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站在路边,一时间觉得心里十分凄惶,忍不住给程子言打了电话。
某人正在带头加班,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祝锦官傻乎乎的自拍照,很快地接了过来,“锦官,怎么了?”
“程子言,你在干嘛?”
他听到她那边有喧闹的市声,“锦官,你在哪里呢?”
“我在学校门口,”锦官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对程子言小声地说,“程子言,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他并没有多问,立即简约地对秘书说了句“大家下班”,便拿了钥匙离开办公室,手里的电话也没挂掉,声音放轻,“告诉我,现在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门口……”不知道为什么,锦官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才在奶茶店,林宥嘉唱的那首《心酸》。
走不完的长巷,原来也就那么长
跑不完的操场,原来小成这样
时间的手,翻云覆雨了什么
从我手中,夺走了什么
闭上眼看最后那颗夕阳
美得像一个遗憾
辉煌哀伤,青春兵荒马乱
我们潦草地离散……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就是这样,锦官在满脑子心酸的侵袭下,无助地蹲在马路边哭起来,“程子言,怎么办,陆正轶他要离开了……怎么办?他要离开了。”
青春岁月里,最美好的那段单恋时光,它要离开了。
那个总是对她没心没肺地笑,那个叫她“泡芙”,那个和她一起玩cosplay,那个和她抢一碗面的桃花眼男生,他要离开了。
她的塞巴斯蒂安先生,她的坂田银时先生,要离开了。
锦官心里很清醒地知道,她的情绪,随着陆正轶的离开,如滚滚的江水冲垮了坚实的堤坝,灭顶地决堤。她都知道,但是却无力阻止。
她还有一种感觉,就是……她明天不会见到陆正轶了。
今晚,他是特地来和她告别的。
有的时候,太好的默契,反而会给你带来这种很强烈的破灭感。
程子言赶到的时候,锦官仍旧蹲在路边,低着头趴在自己胳膊里,在小声抽泣,看见面前男生的影子投下来,她缓缓地抬头看他,脸上都是眼泪。
他近身过去,弯下腰,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故作轻松道,“不要哭,眼睛会肿,会变成兔子。”
“锦官,你再不乖,我就吻你了。”程子言好笑地盯着她说,果然,对方止住了眼泪,转而狠狠地瞪他。
“走,上车,我们去一个地方。”他说着,拉着她上车去。
“去哪里?”锦官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一番折腾下来,似乎回家已经不太现实。
“去你高中学校啊。”
“为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程子言踩了油门,淡淡说,“陆正轶的手续已经批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锦官郁闷,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笑一笑,有些玩味地说,“我嫉妒他啊。”
“切,我不相信,你才不会去嫉妒别人呢。不需要!”
“真的,”程子言看来锦官一眼,“那家伙要去的地方可是哥伦比亚大学,比清华不知道要好多少个级别去。”
“也是哦,陆孔雀聪明嘛。”
程子言一挑眉,“哦?有我聪明吗?”
锦官想一想,认真答道,“你们差不多吧。”
“锦官……”
“呃?”
“我觉得你应该说,‘还是我老公比较强一点’会显得动听一些。”
锦官默,程子言,不带你这样自我表扬的!
曾经就读了三年的高中似乎并没有时间的改变而变化多少,依旧是像一个巨大的安静的盒子,居于这个城市的一角,尤其是晚上,很安静,只有对面街上有着明亮的灯光。
就是在校门口的马路上,十八岁的锦官被陆正轶的跑车撞到,然后结识,再然后便是两年的Сhā科打诨,他在招新的教室里对她灿然一笑,唇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来,对着新生祝锦官说,“泡芙,副主席的位置还空着,就你来做吧!”
锦官站在当初被撞倒的路边,心里充满了空茫,可是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于是和程子言说,“程子言,当初陆孔雀就是在这里,把我撞晕了。”
“我知道。”
“后来他告诉我,那天他是赶着去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