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太小,挣不了几个钱。
你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
你说,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吗?
不知道。如果有缘分的话,我想能。
什么叫缘分?我还不懂缘分。也许这世界没有几人能真正懂得缘分。缘分与年龄无关。
罗尼用他的黑眼睛望了我一会儿,像个颇有城府的小大人:“缘分这东西不可说,一说就失掉了。这是我妈告诉我的。”
我一直不敢问是他的哪个妈告诉他的。许多年以后也没敢问。有的问题是需要埋藏一辈子的,除非答案自己诞生。
将要离别的消息似乎并没有折射到我情绪的敏感点。不知不觉中,我倚在靠墙的床边,一如既往地睡了过去。我的梦的色彩依然是粉红色系的,如我平时的粉色装扮:粉白色的衣裳,粉红色的蝴蝶结和发带,还有胸前别着的那条永远干净的粉红色的小手帕。我面临的别离或许也是粉红色的,柔情而淡雅。
我的梦渐渐远离,我伸手去抓的时候,它顷刻就成碎片,和着黑夜里任何一样东西游走。我醒了,但没有睁眼,我感觉到光亮。可能是晨曦中某颗失眠的星星在注视这个被人称作地球的同类。
我习惯性地将手轻轻环抱了一下,发现怀里什么都没有,才想起这是罗尼和格娘的床,没带猫来。
我将眼睛睁了一条谁都不易察觉的缝,从缝隙里偷窥这个熟悉却又极其陌生的世界。我不敢把眼睛睁开,我的眼睛太大太黑,睁开,容易被人发现秘密。
我看见了身边熟睡的两个赤祼着皮肤的人。
罗尼面朝格娘,背对着我,他全身祼着,格娘纤长的手指柔弱地搭在他背部的某块肌肤上。那女人的睡态透析出一股静谧的美感,像南方夜晚没有波澜的湖面,长长的睫毛纯情地覆盖住眼睑,也覆盖着她真实的年龄,我忽然感觉她与我同龄,只有六岁。而当我的视角往下滑落到她的|乳沟处时,我吃惊地发现,罗尼的嘴微微动了一下,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噙含着格娘的|乳头,另一只饱满的Ru房无力地瘫睡在他的半张脸上。这奇怪的睡法令我感到震惊。在我还来不及记事的时候,我就没再吸吮过母|乳,我早忘了那味道。我透过眼睛的缝隙探究罗尼的背。背影在许多时候是代表一种无视和不屑,至少此刻的背影对我来讲,是这样的。我闭紧眼睛,不再看,这种看让我感觉到一种本能的难堪。
他们没有发现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直到他们醒来,我还在紧闭着双眼。我敏感地感觉到格娘探身看了我一眼,过了一小会儿,她便穿上衣服出去了。我知道在那一小会儿的时间,她将自己亲密的|乳头从那个小男人的嘴里轻轻抽走了。
罗尼醒来的时候,我依然闭着眼睛。待他轻手轻脚地出去之后,我翻身下床,逃命似的跑过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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