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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玻璃囚室 > 第9章 我是基因(3)

第9章 我是基因(3)

床头灯泛着柔和的光晕,米诺靠坐在被子上,一股最原初最隐秘的冲动侵袭了她,她没办法阻挡自己,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

她低头望着自己,睡衣是那种较柔软的质地,她用手抚摸着它,这抚摸更加深了她的某种渴望。她缓缓地从床头的被子上滑下去,四肢舒展地平躺着,睡衣的下摆被她蹭到了大腿上面,两条洁白的腿赤­祼­­祼­地搁浅着。睡衣的带子也被挣开了,她不自禁地将手伸进睡衣,轻抚着自己圆润丰满的Ru房,她摸索着它们,仿佛是在搜身,想要找到什么……

她仿佛在一块冰上,滑上了一条未知路,那不是青石大路,也不是羊肠小道,那路上没有路,全是些盘根错节的放­射­击着粉红­色­荧光环的草坪和怪石堆,那石堆真熟悉,她在上面坐过,她和石头曾经相互传递过温热;她又看见一条河水,河里的水不动,怎么搅和,都不起涟漪,她在怀疑那是不是水,她索­性­拿起一根充满生机的树枝不住地搅和,她想看见水因为她而泛起涟漪,她甚至希望那涟漪能成汹涌的波涛,冲过架在河上的那座陈年的旧木桥,奔流而去……

那旧木桥已经没人敢走了,因为它总是夺人­性­命,夺人之爱,她甚至想用自己奔涌而上的潮流冲断它。她的努力和梦想让她感到浑身燥热,她发现自己的|­乳­尖依然冰凉,她捂在上面,想捂热它们,她有些晕眩地闭上眼睛……

记得上小学那阵,“盲流”这个称呼不知是从何途径灌输到我们的头脑里的,这称谓包含着深深的贬义,人小的时候,是太容易被某种偏颇的概念垄断。那时都是住平房,我们的教室也是低矮的小平房,校园倒挺宽阔,是石子地,你若是不高兴或是高兴了,就可以顺手抄起一枚石子扔出去。你还可以在放学和上学的路上踢着石子进教室和进家门。不知是哪一天,我们其中有一间离我们挺远的教室住了几个陌生人,那些陌生人都穿得很糟糕,衣服上满是补丁,头发长长的,看上去脏乎乎的。

有一天下课,我正坐在教室里画画,我喜欢在纸上胡涂乱抹,似乎那样可以让我得到放松。我听到有人喊:“快看,打架了,盲流打盲流了。”我趴在窗户上,我亲眼看到一个“盲流”被打得瘫在地上,抱着双腿直哭。后来,我听说他的双腿被打断了。从那以后,学校再也不让他们住了。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我告诉了爸爸这事,小声嘀咕:“他们怎么不回家呀,在家多好。”父亲说:“谁不喜欢自己的家呀。”

巴特没有家不照样可以换着法儿生活。我想随着这位“儿时的伙伴”一起,弄清一些事。

我忽然想到巴特给我的那些东西,那个盲女的日记。

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我在想,这就是黑暗中的语言。在黑中寻找黑,在黑中发现黑,在黑中面对世界和爱。我闭上眼睛,试图体会盲人的世界,体会那种不同寻常的黑。我体会到了黑,可我无法真正体会一个盲人的世界。那世界是黑的,可是我却感觉,那里其实与黑无关。没有哪个明眼人能够真正体会到或者说进入那个世界里,除非,他是真正进入了,成为其中的一员。

我悉心关照着面前这一堆盲文,一个盲女的日记,我真的无法想象出那里都写了些什么。

那简直就不能称之为日记,没有日期,或者日期混乱。我想到了“随心所欲”这个成语,谁又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这是境界。是心中极品,是欲之极品。

那几乎都是些毫无章法毫无条理的语句,如果不是一句话蓦然映入我的眼帘,强烈吸引了我,我几乎准备把它当作一些废品还给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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