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皇病了,她这个做太女的不应该来探望一下吗?再说,我这做母亲要见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妥吗?”沐冰薇虽然是对侍画说话,但是对看向了周围的侍从们。
侍画是在勤政殿找到沐雅月的,令她意外地是,她竟然看到再这么庄重的地方,多了一张华丽的软榻,而姜清合就舒服的斜躺在哪里,沐雅月坐在皇位上批阅奏章,但是每次都是要先询问姜清合的意见,然后再写批语,最后还亲自拿给姜清合查看,这算什么?这与把政权交到姜清合手上又有什么区别?
侍画在大殿跪了很久,最后还是沐雅月撑不住了,先出声问道:“你不在母皇哪里伺候,你来这儿做什么?”
侍画说道:“奴婢遵从主子的旨意,请太女前去探望。”
沐雅月犹豫着看向姜清合,她知道母皇生病了,而且一病不起,太医们甚至说活不过太长时间了,这让她很是意外,要知道母皇在她的印象里一直很康健,怎么会一下子就成了这样?原本她以为姜清合上次说的西凉国要发生大事,指的是沐霖的离世,谁想到接下来竟是母皇。
一个人会伤心过度到突然死亡?一向与母皇感情深厚的父后,没有丝毫的悲伤?甚至父后都没有去关怀母皇?这一个个的疑问让沐雅月心中的不安逐渐的扩大起来,至于母皇哪边,她也不敢去看望,一则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害怕自己受到牵连,二则她见父后,芸月,恩月都没有去,自己若是去的话,害怕在姜清合这里说不过去,三则她好久都没有去拜见母皇了,现在母皇这样,她才出面,一定会被母皇骂死。为此她更是不敢出现在沐冰薇面前了。
姜清合漫不经心的抬起头,说:“雅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身为子女,这个时候你自然是应该在皇身边尽心伺候的,现在却要一个下人来通知你,若是让朝臣与天下人知道了,你这个太女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吗?”
沐雅月一颤,害怕的说:“父后,我……我……”
姜清合见沐雅月惊恐的模样,这才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西凉国是多事之秋,沐王爷不幸去世,皇又病倒了,而你经历尚浅,看来我也不能再过以前的悠闲日子了,你快去皇面漆那尽孝吧,这儿我给你挡着。”
沐雅月自然是对姜清合感恩戴德。
而姜清合却是无力地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只希望你能早些成人,能够独当一面,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继续过我的悠闲日子了。”
“父后……”沐雅月感动的看着姜清合。
一旁的侍画,低垂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沐雅月随着侍画来到沐冰薇的宫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的作用,沐雅月感觉这座宫殿的气氛很是压抑,而且很寂静得可怕,侍从们就像是摆着的活家具,没有一丝人气,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母皇,如果不是胸前轻微的起伏,她还真的以为母皇已经去了。
沐雅月想到母皇曾经严厉的模样,这让她不敢上前。
反而是侍画走过去,轻声说道:“主子,太女来了。”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沐冰薇的低弱的声音,“哦,是吗,扶我起来。”
侍画给沐冰薇拿来了靠垫,让她舒服的坐着,然后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雅月,我的孩子,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是,母皇。”沐雅月一愣,马上应允下来,她没想到母皇说话会这么温和,对她也是难得这么亲近。
而做好的沐雅月突然惊呼起来,“啊……”
侍画有些不悦的瞪了沐雅月一眼,垂头说:“太女,主子需要静养,这么大呼小叫的有失身份。”
沐雅月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她刚才被沐冰薇的样子吓到了,丰盈的脸颊早已干瘪,苍白的脸色像白纸一般,毫无血色的嘴唇更是显得她虚弱无力,就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沐冰薇整个人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模样。
沐冰薇摸摸自己的脸颊,微笑着说:“侍画,没事的,呵呵,我想这是我现在的模样吓到雅月了吧。”
沐雅月低垂着头,害怕的说:“母皇,我……我……”
沐冰薇主动地拉着沐雅月的手,微笑着说:“雅月,不用解释了,我都能明白的。”
沐雅月从沐冰薇瘦骨嶙峋的手臂中感受到了异样,诧异的望着沐冰薇,什么时候母皇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
沐冰薇主动地为沐雅月解惑,“雅月,你一定很不解我为什么对你换了一种态度,以前的时候对你那么严苛,那是为了培养你成为一个大有作为的女皇,而在心里,我更渴望我们能像一对平凡的母女哪样,好好的相处,你做我的贴心小棉袄,我做你永远的保护伞……”说着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沐雅月的心有些松动,她原本就猜测到沐冰薇对她用心良苦,只不过她不喜欢也不适应这种逼迫的生活方式,现在听到沐冰薇亲自说出来,心里有些悔恨,也有些感动。
沐冰薇叹了一口气,说:“雅月,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没有力气再板着脸教育你了,更没有体力再辅佐你了,以后你的道路,你只能依靠自己走下去,或者……”沐冰薇沉了沉,继续说道:“或者你多问问你的父后,他也可以帮助你的。”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沐雅月没想到母皇是这看待父后的,而侍画也不明白沐冰薇为什么会把太女交给了姜清合这样的阴险之人。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