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被程子言一路牵着手上楼,刚一进客厅,就看见四方家长正正襟危坐,请君入瓮了。
锦官一害怕,立即闪到程子言背后去,小声说,“怎么办,程子言,我们会不会被揍一顿啊?”
还没待程子言回答,就听见老妈的声音,“锦官,到妈妈这边来。”
锦官微微侧头,看见大家都坐在餐桌周围,桌上摆着满满的一桌菜,正中央有一盆煮的喷香的大闸蟹。
而妈妈此时的脸色如同那蟹壳一样,红红的,但是表情却看不出来是很生气的样子,锦官犹豫着,仍旧拉着程子言的衣服,不敢过去。
这时,程子言轻轻把他拉过来,声音温温的,“没事,锦官,妈妈在叫你过去。”
他的眼睛中有股莫名的让人安心的东西,很不常见的柔软的神色,锦官看着程子言,渐渐安下心来,松开手,走到妈妈那里去。
“妈妈……对不起……”锦官走近了,看清楚妈妈眼中有些疼惜有些蕴意的眸色,突然间觉得愧疚。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和程子言是真真切切的结了婚,瞒着双方的父母订下了婚姻的契约,虽然知道事情总有一天要败露,但是真正等到这样的时刻,锦官还是无端的心悸。
“锦官,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爸爸妈妈呢?”祝妈妈轻叹一句,又看了看程子言,说,“还好,唯一一个让我安慰的地方就是你嫁了子言,而不是其他的谁谁谁,不然我真要被气死。”
祝爸爸问程子言,“子言,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程子言没有任何犹疑,说,“继续经营我们的婚姻。”
儿子刚说完,一旁的程爸爸和程妈妈就立刻很给力地接上了,“老祝,现在咱们是亲家了,虽然当初两个孩子私定了终身,但是,聘礼我们还是要下的……”说着,程妈妈从一旁取过一只盒子,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只脸盆样的古董。
“这是老公的收藏,我也不太懂,就随便拿了件大的过来……以后锦官想要什么东西,自己下来挑。”
程妈妈说的很是豪气冲天,也不管其他几个人一脸抽搐的表情,兀自将那件青铜器取出来,问老公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聘礼啊。”
程爸爸直接忽视那只铜绿色的脸盆状东西,伸手打开手边的一只小盒子。
盒子是黑色的缎面,低调却不失庄重,锦官有些紧张,她很害怕程爸爸要交出什么传家之宝之类的东西给她,她可不愿意接受什么贵重的珠宝……相比之下,她宁愿要程妈妈掏出来的那件……脸盆。
盒子打开后,原来是一只小小的邮票。
最先露出惊讶神色的是锦官爸爸,他只看了一眼,立即变了脸色,“老程,这是什么聘礼,太荒唐了吧?”
程爸爸却只是淡定地笑笑,说,“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一只汉朝的青铜器怎么能够呢?”
锦官有些不明就里,跑到程子言旁边求解,对方嘴角含笑,小声告诉她,“我爸爸很喜欢你呢,那可是他收藏里的宝贝,一枚传说中的‘祖\/国山河一片红’。”
“啊!”锦官也暗暗叹出声来,她高中时候历史课上,老师曾经无意中说起过这枚邮票的事情,因为涉及到政事,且是错邮,又是那样一段激荡的历史中……种种因素使得这枚邮票成为一笔巨大的财富。
据说早已有市无价。
祝爸爸第二反应就是帮女儿拒绝,“老程,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程爸不以为意,“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官的。”
“锦官不能要……”
“老祝你别帮锦官做主啊,她现在也算是我们家人啊,不能受亏待的……”
……于是,锦官和程子言两个人默默看着推攘成一片的爸妈们,他们默默对视了一下,这是招他们回来受审的么?
为毛场面这样欢乐又和谐啊?
于是,对脸盆和错邮纷纷表示兴趣不大的两人静静地撤退了,他们下了战场,到锦官的房间小憩一下。
锦官看见心爱的大床,立刻过去扑倒之,趴在绵软的枕头里感叹,“程子言,今天一天,过得真累!”
“呃,”他肯定她的话,“是我不好。”
“为神马是你不好?”锦官不知所以,毅然跳坑。
“因为……昨晚我比较卖命……”某人坐在电脑前,面不红心不跳地吐出几个字。
锦官果然炸毛,立刻愤愤,“程大攻你还好意思说啊!你还好意思点我的名当我的课么!”
“为什么不好意思?”程子言摆出一副欠抽的正经表情,很小心眼地说,“锦官,你可是逃了我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