时找到他,没有让他被人调开的份上,他现在早就将这装疯卖傻的小丫鬟扔入天牢了。

翠儿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出声,刚要默默的跟在萧白逸身后,回文澜院,便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满身是血的抬了进来。

“哥,你怎么了,哥……”毕竟是骨­肉­至亲,又怎能不心痛?

“将他抬入客房,找个郎中来看看。”因为魂媚儿不在府中,所以萧白逸只能派人从府外请来郎中。

翠儿为难的看看昏迷不醒的哥哥,又看看被萧白逸抱在怀中的孟灵曦,最终还是跟上了萧白逸的脚步。

她知道,如果让哥哥选,他也会选先照顾小姐的。

一将孟灵曦放在床上,萧白逸便开始脱孟灵曦身上的血衣,想查看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王爷,翠儿来吧!”眼见着自家小姐被脱得就生亵衣了,翠儿连忙上前想要阻止。

“你给本王滚开。”萧白逸带着警告的瞪视翠儿一眼,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好在,孟灵曦全身尽管有多处淤青,却没有一处伤口,这才让萧白逸稍微安心一些。

直到郎中查看过,彻底说没事了,萧白逸这才安下心来,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给你家小姐梳洗下,就去照顾你哥哥吧!”萧白逸给孟灵曦盖好被子,转身对红着眼睛的翠儿吩咐一声,才转身离开了文澜院。

本来还想处理完这件事,再处理这个小丫头装傻的事情,但,今**放着自己的哥哥不照顾,仍是来照顾孟灵曦的这份忠心为主,还是让萧白逸的心头有所触动,打算放她一马的。

萧白逸到王府前厅的时候,王府所有的人,都已经被下人请了过来。

“今天是谁不许下人阻止的?”萧白逸­阴­寒的声音响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显然是要追究到底。

其实,这件事情,只要问问下人,也就知道答案了。

但是,萧白逸却选择了直接来质问幕秋水和大夫人,就是想要她们知道,即使她们地位尊贵,他也不会给面子。

不过,虽然是质问着两个人,但是,萧白逸的心中,多少还是偏向幕秋水的,在他看来,幕秋水是不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的。

只是,如果一个女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再加之一些人煽风点火,出谋划策,那她还会有什么事情­干­不出?

“逸儿,我知道你心里认定了是我­干­的。”大夫人无所谓的笑了笑,才继续道:“不过,让逸儿失望了,为娘的我,还没有那么狠毒。”

“你……”幕秋水见大夫人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惨白,满眼惊恐的望向萧白逸。

她本来没有多怕,认定了萧白逸不会将她怎么样。

但,她刚刚听说,萧白逸为了那个女人,杀了很多手无处铁的百姓,她便真的怕了……

二嫁冰山王爷(175)

“水儿”萧白逸的­唇­角只是弯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里边却是蕴含着狂风暴雨,冻结人心的冰冷。

“师……师兄……”幕秋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第一次在面对萧白逸时,有了一种想要破门而逃的冲动。

她一直敢如此的嚣张,也是因为萧白逸就算是为人再嗜血,冰冷,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的。

怎知,就是这个一直宠爱自己的师兄,此时正用着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她并不陌生,因为她曾亲眼看见萧白逸就是这么看着别人,然后那条生命便彻底的告别了人间。所以,她是真的怕了。

“水儿,你越来越放肆了。”几乎是从从牙缝中逼出的冷硬声音,让幕秋水瑟缩一下,连忙冲上前去,抱着萧白逸的胳膊,战战兢兢的开始撒娇,“师兄,水儿……水儿只是见冲进来了那么多百姓,怕犯了众怒,才为了王府,不让下人们管的!水儿不过是无心之失。”

这是她想了一早上的,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台词。

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台词不错,可以应付过关,不想萧白逸却给了她一张阎罗脸。

“无心之失?那是谁调走皇甫辰风和魂媚儿的?是谁派人到皇宫门前,想将本王也调走的?”萧白逸低沉冷然的问出这话时,锐利的鹰眸却是扫向了大夫人。

在他看来,幕秋水不过是那个愚蠢到被利用的人,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和脑子,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连远在绮梦楼的皇甫辰风都调走了。

他虽然没有听到皇甫辰风说事情的经过,但是看到一向注重自己外表的皇甫辰风一身风尘仆仆的策马赶回,萧白逸便已经洞悉了一切。

再一回府,魂媚儿也不在府中,这些都足以证明,这个人从赵凝萱一死,便已经开始筹划这件事情了。

“师兄,不是我,我没有调走师姐。”幕秋水连连摇头,生怕摇少了摇慢了,萧白逸就会不相信她。

“逸儿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娘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本夫人吗?”大夫人一点都没有幕秋水的惊慌失措,仍旧坐在椅子上,淡笑着,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母亲,本王何时说过怀疑母亲了?”萧白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大夫人,犀利的视线让大夫人表面镇定,心里却已是忐忑不安。

“师兄,一定是娘因为表妹的死,太过的伤心了,所以才会安排了今日的事情,是秋水笨,才会跳入了别人的圈套里。”幕秋水一见萧白逸与大夫人两两对视,眼放寒光,心里立刻又燃起了希望。

“秋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大夫人将视线转向幕秋水,眼中一闪而过的是锐利的警告。

“我没乱说,这府里还有谁会因为表妹的死,而那么妒恨孟灵曦的。”幕秋水被大夫人警告的视线吓得眼神瑟缩一下,却还是不肯让步的继续回嘴道。

“呵,本夫人是恨她杀了萱儿,但是本夫人和逸儿亦有十日之约,又何必那般迫不及待?怕只怕有人一直记恨着孟灵曦抢了自己的王妃之位,才会如此吧?”大夫人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保持着极好的风度。

大夫人若是没有这般,萧白逸还不会那么肯定这事情就一定与她有关。

可是,一个本就没有什么好教养,喜欢张牙舞爪的人,此时被明显盘问之下,还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想让不怀疑,都难。

“够了,谁是谁非,本王自有定夺。”萧白逸现在真是厌恶极了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守在门外的士兵,一刻都不敢怠慢的回道。

“幕侧妃思念家父,今日回家省亲,你等安全将幕侧妃护送上天灵宫。”萧白逸声音冷硬的吩咐着,不留一点的余地。

“师兄,不要送水儿走。”幕秋水死死的拉着萧白逸的胳膊不肯放手,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

“还不立刻陪幕侧妃回房收拾。”还不留情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对着一旁不敢吭声的婢女就是一声历吼。

“是,王爷。”幕秋水的贴身丫鬟一见形势不妙,立刻拉着自己的主子离开。

“不,我不走。”幕秋水见萧白逸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便又开始是无忌惮的任­性­起来。

“小姐,走吧,不要再惹王爷不高兴了。”幕秋水的贴身婢女是从天灵宫带出来的,认识萧白逸多年,自然是了解萧白逸的脾气的,自是知道,送自家小姐离开,已经是王爷能容忍的极限了。

今儿这事若是换了别人,或者是王妃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家小姐想这么容易脱身,根本就是不可能。

可是,她看得透彻,不代表她家小姐也看得明白。

人往往有些时候,总是喜欢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我不走,王府才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回天灵宫去?”幕秋水一把甩开婢女,双眸含泪,倔强且委屈的坐回椅子上。

大不了师兄就罚她禁个足什么的,又不会讲她怎么样。

可是,如果她现在离开了,就等于战争还没有结束,就失去战场了。

“水儿,你当真不走?”萧白逸逼视着幕秋水,眼中的神­色­不像是在询问,而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我……”幕秋水被萧白逸逼视得有些怕了,心里微微有些动摇,最后却还是不甘心的说了不该说的三个字,“我不走”。

“来人,传本王的话,幕侧妃不贤不得,泼辣善妒,即日起贬为幕夫人。”若不是看在师傅的份上,萧白逸恐怕这会儿已经直接休掉幕秋水了。

其实,这一次之所以会做的这么不留情面,虽然主要是因为幕秋水这次做的事情太让他失望,其次也是他想灭灭幕秋水的气焰,好让她早些面对现实,不要再对他们的关系抱有幻想。

“师兄……”幕秋水松开缠着萧白逸的手臂,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白逸。

怎么可以这般残忍的对她?这样的羞辱,让她情何以堪?

“师兄,你怎么可以为了孟灵曦那个女人这么对我?”呆泄后,便是歇斯底里的质问。

“大胆,她是本王的王妃,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既然已经如此,他便一次让全王府的人都知道谁才是这王府的女主子。

他现在想想刚刚孟灵曦被一群暴民围攻的情景,还暗自心惊,若不是那人百密一疏的忘记掉走安远,现在倒在血泊里的人怕是已经是孟灵曦了吧?

“师兄,你是怎么了?你真的被孟灵曦那狐狸­精­迷晕了神志吗?”幕秋水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师兄。

就算之前他对何冰柔百般宠爱,也只是把她保护在婉柔阁中,并未做到像今日这般给孟灵曦正名,当着全府人的面,贬了她,却让那个女人扶摇直上。

过了今日,王府上下的下人,怕是都会见风使舵的投靠孟灵曦吧!

“真是屡教不改。”萧白逸冷眼看着幕秋水的抓狂,出口的话更无情了几分,“幕夫人对王妃大不敬,再降一级,直接贬为姬妾。”

“师兄……”这一次,孟灵曦张开的嘴巴,都忘记了合回去,她从没有想过,有一日在师兄面前,会说一句错一句的,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水儿,你若是还想留在本王的王府中,就要先学会什么是规矩。”萧白逸看着一脸灰白的幕秋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纵容她了。

再纵容下去,不只是孟灵曦会受到伤害,幕秋水也将永远的无法回头。

“小姐,不要再说了。”幕秋水的贴身丫鬟连忙拉着已经傻在了当场的主子离开。

而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震惊在萧白逸对幕秋水的“绝情”上,没有人看到幕秋水离开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光芒。

萧白逸以为,只要他足够绝情,幕秋水便会对他少一些念想,却不想女人若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人时,真的会为了得到,而不惜一切的手段。

特别是在她爱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如此伤害她时,她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没想到昔日王爷都不肯亲自迎娶的王妃,今日会得王爷如此的宠爱。”大夫人凉凉的嘲讽一声,转折道:“不过,逸儿不要忘记了我们呣子间的十日之约。”

“你放心,本王不需要你来提醒,时间一到,本王自会给全天下一个交代。”是的,这样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萧家关起门能处理的事情了。

“那就好,本夫人就等着王爷给萱儿一个公道。”大夫人一提到赵凝萱,表情立刻哀伤了起来。

“来人,送大夫人回房,好生休养。”萧白逸将“好生休养”几个字咬得极为重,执行命令的下人自然也就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那本夫人就谢谢逸儿的成全了。”大夫人一点都不以为意的跟着下人离开了大厅。

萧白逸一双如冰坛般的寒眸直到盯视着大夫人的身影消失,他这才转身回了书房,召唤来了暗卫。

“今日为何不保护王妃?”萧白逸盯视着跪在下边的属下,一张­阴­沉的俊脸写满了暴风雨的前兆。

“因为不合规矩。”跪在地上的暗卫统领,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脸上没有一点的惧怕。

“不合规矩?她是本王的王妃。”萧白逸从来没有一次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属下这般有规矩。

“属下的责任只是保护王爷,况且,属下等也不能暴露身份,和百姓起冲突。”暗卫统领没有一点求饶,或是惧怕的意思,于他而言,他不过是尽忠职守,就算是要他现在就去死,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你……”萧白逸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暗卫统领面前,一脚便踢在了他的身上,“你给本王听好了,立刻派两个人去保护王妃,她若是再有什么差池,你就提头来见。”

暗卫统领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声领命,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是,属下遵命。”

“再派人好好的给本王监视着赵茹惠那恶­妇­,不要再让她兴风作浪。”一提起大夫人,萧白逸便是一脸的厌恶,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是,王爷。”暗卫统领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已经堪忧了。

人都说,红颜祸水,看来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啊!

萧白逸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才抽身去了文澜院看望孟灵曦。

他到的时候,孟灵曦才刚刚醒了过来,正抱着“痊愈”的翠儿,痛哭流涕。

因为翠儿告诉她,自己是被今天的事情个给吓得,吓得神志一下子就回归了。

所以,在这场灾难中,于孟灵曦而言,也就不全然是坏事了。

正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翠儿,一见萧白逸来了,立刻吓得跟看到大灰狼的小兔子似的,恨不得立刻躲起来,生怕萧白逸下一秒会揭穿她,让小姐伤心。

而萧白逸只是冷冷的扫了翠儿一眼,便走到床边坐在,冷凝着孟灵曦,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孟灵曦回视着萧白逸,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发虚,甚至还有些让她恐慌的心口刺痛在里边。

“谢谢王爷今日救了臣妾。”孟灵曦总觉得,他们之间不能就这样沉默下去,否则她心口的闷痛会让她抓狂。

孟灵曦总是觉得在今日,他在她的期待与绝望中出现时,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她的心口会为他刺痛,却不是隐隐的刺痛,而是一阵阵让人窒息的闷痛。

虽然,她并未像赵凝萱说的,有痛不欲生的感觉,但,此时的闷痛,已经足够的让她心慌了。

“孟灵曦,你说,你该让本王拿你怎么办?”萧白逸的声音沙哑里透着寒气,让人听着不寒而栗的同时,却总是觉得他是无奈的。

“王爷,臣妾不懂王爷的意思。”孟灵曦视线微闪,想要逞强,却又不敢看着他的眼。

如果他眼中有的只是冰冷,她一定不会像此刻这般心虚,只是,他眼中却多了她读不懂,却又微微能感受到的无奈,她便真的怕了。

“罢了”萧白逸站起身,两个字说得孟灵曦的心口越发的痛。

直到萧白逸的身影消失不见,孟灵曦才捂上胸口,急促的呼吸。

“小姐,你怎么了?”翠儿见小姐痛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拿帕子来擦拭孟灵曦的额头。

“翠儿,你觉得我爹是萧白逸杀的吗?”孟灵曦紧紧的攥着翠儿的手,像个溺水的人一般,生怕一放手,她便又会沉下去。

“小姐,有一件事情,翠儿必须要告诉小姐。”翠儿犹豫一下,还是顶着小姐会发现她装傻的危险道:“小姐,翠儿傻了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偷听到了皇甫公子和李妈的话,那时候他们以为翠儿傻了,就放过了翠儿。”

“什么事?”孟灵曦因为神经太过的紧张,便也就没有注意到翠儿的话里是不是有漏洞。

“……”

于是,翠儿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那日偷听到的话,都告诉给了孟灵曦。

“翠儿那时候傻了,不懂他们在说谁,所以才会耽搁到现在才告诉小姐。”翠儿将事情讲完,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一下。

“果真如此……”孟灵曦这次是真的信了,那个凶手不是萧白逸,而是个他们都知道的人,却又可以包庇着的人。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既然来王府是为了报仇,那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就该另想办法了?

“……”孟灵曦沉默了,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对了,安远怎么样?”猛的想起安远,孟灵曦的心一阵狂跳,险些就要跳出心口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已经洁净如初,没有了一点红­色­,可是,她却仍是能闻到空气中弥散着的血腥味。

再次想起,她抱着满身是血的安远,无助的在街头哭泣,她仍是胆战心惊得无法从那恐慌中抽身……

“哥哥还在昏迷,但是郎中已经给他包扎过了,没有危险了。”翠儿不免有些愧疚,她到现在还没有去看哥哥一眼,只是拖了晴儿去问问,自己则一直留在小姐身边,生怕离开一步,她又有什么危险。

“那我们去看看安远吧!”孟灵曦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小姐,你身子不好,还是休息吧!反正哥哥也已经没有危险了,改日再去吧!”翠儿连忙开口劝道。

“不行,那我也要去看看,不然心里总是不能安生。”她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休息啊!

“小姐”翠儿连忙拿过一旁的外袍,给孟灵曦穿上,不再阻拦。

小姐想做的事情,她本就拦也拦不住,再来,她也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哥哥的。

毕竟,血浓于水,就算郎中说没有危险了,她也不能不担心。

于是,孟灵曦带着翠儿便出了文澜院,直奔客房。

让孟灵曦想不到的是,她才一踏出文澜院,就遇见了多日不见的萧然生。

萧然生此时一身蓝­色­长袍已经褶皱,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墨发,此时已经有几缕掉落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却更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翠儿既然已经不傻,自然是不能再叫他“然生哥哥”了。

“翠儿……你……”萧然生有些惊讶的看着翠儿,一脸的不解。

“萧大哥,我已经好了。”翠儿害羞的低下头,脸蛋微红,一副娇羞的小女子状。

能不羞吗?之前萧然生毕竟照顾了她一阵,她那些日子都是跟在人家身后,叫萧然生,“然生哥哥”的。

现在恢复正常了,多少会觉得有些脸红的。

“呃……”萧然生显然还是有些错愕,但还是和善的道:“那恭喜翠儿姑娘了。”

“萧大哥叫我翠儿就行了,姑娘,姑娘的,怪别扭的。”翠儿见萧然生没有什么不妥,自己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好”萧然生点点头,便将视线落在孟灵曦漠然的脸上,“王妃……”顿时了一下,“这是去哪?”

其实,他是想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伤到……”

“去看看安远。”依旧是漠然的答,然后不待他再问,她便已经翩然的离去。

“曦,你就这么恨我吗?”萧然生望着孟灵曦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他知道,他错过了她,是他自己没能把握,没能珍惜,可是,谁又能理解他的苦衷?

孟灵曦到了客房,见到安远时,安远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是萧白逸却派了下人,将安远照顾得很好。

虽然,安远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但是,呼吸却很匀称,足见没有什么大碍,孟灵曦这才放了心。

为了防止有人说出闲话来,孟灵曦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心,或是多做逗留,见安远无事,便带着翠儿离开了。

本来还想让翠儿留下照顾安远的,但是翠儿说什么都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她便也就没有拒绝。

安远第二日便醒了过来,与孟灵曦辞行,回了珍品楼,而让孟灵曦感到奇怪的是,乔安远在见到翠儿没事时,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孟灵曦没有多想,全当安远是在经历了这次磨难后,对事情变得淡然了。

而萧白逸自那日走后,一直没有再出现,甚至,到后来,他与大夫人约定的十日之约,也已经过了,他也没有再出现。

而孟灵曦自安远离开的那一日起,又被禁足了,不准离开文澜院半步。

这一次,守在文澜院外的人比上一次还要多,几乎将文澜院围得水泄不通,也因此,院中人根本不知外边过了几重天……

而孟灵曦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被获准离开文澜院的那一日,居然是为了让她以王府女主子的身份来­操­持萧白逸纳妃的仪式,而这一次荣等侧妃宝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萧白逸金屋藏娇了许久的女人,何冰柔。

二嫁冰山王爷(176)

在文澜院中,关了十几日,孟灵曦每每想到那个男人曾周身散发着金光救下自己的情景时,心,都会忍不住的隐隐作痛。

她为此,惶恐,害怕,所以萧白逸的避而不见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以为时间会治疗心口的疼痛,以为只要对那个人不闻不问,心中便真的永远不会痛了。

却不想,在听到他要纳妃的一刻,她几日来未痛的心,一次狠狠的痛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翠儿见自家小姐听到王爷要纳妃,脸瞬间变了颜­色­,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心不由得跟着揪紧。

“没事”孟灵曦摇摇头,这才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女人来。

这个女人,她之前见过,却从未仔细看过,她知道她是萧白逸的女人,却连个妾都算不上。

可是,刚刚下人通传的时候,她明明听到他们叫她静夫人。

看来,她被禁足的这些日子,王府里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也不曾设想的事情。

“王妃若是身子不适,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静云去做就好。”静云看着孟灵曦,嘴角挂着一抹恬静的笑。

二十几岁的女人,虽然在这个年代看来已经不算年轻了,但是却也多了孟灵曦她们这种十八岁女人没有的韵味。

“本王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孟灵曦摆摆手,示意静云下去。

对于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荣升萧白逸的妾,孟灵曦并没有问。

各中原因,能说的永远只能是谁都知道的,那问来还有何用处?

“小姐,你是担心何冰柔嫁给王爷后,会害你吗?”翠儿见静云出去了,连忙猜测孟灵曦的心意。

“……”孟灵曦只是无语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并不想多言自己心口痛的事情。

想害她,还会分嫁给不嫁给萧白逸吗?

“小姐,你说王爷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小姐你给他张罗册妃的事情啊?”翠儿不满的埋怨道。

本来,那一日萧白逸救孟灵曦回来的时候,翠儿还觉得王爷这回是在意了自己小姐的,却不想萧白逸之后会直接将孟灵曦丢在文澜院中不闻不问。

最后,便也就认为萧白逸之前的表现,不过是因为孟灵曦是他的王妃,他不得不管而已。

“我是这王府的女主子,这事本就该我来­操­持,没有什么不对。”孟灵曦只觉得,每说一句,心口便会刺痛一下。

“不对啊!小姐。”翠儿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的迷惑不解。

“怎么了?”孟灵曦皱眉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小丫头问道。

“赵小姐的死……”翠儿提醒道。

“是啊!难道不追究了?”孟灵曦也觉得奇怪,这事怎么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小姐本来就没有杀她,有什么可追究的。”翠儿一见孟灵曦在那思来想去的,忙安慰道。

“是啊!”孟灵曦不想翠儿担心,便也就轻松的将这个事掀过去了。

王府这种深宅大院,人多嘴杂,很多事情,真真假假的,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而孟灵曦之所以会没事,据说是找到了真正的凶手,皇上亲自出面平息了这件事情。

孟灵曦知道,想要找到凶手,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怕是被处斩的人,不过只是只替罪羔羊。

那么皇上亲自出面,又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欧阳芮麒,孟灵曦便又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心里便也只剩下了对这对男人的恨。

还有,她现在已经成了全京城茶余饭后的最热的话题,博的却不是一个好名,而是红颜祸水的恶名。

萧白逸,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却为她伤了那么多的百姓,之后被皇上撤去了将军的封号,成为了一个闲散王爷,又怎会不因此成就了她“狐狸­精­”的骂名呢!

“呵……”孟灵曦在心中苦笑,人的忘记心还真是来的快,他们这么快就都忘记了,她是大善人孟庆良的女儿,而只记得,她是那个迷惑得将军不像将军的坏女人。

不过,现在那些百姓因为萧白逸纳妃的举动,又都重新燃起了希望。

觉得萧白逸只要娶了那神仙般的人儿,她这只狐狸­精­便不能再作恶了。

对于萧白逸被摘去了将军的军职,孟灵曦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他是因为她,才被皇上抓住了把柄,给处置了的。

再出文澜院时,王府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尽管离萧白逸迎娶何冰柔的日子还有十天,每个人脸上却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王妃请留步。”书房门前,孟灵曦被侍卫拦住了去路。

“本王妃要跟王爷研究他纳妃的事情。”孟灵曦猛的一皱眉,却不是因为侍卫的阻拦,而是因为书房传出的暧 昧声音。

“王妃还是改日再来吧!王爷现在不方便见王妃。”守门侍卫听着屋子里那暧昧的声音,面不改­色­,可见也是听多了吧!

孟灵曦知道,自己此时该转身就走的,却不知为何,她就移不动脚下的步子,最后还张口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谁在里边?”

“是王爷”侍卫有些故意打马虎眼的回道。

“本王妃知道是王爷在里边,本王妃是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孟灵曦也不知道怎的,自己突然间就怒了。

那怒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吃人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平时的她。

里边暧昧的声音愕然而止,随即便传出了那道孟灵曦多日未曾听过的冰冷声音,“爱妃想知道是谁,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孟灵曦冷冷的睨了一眼守门的侍卫,便真的推门迈入了书房。

虽然,她还是个处子,却也不是未经人事,和萧白逸的两番缠绵下来,她又怎会不知,那暧 昧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可是,她还是很蠢的推门走了进去,自取其辱。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也没有想明白,她那天为什么会推门进去。

她以为,他们至少会在床上,却不想那女人就躺在他的书桌上。

而那个酥 胸半露,玉腿毫无遮挡的人,真的是那个平日里,端庄文静的静云吗?、

那个男人,还是那般高傲,即使是在这种情景下面对孟灵曦,却仍旧满脸冷然的傲气。

他站在桌边,衣服只是稍微有一些凌乱,而他的手从孟灵曦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静云白皙的胴 体。

孟灵曦的双目瞬间瞠圆的看着眼前糜 烂的情景,却也是瞬间便回落,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般,有些薄凉的道:“臣妾见过王爷。”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来打扰本王的雅兴?”萧白逸按住想要起身给孟灵曦行礼的静云,看着孟灵曦的脸­色­很不友善,果真是将被人耽误了好事的不快都尽数的写在了脸上。

“臣妾是想问问王爷,何处作为新房?”孟灵曦垂下眼,再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看着眼前糜烂的一幕。

“就西院吧!”萧白逸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所有注意力还都在静云的身上。

“好,那臣妾告退了。”孟灵曦微微弯身,行了个礼,不等萧白逸说话,便已经转身离开。

当,书房的门关上,孟灵曦这才敢拼命的呼吸,来缓解心口的刺痛。

“王妃,没事吧?”一旁的侍卫见孟灵曦的情形不对,马上过来问道。

“没事。”孟灵曦摇了摇头,逃命似的,疾步离开了萧白逸的书房。

去西院给萧白逸装饰新房的时候,孟灵曦才记起,原来她从不曾来过这里,原来这里还曾有个叫幕秋水的女人风光一时。

“怎么样,给我师兄张罗大婚,是不是心情很愉悦?”幕秋水不知几时站在孟灵曦的身后,凉凉的嘲讽道。

孟灵曦转身看着幕秋水的时候,有那么一阵的晃神,都有些认不出眼前的女人就是幕秋水了。

曾经,幕秋水也是个天真烂漫,活泼好动,有着一张娇艳颜容的女子,如今为何会一脸郁­色­,讽刺,虚伪等等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

曾经,幕秋水也没少讽刺她,却没有一次像这次一般脸上是挂着虚伪的笑的。

终是变了……

“自然。”孟灵曦轻轻一勾­唇­,笑得自然,而畅意。

原来,她已经这般会装了啊!

幕秋水走近孟灵曦,附在在她耳边,­阴­寒的道:“那你就好好的办,我等着看你们斗个你死我活。”

“……”孟灵曦没有搭话,就这么看着幕秋水诡异的笑着离开西院。

日子过得很快,孟灵曦在忙碌中,很快就过了九日,而这九日里,孟灵曦就像王府的女主人一般,­操­持着整个王府,以及萧白逸的这场纳妃大典。

说来也过,孟灵曦很不解为什么她都没事了,大夫人却还在被禁足,不许她出自己的院子半步。

萧白逸,她没有再见过,她甚至也是有些避着不想见吧!

倒是她又见过了萧然生,与他谈了新的条件,他帮她查出杀她父亲的凶手,她帮他找寻紫幽草。

孟灵曦当然是知道不能将所有厚望都寄托在萧然生身上,自己便也随时随地的留意王府中的每一个,查找着一丝一毫的线索。

只是,就算再不想见萧白逸,也终究要见。

新郎的喜服送来了,为了表现一个王妃贤良淑德,她必须将这喜服送去,亲自为他穿上。

这种时候,她是无论如何的都不能退让的,所以,她亲自端着喜服,来到了他的书房门前。

好在,在这日益糜 烂的王府中,她没有再听到上次那刺耳的声音。

“王爷试试喜服合不合适。”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试的,之前都试过了。

“不必了,放一边吧!”书桌前的男人摆摆手,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王爷既然有事要忙,臣妾就先告退了。”孟灵曦将喜服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便想推出去,却不想,刚刚还在专心看着手里东西的男人,突然间手里的东西狠狠的砸在了孟灵曦的脚下。

“孟灵曦,你没有心吗?”萧白逸“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跨步到孟灵曦面前,钳住她的下巴,死死的盯着孟灵曦一张过分镇定的娇颜。

“王爷说没有,便没有了。”若是没有,那她现在痛着的是什么?

其实,孟灵曦一直都很好奇,萧白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中绝爱丹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他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不是应该向自己展开报复的吗?

萧白逸的寒眸中,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一抹挫败,只是,那抹情绪闪过的太快,以至于孟灵曦根本还无法看清,便已经消逝。

“孟灵曦,若是你现在想离开王府,还得及。”萧白逸松开孟灵曦的下巴,背过身去,整个人沐浴在­阴­暗里,就如地狱的修罗一般。

“王爷是想臣妾让出正妃的位置吗?”她痴笑着反问。

她真的很鄙视萧白逸的问题,他若是想让她腾地方,大可以直说,又何必假好心的给她机会选择呢!

她现在还没有找到杀她爹的凶手,她怎么可能会甘愿离开王府。

“孟灵曦,本王是在问你,并没有让你反问本王?”他转过头,看着她时,有些咬牙切齿。

“既然如此,那臣妾只能对王爷说声抱歉了,臣妾还不能让出正妃的位置。”孟灵曦撇­唇­一笑,眼里尽是无所谓。

王府是最容易查出凶手的地方,她怎么会走?

只是,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孟灵曦也不知道……

“出去吧!”转过身,又是给了孟灵曦一个冷冷的背影。

孟灵曦回到文澜院后,一夜都未能入睡,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许多杂乱无章的事情,有关于杀她的凶手到底是谁,到底和萧白逸有什么关系……

甚至,最后,她还在想,明天的婚礼会是怎样的观景……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孟灵曦起身让丫鬟们伺候着洗漱完毕,便去萧白逸的书房。

“王爷,臣妾伺候您更衣。”孟灵曦拿起一旁的红­色­喜服,心顿时便沉了沉。

“恩”萧白逸从喉中滚出一个音,一双犀利的寒眸始终定格在孟灵曦平淡无波的脸上。

直到喜服穿戴完毕,萧白逸才抬起孟灵曦的下巴,寒声玩味的道:“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王妃似乎有些不高兴啊!”

“臣妾没有。”孟灵曦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既然,你说我不高兴,我就笑给你看。

孟灵曦突然发现,绝爱丹似乎真的是一种好东西……

因为只要心一痛,便是在提醒她,要警惕,要演好毫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到现在,就连孟灵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伪装了,她只知道,她就该是这样的表情。

没有什么对与错,没有什么刻意与不刻意,她只是在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孟灵曦,你当真无心。”萧白逸嘲弄的笑了笑,却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弄着孟灵曦。

“无心好,至少不少之人永远不会心痛。”孟灵曦似附和,似感慨的回了一句,便想唤婢女来给萧白逸绾发。

“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难道作为本王的结发夫妻,爱妃不应该亲自为本王绾发吗?”萧白逸拉住孟灵曦的手臂,嘴角微微上翘,有的却还是那抹冷笑。

“那王爷这边请。”孟灵曦将萧白逸让到铜镜前,便拿起一旁的桃木梳梳了起来。

孟灵曦的发髻从小就是下人在绾,她哪里会这个啊!

本来,她还以为男人的头发好梳,便不肯服输的接下了这差事。

谁知道,一上手,根本就不是看着那么简单了。

费了好半天的功夫,管家都已经来催了,孟灵曦才勉强的将萧白逸的墨发装入金冠中。

只是,毕竟手生,是第一次梳,就算再努力,看着都未免有些凌乱。

“王爷,还是找丫鬟进来重新绾吧!”孟灵曦很知趣的没等萧白逸先损她。

萧白逸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站起身,冷道:“不必了,吉时快过了。”

孟灵曦的心头又是一颤,不禁想起了她们的两次成亲。

看来,他真的很爱何冰柔,要不然也不会连绾发那么短的时间,都怕误了吉时。

“不出去招呼客人吗?”萧白逸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呆在原处,紧缩眉头的女人,黑眸顿时便沉了沉。

“是,臣妾这就出去。”孟灵曦跟着萧白逸的脚步,两人一起出现在王府前院时,众人都有些缓不过神来的。

虽然,赵凝萱的死,被皇上亲自出面给压下了,但是,私下里,还是有很多人认为,那是因为孟灵曦善妒,才杀了情敌,所以很多没有见过孟灵曦的人们,在见到这般清丽脱俗,一脸淡然的女人时,还是有些不相信,孟灵曦就是众人口中的恶­妇­的。

“新娘子到。”媒婆一声尖锐里透着喜气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谁都知道何冰柔一直都住在王府,一直就是萧白逸的“女人”,所以孟灵曦也就没有费心的在府外给她找个宅子嫁进来,只是安排了直接拜堂。

看着那红衣女子,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一步一步的在媒婆的搀扶下走向萧白逸,孟灵曦的心头再一次莫名的刺痛了起来。

二嫁冰山王爷(177)

有的时候,痛得多了,人似乎真的会麻木。

渐渐的,你会习惯这种痛,直到只是简单的将这痛当成生命的一部分。

如孟灵曦的婚礼一样,大夫人并没有出席,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想出席,还是萧白逸不许。

孟灵曦想,萧白逸是定然不想对大夫人三拜九叩的。

虽然,不了解这王府曾经的往事,但是在绝爱丹的事情上,孟灵曦多少明白了些什么,大概也是猜到了萧白逸的生母是谁。

只是,萧白逸好像并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死于绝爱丹,死于爱……

孟灵曦麻木的看着,听着,婚礼一步一步的进行,时间好像漫长得怎么过也过不完。

她将身子坐得很直,很直,只有维持着这样刻意的姿势,她才能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和。

终于,等到了最后的环节,新娘子要向她这个正妃敬茶了。

底下的人群,尽管在看到孟灵曦清丽灵秀的外貌时,都有些开始质疑外边的留言了,但,毕竟那留言不是一日两日,他们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凭着一个人的外貌就信了呢!

于是,他们都在拭目以待的等着看好戏,等着看孟灵曦的反应。

孟灵曦现在对于他们的议论已经可以完全的做到充耳不闻,对于他们异常的眼神,直接的视而不见。

她无愧于心,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赵凝萱就算死得再冤枉,也不是她杀的,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何冰柔跪在孟灵曦面前,规规矩矩的举起茶盏,“姐姐喝茶”。

孟灵曦有那么一刻的晃神,不知道是因为心口猛然加剧的疼痛,还是何冰柔的那一声柔柔软软的“姐姐”。

“小姐”翠儿在身后拉了拉孟灵曦,很怕她在这个时候失态,毕竟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

孟灵曦有些不自然的勾了勾­唇­,才伸手去接何冰柔已经举了好一会儿的茶杯。

只是,她才一伸出手,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气息从头顶直­射­而来,让她不可自己的抬头想要去寻找那根源。

当,四目相对,她微微抿眉,不懂他为何终于如愿的娶了心上人,还要摆出这样的脸子。

那锐利冰封的视线,总是让孟灵曦觉得他在苛责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难道,是嫌她接茶杯的速度太过的慢?

观礼的人群已经开始小心的议论,议论她这个做正妃的,为何迟迟不肯接过茶杯。

而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却不肯开口说一句话,打一下圆场……

有些决绝的收回视线,孟灵曦忍住心里时不时的抽痛,伸手去接何冰柔手上的茶杯。

只是,在她的手刚一触上杯沿时,她的眼前却忽然闪过了那个清晨,他瘙她的痒,她在怀里“咯咯”笑的情景……

她的瞳孔猛的放大……

心头隐隐的抽痛突然变得剧烈起来,以至于她的手一颤,直接将一杯热茶打翻……

孟灵曦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眼前的女人是谁,曾经给过自己多少伤害,只是想茶杯是自己打翻的,没有理由让人家受伤,便想也不想后果的伸手去接茶杯。

待,她接住茶杯,何冰柔也已经被萧白逸迅速的拉起,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全身而退。

孟灵曦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还捧在手里的茶杯,然后很慢,很慢的抬头向萧白逸望去……

他就直直的站在那里,眼中是孟灵曦看不懂的复杂,手臂却是紧紧的抱着那个盖头已经飞掉,眼中带泪,楚楚可怜的女人。

男人那样紧的抱着,保护着,女人那样一副羸弱到不堪一击的样子,好似都在控诉,她是个恶毒的大老婆,容不得这个女人进门。

可是,有谁看到她手里的水泡,有谁知道她的心在痛,有谁知道她的喉咙里正有一股一股的腥甜往上涌。

她不敢解释,不敢说话,因为她怕一口鲜血喷出,泄露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秘密。

很久很久以后,孟灵曦才明白,原来拥有的时候,人真的不懂得珍惜,只有即将失去时,心才会诚实的隐隐作痛……

可是,她现在谈失去,不是太可笑了吗?

她何时拥有过?

那个男人的心思始终都在那个叫何冰柔的女人身上。

而他们之间,只能做仇人……

她到底在做什么?赵凝萱给她吃的倒地是什么药?为什么她的心会痛?

她对萧白逸明明只是演戏,只是演戏……

“小姐”翠儿尖叫一声,连忙将孟灵曦还捧在手上的茶杯拿下来,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厅现在已经一片的议论纷纷,而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们,显然都已经开始同情起了楚楚可怜的何冰柔,觉得孟灵曦不过是害人不成,终害己。

“还不扶王妃回去包扎。”萧白逸冷着脸,对正手足无措的翠儿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扶王妃回去。”翠儿好似得了特赦,连忙去扶孟灵曦。

而孟灵曦却像被点了|­茓­般,坐在椅子上,眼神发直的昂头望着萧白逸,一动不动。

“小姐”翠儿推了推孟灵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才知道在看着什么。

喉结的腥甜已经开始渐渐涌上嘴里,孟灵曦知道自己必须退场了。

收回视线,站起身,迈步离开,几乎是一气呵成,她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中。

出了大厅,孟灵曦脚下的步子便越来越快,如逃离一般的奔回自己的文澜院,才敢扶着树,将一口再也隐忍不住的猩红从口中喷出。

“小姐”翠儿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零星的血点在空中飞散,吓得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出。

“丫头,你怎么了?”皇甫辰风急急的赶进院子时,正好看到孟灵曦口吐鲜血,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

他在大厅的时候,就感觉这丫头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好。

见她离开,他怎么都不能安心,便跟了过来看看,谁知一见门,便看到这样惊心的一幕。

“我没事。”孟灵曦接过翠儿手里的手帕,为自己擦了擦­唇­角,才摇了摇头。

“还说没事,没事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吐血,我现在就飞鸽传书,让魂媚儿立刻回来。”皇甫辰风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不要”孟灵曦连忙冲过去,死死的拉住皇甫辰风的衣袖。

“为什么你这么怕见魂媚儿?”皇甫辰风一拧眉,很是不解孟灵曦此刻的行为。

“我……”孟灵曦迟疑一下,才硬着头皮道:“我真的没事……”

“我要听真正的原因。”皇甫辰风低吼了一声,已经是满心的愤怒。

她大概永远不会懂,像皇甫辰风这种永远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这一日会这般吼她,却只是单纯的害怕她有事。

孟灵曦被皇甫辰风眼中的火气吓得悻悻的收回手,­唇­角**几下,还是只说出了两个字,“没事”。

“……”皇甫辰风蹙眉打量了孟灵曦片刻,没有言语,转身便要立刻。

“皇甫公子,灵曦真的没事。”孟灵曦连忙又扯住皇甫辰风的衣袖,生怕他去找魂媚儿。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是毒发了。所以,她怕见魂媚儿,怕她到时候诊断出什么来,她便再也不能自己骗自己,更不能再骗全天下的人。

“既然没事,那我就不找魂媚儿了。”皇甫辰风勾了勾­唇­,在孟灵曦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又补充道:“但是,你毕竟是逸的王妃,我怎么都要告诉逸一声的。”

“不要”孟灵曦刚要松开的手,连忙又紧紧的抓住皇甫辰风的衣袖,生怕他离开。

“你毒发了,是不是?”虽然是疑问句,皇甫辰风却是沉沉的说成了肯定句。

孟灵曦眼中的惊恐已经很好的告诉他,她很怕,很怕萧白逸知道她吐血的事情,而会让她怕成这样的原因,又能有几个?

皇甫辰风想到这里,自己的心口竟也是猛的一阵刺痛,难道他也中了绝爱丹?

“我……”孟灵曦犹豫一下,看着皇甫辰风眼中的肯定,不免有些心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又没中毒。”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还是紧紧的攥着皇甫辰风的衣袖。

皇甫辰风低头看了一眼她紧攥他衣袖的手,心中越发的痛,也越发的肯定,“绝爱丹,你绝爱丹的毒发作了,是不是?”

“没事,你胡说。”孟灵曦猛的收回手,像躲洪水猛兽一般的躲开皇甫辰风。

“是我胡说吗?”皇甫辰风一向浅淡无波的眼中渐渐爬满了红血丝,他钳住她的肩,不准她再逃避,“是因为逸突然成亲,你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你才会毒发的,是不是?”

皇甫辰风突然觉得,他在逼她的同时,也是在逼着自己。

她爱不爱萧白逸,那都是她的事,他们的事,他为何非要管?

他到底是想让她面对现实,还是想让自己面对现实?

以前,他还曾以为,他与孟灵曦的心会比她与萧白逸的近一些,毕竟,她在最危难的时候,选择了信任自己。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他们毕竟是夫妻,日久又怎会不生情?

“我……”孟灵曦的­唇­开始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就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皇甫公子,你放开我家小姐。”翠儿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连忙去掰皇甫辰风的手。

皇甫辰风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也不知道是她肩上的颤抖带动了他的手,还是他的心也在颤抖……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久前,不是还坦然的劝她,要原谅萧白逸吗?

现在,她爱上了他,结果不是很好吗?

也只有他们相爱了,才能化解这段仇恨……

终是放开手,他看着她,嘴角勾起她最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调笑,“小曦曦,本公子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孟灵曦皱紧眉心,看着皇甫辰风的表情,总是觉得有些心酸。

他嘴角那抹笑,她很熟悉,平日看着,都不觉得怎么样,却不知为何此刻看着,总是觉得别别扭扭的。

“恭喜你爱上了逸那个魔王啊!”皇甫辰风抽出腰间的折扇,若无其事的扇了几下,才转而道:“不过,小曦曦,爱上他,你可要做好足够受伤的心里准备啊!。”

调笑的口气里,透着那么一股子认真,孟灵曦听起来,总是觉得心口会泛酸。

还有,她要做什么心里准备?她应该做什么心里准备?

就算他是个魔王,就算她真的有些动心了,但是,她却没有准备去爱,她也不可以去爱。

“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他?”到了这一步,承认与不承认,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只想保证未来。

“这是你们的事情,本公子自然不会那么多嘴。”皇甫辰风回话时,也没有个正经,这就有点让孟灵曦猜不准他的心思。

孟灵曦愣愣的看着皇甫辰风,想再问,却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给本公子看看你的手。”皇甫辰风自是看出了孟灵曦的欲言又止,而她想问的,他现在却不能答。

孟灵曦犹豫了一下,才抬起手,在皇甫辰风面前展开。

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心,猛的一皱眉,这才低头去看自己刚刚被孟灵曦拉过的衣袖。

“你的衣袖……”孟灵曦顺着皇甫辰风的视线,也看向了他的衣袖,这才发现他衣袖上的斑斑血迹,心里顿时便有些过意不去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疼吗?”皇甫辰风再抬起头时,脸上再也没有了调笑,眼中全都是对她的责怪。

她若不是刚刚那么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手心上的水泡,也就不会变得这般血­肉­模糊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她,他怎能不怒?她就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刚刚……刚刚是没有注意到。”孟灵曦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的回道。

“翠儿,你立刻去给你家小姐请个郎中来。”皇甫辰风无奈的看了一眼孟灵曦,才转而吩咐翠儿。

“是,奴婢这就去。”翠儿连忙小跑着去请郎中。

“跟本公子过来。”皇甫辰风拉着孟灵曦的手腕,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想坐着等翠儿回来。

怎知,两个人刚坐下没有多一会儿,翠儿便领着郎中回来,

“这么快?”孟灵曦看着翠儿和郎中,不解的问道。

而一旁的皇甫辰风只是了然的勾了勾­唇­,不用问,他也知道了具体的情形。

“说是王府有下人去请了。”翠儿满脸疑惑的想了想,又道:“小姐,你说能不能是萧大哥?”

要让翠儿相信,是萧白逸请的郎中,她情愿相信是萧然生。

“翠儿……”孟灵曦一皱眉,很不喜欢翠儿这种什么好事都往萧然生身上安排的行为。

“呵……”皇甫辰风暧 昧的笑了声,“看来小翠儿是春 心荡漾了。”

“皇甫公子”翠儿怨怪一声,一张小脸,马上绯红一片。

孟灵曦的双眸瞬间瞠圆,心都提到了嗓子。

翠儿……难道……

不行,她决不能看着翠儿陷进去,萧然生那种人,又怎么是翠儿能惹起的。

“王妃,让草民给您看看手吧!”一旁的郎中见站在孟灵曦身边半晌,她也没有要看手的意思,便低声提醒道。

“好”孟灵曦将手伸出,脸上虽是平静无波,心里却很是担忧。

郎中动作熟练的,很快便将孟灵曦的手包扎好,退了下去。

“小曦曦,本公子要去喝喜酒了,就不陪你了。”皇甫辰风见孟灵曦的手伤包扎好了,便折扇一收,站起身,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只是,没有人看到,皇甫辰风在转过身后,那瞬间沉了下来的眸子。

“小姐,皇甫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翠儿担忧的看着孟灵曦的侧脸。

“哪句话?”孟灵曦不解的看着翠儿,随即调笑道:“是说翠儿春心动了那句吗?”

“小姐”翠儿不依的一推孟灵曦,忙道:“翠儿是想问,为什么皇甫公子会说小姐爱上王爷了?”

翠儿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家小姐会爱上萧白逸的,就算不是萧白逸杀了老爷,他不一样也是帮凶。

孟灵曦一愣,才失魂一般的呢喃道:“翠儿,我的心可能不再是自己的了。”

也不管翠儿听没听到,孟灵曦苦苦一笑,捂着心口,一步一步,有些艰难的走向文澜院的正房。

没人会懂,艰难的其实是她的心,而不是脚下的步子。

她也曾为了夜隐隐的心痛过,但是那痛却是在她能忍耐的范围,可是,此刻……

她不想再想,不敢再想……

“小姐,让皇甫公子找魂媚儿回来吧!”翠儿跟在孟灵曦身后,担忧的劝道。

“魂媚儿早就说过,她解不了绝爱丹的毒的。”孟灵曦走到矮塌边坐下,面容恬静的望着窗外,心居然是空空的。

“那怎么办?”翠儿立刻紧张的要命。

“没事的,只要我不动情,就不会有事。”孟灵曦淡淡的解释一句,是想让翠儿安心,却不想让她更加的担心了。

“可是,小姐今天吐血了。”翠儿一听孟灵曦这么说,相反的更担心了起来,但立刻又像猜到了什么,“小姐,难道……”

“翠儿,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翠儿要问什么,她知道,可是她不想回答。

“小姐……”翠儿担忧的看了孟灵曦一眼,还是退了下去。

翠儿出去后,孟灵曦一个人坐在矮塌上,却不敢胡思乱想,也没再出去招呼一个客人。

她的手伤成这样,再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反而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那又何必呢!

只是,她想安安静静的,某些人却不给她机会。

“王妃姐姐,秋水来看看姐姐的手怎样了。”幕秋水眉眼含波,笑得一脸的虚伪。

孟灵曦看着眼前的女人,皱了皱眉,顿时心生厌恶。

之前,她还认为这王府中,只有幕秋水一个女人是活得真真实实的,却不想现在就连她,也都已经变了质。

想来,她现在应该很恨她吧!

毕竟,萧白逸是为了她孟灵曦,才将幕秋水贬为了侍妾,成为了这王府中,除了下人以外,地位最低下的女人。

既然,她们之间的梁子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又来这演戏给谁看?是挑衅?还是来幸灾乐祸的?

“姐姐的手并无大碍,妹妹无需挂心。”孟灵曦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回答的声音也有些发冷。

“怎么能不挂心呢!毕竟姐妹一场,共侍一夫。”幕秋水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大有长谈,不准备立刻走的架势。

“那姐姐就谢谢妹妹的关心了。”孟灵曦在心中冷笑着,觉得幕秋水口中的“共侍一夫”,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们都不是萧白逸的女人。

这王府里,也只有静云才算是,而明日何冰柔也会算是一个了。

“姐姐,不是做妹妹的说你,在师兄的眼皮子底下,你也敢伤他心尖上的女人,又怎会不自食恶果呢!”幕秋水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孟灵曦的眼神更是不加掩饰的嘲弄。

“妹妹教训的是,姐姐今日是有些愚钝了。”孟灵曦不以为意的一笑。

幕秋水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怎么都想到,孟灵曦会不以为意的回了这么一句。

她可是趁机来打击孟灵曦,出出心头的郁气的,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效果。

孟灵曦怎么会不生气?观礼时,她可是站在孟灵曦的身后,将来龙去脉看得清清楚楚的。

就在幕秋水猜测着孟灵曦心中所想时,孟灵曦不负她望的又补了一句。

“不过,姐姐还真替妹妹惋惜,明明应该和何妹妹平起平坐的,却要在我接受敬茶的时候,只能站着观礼。”孟灵曦冷笑着望向幕秋水,眼中多了丝丝鄙视。

鄙视,是真的鄙视幕秋水,却不是鄙视她现今的身份,而是鄙视她的虚伪。

“孟灵曦,你……”幕秋水有点沉不住气的刚要发怒,却又立刻隐忍了下来。

她不能怒,她不能拜给这王府中的任何女人。

“来人”孟灵曦觉得这场戏,也该散场,便唤了下人进来。

“妹妹,姐姐累了。”见下人进来,孟灵曦才对着幕秋水笑着下了逐客令。

“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幕秋水站起身,还不往行了礼,才施施然的离开。

“恐怕以后想过安生的日子都不行了。”孟灵曦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晴儿,翠儿呢?”孟灵曦记得翠儿这丫头好像从她说想静一静开始,就没有再出现吧!

这幕秋水都在这呆了半天,离开了,翠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回王妃,奴婢不知,翠儿姐姐临走前,眼睛有些红,只是说让奴婢好好的照顾王妃,她出去下。”晴儿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回报道。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孟灵曦在心中叹息,想必那丫头一定是找没人的地方,哭去了吧!

她知道翠儿担心她,想知道一切。

而她不是不想告诉翠儿,只是她的思绪乱了,心乱了,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已。

算了,她愿意哭,就让她去哭吧!

在王府这压抑的日子,有的哭也是件好事。

孟灵曦猜的果真没错,翠儿离开文澜院后,便一个人去了静院,躲在密室中,直接哭了个昏天暗地。

她不敢当着孟灵曦的面哭,生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了孟灵曦,会让孟灵曦更加的不开心。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她的直觉告诉她,小姐若是爱上萧白逸,定然会万劫不复。

“翠儿,你怎么了?”萧白逸走进密室中,看着哭得眼睛跟核桃似的翠儿,担忧的问道。

“萧大哥……”翠儿瘪瘪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滴的落下。

“谁欺负你了吗?”萧然生坐在翠儿身边,拍了拍她颤抖的背,安抚着问道。

“没有人欺负翠儿,翠儿只是担心我家小姐。”翠儿连忙摇头,眼含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萧然生。

“你家小姐怎么了?”萧然生淡然的声音立刻变得慌乱了起来。

“我家小姐中了绝爱丹的毒。”翠儿一提到这,“哇”的一声,又哭得凶了起来。

“这个我知道,只要她不动情,是不会有事的。”萧然生的心口微微的有些泛酸,心情矛盾至极。

他想她爱他,却也怕她爱他,他不能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小姐她,她的心开始痛了,她动情了。”翠儿有些哽咽的道。

“什么?你家小姐动情了?”萧然生猛的抓住翠儿的双肩,心立刻提到了嗓子。

她动情了?是为谁?是他吗?

“恩,我家小姐喜欢上王爷了。”翠儿有些傻傻的点了点头,不解萧然生为何会这么激动。

“……”萧然生抓着翠儿的手重重的落下,脸上的神情变得纠结而痛苦。

“萧大哥”翠儿试探着唤萧然生一声,“萧大哥,你没是吧!”

“没事”萧然生努力的让自己沉静下来,有些木然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翠儿,你若是想救你家小姐,就把这个药给你家小姐服下。”

二嫁冰山王爷(178)

“这是什么药?是救小姐的解药吗?”翠儿看着萧然生手中的药瓶,哭红的眼中又盈起了希望。

翠儿对萧然生,是没有任何戒心的,自然也就不曾怀疑过萧然生的用意,一心将他当成了救世主,大好人。

只是,如果一个人,爱一个人那么多年,却在即将得到的时候失去,又怎么会甘心?

“不是,这只是普通的止痛药。”萧然生摇摇头,并没有骗翠儿的打算。

有的时候,一个人只有说真话,才能取得别人永恒的信任。

只是,虽是真话,却不一定是好心,也许只是自己的私心。

“那……”翠儿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接过萧然生手中的药瓶。

毕竟,能暂时止痛也是好的。

“翠儿,你希望你家小姐爱上王爷吗?”萧然生叹息着问道。

“翠儿不希望,虽然不是王爷杀死老爷的,但是王爷毕竟是帮凶。而且,你看王爷现在,又娶侧妃,又纳妾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与他在一起,肯定不会幸福的。”翠儿马上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萧然生。

如果,这座王府中,还有什么人能让翠儿觉得,还可以商量事情的,那么这个人就是萧然生了。

她信任他,是从他在王府中时刻的护着自己,不被人嘲笑,亦是从他为自己细心的擦去嘴角的糕点削……

在翠儿看来,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的保护一个“傻子”的人,他绝不会是坏人。

只是,一个人是不是坏人,却是相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的。

“那翠儿,你就不要告诉你家小姐我给了你这个止痛药,偷偷的给她服下。”萧然生一副和善关怀的表情,好似他这么做只是在帮翠儿的忙。

“为什么?”翠儿有些疑惑,却仍是不曾怀疑萧然生。

“翠儿这么聪明,应该不难猜到,你家小姐若是不知道自己吃了止痛药,会有什么结果。”萧然生极具耐心的诱导着翠儿。

而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卑鄙,或是无耻,他一向认为,一个人若是想要得到什么,都必须自己付出努力,才会有收获。

之前,他一直没有行动,不过是时机未到,再加上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对手,但,现在形势毕竟不同了。

给翠儿的止痛药是幽冥宫的独门止痛药,虽没有任何的治疗效果,却可以消除人身上所有的疼痛。

这药,他一直备在身上,就想等着孟灵曦毒发的时候,给她服下。

他本还以为,她毒发定会因为夜,因为他萧然生,不想最后却是因为那个萧白逸,这一切,还真是讽刺……

翠儿想了一会儿,眼中顿时乍现喜­色­,“如果我家小姐不知道自己吃了止痛药,就会以为自己的心不痛了,就会以为自己不喜欢王爷了。是不是,萧大哥?”

“翠儿好聪明啊!”萧然生拍了拍翠儿的后脑,一脸的赞许之­色­。

“哪有……”翠儿立刻低下头,一张小脸绯红一片,“对了,萧大哥,那我家小姐的毒,不是还要发作?”

“你放心吧!萧大哥会想办法尽快找到解药,不会让你家小姐有事的。”他怎么会看着她去死呢!这是他永远都办不到的事情。

“萧大哥……谢谢你!”翠儿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看着萧然生的眼中满是感激。

萧然生微皱了下眉头,便立刻恢复了神­色­,伸手抚了抚翠儿的发,满眼的宠溺之­色­,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沉沦。

“翠儿,萧大哥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了,你也早点回去,免得你家小姐担心。”

翠儿拿着药瓶,又在密室里想了一会儿如何进行计划,这才离开了密室。

*****

“小姐,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翠儿给小姐熬了点稀饭,小姐多少吃一点。”翠儿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将粥碗放在孟灵曦面前的小桌子上。

“先放下吧!”孟灵曦温和一笑,视线又重新落回了手里的书本上。

孟灵曦虽然眼睛看着书,心思却早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她没有刻意的去想萧白逸,所以心自然也就不会痛。

只是,不痛的心,为什么会是空的?

“小姐,你吃点吧!要不然翠儿会很担心小姐的。”翠儿看着孟灵曦茶饭不思的这个模样,此时已经一点愧疚的心思都没有了。

“那好吧!”孟灵曦一向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身边的人不快,便拿起粥碗,强迫自己吃了起来。

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吃下的东西,会给她与萧白逸之间带来了那么多的磨难……

翠儿见孟灵曦将一碗粥都吃下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将粥碗亲自拿了下去,还不忘洗得­干­­干­净净的,生怕别人会发现。

而这厢孟灵曦吃了粥后,便又继续低头看书,想用书来沉静内心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夜幕,渐渐降临,红灯笼被点亮,王府中,已经是火红一片,而置身其中的人,却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孟灵曦放下端了一天,却根本没有看几页的书本,凝视窗外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翠儿,你说我成亲那天,也是这般满院的红灯笼吗?”孟灵曦视线专注的看着一盏红灯笼,眼神却是渐渐模糊。

她成亲那天,她一直蒙着盖头,她根本不知道这王府中是怎样一番光景。

那时,她只知道,她在这王府中,是不受任何一个人欢迎的,而她自己,亦是满心的仇恨。

如今呢!她怕是还是那个王府中,最不受欢迎的人吧!

而这满院红灯,这么快已经是为她人添彩。

说到底,她和幕秋水这种被萧白逸所嫌弃的女人,已是昨日黄花。

想到这些,孟灵曦心里闷闷的,不免有些难受。

只是,为何疼痛的感觉已经不在?

难道……

她看了一个下午的书,便已经想开?便已经忘情?

“小姐……”翠儿低低的唤了一声孟灵曦,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事了,我只是随口问问。”孟灵曦摇摇头,对着翠儿浅淡的笑笑,眼中有点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伤痛滑过。

“小姐,既然不是王爷杀了老爷,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王府了?”翠儿虽然深知一个女人被休之后,日子会很不好过,但,她们可以远走他乡啊!

而且,她相信哥哥是断然不会嫌弃小姐是不是清白之身的。

她哥哥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是有些配不上小姐,但是,她肯定小姐若是嫁了自己的哥哥,这一生都会幸福的。

而这王府中的日子,总是让翠儿觉得提心吊胆的。

“不行”孟灵曦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语气有些急切,又有些紧张。

“小姐……你怎么了?”翠儿越发的觉得自家小姐变得很奇怪。

“翠儿……”孟灵曦也有些被自己刚刚紧张的口气吓到了,慌忙掩饰自己的情绪,“翠儿,我没事,只是……只是……”孟灵曦顿了一下,才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我们要是想找出杀我爹的凶手,在王府中查,是最快的。”

“可是,我们可以找萧大哥帮忙啊!他比我们熟悉王府情况的。”翠儿虽然觉得小姐的神­色­有些不对,却还是没有太怀疑孟灵曦的言词闪烁,天真的建议道。

“翠儿……”孟灵曦有些犯愁的看着翠儿,想要提醒她小心萧然生,却终是没有忍心说。

“小姐,怎么了?”翠儿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没事”孟灵曦温淡的笑了笑,这次将视线转向了天上的明月。

平日里,清冷,而高高在上的明月,此时已经被人间烟火遮上了一层红­色­,虽美丽,却已经不是平日的它。

“小姐,起风了,我们进去吧!”翠儿见孟灵曦单薄的衣衫被风吹起,身体也跟着有些瑟瑟发抖,便建议道。

“翠儿,你们还没有喝到今天的喜酒吧!”孟灵曦转头,忽然看着翠儿,明快的笑道。

“小姐,夜深了,喝酒伤身,还是别喝了。”虽然不知道小姐心里在想什么,翠儿还是觉得今夜这酒,还是不喝的好。

“翠儿,我们该庆祝一下的。”不是随便找个理由,而是真的觉得有必要庆祝。

“庆祝什么?王爷成亲?”翠儿越发的不解。

“庆祝……庆祝我的心不痛了。”孟灵曦努力的勾­唇­而笑,却觉得鼻子发酸,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

“小姐……”翠儿的心尖跟着一痛,之前不见的愧疚之情,又一次升了起来。

翠儿直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只是见不得小姐明明想哭,却又要强颜欢笑的模样。

“死翠儿,你去不去?你若是不去,我让别人去了啊!”孟灵曦佯怒的威胁道。

“好好好,翠儿这就去。”翠儿无奈的撇撇嘴,还是去给孟灵曦准备酒去了。

“翠儿,你记得拿两个杯子,我们一起喝。”孟灵曦对着翠儿离开的背景有些兴奋的低声喊道。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兴奋,可能真的是想要庆祝,她的心,真的不痛了吧!

一会儿的功夫,翠儿就带着一壶酒和几个小菜回来了,与孟灵曦进了屋。

“翠儿,快点,你坐下,陪我喝。”孟灵曦拉着翠儿坐下,主动为翠儿斟酒。

“小姐,翠儿来吧!”翠儿想接过来,却被孟灵曦直接给躲开了,“翠儿,我来吧!这一杯酒,你受得起。”

“小姐……”翠儿知道孟灵曦是在为她之前傻掉的事情愧疚,她心里也跟着不好过了起来。

“来,翠儿,­干­杯,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孟灵曦将手里的一杯酒递给翠儿,也不等翠儿反应,一杯酒就喝了下去。

孟灵曦越喝,越觉得这酒好喝,便一杯接一杯的喝,一会儿的功夫,一壶酒就见了底,而翠儿却只喝了一杯,任凭她怎么劝孟灵曦,孟灵曦都只是不停的喝。

“翠儿……”孟灵曦瘪瘪嘴,忍住要哭的冲动,“你说为什么我的心已经不痛了,我心底去还是这么难受呢?”

“小姐,你哪难受?”翠儿紧张的站起身,拉着孟灵曦的手,在孟灵曦全身上下,不停的打量。

“我的心好难受,好难受……”孟灵曦指着自己的心口处,摇摇欲坠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小姐,翠儿现在就去请郎中……”翠儿以为是萧然生的药起了什么不良反应,连忙就想去找郎中。

“翠儿,别去,陪我喝酒。”孟灵曦拉住翠儿,对着门外大喊,“晴儿,再拿一壶酒来。”

“小姐,别喝了,你不是难受吗?我们去看郎中,好不好?”翠儿见孟灵曦泪水涟涟,心里便越发的担心。

“翠儿,我没事,我没事……”孟灵曦的神志虽然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却也还知道翠儿担心她,她要安慰翠儿。

所以说,如果一个人真的把一个人记在心上,那么不管她的神志似乎清醒,她都永远会记挂着,担心着这个人的。

“真的没事?”翠儿又上上下下打量孟灵曦一番,甚至连鬓发处有没有冷汗,她都查看过了。

“没事,我只是一想到萧白逸那个坏人,心里就会难受。”孟灵曦昂头看着翠儿,眼中盈动着点点无助的泪光。

“没事就好。”翠儿长吁一口气,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些。

只是,似乎心不再痛了,小姐也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个坏王爷……

没多一会儿,晴儿便又取了酒来。

这一次,翠儿实在是怕孟灵曦喝的太多,便陪着孟灵曦一起喝,怎知孟灵曦喝完了一壶,要下一壶。

最后的结果,便是翠儿已经倒在桌子上了,孟灵曦却还是自己在喝。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想喝酒买醉,便越是醉不了。

只是,神志没有完全的醉,身体却也是被酒­精­吹残得摇摇晃晃了。

“啪”的一声,孟灵曦将手里空了的酒壶扔到地上,“晴儿,再来一壶。”

迷糊糊间,孟灵曦不但没有听到晴儿的回答,却好似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呵斥……

“怎么回事?”萧白逸对着门口的晴儿一声低喝。

“王妃……王妃突然想喝酒……”晴儿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一身红袍,满脸怒­色­的萧白逸。

“那就让她喝这么多的酒?”萧白逸微蹙眉头,视线锁在身子晃来晃去的孟灵曦身上,对着晴儿说话的口气却仍旧很不善。

“奴婢……奴婢该死……”晴儿“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眼中满是惊慌,连解释,也不敢解释。

在这深宅大院中,主子犯错,便是奴才犯错。

“将这奴才扶出去。”萧白逸嫌恶的看了一眼已经睡在了桌子上的翠儿,对跪着的晴儿吩咐道。

“是”晴儿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吃力的扶着翠儿离开。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萧白逸才走到还在晃来晃去的找酒喝的孟灵曦身边,“孟灵曦,你给本王醒醒。”

“我醒着啊!”孟灵曦昂头看着萧白逸,裂开嘴,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

“起来,给本王回床上睡觉去。”萧白逸钳住孟灵曦的胳膊,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拉起。

孟灵曦本就不稳的身体被萧白逸这么猛的一拉,脚下一个仓皇,便跌进了萧白逸的怀里,脸撞在了萧白逸坚硬的胸膛上。

“讨厌,好硬的墙。”孟灵曦抱怨一声,用粉拳狠狠的捶了捶萧白逸的胸膛。

“……”萧白逸的额头瞬间便落下三条黑线,对于怀里还在闹腾的女人彻底的无语了。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来了这里,他本该去洞房的。

只是,脚下的步子,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走着,走着,就走来她的文澜院。

本想转身就走,却听见屋子里“啪”的一声,响起了瓷器碎裂的声音,萧白逸几乎想也没想,便冲了进来。

待看到地上摔碎的酒壶,和喝得东倒西歪的两主仆时,萧白逸只觉得一股怒火冲心,真恨不得立刻将孟灵曦扔到冷水中,让她清醒下。

只是,虽是怒上心头,但为何他忽然觉得眼前醉酒的女人有些可爱呢?

心里不禁猜测起,她为何醉酒?为何会在他成亲的日子醉酒?

揽住怀里站都站不稳的女人的腰,执起她缠着白布的手,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呵呵……”孟灵曦昂头傻傻的笑着望进男人的眼中,像个孩子般迅速道:“我的手受伤了……”

“本王知道……”嗓子好似被塞住了一般,萧白逸很吃力的才挤出几个字。

今日在大厅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伸手去接茶杯,只是她不接,她的手在上方,怎么都不会烫到的。

那时,他见她分神,打翻了茶杯,而何冰柔盖着盖头,他若是不拉开她,她便一定会烫到,所以他才想也没想的伸手拉开了何冰柔。

等他看到她伸手去接的时候,手里已经抱着何冰柔,来不及去阻止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人……”将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眼中的内疚之情更甚。

“我……我才不笨呢!”孟灵曦不满的崛起嘴来,看着萧白逸的眼中却没有笑意,而是盈满了泪水,全是委屈。

“好,不笨,不笨……”她眼里的神­色­,尽是让他有些不敢看,不敢触及。

他真的不懂,她在委屈什么,她不是不爱他吗?

若是爱他,她现在怎么会毫无知觉的躺在他怀中呢?

“萧白逸……”她眼中的泪越盈越满,她却努力着不让这泪落下。

她不能哭,特别是不能在他面前哭……

“恩?”他俯视她,眼中的怜惜之情,是自己都不曾想过的。

“萧白逸……”她就是想这样唤他,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也没有问题。

“恩?”他就是想这样应她,然后等着她的问题,即使她说想要他的命,他想,他也会给。

“萧白逸……”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泪开始滚滚而落,直到泣不成声……

“……”他没有再应她,却是俯头吻上她的眼中,吸走她眼中的泪。

“萧白逸,我的心……我的心好难受……”她越哭越凶,却是一直仰望着他,舍不得转开视线,尽管泪水已经迷蒙了视线,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你说什么?”萧白逸不敢置信的望着满脸泪水的女人,激动的钳住她的双肩,眼中却是不言而喻的喜悦。

“我的心,好难受,好难道……”她咬紧下­唇­,晶莹滚动的珠子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怎么难受,是不是很痛?本王……本王现在就去找魂媚儿回来……”萧白逸从喜悦中醒过来,一颗不曾惧怕过任何事情的心,此刻却在不停的颤抖着。

他知道,绝爱丹一旦发作,她会生不如死的。

“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她拼命的摇头,她其实想问他,为什么她的心口翻滚着难受,却是一点都不痛。

“不痛?”萧白逸的一双大手僵在孟灵曦的肩头,渐渐的,一根一根松开,声音猛的拔高,“不痛?”

“哗啦”一声,萧白逸已经将桌子上的盘子和酒杯扫落在地。

“啊……”孟灵曦的身子突然失去了依靠,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已经跌了下去,缠着白布的手直接按在了地上的碎裂瓷器上。

“孟灵曦,孟灵曦……”他俯视她,如暴怒的狮子,一双鹰眸爬满了红血丝,“孟灵曦,你没心,你没有心……”

“痛,好痛……”她将扎到瓷器碎片的手抬起时,血已经再次染红了洁白的布。

“痛,你还知道什么是痛吗?”萧白逸大吼着,暴怒着,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的女人。

“好痛……”孟灵曦被萧白逸这么一吼,顿时更加委屈了起来。

萧白逸看着这个样子的孟灵曦,就是想怒,也有些怒不起来了,痛苦的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才弯下身,近乎粗暴的将孟灵曦从地上拉了起来,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痛……”喝醉的孟灵曦像个孩子般的委屈,像个孩子般的撒娇。

萧白逸皱紧眉宇,扯过孟灵曦的手,一点都不温柔的瞪了孟灵曦一眼,才去处理她手上的瓷器碎片。

只是,眼神不温柔,他手上的动作,却是很温柔,生怕动作大一点,便会弄痛了她。

碎片清理­干­净后,他解开她手上的绷带,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心时,眉心再次拧了起来。

“上次给你的药呢?拿出来。”他拉着她的手,发出的声音又沉又哑。

“药?什么药?是萧白逸给的那个很好用的金疮药吗?”孟灵曦觉得自己的头又沉重了些,越发的糊涂,迷糊。

“对,就是那个很好用的金疮药。”萧白逸真是哭笑不得了,若是被师姑知道孟灵曦这么形容她的灵丹妙药,她不得气得暴跳如雷啊!

“不给”孟灵曦连忙抽回手,挡在自己的胸口处。

“拿出来,本王给你的手上药。”萧白逸见她挡着胸口,猜也猜到了,她把药放在怀里了,便伸手去拉她挡在前方的胳膊。

“不给,我不给,萧白逸说,这个药很贵重,不可以乱用的。”孟灵曦一边大着舌头的解释,一边往后退,整个身子直接仰了过去,“啊……”

萧白逸伸出胳膊,迅速揽住孟灵曦的腰,将她旋回自己的怀中。

“好晕啊!”孟灵曦在萧白逸怀中摇了摇发沉的头,便直接将头贴在了萧白逸的胸膛上,合上了眼睛。

她真的好晕,好累,好想靠在这个安稳的胸膛上睡觉……

“哎……”萧白逸在心中无奈的长叹一声,想要伸手去拉开她挡在胸前的手。

谁知,这丫头却死死的环着手臂。

无奈之下,他只得手上用力,她却哼哼着不依,“不要……”

“松手,快点……”他知道她已经迷糊了,却还是出声警告她。

“不行,萧白逸说……”她埋在他的怀中,像说教一样,还要对他解释。

他无奈之下,只得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孟灵曦,看看本王是谁。”

孟灵曦费力的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的人影晃动了几下,才最终成像。

“你是……你是萧白逸……”孟灵曦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嘴角却已经扯出了笑意。

“那可以把药给本王了吧?”萧白逸伸出手,放在她的眼前,等着她识相的将药拿出来。

“恩”孟灵曦也不知道是在晃头,还是在点头,不过还是将手伸进了怀里,拿出了白­色­的小瓷瓶。

小瓷瓶滚过孟灵曦的手心,立刻被浓血滚上了颜­色­。

萧白逸的心猛的抽痛下,接过瓷瓶,小心翼翼的将药涂在她的伤口上。

“痛不痛?”他皱紧眉心看她,眸­色­越发的深,越发的复杂。

“不痛”她摇摇头,又开始唤他,“萧白逸……”

“恩?”他皱眉,一张脸却是苦笑不得。

“萧白逸……”她昂着头,视线在他的脸上定格一会儿,视线才一点一点的下移,待她满眼都充斥着红­色­的时候,刚刚止住不久的泪水再次倾斜而下。

“怎么又哭了?”他捧起她的脸,心忍忍作痛之时,却不知她的眼泪有几分真。

“萧白逸,今天你成亲了,我还没有恭喜你。”她推开他,转身到桌边开始寻找酒杯,“酒杯呢!我的酒杯呢!”

“够了,孟灵曦,不要再装了!”他扯回她,让她正视自己,“你告诉本王,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被他吼得有些呆愣,傻傻的望着他,眼中的泪却不敢再落下。

“孟灵曦,本王就真的那么蠢,那么好骗吗?”萧白逸突然有种恨不得掐死眼前女人的欲望。

孟灵曦瘪着嘴,委屈了半天,才哽咽道:“你一点都不好骗……”

而她没有说的后半句是,“我好像将自己也骗了进去……”

“孟灵曦,本王该拿你怎么办?”他将她抱入怀中,怀抱紧了紧,却还是没有安稳抱她在怀的感觉。

“萧白逸,我的心,好难受,红难受……”她靠着他,一声声呢喃。

“孟灵曦,你就这么虚伪吗?为什么一定要装?”他将她推出自己的怀中,满脸的失望。

“萧白逸,为什么你不信我,为什么?”她不再轻轻的呢喃,也开始控诉他的不信任。

“好,要本王信你,是吗?”他声音发冷的问了一句,不待她反应,便打横抱起她,大步向床边走去。

“萧白逸,我们要去哪啊?”孟灵曦眼角的泪再次滚落,笑容凄美得像烟花落幕前,最后的灿烂。

萧白逸不答,只是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手臂支在她两侧,“孟灵曦,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最后一次机会?”她懵懂的眨着泪眼。

“孟灵曦,你是中了绝爱丹的毒吗?”他盯着她的双眸,想从她的眼中看出心虚来。

“是”她回视他,眼中没有一点的惧怕。

他猛的俯头**她的­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灵舌便已经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唔……”孟灵曦的双眸瞬间瞠圆,却也只是在一瞬间,泪光闪闪的双眸便被遮在了眼皮下,眼中被挤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滑到了枕头上。

他缠住她有些木然的丁香,引导入自己的口中,用力的吮 吸……

“呃……”她吃痛的闷哼一声,他才放过她的舌,近乎疯狂的啃 咬她的­唇­。

他就是想让她痛,她越是痛,他心里的痛才会得到一些的安慰。

他亦想让她从疼痛中清醒过来,不要再这般害人害己的装下去……

只是,她却根本不懂他的心思,竟是生涩的回应起了他的吻。

人的神志一旦疯狂,又怎会只限于一个吻?

他的手开始顺着她完美的曲线游走,在给她带起一阵的战栗后,他的手落在她的腰带处,停止了吻她的动作。

“孟灵曦,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隐忍着欲 望,视线在她脸上定格,只等她一个答案……

即使,这一次,她是骗他……

二嫁冰山王爷(179)

孟灵曦睁开眼,勇敢的迎上萧白逸的视线,眼中没有任何一点的犹豫和闪烁。

“逸……”­唇­角渐渐的弯起,她只想这样喊他。

酒­精­的麻醉已经让她脑中只剩下一根弦,一根只记得他好的弦,其余所有仇恨,都已经暂时被排挤在不被想起的角落。

“曦儿”他的声音在她迷醉的眼神下终是温柔了些,“真的不后悔吗?”

“我还可以后悔吗?我还能后悔吗?”她问的平静,眼中却是多了一份坚决。

既然,早就已经知道逃不开,又何必再激动?或许是酒­精­给了她的勇气吧!

其实,她也好想知道答案,谁能为她解答?

“孟灵曦,你听好,本王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醉了,本王都不许你再后悔。”萧白逸定定的望进她的眼中,一字一句,把一句话说得清晰明了,不再给她任何一点后退的机会。

她笑望着他,轻轻的摇头,他却看出了她的坚决。

只是,她现在的神志是冲动的,是混沌的,是片面的,若是等一切神志都回归的时候,她还会不后悔今夜的决定吗?

而这一夜,将身子给了他,心又能否能玩好无趣的拿回?

他们不是神仙,他们有七情六欲,所以他们便注定了做不了那绝情之人。

“逸……”她的声音飘渺的好似来自远方,落在他的心头,飘零成花,暂时碎了他心头的屏障。

他的大手蒙上她的眼,遮住她的视线,她便顺从的闭上眼。

长长的睫毛划过他的掌心,让他的全身顿时一僵,随即轻颤……

原来,她已经只要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能这般牵动他的心,他的身了。

“曦儿……”他轻喟一声,撤下大掌,吻便随后而至,擦过她仍旧挂着泪珠的眼睫,落在她轻轻掩上的眼睛上轻吻。

吻,一路下滑,从她的眼,到她的鼻,最后到她的­唇­,他却不再温柔,而是用尽所有的力气的撕磨她的樱­唇­……

他知道,她是真的醉了。

可是,他却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不该留在这里……

但,为何他一向自喻良好的自制力却总是在她的面前失控?

前一刻,他甚至想,只要她点头,他就算要万劫不复,就算要负了全天下的人,今夜他也要定她了。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却不是为了情 欲,而是为了与她合二为一,做真的结发夫妻。

一直紧攥着她腰带的大手终于向一旁迅速一扯,她的胸襟便已经敞开。

随手一扬,她粉­色­的腰带便飞上半空,划出了一个凄美的弧度,缓缓飘落。

他的掌顺着他熟悉的曲线,隔着她单薄的亵衣,一寸一寸的上下游走,仔细到不错过她的每一处肌肤。

他在用心记住这一夜的她,他也怕她醒来心里便仍旧只是恨。

他的掌如带了火种一般,所到之处均点起了一簇一簇的火苗,让她难耐的恨不得自己伸手去扯下身上的遮挡物。

手上动作不停,­唇­与­唇­之间更是缠绵悱恻,他重重的吮.吸她的舌,她的樱­唇­,似要将她的灵魂吸出,永远困在自己的心头,不再离开。

他的舌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处,甚至连一颗牙齿都不曾放过,于她而言,她口中的每一处都如甘露一般的清甜。

只是,为何这清甜沁入心头的时候,却转化为了苦涩……

他这才突然发现,这样的抵死缠.绵,不过是他们懦弱的表现,他们都在害怕天亮,在争取每一分,没一秒,让这个梦再长一些……

她伸出双臂,揽上他的脖颈,让四片­唇­瓣贴得更紧一些,让彼此的呼吸毫不遗漏的吸入彼此的肺腔,让他们此生永不能遗忘彼此,遗忘这一夜。

孟灵曦不再被动承受他的吻,用自己小巧的丁香紧紧的缠住他滑腻的舌,留在自己的口中,不停的嬉戏,翻滚,直至自己呼吸苦难,她仍旧舍不得放他离开……

他的舌终是抽离,她改为啃咬他的­唇­,粗鲁得不再像平日里那个恬静的女人,却也不是为了情.欲而纠缠不休……

似乎,只有这样近乎疯狂的缠绵,她才能暂时忘记她心头堵得难受的感觉。

四片红肿的­唇­渐渐错开,她仰面,开启着越加绯红了的樱­唇­,不停的大口呼吸着……

她的心,好难受,好难受,她却仍是不想喊停,不想错过了今夜……

她的眼中,渐渐的涌上了凄美的笑意,她的心虽然不痛,她却仍是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逸,如果这是永别,我愿意为你彻底的放下仇恨一次……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处,由一开始的啃咬,变成用舌轻轻的滑过那些带着齿痕,以及一块块他留下的绯红痕迹。

他恨她,怨她,想要不留余力的蹂.躏她,却又忍不住在最后的时刻爱她,怜她。

她的衣衫不知几时,已经大敞,她粉­色­的肚兜亦不知去向,一对洁白的玉.峰随着她身体的颤抖不停的颤颤巍巍的。

他俯头,猛的擒住一只,舌尖轻轻的摩擦着红樱的顶端,牙齿配合着一下一下的轻咬着,引起她身体里一波一波的酥.麻,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的拱了起来,想要迎合着他,索取更多。

“逸……逸……”她艰涩的唤他,却不知是想让他更激烈一些,还是想让他放过自己。

“曦……”他抬起头,看向迷醉的她,她的名字从他的喉中滚出,低沉,沙哑,却满满的全是他对她的深情。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他们不必再相互猜疑,相互伤害……

他们只需知道,他们心里满满的,点点滴滴的全是彼此。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一只手伸向她的发间,将她发间唯一的簪子拔下,一头黑发便倾斜而下,散落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间打下了一个结——永结同心。

“曦,我相信这一刻将永恒,因为我们将永生不忘……”这是他给她的承诺,尽管没有说出口,也将永久生效,因为用了心的,永远都比太容易说出口的诺言来的真实,永恒……

他好似心有灵犀的感受到她心口的难受一般,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抚上她左侧的绵软,轻轻的,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用着前所谓未有的温柔安抚着,用带着薄茧的拇指一圈一圈的摩擦着她那已经成熟得饱满的樱桃。

“嗯……”她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的呻.吟一声,身体里的灼.热已经一胀一胀的,要将身体撑破。

终于,他带着薄茧的拇指从她坚挺的红樱处移开,五指却是顺着她已经汗湿的肌肤滑下,一直到她的膝盖处,才打个弯,折回,在她的腿跟处停下,反复的摩擦半晌,才向她最私密的地方进犯。

他的指刚一落在她的花蕊处,她刚刚还颤抖不止的身子便是猛的一僵。

“不要……”呢喃一声,她的拒绝听在他的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邀请。

“不要?”他挑眉,看着她迷蒙得没有力气睁开的眼,手下却是一刻不曾停歇的用了力气。

“啊……”孟灵曦瞠圆双目,想要尖叫,真正叫出的声音却是软绵无力,满是暧.昧,为这满屋的情.­色­又罩上了一层粉红­色­。

“逸,逸,不要……呼……”她的叫声越发急促,本就急促的呼吸此刻已经成了连成片的粗喘,嘴里却还是呢呢喃喃的不忘唤着他名字。

所以,与其说酒醉了她,不如说她的心醉了她的神志……

也许,这一刻是偶然,这一刻是放纵,这一刻本不该有,但是,这一刻不想要放手的心,也是真的……

“曦,你是我的,是我的……”他放过她的­唇­,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的低喃。

许久都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报复­性­的咬上她的耳垂,直到他的舌尖渐渐的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才又后悔的**她小巧的耳垂轻舔。

“呃……”她吃痛的沉吟一声,却仍是不肯妥协,直到他**她红肿的耳­唇­,爱怜的舔.弄着她的伤痛处,她才轻喟一声,“是,我是你的……”

他的身子猛的僵住,随即眼中便绽放出了狂喜的笑意,吻再落下,真真的有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曦,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反复的呢喃,好似爱上了这句话。

对,是他的,他萧白逸的,这里没有了什么王爷,什么王妃,只有一对真心以待的痴男怨女。

“我是你的,是逸的……”她闭上眼,­唇­角微微翘起,声音有些发颤,却是异常的清晰。

他的手指渐渐的湿润,黏上她的**,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的湿润,然后越发的变软,直到软绵绵的,不再像那个驰骋杀伤,狼心似铁的男人。

轻轻的摩擦,再用力的挤压,直到她呼吸急促的求饶道:“逸……逸……不要……”

她如蛇一般柔软的身子不停的在他身下扭动,一头的柔顺黑发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晃动,在微弱烛光的折­射­下,显得越发的璀璨妖娆。

“哦?不要?”尽管此时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却还是想逗逗她,对她这般真实的反应喜欢得紧。

于是,他的手指应她的要求撤离,她却倒抽一口气,只觉得满心都是无尽的空虚和煎熬。

“逸……”她秀眉微拧,看着他的眼中全是不敢言的委屈。

“说,你是谁的?”这样的问题,她已经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他却仍是百听不厌。

而到底是百听不厌,还是因为心里太过的不安稳,想要寻求一点的安慰,身在其中的人根本无从体会。

“我……我是你的……”点点晶莹点缀着她迷蒙的眼,让她的眼在这不明亮的屋子里显得更加的璀璨。

“那我是谁?”不许刻意的习惯,他在她面前,早已经放下了王爷之尊。

“萧白逸……”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拱起,贴上他的胸膛,在轻颤中,她已经坚硬的樱红一下一下的摩擦着他的胸膛,让他本就紧绷的肌­肉­越发的绷紧,紧到好似就快崩断筋骨一般。

“唔……”他轻吟一声,身子一沉,将她乱动的身子压于身下,­唇­贴上她的耳垂,一开一合的摩擦着她已经几近崩溃的敏感神经,“我喜欢你叫我逸”。

带着命令的口气,这一刻听起来,却比任何的甜言蜜语都好听。

“逸……我是逸的……灵曦是白逸的……”她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在他命令的语气下,反复的重复着他发疯般爱上的诺言……

如果,此刻他让她去死,想来她也是无法拒绝的吧!

他的指,如她心中所愿,再次回到她的花蕊处,轻轻的摩擦,重重的按压几下,在她娇.喘连连,满心都是急需被填满的焦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他将中指缓缓的埋入了她紧致的体内,在她舒服的轻叹一声后,才缓缓的抽.动起来。

直到她的紧致适应了他的中指,他才将食指一并探入,轻轻的**起来。

他尽管已经欲.火焚身,但她那里太过的紧,太过的狭窄,他实在不敢轻易的进犯,生怕她包裹不住他的巨大,让她太过的辛苦。

这不是他萧白逸第一次与女人行房,却是第一次拿出了伺候人,想让对方舒服的­精­神。

之前哪次他不是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做完了事,穿衣便走。

原来,当一个人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在每时每刻都体现得这般淋淋尽自。

即使,自己此刻下.体已经青筋暴跳,有了即将炸开的反应,他却还是耐心的想要将她的紧致撑开一点,好在容纳他的时候,不会太过的痛苦。

一波一波潺潺的春.水顺着他的手指流下,她咬紧­唇­,昂起头,绷直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怎么止,也止不住。

“嗯……”大脑好似瞬间充血,变得一片空白,却又似乎有点点的喜悦拨开了云雾,崭露头角。

他觉得她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这才抽出手指,迅速的扯开火红的喜袍。

当喜袍在他的眼前飞落,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不曾有一点的后悔。

就算负了全天下,他也已经没有办法再停下……

将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接近,慢慢的将他们合为一体……

“啊……”扯裂的疼痛帮她从混沌中拉回一点神志,睁开双眸,微皱秀美的望向他,眼中白­色­的部分此时已经染满了绯­色­。

“是不是很痛?”他立刻停下动作,伸手去擦她额头的汗,身子不敢再动一下。

她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才勉强,虚弱的回道:“不痛……”

他眸­色­一沉,情.欲的­色­彩却是别心疼逼退了一半。

他爱怜的揽起她的头,将她的­唇­置于他的肩头,用极轻,却又极其坚决的声音问道:“让我陪你一起痛,好不好?”

他明明是在问,她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坚决,所以她不需再答,只需张开­唇­,咬上他的肩头。

他屏住呼吸,绷紧身子,拧紧刀削般的眉宇,却不是因为肩头的痛,而是因为他的越来越深入……

当他们彻底的合二为一,紧紧相贴,他才敢深吸一口气,带着她一起倒回床上,她已经满是腥甜的口才松开。

“呵……”他望着她如释重负的笑,伸手轻轻的擦去她额头布满的汗水,“痛不痛?”

“不痛……”其实很痛,但,他也很痛,所以抵消了……

“既然不痛……”他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突然抬起头,吻住了他下边的话。

“唔……”他轻哼一声,将她的头轻轻的落回枕头上,­唇­与­唇­之间的纠缠再次炙烈起来。

她口中的腥甜似乎成了彼此的催化剂,让他们忘情的品尝着彼此。

渐渐的,身下也动了起来,她在他温柔的动作里,渐渐舒展开眉宇,身子随着他规律的抽.动,一下一下配合的摆动着。

夜,很长,很静寂,而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他们将携手一起达到幸福的最顶峰。

“吼……”他低沉的长吼一声,倒在她的身上,肌肤与肌肤相贴,汗水与汗水相容,身体密不可分,心贴着心,本该甜蜜的一刻,他的心却狠狠的抽痛了,不安瞬间涌上了心头。

她的心,为何跳的这般快?

“逸……”她努力的弯起­唇­角,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或是告别的话,却怎么都没有力气再说出口。

“唔……”忍在喉咙怀中许久的腥甜终于一涌而出,从她的口中蠕蠕涌出……

“曦儿,你怎么了?”他不停的擦着她­唇­角流出的血,却无论他怎么擦,那鲜红仍是不停的流出……

“逸……”她的眸子在这一刻越发的清亮,却不是因为泪水的点缀,而是人之将死,看透了世事的明了。

她体内的酒­精­早就随着汗水的挥发渐渐的散去,她早就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她却没有能力再抽身……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会不痛,她却清楚的知道,她的心这一次是彻底的沦陷了,无关是否服下过绝爱丹……

二嫁冰山王爷(180)

萧白逸连忙抬手点住孟灵曦的几处大|­茓­,再将被子拉盖在孟灵曦­祼­.露的身子上,跳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袍,迅速穿上身。

又捡起孟灵曦的亵衣,亵裤,有些手忙脚乱的给孟灵曦穿上身。

“曦儿,你等等,我这就去找魂媚儿回来。”萧白逸再次将被子拉好,转身便要离开。

“逸,不要走……”她看着他的背影,急切的唤道。

她怕,怕他再回来的时候,她会就此长眠……

“你听话,我在门外吩咐下人去找,马上就回来陪你。”他轻声安慰她一声,转身大步迈出门去。

站在院中,唤来暗卫头领,他有意压低声音,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无法压抑的怒火,“冷衣,王妃为什么会突然间吐血?”

“属下不知”冷衣声音平淡无波的回道。

“不知?”萧白逸抬腿,一脚对着冷衣就踢了下去,“本王不是让你命人保护王妃吗?为什么还会出事?”

萧王府的暗卫都是老将军萧天正一手调教,冷衣曾经更是萧天正的心腹,所以萧白逸为人虽然狠戾,嗜血,但,平日里对冷衣还是尊重有加的,却不想为了孟灵曦,萧白逸短短几日内,就对冷衣动了两次粗。

“属下确实有派人保护王妃,但是,王妃平日并无任何的异样。”冷衣从地上爬起,再次直挺挺的跪在萧白逸的面前。

“你……”萧白逸总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哪里不对劲,却又无从怀疑。

毕竟,冷衣曾经是自己父亲最信任的人,为自己又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多少次为了救自己,都是命悬一线,他要如何怀疑这样一个人?

“尽快去找魂媚儿回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比找魂媚儿回来更重要的事情了。

“是,属下尽快去办。”冷衣领命后,迅速消失在了文澜院中。

萧白逸转身再次回到屋中,踱步到床前的时候,孟灵曦的双眸已经合上,他被吓得几乎一瞬间便屏住了呼吸,心头猛的一窒。

“逸……”她缓缓的睁开双眸,望着眼前的男人,眼中闪现点点的笑意。

因为屋子里很静,她也用了心,所以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在刚刚那一瞬间的停顿。

“小妖­精­,你故意的,是不是?”他在床边坐下,拉起她的胳膊,张口对着她白皙的藕臂就咬了下去。

“痛……”他还没有真的咬,她就已经开始呼痛。

不过,他也只是做做样子,吓吓她,他怎么舍得真的伤她。

“曦……”他将她的手置于自己的两掌之间,轻轻的握着,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她。

“恩?”她的心头仍在翻滚,却没有腥甜再往上涌,她知道是他点了她的|­茓­道,起了作用。

“以后别再拿这种事情玩了。”他凝视着她,眸子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是玩。”她摇摇头,认真的回视着他,道:“我只是累了。”

被他那般折腾,又吐了血,她怎会不累!

“累了也别睡,陪我聊聊天,魂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不敢让她睡,怕她长睡不起,她刚才吐了那么多的血,真的吓到他了。

魂媚儿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也不知道冷衣什么时候能把她找回来,他只能期望着不要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好,不睡。”她知道他在怕什么,所以她的心也跟着微微的泛酸,发痛。

她现在好矛盾,她一方面眷恋他的怀抱,舍不得就此离开,一方面却想着闭上眼睛,就此长眠。

她活着好累,总是觉得这世间已经没有一个人值得她依靠了。

即便是这样的温存之后,她一样不敢奢望着依靠他,他们之间打了死结,若是想解开,又岂是一朝一夕。

即便,他们可以暂时忘记,但,存在也终是存在,没人有能力将已经存在的事实磨灭。

他将她从床上抱起,让她靠在他怀中,从背后圈住她,“曦儿,我们聊聊你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

“我小时候啊!”她轻叹一声,“我小时候很淘气,总是调皮,欺负安远,然后,爹爹便总是罚我跪祠堂……”

话说到一半,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爹爹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

“曦儿……”他想解释,却还是悻悻的闭了嘴。

有些事,不是只有对与错之分,还有万般无奈在里边。

“不说这个,我们还个话题。”孟灵曦歪着头,想了想,“我以前经常女扮男装的上街,然后总是喜欢打抱不平,最后打不过人家,就要之轩替我……”

话再次顿住,她这才发现,他们之间似乎有很多禁忌的话题。

“没事,说吧!本王信你!”她的倔强,他见识过,他知她定然是不可能再回到秦之轩的身边。

“也没什么,就是我一闯祸,就经常要之轩替我善后。”孟灵曦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曦儿,在坚持一下。”他晃晃她的肩膀,却仍是不见她的神志清醒多少,一急之下,他俯头吻住她的­唇­,重重的吮吸,在她的­唇­上制造一波波疼痛和酥麻。

过了好半晌,直到她有些呼吸困难,他才放开她。

“怎么样?还困吗?”他在她脸上轻啄一下,一双沉黑的鹰眸中,不带任何情.欲的­色­彩。

她的生命岌岌可危,他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心思。

“……”她俏脸绯红,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虽然,刚刚那一刻,他们是那样的贴近,那样的坦诚相见,但,她对于这般亲密的事情,隐私的话题,还是会怯怯生生的,有些不好意思的。

“都到这会儿了,还害羞?”他抬起她的下巴,对她挑挑眉,调倪道。

“咳咳咳”门口处传来几声轻咳。

床上的两人寻声望去,萧白逸的眸子瞬间便喜悦染满,“魅儿,冷衣是怎么找到你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那个呆头鹅手下,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我啊!我是为了喝你的喜酒特意赶回来的,谁知道一入府,喜酒没喝上,倒是先让我来看病人。”魂媚儿一边不满的抱怨,一边向床边走来。

“魂媚儿”他怒喝她一声,大有觉得她很不识时务的意思。

“别吼了,我的耳朵很好用。”魂媚儿假装听不懂的白了萧白逸一眼,拉过孟灵曦的手腕,将青葱般白皙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便收了回来。

“怎么样?”萧白逸环着孟灵曦的手臂紧了紧,语气异常的紧张。

“她中毒了。”魂媚儿微抿眉心,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什么毒?”他紧张的问了一句,却是自说自答,“是绝爱丹,对吗?”

“她体内并没有绝爱丹的毒。”魂媚儿微微诧异的回道。

“没有绝爱丹的毒?之前本王不是和你说过这事,你没有给她号脉吗?”萧白逸隐隐的开始疑惑。

“没有,我以为你确定了这事,就没有过来,一直在想办法找解药。”魂媚儿嘴上回答的自然,眼神也不曾闪烁,将一切说得跟真事一样。

“魂媚儿,你……”萧白逸真的想狠狠的骂魂媚儿一顿,如果不是因为绝爱丹的事情,他又可能会这些日子对孟灵曦避而不见,在心中又爱又恨了数遍呢!

“……”魂媚儿歉意的看着萧白逸,并不多做解释。

“那曦儿中了什么毒?”他的心竟是微微放松了些。

毕竟,绝爱丹的毒,无药可解,除非归魂丹,重现人间,但,世间还哪里还会再有归魂丹。

萧白逸真是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服下那颗归魂丹,将生的机会留给她。

“她是不是吐了很多血?”魂媚儿拧眉问道。

“恩,吐了好多血,若不是我封住她的|­茓­道,她怕是这会儿还在吐血。”萧白逸一提起刚才孟灵曦吐血的场景,心便会纠结起来,隐隐作痛。

“她是中了血玲珑的毒,所以才会如此。”魂媚儿听完萧白逸的迅速,很确定的下了结论。

全程,孟灵曦只是麻木的听着魂媚儿与萧白逸之间的对话,并没有一点Сhā嘴的意思。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不痛了,但是,她肯定她体内绝爱丹的毒并没有解,如若解了,她不会在只面对萧白逸的时候,心便会纠结般的难受。

她不想揭穿魂媚儿,不是因为卖魂媚儿的面子,只是,她相信,魂媚儿这么做,这么说,一定是为了萧白逸好。

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几天活头了,她又何必非要拉着萧白逸一起下地狱呢!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血玲珑?”萧白逸的身子一瞬间石化当场,眼中闪过惊讶和伤痛,“你能弄到解药吗?”

“血玲珑的解药并不难寻,只是,却在千里之外,她等不了。”魂媚儿直接将萧白逸的想法判了死刑。

“魂媚儿……”萧白逸一皱眉,声音里带着呵斥。

他不懂一向有分寸的魂媚儿,为何要当着孟灵曦的面,说这些话。

“没关系,生死有命。”孟灵曦昂头看向萧白逸,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她中的根本就不是血玲珑的毒,她可以肯定,所以能不能寻到解药,并不要紧。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萧白逸紧紧的环住怀中的女人,身子有些微颤,似在怕她会随时消失一般。

“逸,你先出去,让我先给她施针,暂时控制一下毒素,我们再想办法。”魂媚儿对着萧白逸,温声劝道。

“本王在这里,也不影响你施针。”他怎么舍得这个时候发下她,出去。

“你一会儿一个鬼吼鬼叫的,我怕我会失手,再扎到她的死|­茓­上。”魂媚儿故作语气不善的威胁道。

“你敢……”萧白逸暴喝一声,还要继续说,却被孟灵曦拦了住,“逸,你先出去下,好不好?”

她知道,魂媚儿想让萧白逸立刻,定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萧白逸皱着眉头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站起身,轻轻将她扶靠在床柱上,他才仍是很不放心的离去。

魂媚儿一直看着门关上,脚步声走远,她才转头对孟灵曦道:“你活不了多久了,你身上绝爱丹的毒发了。”

“我知道……”她笑得坦然,眼中没有一丝的担忧,或是害怕。

“你不怕死?”魂媚儿很惊讶于孟灵曦的了然和平静。

“怕,又有谁能不怕死呢!只是,既然必须要死,便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孟灵曦无所谓的笑笑,“我可以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不痛吗?”

“你服下过惑魂散,所以你便感觉不到痛了。”魂媚儿的眉心越发的纠结,可见她已经不是一般的担心。

“什么意思?”孟灵曦有些不懂。

“就是说,惑魂散,是一种迷惑人心智的毒药,有人在给你下药后,再用你生辰八字扎成的布人做法,便可以迷惑你的心智,让你以为你的心不痛了。若是你经常服用,就会被下药的人彻底控制。”魂媚儿真是没有想到,她才离开没多久,孟灵曦就被下了这种毒。

她不懂,这个人是在帮孟灵曦,还在害孟灵曦。

如果说,害吧!孟灵曦在毒发的时候,确实又没有尝受过任何的痛苦。

如果说,是为她好!那为什么没有告诉孟灵曦?

最让她不解和担忧的是,惑魂散这种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消失的毒药,为何会突然重现人间?

她真不知道,该说孟灵曦这个女人是倒霉,还是幸运了。

似乎,她总是能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似乎,总会有很多消失于江湖多年的东西,为她而重现。

“可是,是谁给我下的药?”孟灵曦不停的在心里猜测着下药的人,他猜忌过晴儿,更是猜忌过萧然生,幕秋水,大夫人,就是没有往翠儿身上想。

她又怎知,就是她最信任的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做了伤害她的事情。

“这件事,我会去查。”这个人若是藏于王府之中,王府的人岂不是很危险,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歹人的。

“谢谢你。”孟灵曦感谢的勾了勾­唇­。

“你不用谢我,我并不是为了你。”魂媚儿顿了顿,一本正­色­的看着孟灵曦,“你这两日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些,尽量让信任的人,亲自去做,惑魂散长期服用,你的神志就会被彻底的控制。”

“其实,我也活不了几日了,控制不控制的,又能如何。”孟灵曦的脸上渐渐晕开她虚弱的笑容,真是不知道,谁会为了她这个将死之人,费这么大的心思。

“孟灵曦,逸很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你中了绝爱丹的事情。”魂媚儿看着孟灵曦虚弱的脸,有些不忍心,却还是提出了,她认为应该的问题。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孟灵曦­唇­角的笑容一次比一次的灿烂,就好似最后的灿烂一般,让人觉得耀眼。

“你不恨他了?”魂媚儿有些惊讶于孟灵曦和萧白逸感情的进步。

“大概还是恨吧!只是,既然我都活不了多久了,又何必再恨?”孟灵曦看着魂媚儿越发惊讶的眼,眼中却始终只有淡然的幸福笑意。

“既然爱他,又何必再恨?”魂媚儿有些不懂孟灵曦的理论。

对于爱,她只知道,她爱皇甫辰风,而且就算他做了什么,她怕是也永远没有办法恨他吧!

“人若是没有经历过,都会觉得,爱胜过一切,只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又怎能不恨?”孟灵曦第一次在提起父亲的仇恨时,没有情绪激动,“爹,女儿就快去陪你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原谅女儿的不孝啊!”

“可是,逸他不是凶手。”魂媚儿企图为萧白逸解释,成全这份良缘,即使孟灵曦也许活不了多久,她也是希望,他们之间可以没有障碍的爱一次。

“但是,他是帮凶,他比凶手更可恶,你知道吗?”孟灵曦看进魂媚儿的眼中,一字一句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的回道。

“……”魂媚儿有些无言以对,甚至有些愧疚,她不该和她谈这个话题的。

毕竟,如果你不是受害者,你便永远理解不了受害者的感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相信他的爱吗?你知道,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他,依赖他吗?”孟灵曦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自己心里的感受,一直憋着,实在是太过的难受。

“为什么?逸不曾像待你这般,待过一个女人。若不是爱你,在知道你中了绝爱丹的那一刻,就算不亲手杀了你,他也不会救你的。你知道于他而言,知道你中了绝爱丹的毒,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之前和他一起时的情谊,不过都是虚情假意。逸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个不轻易信任,更不轻易会原谅别人欺骗的男人,他却为了你,一再的放低,乃至于放下原则,你能体会到他这份深情吗?”魂媚儿越说,情绪便越发的激动,她甚至觉得自己和萧白逸之间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萧白逸毕竟与她从小一起玩到大,她又真真的看到了萧白逸的痛苦,看事情的角度难免就有些偏帮萧白逸了。

“既然,我这般重要,那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我爹?”孟灵曦并没有怪魂媚儿,虽是有些激动,却也被她刻意压抑了下去。

“这……他也有他的苦衷。”于魂媚儿的角度,她是真的觉得能理解萧白逸的苦衷。

“那如果,死的人是他爹呢?他也能因为他自己的苦衷,而让凶手逍遥法外吗?”孟灵曦的­唇­角不可抑制的勾起,勾出一抹冷笑来。

“呃……”这一次,魂媚儿是真的被问到哑口无言了。

萧白逸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有人杀了他爹,他定杀人家全家。

这也是,她为什么并不敢告诉萧白逸,绝爱丹和赵家有关,二十年前那颗绝爱丹是出自大夫人的手了。

“对不起,我想我刚刚没能站在你的立场好好的想一想。”魂媚儿这才觉得,她刚刚的想法,对孟灵曦确实是有些不公的。

“没事,我只是心里闷的难受,进退两难,才想和你聊聊。”孟灵曦望着魂媚儿,释然的笑笑。

“灵曦,我可以这么叫你吗?”魂媚儿突然觉得和眼前的女人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可以,媚儿。”虽然眼前的女人事事为萧白逸着想,但是,那并不影响孟灵曦觉得魂媚儿是个好人。

“灵曦,你离开逸吧!只是,你的心绪不再波动,你就暂时不会有事的。”尽管,她救不了她,但是,她也不想眼见着她死。

“我的毒发了,这次怎么都是要死的,是吗?”既然,注定活不了多久,她又何必在乎多活那几天呢!

“是,如果你的心绪再波动得这么厉害,你活不过七日,而且这七日,你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魂媚儿从来不会避忌不告诉病人自己的病情,在她看来,一个人就该勇敢的面对自己的生死。

“那就留下吧!有七日就够了。”

如果,她的人生真的只剩下七日,那么,请允许她自私一回,放下仇恨,只做自己想做的。

“我真为逸高兴,他可以遇到你这样的好女人。”魂媚儿看着孟灵曦的眼中渐渐有了赞赏。

“可惜,他不是个好男人。”她就算想放下一切,她也忘记不了,那一日书房中,他和静云那糜 烂的场景,以及他终是娶了何冰柔的事实。

“灵曦,很多时候,表面下的判断,不一定就是真的。逸会是个好男人的,你信我。”魂媚儿这一次并不是抱着替萧白逸开脱的心思,她只是真的觉得,眼前这个痴情的女人和她的师兄是绝配。

“呵呵……”孟灵曦不语,只是看着魂媚儿轻轻的笑。

“喂,孟灵曦,我是说的真心话,不是为了逸那家伙开脱。”魂媚儿被孟灵曦笑得心底大喊“冤枉”。

“呵呵……”孟灵曦还是第一次看到魂媚儿这种急着想解释的样子,不免越发的想笑。

就在屋内两人一片笑声的时候,一直安静的院子里,却传了一阵女人的哭声。

“王爷,快去看看我家侧妃吧!她吐了好多血。”绿儿尖锐的声音划破安静的夜空,简直有种让人毛孔悚然的感觉。

二嫁冰山王爷(181)

魂媚儿冷笑一声,撇撇­唇­,道:“看来那女人又要耍花招了。”

“就算是耍花招,就真的值得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吗?”孟灵曦顿了一下,叹道:“看来她也很爱逸。”

“有的时候,一个人想要得到一个人,不一定是为了爱。”魂媚儿很是不屑的回道。

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何冰柔看着萧白逸的眼中,并没有多少爱的成分。

“逸也这么看吗?”如果萧白逸不认为,别人怎么认为,于何冰柔而言,并不重要。

“逸怎么可能会那么看她,在逸的心里,她就是弱到急需要保护的女人。”魂媚儿有些咬牙切齿的回道。

“那还不是一样,如果不在乎,又怎么会那么尽心尽力的想要保护她。”孟灵曦的心头又是一阵翻滚,眉心也急速皱了起来。

“在乎不等于爱,若是真的爱,就不会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了。而且在乎有很多原因,比如……”魂媚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院子里听完绿儿哭诉的萧白逸便推门进来了。

尽管脚下的步子着急,但是推门的时候,却还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了屋子里的人。

萧白逸看到魂媚儿站在床边,孟灵曦还躺在床上,不免有些不解,没有施针?

“正好刚完事,你就进来了。”魂媚儿笑笑,随口解释道。

“曦儿怎么样?”萧白逸焦急的问道。

“暂时没事,但是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解药。”魂媚儿面上仍旧淡淡的,但是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她是真的很不希望孟灵曦就此死去。

“……”尽管出去前,就已经了解了事实,但再听魂媚儿说一次这样意思的话,他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揪痛。

安静了好一会儿,萧白逸才再次开口,“媚儿,你跟本王出来一下。”

“想让我去看何冰柔那女人?”魂媚儿撇撇嘴,并未移动脚下的步子。

“媚儿”萧白逸低吼一声,发现魂媚儿这女人越来越喜欢拆他的台了。

“吼什么吼啊!我又不是你萧王府的奴才。”

女人总是会同情和自己一样深情的女人,自然也就会排挤那些妨碍他们的人了。

“媚儿,去吧!去看看她,毕竟是条人命。”若是她活不了多久了,何必让萧白逸身边再多死去一个人,徒增他的伤感呢!

“孟灵曦,你这女人……”魂媚儿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己为了这女人对萧白逸怒火相向,她倒是做起好人来了。

不过,也因此,她似乎更欣赏孟灵曦了。

“曦儿……”萧白逸有些愧疚的看了孟灵曦一会儿,才承诺道:“本王一会儿便回来。”

“好”她点点头,想潇洒的放他走,却还是不自觉的说了句,“那我等你回来。”

“恩”萧白逸重重的点了点头,才带着不情不愿的魂媚儿离开。

“晴儿,今夜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会说出去,特别是对翠儿,更不许说,你懂吗?”孟灵曦沉下脸,对晴儿命令道。

“是,王妃,奴婢绝不敢多嘴。”晴儿低眉敛目,一副恭敬的样子。

晴儿会不会跟主子多嘴,孟灵曦倒是不敢肯定,但是,至少晴儿不会冒着风险,和一个无权无势的翠儿多嘴的。

“王妃,晴儿帮你换下身下的被褥吧!”晴儿看着孟灵曦身下的床单到处是血,主动提到。

“好”她有些无力的应道。

她真的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动一下,浑身都觉得难受,但,为了不让翠儿知道,她必须在她没有酒醒前,就换掉这被褥。

一夕温存后,他便去看了他的侧妃,她又怎会不在乎?

只是,在乎又能如何?

她没有几天活头了,又何必将仅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责怪别人上呢!

而且,萧白逸答应她,很快就回来的……

被褥换好后,孟灵曦让晴儿帮她取了一本书,她就躺在床上,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面上一副不在乎,但是心里却在思量着,萧白逸要多久才能回来。

这一夜,孟灵曦终究还是没能等来萧白逸,只等来了他让下人传的话,让她早点睡。

有了他不来的话,她就算是心里难受,但是也终究是太累了,闭上眼,没有多久,还是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卷缩着身子的她,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阵热源,身子便一点一点的靠了过去。

在那坚硬的温暖上蹭了蹭,寻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孟灵曦这才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尽是一夜的好梦。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强雷的光线透过窗棂,让刚刚醒来的孟灵曦只能眯着眼睛来适应。

抬了抬胳膊,想要伸个懒腰,孟灵曦这才感觉到,似乎有哪里很不对劲。

自己似乎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醒了,小懒猫。”一只大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温和,且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孟灵曦吓得一愣,刚想要惊呼,就因为那道熟悉的声音,将未喊出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萧白逸轻吻一下孟灵曦的额头,声音里带笑的调倪道:“怎么了?”

“你不是不来了吗?”孟灵曦刚刚被吓到,声音里不免就带着些不满。

“本王可以将你的不满理解成吃醋吗?”他捧起她的脸,一向清冷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没有人会吃你的醋。”孟灵曦别过脸,不让他看到她眼中即将掩饰不住的委屈。

“好了,曦儿,是本王错了,好不好。”他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黑眸中,满是疲惫之­色­。

“你哪里有错?”她不是想找他的毛病,她只是认为,像他这种男人,好难意识到自己哪里有错。

“本王答应了你回来,却迟迟不归……”他叹息着,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昨夜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不归又能如何。”她知道,她不该再争什么,但,她却忍不住的想要任­性­一回。

她的­性­格使然,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也曾暗暗起誓,她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人算不如天算,她终是爱上了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

“是啊!昨夜是本王的洞房花烛夜,真是美好啊!”他仰面,望着帐顶,嘴角微弯,满脸的幸福回味。

“你……”孟灵曦气得顿时一张俏脸铁青,抡起拳头便要对着萧白逸招呼下去。

“嘭”的一声,孟灵曦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萧白逸的胸口上。

“你怎么不躲?”孟灵曦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在回味昨夜和你的洞房花烛夜啊!”萧白逸将­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吐着气,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暧昧。

“你……”孟灵曦的俏脸猛的一红,气得简直捶胸顿足了。

“曦儿……”他轻叹一声,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她便也笑不出来了。

“还会哪里不舒服吗?”他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轻颤。

昨夜的一幕太过的吓人,他真的有些不敢回忆。

“我没事”孟灵曦摇摇头,尽量保持着心口的平和,不让自己的心脏有太大的波动。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血玲珑的解药的。”和她说话,他总是不知不觉的去掉王爷的自称。

“恩,我相信你。”哪里还有解药可找,呵呵……

“对了,何冰柔她怎么样?”她是真心的关系她的生死,自己都要死了,真的不希望萧白逸一生孤独。

虽然,魂媚儿觉得何冰柔并不爱萧白逸,萧白逸也不爱何冰柔,但是,这些毕竟都只是魂媚儿一厢情愿的想法,爱不爱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萧白逸是在乎何冰柔的,若是她死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会伤心的。

“她没事了,只是一时急火攻心,让体内的毒有些流窜,才会吐血的。”萧白逸眼中的内疚越聚越胜,只是不知是为谁多一点。

昨夜,他去看何冰柔的时候,何冰柔一身红装的躺在床上,红­色­的锦被,衣襟,大片大片的被她的血染成了暗红­色­,让人看着极其的触目惊心。

后来,魂媚儿说她是急火攻心所致,他便越发的愧疚,是他欠了她的,他在洞房之夜,丢下她,去找了孟灵曦,这样的伤害,不是几个女人能接受的。

他不该娶她的,是他的一步错,才害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那日,他得知孟灵曦中了绝爱丹时,真不得当场杀了这个感情骗子。

可是,面对她时,他的嗜血,他的残忍,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终是不忍伤她。

即使,为了她,他被皇上削掉了将军的封号,拿走了手里一半的兵权,他却仍旧不悔。

但是,他也有他的骄傲,他也不想被人当个傻瓜一样的玩弄。

她可以不爱他,他只是接受不了被最爱的人欺骗。

于是,为了忘记她,许久不曾碰女人的他,在一次醉酒后,他抱着来伺候自己的静云,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夜。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夜,他眼中满满的都是她,因为觉得是她,所以他不敢侵犯,不敢有所动作,只敢紧紧的抱着她睡。

事后,他才记得,原来他的府中还有这样一个女人……

为了补偿对静云的亏欠,他让她做了他的妾,却不曾碰过她。

他似乎对所有不是她的女人,都已经免疫。

他一直在等,在等她放下面子,来见他,即使她再次骗他,他也情愿再装一次傻瓜。

可是,他没有等来她,却等来何冰柔。

何冰柔说她不想再等了,她想嫁给他,即使是做妾。

他找了很多的借口拖延,何冰柔却是以死相逼,说他不守信用。

他亏欠她在先,对她有承诺在后,在面对她的以死相逼时,他真的没有能力再说出一句不行。

他想,这样也好,反正那个女人也不爱自己,一心只想至自己于死地,那么他为什么不去珍惜真的在乎自己,等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呢!

不管下了多狠的决定,他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试探她的心意。

于是,他让静云去找她,让她帮忙筹备侧妃大典,他甚至想,只有她嫉妒一下,只有她的心会为他痛一点点,他都愿意为了她,取消纳妃大典。

即使,这样会让他一生良心难安,他也只愿博她一笑。

犹记得,那一日,静云来和他说婚礼的进度,他却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想也不想,一把拉过静云,将她按在桌子上……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尽是已经这般熟悉她的脚步声了。

他以为,她见了这般糜.烂的场景,至少会有一点的感觉。

怎知,她仍是无动于衷……

“那就好”看来所有人都很好命,老天似乎只想收回她的命。

“曦儿,你也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看到她眼中的伤,心越发的痛。

“恩”她点头,安静的窝在他的怀中,不再说话。

“曦儿……”他叹一声,总是觉得她这样一安静,似乎就没有了存在感。

“逸,生死有命,我们只要努力过了,就好……”她昂头望着他眼中的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中全是满足。

“曦儿,别这么笑,好不好?”她总是觉得,她这样的笑法,是对世事毫无留恋的笑法。

“逸,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她仍旧在笑,仍是那种毫无牵挂的笑容。

她不觉得自己这么笑有什么错,她只想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只想着幸福,就好……

“好,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她的存在是这般不真实得让他慌乱。

“七天,我就要七天,只宠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她嘴角的笑意再也绷不住,化成了点点泪花陨落。

多么卑微的爱情啊!

她只敢,也只能索要七天,他就算有能力给的更多,她却要不起。

“曦儿……”萧白逸的喉结艰涩的滚动下,“我们还有一辈子。”

“一辈子……”她的视线开始茫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坦然,只因他说的一辈子太有诱惑力,让她真的很向往,很向往……

“可是,我只想要七天,要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静云,没有幕秋水,没有何冰柔的七天……”她的泪越发的汹涌,对他的一辈子越发的留恋,心口亦越发的纠痛,甚至已经有腥甜的液体滚了上来……

咬紧­唇­,她暗自咽下那腥甜的液体,调整一下呼吸,又叹道:“如果做不到,我不怪你,但请你不要承诺。”

“曦儿”他颤着­唇­,吻上她满脸的泪,“我答应你,答应你……”

­唇­,一开一合间,已经从她的眼睛,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动作极轻,极轻,吸允着她同样颤抖的­唇­,想要借此来平复彼此心头的不安。

情,就算再深,但却抵不过心头的沉重。

相爱永远都比相拥一生要来得容易。

萧白逸支起身子,大掌抚上她眼角的泪痕,轻轻的替她拭去,她亦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子,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贴近,呼吸连成一片。

他的灵舌刚要滑入她的口中,便被她躲开,他一愣,还不待反应,她的­唇­已经**他的耳垂。

她不想让他尝到她口中的血腥味,她不想让他陪着她痛苦……

他的爱有多真,她不在乎了,她只想要七天,只有他这七天不背叛她就好。

生命的尽头,她可以为他,放下仇恨,却容不得他左拥右抱,这是她对爱情最有的要求。

“逸……”她轻唤他一声,想言“爱”,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若是注定了要死,那她的爱于他而言,就太过的沉重了,不如不说。

“曦……”他被她吻得浑身轻颤,压下她的头,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吻也渐渐下落,从他的耳垂到脸颊,再到他的脖颈,喉结,留下一串的湿热。

想来,鸳鸯交颈,说的便是相爱之人,此刻之欢吧!

他的大掌顺着她微敞开的衣领伸了进去,抚上她胸前的绵软,动作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快了起来。

“嗯……”她呻吟一声,心口的感觉却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纠结的难受。

她真的有了一种用命去换爱他每一分,没一秒的感觉……

他的亵衣已经敞开一大片,露出里边蜜­色­的健康肌肤,她将双手伸入其中,柔荑顺着他的两侧,滑上他的背。

他的背并不光滑,她的柔荑轻轻的滑过时,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凹凸不平的多处疤痕。

心头袭来阵阵的酸涩,眼前亦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的眼前甚至闪过了一幕幕他受伤时的情景。

随着手上的动作,他的亵衣在她的手上滑落,露出了整个胸膛来。

她的眉宇猛的皱紧,手附上他胸.口处的两处很小,去挨得很近的圆形疤痕。

她知道,那是她曾用发簪刺伤的。

“应该很痛吧?”她知道这点伤于他而言不算什么,所以她指的是他的心。

他停下吻着她脖颈的动作,将­唇­移到她的耳边,“不痛了,你已经医好它了。”

“……”她呜咽一声,没有再言语,抬起头,直接便吻上了那伤处,用滑腻的丁香小舌轻轻的扫过,带给他一波又一波,前所未有的酥麻。

“呃……曦……”他一向自喻良好的自制力,再次在她面前决堤。

原来,在爱的女人面前,任何男人都注定做不了圣人。

他的大掌滑上她完美的曲线,一路向下,滑下她洁白的亵衣,最终落在她那神秘之渊。

“还痛吗?”他轻轻的揉.捏,尽是让人感觉,他只是不带任何情.欲的想要给她安抚。

“不痛了!”其实,还有一点点的痛……

“那……”他的声音顿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抬头望着她醉红的脸颊,“可以吗?”

“恩?”她呆愣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别过脸,脸越发的红,“不可以”。

这个男人,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居然还问她可以不可以。

她就算是昨夜已经做了他的女人,她也没有到什么都说得口的地步啊!

“不可以?”他皱皱眉,委屈的瞥下嘴,就想要翻下她的身子。

“你……”她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在对上他眼中的笑意时,窘得立刻松开了手。

“你舍不得我,是不是?”他故意逗她。

“我没有……”她别过脸,这次是真的不敢看他了。

“没有吗?”他正过她的脸,“我不信”,话落,吻落。

这一次,他没有给她躲开的机会,灵舌长驱直入,缠住她的小舌。

他们的身子皆是一僵,她怕他会难过,心伤,而他则因她口中的血腥味,明白了最初她为何躲过他的吻。

他的身子渐渐从僵硬中缓和,好似什么都不知一般,继续吻着她,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

对,于他而言,只要吻着的女人是她,他便会甜上心头。

将淋湿的大掌抽出,他填满她的空虚。

他一下一下的轻轻**,等到她适应了他们的结合,他才渐渐的让动作狂野了起来……

窗外的阳光正暖,帐内的人儿正缠.绵不休着述说着对彼此的深情。

*****

等孟灵曦再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身下一阵的轻晃,皱皱眉,睁开眼,头顶正上方便是那张她所熟悉的俊脸,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冰冷。

“醒了啊?”他抚了抚她额头的汗,嘴角挂起少有的温和笑意。

“恩”孟灵曦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知道他们是在马车上,“我们要去哪?”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笑得神神秘秘,就是不告诉她答案。

她不再问,只是窝在他怀中,静静的望着他,等待马车的停下。

终于,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萧白逸先跳下马车,才伸手去抱她。

她站在马车上,望着沐浴在月光下的青鸾山,她笑了。

原来,他竟是知道她这么多事情。

下了马车,她才看到,马车的右侧有一个小院,还有两间简单的小草屋。

“我记得青鸾山以前并没有草屋的。”孟灵曦看着两间草屋,微微诧异的问萧白逸。

“以前没有,现在不是有了。”他拉紧她的手,幽深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蓄满了深情,“夫人,你愿意跟为夫的做一对贫贱夫妻吗?”

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晕开,鼻子却是在不停的泛酸,红­唇­颤抖半晌,她才声音哽咽的道:“我愿意。”

“不许哭,你哭起来好难看。”他吻上她已经盈上了薄雾的眼,从嗓子中滚出的沙哑声音,皆是深情。

“怎么,我还没有老,你就嫌我难看了?”她用粉拳捶打他的胸口,不依的道。

“不嫌,不嫌,你老到没有牙齿了,我也不嫌。”他按住她的拳头,让她的手停在他的心口处,让她感觉那只为她跳动的心。

孟灵曦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僵住,还没有褪去的泪水滚滚滑落。

她,还有机会老到没有牙吗?

“曦,答应我,无乱如何,都不要放弃希望,我定然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离开的。”他若是没有能力救起她,他定然不会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去那冰冷的地方。

她连成串的泪珠瞬间断开,心头又开始不停的翻搅……

他说什么?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不,她希望他活着,无论如何,她都希望他活着。

她爱他,她爱他,不知从几时开始……

也许,只是他救她的那一瞬间,她便爱上了。

也许是更早,在他说决定信自己一次的时候……

“逸,答应我,不管将来如何,都替我守好我们的家。”她带泪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茅屋上,每一滴泪光中都晃动着他们这短暂幸福。

“曦”他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但,他不会哭,也不能哭,他是男人,他要永远都比她坚强,这样才能守住她的脆弱。

那一夜,他们相拥在山顶,迎着凛冽的风,却不觉得冷,只因他们有彼此取暖。

那一夜,她看到天空中滑过的流星,她许愿,希望老天可以让她再活得久一点,别留下他一个人,太孤单。

那一夜,他说:“曦,此生,我将追着你的身影到天涯海角,天上人间,黄泉碧落,永不放手。”

那一夜,她说:“逸,即使有一天,你会再也看不到我,我也将永远守着你,直至你白发苍苍,我也不会离去。”即便,我只能是一缕幽魂。

夜很长,于他们而言,却每一分,每一秒都同样的珍贵。

他们都不曾言爱,不是他们负担不起爱的沉重,只是他们不想让彼此有任何的负担。

清晨,她还未醒,他便已经起床,很是笨拙的为她煮粥,烧菜。

直到准备好了早餐,他才用吻唤醒她,为她穿好衣服,净了面,在将她抱坐到自己的腿上,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粥。

入口的粥虽然有微微的糊味,她却仍是觉得这是她一生中,喝到过的最好喝的粥。

白日,他们会拿着前一日的脏衣服,一起到河边,一边嬉戏,一边清洗,每次都是洗完一套,身上穿的一套也已经被水淋湿。

他知道,她依旧吐血,她每次都是躲起来,不让他看到,而他为了让她安心,总是忍住心痛,装作视而不见。

如果,一切美好,都可以停留在青鸾山的日子,哪怕她明日即将死去,哪怕真的只有七天,她也会今生无悔……

只是,原来老天是这般残忍……

二嫁冰山王爷(182)

他抱着她坐在山顶,从身后圈住她,下巴垫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问她,“曦儿,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你多一点,还是会像我多一点。”

她的身子只是微僵了一下,便幸福的笑着道:“我希望他可以像你一样的英俊,但不要像你的脾气一样的坏。”

即使,她已经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但是至少可以想象一下,也是好的。

“我的脾气很坏吗?”他吸吸鼻子,装着糊涂。

“你的脾气可没少让我吃苦。”回忆起曾经的记忆,尽管仍旧触目惊心,但这一刻,她却只想记得爱。

“曦儿……”他揽紧她,并没有说“对不起”,于他这样的男人而言,行动永远都比言语来的重要。

“我不恨了。”等见了爹爹,她会去向爹爹忏悔,赔罪,请求他老人家原谅的。只是,她真的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仍旧只记得恨。

“……”他怎会不懂,她之所以会不恨,会放下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抱着必死的决心。

“我情愿你恨我……”只要你能活下去。

一滴滚烫滑过她的颈间,她知道是他的泪……

这个铁铮铮,顶天立地的男子,在她面前,笑了这么多天,终是撑不住了。

她没有转头看他,没有说话,仍是昂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青鸾山,最后的夜晚,没有星星,她却仍是不曾眨一下眼睛的望着天空,等待着生的希望出现……

只是,最终,山间却只有越来越猛烈的狂风,将他们单薄的衣衫无情的卷起,狂乱的飞舞。

“回去吧!”他不曾松开她,蹲在地上,将她打横抱起,一起离开。

进了茅屋,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转身出去,如每日一般,打来温热的水,为她净面,洗脚。

前两日,她有制止他的举动,不想他这般的屈尊。

净面还好,洗脚这样的活,她总是觉得委屈了他那保家卫国,举起千金重担的双手。

他却不许她拒绝,拉着她的玉.足按入水中,一边温柔的将水淋上她的脚面,一边叹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给你洗一辈子的脚。”

“好,到时候,你上阵杀敌,我就让你在营帐里给我洗脚。”她知道他低着头,不敢看她,是因为他的忍耐力已经就快崩溃,所以她不提生死,故意调倪她。

只是,话一出口,孟灵曦的心口便又是一阵猛烈的纠结。

他,还有机会再上战场吗?

欧阳芮麒肯出面平息她的事情,恐怕就是为了要挟萧白逸交出兵权吧!

那,赵凝萱会不会就是欧阳芮麒派人杀的?

算了,谁杀的都好,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人的生命一旦有限,要数着日子活下去,很多事情,便也就不想追究了。

“好,本王下次上战场一定带着你。”若是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牵绊住他的脚步,那么这个人,只会是孟灵曦。

“恩,到时候我一定不会错过你站在三军阵前的英姿飒爽。”既然,那时的她只能是一缕幽魂。

“好,记住你答应本王的事情,若是做不到,本王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向你讨回这笔债务。”他将她的玉.足擦­干­,吻从她的脚尖落下,再到她的小腿,膝盖,腹部,心口,直到她的­唇­,吻遍她全身每一处,一夜的缠绵就此拉开……

他依旧如每夜一般,极尽温柔,生怕伤到她单薄的身子,而今夜的她,却是异常的慌乱,揽着他健硕后背的柔荑,在他背后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夜没有星星,所以她的心也跟着一路沉了下去。

即便,这五日,她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但,这幸福却是那般的不真实,她总是感觉这幸福随时都会飞走……

而今夜,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他忍着背后的痛,依旧温柔的吻着她,要着她,他直到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她只是刻意的不说,不想让他担心而已。

因为他们相爱,所以这最后的时光,看似幸福,却也是满心的沉重。

她,已经不满于他的温柔,夺下主动权,拼命的撕咬他的­唇­,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对自己爱的男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渐渐的,她口中的腥甜混合了他的味道,与他血脉相融……

“逸……”她喘息着,一声声的唤他,每一声都带着浓浓的眷恋。

“曦……别怕……”他怎么都不会看着她就此芳华早逝……

“恩……不怕……”难耐的躬起身子,与他的身体越发的贴近。

“曦……你是我的……谁都夺不走你……即使是地狱修罗……”她是他的,他此生认定了她是他的……

“逸……”她再唤他一声,已是泣不成声……

说好了不哭,她还是哭了……

“曦……”他吻上她晶莹的泪珠,身下的动作越发的猛烈了起来。

也许,只有这样强烈的撞击,才能让他们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这一夜,是他们来青鸾山后,第一次缠绵了一整夜,第一次他没有顾及她越来越虚弱的身子。

而他却不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情.欲,只是为了安抚她的恐慌,她害怕失去的不安……

沉黑了一夜的天空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孟灵曦终于累得在他怀中睡去,而男人却是睁着一双满是疲惫的鹰眸,眼中第一次有了不能掌控的一切的哀戚。

怕的又何止她一个人,只是,他是男人,他就算再怕失去,他也要成为她的支柱。

“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冷衣有意压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萧白逸转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女人,轻轻将她枕在自己胳膊上的头放在一旁的枕头上,才起身穿戴整齐后,走出去。

他曾命令过冷衣,如果没有急事,任何人不许上山来打扰他们。

那么,冷衣这次前来,定是有急事禀报吧!

“什么事?”他走出院外,才低声问冷衣。

“王爷,这是魂姑娘给王爷的信。”冷衣恭恭敬敬的将信交给萧白逸。

萧白逸接过信,待看到里边的内容,眸子一瞬间便涌上了喜悦,随即这喜悦却又被复杂的灰­色­所覆盖。

“留几个人守着王妃,告诉她,本王去去就回。”萧白逸转头看了一眼烛火晃动的屋子,又道:“去把本王的追月牵来,本王要立刻下山。”

“是,王爷。”冷衣领命后,立刻去牵萧白逸的千里马。

萧白逸趁着冷衣去牵马的功夫,又步了回草屋。

“要走了吗?”她已经穿戴整齐,正规规整整的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他。

萧白逸愣了一下,凝视了孟灵曦平静无波的脸好一会儿,才大步来到床前,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叹道:“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本王就回来了。”

“可不可不走?”她抱紧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泪已经成串的落下,洗刷过她苍白的脸颊。

“曦儿,你听话,我真的去去就回。”他一下一下的扶着她颤抖的背,纵使心中再不舍,却还是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拉出。

“不要走……”她拉住已经转身的他,声音里全是卑微的哀求。

如果,她的生命只剩下两天,那么,为了爱,卑微一下,又能如何?

她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她总是觉得她此刻若是放了他走,她就再也守不住这最后的幸福了。

“曦儿,我必须立刻走……”他咬紧牙关,狠下心,去扯她拉着他的手。

“为什么?”她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不肯放手,她不想,真的不想失去。

“放手”他历喝她一声,已经变了脸­色­。

曦,原来我,我真的不能向你说出为什么。

他用了三层力气,去抽出自己被她死死抓住的手,却不想,太过虚弱的她会身子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想伸手去扶她,却还是在即将伸手的一瞬间,强制的忍了下来。

他必须立刻下山,他不能心软,他真的等不了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坐在地上,昂头望着他,情绪越发的激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没有想到,她第一次问他有关爱的问题,会在这种情形下。

她曾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不需要言爱的地步,却不想,在这一刻,她仍是没有信心。

他,真的爱过她吗?

“等我回来。”皱紧眉心,紧握双拳,隐忍下心中的痛,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承诺。

“我只能活两天了,我不想等,我等不起,你懂不懂?”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将自己生命的期限说出,第一次和他讨论这般禁忌的话题。

“你不会死,我说过,你绝不会死。”他看着她的眸子已经被怒火烧红,他恨死了听到一切有关她会死的话题。

终是狠下心的转身,他不能再耽搁。

“你答应过我的,你会陪我七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七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她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对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着。

“噗……”一口刺目的鲜红­色­从她口中喷出,却只是换来他的身形一顿,连个转身都未曾换来。

她木然的坐在地上,听着马蹄声渐渐的消失,最后竟是弯起­唇­,笑得满眼的绝望……

看来,不是自己的,终究是留不住……

即使,她放下了仇恨,背叛了亲情,却仍是连完整的七日都留不住……

“王妃,奴婢伺候王妃更衣吧!”一个一身黑衣的女暗卫扶起地上的孟灵曦,声音冷硬的道。

“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抽出被女暗卫扶着的胳膊,用衣袖粗略的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孟灵曦一步步,举步艰难的走出茅屋,走向青鸾山的山顶。

晨间的清风卷起孟灵曦凌乱的发,已经放晴的天空,却仍是如昨夜一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很多年后,孟灵曦还会经常如此刻这般站在青鸾山的山顶,昂头望着天间的白云,缅怀着青鸾山上曾经的幸福……

他们来青鸾山这五日,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幸福,而她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弱。

虽然,这五日,他笑的时候,会比之前那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但她却知道,他的心在煎熬,他终是没办法坦然面对她即将离去的事实。

他们的爱情之苗,才刚刚发芽,还没有来得及开花结果,她便要留下他,品尝孤单,她也不舍。

只是,于她而言,只要能幸福的度过这七日,最后死在他的怀中,她便将无怨无悔……

而他,终是没有完成他的诺言,在第五日的清晨离她而去,她直到这一刻,还是不能相信,他已经离去的事实。

他走的那般急,定是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人或是事情让他牵挂。

原来,即便她就快因为爱他而死去,也仍是换不来他全心全意的爱。

那么,是什么人能让他这般牵挂呢!

是他新纳的侧妃吗?

怀疑好似生了根般的在孟灵曦心头繁衍,她再无法相信这五日的极尽缠.绵就是他的真心。

那一日,她不吃喝的在山顶站了一天一夜,暗卫劝过,她却两耳不闻的仰望着星星,等待着她仍是希翼着的最后希望。

只是,这一夜,尽管星光璀璨,她等了一夜,却仍是没能等来一颗流星。

甚至,最后她就连黎明的日出都未等到,人就已经昏倒在了山顶。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静院的床上,耳边满满的都是翠儿又惊又喜,又哭又笑的声音。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吓死翠儿了。”翠儿一边擦着自己满脸的泪水,一边弯着嘴角对她笑。

“我睡了很久吗?”她声音虚弱的问道。

“恩,小姐从回府到现在,睡了三天了。”翠儿止住哭声,“小姐,你饿不饿,我去你做点吃的。”

“不饿”摇摇头,她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将眼睛合上。

原来,她真的活下来了。

只是,她却失去了他……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要强加给她?

“小姐,多少吃一点吧!要不然身子会吃不消的。”翠儿站起身,拿过桌子上用热水温着的粥碗,又走回床前。

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怎么会不饿?

她知道,小姐消失这五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小姐绝不会像此刻这般消极,哪怕是面对死亡,她家小姐都绝不会消极。

“小姐,吃点吧!”翠儿坐在床边,轻声劝道。

“翠儿,他呢!”她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王爷他……”翠儿犹豫一下,看着孟灵曦仍旧闭着的双眼,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说吧!我想听实话!”她睁开眼,看向翠儿时,眼中已经沉淀得只剩一片清明。

“王爷这会儿估计是在陪着幕侧妃吧!”翠儿脸现难­色­,眼中有着嫌恶。

“幕侧妃……”孟灵曦在口中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却是撇­唇­讽刺一下。

原来,她只睡了三天,外边已经不知过了几重天了。

“小姐,你别难过,那个臭王爷,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难过,左拥右抱也就算了。居然在你昏迷的时候,连看都不曾看过你一次,每天就知道和那个幕侧妃在房里厮.混。”翠儿见到自家小姐这个样子,便越说越气。

“呵……”孟灵曦苦笑一声,心头便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的心居然会痛了……

“小姐,我们不提他,你吃点东西吧!我们只有活得好好的,才不会被人看扁。”翠儿扯扯孟灵曦的手,耐心的劝道。

孟灵曦的神情一怔,嘴角的苦笑便越大的明显,扩大。

翠儿都懂的道理,她却不懂,她真是汗颜啊!

她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是在做给谁看?

难道,还要等着别人来怜悯她不成?

她孟灵曦还没有卑贱到那个地步。

罢了,青鸾山的五日,就当时一场梦吧!

她再醒来,已经一切恢复如常,她没有中绝爱丹,她还是那个王府中最不得宠的女人。

“翠儿,是谁救了我?”孟灵曦在翠儿的搀扶下坐起身,靠在床柱上,问道。

会是他吗?会是他为了救自己,做了什么牺牲吗?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希翼了……

“回小姐,是皇甫公子寻来了灵丹妙药,才解了小姐身上的毒。”翠儿提起皇甫辰风的时候,难看的脸­色­明显的好转,可见她有多么的不待见萧白逸。

“又是他救了我啊!”孟灵曦低头笑了笑,想要笑得灿烂些,却不管怎么努力,笑得都是一样的苦涩。

“是啊!小姐,依翠儿看,皇甫公子就是小姐的福星,三番五次的救小姐出水深火热。”翠儿盛了一汤匙的粥,递到孟灵曦的嘴边。

“是啊!看来改日,我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他。”孟灵曦含下一口粥,吃力的咽下。

尽管她此刻什么都吃不下,她却还是将一碗粥吃的见了底。

既然,老天让她活了下来,她若是再不真心自己的­性­命,要如何对得起那些希望自己活下去的人。

孟灵曦醒来的当天下午,萧然生带来了许多补身的药材给孟灵曦。

“翠儿,你去将这根人参炖了。”她将萧然生带来的千年人参递给翠儿,有意支开她。

“是,小姐。”翠儿看了一眼一旁静立的萧然生,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去。

翠儿的身影一消失,孟灵曦立刻沉下了脸来,“萧然生,别去招惹翠儿。”

“曦,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萧然生看着孟灵曦的眸子,受伤里夹杂着微微的怒火。

她怎么可以说这种侮辱他的话呢!不是觉得翠儿不配得到他的爱,而是他爱了她这么多年,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了他的感情。

“够了,不要这么叫我。”孟灵曦猛然间大怒,心里极度的排斥“曦”的称呼。

曾经,有一个男人,也在缠.绵悱恻间,这般唤她,却在她以为他的爱是天堂时,他无情的将她打入了地狱。

而怒,不单单的只是因为,她讨厌这个称呼,更是因为萧白逸不该去招惹翠儿。

翠儿看萧然生的暧.昧眼神那般的明显,她不信萧然生看不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萧然生皱紧眉宇,不解的打量着孟灵曦。

孟灵曦虽然一直对他就不热情,但是,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排斥她啊!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可是,翠儿明明告诉他,她什么都没有说啊!

“我没有怎么,萧然生,我只是想告诉你,翠儿对我来说,就很亲妹妹一样,你若是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孟灵曦仍旧沉着脸,没有给萧然生一点的好脸­色­。

她要让他知道,他可以招惹她,伤害她,却独独不能招惹她在乎的人。

不是她觉得翠儿没有魅力,只是,她觉得像萧然生这种将紫幽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的爱是永远都不会纯净的。

萧然生总算是明白了孟灵曦的怒火是来源于何处,他冷“呵”一声,自嘲道:“如果不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是一种伤害,那你又何曾不是在无情的伤害我?”

“萧然生,我不爱你,至少我不会去招惹你,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如果不是萧然生一直给翠儿希望,翠儿又怎会用那般明显的眼神看着萧然生。

“你没有招惹我吗?如果你没有招惹我,那静院中的那些个夜晚算什么?”萧然生的眼中布满一条条的红血丝,看着孟灵曦的眼神即便仍是受伤,却已经没有了温和。

“那时候的人是夜,不是你萧然生。”

萧然生越是抓狂,孟灵曦越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理亏的,毕竟是他先骗她在先。

“我们明明就是一个人,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呢!”萧然生抓住孟灵曦的肩膀低吼道。

“萧然生,自欺欺人的是你自己,不是我。”她望进他不解的眼中,一字一句的道:“夜,永远不会在我面前提起紫幽草,而你接近我的目的,由始至终都只是为了紫幽草。”

从她认识他那天开始,他便学着秦之轩的声音跟她说话,又怎会不昭然他的居心呢!

如果,他一开始便能对她坦承一些,她想,在那个她孤独无依的时候,她也许真的会爱上他。

可是,那毕竟也只是也许……

如今,她爱上了萧白逸,爱得是那样炽烈,她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再给别人机会呢!

“如果,我说,我愿意为了你放弃紫幽草呢?”他颤着声音,问着自己已经明明知道了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她差点为了萧白逸丢了­性­命……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她对他真的一点情都没有了……

他永远不会慌乱到如此地步,想要为她放弃紫幽草,放弃一切……

只是,缘分已逝,任凭他再做多少,也已经枉然。

终究,他们之间也只是一场有缘无份的擦身而过……

“萧然生,别难为你自己,你做不到。”孟灵曦皱紧秀眉,忍着肩膀因为他的发狂,而生出的疼痛。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他找了紫幽草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放弃呢!

“那我就杀了萧白逸。”萧然生的眼中顿时寒光乍现,之前所有激动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而一直捏着孟灵曦肩膀的大掌也落了下来,人向后退了几步,和孟灵曦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孟灵曦只是勾­唇­一笑,便坐回了椅子上。

他若是能杀萧白逸,早就杀了,又怎会等到今天?

而至于,他会不会放弃紫幽草,会不会为了她,与萧白逸反目成仇,他此刻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怕是因为有人来了吧!

他口口声声的说爱她,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他却仍是能在情绪这般激动的时候,听到远处,她听不到的脚步声。

可见,他时刻都提高着警惕,嘴上说着的放弃,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呦,然生也在这啊!”皇甫辰风摇着折扇,从门外走了进来,仍是以往那副**不羁的样子。

“是,家父让然生给王妃送些补品来。”萧然生低眉敛目,一脸的平静淡然,哪还有一点激动的样子。

皇甫辰风对着萧然生点了点头,才踱步到孟灵曦近前,折扇一收,敲了下孟灵曦的额头,调倪道:“小曦曦,你还真能睡,要本公子一连来看你三天,你才醒来。”

如若,她不是萧白逸的王妃,他定会日日守着她,直到她醒来的。

只是,既然她还是王妃,那便不管,她是不是得宠,他都不能逾越,不能过分的靠近。

“皇甫公子,听说这次又是你救了灵曦,灵曦这厢谢谢皇甫公子了。”孟灵曦俯身要拜下去的时候,却皇甫辰风伸手扶住了,“小曦曦,你可千万别拜,我可受不起。”

“受不起?”孟灵曦抓住关键词,微微皱起秀眉问道。

“是啊!哈哈!你是王妃之尊,我一介草民哪受得起王妃的大礼啊!”皇甫辰风打着哈哈,有些没有正经的回话,让人听得不知真假。

“怎么会受不起,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皇甫公子受得起。”孟灵曦嘴上这般说着,却没有再要给皇甫辰风行礼。

毕竟,多大的礼,都还不了他的救命之恩,与其来这些虚的,不如以后行动上回报他。

“小曦曦,别和本公子说这些文绉绉的话,太酸。”皇甫辰风故作不满的回了孟灵曦一句,便一脸惊奇的看向一旁的萧然生,“然生,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走?有事吗?”

萧然生低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寒光,却又立刻掩去,“没有王妃的命令,然生岂敢离去。”

“那小曦曦,你还有事情吩咐然生吗?”皇甫辰风转头好心的询问道。

“然生,你下去吧!没事了。”孟灵曦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萧然生有够虚伪的。

到底得到紫幽草,会有怎样的回报,才会让他这般隐忍的伪装着。

“是,王妃。”萧然生领命后,一刻不曾耽搁,甚至不曾看孟灵曦一眼,直接便退了下去。

皇甫辰风一直眸光深沉的看着萧然生离去的背影,知道他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收回视线,转而对孟灵曦语含深意的道:“养虎,容易为患。”

“皇甫公子这是何意?”孟灵曦自然是知他指的是萧然生,但是,她却并不想抽手男人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打算出卖萧然生。

“算了,本公子也只是随口一说,炫耀下自己的文采,并无他意。”皇甫辰风无所谓的一笑,不用请,便自动自觉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个倡议。

“皇甫公子,喝茶。”孟灵曦为皇甫辰风倒了一杯茶,便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低头喝着茶,不再开口。

屋子里沉寂了半晌,皇甫辰风放下手里的茶杯,开口道:“小曦曦,你平时擅长什么乐器。”

“灵曦没有什么擅长的,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孟灵曦谦虚的回道。

“小曦曦,你说说你,一天天的,怎么老用这么文绉绉的口气跟本公子讲话啊?听得本公子都毛孔悚然了。”皇甫辰风作颤抖状,不满道。

“喂,皇甫辰风,好生的对待你,你就不喜欢,你到底想怎么样?”孟灵曦本来心里就难受,皇甫辰风还非要故意找茬,她怎能不怒?

不过,话说回来,说这话的人,若是换了别人,孟灵曦也许还真会不怒。

不知道为何,孟灵曦总是觉得和皇甫辰风之间的关系很特别。

他们表面上看来,似乎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他却总是能给她一点很安心,很暖心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缘分的奇妙吧!

人这一生中,总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而这些也将在你的生命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对对对,本公子就想你这样,本公子就喜欢泼辣的女人。”皇甫辰风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折扇挑起孟灵曦的下巴,一脸的赏心悦目。

“啪”的一声,孟灵曦打开皇甫辰风的折扇,“皇甫公子,男女有别,灵曦要休息了,就不送公子了。”

这个男人视乎时时刻刻都能激起她的怒火,让她想淑女都淑女不起来。

“小曦曦,别这么狠心啊!本公子今儿想听你弹琴。”他凑合到她的身旁,一脸委屈的道。

“你们绮梦楼不是有很多姑娘都会弹吗?何必来找我?”孟灵曦边说,边向里间走去。

孟灵曦的心里,多少还是觉得亏欠皇甫辰风的,但是,她却不想再提,也不想说“对不起”。

错了,就是错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她们哪里有你弹的好听啊!”皇甫辰风锲而不舍的追着孟灵曦,直接跟进内室。

“你又没有听过我弹琴,你怎么知道我弹的比她们好?”孟灵曦无语的停住脚步,觉得皇甫辰风此时就像个难缠的小孩子。

“本公子会看相啊!一看你的脸蛋,就能看出你是不是才女。”皇甫辰风眯起桃花眼,笑得痞痞的。

孟灵曦无奈的摇了摇头,才叹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静院中,并没有琴。”

“这个好办。”皇甫辰风不待孟灵曦反应,拉着她的手腕,便来到了院中。

当孟灵曦看到了手捧一把上好古琴的小厮时,才知道了什么是有备而来。

皇甫辰风松开孟灵曦的手腕,接过小厮手中的古琴,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小曦曦,来吧!”招呼完孟灵曦,他径直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等待了起来。

孟灵曦见状,也不好再拒绝,毕竟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家最大,是不是。

孟灵曦青葱般的手指抚上琴弦,叹道:“真是把好琴啊!”

“小曦曦喜欢,本公子就赠与小曦曦,怎么样?”皇甫辰风一笑讨好的笑着问道。

“不必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灵曦受之有愧。”孟灵曦摇了摇头,问道:“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吧!弹首你拿手的便好。”皇甫辰风无所谓的回道。

“好”孟灵曦的手指拨上琴弦,信手便来了一曲。

只是,刚一成曲,还没有弹上一段,孟灵曦便停了一下。

“怎么了?曲子不错啊!”皇甫辰风不解的问道。

“没事,忘记下边怎么谈了,我再换一首。”孟灵曦清淡的解释一句,便换了曲子。

她哪里是忘记怎么弹了啊!她只不过是不想再弹那一曲罢了。

相思引,她曾因最爱的曲子,却没有想到,一曲牵扯两个男人,而她最终却爱上了他人。

原来,感情兜兜转转的,果真是没有个定数啊!

孟灵曦的心思越发的纷乱,手指的动作便也乱了起来,甚至都有些走音了。

“算了,不想弹,便别弹了。”皇甫辰风用扇子抵住她动着的手,声音发沉,再也没有了调笑之意。

他费尽心思的逗她,就是希望她可以开心一些,并不是想看她这般满腹心事的。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古琴,沉默不语。

“丫头,心里委屈就哭出来,没有必要强装着坚强。”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皱起的眉心,真想要伸手为她抚平,却终是因为最后的理智,而只能这般不远不近的看着她哀伤。

“但,就算我哭了,就算我不坚强了,就真的能换回我想要的吗?”孟灵曦转头望向皇甫辰风,声音有着飘忽,亦有着不确定。

“丫头啊!”他叹口气,懂她问的是什么,却没有能力回答她。

“你不是他最好的兄弟吗?为什么连你都不能回答我?”孟灵曦见皇甫辰风不回答她,心里越发的怒了。

不知几时起,她已经学会了在他面前使小­性­子。

“可是,我毕竟不是他……”带着叹息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她能听懂多少,他不知道,他知道他自己的心,已经被纷乱的线缠住,再难脱身。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的这么快?”她眼含泪水,对视着他感情复杂的眸­色­,不等他回答,她已经从石凳上站起起,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嘶喊,“三天前,他还在对我海誓山盟,三天后,我再醒来,却完全变了天。你知不知道,我情愿我没有醒过来,我情愿我就那么死在青鸾山的山顶,那样至少,我还可以抱着自己的幻象,还会相信他不会背叛我。”

“丫头”他站起身,走进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将她羸弱的身子抱入自己的怀中。

“我真的看不懂,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说变就变。为什么……”她不停的问着为什么,不停的捶打着皇甫辰风的胸口,不停的发泄着从醒来便一直集聚到现在的痛苦。

“丫头,忘了逸吧!”他知道,他不该说这句话,但,他真的不忍心看她继续痛苦下去。

也许,现在让她放手,于她而言,真的很难。

可是,如果坚持下去,于她而言,怕是会生不如死吧!

“……”孟灵曦猛的停止了哭声,昂头震惊的望向皇甫辰风,“为什么要我忘记他?”

孟灵曦虽然气,虽然怒,虽然伤心,但是,她始终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萧白逸会突然间宠幸了幕秋水。

如果说,他宠幸了何冰柔,那么她还会觉得他最爱的人,始终是何冰柔,而不是她。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这件事就这么的简单。

只是,心中虽是有所怀疑,但是,孟灵曦仍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背叛。

他就那样扔下了她一个人在紫鸾山,自己回了王府,回了他的温柔香,她要如何去理­性­的原谅和分析。

而皇甫辰风一向都是那个劝着她跟萧白逸在一起的人,此时却突然劝她忘记。

那是不是就真的意味着,根本没有她所谓的怀疑,萧白逸是真心的宠幸了幕秋水……

就在皇甫辰风皱紧眉宇,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之时,一声满是嘲讽和得意的声音刺入了两人的耳中。

“姐姐的问题,大师兄回答不了,秋水倒是可以代劳。”

二嫁冰山王爷(183)

皇甫辰风不慌不忙的放开怀里的孟灵曦,一拧眉,沉声怒道:“水儿,不要太过分了。”

“大师兄,水儿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不感激水儿,反倒是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水儿心寒。”幕秋水撇撇­唇­,嘴上说得委屈,眉眼间的笑意却尽是得意。

“水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皇甫辰风皱紧眉心,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停的下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个虽然任­性­,却善良的小师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不好吗?至少我得到了我此生最想要的。”幕秋水的眼神凌厉,眼中没有一点的悔意。

是啊,她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为什么还要后悔?

“水儿,你真的得到了吗?”皇甫辰风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已经不想再往下说任何的话。

在他看来,现在的幕秋水已经走火入魔了,他多说无益。

“……”幕秋水凌厉的眼神因为皇甫辰风的问题,有那么一刻的晃神,却在片刻后,变得更加狰狞,“我就算是没有完全得到,至少她孟灵曦永远都别想再得到。”

孟灵曦早就已经忘记了哭泣,神情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满脸狰狞的幕秋水。

他们的对话什么意思?难道萧白逸和幕秋水在一起,真的有苦衷?

“皇甫辰风,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逸是身不由已的,是不是?”孟灵曦抓住皇甫辰风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丫头……”皇甫辰风眉心紧皱,正在思量着要怎么和孟灵曦说,才合适些,就听幕秋水抢先给了肯定的答案。

“是,没错,他是身不由己,但是,不久的将来,我会为他生儿育女,他早晚会忘记你的。”幕秋水看着孟灵曦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削。

“你是用什么要挟他的?”孟灵曦松开皇甫辰风,冲上前去,扣住幕秋水的肩膀,激动的质问道。

不等幕秋水回答,孟灵曦便猛然惊觉道:“是我的命,是不是?我的解药是你给的?”

“呵……”幕秋水冷笑一声,一脸镇定的透过孟灵曦,望向她身后的皇甫辰风,“大师兄,伤心吗?你救了她的命,她却一心以为是师兄的功劳。”

“水儿,够了。”皇甫辰风怒斥一声,脸­色­越发的沉黑。

“不是为了我的毒,那是为了什么?”孟灵曦扣在幕秋水肩膀上的双手直直的垂落,刚刚才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被残忍的熄灭。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比她和他们之间的爱还重要……

“不要猜了,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幕秋水得意一笑,刚要开口,却被皇甫辰风的大声呵斥给直接打断了。

“够了,水儿,逸已经不来见她了,你何必非要赶尽杀绝那么残忍呢?”皇甫辰风大步上前,将孟灵曦护在身后,看着孟灵曦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一点的痛心和情意,甚至还涌上了杀意。

“可是,你还坐着这萧王府正妃的位置。”她迎上皇甫辰风带着杀意的视线,心里越发的恨孟灵曦。

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那么人的庇护,她幕秋水也是被爹爹捧在手里长大的,她凭什么就要被所有嫌弃?

而且,还次次都是因为她孟灵曦!

她和萧白逸有婚约在先,她才应该是萧白逸的结发妻子,凭什么她孟灵曦已经失宠,被赶来了静院,却还要坐着这个位置。

曾经,她也曾天真的认为,只要她爱萧白逸,侧妃或是正妃的名分,她都不在乎。

可是,萧白逸回报她的是什么?

他居然为了孟灵曦将她贬为低贱的妾。她怎能甘心?

“你让她说,我想听原因。”孟灵曦从皇甫辰风的身后走出来,倔强的不要他的庇护。

她知道,皇甫辰风不让她听的事情,定是她无法承受的事情。

但是,她不想逃避,她情愿狠狠的痛一次,然后彻底的放手。

“丫头,何必难为自己呢?”他俯头看着她,知道幕秋水势必要说,他拦得了今天,亦拦不了明天。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活着,那才真的是难为我自己”孟灵曦脸上的泪痕已­干­,眼中过于突出的冷静让皇甫辰风看着异常的心慌。

“好,既然你也想知道,那我就做做好人,成全你。”幕秋水向皇甫辰风投去一个胜利的眼神,才转而对孟灵曦,一字一顿,故意说得过份清晰的道:“师兄是为了救他此生最心爱的女人,才答应我,给我一个孩子,让我永远留在他身边的。”

“此生最爱的女人?”孟灵曦咀嚼着这七个字,眼中满满的都是对幕秋水言语里的不敢置信。

他此生最的女人不是她,那是谁?是谁……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没有办法相信……

“想到是谁了吗?”幕秋水也不急着说出最终的答案,只是很兴奋的看着一脸不能相信这个事实的孟灵曦。

“何冰柔,是何冰柔,对不对?”尽管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却还是想听幕秋水亲口说,要不然她怎么会甘心。

“你认为,除了她以外,谁还有能力,左右师兄的生活,或是决定。”幕秋水的嘴角挂着一抹浓浓的嘲笑,眼中尽是没有一点的嫉妒。

她不会再嫉妒任何女人,她只会想尽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是不是真的?”孟灵曦猛的转头,看着皇甫辰风,声音发寒的问道。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皇甫辰风的视线有些闪躲,竟是不敢直视孟灵曦。

“大师兄,你可要说实话啊!”幕秋水不见有一点的慌乱,刻意的提醒道。

“水儿……你……”皇甫辰风若不是念在师傅把他养大的份上,他真想立刻一掌拍死孟灵曦。

“皇甫辰风,我在问你,是不是真的?”孟灵曦历吼的一声,急切的想要立刻知道一个答案。

“丫头……”皇甫辰风心疼的唤她一声,怎么都没有办法对着她说出绝情的话。

“这是默认了吗?”孟灵曦身子轻晃一下,在皇甫辰风伸手要来扶她的时候,却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手。

“丫头,你要连我也一起恨吗?”皇甫辰风长叹一声,纵使纵横情场多年,对眼前的女人,他却仍是束手无策。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少受伤一点……

“是真的,对不对?对不对?”她仍是不甘心,即使他已经默认了,她还是不甘心,不死心。

皇甫辰风别过脸,不敢看她承载了太多伤痛的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两片­唇­无情的上下开合着,“对”。

孟灵曦本就虚弱,没有复原的身子,哪受得这样强烈的刺激啊!

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便向一旁倒了下去。

“丫头”皇甫辰风脚下步子带风,迅速转到孟灵曦的身后,将她扶住。

“好了,水儿就不打扰大师兄在这英雄救美了。”幕秋水满意一笑,翩然转身离去。

“既然,他爱的人是何冰柔,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孟灵曦软软的靠在皇甫辰风的怀里,喃喃的念道。

“丫头”他将她软软的身子紧紧的抱入,自己的怀中,心中暗暗的起誓,“丫头,如果逸注定无法保护你,那么这一次,我觉不会放手,让他再有机会伤你。”

“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她没有死在青鸾山,让她的幸福永恒。

“丫头,你好不容从鬼门关回来,我不许你说这么丧气的话。”他扣住她的肩膀,让她退出自己的怀抱,一双褐­色­的眸子,写满了认真。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我恨你,我恨你……”孟灵曦抡起拳头对着皇甫辰风的胸口就打了下去,一下比一下重的发泄着心中的伤痛。

皇甫辰风不语,也不动,任她的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皆敲打在他的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她打累了,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口,一声声的问着“为什么”。

短短三日,她清醒的时候不多,却问了无数个“为什么”。

只是,到最后,都没有人能替她解答。

“我恨他,我好恨他……”她不想再问“为什么”,她只想继续恨他,这样也许就能磨灭心头的爱了。

“丫头”他顺着她的发,一下比一下温柔,“别恨了,恨一个人太辛苦。”

“可是,除了恨他,我还能怎么办?”她昂起挂满泪水的脸颊,无助的问道。

“还可以忘记,只有真的忘记了,你才能解脱。”知道她做不到,他却还是想要一次一次的劝,希望她不必活得如此痛苦。

“忘记……”她退出皇甫辰风的怀抱,如失了魂般,一步一步向屋内走去,机械的关上房门,将自己隔绝在一个人的空间里。

“丫头,对不起……”皇甫辰风对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声,才踱步到石桌旁坐下,拨动起了手下的琴弦。

“见过皇甫公子,我家小姐呢!”翠儿熬完了人参汤回来,看到房门紧闭,院中只有皇甫辰风在弹琴,不解的问道。

皇甫辰风收住手下琴弦,道:“她在屋里,你进去看看她吧!但是,不要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她过这道坎,只有看她能不能坚强起来了。

纵使忘记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是至少要先学会面对。

“是,皇甫公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至少翠儿觉得,皇甫不管说什么,都一定是为她家小姐好的。

翠儿开门进屋后,皇甫辰风的琴声再起。

一曲落,一曲便又起,不是什么感人至深述说真情之曲,却曲曲都是用来舒缓人心情的音调。

这便是皇甫辰风,一个爱,却从不言爱,一个不曾与她朝夕相伴,却总是在她最需要时出现的男人。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爱有多伟大,他只是恨自己不能让她快乐,不能让她从此远离这些世间纷扰。

不知不觉,深夜竟是已经来临……

“风,真的这么在意吗?”魂媚儿站在皇甫辰风的身旁良久,终是做不到转身就走。

皇甫辰风没有立刻回答,直到一曲作罢,他才淡淡的回了一句,“以前我放弃她,是因为我以为逸能给她幸福。”

那么,他现在对她不离不弃,也同样是为了给她幸福。

“可是,我们都知道,逸爱她。”魂媚儿的声音已经不稳,却仍是不敢大声的吼出来,她永远都不敢触碰皇甫辰风的底线。

她怎会不懂,皇甫辰风会将她当成唯一的红颜知己,除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以外,亦是因为她的知进退。

如若有一天,她触犯了那个底线,怕是她在他面前,便和所有的女人都不会有分别了。

“就算爱,也不能成为要她必须受伤的理由。”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兄弟,有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只看到了她的伤,那逸的伤呢?”魂媚儿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自私,自私到他只在意那个他爱的女人。

“他们不同,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伤害了。”皇甫辰风轻叹一声,琴声再起。

他已经不想和魂媚儿再讨论下去了,他更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理解他的感情。

“不是她再也承受不了伤害,而是你再也见不得她受伤了。”魂媚儿自嘲一笑,转身,背影落寞的离开。

皇甫辰风手下的琴弦一顿,错了一个音,才再次恢复。

魂媚儿永远都比他了解他自己……

日月交替,她在房中呆了一天一夜,他便在屋外守了她一天一夜。

不知道是不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不知在第多少首曲子后,紧闭的房门,从里边被“咣当”一声推开,孟灵曦站在门前望了皇甫辰风好一会儿,才抬步走向他。

“你谈的曲子很好听。”她在他身旁坐下,对着他竟是绽放出一抹不算璀璨,却也明朗的笑容来。

“丫头,有了决定吗?”他将被琴弦割伤的手藏于袖中,却没法掩饰那琴弦上的点点血迹。

“恩”她点点头,拿过他面前的琴,手指轻抚过那些­干­涸与未­干­涸的血迹,才波动手指,让弦动成音。

一曲,两曲,皆是他昨夜弹过的曲子。

“我弹的对吗?”她收住手,并没有像他昨夜那般不停的弹奏。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她便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我的丫头真聪明。”他抚上她的发,欣慰的勾起­唇­。

“谢谢你,皇甫辰风。”她忽然收住­唇­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对他道。

尽管,她此刻的心仍旧很痛,但她的心却已经平静了许多。

如若不是他的琴声,她怕是现在还走不出心中的郁结。

他曲曲用心,曲曲都在舒缓她的心情,都在告诉她,这世间还有很多人关心着她。

他坚持了一天一夜,她若是再半死不活的将自己囚在伤痛的世界中,那她又怎么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以及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

即便不能忘,她也必须要学会坚强。

既然,老天让她活下来,她就该珍惜生命的可贵。

青鸾山的五日尽管刻骨铭心,却也只能是一场过眼烟云……

“既然要谢谢本公子,不如来点实际的。”他已收起深情,恢复了一贯痞痞的样子。

孟灵曦愣了一下,随即便释然一笑,“好,那不知道皇甫公子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本公子的要求很简单,请本公子去珍品楼白吃白喝一顿就好。”皇甫辰风一脸对美食的垂涎欲滴,让孟灵曦忍不住失笑。

不过,珍品楼已经不是她孟家的,她去视乎也要付银子了。

这个消息,她也是刚刚才从翠儿那里听说的,她人在青鸾山的时候,安远已经听从她的吩咐卖掉了珍品楼。

“好”她点点头,便起身,与皇甫辰风一起走出了静院。

孟灵曦和皇甫辰风带着翠儿走出王府大门后,便从隐蔽处走出了两道身影。

“逸,你真打算看着风和孟灵曦就这么发展下去?”魂媚儿的声音里有着不解和急切两股复杂的情绪交织着。

“曦儿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萧白逸望着那已经没有那抹声音的门口,声音感叹,却又带着一股子的认定。

“那现在这些算什么?你只是想利用风吗?”魂媚儿怒视着萧白逸,这才发现,原来处在爱情中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自私。

“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他,更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是他自己一头载进去,怨不得别人。”萧白逸冷怒的回视着魂媚儿的视线,鹰眸中没有一点的愧疚和退让。

“呵……哈哈……”魂媚儿看着这个样子的萧白逸,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

萧白逸只是拧着眉,看着她笑,也不阻止,也不问为什么。

“逸,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孟灵曦既然可以被风的一夜琴声感动,勇敢面对失去你的痛苦,你就能担保,她下一次不会被风的深情感动。”魂媚儿冷冷的嘲讽道。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与萧白逸说话,那是因为她真的很气,很气这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丝毫不顾及一点的兄弟之情。

“你就不担心会失去风吗?”萧白逸压下心中被魂媚儿的话勾起的惶恐,冷嘲着问道。

“他从来就不曾属于过我,又谈何失去?”魂媚儿不以为的撇­唇­一笑,却是笑得发苦,“如果,他有一天能找到与他真心相爱的女人,我魂媚儿一定会第一个祝福他。”

孟灵曦对萧白逸的感情有多深,绝爱丹已经做了见证。而她魂媚儿对皇甫辰风的感情有多深,却已经不需要见证,因为她对他更多的是祝福,而不是占有。

“魂媚儿,你能如此伟大,我萧白逸永远都做不到。”他从来不屑于做个伟大的人,他只知道,他不想,也不能放她离开。

如果,她硬是要飞起,那他会亲手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永远只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逸,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是见不得她受一点的伤害,如若不然,你也不会纵容风去陪她一天一夜。”魂媚儿不再嘲讽,只是淡笑着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魂媚儿,你不该这般了解一个男人的心意,有哪个男人不希望封在自己的心底一段不想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你太过的了解,所以皇甫辰风最落魄的一面,全都展现在了你面前,赤.条条的感觉,才让他永远都没有办法爱上你。

******

孟灵曦三人一起来到珍品楼的大厅,便立刻有伙计上来招呼。

“小姐,您来吃饭啊!上边请。”一个小二将孟灵曦一行人请到孟灵曦自己曾经的包间。

“小二,这里……这里怎么还在?”孟灵曦打量着一点都没有变的房间,不解的问道。

小二不解的看了看孟灵曦,回道:“乔管事每天都有派人来到扫,并没有说这里小姐不用了啊!”

“……”孟灵曦不解的一皱眉,还没等开口再问,就听小二道:“小姐,要不小的将乔管事请来,您自己问问他。”

“安远在这?”孟灵曦听得更是云里来雾里去的,转头看了翠儿一眼,见她也是摇头,便只好对着小二点了点头。

安远来的时候,头上还缠着白沙,头上的伤口并未痊愈。

“小姐”乔安远看着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孟灵曦,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日,他没能保护孟灵曦到最后,竟是倒在地上,让她那般无措,那般难过,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坐吧!”孟灵曦示意安远坐下,才问道:“安远,你不是将珍品楼卖掉了吗?”

“是,安远的确是卖掉了,而且卖珍品楼的银票也已经收到。”安远虽是坐着,却仍是恭敬的回道。

“那为何小二还是叫你乔管事?”,孟灵曦越听越不解。

“说来也怪,那人只是派了下人来,将银票交给安远,又取走了珍品楼的地契,并没有立刻接手的意思,而是让安远先管理一段时间再说。”安远也甚是不解是谁愿意花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来做这样的事情。

“呵,还有这种好事,丫头,你的命不错啊!”皇甫辰风一脸的喜气,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自己捡到了钱一样。

“是啊!天上掉馅饼了。”孟灵曦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思量着这事儿。

“好了,丫头,别胡思乱想了,这事儿对你又没有任何的损失,你何必费这个神呢!”皇甫辰风用扇子习惯­性­的敲了敲孟灵曦头顶,取笑道。

“喂,皇甫辰风,不需拍我的头。”孟灵曦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丫头,你可别瞪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皇甫辰风调倪一句,便立刻唤了小二进来,开始点菜,免得孟灵曦发作骂他。

“小姐,安远有些事情,想跟小姐说,小姐可否借步。”安远站起身,请求道。

“好”孟灵曦点点头,便跟安远去了账房。

一进账房,关上门,安远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孟灵曦的面前。

“安远,你这是­干­什么?”孟灵曦一惊,连忙伸手去扶安远,“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安远躲过孟灵曦来扶自己的手,低垂着头,不敢看孟灵曦。

只是,他看着地面的眼中,却是伤痛中多了一抹坚定不移。

“小姐,跟安远走吧!安远愿用­性­命来换小姐的快乐。”安远慢慢抬起自己的头,看着孟灵曦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哀求。

而这哀求却不是为了自己讨要什么,他只是不忍再见她伤心。

如果,不是翠儿昨夜托人送信给他,告诉他孟灵曦的现状,他还下不了这样的决心,他怎么都不能见她在水深火热中挣扎。

即使,他一个下人,说出这样的话,是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绝不后悔。

“安远,不要说这么莽撞的话。”孟灵曦呵斥一声,不再去扶他。

“小姐,安远知道,安远不配喜欢小姐,所以,安远从不敢奢望什么,安远只求小姐能够快乐。”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要拿出怎样一颗卑微的心,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孟灵曦好半天才从安远那个“喜欢”的字眼中回过神来,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安远,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知道吗?给我起来。”

他怎么可以将自己说的这般卑微,尽管她不爱他,可她孟灵曦又何时将他当过下人看待。

只是,孟灵曦不懂,如果乔安远不是因为爱上了她,亦不会将自己放在这么卑微的位置上。

“小姐,跟安远走吧!”乔安远固执的仍是不肯起身,“让安远带着小姐和翠儿去过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

这四个字视乎真的很有吸引力……

如果,她爹真是萧白逸所杀的,她还可以给自己个理由,让自己留下报仇。

可如今,尽管他仍是包庇着那个杀人凶手,她却已经没有能力再恨,再杀他了。

她真狠,为什么萧白逸不是凶手。

如果,他是那个凶手,她孟灵曦就一生都不会原谅他,即便爱,即便真的要死了,她孟灵曦也断然不会与杀父仇人在青鸾山上过那温存的五日。

可是,他偏偏不是那个凶手,她纵使恨过,怨过,却也没有办法恨得彻底。

也许,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安远,我是萧王府的王妃,你想要带我离开,不容易。”尽管动了想要离开的心思,她也不能冲动行事,连累了安远。

萧白逸为人一向霸道,他会放她走吗?

“小姐,你放心吧!安远一定会打点妥当,再带小姐离开的。”如果没有十层的把握,他又怎敢贸然让孟灵曦冒险呢!

“好,那你安排好后,我便随你们离开。”孟灵曦终于下了决心,决定离开。

既然,爱恨都已经是错,又何必纠缠着不放手呢!

“小姐,谢谢你,谢谢你肯相信安远。”安远几乎是兴奋的从地上挑起来的,他以为,至少要费很多的­唇­舌,孟灵曦才会答应离开,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的顺利,他又怎么能不兴奋呢!

“安远,等我们安稳下来,让小姐给你找一户好姑娘,娶妻生子,好不好?”她看着他兴奋的笑脸,虽是不忍打击他,却更是不想给他一点的幻想。

她不希望,他如她一般,要尝试希望破没的痛苦。

安远的幸福笑意一瞬间便僵在了脸上,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恭敬,且卑微的道:“全凭小姐做主。”

如果,他娶亲,可以让小姐安心,他又怎能拒绝。

“那出去吧!皇甫公子还在等我们。”孟灵曦满意的点点头,有意忽略安远眼中的受伤,走出了账房。

“真决定了?”账房门口,皇甫辰风靠在门侧,轻声问道。

“恩”就如同她不会怪他偷听她和安远讲话一样,她亦相信他不会出卖她。

“罢了,走吧!”皇甫辰风长叹一声,“这事儿我只能暗中帮一些小忙,别怪我。”

“不会”她知道他不能完全的不顾及兄弟之情。

只是,那一声“罢了”,指的是什么?

“等安顿下来,记得托人报个平安。“他软下声音,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孟灵曦没好气的应下,才又不满的训道:“皇甫辰风,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她还是习惯这样与皇甫辰风讲话,刚才那样的语气太过的沉重,她怕自己会负担不起。

“小娘子,陪本公子去喝酒,怎么样?”皇甫辰风用折扇挑起孟灵曦的下巴,“这样说话,小娘子可满意。”

孟灵曦“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扇子,向自己的包房走去。

这一日,孟灵曦和皇甫辰风从早上一直喝到了日落时分,甚至酒过几寻,还让人取来了古琴和玉箫,在珍品楼的包房中,合奏了一曲又一曲。

“丫头,你说,我们能算是知己吗?”皇甫辰风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孟灵曦趴在桌子上的侧脸,玩味的问道。

“勉强算是吧!”孟灵曦“呵呵”一笑,竟是一整日以来,第一次笑得这般开心,笑出了声来。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亏本公子这么疼你,你居然敢给我说是勉强。”皇甫辰风随手拿起碗上的筷子,敲了敲孟灵曦的头。

“皇甫辰风,你居然敢用筷子敲我的头。”孟灵曦不满的大叫一声,拿起自己手边的筷子,就对着皇甫辰风飞了过去。

皇甫辰风侧身一躲,很轻松的躲开筷子,不想孟灵曦又飞来了第二只,而且还是直直的飞向了他的额头。

“嘭”的一声,筷子撞在皇甫辰风的额头上后,直接落了地。

“哈哈哈……”孟灵曦看着皇甫辰风的糗样子,大笑出声,差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皇甫辰风,你真的喝多了,居然连筷子都躲不开。”

“恩,呵呵……喝多了……”皇甫辰风附和着孟灵曦口齿不清的笑着。

这点酒,怎会让他皇甫辰风连跟筷子都躲不过,他不过是想博美人一笑,而不惜自毁形象罢了。

“皇甫辰风,谢谢你。”孟灵曦在泪流满面的时候,终于笑够收了声,望着皇甫辰风,愧疚的道。

“丫头,你忘了,我说过,不管为你做什么,为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谢谢’。”皇甫辰风收起笑意,回视她的认真褐眸中,哪里还有一点醉酒的模糊。

“总要说点什么的,如果连‘谢谢’都不能说了,我心里会更难受。”孟灵曦用醉得有些眼神迷离的望着皇甫辰风,语气更是因为醉酒而忘记了掩饰里边的伤感。

“叫我一声‘风’吧!就算是你临别送我的礼物,也正好可以代替你那一声‘谢谢’。”皇甫辰风这辈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期待的只是一声称呼。

许是酒­精­的作用,孟灵曦的眼中尽是没有一点的羞涩,弯起­唇­角,笑容甜美,很自然的唤了一声,“风”。

“够了,这就足够了。”皇甫辰风呢喃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仰而进。

******

皇甫辰风将孟灵曦送回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而孟灵曦因为一天一夜没睡的疲惫和酒­精­的作用,已经睡在了马车里。

马车在萧王府门前停下,皇甫辰风弯腰打横抱起孟灵曦,才用轻功,轻轻的飘下马车,生怕惊动了怀中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儿。

“把她给本王。”静院的必经之路上,萧白逸已经不知道挡在了那里多久。

皇甫辰风不想和萧白逸做无谓的争执,免得吵醒孟灵曦,便很合作的将怀里的女人交到萧白逸的怀中。

“你跟本王来。”他努力压抑着怒火,努力压抑着自己的音量,也是怕吵醒了孟灵曦。

萧白逸将孟灵曦放回床上,交给翠儿照顾后,才与皇甫辰风回了自己的书房。

“你不该让她喝这么多的酒。”一入书房,萧白逸便忍不住怒火中烧。

“我只知道,与其让她醒着痛苦,倒不如这样睡着了。”皇甫辰风毫不退让的回了一句,脸上毫无愧­色­。

“皇甫辰风,不管你做多少,她也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结发妻子,不是你能窥探的。”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皇甫辰风说了,而一再的强调,不过是因为害怕失去……

“……”皇甫辰风只是身形微顿,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如今,到了这般境地,他还能解释什么?

爱慕兄弟之妻,尽管无耻,可是,那爱慕之心却也没有办法因为觉得无耻,就有丝毫的减少……

“皇甫辰风,你真打算为了这个女人,与我反目成仇吗?”萧白逸见皇甫辰风不接话,也不解释,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

他知道,他们今天在珍品楼的包房里呆了一整天,两人还琴萧和鸣,听得到珍品楼吃饭的达官贵人都赞不绝口。

他们身上的这份默契,真的让萧白逸有了危机感,早上和魂媚儿那番慷慨激昂的话,到此刻似乎已经濒临崩溃。

“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反目成仇,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快乐一点。如果,你注定给不了她幸福,我希望你可以放手。”皇甫辰风说得很心平气和,更不见一点亏欠兄弟的心虚。

他已经退让了那么久,看着孟灵曦吃了那么多苦,他觉得,真的够了。

“皇甫辰风,你若是不守约定,做窥探朋友之妻那么不义的事情,也休怪本王不讲情义,违反盟约,不再帮你复位。”萧白逸一时之间口不择言,就连最不该说的威胁之话都搬了出来。

“呵……”皇甫辰风嗤笑一声,冷嘲着反问道:“如果我把登上皇位的机会给你,你愿意把她给我吗?”

“你……”萧白逸彻底的震惊于皇甫辰风的这句话了。

他竟是愿意用皇位换孟灵曦,原来,她在他心里,已经是这般的重要。

他知道,皇甫辰风一向不是个贪恋权威之人,但是,他却为了皇位隐忍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父报仇,完成父亲的遗愿。

而现在,他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居然想要为了孟灵曦放弃,那是不是说,他们的兄弟之情,他也不会在乎了?

“逸,如果你能让她幸福,我顿然不会Сhā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不能,我便还是那四个字,‘请你放手’。”皇甫辰风语闭,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再说下去,只会更伤感情,又何必呢!

萧白逸高大的身影僵在书房中好半晌,他才出了书房,飞身上了房顶,一路飞檐走壁的去了静院。

他知道,他不该在这个非常时期去看她,但,他此刻就是想见她,特别,特别的想,哪怕再多等一刻钟,他都已经等不了。

他真怕,他晚去一刻钟,她就会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心头惴惴不安的感觉,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他是真的即将失去她了”。

二嫁冰山王爷(184)

翌日,孟灵曦揉着因为宿醉而发痛的额头,从梦中醒来。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很安心,晕晕乎乎间,总是有种回到了青鸾山那些个窝在他怀中的夜晚的感觉。

伸手摸了摸空出来的床侧,冰凉的触感一直从指间蔓延到心头。

“哎……”长叹一声,她自嘲着自己的痴心妄想。

她还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再被伤害一次吗?

“小姐,你起了啊!”翠儿连忙拿过中衣,外衣,给孟灵曦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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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孟灵曦轻应一声,迈步下床,方便翠儿的动作。

“小姐,你说那个幕秋水怎么那么过份,霸占了文澜院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小姐以前用过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硬是要管家给换新的。”翠儿语气里满是怨怪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随她吧!既然,萧白逸将文澜院给了她,那里就是她的,就她说了算,我们这些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管人家的事情。”孟灵曦听了翠儿的话,心里也是憋屈的,但却仍是不想附和这个话题。

多说无益的事情,又何必纠缠不休呢!

她若是再沉浸其中,不肯自拔,又怎么对得起皇甫辰风为了她,弹琴弹破了手指呢!

现在一想到那琴上的鲜红,她的心还会隐隐的刺痛。

虽不是什么重伤,只是那份情谊却已经足够让人回味和感恩。

昨日,她什么都不曾说,那是因为她知道于皇甫辰风而言,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恩,而是她能够真的珍惜自己。

生命中,可以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她又怎么会不感恩呢!

“小姐,你就是好说话,你再这样下去,她指不定哪天就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翠儿怎么都理解不了,小姐现在为什么变得这般好说话了。

以前,在孟府的时候,小姐还经常为那些被欺负的人打抱不平呢!现在怎么事到临头,却是硬挺着被欺负呢!

“不会的,她没那个机会了。”她都要离开了,幕秋水又还有什么机会欺负她呢!

不过,这事儿没有落实之前,安远和孟灵曦倒是都不打算告诉翠儿。

不是不信任她,怕她会出卖他们,只是怕翠儿太过的喜悦,让人看出了破绽来。

像翠儿现在这个愤愤不平的样子,谁又会认为,他们是即将离开的人呢!

“没机会了?什么意思?”翠儿手上的动作顿住,抓住话中的关键词,不解的问道。

“没事”孟灵曦摇了摇头,表情淡然,不露一点破绽的安慰道:“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又怎么会再来难为我这个失宠之人呢!”

“那可不好说,毕竟小姐还是王妃。”翠儿继续给孟灵曦穿衣,口中不赞同的回道。

“那就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吧!”孟灵曦笑望着这个小丫头,心想,“还不笨啊!幕秋水那点心思,你都看穿了。”

“小姐,你就没想过,要找王爷讨个说法吗?”翠儿尽管极其不喜欢喜欢萧白逸,但是却也怎么都接受不了自己小姐过现在这么委屈的日子。

在她的眼中,自家小姐,就是尊贵的女神,任何人都不可以亵渎。

“不要了,要了也只能让自己伤心,又何必执着呢!”孟灵曦将视线落在窗外,绝望的神­色­中,有着一丝丝的希翼。

也许,离开,不再做这王府中的笼中鸟了,她便可以遗忘了。

“小姐,你真的变了。”翠儿整理好孟灵曦的衣衫后,站在原处,看着孟灵曦平淡的脸­色­,隐隐有些担忧的道。

“翠儿,人都会随着成长,慢慢改变的。”她握上翠儿的手,心里更多的却是在担忧翠儿。

萧然生那种人,为达目的,绝对会不折手段的,难保不会利用翠儿。

她吃点亏,倒是不要紧,但是,翠儿又能否接受被心爱之人利用?

而她这次决定要离开,多少也是怕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孟灵曦又怎么知道,利用早就已经开始,之后也一直没有完结……

“小姐,翠儿就不会改变,翠儿会一直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翠儿回握孟灵曦的手,信誓旦旦的道。

“翠儿,你也已经不小了,早晚要嫁人的,又怎么能伺候我一辈子呢!”孟灵曦笑着调倪道。

“小姐……”翠儿嗲了一声,娇俏的小脸顿时飞起了红霞,而眼中竟是有那么一刻的晃神,似想起了什么事,或是什么人。

孟灵曦看着这样的翠儿,也只能在心中叹息,看来真的要走得越快越好啊!

若是走晚了,受伤的人,又何止会是她一个人啊!

就在屋内的温情渐渐被哀伤染上了忧郁的灰­色­之时,门口的吵闹声,拉回了孟灵曦渐渐被哀伤感染了的视线。

“侧妃主子,我家王妃还没有梳洗完毕,侧妃不能进去。”守在门口的晴儿,想要按规矩的拦住幕秋水。

“滚开,死奴才,本侧妃的路,你也敢拦。”幕秋水上去便是一脚,踢在晴儿的膝盖上,将瘦弱的晴儿踢到在地。

“幕秋水,你这是做什么?”孟灵曦推开门时,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气上心头。

晴儿虽然与她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毕竟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又凭什么受这种凌虐呢!

“要怪只能怪她跟错了主子。”幕秋水不屑的瞥了晴儿一眼,转眼看向孟灵曦的时候,却是抬手对着孟灵曦的脸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几乎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谁都没有想到,幕秋水前一秒还在等着晴儿,后一秒就对着孟灵曦的脸打了下去。

“幕秋水,你凭什么打我家小姐。”翠儿心里本就对幕秋水有怨气,这会儿见她打了自家小姐,更是怒火中烧,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没大没小的奴才。”幕秋水又抬起手,对着翠儿的脸就要招呼下去。

孟灵曦见状,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把抓住幕秋水的手腕,冷声喝到,“幕秋水,你不要欺人太甚。”

“孟灵曦,你怨不得我,如果不是你犯.贱的非要**师兄,我也懒得搭理你个弃­妇­。”幕秋水的眸子已经被妒忌的火焰烧成了红­色­,昔日一张也曾无邪过的脸颊,此时已经变得扭曲,没有了本来的面目。

幕秋水用上内力,使劲的一甩手,不懂武功的孟灵曦就被甩倒在地,额头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嘭”的一声重响,孟灵曦只觉得顿时头昏眼花,额头上似乎还有什么蠕蠕的液体流下。

直到那液体沾染在她的睫毛上,染红了她的视线,她才知道,原来那是她的血。

“啊……小姐……”翠儿惊呼一声,已经顾不得责怪幕秋水了,蹲下身去,连忙用丝帕捂住孟灵曦额头上的伤口。

“王妃”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的晴儿,连忙也去扶孟灵曦。

“我没事。”孟灵曦淡淡的安慰着翠儿和晴儿的时候,眼中已是死寂一般的绝望。

萧白逸啊!萧白逸,纵使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也不该这般绝情的让你的侧妃欺负到她的家门口来。

孟灵曦挣开两个丫鬟的搀扶,尽管脸上已经挂了彩,却仍是一脸骄傲的站在幕秋水的面前。

她不会伸手去打幕秋水,是因为她还有理智,幕秋水会武功,在这种面对面,她有了堤防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打得到幕秋水。

怕是一抬手,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幕秋水,你给我滚出去。”孟灵曦指着静院门口,声音冷静的可怕。

“来人”幕秋水对身后的奴才招了招手,“给本侧妃按住那丫头,本侧妃要教教她什么是尊卑之分。”

“是”两个丫鬟领命,便向着翠儿一步步逼近。

“本王妃看今日谁敢动翠儿。”孟灵曦将翠儿护在身后,一副猛虎护犊的架势。

“挡着的,一起打。”幕秋水不屑的瞥了孟灵曦一眼,对着两个停下脚步的下人,冷声吩咐道。

幕秋水尽管得宠,但是,她在这府中,逼近还只是个侧妃。

相反的,孟灵曦尽管失宠了,但是,她毕竟还是王妃之尊,又岂是他们这些下人能随便打的。

于是,两个奴才犹豫着,愣是没敢上前。

“狗奴才,本侧妃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幕秋水抬手就给了其中一个奴才一巴掌。

“幕秋水,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孟灵曦实在没有心力再看她上演泼­妇­骂街这一出了,索­性­问问她的目的。

幕秋水总不会一定原因和目的都没有的,大清早的来她这里锻炼身体吧!

“孟灵曦,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想怎么样?”幕秋水藏于袖中的秀拳紧攥得指节已经发出了“咯咯”声。

可见,她心里此刻有多么的恨。

她费尽了心机,才能跟师兄在一起,她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再搞一点的破坏。

“我孟灵曦一向走得正行的端,我为何会没有脸问你?”孟灵曦真是觉得幕秋水的话很可笑,她来静院闹事,怎么还可以说得这么的理直气壮。

“那我问你,师兄昨夜是不是来你这里了?”幕秋水看着孟灵曦的眼神越发的发狠,大有下一秒便冲上去掐死孟灵曦的意思。

“……”孟灵曦猛的一皱眉,一时间没能从幕秋水的话中回过神来。

他来过?

难道,昨夜她感觉好像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不是梦,是真的?

“默认了,是吗?”幕秋水眼中的怒火更胜,“怎么不狡辩了?贱.人。”

幕秋水抬起手,好似上瘾了般,一巴掌又打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还没有落在孟灵曦的脸上,就已经被一块石子击中,疼得哀嚎一声,“啊……”。

“大胆,谁敢打本侧妃。”幕秋水捂着被打得钝痛不已的右手,向静院的问口处望去。

“师妹,不是师姐和你闹着玩,你都要喊打喊杀吧!”魂媚儿扭动着蛇一般柔软的腰肢,一脸笑意盈盈的走向幕秋水。

“魂媚儿,你就非要多管闲事吗?”幕秋水本就对魂媚儿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上次赵凝萱死的时候,魂媚儿又明显的偏帮孟灵曦,她便更加的厌恶起了自己的这位师姐。

“师妹,你这是什么话啊!师姐关心下自己的师妹,师兄,又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魂媚儿一点都不在乎幕秋水恶劣的语气,一脸笑意的走到孟灵曦的近前,将翠儿的帕子从孟灵曦的额头上拉下,按上自己的帕子。

孟灵曦受伤的额头顿时一阵清凉,她知道魂媚儿的帕子上一定是图了什么疗伤的药。

魂媚儿将帕子交给翠儿扶着,才转头又对幕秋水道:“师妹,喊打喊杀的,只会影响了自己的形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大师兄还不是不爱你。”幕秋水不甘的立刻顶回去。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做,萧白逸便越是会讨厌他。

她也想做些他喜欢的事情,讨他的欢心,但,他的心却永远的给了别的女人,无论她多么的努力,她都得不到。

那她倒是不如做那个他最厌恶的女人,至少这样,他在看到她的时候,不会再是毫无知觉。

“那逸就真的在乎你吗?”魂媚儿不屑的笑了笑,并不在意慕秋水的话。

皇甫辰风不爱她的事实,她已经接受多年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爱就不爱吧!她还是爱着他就好!

魂媚儿本以为,一向冲动,禁不起别人话激的幕秋水会被她的反问气得跳脚,却不想幕秋水下边的话,让她彻底的震惊于幕秋水的改变了。

“师姐觉得呢?”幕秋水冷冷一笑,“逸若是不在意我,会让我这么欺负他的王妃,自己却坐在书房中,什么也不管吗?”

“秋水,你不要太过份了。”魂媚儿怎么都没有想到,幕秋水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击孟灵曦。

孟灵曦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心里缺失的一角此时正流着血,痛到全身麻木。

萧白逸,你是怎么做到这般残忍的?

“师姐,秋水本不想将这么残忍的事实告诉她的,谁让你非要多管闲事的。”幕秋水得意一笑,转脸看向孟灵曦,“我想,她情愿受点皮­肉­伤,也不愿知道得这么清楚吧!”

“幕秋水,你跟我出来。”魂媚儿拧紧眉心,也不等幕秋水回答,就扯着她,走出了静院。

走出了一段距离,魂媚儿才停了下来,厉声警告道:“秋水,你若是再这么不依不饶的,就别怪我将事实说出来。”

“你若是想有人因你而死,那你便说,我无所谓。”幕秋水从魂媚儿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无所谓的回道。

“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怕?”魂媚儿看着幕秋水的眼神越发的陌生,简直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不知何时起,开始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可怕?”幕秋水冷嗤一声,“我可怕是谁逼得?如若师兄不对我那么残忍,我会出此下策?”

“逸不过是不爱你,又有什么错?难道,你就真不顾及那么多年的师兄妹之情,一直这么残忍下去吗?”魂媚儿看着眼前的小师妹,失望的眼中,还是留着一丝希翼,希望她可以早点放手。

放了自己,也放了萧白逸。

“我也想善良,我曾经也退让过。我才是师兄指腹为婚的结发妻子,我却因为爱他,退让到只做个侧妃也甘心。可是,他是怎么对我的,洞房夜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对我有多残忍?”幕秋水一直都以能嫁给萧白逸为荣,这还是她一次开口这般指责萧白逸的不是。

“逸不进新房,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清白,难道你不懂,他这么做,是因为疼爱你啊!若是换了他不在意的女人,他又何必这么做。”魂媚儿虽是能明白幕秋水的感受,但是萧白逸也没有错啊!他一开始娶幕秋水,也是被逼的,又有什么错。

“他在意我?他若是在意我,又怎么会为了孟灵曦一次一次的伤我,最后还为了那个女人,贬我为低贱的妾。”幕秋水已经红了双眼,她恨,她恨所有人,为什么就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她有多痛苦。

她爱萧白逸,从懂事起,她便梦想着做他的新娘,她又有什么错?

如果,萧白逸爱的人是何冰柔,她还不会这么的恨。

可是,孟灵曦凭什么后来居上?

这个女人抢了本应该属于她的正妃之位,现在又抢走了萧白逸的心,这两个理由,就足够她恨孟灵曦到死了。

“秋水,你怎么就不知道检讨一下你自己呢!当时若不是你不让家丁阻止,让赵家人抓了孟灵曦,逸又怎么会震怒?”魂媚儿虽然知道多说无益,却还是希望幕秋水可以悬崖勒马。

“孟灵曦两次险些要了他的命,我也没见他怎么样孟灵曦。而我,无非是想为了他除掉那个红颜祸水,他便那么对我。”幕秋水越说,便越觉得底气足。

“你没救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魂媚儿彻底的绝望了,觉得与幕秋水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的。

“魂媚儿,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好命遇上大师兄,他尽管不爱你,他却怜你惜你,将视为红颜知己。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那么伟大,不计较回报。”幕秋水眼中的犀利渐渐褪去,一步步越过魂媚儿离开。

她不是不懂爱,她只是太爱,太想得到……

魂媚儿转身望着幕秋水离去的背影,竟是苦笑出声。

遇上皇甫辰风是她的幸运吗?如果,皇甫辰风可以绝情一点,她是不是也可以少痴情一点?

每个人对爱,都有着不一样的诠释,就如她和幕秋水,她们一样的爱了那么多年,可她们最后却走上了两条不一样的路。而幕秋水那条,注定了是不归路。

那她这条呢?怕是在蹉跎岁月后,留下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回忆。

******

“小姐,痛不痛?”翠儿小心翼翼的将孟灵曦脸上的血迹擦掉,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不痛。”额头是真的不痛了,神医不愧是神医。

只是,脸颊却还是火辣辣的痛,看来幕秋水是真的很卖力的打她啊!

“还说不痛,这脸颊都已经肿成什么样子了。”翠儿拿过湿毛巾来,敷在孟灵曦明显带着巴掌印的脸颊上。

“翠儿,别难过。”孟灵曦用拇指摸上翠儿眼角的泪水,满眼的怜惜。

“不行,翠儿要去找王爷,为小姐说理去!”翠儿转身便要出屋。

她实在是受不了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即使见了王爷,会挨一顿板子,也比这么坐以待毙的等着幕秋水来欺负好。

“不行,翠儿,你别去。”她绝不能这个时候让翠儿节外生枝,若是萧白逸一怒,罚了翠儿,怕是又要给他们的离开计划带来麻烦了。

“小姐,为什么不让翠儿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软弱?”翠儿噙在眼中的泪水一涌而出,看着孟灵曦的眼中全是不解。

“……”孟灵曦一晒,竟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好,便只得拿出生硬的语气来,“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无论如何,翠儿今天一定要替小姐讨个公道和说法,王爷若是不管,我就告到皇上那里去,这天底下,哪有侧妃打正妃的事。”翠儿虽是被孟灵曦吼得一愣,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住口,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若是我管教不了你,我马上就派人送你回安远那里。”孟灵曦是真的震怒了,只是,她会这般怒,不是因为翠儿的执拗,而是怒翠儿这般不为她自己着想,一遇上她孟灵曦的事情,便要拼命。

翠儿难道不知道,她已经见不得任何人再因她而受伤吗?

“小姐……”翠儿委屈的瘪瘪嘴,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气焰。

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只是个下人的事情?

孟灵曦看到翠儿这个表情,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却又不能现在就哄她,只能希望安远尽快安排好离开的日期,好结束这王府中暗无天日的生活。

“出去吧!我累了。”孟灵曦对翠儿摆摆手,便一个人进了内室。

她们都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是”翠儿抽啼着退下,有了孟灵曦的命令,她自然是不敢再去找萧白逸要说法。

但,心里又委屈的不得了,一时之间出不来这口气。

擦­干­脸上的泪痕,翠儿便出了静院,想出去散散心。

怎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萧然生的屋子前。

正坐在窗边看书的萧然生,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便见哭红了眼睛的翠儿站在那里。

萧然生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快步走了出去,神­色­担忧的问道:“翠儿,你这是怎么了?”

翠儿心里本来就委屈,一见萧然生这般担忧的望着她,她便如见了亲人般,扑到萧然生的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呜,萧大哥。”

而她怎知,萧然生之所以会有那般担心的神情,根本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孟灵曦……

萧然生深知,像翠儿这样的­性­子,会哭红了眼睛,肯定是为了孟灵曦,他又怎么会不担心?

如果,不是怕被萧白逸怀疑些什么,他早就派人去保护孟灵曦了,又何必像今日这般委屈。

翠儿环住萧然生的腰,紧紧的贴在他的怀中,倾诉着满心委屈的时候,突然间发现,原来她是这般贪恋他的怀抱。

萧然生僵了半晌,最后还是抚上翠儿哭得一抖一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让翠儿更加的沉醉。

翠儿呜咽着将今日孟灵曦被欺负,还不让她讨个公道的事情给萧然生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这才收住了哭声,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萧然生心里自是恨不得将幕秋水碎尸万段,但,他也不觉得孟灵曦不让翠儿去找萧白逸有什么错,孟灵曦一向心疼这个丫头,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她去自讨没趣呢!

翠儿退出萧然生的怀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小姐早起的时候,还很肯定的说,幕秋水以后没有机会再欺负她了,可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被欺负了,她也不气。”

萧然生的神情一怔,随即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家小姐为什么说幕秋水以后没有机会再欺负她了?”

翠儿摇摇头,低着头,羞得有些不敢看萧然生,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刚才就那么冲动的冲进人家的怀中呢!

“小姐说幕秋水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又怎么会再来难为她这个失宠之人呢!”翠儿声音低低的将孟灵曦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然生心头一颤,顿时明白了什么。

昨日幕秋水还去找过孟灵曦的麻烦,扬言要孟灵曦让出正妃的位置,孟灵曦今日早起怎么会认为幕秋水已经得到她想要的,就不会为难她了呢!

如果,孟灵曦没有健忘症的话,这话就显然是敷衍之词,而真正的原因并不想让翠儿知道。

以孟灵曦的­性­格,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杀幕秋水。而萧白逸这个时候,更不可能收拾幕秋水。

那幕秋水没有机会再欺负她的原因,便只剩下一个,孟灵曦彻底的离开萧王府。

孟灵曦一向信任翠儿,绝对不可能防着她什么,那么她要防的人便是他萧然生了。

“呵,孟灵曦,你想要远走高飞,还没问过我莫测,你走得了吗?”萧然生收紧双拳,顿时恨从心生。

那个女人,就连要走了,都不曾想跟他告别,甚至还为了防他,而不惜怒骂她一向疼惜的翠儿,也不肯说出真相,他又怎能不恨,怎能让她如愿。

“萧大哥,你怎么了?”翠儿等了半晌也不见萧然生回话,悄悄抬头一看,便见萧然生一脸的­阴­沉,吓得她心头一窒,试探着问道。

“哦,没事。”萧然生弯­唇­而笑,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那就好”翠儿再次垂下头,“萧大哥,今日谢谢你肯听翠儿啰嗦。”

“对了,翠儿,这个送给你。”萧然生随手从袖中摸出一直玉簪,递给翠儿。

“萧大哥……”翠儿羞得将头低得更低,手却是不自觉的去接萧然生的玉簪。

可是,为什么萧然生不松手啊?

“萧大哥?”翠儿有些难堪的刚要将手缩回来,就被萧然生拉住,将玉簪塞到了她的手中,“拿着吧!萧大哥刚才逗你玩呢!”

只是,萧然生哪里是在逗翠儿玩啊!他刚刚那一瞬间,是真的有些不想松手的。

这支玉簪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买过的女人东西,买来后,他便片刻不离身的放在胸口处,只因这是孟灵曦喜欢的款式,是他希望有朝一日能送给孟灵曦。

他为她,情根深种,而她回报他的又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他何不成全了她的想法,好好的利用翠儿这颗自动送上门的棋子。

翠儿看着手里的玉簪,心头一阵的雀跃和紧张,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像萧然生那般优秀,连赵家小姐都看不上的男人,会送她玉簪,而且还正好是她一直喜欢的款式。

而她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她从小便崇拜孟灵曦,所以喜欢的东西和孟灵曦根本就是大同小异的。

“萧大哥,谢谢你。”翠儿的脸越发的红,声音亦越发的低,心中却是已经幸福的在呐喊。

“翠儿,跟萧大哥无需这般客气。”萧然生抬起衣袖,将翠儿脸上未擦­干­的泪痕一点点擦­干­,动作温柔得就快浸出水来。

而像翠儿这种,还懵懂的不太明白情为何物的单纯女子,又怎么敌得过这样的温柔?

敌不过,就注定了沦陷……

而沦陷在这样一段充满了­阴­谋与利用的情感中,结果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是“殇”。

******

自那日幕秋水来闹过后,静院中再次恢复了平静,却又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改变。

比如说,晴儿彻底的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也没有人来跟孟灵曦要人,更没有人提起过她,就好似她本就没在这王府中出现过一样。

晴儿第一日消失的时候,孟灵曦曾让翠儿出去打听过。

而翠儿打听来的消息,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晴儿的踪迹。

后来,又过了一日,王府中却沸沸扬扬的传起了一个说法,晴儿偷了王府的东西,夹带私逃了。

孟灵曦是有些不太相信这样的说法的,毕竟,她怎么看那小丫头都不像是偷­鸡­摸狗的样子。

而且,她听她说过,她没有亲人,又何必偷了东西跑掉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是她孟灵曦能管的,王府中既然没有其他人追究,她一个即将离开,失势的人,又有什么能力追究。

而第二件改变的事情,便是翠儿了,这也是孟灵曦最担心的。

最近,翠儿的脸上似乎每日都洋溢幸福的笑意。

翠儿开心,孟灵曦自然也跟着高兴。

只是,孟灵曦爱过,自然是不难看出翠儿那太过幸福的笑意代表着什么。

孟灵曦并没有阻止翠儿,甚至连问都不曾问一句,只因为她已经收到了安远的信,今夜便走。

若是这个时候说一些反对的话,她怕会适得其反,节外生枝。

而她有信心,她要离开的时候,翠儿定然会跟着她离开。

******

“小姐,翠儿帮你更衣吧!”翠儿见天­色­不早了,便走到孟灵曦的身边说道。

“不用了,我还不想睡,想出去走走。”孟灵曦摇摇头,站起身,便向屋外走去。

“小姐想去哪,翠儿去取个灯笼给小姐照亮。”翠儿连忙跟了上来。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翠儿,你在屋子里等我,千万别离开。”孟灵曦嘱咐一声,便一个人踏出了静院。

再恨,再怨,要走时,都终究是有些舍不得的。

不管萧白逸对她有多么的无情,但,她毕竟真心的爱过萧白逸一场,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绝情了,自己便说忘就忘呢!

费力的爬上假山,她站在假山顶,遥望着书房里那闪动的烛火,在心中对着窗棂上那模糊的身影道:“萧白逸,永别了。”

既然,爱着他的心,她没有办法带走,那她便将这颗心埋在萧王府中,从此做个无心之人。

“丫头”假山下,一身夜行衣的皇甫辰风压低声音唤道。

他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跑到假山这来了。

哎,萧白逸何其有幸,可以被孟灵曦这般执着的爱上。

“风,你怎么来了?”孟灵曦刚要从假山上爬下来,就被皇甫辰风飞身而起,抱了下来。

“我来送送你。”皇甫辰风很是轻松的回道。

“难道,今夜接应的人是你?”孟灵曦记得安远说过,今夜会有人接应,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皇甫辰风。

“谁还能比我更熟悉王府的环境?”皇甫辰风自得一句,才一本正经的道:“你回去找翠儿,我去帮你们搞定后门那里。”

“恩”孟灵曦转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这才快步向静院走了去,准备接上翠儿,便彻底的离开这座让她恨过,怨过,爱过,最后却死了心的王府。

二嫁冰山王爷(185)

孟灵曦顺着熟悉的路线,很快便回了静院。

“小姐,你回来了啊!”翠儿立刻迎上来,想为孟灵曦准备就寝。

“翠儿,跟我走。”孟灵曦拉着翠儿便往外走,连个包裹都没有收拾,就是不想让翠儿起疑心。

如果,萧然生真的只是萧府的管家,孟灵曦是断然不会阻止翠儿跟他在一起的。

只是,那个男人的身份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莫测”,她怎么都没有办法安心的将翠儿交给他。

“小姐,我们去哪?”翠儿一边跟上孟灵曦的脚步,一边不解的问道。

“带你出去玩。”孟灵曦回头对着翠儿眨眨眼,笑得很是自然。

“哦”翠儿木然的点点头,对于这样的孟灵曦是既陌生,又熟悉。

因为以前在孟府的时候,孟灵曦也是经常这样溜出去玩的,所以翠儿对于孟灵曦的举动并不感觉陌生。

但,自从嫁来萧府后,孟灵曦似乎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有兴致过,心里不免也就有些疑惑了。

“小姐,这么晚了,我们能出去吗?”翠儿压低声音提醒道。

“放心吧!”孟灵曦很是笃定的安慰一声,便越发的加快脚下的步子。

两个人很快便来到了王府的后门前,而此时,王府的后门敞开一条缝,门前并无人看守。

孟灵曦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终于在一棵树上,看到了一道黑­色­的模糊声音。

孟灵曦望着那身影,弯­唇­而笑,以示感谢后,才拉着翠儿,从后门溜了出去。

“小姐,你刚刚在笑什么?”翠儿总是觉得今夜的小姐好像很奇怪,好像有很多事情在瞒着她。

而且,王府的后门为何无人把守?小姐好好的为什么停下脚步傻笑?

“没事”孟灵曦摇摇头,熟练的拐了两个弯,便来到了一处小胡同处,而小胡同中,此时正停着一辆马车。

“你是?”孟灵曦对着坐在车前,戴着沿帽,完全遮住面容,雌雄难辨的黑衣少年问道。

“我是小九,孟姑娘上车吧!”车前的小九声音无波的回了一句,便转身撩开车帘,示意孟灵曦和翠儿上车。

“好”孟灵曦也不扭捏,直接自己爬上车,再回手去拉翠儿。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翠儿心头一慌,竟是躲开了孟灵曦伸向她的手。

孟灵曦的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却还是耐着­性­子的道:“翠儿,你先上车,我慢慢跟你解释。”

“小姐,我们要走,要离开王府,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翠儿就算再笨,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对,我准备带着你和安远,彻底的离开王府,离开京都,重新开始。”孟灵曦也不想再隐瞒,翠儿毕竟也有决定自己将来命运的权利。

“……”翠儿的双眸猛的瞠圆,竟是后退一步,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翠儿,你不想跟我和安远离开吗?”孟灵曦的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言语上却没有过多的苛责。

如果,翠儿执意要留下,她是不会反对的。而以后不管幸与不幸,都是她自找的苦楚,怨不得别人。

“小姐,我……”翠儿怎么都说不出下边的话,于她而言,离开或是留下,都是一样的难抉择。

如果,小姐能再早几天说要离开,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她走。

可是,现在……

萧大哥虽然未给过她什么承诺,但是,他现在对她那么好,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是喜欢她的?

她怎么能舍得这个时候就离开……

翠儿犹豫一下,眼中闪过愧疚之­色­,“小姐,对不起。”

她想,哥哥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别这么说,我不怪你,人各有志。”孟灵曦别过脸,不想让翠儿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小九,我们走吧!”

怎么能不失望啊!毕竟是这么年的感情了,竟是抵不过萧然生的几句甜言蜜语。

亏她之前还认为,翠儿一定会跟她走。

原来,翠儿对萧然生的感情,早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爱过,她也一头栽下去过,因此,她能体谅翠儿的心情。

但是,能体谅与能接受却是完全的两码事,她怎么都接受不了,翠儿会有这样的决定。

“小姐,那您保重。”翠儿的眼中盈满泪水,心头愧疚不已。

不过,哥哥那么爱小姐,就算没有她在身边,她也一定会将小姐照顾得很好的。而她,真的想为自己争取一回,她不想一辈子只是活在小姐的影子里。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也爱慕过秦之轩,只因为那是小姐喜欢的人,所以她不敢想,也不敢盼,让那份爱慕彻底的死在刚刚萌芽的时候。

遇上萧然生,这样一个与秦之轩长得一模一样,亦同样优秀的男人,她不敢,也不曾妄想过。

但,萧然生却意外的给了她希望,她怎能不沦陷?

翠儿带着满心的愧疚和憧憬转身,却不想只是一转身,便被人击中后颈,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小九,你做什么?”孟灵曦见小九将翠儿打晕,扔上了车,不免有些愤怒。

“主子吩咐过,你们必须一起离开,缺一不可,免得以后有人利用翠儿要挟孟姑娘。”小九直白的答完后,跳上马车,便绝尘而去。

“哎……”孟灵曦将翠儿抱在怀中,轻叹一声,“翠儿,对不起。”

她倒是不在意翠儿影响到自己,威胁到自己,她只是想,若是有人想利用翠儿,又怎么会让她过好日子呢!

本来,她是想成全翠儿的,但,既然现在小九将她打晕了,那就这样吧!就当是命里注定吧!

深夜的街道,没有一个人,所以马车很快就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城门前,小九随身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守门的士兵,士兵便马上将城门打开,给他们的马车放了行。

孟灵曦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离开可以这般的顺利,这般的畅通无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切都太过的容易,太过的简单了,总是让孟灵曦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小九,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离开的视乎太过顺利了?”孟灵曦撩开门帘,问车前赶车的小九。

“孟小姐,主子既然将一切都打点好了,自然是无事。”小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样的感觉也是完全来源于自己对主子的信赖。

“无事就好。”孟灵曦放下门帘,又撩开了身侧的窗帘,向后望去,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城门,在心中默默的与这京都里的一切做着最后的告别。

只是,一切的宁静,不过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老天终是没能那么容易的就放她离开……

就在马车奔驰到一片树林的时候,数支飞镖从天而降,任凭小九再怎么抵挡,飞镖还是打断了马和马车之间的绳子上,受伤,并受了惊的马一会儿就跑没了身影。

孟灵曦还没有从惊吓中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已经从斜了下去的马车里滑了出来,而她的手上却还是紧紧的抱着翠儿,怕她受一点的伤害。

小九一个翻身,脚尖点在仍旧向前滑动中的马车上,弯腰抱起孟灵曦和翠儿,一起跳到一旁的空地上。

孟灵曦在原地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将还昏睡在她怀中的翠儿放在树旁,靠着粗壮的树­干­坐在那里了,她才抬头观看眼前的形式。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挡我们的路?”小九将孟灵曦护在身后,对着没有一个人影的正前方冷声问道。

“将人放下,饶你一命。”一道­阴­狠的声音落下,便从­阴­影处走出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夜……”孟灵曦看着那面具上泛着的寒光,心头不免一颤。

看来,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萧然生一听孟灵曦还愿意叫他一声“夜”,顿时心头一动,眼中的寒光便退去了不少,语气更是温和中带着恳求,“曦,跟我走,让我带你离开王府。”

“你监视我?”孟灵曦一皱眉,心里一阵的不满和嫌恶。

她刚刚那一瞬间,怎么就忘记了,他是萧然生,而不是她的“夜”。

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就要离开了,却仍是不能逃脱他的魔掌。

转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翠儿,孟灵曦越发的为她不值。

“是又怎么样?”萧然生瞥­唇­满是嘲讽的一笑,孟灵曦眼中的嫌恶彻底的刺伤了他。

“夜,放手吧!我们不可能。”她虽然已经不当他是夜,却依旧叫他“夜”,只是因为她还念在昔日的情份和翠儿的面子上,不想揭穿他的身份,让小九听了去。

“我也想要放手,可是,我做不到。”萧然生顿了一下,眼现寒光,“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孟姑娘,别再跟他废话,小九缠住他,你带着翠儿姑娘先离开,这里离渡头不远了。”小九低声交代完,便从腰间抽出了软剑,直刺萧然生。

“哼……”萧然生顿时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孟灵曦看了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眼,费力的扶起,翠儿,举步艰难的准备离开。

“姑娘,跟属下走。”不知何时,孟灵曦身后竟是站了一个黑衣蒙面的女人。

“你是谁?”孟灵曦心头一惊,见黑衣人说话的口气尚算客气,随即便镇定的问道。

她这次算是彻底的相信,自己想离开京都,过避世的生活,是十分不易的。

“属下的主子是秦侯爷。”黑衣女人恭敬的答了一句,便想扶过翠儿,带孟灵曦离开。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孟灵曦可没有笨到,谁都相信。

“主子说,将姑娘交给乔安远,他很放心。”黑衣女人恭敬的回了一句,看着打斗中的小九和萧然生,眸现焦急。

“我凭什么信你?”孟灵曦的眼中带着提防,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蒙面女人。

黑衣女人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囊,递给孟灵曦。

孟灵曦一眼便认出,这是八年前,自己初认识秦之轩之时送给他的。

那个时候,她的针线活还很蹩脚,秀工简直不是一般的差,她却没有想到,秦之轩竟是保存了这么多年。

“你们主子呢?他为什么不来?”孟灵曦不解,如若秦之轩真的那么关心她,为何她都要走了,他还不出现。

“主子有事缠身,暂时来不了。”黑衣女人又看了一眼打斗圈中的两个人,见小九快要抵挡不住了,急忙道:“姑娘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好”孟灵曦将翠儿交给黑衣女人,三个人刚要离开,就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巨响。

待孟灵曦转头望去时,小九已经被打飞,撞在树上后,又重重的落下。

随即,萧然生飞身到小九近前,将剑抵在了小九的脖子上。

“孟灵曦,今日你若是敢走,我便要了她的命。”萧然生对着孟灵曦冷声威胁道。

萧然生刚才和小九打斗,已经消耗了一半的体力,现在又不知道新来这个蒙面人的武功有多高,便不想靠武力这么不保险的事情留住孟灵曦。

“姑娘,快走,不要管属下。”小九声音无波的嘱咐一声,便准备咬破口中的毒囊自缢,却不想被萧然生早一步点住了|­茓­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价值。”萧然生不屑的冷嘲一声。

“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孟灵曦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颗心真是寒得彻底了。

“我卑鄙,还不是被你逼的。”萧然生眼中的红血丝越聚越多,已经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有什么错误,满心都是孟灵曦对他一颗真心的不公。

“我逼过你什么?感情的事情,本就是不能勉强的,难道你不懂吗?”孟灵曦怎么都没有想到萧然生已经不可理喻到这种程度了。

“你爱过我的,如果不是萧白逸突然之间介入,你现在已经跟我在一起了。”萧然生始终坚信,孟灵曦是爱过他的,毕竟那些个夜晚,他们的相处是那么的温馨。

孟灵曦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萧然生也是已经听不下去了,索­性­并也不浪费口舌了,她看了一眼萧然生剑下的小九,冷道:“放了她,我跟你走。”

“呵……”萧然生自嘲的冷笑一声,“你还是那么的心软”。可是,为什么偏偏对他那么的残忍。

刚要迈步走向萧然生的孟灵曦被身旁的人拉住胳膊,“姑娘,你不能答应他。”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以后我的事,他无需再管。”既然,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便该断得彻彻底底。

“不行,姑娘,属下答应过主子,今夜一定要将您平安送走。”黑衣蒙面女扣住孟灵曦的手腕,怎么都不肯让她走过去。

“放手,你没看到那是一条人命吗?”孟灵曦厉声警告扣着自己手腕的女人放手。

“对不住了,姑娘。”黑衣蒙面女人松开孟灵曦手腕,却迅速点上孟灵曦|­茓­道。

“你……”孟灵曦刚要开口,哑|­茓­又立刻被点上了。

萧然生见状,也顾不上小九了,连忙追上来,想要拦下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见萧然生武功在自己之上,知道自己若是带着孟灵曦和翠儿两个离开,断然不是可能。

于是,她提起翠儿,对着萧然生便扔了过去,想要抵挡住萧然生的脚步,却不想萧然生连接也没接翠儿,直接一掌将飞过来的翠儿打飞到另一个方向。

孟灵曦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情形了,萧然生怎么可以如此的绝情?

翠儿的身子飞出老远,最终撞到一棵树上,才落了下来。、

“噗……”一口鲜血从翠儿的口中吐出,翠儿这才从昏迷中,迷迷糊糊的醒来。

“小姐……”她视线模糊的看向不远处的孟灵曦,低低的唤了一声,便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的倒了下去,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孟灵曦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只能任由痛苦的泪水顺着眼角成串的划下,心头钝痛不已。

是她的错啊!若不是她招惹了萧然生,又怎么会酿成今天的悲剧。

只是,心头再痛,泪水流得再多,翠儿的身影也只能越来越远……

萧然生虽然因为与小九的打斗,体力消耗了大半,但是,却还是越来越拉近了与黑衣女人之间的距离。

就在萧然生即将追上她们,要对她们动手的时候,空中这时又跳出了一个人,拦住了萧然生的去路。

“尊主,冥主让您现在回去见‘他’。”一个一身白衣,脸蒙面纱,与这­阴­森的环境及其不相符的女人挡住了萧然生的去路。

“本尊知道了。”萧然生应了一声,便想绕过白衣女人,去追渐行渐远的黑衣女人。

“尊主,冥主有令,让尊主立刻回去,不得耽误。”白衣女人伸出单臂,拦住萧然生,不准他离去。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萧然生目光­阴­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属下不知,尊主回去便知道了。”白衣使者并不打算多言,让出一条路,让萧然生自己选择。

“好,本尊现在就跟你回去。”萧然生攥紧双拳,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却还是没有再去追孟灵曦,而是跟着白衣使者离开了。

这边,黑衣女人一路几乎再无阻碍的带着孟灵曦起起落落的,很快便来到了渡头,而乔安远就站在渡头唯一的一艘小船上。

“乔公子,孟姑娘交给你了。”黑衣女人将孟灵曦交给乔安远,这才点开她的|­茓­道,“公子,属下告辞了。”

一个飞身,黑衣女人已经消失在夜幕里,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将孟灵曦交到了乔安远的手中,至于其他的,她便管不了了。

“安远,去救翠儿,快去救翠儿。”孟灵曦一能说话,一能动,连忙抓住乔安远的胳膊,请求道。

“你求他,倒不如求本王。”船舱的帘子一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安远,这是怎么回事?”孟灵曦松开攥着安远胳膊的手,后退一步,眼中全是不敢置信的盯视着安远。

片刻,她便从这个“安远”的眼中看出了不对劲,“你不是安远。”

安远看她的眼神,总是柔柔和和的,何曾这般冰冷没有感情过,而她刚刚若不是因为太过的担心翠儿,又怎么会连这种破绽都看不出。

“不错啊!你倒是很肯定啊!”萧白逸冷凝着孟灵曦,冷嘲热讽的话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萧白逸,你把安远怎么样了?”孟灵曦已经不想再追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反正他神通广大,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她现在只想知道,安远是不是落入他的魔掌了。

“本王见他身子骨不错,便在府中给他安排了个差事,以后也好方便你见他。”萧白逸冷冷的口气中,哪还听得出一点的好心啊!

“萧白逸,到底是为什么?”孟灵曦冷下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青鸾山一别后,再见他,她竟是能如此的平静,她这也才明白了,什么叫哀默大于心死。

萧白逸的眸子一慌,才恢复了清冷的神­色­,道:“没有为什么,你是本王的王妃,就该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中。”

“呵……”孟灵曦简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厉声问道:“萧白逸,你何时当过我是你的王妃?”

“跟本王回去。”萧白逸扣住孟灵曦的手腕,便想拉着她下船。

“你妄想。”孟灵曦拼命想要甩开萧白逸的手,眼睛看向湖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孟灵曦,你若是敢寻死,本王一定让那对兄妹给你陪葬。”萧白逸狠狠的威胁一句,便揽住孟灵曦的腰,跳上了岸。

“啪”

孟灵曦脚下还没有站稳,就抬手狠狠的给了萧白逸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孟灵曦自己都是吓了一跳,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打到的这么容易。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人不过是诚心的不想躲罢了。

萧白逸没有言语,脸­色­依旧­阴­沉,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却突然扛起孟灵曦,便往前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孟灵曦一边捶打着萧白逸的后背,一边大吼着。

萧白逸好似没有感觉一般,也不理孟灵曦,扛着她,径自往前走,直到进了林子,来到一处马车前,才没好气的将孟灵曦扔了进去。

“萧白逸,你做什么?”孟灵曦捂着撞在车板上,发痛的头,嗷嗷大叫。

“不是要去救翠儿吗?”萧白逸迈上马车,坐在她对面,冷声提醒道。

孟灵曦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再吵闹,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翠儿的命重要。

马车很快又回到孟灵曦遇劫的树林,而已经昏迷的翠儿,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翠儿”孟灵曦惊叫一声,便要下车奔向翠儿,却被萧白逸一把拉住了,随即便听他冷声吩咐道:“冷衣,你带着那丫头。”

“是,主子。”冷衣领命,从地上抱起翠儿,便飞身消失在林子中。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却不是回城的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孟灵曦看着窗外熟悉的路线,不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萧白逸闭上眼,靠在车板上,满脸的疲惫。

“我不想去。”孟灵曦的视线在萧白逸的脸上定格,语气异常的坚定。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条路便是上青鸾山的必经之路,而她是真的不想再上青鸾山了。

那里有她此生最幸福的五天,却也是她彻底心碎的地方。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在那里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以后你便住在山上吧!”他知道她在府中,是讨不到好日子过了,索­性­趁着这次,就不要让她回去了。

“萧白逸,这算什么?金屋藏娇吗?”孟灵曦冷笑着看着对面仍旧闭着眼睛的萧白逸。

“……”萧白逸的眉角跳动下,却仍是沉默着,一句话未说。

孟灵曦重重的点点头,咬紧牙关,掀开车帘,便准备跳下去。

她不能再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不想再见到他,要不然她已经死去的心,怕是又要被勾起仇恨的种子了。

“曦”他猛的睁开眼,一把拉住她,将她扯入自己的怀中,语气颓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硬朗,带着点哀求的道:“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孟灵曦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嘲讽的笑意越扯越大,到了最后,她居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别闹了?她闹了什么?

他就那样不明不白的弃了她,她不是也没闹,乖乖的一个人离开了吗?

她还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能让他满意?

二嫁冰山王爷(186)

“啪”的一声,孟灵曦抬手便又是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萧白逸的脸上。

而萧白逸仍是没躲避一下,硬生生的接下这一巴掌,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为什么不躲?这算什么?想要赎罪吗?”孟灵曦自然是清楚,萧白逸若是想躲,必然能躲开,除非他有心不躲。

那么,他现在这般不躲不避的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以为,他欠她的,就这两巴掌,或是再加点皮­肉­伤,便能还了?

“……”萧白逸眉心轻皱,竟仍是不语。

“萧白逸,我告诉你,就算是现在再给你几巴掌,也抵消不了你曾经的无情。”孟灵曦见他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便更怒了几分。

“萧白逸,你说话啊!”孟灵曦伤痛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萧白逸,因为他的沉默不语,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萧白逸,你为什么要招惹我?不爱我,为什么要招惹我?”

说好了要坚强,却在提到“爱”字后,所有的底线都已经撤离,崩塌。

这是她的致命伤,这些日子以来,被她狠狠的压在心底,不去想,也不敢碰,只能当做一切都不存在,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存在的终究是存在,它可以暂时消失得无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懦弱表现。

“曦儿,对不起……”萧白逸长叹一声,抱着孟灵曦的胳膊紧了又紧。

“对不起?”孟灵曦因着萧白逸的一声“对不起”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表情甚至在那一瞬间都凝固住了。

“这算什么?你这是在承认那些事实吗?”孟灵曦这时才发现,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尽是一直都没有接受那些个事实,尽是一直希翼着,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而他,依旧是那个会每夜抱着她在山顶看星星,会屈尊降贵的为她端洗脚水的好男人。

而如今,他的一句“对不起”,直接便打破了她所有的希翼和幻想。

“……”萧白逸的神情一怔,尽是迟疑了半晌,没能开口。

于是,这样的迟疑,便让孟灵曦更加的认定了一切,彻底的定了萧白逸的罪。

她攥紧秀拳,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萧白逸的胸膛上,一下一下,不留任何一点的余力。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那么多人死,你为什么不去死啊!”孟灵曦的眼泪如拳头般,一刻没有停歇的洒落在两个人之间,而眼泪隔开的距离却是恋人之间最心酸的距离。

“你真的希望本王死?”他历吼一声,原本冷凝着她的视线,此刻已经深沉得不见底,看不到一点的情绪波动,更加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心意。

“……”孟灵曦打着他胸膛的拳头一时之间顿在他的胸口处,竟是犹豫半晌,才有些违心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他重重的点点头,眸­色­仍旧深不见底,揽着她的手猛然松开,伸入自己的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再扯过她的手,掰开她的拳头,想将匕首放入她的手中。

孟灵曦的手竟是缩了一下,心里下意识的排斥那把匕首。只是,萧白逸却是不肯放过她,强硬的将匕首塞入她的手中,嘲弄着道:“既然,那么想本王死,就亲自动手。”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嘴角嘲弄的笑意,顿时有些被惹毛了的拔开匕首,“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只是,嘴上说得再狠,匕首却还是悬在萧白逸的胸口上空,迟迟没有落下。

“你有什么可不敢的,本王的胸口上,现在不就还留着两处伤疤吗?”萧白逸一把扯开胸襟,将胸口那两处仍是明显的圆形伤口展露在孟灵曦的眼前。

孟灵曦的心头颤了一下,却还是咬牙切齿回道:“那你罪有应得。”

“既然本王是罪有应得,那还不动手,还在等什么?”萧白逸扣住孟灵曦的手腕,将匕首拉近自己的胸口处,锋利的匕首尖直接对准曾经的伤痕。

孟灵曦的手竟是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渐渐的失去了力量,甚至都有些抓不住手上的匕首了。

“……”萧白逸一双幽深的鹰眸直直的盯视着孟灵曦,看也不看抵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

如果,真能死在她手上,他死也甘愿了。

孟灵曦的呼吸开始不稳,握着匕首的柔荑开始下意识的想往回缩,却无奈被萧白逸扣得紧紧的,怎么都缩不回来。

无论心里再恨,再怨,她终是不忍,终是下不了手。

只是,旧情虽是难忘,却也难敌哀莫大于心死。

而不忍和留恋,本就是两码事。

就在两人对峙着,一时之间气氛陷入僵持的时候,马车的轱辘因为搁到石头,车身猛的颠簸下,孟灵曦的身子因为惯­性­向前冲去。

匕首跟着向前冲去,尖端没入­肉­中,血珠顺着匕首渗出,触目惊心。

“我……我不是故意的……”孟灵曦惊得连忙松开手里的匕首,眼中的泪光不停的在打转。

“孟灵曦,你听好,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杀本王的机会,若是你把握不住,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他就算是觉得死在她手中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不代表他要每时每刻都抱着求死的心跟她在一起。

既然,老天让他们活下来,就代表着一切还有希望,他们为什么要不努力就放弃?

萧白逸握住孟灵曦的手腕,不让她的手离开,给她机会,让她一次仔仔细细的想清楚。

“萧白逸,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孟灵曦怨怪的看着萧白逸,眼中更多的已经是悲痛。

他明知她不忍杀他,他怎么可以还这般残忍的逼迫她呢!

“我是残忍,但是对你残忍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对我自己残忍?”萧白逸鹰眸中的神­色­开始纠结,纷乱,而这一次,他的话代表的是他自己的心声,并不是什么王爷之尊。

孟灵曦望着萧白逸眼中的纷乱,纠结,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之前所有的激动,此刻都已经沉淀,再沉淀,化作了心头的沉重。

杀他,她早就知道做不到,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我不会杀你,死对于一个满身罪孽的人来说,永远不是最重的惩罚。”孟灵曦再松开手上的匕首时,眼中已经是一片的清明。

她不知道,他对她残忍的时候,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般,也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只知道他给的伤痛太深,几乎是活生生的将她的心从胸.口扯出,再无法复原。

萧白逸的眉角**下,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和纠结,随即便满是讽意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孟灵曦,你真是比本王还残忍。”

“你背信弃义后,我从没有想过要如何惩罚或是报复你,我只想要离开,从此不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是你非要留下我,所以你没有资格说我残忍,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孟灵曦一个用力,从萧白逸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目光微抬,眼中竟是挑衅。

“对,你说的对,本王不过是自找。”萧白逸点点头,一咬牙,自己伸手将身上的匕首拔了下来。

孟灵曦转脸,撩开一侧的窗帘,望入眼中的虽然是一片黑暗,而眼中不停晃过的却是萧白逸胸.口那蠕蠕流出的刺目腥红。

她反复的不停平复着胸.口的烦闷,不去想,不去管,但,眼前的情景却仍是不变。

“呃……”身后吃痛的闷哼一声,孟灵曦的心便跟着纠结而起,却仍是不肯回头看一眼。

“嘶……”萧白逸又是一声示弱的呼痛,眸中带着期待的锁住孟灵曦的背影。

见她在他呼痛后,背影一颤,他的眼中瞬间便晕出了喜悦来。

“呃……匕首……好像有毒……”萧白逸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的,大有重伤难忍的架势。

“有毒?怎么会?那可是你给我的匕首。”孟灵曦慌乱的转过身去,扯开萧白逸捂着伤口的大掌,细细的看着伤口处流出的血。

“不对啊!中毒的血不是应该发黑吗?”孟灵曦蹙眉,太过专心的研究着萧白逸的伤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上那得意弯起的­唇­角。

孟灵曦抽出自己的丝帕折好,按在萧白逸的伤口上,这才抬头看向萧白逸,“我们快点回去找魂媚儿,不要上青鸾山了。”

萧白逸一见孟灵曦抬头,连忙收住嘴角的笑意,将脸皱成一团,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不用了,本王还能挺住,我们先上青鸾山。”萧白逸用没有血的大掌扯过孟灵曦,揽入自己的怀中。

“可是,你的伤?”孟灵曦见萧白逸表情那么痛苦,也忘了记恨,只是本能的担心起了萧白逸到底中了什么毒。

只是,这男人的嘴角怎么好像抽筋似的一抽一抽的。

“你嘴怎么了?”孟灵曦眉心紧皱,眼中已经有了疑惑的光芒。

“嘴?怎么了?没事啊!”萧白逸抬手抹了抹嘴角,想要平复嘴角极度想要弯起的冲动。

“别……”孟灵曦刚要提醒萧白逸,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白逸已经将自己的嘴角抹上了花猫的胡子。

“呵……呵呵……”孟灵曦第一次看到这样全无形象的萧白逸,一时之间,竟是忍不住失笑出声。

“你笑什么?”萧白逸被孟灵曦笑得有些云里雾里,绷着脸,有些尴尬的问道。

“呵呵……萧花猫……”孟灵曦指着萧白逸花了的俊脸,想憋住笑,却怎么也憋不住。

萧白逸一怔,转过手心,看到自己手心上花了的血迹,才明白过来孟灵曦口中的“萧花猫”是什么意思。

“好啊!你居然敢笑本王。”萧白逸将自己的大掌抚上孟灵曦白皙的脸颊,反复的揉.搓几下,孟灵曦白皙的脸颊顿时也变成了花猫脸。

“啊……萧白逸……你个混蛋……给我滚开……”孟灵曦气得哇哇大叫,无奈自己的离去不够大,却只能任人宰割。

“萧孟母花猫。”萧白逸绕口的念叨一句,用食指点了点孟灵曦的鼻尖,满眼的疼惜。

“萧孟母花猫?”孟灵曦一时之间,有些没理解过来,便不解的问道。

“女人,你还能再笨点不?难道,你嫁了人,不需要冠夫姓吗?”萧白逸还没离开孟灵曦鼻尖的手指,顺势拧了拧她的鼻子,原本幽深的眸子,此时已经被幸福的笑意填得满满的。

一切美好来的那般的自然,好似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的伤痛,本该这样一直的幸福下去……

只是,欢声笑语过后,待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心头的伤痕便会再次浮现……

冠夫姓?她还需要吗?

“……”孟灵曦的笑意一瞬间便僵在了脸上,之前眼中轻松的神­色­渐渐被落寞覆盖。

“曦儿”萧白逸见孟灵曦又变了脸­色­,嘴角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紧了紧抱着孟灵曦的胳膊,声音里是极力掩饰,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急切和紧张,“答应我,这次回紫鸾山,就在山上等我回去接你。”

“上次,你也说让我等你回去接我。”孟灵曦苦苦一笑,语气已经变凉。

而此刻靠在他的怀中,她却有了一种周身被冰冷包围的感觉。

“曦儿,现在,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呆在青鸾山上,别再受任何的伤害。”萧白逸轻叹一声,语气里有着万般的无奈。

希望她别再受伤害?那她被幕秋水伤害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坐在书房中,对她不闻不问。

从她解毒醒来,他从未来看过她一眼,可谓是将绝情决意表现得淋淋尽自,那这个时候,来他来说这些,又算什么?

“萧白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说词,这样的语气,都让我觉得很恶心。”孟灵曦俯在他耳边,­唇­贴着他的耳­唇­一开一合,压抑的语气中全是不能原谅的­阴­冷。

“孟灵曦”萧白逸冷冷的将“孟灵曦”三个字从牙缝中逼出后,一把将孟灵曦扯出自己的怀抱,再出口的声音竟是有些发颤了,“孟灵曦,本王真的这么让你觉得恶心吗?”

“对,恶心至极。”微微错开视线,出口的话,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好,恶心,那本王就试试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萧白逸撇­唇­嘲讽一笑,直接将孟灵曦扑倒在身下。

“啊……”孟灵曦惊呼一声,拧紧眉,半晌没明白过来萧白逸话里的意思。

不等她再多想萧白逸话里的意思,萧白逸那花了的俊脸便已经渐渐的在眼前放大。

“唔……”孟灵曦呜咽一声,还没来得及反抗,萧白逸的­唇­便贴了上来,手被按住,腿也被压住,全身动弹不得。

可见,萧白逸这次压下来的举动有多么的彻底。

孟灵曦的大脑“嗡”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萧白逸指的是什么。

汗,这男人还真是记仇,原来是记恨着上次他在马车里吻她时,她吐得稀里哗啦的啊!

只是,那一次,怎么能怪她?

这样想来,这个男人让自己吃的苦头还真不少。

冤孽啊!

他这样对她,她竟然也能爱上他。

看来,爱情还真是一点理智可言都没有。

“唔……”明知挣扎不开,却还是拼了命的挣扎。

这样亲密的举动,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仍是接受不了这个时候还与他亲密无间。

即使,没有了那种恶心的厌恶感觉,但是,她的心却在排斥。

如果,没有爱过,只是如曾经一样,带着目的而来,她想她也不会如此排斥的。

但是,爱过了,伤过了,连个说法都没有,她如何过得了自己心上那道坎?

他到底懂不懂,幕秋水打她,骂她时,肌肤的疼痛永远都没有心里的伤更痛。

挣扎,挣扎,不停的挣扎,却终是挣不脱。

萧白逸胸.口的伤似乎又被扯开了些,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绽落在孟灵曦暖黄的裙挂上。

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不知痛一般,仍旧用尽全力的压住孟灵曦,不许她动。

而吻着她的动作,亦越发狂乱和急切。

他,真的太想她了,没有再次触及她的味道,他还不知道,原来他在她的面前,永远没有什么自制力而言……

原来,他是这般的想念她……

二嫁冰山王爷(187)

萧白逸趁着她晃神的怔愣之际,宽厚的舌穿过她那洁白如瓷器般的围墙,勾住她的舌,虽霸道,却极尽缠绵。

四片­唇­瓣相贴,注定一发不可收拾,萧白逸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瞬间崩塌,脑中只有一个声音,“要她,要她……”

大掌亦开始随着脑中的思维而移动,伸入她的衣襟,隔着肚兜落在她的柔软上轻轻的揉.捏起来。

孟灵曦的眸子猛的瞠圆,在理智还没有完全崩塌之前,狠狠的合上两排整齐的牙齿,直到口中渗入了血腥味,她才松开了他的舌头。

“呃……”萧白逸闷哼一声,待孟灵曦的牙齿放过他的舌头后,他竟是没有撤离,开始越发疯狂的蹂.躏起了孟灵曦的­唇­,就好似报复一般。

孟灵曦见怎么都挣扎不开,便也就开始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开始使用冷暴力,不动,也不肯回应萧白逸的情.欲,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就好比一个木头人一般。

当萧白逸宽厚的灵舌去勾孟灵曦的丁香时,她也不躲不闪,任由她将自己的舌头勾来勾去,在她口中嬉戏。

而她的心此时已经麻木,面对萧白逸的激.情四­射­,她又能有什么感觉?

又有几个人能在经历了那样撕心裂肺,心掏空了的情殇后,还能在那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

萧白逸终是在她的冷淡中停下了动作,睁开了鹰眸,看向她一脸的冷淡,和那回视着他,却没有任何聚焦的清冷眸子。

原来,她是真的准备放弃他,不给这份感情一次机会了。

如果,不是心凉的彻底,又怎会有这样淋淋尽自的眼神出现。

对视良久,孟灵曦别开视线,不想再看他眼中的挣扎和受伤。

他的眼神就好似在控诉她,她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一般。只是,到底是谁伤害谁,难道到现在,还需要再争执和区分吗?

“你的伤口需要包扎下。”她将视线落在他仍旧不停滴血的伤口,微微蹙眉,声音发凉的提醒道。

提醒是好心的提醒,却已经没有了太多关心的成分在里边。

不是不关心,不是她麻木到心里已经不再难受,只是,这一夜相处下来,她从一开始的慌乱,已经学会了镇定。

“既然不关心,又何必再管我?”他微微发颤的声音里带着怒火和难以平息的激动。

她冰冷的声音是真的刺痛了他,她可以骂他,闹他,打他,但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

如果,她就此与他形同陌路,那么他做的牺牲,又算什么?

“你的血滴到我的身上了。”

言下之意,她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裙子。

“放心吧,本王会赔给你的。”他霍然起身,深吸一口气,撩开车帘,坐到了前边的车沿上。

孟灵曦躺在车板上半晌,轻轻的长叹一声,才坐起身子,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衫。

当视线再次触及被他鲜血染红的衣衫时,孟灵曦这才发现,有时候无动于衷就算装得再像,也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而外边隐隐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她不禁皱紧了眉心。

“王爷的伤……”一旁的车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白逸给直接打断了。

“不用了,本王没事,继续赶车。”萧白逸的声音已经恢复波澜不兴,就好似前一刻,在马车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他伤口虽然不严重,但是,也不该那么一直流着血啊!

难道,他是在自虐不成?

这回,还真让孟灵曦猜对了,萧白逸的确是心里憋屈到在自虐,只有心口不停的疼着,痛着,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甚至,他还有那么一点希翼,希望孟灵曦可以突然心生不忍,叫他回去。

可是,他终是没有等来他想要的。

他不怪她的绝情,不管他为她做了多少,他毕竟也是真的伤了她,她自然过不来心里的那道坎了。

只是,可以不怪,却不可以不在意……

他不该在意的,既然,他曾经最大的希望,便是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那么,她此刻活下来了,他是不是就不该再有任何奢望了?

只是,在他萧白逸的生命中,何时有过“放弃”这样的字眼?

他一向都是,想得到的,他便会紧紧握住,永远都不放手。

所以,这一次,不管孟灵曦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就算囚,也要将她囚在身边。

马车很快到了青鸾山,在那不久前还充满了欢声笑语的两间茅屋依旧矗立在那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起来会这般的清冷。

萧白逸撩开帘子,对着里边仍旧坐着不动的孟灵曦道:“下车吧!到了。”

孟灵曦犹豫一下,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若是不肯下,就萧白逸那脾气,扯也要将她扯下去的,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孟灵曦才一走到马车的门口,萧白逸便揽住她的腰,直接跳了下去。

孟灵曦挣脱萧白逸的怀抱,看着没有点灯的两间茅屋,急切的转头问萧白逸,“萧白逸,翠儿呢?你不是说带上她?”

“冷衣会带她回王府,魂媚儿在府中。”萧白逸一向不善于解释,只是简单的将事实叙述了一遍。

“什么?你怎么可以留翠儿一个人在府中?”孟灵曦转身,便又要爬上马车。

“你做什么?”萧白逸扯住孟灵曦的胳膊,将她拉回来,俯视着她一脸的焦急沉声问道。

“我要回王府。”孟灵曦像只小白兔一样,在大灰狼的魔掌下拼命挣扎着。

“回王府做什么?你不是千辛万苦,动用了那么多人力才逃出来的吗?”萧白逸脸­色­沉了沉,声音里已经带了薄怒。

一提到她出逃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她在王府中,真的吃了太多苦,他还不能Сhā手,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原谅这个女人的出逃。

纵使,他有千错万错,他也还是她的相公,她就这样跟乔安远那个男人走了,算什么?私奔吗?

若不是早就清楚乔安远不敢对孟灵曦有非分之想,还有乔家兄妹是孟灵曦唯一的亲人了,萧白逸早就把乔安远切碎了喂鱼了。

他萧白逸的女人,他也敢带走,不是活腻味了,是什么?

还有皇甫辰风,口口声声跟他称兄道弟,最后竟是帮着孟灵曦离开,这笔账,他一定会慢慢的跟他算。

不过,一提到皇甫辰风,萧白逸便有些不屑的想,“你皇甫辰风对孟灵曦的感情也不过是如此,要不然又怎么会眷恋权位,甘心将孟灵曦交给别的男人。”

以萧白逸对皇甫辰风的了解,本不该有这样肤浅的想法,但,人有的时候,却总是喜欢自我安慰。

他只有认为皇甫辰风对孟灵曦的感情不深,自己才能不那么的恐慌。

“我不可以将翠儿一个人留在府中,你的女人都太过的可怕。”孟灵曦不再挣扎,而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萧白逸,与他对视的视线中,全是不容拒绝的光忙。

幕秋水已经疯了,不打击她,欺负她,幕秋水又怎么可能出来心里的那口气?

她若是不回去了,想必所有的怨气,便会撒在翠儿身上了。

而且,她更怕萧然生再利用翠儿。

今夜在林中的一切,萧然生的绝情,都让她无法不担心翠儿的未来。

“本王会派人守着她,不会让人伤害她的,等她伤养好了,本王就让她上山伺候你。”就因为幕秋水现在变得太过的可怕,他才不能让她回去。

从安远卖掉珍品楼的时候,他就一直派人监视着安远,怕孟灵曦有什么异动。

果真,她还是决定了要离开王府,离开他。

他知道后,一直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给她机会逃走,好劫到她,将她送上青鸾山。

这样一来,她安全了,幕秋水也不会怀疑是他将她藏了起来。

好不容得来的两全其美的结果,他怎么都不会让她为了个丫鬟再去破坏。

而他将翠儿和乔安远扣留在府中,也是为了堤防她再和皇甫辰风出逃。

“你派人守着她?”孟灵曦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才嘲讽道:“你管得了你自己的女人吗?”

“你……”萧白逸捏着孟灵曦胳膊的大掌不可自抑的猛的用力,“不要总是试图激怒本王”。

他总是对她温和,不是因为他没有脾气,而是他不忍伤她。

但是,说到底,他终究还是只容易暴怒的老虎。

“萧白逸,没有人想要激怒你,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你的后院已经火光满天了,你却还不自知。”孟灵曦轻蔑的嘲讽一句,对萧白逸后院的那些女人简直是深恶痛绝了。

孟灵曦此时竟是觉得和萧白逸这种男人谈爱情,真是有些可笑。

如果,她还是五日前的她,一个即将要死去的她,那么,便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后院的那些侧妃啊,妾啊,她爹的死啊,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来说已经无力解决,无力去想,便自然会被人遗忘在角落里。

只是,她活下来了,而且还要继续的活下去,那么所有的事情,便又一次被拿上了台面,成了他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萧白逸的牵挂太多,也是注定了他们没有办法再谈爱的原因。

没娶何冰柔之前,那个女人便已经是他的软肋了。

那么,现在娶了她,他又怎么再休之?

如果,她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就永远都不可能再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想法。

只是,如果不谈,这样的爱情便会在她心底落在严重的瑕疵,她接受不了,也不想要。

不是她不肯为爱牺牲,只是因为太爱,所以曾经的伤,他后院的女人便都成了她心间搬不走的障碍。

“曦儿,关于她们,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萧白逸自然是知道孟灵曦在意那些女人的存在,但他暂时却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只能寄望于将来。

“以后……”孟灵曦苦笑着在心里默念着这个遥遥无期的词,深吸一口气,才沉声冷道:“我不要什么以后,我只要翠儿。萧白逸,我给你两个选择,派人送翠儿上山,或是让我回王府照顾她,这两个选择,你选一个吧!”

“不行,哪个本王都不能答应你。”萧白逸想也不想,便严声拒绝。

这个时候将翠儿从王府中接出来,一定会让人生疑的。

若是因此让人知道了孟灵曦的居所,只会再令她陷入险境,他决不允许。

“萧白逸,你囚不住我的。”她知道他舍不得让她死,那她便有了讨价还价的筹码。

“本王没有想要囚着你,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在山上呆一段日子,等本王解决了该解决的事情,便会派人接你下山的。”这样算不上解释的解释,已经是萧白逸的极限了。

“你是不是想要囚着我都好,我今日必须见到翠儿。要不然,留在青鸾山上的只能是一具尸体。”孟灵曦昂起头,眼中是愤愤难平的怒火。

“别威胁本王,你该知道,本王一向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大掌扣上她的下巴,他语气­阴­森,手指微微用力,下一瞬,她白皙的下巴上便出现了红­色­的指痕。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孟灵曦却在他一心为她好的时候,偏偏要踩上他的底线,他怎能不怒?

如果,他眼前这个威胁他的人不是孟灵曦,他早就一掌拍下去了,哪里还会做这种无谓的提醒。

“……”孟灵曦一脸的倔强,显然是也不想不言的别过视线,不肯看他,却是无声的较着劲。

“你听好,你若是死了,本王就让乔安远和翠儿给你陪葬。”萧白逸硬掰过孟灵曦的脸颊,让她斜到一边的视线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盛怒,好让她清楚,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你……你真无耻。”孟灵曦自是看懂了萧白逸眼中的认真代表什么,自然是不敢再逞强的拿翠儿和乔安远的命开玩笑。

“本王怎么无耻了?威胁这一招,还不是跟我的好娘子学的。”看到孟灵曦的表情,萧白逸总算是满意的松开了她的下巴,眼中甚至还闪过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光芒。

“谁是你的娘子?”孟灵曦不屑的反问一声,下巴上的疼痛简直让她心口冒火。

“除了本王的正妃,谁还有资格是本王的娘子啊?”萧白逸的脸­色­忽然转晴,揽过孟灵曦的肩膀便往已经点燃了蜡烛的茅屋内走去。

“我高攀不起。”孟灵曦一边挣扎着萧白逸揽着她肩膀的手臂,一边没好气的回道。

“放心,不用你攀,本王自降身价来就和你。”萧白逸伸手掐了掐孟灵曦的脸蛋,好心情的调笑道。

而他此时,心里最想说的话是,她还活着,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跟他斗气,真好……

看到这样的她,他真的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两人进了屋,萧白逸将孟灵曦按在床上。

“今夜太晚了,就不去看星星了。”萧白逸没头没脑的扔下一句话,转身便出了卧室。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萧白逸回来,孟灵曦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看来,那个男人已经下山去陪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了。

孟灵曦站起身,踱步走出茅屋,刚想去山顶看看,便听到另一间作了厨房的茅屋中传来了柴火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猛的转过头,待看见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正蹲着身子,往炉灶里送柴火时,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她的­唇­角竟在那一瞬间弯起了一弯幸福的弧度。

这时,萧白逸也听到了声音,抬头望来,便见到孟灵曦正站在院中,­唇­角含笑的望着他。

只是,当四目相对,孟灵曦­唇­角的笑意立刻僵住,随即转化为尴尬,最后直接回归成了一条直线。

萧白逸无奈的在心里叹息了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站起身来,解开锅盖,从里边舀出一瓢热水倒入已经装好了凉水的木盆中,才起身走了出来。

“走吧!回屋洗洗睡吧!”萧白逸站在茅屋门口对着站在院中发呆的孟灵曦道。

萧白逸这样温淡的口气,真是让孟灵曦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他这样的举动,无疑也又勾起了曾经在这青鸾山上的幸福记忆。

不过,很快,她便恍如从梦中清醒,冷淡的回道:“不用了,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

他难道不知道,她最怕的,便是勾起曾经的记忆。

那五日的幸福会像毒药一般,吞噬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萧白逸见她声音突然变冷,多少还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的。

他也不再言语,直接大步走过来,一手端盆,一手拉着她的手腕,向茅屋内走去。

孟灵曦往回缩了下手腕,见缩不开,便也就没有继续挣扎,挣扎多了,也是会身心俱疲的。

进了内室,萧白逸才松开孟灵曦的手,将水盆放好后,拿过一条布巾,仔仔细细的浸湿,拧­干­后,才走向孟灵曦,想要给她擦脸。

“不用了,我自己来。”孟灵曦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蹙眉道。

“好”萧白逸也不强求,看着她自己擦完脸,接过毛巾,走回水盆边,再浸湿,拧­干­,擦­干­净了自己的花猫脸,才端着水盆走了出去,全程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的这一系列的举动,觉得他简直就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下人般,­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理睬。

没过多一会儿,萧白逸便又端了一盆热水回来,放在床边,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洗脚”。

汗,孟灵曦彻底的无语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虽说,之前,萧白逸也给她洗过脚,但是,那时候的气氛和现在怎么比啊!

不久前,这个男人还对她无情无义到了极点,此刻却又闷不做声的让昔日再现。

这算什么?他又当她是什么?

难道,她就是那种给洗洗脚,就会荣耀到找不着北的女人吗?

即使心里百转千回,但是孟灵曦表明上却还是没有放抗的意思。

反正,她睡前怎么都要洗脚的,何必执着着不用他的水,非要自己去挨累解决呢!

于是,孟灵曦很配合的脱下鞋子,袜子,将脚放入温热适中的水中。

“呃……”孟灵曦刚刚舒服得在心里轻叹一声,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萧白逸的动作。

“喂,萧白逸,你脱鞋脱袜子做什么?”孟灵曦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萧白逸没有回答,坐在床上,脱完袜子后,直接将双脚放入了水盆中,覆在了孟灵曦的玉.足之上。

“萧白逸,你……”孟灵曦知道跟这个男人说再多也没有用,便想直接抽出自己的脚来,却被萧白逸的双脚踩住,怎么抽都抽不出。

“娘子,别闹了,为夫帮你洗脚啊!”萧白逸将孟灵曦揽入怀中,双足便开始在孟灵曦白皙的玉.足上一下一下的搓着。

孟灵曦见他的双脚不再踩着她的玉.足,趁机便想抽出自己的玉.足,却不想一下又被萧白逸的脚挡了回来。

“萧白逸,你不要太过分。”孟灵曦有些恼羞成怒的大吼道。

“娘子若是不喜欢为夫为你洗脚,那就由娘子为为夫洗,可好?”萧白逸在孟灵曦的脸侧落下一个吻,脾气前所未有的好。

“好,你别后悔。”孟灵曦咬牙切齿的应下,脸上已经明显的写着“我要报仇”四个字。

“娘子请便。”萧白逸又将孟灵曦往自己的怀中抱了抱,­唇­角竟是弯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嘴角的笑意,微蹙眉心,心中有种异常的感觉在升腾,任凭她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娘子,为夫知道自己长的很是俊朗,但是被娘子这般看着,为夫也会不好意思的。”萧白逸­唇­角的笑意更胜,简直可以用“春风得意”四个字来形容了。

“谁看你了,我是在想事情。”孟灵曦心虚的回了一句,立刻低下头去,用恩狠狠的眼光看着萧白逸的双脚,心里已经生成了报复计划。

“相公,娘子要给相公洗脚了,相公可千万不要躲啊!”孟灵曦坏坏一笑,从牙缝中狠狠的逼出一句话,便抬起自己的一只脚,用脚跟狠狠的向萧白逸的脚面刨了下去。

“啪”的一声,孟灵曦的脚刨空,直接落入了水中,溅起一片的水花。

“萧白逸,脚放回去,不许躲。”孟灵曦怒气冲冲的瞪着萧白逸,大有他不答应,她就当场吃了他的母老虎架势。

萧白逸很配合的瑟缩一下,乖乖的将脚放回盆中,等着孟灵曦的惩罚。

孟灵曦一逮到机会,充分的发扬了自己有仇必报的­精­神,用脚跟直接刨了下去。

“啊……母老虎……”萧白逸痛得脸皱成了一团,嘴里大呼不满的同时,心里却是幸福得甜如蜜。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一辈子不用下青鸾山,就与她做对平凡夫妻。

可是,他有他未完成的职责,他若还是个男人,他就不能不管不顾的归隐避世。

而且,就算他愿意做这只缩头乌龟了,也有人会想方设法的找他出来,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容易的一走了之的。

所以,他给孟灵曦一份安定生活的前提便是解决那些事情,完成自己的职责。

“恩?你再骂一句?”孟灵曦好似撒泼撒得过瘾了一般,顺手便扯住了萧白逸的耳朵,厉声质问道。

“不敢了,不骂了,不骂了……”萧白逸连连求饶的同时,却是一转身,直接将孟灵曦压倒在床上。

“喂,脚还没有洗完,弄得到处都是水。”孟灵曦推推萧白逸,脚下湿乎乎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出言提醒。

“没关系,水就水吧!”他拉下她推着他的手,带着期待,带着征求的说道:“曦儿,我现在想要吻你。”

孟灵曦的脸­色­微微一僵,却也不想打破这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轻松气氛。

于是,便悻悻的,有些答非所问的道了一句,“你身上还有伤。”

话一出口,孟灵曦就有了一种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冲动,她到底在说什么?在关心他吗?

这样暧昧不清的话,不是摆明了要让人误会吗?

“我的伤没事了,给你看看啊!”萧白逸坏坏的勾起­唇­角,一边调倪着孟灵曦,一边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不用了……”孟灵曦咽了下口水,有些结巴的回话丝毫没能制止萧白逸的举动。

萧白逸脱衣服的速度真是让孟灵曦惊叹,基本上是她的话落,他的衣服就已经脱完了。

孟灵曦本已经别到了一旁的视线,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移了回来,落在萧白逸胸前的伤口上。

原来,已经缠上了绷带,而绷带上此时已经血迹斑斑。

“对了,我身上有带你上次给的药,你擦点。”孟灵曦说着便想去摸挂在腰间放着药瓶的香囊。

“不用了,那药你留着吧!我皮糙­肉­厚的,不需要那个。”他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拿。

“不行,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孟灵曦挣了一下手腕,又想去摸药。

“有你关心我,就够了。”他­唇­角微弯,说什么都不放开她的手。

“我不是关心你,而是那药本来就是你的,我没有资格占为己有。”孟灵曦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是关心他的。

“不管是不是,药你都留着,就算不为自己,就当为了风留着也好。”萧白逸知道不给孟灵曦个理由,她是一定不会同意将药留下的。

那瓷瓶中的药太过的珍贵,他真的不舍得给自己的皮外伤用。

“什么意思?跟皇甫辰风有什么关系?”孟灵曦真是想不到,一瓶药会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不禁让她震惊这瓶药的来历和作用。

“以后你就知道了。”萧白逸一翻身,躺在孟灵曦身侧,刚刚的那种冲动,此时都已经化为乌有。

因为,他想到了皇甫辰风,那个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付出,不求回报的男人。

跟皇甫辰风比起来,自己的爱似乎真的会逊­色­一些……

如果,不是心里清楚孟灵曦爱的人是他,他想,面对这样的劲敌时,他不会有任何的信心取胜。

孟灵曦静静的盯着萧白逸陷入沉思的侧脸,虽没有继续再问,但是心里已经明白,他们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萧白逸又躺了一会儿,才坐起身,拿起早就放在床上的布巾擦­干­两个人的脚,倒掉了洗脚水,才又躺回床上。

“你不下山吗?”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幕秋水不是看他像看耗子的猫一样吗?他若是一夜不归,就不怕幕秋水会怀疑?

“睡吧!等你睡了,我就走。”他不想骗她,承诺不了的事情,他也不会承诺,他真的再也不想看一次那**看着他走时,绝望的情形了。

孟灵曦的心头一阵的刺痛,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却是如坠冰窖。

萧白逸知道,他的话伤了她,即使这般,他却仍是不想骗她。

“曦儿,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努力的给你幸福。”迷迷糊糊间,孟灵曦好似听到耳边有人这样的说。

******

将孟灵曦送到船上的黑衣女人,立刻渡头后,便往一处深山老林飞去,直到一个山洞前,才从空中落了下来,扯下面纱,走进山洞。

“怎么样,人有没有亲手交给乔安远?”秦之轩坐在温泉池中,一边调戏,一边问道。

“那有没有看着他们平安离开?”秦之轩收住调戏的手,眼神锐利的看向半跪在岸上的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犹豫一下,才道:“没有”。

“混账”秦之轩怒喝一声,抬起掌,真气运到掌心,一掌便打了出去。

黑衣女人的身体顿时飞起,撞到石壁后,才落了下来。

“噗……”黑衣女人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却是立刻从地上爬起,又跪了下去,急道:“主人切勿动怒,悦心知错。”

“悦心,你跟本少主这么久,从来都没有犯过这种错误,今日你是有心的,对不对?”秦之轩的褐眸中全是腾腾而起的怒火,暴怒的口气中是对悦心了解的笃定。

语落,他从池中站起,毫不在乎自己的­祼­.体呈现在悦心的眼前。

悦心连忙起身,捡起岸边的布巾,替秦之轩擦­干­身上的水迹,又捡起地上的袍子,替他一件一件的穿上身,全程竟是完全的目不斜视。

“悦心,今日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曦儿?”秦之轩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怒气丝毫没有因为刚刚穿衣那段时间而缓和。

“应该是萧王爷的人,悦心不敢肯定。”悦心面无表情的再次跪在地上,等待着她该受的惩罚。

秦之轩猛的伸手掐上悦心的脖颈,声音里带着一种要将人撕碎的火气,“你听着,尽快去查出曦儿的下落,保她平安,若是她有什么差池,你也别想活了。”

悦心一向是秦之轩最信任的人,尽管这次犯的错误有些莫名其妙,但秦之轩却不想追究,只想尽快找到孟灵曦。

若不是他自己暂时不能抽身,他定是会自己出去找。

“是……悦……悦心……领命……”悦心的脖子被掐得有些喘息不均,声音也已经变得断断续续的。

“不要再失手”秦之轩严声警告一句后,才松开了悦心的脖子。

“是,悦心这就去找。”悦心连嘴角一直留下的血迹也不擦一下,站起身,便走出了石洞。

******

那一夜,萧白逸走的时候,孟灵曦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出声,只是装睡,静静的任由他离开。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正妃做得很好笑,居然为了躲避他侧妃的迫害,而被他金屋藏娇于此……

不过,这样也好,尽管心里有些怨,有些不平衡,说到底,她还是喜欢这里平静的日子。

而这样平静的日子,一过就是半个多月。

萧白逸虽然不会天天来,但是两三日也一定会来上一次。

只是,时间不定,有的时候是晚上,有的时候是白天。

孟灵曦猜想,他一定是怕总在夜里消失,而被幕秋水怀疑。

一有了这样的想法,孟灵曦便越发的鄙视起了萧白逸。

萧白逸就算是夜里来,也只是亲亲抱抱,从不会再有进一步的亲近。

纵使,他已经浑身滚烫,他却仍旧压抑着不碰她。

他知道,她心里有解不开的结,所以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做那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

而半个月后,刚刚开始享受这里生活的孟灵曦却开始不停的­干­呕了起来。

虽然,没有过任何的经验,但是葵水的迟迟不来,已经让孟灵曦大概猜到了­干­呕的原因。

萧白逸今夜没有来,孟灵曦一个人坐在床上,心再次乱了,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迎接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

只是,想着想着,一直脑中清明的孟灵曦,眼皮竟是开始打起架来,身子晃了几下,便直直的倒在了床榻上。

她倒下后,床前立刻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蒙面身影。

黑­色­人用被子裹住孟灵曦的身子,再扛上肩头,从窗子跳出茅屋,迅速的消失在了青鸾山的夜­色­中。

二嫁冰山王爷(188)

萧白逸坐在书房里,剑眉微蹙的看着手里的公文, 可见事情的棘手,而本来他是想今夜去看孟灵曦的,就是被这件事情给耽误了,这才没有去上。

“王爷,幕侧妃求见。”书房外,守门的侍卫禀报道。

萧白逸嫌恶的一皱眉,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便不耐烦的回道:“不见,告诉她本王有公事要处理。”

“是”守门侍卫领命离去,萧白逸跟没这件事一样,继续研究着手里的公文。

只是,不出片刻,守门侍卫便又回到门前禀报。

“怎么又回来了,本王不是说了不见。”萧白逸一听到侍卫又折回来的脚步声,顿时有些怒从心生。

他向来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他手下的人,几乎无人不知,这侍卫是向天借了胆子,才敢又折回来吗?

“王爷,幕侧妃说,王妃回府了,现在就在她的房中。”侍卫声音发颤,战战兢兢的回道。

他也不想不要命的再折回来找王爷,只是王府中的人都知道王妃遇劫失踪了。

而恰恰这个时候幕侧妃说王妃回来了,他就算向天借个胆子,也不敢不来禀报啊!

“什么?”萧白逸嚯的从椅子上站起,大步来到门边,将书房门拉开,震惊的问道。

“幕侧妃说,王妃回府了,现在就在她的房中。”守门侍卫见萧白逸的脸­色­铁青,回答的声音越发的低沉。

“该死的女人……”萧白逸低咒一声,才浑身散发着戾气,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的走向了书房的院门口。

“师兄,你终于肯出来见水儿了啊?”幕秋水一脸的娇笑的看着萧白逸,好似丝毫看不见萧白逸的脸­色­一般。

萧白逸看着幕秋水这般虚假的笑容,顿时嫌恶的一皱眉,冷声问道:“你说孟灵曦在你房中?”

“是啊!师兄要不要去看看?”幕秋水答得轻快,竟是一脸的自然,可见她整个人已经毫无真实而言。

萧白逸冷冷的扫了幕秋水一眼,答都未答一句,便大步向文澜院走去。

“见过王爷”文澜院中的丫鬟一见萧白逸来了,连忙行礼。

“王妃呢?人在哪?”萧白逸随手抓过一个小丫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问道。

“回……回王爷,王妃人在侧妃房中。”小丫鬟平日里本来就怕萧白逸,这会儿被萧白逸的样子一吓,话都快说不清了。

萧白逸迅速扔下小丫鬟,向正房走去。

他一进内室,便见到昏迷不醒的孟灵曦正躺在房中的矮塌上。

“曦儿。”萧白逸冲过来,晃动了两下孟灵曦的身体,见她不醒,才战战兢兢的将手指伸到她的鼻尖。

直到探到她鼻尖虽然微弱,但是却尚且畅顺的呼吸时,萧白逸这才敢将一直屏住的呼吸放出。

“师兄,你要怎么感谢水儿将你的王妃找了回来啊?”幕秋水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娇娇弱弱,一脸笑意的邀着功。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藏于袖中的手此时已经紧攥成拳,指甲已然陷入了手心的­嫩­­肉­中。

萧白逸嚯的转过头,冷冷的盯视了暮秋水半晌,才对外喊道:“来人,给本王请魂媚儿过来。”

于萧白逸而言,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小师妹幕秋水,而是个不折不扣的狠毒女人。

萧白逸实在不想再与眼前的女人多言,她已经彻底的疯了。而他这个时候说得越多,对孟灵曦也越是没有好处。

转过脸,再看向孟灵曦的时候,萧白逸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眼神亦变得柔和了起来。

“师兄,何必那么担心呢!看王妃姐姐睡得一脸的祥和,便知道肯定没事了。”幕秋水走到矮塌边停下,看着床上的女人睡得如此平稳,让她真的有种恨不得撕破她那张脸的冲动。

“你在哪里找到她的?”萧白逸发现自己真是小瞧了幕秋水了,即使自己这般封锁孟灵曦的消息,她还是能找到。

当然,单凭她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天灵宫会出手帮忙。

如果,真的是天灵宫出手劫持了他的女人下山,他定和天灵宫势不两立。

“呵呵……”幕秋水没有直接答话,而是一脸讽意的掩­唇­笑了起来。

萧白逸也不打算她的笑声,只是冷凝着她,等着她自己笑够。

终于,幕秋水自觉没趣的停止了笑声,转而对着萧白逸嘲弄道:“师兄,你相信吗,你的王妃是从天而降,根本不需要找。”

“幕秋水,不要谎话连篇,你最好给本王说实话。”萧白逸已经完全的受不了幕秋水这个虚伪的样子了。

幕秋水的眸子闪了闪,有一丝刺痛闪过后,随即便又恢复了那一脸虚假的笑意,迎上萧白逸瞪视的视线,继续道:“水儿今夜睡到半夜,突然被东西落地的钝响惊醒,便爬起来看看。但没想到地上竟是一条被子里裹着一个人。”

萧白逸皱紧眉宇,打量着幕秋水的神­色­,在心里不停的分析着她说的话有几分真。

只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到底是谁抓了孟灵曦,扔进了幕秋水的屋子呢?

萧白逸正想再问幕秋水点什么的时候,披头散发,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的魂媚儿跟着丫鬟走了进来。

难得,魂媚儿大半夜的被叫起来看诊,一进门便直奔孟灵曦,没有先埋怨。

可能是因为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纵使是魂媚儿那样的­性­子,此时她也没有心情开玩笑了。

魂媚儿纤细的手指刚一搭在孟灵曦的手腕上,眼中的神­色­便立刻怔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恢复了自然,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怎么样?”萧白逸见魂媚儿收回手指,连忙上前问道。

“没事,只是被迷烟迷晕了,很快就醒了。”魂媚儿轻声安慰道。

“那就好。”萧白逸跨步到床前,打横抱起孟灵曦,便往外走去。

他知道,孟灵曦醒来后,定然不希望自己在幕秋水的房间里,所以他要在她醒来前,将孟灵曦带走。

魂媚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脸不屑笑意的幕秋水一眼,才也走了出去,跟上了萧白逸的脚步,去了书房。

萧白逸将孟灵曦放在书房的床榻上,盖好被子,才走到外室,坐到书桌前,问道:“她真的没事?”

萧白逸见魂媚儿跟来了书房,心里顿时大感不妙,觉得魂媚儿刚刚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她有事,只是这个时候有事,我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为你发愁。”魂媚儿有些无奈的回道。

一条小生命的到来,本该是让人喜悦的,但是来的这般不是时候,喜悦的同时,却也是无尽的无奈。

“她怎么了?”萧白逸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绕过桌子,跨步到魂媚儿面前,怒道:“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她有孕了。”魂媚儿简单的几个字却犹如一声响雷炸响,惊得萧白逸一怔后,却是立刻弯起了­唇­角,惊喜的确定道:“真的?她的有孕了?”

“对,没错。”魂媚儿点点头,不但没有跟着萧白逸同喜,反而却是一脸的无奈。

“你那是什么表情?”萧白逸见魂媚儿一张苦瓜脸,顿时心里不满了,“本王有后了,你就算不为本王高兴,也不能摆出这样的脸­色­啊!”

“你有后,我也为你开心,可是,你确定她这个时候有孕是好事?”魂媚儿虽然也有些不忍心打击萧白逸,可她也不能这个时候都不提点他啊!

萧白逸猛的一皱眉,嘴角的弧度渐渐的回归成一条直线,心也跟着往下沉去。

孟灵曦现在有孕,确实不是什么最好的时机。

只是,她腹中的毕竟是他们爱的结晶,是他们血脉相连的骨­肉­啊!

因此,纵使来的再不是时候,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腹中的骨­肉­。

“无论如何,本王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平安降生的。”

“谁都不想出事,可是,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能控制的。”魂媚儿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接着道:“而且,她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便中了‘血玲珑’的毒,孩子很可能会因此会受到影响。”

魂媚儿仍是没敢告诉萧白逸,其实孟灵曦之前中的毒是绝爱丹,根本不是什么血玲珑。

而他们那个骨­肉­相连的孩子,即使安全出生了,因为身带绝爱丹之毒,也是不能谈爱。

虽然,中毒不会有孟灵曦那么深,不会因爱而死,却会一动情,心便如针扎般疼痛难忍。

待他长大了,若不去爱人,人便不会是完整的,何其悲哀?

但,一旦爱上,便会是锥心之痛,痛不欲生,又何其不幸?

不是她不想告诉萧白逸,只是说了又能如何,父母的天­性­使然,他们断然不会因此而流掉孩子的。

因此,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除了徒增担忧外,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所以,魂媚儿打算瞒下这件事情,自己想办法去研制绝爱丹的解药。

反正孩子从平安出生到懂得情为何物还要十几年,她不信她魂媚儿就会一直研究不出解药来。

“怎么会这样?那要不要本王现在就派人快马加鞭的去寻血玲珑的解药?”萧白逸说着,便要喊来门外的属下。

“不用了。”魂媚儿连忙制止他的举动,寻来血玲珑的解药又能如何?只能让萧白逸知道事实。

萧白逸的眉心顿时蹙起,冷凝着魂媚儿,大有你解释不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架势。

“灵曦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而她肚子里的胎儿能存活下来,就证明他身上的毒并不深。”魂媚儿解释的有些蹩脚,尽量让自己说得自然。

不是她反应不够灵敏,也不是她不够机灵,只是对着萧白逸这种一脸寒霜的男人说谎,心里压力实在太大。

“然后呢?”萧白逸倒不是不信任魂媚儿,只是事关他的儿子,他多少会紧张一些的。

“血玲珑的解药是以以毒攻毒的方式来解毒的,如果这个孩子身上的毒­性­不深,又如何能抵挡住解药的毒­性­?”魂媚儿真是庆幸自己当初说谎的时候,说孟灵曦中的是血玲珑这种需要以毒攻毒的毒药,要不然这个时候,她要如何圆谎啊?

“怎么会这样?”萧白逸呢喃一声,身子不稳的晃了晃。

这样的事实,他都难于接受,那他的曦儿要如何接受?

“没事的,孩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会想办法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的。”魂媚儿见到一向强硬的萧白逸这个样子,心里也跟着发酸,再也不忍打击他了。

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又何必先杞人忧天呢!

“媚儿……”萧白逸刚毅的脸部线条被忧伤浸透,再也不似以往那般棱角分明了。

“停,逸,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但是千万别说,我听不了那么感­性­的话,你也不是那么感­性­的人。”魂媚儿连忙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她怕自己听了,心情也会跟着一沉再沉。

她这人因为一向就不喜欢哀哀凄凄的那些事情,所以才会即使知道皇甫辰风爱上了孟灵曦,也依旧笑脸以对。

“好,不说。”萧白逸释然而笑,不再继续那让人伤感的话题。

“去看看她吧,她快醒了。”魂媚儿指指里屋,估摸着孟灵曦就快醒了,他们再说什么,被孟灵曦听到了也不好。

“好,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萧白逸声音温和的回道。

“喂,萧白逸,你变得很罗嗦啊!”魂媚儿嘴上这般嗲怪着,心里却是惊叹着爱情的热量居然真的能将一座冰山融化。

“魂媚儿,你快点给本王滚出书房,要不然你信不信本王一掌拍死你。”萧白逸作势抬起大掌,好似真要拍下去一般。

“这才像你。”魂媚儿满意的点点头,在萧白逸的大掌即将拍下去时,一溜烟的跑出了书房。

萧白逸走到书房门前,对院门口的侍卫冷声吩咐道:“任何人,任何事,今夜都不许进来打扰本王。”

他想好好陪陪她和孩子,提前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不想再被任何烦心的事情缠绕。

“是,王爷。”侍卫立刻恭敬的领命。

萧白逸这才满意的关上书房的门,锁好,向内室走去。

站在床边,凝视了一会儿熟睡的人儿,萧白逸才脱去外衣,钻入被子中,躺在床的外侧,用一手支起头,一手抚上她仍旧平坦的小腹,目光温和的打量着床上的女人。

没一会儿,孟灵曦的睫毛颤了颤,一直紧闭的双眸渐渐的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直到她看清了视线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时,这才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的,猛的睁大眼睛,惊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娘子,你先看看环境,再问问题,好不好?”萧白逸调倪着提醒道。

不管,她是怎么回来的,只要她没事,没被伤害就好。

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跟天灵宫有关,他会去调查。

如果,被他查出,师傅也参与了伤害孟灵曦的事情,他就算不顾及师徒的情分,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妻儿。

孟灵曦往周围稍微打量了一眼,便认出了这里是他的书房。

“我怎么会在这里?”孟灵曦惊讶的问了一句后,便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大掌,“你知道了?”

萧白逸怔愣一下,才明白过来孟灵曦在问什么。

“恩,知道了。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萧白逸这会儿才想起孟灵曦前些日子似乎总是有­干­呕的情况。

而他,毕竟没有过做爹的经验,自然也就没往有孕那方面去想,现在一联想到她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他这才恍然顿悟。

“我……我也不太确定……”孟灵曦敛下目光,羞得有些不敢看萧白逸。

她只要一想到,她肚子里孕育了他的孩子,便会想起那些日子的缠绵,脸便会情不自禁的羞红,而心里似乎会泛出一丝丝的甜蜜来。

“曦儿,你不是在害羞吧?都要做孩子的娘了,还羞什么啊?”萧白逸看着孟灵曦白里透红的脸蛋,顿时兴致大好,翻身悬在她的上空,问道。

“我哪有,你快下来,会压到……压倒孩子的……”孟灵曦秀眉微皱,伸出柔荑去推身上的萧白逸。

“好好好,下来。”萧白逸拉住她推着他胸膛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才又躺回她的身侧。

“为什么接我回来?因为孩子?”孟灵曦这话问完,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萧白逸不是说,怕她回府有危险吗?又怎么可能在知道她有孕后,带她回府呢!

而且,她是怎么回来的?睡着的时候,被带下山的?

她睡觉有这么实吗?连下山那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感觉不到?

“不是我接你回来的,你是被人迷晕后,送回来的。”萧白逸并未隐瞒,直接为她解答。

“什么?我被人迷晕了?”孟灵曦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还真是觉得自己是被迷晕的。

“恩,你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萧白逸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个迷晕孟灵曦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幕秋水派的人,那些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孟灵曦?

“我当时正坐在床上,突然觉得上下眼皮打架,很困,很困,便倒在床上睡着了,等我再醒来,人就在你的书房了。”孟灵曦边说,边思量着这个人送她回王府的目的。

“好了,再睡会儿吧!等天亮了,我再问问守着你的暗卫。”萧白逸落下支着的身体,将她抱入怀中,大掌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小腹,想象着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啊?还睡?”她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现在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要是不困的话,就陪我说会儿话。”萧白逸轻轻在孟灵曦的发顶落下一个吻,才在她耳边温声道。

“……”孟灵曦听了他的话,竟是直接沉默了。

她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心里憋了很多的话,很多的问题,但是,她却不能问,也问不出口,只因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岌岌可危。

如若,没有了信任,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了什么?还有什么话可说……

“曦儿”他心里已经在拼命的叹息,语气里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他怕他若是都夸了,她便更加坚持不住了。

“恩?”她往他怀里靠了靠,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才停了下来。

经过这半个多月在青鸾山的日子,她虽然对他仍是没有多少话,但是至少已经不是很排斥他的怀抱了。

而且,她此刻的主动,也含着示好的成分。

她知道,若是想在这王府中安安稳稳的将孩子生下来,就必须有这个男人的庇护。

如果,她仍是自己一个人,她断然不会服软示好,但是,此刻她却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冒险。

孩子的爹爹就算曾经再无情,也影响不了她对这个孩子的爱。

萧白逸的身子僵了一下,心跳都跟着快了几拍。

半个月过去了,她虽然不排斥他的怀抱,总是任由他抱着,但是,还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主动往他怀里靠的时候呢!他怎能不喜?

他想,她也许是因为有了他的孩子,才爱屋及乌的原谅了他这个孩子的爹爹了吧!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这么的旺她。

“曦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萧白逸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连忙成怒道。

“恩”她在他坏中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等到了她要的承诺。

只是,诺言来的太过容易,总是没有办法让人太过的信任。

所以,她答的是“恩”,而不是“我相信”。

“曦儿,能再信我一次吗?”他等不到她的信任,心里便有些焦急了起来。

他不怪她会如此,她前些日子所受的伤害太深,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来这个劲儿,他也能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还是希望这个时候,她能够信任他,可以跟他一起携手走过那些磨难。

“……”孟灵曦沉默着,半晌没有开口。

就在萧白逸泄气的叹息一声时,孟灵曦却伸出手臂揽上萧白逸的腰身,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信你”这样的话,孟灵曦觉得自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便只好用点头来充数。

“曦儿,谢谢你,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为我孕育了我们的孩子。”这还是萧白逸人生第一次这般煽情的像一个孩子一般,诉说着自己的满心欢喜。

“……”孟灵曦虽然仍旧没有言语,但是却好似被萧白逸的好心情感染了一般,嘴角不自觉的跟着弯了起来。

她的腹中孕育了他们的孩子,那他们之间会不会因为这份血脉相连永远不再分开?

“曦儿,你笑了。”萧白逸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兴奋的俯视着在他怀中偷笑的小女人。

“哪有……”孟灵曦将脸埋得更低,不肯让萧白逸看,嘴角的弧度却是渐渐的扩大。

“曦儿,抬起头,让我看看,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笑得这般开心了。”萧白逸扳住孟灵曦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他忽然很感谢这个孩子的到来,即便他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是,至少他可以让许久不曾笑过的孟灵曦真心的笑一回,那便是功不可没。

而剩下那些没有解决的问题,就交给他一个人来解决吧!他只要他们呣子俩幸福平安。

孟灵曦回视着萧白逸眼中的温情,竟是有那么一刻的晃神,觉得好不真实。

青鸾山上的半个月,虽然他对她也一直很好,但是,她却一直回避,以至于不曾注意过他的任何表情。

现在,再次的看到他的温情,她竟是想起了那幸福的五天,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萧白逸见孟灵曦的眼中又有了挣扎,神­色­也跟着慌乱了起来,在不知道如何宽慰她的时候,他只能低头吻住她的­唇­。

当自己的­唇­被他微烫的­唇­封上时,孟灵曦的全身顿时一僵,下意识的便想躲开,却被萧白逸的大掌按住了后脑,没能如愿。

积压多日的情.欲,一触即发,萧白逸霎时间迷醉在孟灵曦甜软的口中。

宽厚的灵舌勾住她小巧的丁香,带入自己的口中,邀请着她品尝属于他的味道。

孟灵曦在他的激烈中,仍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相濡以沫,小小滑软的舌头几次想要躲过他的灵舌,都未能如愿。

他自然是感觉出来她的闪躲了,心里虽然有着稍稍的纠结,却仍是没有停下动作。

他不能再退让,他若是再不主动一些,以孟灵曦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了。

他也知道,让孟灵曦彻底的接受他,还需要些日子,他可以不过分的逼她,却不能允许她的原地踏步。

直到她无法喘息,他才放开她的­唇­,而他的大掌由始至终都安分的放在她的腰侧,不曾动过。

“曦儿,我想要你。”他带着征求的意思说道。

一个吻,他可以强硬,不顾她的躲闪。

但是,若是换了**,他必须经得她的同意,才敢动手。

要不然,挣扎间,伤了他的儿子可怎么办?

他现在是真的不敢轻易动粗,老婆最大,儿子最大了。

“会伤到孩子的……”孟灵曦低垂下脸,声音很低很低的拒绝。

而萧白逸却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

萧白逸的心顿时“咯噔”一声,什么火都灭了。

她,竟是厌恶他?

那之前的示好又算什么意思?

难道,又是报复他之前,上演的一出温情戏码?

“曦儿,你不累吗?”他嗤笑一声,冷嘲着问道。

“啊?”孟灵曦抬起眼,有些不解他眼中的薄怒来于何处。

他刚刚不是还对自己温柔有加吗?

“还好,不累……”孟灵曦不自然的笑了笑,只能硬着头皮,直接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回道。

“本王是问你装得不累吗?”萧白逸嚯的从床上坐起,盯视着木然的躺在床上的孟灵曦,锐利的视线,似要将她戳穿一般。

孟灵曦突然被甩出了萧白逸的怀抱,不免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惹得萧白逸突然间生了这么大的气。

就算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曾经经历过生离死别那么多严苛的考验,他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对自己暴跳如雷过啊!

直到,听到他暴怒中问出的问题,孟灵曦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装的难道真的那么不像?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孟灵曦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竟然想不出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其实,也不怪她想不出,她就算是想着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委曲求全,与萧白逸全程相处下来,她也是随心而动,哪里有一点装的成分啊!

要不然,也不会泄露了自己眼中的厌恶。

而这抹厌恶完全是自然反应,却不是厌恶萧白逸的人,而是厌恶他于几日前刚刚这般与幕秋水亲近过。

只是,她心中所想,她若是不说,他又怎么会懂?

他能懂的,也只是自己表面上看到的。

“我不懂你说什么。”孟灵曦从床上坐起,往后退了退,故意与他保持了一段的距离。

“孟灵曦,你知不知道,本王很讨厌你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萧白逸伸出大掌,钳住孟灵曦的下巴,眼中已经并­射­出狠戾的光芒。

他可以宠她,爱她,娇纵她,却惟独不能在亲眼看着她对自己的厌恶时,还镇定自若,没有任何的火气。

因为太过的在乎,是拿出了真心在爱,所以他怎么都接受不了,她压下眼中的厌恶,假装与自己亲近。

在他看来,她这样的行为是玷.污了他的心,他们的爱。

“萧白逸,你发什么疯?”孟灵曦抬手打去他的大掌,眼中的怒火顿时飙升。

她本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在遇上这种被人冤枉的事情,她岂有不怒的道理?

而且,这个男人刚刚还对她又搂又抱,又求又亲的,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原形毕露,暴露了残暴的本­性­,她怎么可能还笑脸迎人,好脾气的对待他。

“你也知道生气?你还有感受?本王还以为,你是没有心的。”怒火一旦被勾起,萧白逸出口的话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而他回想起她毒发前的那些日子,无论是他娶何冰柔,还是他亲近静云,她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真的有爱过他吗?

如果,青鸾山的日子,不是因为她快要死了,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放下仇恨?

那是不是说,她活下来,就注定一切要回到过去?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播下,就算不能完全动摇情感的根基,却也能让一段感情风雨飘摇。

“萧白逸,你说什么?”孟灵曦眼中的怒火渐渐被绝望熄灭,她刚刚暖和了一点的心此时更是凉了大半。

她没有心?她若是没有心,她怎么会被绝爱丹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死去……

她若是没有心,她也不会在他离开青鸾山后,不吃不喝的,直到晕死过去了。

“本王……”萧白逸的心猛的刺痛一下,有些不忍看孟灵曦眼中的受伤。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心疼她的眼神,直觉上便认为他在怜悯她。

于是,赌气一般的迅速敛去眼中的伤痛,换上了针锋相对的对峙视线。

萧白逸本来见了孟灵曦那样的眼神已经心软了,想要就此算了,不再追究什么爱不爱的,哄哄她。

不想,他的决心还没有落实,服软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孟灵曦那针锋相对的视线便彻底的刺伤了他,让他更加的怒不可遏。

“孟灵曦,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心,否则后果你担当不起。”萧白逸单手扣住孟灵曦的一侧肩膀,将她扯到自己的近前,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担当不起又怎样,你是打算再抛弃我一回,还是打算像以前一样再毒打我一顿?”孟灵曦被萧白逸的粗暴也勾起了怒火,挖出了心里的伤来说。

一提到这些,孟灵曦都有些不屑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个粗暴的男人。

自己是有受虐倾向吗?

想了想,在心里否定,“没有”。

那是为了什么?

想了又想,却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硬要找个理由,那孟灵曦只能去怪那该死的赵凝萱和那万恶的绝爱丹了。

如果,不是中了绝爱单的毒,不是就要死了,她想她是这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男人。

赵凝萱该死,所以她死了,却无形中造就了他们之间这段孽缘,她真是不知道赵凝萱看到了这样的结果,是会开心,还是会恨得牙痒痒。

而赵凝萱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在已经变得丧心病狂,和之前的赵凝萱简直有一拼。

孟灵曦现在忽然间明白,赵凝萱喜欢萧然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还真是一类人,一样的表面无害,内心变态。

而她和萧白逸,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类人,就算脾气上有些一样的执拗,她也绝不会承认自己跟这个暴力男是有共通点的。

“孟灵曦,别一没话说,就抖出那些早就过去八百年的事情来说。”萧白逸被人戳中了软肋,口气都跟着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孟灵曦一听萧白逸这话,马上不愿意的回道:“萧白逸,对于你来说,那都是过去了八百年的事情吗?”

“……”萧白逸哽了一下,怎么都软不下这口气,才强硬的回道:“对,对于本王来说,那些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而你却一直抓着不放。”

“萧白逸,你滚,你给我滚出去。”孟灵曦盛怒之下,对着坐在床上的萧白逸就是一脚。

孟灵曦是真的被激怒了,听听萧白逸说的那是什么话啊?

不过,也是,受伤的是她,而他就是那个行凶的人,他自然是不想记住那些日子了。

而他懂不懂,她不是想抓着不放,她也想忘记,放下的……

只是,他给的伤那么深,直到现在还在流血,还是如针扎般的痛,她怎能做到遗忘?

萧白逸因为没有防备,又坐在床边上,所以身子一个不稳,便摔到了床下去。

“嘭”的一声巨响,才震醒了床上的孟灵曦,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些什么。

“孟灵曦,你疯了,是不是?”萧白逸从地上跳起,一把扯过愣在床上的孟灵曦,抬起巴掌,举了半天,却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你打啊?为什么不动手?”孟灵曦看着他高举的巴掌,心里越发的恨起了眼前的男人。

直到现在,她已经孕育了他的孩子,他还能向她举巴掌,她又怎么能不失望呢!

心里越是发痛,孟灵曦眼中不服输的挑衅光芒便是越胜。

她绝对不能让萧白逸看扁了自己,绝对不能让他直到,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萧白逸的手抖了抖,最后还是挫败的垂了下去,即使孟灵曦的眼神真的让他怒不可遏,他还是不忍心下手打她一下。

想来,这便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纵使是萧白逸这样脾气暴躁,冷血无情的男人,遇到了孟灵曦,也不得不折弯一些自己来就和她。

“你先睡吧!本王还有些公文要处理。”萧白逸冷冷的交代一句,便踏出了内室。

直到萧白逸的背影消失在内室中,孟灵曦的身子才软了下去,在心里默默的长叹一声,嘴角的苦笑比哭还难看。

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的孩子,“孩子,娘该怎么办?”

她活下来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所有曾经的顾虑也再次如影随形。

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她以为什么都不会是挡在他们爱情间的障碍。

而活下来,真的要考虑相处一辈子的时候,却发现似乎什么都成了问题,还一个个都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相爱容易,相处难,而和和美美的相处一辈子便更是难上加难。

孟灵曦躺回床上,虽然已经睡不着了,却还是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的激动。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她也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她就要做娘了,那她的娘亲现在可好?

她背叛了自己的相公,投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怀中,就真的可以安枕无忧吗?

还有,她真的就一点都不关心她吗?

这些日子,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还是当贵妃的好日子已经让她变得六亲不认?

胡思乱想间,孟灵曦听到有下人来敲门,“王爷,上朝的时间到了。”

“恩,进来吧!”萧白逸将Сhā上的书房门打开,放了下人进来给他梳洗。

待一切准备完毕,换好了官府,萧白逸抬步要离开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在孟灵曦的门前驻足良久。

他本想说句,“本王上朝了”,嘴­唇­却是**良久,也未能成音。

而室内的孟灵曦,此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她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的盯着门扉,心里隐隐的期待着他推门而入。

无奈,他们都是太过倔强的人,都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最终便只能遥遥相望。

“王爷,追月已经牵过来了。”门外的下人恭敬的禀报道。

萧白逸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步出了书房。

听着渐行渐远,慢慢消失的脚步声,孟灵曦嗤笑一声,在心里暗骂自己那不该有的期待。

从床上坐起身,下了床,孟灵曦便唤来了下人替自己梳洗。

待一切收拾妥当,孟灵曦便迈出了书房的门,怎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王妃请留步,王爷吩咐,让王妃留在书房中等王爷。”言下之意,就是她又被囚禁了。

“滚开,我看你们今天谁敢拦着我的路。”孟灵曦之前因为萧白逸而起的怒火还没有散去,此时哪里肯这么乖乖的被囚禁啊!

“王妃,请不要为难属下。”两个侍卫只敢做做样子的拦一拦,哪里敢真的动手啊!除非他们是不想要命了。

最终,孟灵曦如愿的离开了书房,而两个侍卫为了一会儿王爷回来惩罚得轻一点,便只得一边挨着孟灵曦的骂,一边仍旧硬着头皮跟在孟灵曦的身后。

孟灵曦向下人问来了翠儿休养的房间,正准备去探望,却不想人刚走到花园的池子边,就遇见了一个她最讨厌的女人。

“秋水见过姐姐。”幕秋水装模作样的拜了拜,一脸的假笑。

“……”孟灵曦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便想越过她离开,却不想一直看着她笑的幕秋水竟然突然间伸出脚绊向她的脚下。

孟灵曦被绊得身子晃了晃,在险些摔倒前,好不容易才站稳了些。

刚要松一口气,不想幕秋水却没有就此罢休,又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啊……”孟灵曦尖叫一声,终是没能幸免于难的跌入了池子中。

二嫁冰山王爷(189)

“王妃”两个侍卫一惊,怎么都没有想到幕秋水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将孟灵曦推入了水池中。

不过,他们毕竟是下人,没有资格对主子指指点点,能做的只有下水救人。

于是,两个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到岸边,刚要跳下去救人,就被幕秋水从身后点住了|­茓­道。

“你们都给本侧妃好好的看着,谁也不准下去救。”幕秋水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心情愉悦的看着水池中不停挣扎的孟灵曦。

其实,她并不打算亲手害死孟灵曦的,如果想动手,昨夜那个大好的机会,她就动手了。

今天会把孟灵曦推倒水池中,完全是因为看她不爽,就是想收拾收拾她。

幕秋水见已经差不多少了,便想解开两个侍卫的|­茓­道,让他们下去救人。

不想,她的想法还没有实现,就已经有人“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多管闲事……”幕秋水看着跳出水池中的淡蓝­色­身影,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逼出四个字。

她虽然已经决定救孟灵曦了,但是她仍是讨厌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半路杀出这么一号来。

她幕秋水才不舍得弄死了孟灵曦,她若是死了,这场游戏不但再也玩不下去了,她幕秋水怕是也一定会给她陪葬吧!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让她活着,成为自己永远的筹码呢!

孟灵曦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着,身体浮浮沉沉间,挥舞的手却抓不到任何一处着力点……

最终,当体力耗尽,她再也无力冲出水面时,她只能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肚子,即使知道她死了,孩子根本也活不了,她却还是想拼尽全力的让他多活一会儿,这便是母爱。

她再也屏不住呼吸,开始有大口大口的水灌入她的口中,让她的意识渐渐开始迷离。

就在她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好似看到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快速的游向了她,然后抱着她迅速的冲出水面,

而她,在再次看到湛蓝的天空时,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她,获救了,她的孩子,不会有事了。

萧然生迅速将孟灵曦抱上岸,拍拍她的脸蛋,焦急的轻唤一声,“曦……”

话才出口一个字,萧然生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改口为,“王妃,你醒醒。”

只是,即便他收住的很快,却还是让幕秋水听进了心里去。

幕秋水嘴角顿时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在心里已经给孟灵曦和萧然生的关系下了暧.昧的定义。

鉴于男女有别,萧然生就算是心里再心疼孟灵曦,却仍是不敢逾越的将孟灵曦平放在地面,转身对已经被解开了|­茓­道的两个士兵尽量平静的吩咐道:“快去请魂姑娘。”

两个傻在了当场的侍卫,这才一起回过身来,一起往魂媚儿住的院子跑了去。

王爷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守好王妃,王妃最后还是出了事,他们的小命怕是已然难保。

如果说,他们最后还有一个机会活命,便只有快点找来魂媚儿,救活王妃了。

因此,一听到萧然生的话,两人均是争前恐后的逃离现场,去寻找自己最后的活路。

见两个侍卫离开后,幕秋水这才对着仍旧蹲在地上看着孟灵曦的萧然生冷嘲热讽道:“姐姐还真是好命,这么得‘人心’。”

幕秋水有意咬紧“人心”两个字,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而“人心”自然指的是萧然生的心。

“幕侧妃,王妃得不得人心,然生不知,然生只怕王爷回来,幕侧妃会不好交代。”萧然生最后看了仍旧昏迷的孟灵曦一眼,站起身,将视线转向幕秋水,好似听不懂她的意思一般,冷冷的提醒着她,她到底做了一件什么样不可饶恕的事情。

“呵……”幕秋水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笃定的回道:“你放心,只要我不把她弄死,这府里便没有人敢动我。”

“……”萧然生皱起眉宇,沉默不语的看了幕秋水一眼,没有再继续接话。

他从来就不屑于与人争论,也不是人人都能如孟灵曦一般,让他有争论出个结果的心思。

他莫测一向认为,行动要比语言来的实际些。

如果,谁真的那么不开眼的欺负了他最在意的女人,他定然不会让她高枕无忧的。

“怎么,本侧妃的话,你很不喜欢听?”幕秋水走到萧然生近前,出口的话讽意更胜。

“然生不敢。”萧然生一脸淡然的表情,已经丝毫都不能让幕秋水找到一点的破绽。

“不敢就好,但必须要是真的不敢才好。”幕秋水抬脚狠狠的踹上了萧然生的膝盖,一点余力都不留。

萧然生纵使怒火攻心,这个时候也是断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于是,便只能硬生生的受下这一脚,任凭身子向池子倒去。

“秋水,你这是在做什么?”刚刚赶来的魂媚儿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便没好气的吼道。

“师姐,你有关心一个下人的功夫,倒不如快点来看看王妃姐姐,免得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师兄再怪罪于我。”幕秋水瞥了一眼池子中,已经浮出了水面的萧然生,这才对着魂媚儿假好心的,声音做作的提醒道。

“哼……”魂媚儿冷哼一声,嫌恶的反问道:“现在还有你怕的人吗?”

“没有”幕秋水倒也诚实,立刻给了魂媚儿肯定的答案,最后还附带了一句解释,“因为我没有了在意的人,所以便也没有了可以害怕的人。”

曾经,只要萧白逸的脸­色­稍微难看一点,幕秋水便会有所收敛,不敢去惹怒他。

她会那般怕他,不过是因为她在意他,所以才不愿惹怒他。

而事情既然到了今天在这个份上,她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你真是无药可救。”魂媚儿怜悯的看了幕秋水一眼,便蹲下身,将掌按在孟灵曦的胸.口处,输入真气,将她腹中的水逼出。

“咳咳咳”孟灵曦猛烈的咳嗽几声,一直紧闭的眼睛,在仍旧挂着水珠的睫毛闪动几下后,才费力的睁开。

“我的……”孟灵曦下意识的抚上肚子,刚要问“我的孩子怎么样?”,就被魂媚儿很迅速的给打断了。

“你没没事,你的身体也没事,不要担心。”魂媚儿拉住孟灵曦的手,狠狠的捏了一把,提醒她不要往下说。

孟灵曦的神志这才恢复了彻底的清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幕秋水,才虚弱的笑着对魂媚儿道谢,“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谢我就不用了,你好好保护自己,别再让自己受伤,也好让我少挨点累,才是真的。”魂媚儿扶起地上的孟灵曦,“走吧,回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了。”

“是啊!王妃姐姐,快点回房去吧!免得这玲珑剔透的身段被男人看了去,王爷再挖了别人的眼珠子来解气。”幕秋水上下扫了一遍孟灵曦裹着湿衣服,曲线尽显的身子,嘲弄道。

“恩,好。”孟灵曦轻轻的对魂媚儿点了点头,并没有理幕秋水的打算。

不是她好说话到饮气吞声,只是自己现在这个衣衫不整的样子确实不适合在这里一直逗留。

而且,她现在身子冷的要命,她就算是不怕,她的孩子却不定能受得了。

因此,她才选择了无视幕秋水。

“秋水,你怎么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口?”魂媚儿皱紧秀眉,嫌恶的看着幕秋水的眼神中全是陌生的锐利光芒。

“呵呵”幕秋水用衣袖掩­唇­“咯咯”的笑了一会儿,才好笑的讽刺道:“如果,我这样的话都算得上污言秽语,那表姐岂不是要因为自己的那些光辉事迹,而被称之为‘­淫­.荡至极’。”

“你……”魂媚儿刚要发怒,却在看到幕秋水嘴角的那抹得意笑容时,立刻压下了所有怒火,莞尔一笑道:“我魂媚儿做得出,就不会怕别人说,不像某些人,竟是­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们回去吧!”魂媚儿实在不想再跟幕秋水废话,便扶着孟灵曦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在经过已经爬上了岸的萧然生身边时,孟灵曦微顿脚步,轻声道了声,“谢谢”。

孟灵曦最不想的便是欠萧然生的人情了,却偏偏的,今日还是他救了她,老天安排的这些个缘分,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不管他曾经做了怎样的事情,他今日毕竟救了她跟她肚子的宝宝,就算下一刻继续讲他当成敌人,此刻这一声“谢谢”还是免不了的。

“王妃客气了,然生救王妃是应该的。”萧然生低眉敛目,一脸的恭敬的回道。

“呵……”孟灵曦微乎其微的无奈的笑一声,心里是越来越佩服萧然生的演技了。

孟灵曦再次迈动脚下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离开花园,全程竟是看也没看幕秋水一眼。

她不豁达,她也不会原谅她,她只想等着萧白逸回来,看看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看看萧白逸如何来实现,自己口口声声说的要保护他们呣子的誓言。

魂媚儿将孟灵曦安置在萧白逸的书房,又叫了下人去准备热水,便准备离开,她可没有兴趣看别人沐浴。

“魂媚儿”孟灵曦坐在床头,身上披着薄被,见魂媚儿要离开,连忙对着她的背影,真心的道:“谢谢你”。

“孟灵曦,别学那婆婆妈妈的一套,听着别扭。”魂媚儿停住脚步,转头没好气的训了孟灵曦一句。

孟灵曦皱了皱鼻子,窘了一下,还是歉意的看向魂媚儿,低声道:“魂媚儿,今天对不起,让你因为我,而被幕秋水那样的侮辱。”

“哧……”魂媚儿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我魂媚儿既然敢当着全江湖的人做出那些事,还怕她会去说?”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女人。”孟灵曦就是觉得魂媚儿和皇甫辰风像是一种人,一种表面**不羁,却不过只是为了掩饰真实的自己而已。

“喂喂喂”魂媚儿掐着腰,一脸凶悍样的又走回了床边,“孟灵曦,那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不要搞歧视,好不好?”

“我不是……我不是歧视那样的女人,我只是觉得你不像而已。”孟灵曦窘得立刻解释,真是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多此一举的想要安慰魂媚儿。

看来,人家根本不需要……

“为什么觉得我不像?”魂媚儿突然觉得心里一暖,语气也好了许多。

这样狼籍的名声,虽然是她自己一手造就,但是听着谣言四起,一个姑娘家又怎么会完完全全做到毫不在意呢!

而今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不像那样放.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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