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过后，许成发的工作再次有了眉目。

他被通知去镇计生办上班，仍然是临时工。

早上刚起来就收到胡淑琴的短信：祝贺你重返计生办！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许成发就回复：谢谢！可压力也是巨大的。胡淑琴又发了一条：我愿意与你一起分担。许成发却没有回复。胡淑琴就说：一起吃牛­肉­面吧？许成发还是没有回复。

许母一大早就起来忙乎，煮了半锅稀饭，买回半斤炸馍，煎了三个­鸡­蛋，还有大头菜、咸鸭蛋、花生米等都摆在桌子上，然后去喊儿子起来。许成发洗刷完毕后看着一桌子吃的东西却没有胃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想吃。

许母就说：“多少吃一点儿，要去上班了。”许成发却摇了摇头。许父就拉过许母悄声说：“成发他喜欢吃牛­肉­面，你还不晓得？在政府里上班的人都喜欢到杨大牙那里去吃。”许母就指着桌子说：“那，这些东西咋办？”许父说：“咋办？我俩吃呗。”

临出门的时候，许父拿出两包烟塞给儿子，许成发一看还是他给父亲买的那种烟，就让父亲留着吸，许父却硬是塞到儿子的口袋里，说：“到单位上班了，见到男同事就发根烟，礼多人不怪。”

许成发“嗯”了一声。许父又说：“改一改你的脾气吧，不要再那么冲了，要学会忍耐。你看‘忍’字是咋写的？心上一把刀！”许成发又“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已经走出大门了，许母却又追了出去，原来是儿子的衣领有点儿折起来了。许母给儿子整理好衣领，又帮儿子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一直目送儿子走出巷子口。

许成发直接走进了牛­肉­面馆，杨大牙一见急忙招呼道：“许兄娃儿，许­干­事，听说你又回来上班了？”许成发点点头。杨大牙端来一碗面条，又说：“哎，我这面条做了一些改进，你吃完了给我提提意见啊。”

许成发笑道：“原来就不错么，还咋改进呀？”杨大牙就说：“哎，你们大院里的人嘴都吃刁了，不改就留不住人了。再说了，我也想做大做强，可要是没有新玩意儿，哪个买账呀？”

许成发吃了几口，感觉是比原来好吃一些了，就咂咂嘴说：“汤味儿更浓了，面条更筋道了，有进步。”杨大牙就笑眯眯地说：“啊，你真是美食家，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我还准备开发手擀牛­肉­面哩。”许成发忽然想到小时候经常吃母亲做的手擀面，就说：“这个主意好，肯定会大受欢迎。”

正说话的时候胡淑琴走了进来，径直坐到许成发的对面。许成发抬眼一看微微怔了一下，旋即低头吃饭，复又抬起头说：“你，也来吃饭？”胡淑琴并不理会，只是低头看手机。

杨大牙急忙问：“胡医生，吃牛­肉­面吗？”胡淑琴就说：“你不是废话吗？来一小碗，多加一份牛杂，再来两个卤­鸡­蛋。”杨大牙就笑了：“胡医生难得有这么好的胃口呀！”胡淑琴就说：“少废话，快上吧。”说完就定定地看着许成发。

不一会儿牛­肉­面就端上来了，胡淑琴端起碗把牛­肉­一下子全部拨到许成发的碗里，许成发就说：“我碗里有，吃不了这么多。”就要回拨过去，胡淑琴却把碗捂住了，眯着眼睛看许成发。许成发摇摇头开始吃饭，胡淑琴却又把卤­鸡­蛋放到他的碗里。

许成发愣愣地看着胡淑琴，忽然把一个卤­鸡­蛋递给她，胡淑琴笑了一下接了过来，又递给许成发几个大蒜，许成发却说：“我刚才已经吃了两个，味道太重。”

旁边的“瘦猴”就接过话头说：“是啊，味道太重了亲嘴不好闻。”几个食客一起笑了起来。许成发刚要说话，却被胡淑琴拉了一下手，他猛然想起父亲的交代，于是就忍住了。

当刘玉林跟苏晓燕走进牛­肉­面馆的时候，许成发已经吃完了正在等胡淑琴。刘玉林一眼就看见了胡淑琴，稍稍愣了一下，又看见了许成发，就疾步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许成发的肩膀，说：“老同学，我也是刚刚才听说。邓小平是三落三起，你这才一落一起，可不要灰心哦。”

许成发就抬头说：“我也争取三落三起。”

刘玉林给许成发递了一根烟，自己点上抽了一口，吐出两个烟圈，这才说：“好，好，回来上班就好。嗯，去年发生的那件事儿我也听说了，事实证明你是被冤枉的，说清楚了就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好好­干­吧！”

这完全是领导对下属的口气，许成发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微笑着说：“谢谢老同学的鼓励。吃一堑长一智，我想上次那样的事情应该再也不会发生了。”说完注意看了一下，刘玉林的眼睛闭了一下，而苏晓燕则冲许成发点点头。

自从刘玉林走进来，胡淑琴就一直没有抬头。这时，刘玉林在旁边坐了下来，大声说：“杨大牙，把面给我端到这里来。晓燕，来，坐这里吃热闹一些。”随后冲胡淑琴点点头说：“胡美女，好久不见，最近忙啥呀？”

胡淑琴只顾吃饭并不回答，脸儿却红到了脖子根，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她真想对着刘玉林那张笑眯眯的脸吐一口吐沫，或者把一碗牛­肉­面照着他的脑袋砸下去。

忽然发现许成发正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跟刘玉林，胡淑琴心里猛然一惊，心想自己的这种表情会让许成发生疑的，也是会露出破绽的，于是急忙抬头笑着说：“哦，最近事情比较多，三天两头就要去县医院进修学习。你……忙吗？”

刘玉林就说：“忙啊，咋不忙呢？县政府拆迁办天天打电话催进度，可我们这边的征地工作进展缓慢，我这牵头人总是挨训，妈的，急死人了！唉，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镇长太谨慎了，非要让每一户都签字……”

胡淑琴喝了一口汤，忽然呛得咳嗽起来，脸儿更红了，红心咸鸭蛋的那种红。许成发递给她几张餐巾纸，她接过来扭身就跑到门外。这一切都被苏晓燕看在眼里，她忽然就叫了一声：“老板，来碗黄酒！”

这期间，苏晓燕独自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始终都没有说话。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对面就是胡淑琴，却只是低头吃饭，对周围的一切好像视而不见；再看许成发，虽然只是他的侧面，但她知道许成发也在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她，心里便抵消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怨气。

“瘦猴”走过来对刘玉林说：“刘主任，你跟苏会计的我一起结了啊。”刘玉林就说：“好啊。哎，许成发，要不把你们的也结了？”许成发就站起来说：“不用了，我自己结。”

这时，胡淑琴反身回来结账，可杨大牙说啥都不要钱，并说今后只要许成发来吃饭一律免费。胡淑琴就说：“今天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我。”杨大牙就说：“今后谁请许成发吃牛­肉­面，我也给他免费。”

“瘦猴”就说：“那好啊，今天就算我请小许吧，你给我们几个都免费。”杨大牙却只是笑不说话。许成发就拉着脸说：“你算个！”“瘦猴”讨了个没趣，就没好气地说：“你他妈的连个都算不上！”两人随后便冷眼相对。胡淑琴急忙进去把他们拉开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镇政府大院，保安投来怪异的目光，许成发轻轻避开了。他一眼就看见庭院中的那棵梓树，浑身上下光秃秃的，枝­干­杵在空中，没有一丝动静，好像还在深眠之中。

还是原来那间办公室。刚走进去，王姐正要出门，就打招呼说：“小许来了？”许成发点点头。就在这时，苏晓燕进来了，王姐就说：“哎，晓燕，今天中午老陈请客，给你说了吗？”苏晓燕说：“昨天就说了。哎，许成发，你去不去？”

许成发就说：“我去合适吗？”王姐就接过话头说：“小许刚来，今天去恐怕不合适。”说完对苏晓燕眨眨眼睛，随后又说：“晓燕，这会儿没啥事儿吧？陪我去逛街吧。”

苏晓燕临走的时候特意转过身来对许成发说：“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争取早点儿修成正果。”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说，我们终于又能在一起办公了，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许成发读懂了苏晓燕的目光，就用眼神回应着她的眼神，嘴上说：“谢谢鼓励，我们一直在努力。”心里却说，她的眼神还是那样让人难以抗拒，就像小周的眼神一样，只那么轻轻一瞥就有一种勾人魂魄的魅力，我总是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等两人走后，许成发才开始细细打量办公室，还跟原来一样，只是在墙角多了一个电水壶，从此以后不用再下楼去锅楼房打开水了。在窗前站定，目光所及之处已不见了那片柳树林，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堵拔地而起的砖墙；旁边的路也快修好了。

据说这里被称为漾川县的“后花园”，楼盘还没开工就已被预订一空，因为旁边就是旅游休闲度假村，靠山临水，房屋增值的空间非常大，几乎赶上县城的房价了。

再往远处看去，白马寺的屋顶依然清晰可辨，这会儿好像正在做法事，钟声、鼓声、木鱼声飘然入耳，但是仔细听就会发觉比以往多了一份沉重和艰涩，那些和尚们似乎也是心事沉沉的。

之后，许成发又给小柯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的情况。小柯就说：恭喜你啊，再次做出正确的选择。许成发说：但愿是最后一次。小柯又说：哈，失而复得，倍加珍惜，“鸭梨山大”！

下午正无聊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赵刚海的电话，说他到青石桥来了，住在某某旅社，想跟许成发见一面。许成发立即就过去了，一见面赵刚海就恭喜他又回计生办上班了。

许成发却苦着脸说，老同学你就别恭维我了，跟你相比我可是惭愧万分。赵刚海就说，成发你这样讲就不对了，同学之间哪里还有高低贵贱之分？许成发心里就说，你高高在上，这话当然容易说出口，就闷声不语了。

片刻之后，许成发却又问赵刚海听谁说的，赵刚海就说是听苏晓燕说的，看来她对你挺关心的。许成发心里获得了些许的安慰，就问他啥时候来的，赵刚海说前天已经来了。许成发问为啥不跟我联系呀？赵刚海就说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连镇上都没有通知。

许成发就问，啥事儿呀这么神神秘秘的？赵刚海就告诉许成发，他年初就被抽调到县政府新农村建设办公室去了。县里借鉴其他地方的做法，也想在农村建住宅小区把农民集中在一起住，先在青石桥搞试点，于是就派他来调研，了解一下农民有什么想法。

许成发就问：“了解到了吗？”赵刚海说：“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有人说住楼房好跟城里人一样，也有人说还是原来一家一户独门独院好，这才叫农村。总的来说，反对的占大多数，看来阻力比较大。”

闲聊了一会儿，许成发忽然说：“哎，那个陈老板陈天朴也到青石桥来了，我们去他茶叶店里泡茶吧？”两人就走了出去。陈天朴一见他们出现在门口，急忙双手握住赵刚海的手说，哎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随后吩咐老吴拿来上好的茶叶。

喝了几杯茶聊了一会儿天，陈天朴就开始安排晚饭，赵刚海说他一会儿就得回去了。陈天朴就说，回去还不是要吃饭？吃了饭再走吧。又问他有没有开车来，赵刚海说没有，陈天朴就说，正好我也回县城去，我送你吧。

许成发就说，陈老板，你一会儿要喝酒，不怕查酒驾呀？赵刚海就说，我们这小地方没那么严，我经常酒后开车，从来没被查过。许成发忽然问：“哎，刚海，刘玉林晓得你来青石桥吗？”赵刚海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跟他说。”许成发就问：“那，要不要叫他一起来吃饭？还有苏晓燕一起来陪你。”

赵刚海就说：“上个星期县城里有一个小区开盘，请我们过去参加活动。我看见刘玉林也去了，而且是直奔登记处，我就跟他打招呼，问他来­干­啥，可他好像是有意躲避我，支吾了两句就走了。我心里就纳闷了，后来就去登记处看了一下，发现他去订了两套房子。这人真是，你订房就订房么，为啥躲躲闪闪的？一点儿都不爽气！算了，别叫他。”

许成发又说：“今天早上我还碰见他了，他说最近很忙，青石桥的征地工作进展不大，他老是挨批。”赵刚海就说：“我听我老爹说过这事儿，可县里的补偿款早就拨下来了呀，村民们拿到没有？”许成发就说：“我家里的菜园也要被征用，可至今还没有拿到钱。”赵刚海就“哦”了一声，低头做沉思状。

吃饭的时候胡淑琴也来了，许成发疑惑地看了一下，只见陈天朴正冲自己笑，心里就明白了。胡淑琴坐在许成发的旁边并不多言，只是看着三个男人说话。许成发对她是有一眼无一眼的有一句无一句的，她便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头，或者玩弄手机。

陈天朴暗示许成发给胡淑琴夹点儿菜，许成发却像没听见似的。陈天朴只得自己动手，斜了许成发一眼。胡淑琴观察出来了，便抿住了嘴，随后就端过杯子喝酒。地封黄酒很好入口，后劲却是不小的，三杯下去脸儿便红扑扑的，眼儿便迷离离的。

当吃饭快要结束的时候，胡淑琴已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赵刚海不知内情，陈天朴便悄声对他说了，赵刚海便拉过许成发说，老同学，这女孩子不错，你又何必冷落人家呢？许成发就叹口气说，你不晓得这里面的情况。

陈天朴建议一起把胡淑琴送回去，三个人起身就往卫生院走。把胡淑琴送到宿舍门口，两人把许成发推了进去转身就走了，并随手把门带上了。许成发挽着胡淑琴的胳膊把她放在床上，胡淑琴却一直紧紧地拉住许成发的手不肯松开。

恰在这时，许成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苏晓燕打来的，想去接却又被胡淑琴拉住了手，于是就挣脱了走到门口去接：“晓燕，有事儿吗？”苏晓燕说：“明天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同事都来，你早点儿过来啊。”

他们通话的时候胡淑琴一直用心地听着，等许成发打完电话进来后胡淑琴却又闭上了眼睛。许成发站了一会儿，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推了一下胡淑琴说：“你喝点儿水吧。”胡淑琴睁开眼睛看着许成发，忽然就流出了眼泪。

许成发问：“你咋啦？心里不舒服吗？”

胡淑琴忽然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直起身子双手抱住许成发的脖子，偎在他的胸前就哭了起来。许成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这样被胡淑琴抱着，渐渐地便有了一些冲动，于是也抱住胡淑琴，随即便倒在床上……

激|情过后，胡淑琴紧紧地搂住许成发的后腰一句话都不说。能说什么呢？问他这段时间为啥要冷落我？那是因为我前些日子有意躲避他，如果这样问肯定对自己不利。想到那件倒霉的事情浑身就颤抖起来，于是就更加搂紧了许成发。

许成发的心里也是一番不平静。怀里搂着一个温香软玉，大脑里却在想，自己终究没有抵挡住诱惑，下一步该如何走？看来还得继续在两个女孩子之间周旋了，做男人也不容易啊！为情所困，为爱所累，为欲所迷。

胡淑琴忽然想说话了，她觉得必须说几句话才能把过去和现在衔接起来，仅有Zuo爱是不够的，不但要做还要说，有时候说比做还重要。想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刚才是苏晓燕给你打电话吧？明天她要请客吃饭？”

许成发说：“是的，单位同事轮流请客。”

胡淑琴又问：“那，刘玉林去吗？”

许成发回答：“不晓得。”

胡淑琴是在无意间说到刘玉林的名字的，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不妥，可转而又想，既然说了，顺便把自己一直放心不下的那个担忧也说出来吧，于是又问：“苏晓燕跟刘玉林有没有对你说过啥？关于我的。”

许成发说：“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啥？”

胡淑琴稍稍宽心了，就说：“不­干­啥，随便问问。”

许成发却想，胡淑琴为啥这样问？这肯定不是随便问问，联想到她前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漠，越发觉得有些怪异，就问：“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胡淑琴心里猛然一沉，就说：“真的没有。”

尽管胡淑琴仍然紧紧地搂住许成发，可许成发却总觉得她有事儿不愿意跟自己说，而且这事儿可能苏晓燕跟刘玉林都知道，心里便不太舒服了，于是就说回家有事儿，随即穿衣起床。

目送许成发离开，胡淑琴心里有几许后悔，忍不住又哭了一回。可冷静下来一想，通过试探，看来许成发并不知道那件倒霉的事儿，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心里复又感到轻快起来。

回家的路上，许成发给苏晓燕发了一条短信：他明天晚上去你家吃饭吗？苏晓燕很快回复：他明天出差。你下午四点就过来，我等你。想你！许成发又发了一条：你这会儿在哪里呀？苏晓燕又回复：在王姐家打麻将。

许成发忽然就感到一阵失落，回到家里就睡了。第二天上班时苏晓燕跟王姐都没有来，原来又到同事家聚会去了。这也是青石桥的习惯，春节刚过没啥事儿­干­，整天都是喝酒，同事之间互相请，一直喝到二月二，这年节才算过完。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四点，许成发准时来到苏晓燕家，却发现其他同事都还没到。

许成发有些尴尬地跟苏晓燕的父母打招呼，苏晓燕急忙介绍说：“爸，妈，这是我同事小许，大学时读的是计算机专业；我房间里的宽带有点儿问题，想请他先过来看看。”说完对许成发眨了眨眼睛。苏晓燕的父亲就说：“哦，是叫许成发吧？就是那天你说的……”苏晓燕急忙打断说：“对对对，就是他。”

苏晓燕的父亲又问：“小许，听说你是刘玉林的高中同学？”许成发点点头。苏晓燕随后却把父母推走了。客厅里有两台空调同时送热，里面暖融融的。喝了一会儿茶水，苏晓燕说：“上去帮我看看宽带吧。”说完就往楼上走。

苏晓燕的床上放着一些姑娘用的小物件，她急忙走过去收了起来，脸却红了。许成发站在书柜前看书，苏晓燕就说：“随便看吧，喜欢就带走。”

许成发翻了一会儿书，心里总觉得蹦蹦跳跳的，浑身也感到燥热。苏晓燕就站在许成发的旁边，身上的香水味直往他鼻子里钻。书柜旁边就是房门，许成发忽然一把将门轻轻掩上，随后就将苏晓燕揽入怀中。

苏晓燕低声说：“门还没Сhā上。”

许成发说：“就这样吧，Сhā上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