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经年的眼角微微发涩。
“话说……”颜华笔锋一转,鄙夷道:“你右手废了,你拿什么站在我身边?就算本公子养你,你赖好也得是个打手吧?呸呸呸!包吃包住不划算啊!还是赶紧找人医治好你吧。万一遇险,怎么说还有一个肉垫子垫着。喂!你还有什么能看的本事不?”
木经年脸冒黑线:“本人未成年,刚失恋。”
颜华一个风情万种的鄙夷扫过去:“失恋干我什么事?怎么?还想继续当你的二世主?想加工资?失恋是你得瑟的资本?呸呸!停车!来人!将她赶下马去!”
“厄……”木经年语噎,张口想说话,他一筷子戳过来,弄的她满嘴的油。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菜,正欲说话,他又一勺汤塞过来,烫的她嘴角通红。
看着她想说却说不出来,他乐了,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一样,每当她想说话,他就直接一筷子夹菜戳过去。
他乐了,木经年却恶寒了。向来知道他恶趣味,以前她可以在旁边煽风点火,完全是因为他捉弄的对象不是自己啊。
木经年怒了。于是乎……
跳车,腿打软,噗通一声扑倒在地,吐了。
“呀!将军!!”小童慌了,想跑上去,领子去被人揪住,两腿只能原地扑腾。“呀!公子松手啊!将军吐了!”
“让她吐!”
小童气愤跺脚。回头瞪向公子,顿时愣住了。原来公子的桃眸除了轻佻,竟也可以露出如此温柔的深情?
小童惊奇的揉眼,再定情细看,只见公子的柳眉轻挑,嫌恶的往后退一步,捏着鼻子,桃眸带着鄙视的笑意。
厄……他刚才果然眼花了……
木经年呕吐了一阵,眼睛胀痛发涩,直到呕吐不出任何东西,她瘫软地上的同时,颜华一手捏着鼻子,两指捏着她的衣领,将她提溜着。
“颜华……”
“恩?”
“好奇怪。难道吐的人都会眼睛发酸,像是进入沙子一样吗?”
“好像吧……我没吐过……”
“颜华……”
“恩?”
“还想吐……”
“……好……”
颜华捏着鼻子的手缓缓抬起,小童和赶马小厮见此转过身去,走到百米外的地方。
“吐吧……”他松开捏着她领子的手,让她更舒服的靠在他的双腿上,她脸色慢慢变得铁青。
“没人了……我应该……貌似也吐过……一把鼻涕一把泪……哎呀呀,公子我曾经年少青涩的证明啊!我……”
忽然感觉腿上一阵湿润,颜华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这次地上没有铺上好的绸缎,更加没有上好的考究布料提前准备着,可他却席地坐下,背对着她眺望着远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滴血红的玉箫吹了起来。
随着箫声渐渐声音急转调高,她原本捂嘴的呜咽声渐渐变大,苍白五指骨干分明的手紧紧揪着他软如婴儿肌肤的布料,唔唔大声哭了出来。
她从未哭过,她也不懂应该如何去哭。但这一刻,没有谁教授,更加不需要谁跟随,她呜咽大哭,像是个刚出世的婴儿,呜啊的哭声不断。
哭到深处,她不自觉的揪住他的衣襟,啃咬他的肩膀,其用力让颜华肌肉绷紧,箫声呜咽断了一下,但很快,箫声急遽跳高,自始至终颜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更别谈情感波动。
她哭得绵长,他的箫声更加悠长。她不知道如何收尾,他更加忘记了时间流转。
小童站的远远的,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不禁眼睛湿润。这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战神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会哭会笑。
“奇怪!为什么会掉泪。”
小童眼泪啪嗒啪嗒的跟着掉,他的手抬高却不是为了擦泪,而是捂住自己的耳朵,朝更远处走去。
将军的哭声太过凄凉,透着无辜,透过失望和深深的伤痛。这让小童想到自己儿时流离的事情。记得那时他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包子,可包子不仅被大个子抢了,他还被人狠狠打了一顿。那时,他觉得他哭的委屈,哭得大雨滔天。
可这一刻,原来他自认为的痛苦,只不是笑话。他不知道将军经历了什么,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导致她眉间的生气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堆瘦弱,连只狗的体重都不如,苟延残喘着虚弱地依靠着公子的怀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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