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丁蓓岚很想从经营部转到编辑部,但李蒙似乎不这么认为,编辑出身的他认定的定位就很难转型,思想里有着儒者特有的一种清高和古板,不懂得变通,这点之前杨洪、仲凯就说过。
据说杨洪的离开除了丁峰的关系外,也有与李蒙意见存在分歧的原因,编辑部需要革新,作为一份高端新刊物,编辑部人员需要与经营紧密配合、同样需要对外。为此,在一次采访中,杨洪运用自己与被访者的关系,轻松拉到一单广告,这对仅仅维持持平利润的杂志是一种不错的尝试,以采访切入比业务员直接跟人谈广告要容易迅速很多。
但李蒙不同意,他认为这是经营部的事,记者编辑需有自己的风格和底线,不能仅为了拉广告而采写。站在杂志内容角度,这的确需要考量,但只要杂志记者编辑有本事,既能写出文笔出众的稿件,又能拉到业务单,何乐而不为呢?还怕给他们钱多?经营部与编辑部双管齐下,这也不失为一个快速发展且富有激励的绩效考核政策!
李蒙给了杨洪少量的提成,并因此对杨洪心有戒备,这让杨洪看出这个人不适合当老总、不适合做管理,只适合做个高薪的文字工作者,“他就是太拿自己当老板了。”她选择离开。
仲凯也非常赞同杨洪的观点,一个企业、一家民办媒体的存活不能仅依靠经营部,当然大部分时候是经营部的职责,但也得分情况。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经营部人员拼死拼活,每天在外风吹雨淋拉业务,好不容易拉一单回来,老总还这么吝啬;而编辑部人员每天编稿,甚至采访的名单多半是经营部人员提供,每期下来,因为有版面费、稿费进账,为此编辑部人员工资普遍比经营部人员高,这使得经营部业务人员流动非常大,且士气低落,连挂靠的丁蓓岚都产生逆反心理,急需调整的状态可想而知。
但李蒙却毫无察觉,一到礼拜一例会,就只会痛批经营部业务效率低下,丁蓓岚一脸郁闷地盯着前方滔滔不绝的李蒙,听见仲凯低声地吼:“他妈的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到底懂不懂市场?”
除了丁蓓岚,坐在旁边的莫炯也听到了,他望了仲凯一眼,没出声。但丁蓓岚不免替仲凯担心:“惨了,被我听见也就算了,被这个李蒙的小舅子听见了可就麻烦!按道理仲总应该不至于这么意气用事啊,不过看李总这阵势,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也难怪他窝火了。”
果然,散会后的莫炯走过来叫住仲凯:“仲总,我们出去抽根烟。”
走就走,仲凯倒是一点都不输场,接过烟大摇大摆地跟着走去吸烟室。具体说了什么,丁蓓岚不知道,只远远看见两人时而凝重时而调侃时而相互微笑,但丁蓓岚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假笑。
后来两人谈完,仲凯朝办公室走来,而莫炯朝李蒙办公室走去,不会是去打小报告吧?丁蓓岚好奇地张望,走近的仲凯拉回她的视线,道:“在看什么?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情去。”
“噢,可是,我看见您和莫炯……”丁蓓岚指着莫炯进的房间示意。
仲凯看了看,无所谓地说道:“小孩子不用管这么多,没事,有时候这样坦白交流下,也许是件好事。”
好事?丁蓓岚不懂了,但第二天李蒙的举动倒似乎受到些影响,本来与仲凯变僵的关系经他本人在特别会议上的决定而有所改善。李蒙在会上表示:“为了杂志社更好地发展,以后经营部的事情由仲总全权管理,每月汇报即可,而编辑部还是由我主抓,同时要配合经营部,两个部门需双管齐下、通力合作!我们以此实施三个月在看情况调整,大家如果有好的建议可以畅所欲言。”
还真是令丁蓓岚惊讶,难得他终于将经营部地位提上来了,看来还是仲总有办法,既然无法直接面对面坦诚相告,通过小舅子的口似乎更具说服力,毕竟对他来说是自己人。但另一方面也说明李蒙的疑心太重了,连自己挖过来的有十多年交情的老朋友都不信任,这次变革说白了也是一次尝试,三个月没见效果,肯定打回原形,当然,商家自然以盈利为目的,最关键还是看仲凯还有没有之前那份为他拼的心了。
“捞点钱走人。”这话还历历在耳哪!只怕悬的很,丁蓓岚默默思忖着还是尽快转到编辑部为妙,这里的心心眼眼太多了,到了编辑部每月采访、写稿、排版、拿稿费,一套清清楚楚,自己做着也带劲。
但怎么转呢?得趁着李蒙思维开放的这阵想想办法争取一下,哎,但现在编辑部有足够的人手,似乎Сhā不进去,郁闷!只有再等等了。
不管这些了,下了班的丁蓓岚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工作,还好,在烦闷的工作之余有沐光甜蜜地关怀,看着沐光的来电,丁蓓岚找到了平衡,人总不能情场商场完全得意吧,呵,如果两者择其一,她还是宁愿选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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