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可笑?至于嘛?”巴特吃惊地望着我。
“你们女人有时真不可思议。做女人挺好,笑和哭都不需要理由,别人都会帮你们寻找理由。我来世也改做女人得了。”
“你是想投胎做女人?还是想做变性手术?”
“当然是直接投胎女儿身了。”
“那由得了你吗?”
“……?”巴特冲我做了一个无所适从的表情。
“所以,你可能得选择变性手术。可你怎么知道自己下辈子还会是人呢?”
“你……诺诺,我现在在你面前好像是小老头了,你的思维太敏捷了,我都链接不上了。”
“你网速太慢,需要升级。”我嘴下从不留情,尤其对男人。
旅行是件开心的事。况且又是跟一个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叔叔”。
我时不时地望望眼前的巴特,儿时的那个“巴特”的影子忽尔越发地清晰和明亮起来,忽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你真的长大了。”巴特莫明其妙说了一句。
“此话怎讲?”我调皮地歪着脑袋听他怎么回答。正在这时,我也发现了另一双注视我的眼睛,自从我上了这辆车,我就感觉被一双眼睛注视着,但我没找到。
“你学会‘凝视’了。会凝视的女孩不多见。你是不是经常用这种眼神凝视别人?嗯,凝视男人?”
“我感觉我在被人凝视。”我示意地瞟了一下后面,拍拍自己的眼睛。“我好像还没有刻意去凝视哪个男人,如果你刚才认为我是在凝视你,那纯属偶然,要不,你就当成虚构的凝视。你说说,什么样的眼神被称作‘凝视’?”
“呵呵,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凝视你,对吧,享受凝视?你这小丫头,够精的呵。”
“你说什么呀?巴特,哦,叔叔,巴特叔叔,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贫?”
“我以前?我是刚才学会的。你挺贫,和谁学的?”
“我没贫,我说话方式就这样。”
我把刚才听到他称我女人时的那种“怦然一动”的情绪捡起来:“你刚才称我女人,我真的像女人了?”
“啊?哦,你不喜欢?喜欢永远做女孩?”
“那你是如何划分女人和女孩的界线的?”
巴特想了一会,神情变得严肃些了。
“女孩比较天真,就是说童真;女人相对来说,有她自己的思想和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些气质。你属于那种女孩与女人的混合体,称你女孩也挺合适,称你女人也不过分。比较随俗的一种划分就是,没结婚的称女孩,结了婚的就称女人了。”
“你不觉得我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吗?”我知道自己的眼神里平添了一些不愿意有的内容。我的手有些凉。
“人都是这样的。”巴特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变化,这让我放心了。那双眼睛依然一直在我身后,视线很固执。
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巴特忽然给我介绍:“这是振一,著名画家和根雕家,你们见过,在聚会上……到村庄后我得离开一天,由他照顾你。”我有点恍惚,说了一句:“你的介绍真恶俗,动不动就是著名的什么家。”
我回头望了一眼振一,对方仿佛在回答我的全部疑问,点头说:“我照顾你。”在我看他的眼睛时,那种野性再次击中了我,我立刻转过头低声对巴特说:“巴特叔叔,你怎么把我托付给一个野人?”
巴特以为我又在胡说八道,笑了起来。
我压根也没想到我和振一的再次相遇会是在巴特的引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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