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经年一直知道自己是美的,却没想到美的这么可男可女。黑玉冠束发,她的衣服和颜华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银色腰带紧紧束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她常日穿惯了银甲,就算在家便衣也都是清一色黑,穿在身上给人稳重沉静的感觉,能弥补过去她年龄的稚嫩。
如今她一袭红衣,衬的她肤色嫩白,仿佛一捏就能出水般娇嫩。但由于她常年征战,身上难免带着肃杀之气,盛气逼人。如今在这袭红衫衬托下,她不仅没穿出颜华的柔和,反而显得清冷几分。
颜华慢步走到镜前,站直身子的他竟比木经年足足高出一头半,他弯腰将脸靠在她的肩上,朝铜镜中浅浅一笑,声音半是懊恼半是赌气:“将军再不进宫可要迟了。将军若没瞧够,回来再看也不迟。”
“也好,回来只穿给你看如何?”
木经年转身走进屏障后,没一会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颜华眯眼朝镜中挑了挑眉。
很好。让玄青准备几件衣服,他做的真好。真好……
颜华紧握的拳头缓缓散开,转头看去,木经年已经换上一袭黑衣,虽然没有那件红衣惊艳,却是低调中见奢华。
但看她的衣袖,看着平常的很,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内有乾坤,隐约泛着金色,那可是千金难求的金缕线。
不过总比刚才那件好。
颜华脸色稍微好了点。
马车本来到了宫门口的时间并不晚,奈何将军这主一路走路观花,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原本半柱香的路程,将军硬是走了半个时辰,引路太监第一百五十七次擦去额前的冷汗时,终于将这主领到大殿门口。
里面奏乐声说明夜宴已经开始好一会了,意识到这点,太监吓得腿下打软,差点跪倒地上。
“莫怕,本将军会告诉他们是本将军来晚了,与你无关。”
引路太监千恩万岁这才把提到喉咙的心给咽下,恰在这时听到一人呵斥的生意飘了过来。
“皇上,木经年未免太放肆了些,都半柱香的时间了,竟然还没到。”
引路太监下意识朝木经年看去,只见她浅笑依旧,抬脚走了进去,似乎完全没听到大臣的告状一般。
“皇上。臣来迟了,臣真的是罪该万死。”木经年脸上惶恐,却并未下跪,反而半靠着颜华胸膛,细声请罪:“咳咳咳,臣今日偶感风寒,实在是不适,两腿无力,因此这才浪费了点时间步行走了过来。”
龙炎浓眉蹙起,手指紧紧捏着酒杯,由于太过用力,导致他的指尖微微发白。龙炎身侧坐着华丽盛装出席的木雪妃,木雪妃脸上是惯有的温笑,只是她的笑意并未抵达眼底,若仔细看,不难发现,她的唇角正勾着一抹讽笑,冷眼看着咳嗽的木经年。
在场的文官对木经年都哼之以鼻,唯有几个武官阴狠的瞪向指责木经年的官员。那摸样,仿佛在说,他若敢再对木经年放肆一下,他们瞬间就要化成猎虎熊豹扑上去,咬断他喉结一般。
文武百官暗中较劲中,唯有一人眼中露出掩藏不住的担忧。
只见,木雪妃身侧坐着一人,娥娥理红妆,纤纤素手,粉腻酥融娇欲滴,一袭水蓝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她暗暗咬牙,扭头看向龙炎,清脆柔声打算殿中的寂静:“皇上,木大将军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之心,可谓天地可鉴。您看,臣妾瞧着木将军几日未见都消瘦了不少囊,瞧那脸色发白的。”
颜华明显感觉到木经年因为那人的声音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其他大臣还想说些什么,龙炎大手一挥,沉声道:“赐座。”
“谢皇上。”
皇上既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还敢在说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木经年刚坐下,对面的沙罗端起酒朝她挑衅的举起,她笑着端起酒扬了一下,仰头喝下。
龙炎的视线停留在歌舞身上,眼中燃烧的烈火却浓烈的很,吓得一位宫女额头沁汗,脚下一时采空,狼狈的摔倒在地。紧随着,歌舞被迫停下,龙炎的脸更加阴沉了。
李公公赶紧挥手:“还不赶紧拖下去乱棍打死。”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咬紧牙关却不敢求饶,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喝酒的木经年,眼泪汪汪。
这宫女是曾经为她歌舞一曲中的一人。他这是在警告自己的身份吗?
木经年端酒的手抖了一下。
今日你们博得经年一笑,往后朕必定打赏你们。
左手盖住右手,止住打颤的手,木经年因为脑海闪过的话眉头紧蹙,脸色微微发白。
龙炎状似无意的扫了她一眼,将她外人不易察觉的动作看在眼里,怒火顿时散去一半,李公公何等聪明,见此立马道:“拖出去责打三十大板。”
宫中歌姬何等眼色,一见李公公这么说,彼此对视一眼,同时挥袖,歌舞继续。一切都发现的突然,结束的更是迅速。
木经年忽然轻笑出声,她的声音太轻,被乐曲压下,只有离她最近的颜华听得到。
颜华瞥了眼她发抖的手,桃眸微眯,他抬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笑的万物失色,酒杯送至她唇边,木经年低头喝了一口。
“不知偷看了将军一晚的那位美人是?”
------------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